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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艾琳

《中国灵异协会会长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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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5 16:51: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原形毕露

 第十七章原形毕露

秦阳冷哼一声:“真不愧是中国灵异协会会长,这种鬼鬼怪怪的想象力真是不错。”

邵易宇点点头:“我的确是在大胆想像。可我也一直在小心求证:

真儿提到你有一件法宝让你具有超级法力,而我当时说你假如有法力就根本不会让自己父母被秦家仁所欺。也根本用不着请我出马去帮你为家族驱鬼。———可最近我又去过你们秦家一次,老太告诉我:你们秦家真的有这么一件宝物。可她只是秦家媳妇,没有资格见到这件宝物。于是今天我嘴上说是让你们当面对质,而实际上———我是来试你的。”

邵易宇得意地笑了笑:“例如:今天一开始我施展招魂术都是假的,真正会法术将真儿招来的人———其实是你。”

秦阳再次冷笑道:“原来你在醮坛车上临阵抱佛脚的举止都是跟我在装疯卖傻,演戏给我看。”

邵易宇戒备地看着他:“不错。而且我演得很成功,原来你真的是:秦——-家——-仁。”

真儿吓了一跳,换成她“飘”到邵易宇身后躲了起来:“原来——-原来用法术迷我心窍,逼我自杀的人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秦阳突然放肆地大笑起来,语音语调狂傲无比。笑完之后整个人的嗓子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不错。我就是秦家仁。秦家唯一能破解这件宝物的后人。”

邵易宇竟有心情松了一口气:“看来我没有猜错,也没有看错人,秦阳还是个好小伙子。真正有问题的是你这个肉体内的寄宿客。那好——-我跟她一样也有问题要问你:你为什么当初要找我去秦家介入这起灵异事件,你就不怕我真的让你形神俱灭吗?还有,你为什么逼这两位姑娘自杀?”

秦家仁看了看天:“钟是我拨快了,其实离天亮还早。只要天不亮,你们俩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好,跟你说也无妨,免得你跟她一样自己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天资聪明,从小四书五经是过目不忘,假如是科举时代我一定是头名状元,光宗耀宗。———你们也许认为我是在吹牛。可你假如知道我们秦家有这么一件可以海纳万事万物的宝物就知道这是真的了。我们家族的第三十七代祖就是凭它才高八斗,高中状元,在朝中当了大官。可惜在他之后就没有人能启动这块宝物,我也是在无意当中窥探到了这件宝物的秘密,原来这世间真的有鬼有神,有佛有道,下有人间法律,上有神鬼天条,当真是包罗万象,我的灵魂完完全全跳出了这个家庭,这个社会,这个时代——-”

邵易宇自封自己是中国灵异协会会长,也算半个修真之人,秦家仁所说正是自己毕生不懈的探索,而秦家仁却已经从宝物中轻松知道了答案,邵易宇不禁羡慕:“真有这种宝物。什么时候拿出来给我———咳。咳。你别扯远了,我只想知道你自己明明是鬼,却要请我这种捉鬼之人介入其中?”

秦家仁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也算捉鬼之人?你不过是个半人半鬼的怪物罢了。”

邵易宇和体内的小虎子齐齐后退了半步,喃喃道:“你果然有法力。”

秦家仁不理邵易宇,继续沉浸在过去的时代:“我的灵魂通过宝物早就超脱了凡尘,已经是半人半仙。可我的肉体却局限在一个土财主的家庭里要去生儿育女,成一介凡夫。我心有不甘,就如同一位得道高僧非要被人逼着去吃狗肉一样难过。”

邵易宇道:“所以你就借着宝物考取了艺术院校,然后迷上了一位高干子弟,再接着抛儿弃女,再最后———”

秦家仁暴跳如雷:“你个凡夫俗子懂个屁。你知道什么叫永恒不变的真爱?什么叫刻骨铭心?肉体这个臭皮囊算得了个什么,大不了一死还给自己的父母,可这灵魂永世轮回,相爱长存,永不离弃,这才是属于我自己的。那个又丑又老的芒儿她能懂个什么?只知道一跟我离婚自己就不是正室,一无所有,关心起自己的温饱肉欲,我跟她根本没有灵魂层次上的爱情可言。可恨———-”

秦老太现在八九十岁,这位秦家仁的实际年龄也应该近百了,可他的情欲之念绝不亚于一个刚刚谈情说爱的小伙子。说到秦老太竟咬牙切齿:

“被她一搅和,我的肉体不能再跟我的真儿在现实当中相结合,于是我就要让我的灵魂和她永生永世相守。我已经是半人半仙,只要摆脱肉体就可以飞升。而她身在远方不能和我相见,幸亏留下了她的长辫子,里面包含着她的气息,只要通过宝物启动《附魂大法》就可以让她凌空虚渡到我面前,我再用这宝物将她的灵魂飞升,我们就可以永生永世在一起了。”

真儿奇道:“气息?”邵易宇解释道:“也就是信息!”见真儿还不明白,邵易宇继续解释道:“也就是DNA。现代科学就可以凭人一个的体细胞就能克隆一个人出来,泰国的降头师可以通过一个人的头发、牙齿做法害人或助人,全是因为人的头发或牙齿中都包含着着一个人的DNA的缘故。”

秦家仁摇头长叹:“可惜《附魂大法》操作复杂,我又是第一次操作,而且这件宝物的神力用光,我只好用我的生命去喂食它,结果被它吸光了体液,眼球萎缩掉了下来,成了一个瞎子。”

邵易宇哈了一声:“原来如此,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为情所困,活活把自己哭瞎了呢。害我白感动一通。”

秦家仁不理会邵易宇的讽刺,继续说道:“于是剩下的工作我只有在黑暗中摸索完成,把真儿的头发编进纸人里面制成了一个灵偶,写上她的生辰八字和她的名字。只要我的能量喂食结束,有人将这灵偶烧着,附魂大法就可以完成。我们俩都可以得道成仙,成为人人羡慕的神仙伴侣。”

秦家仁说到这突然如同一头饿狼一样干嚎起来,俯在地上痛哭流涕:“可恨那个该死的芒儿竟然把写有真儿名字的灵符给扔了,胡乱写上她自己的名字合着纸人给烧了。结果———呜。呜。呜。我成了一个孤魂野鬼,成天阴魂不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真儿被我用附魂大法勾了魂后,魂魄无所归依———是我害死了她啊。是我害死了她。”

秦家仁由痛哭转为咬牙切齿:“附魂大法因为芒儿改了灵符变得一团糟,从此我与那个贱人的灵魂纠缠不清。我被束在了家里,半鬼半人,不能离开她半步。而芒儿也魂散魄离,半人半鬼,行事古怪。因为都是血脉相连,我只要控制不住自己心生怨恨,那失败的附魂大法就会让家里的小孩和她发疯撞邪,导致家破人亡。”

第十八章 成仙

 第十八章成仙

邵易宇上次从秦家回来,以为那起“老屋灵异事件”圆满结束,现在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这起灵异事件的背景比自己想象要复杂得多:“那到了秦阳这辈呢?”

秦家仁摸着自己的肉身竟泛起了一丝笑意:“等到秦阳这小子出世,我仿佛又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心中的仇怨一扫而空,因为———-他跟我长得太像了。”说到这看了真儿一眼:“甚至连他的几任女朋友都分辨不出来。”

“可惜他太顽皮,只爱运动,不思进取。于是我只好附在他身上帮他考学,就如你所说的那样,他体内有两套精神系统,所以才能轻轻松松考入这所大学。他应该谢我才对。否则以他的资质,哼。”

真儿大悟:“难怪他白天打球,晚上才能显示自己的音乐才能。”

秦家仁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他有什么音乐才能,那个才能是属于我的。你爱上的人其实是我。”

真儿大怒:“爱上你?。你是个感情骗子。号称与你的真儿要世代相依,可为什么要附在自己后代身上去到处害人,逼你后代的心上人个个上吊。”

秦家仁哼了一声:“你懂什么?我是在帮你们,帮你们成仙。不然你以为自己的法力是凭空来的?或者说是什么阴八字就能呼风唤雨?拜托,死在纯阴八字时候的人多着呢。凭什么你可以能量高得让我都要退避三舍。”

真儿不相信地看着自己:“成仙?”

秦家仁继续道:“失败的附魂大法让我与自己后代还有芒儿的灵魂血脉纠缠不清,自己没有办法破解开来,幸亏在上次讲课的时候遇到了你,中国灵异协会会长邵易宇大师。———你在讲课开头就号称自己只有初中文凭,可你哄得了别人哄不了我。因为你身上的辉光之强,世无仅有。当世被人称之为大师的人不少,可你才是大师中的大师,修道人中的真人。看到你,我知道:我解脱的一刻到来了。”

邵易宇苦笑道:“我和清虚大师在酉时埋公鸡,用酉中之酉冲逼你这个卯鬼———这么说是帮了你?”秦家仁点了点头:“旺冲而动,弱冲而散。这个简单的易学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假如是普通的弱鬼可能被你酉时之酉,金中之金逼得离家而走,可我不一样,我是半鬼半仙半人之体。你冲的只是亥卯未三合绊,也就是我与秦家的纠缠而已。我现在已经是半鬼半仙之体。只要宝物中的能量再次充足,我就可以飞升成仙了。———-哈哈哈。对了。还有我的真儿。我们可以世代逍遥,魂肉一体,超脱轮回,永远不灭。”

真儿大叫:“我才不会跟你这个自私自利的人过一辈子。你什么事都擅作主张,你诱我上吊可经过我同意?”

邵易宇讽刺秦家仁道:“人家可是好心想渡你成仙呢。”真儿不屑道:“爱有很多种,天地间有父爱,有母爱,有亲人之爱,有朋友爱。只有你这种偏执狂才会被感情冲昏了头脑,丧失了理智,为了爱情这一部分而放弃了人生其他的美好。就算你是渡我成仙,我也想请问———你可经过我同意了?你可知道我一定愿意成仙吗。其实,我只要跟家人在一块开开心心就够了,比真的做什么神仙都要快乐。我才不稀罕你的什么成仙。呜。呜。呜。”

邵易宇也摇了摇头:“她骂得没错。你太喜欢替人做主了,死了还要害人。再说你的附魂大法失败,你的真儿不是魂飞魄散了吗?你还搞这么多事。”秦家仁哼了一声:“我帮她成仙是在害她?。哈。鼠目寸光。等她真正成了仙的那一天,知道成仙的滋味,谢我都来不及。上次我才离开秦阳身体一会,她不也将秦阳的魂魄在医院勾跑了吗?。她不也是害人。我自问一生没有害过一个人。”

邵易宇愕了一下:以秦家仁自以为是的性格,他的确没有意识到他自己是在害人———他的真儿是肯定愿意被他的附魂大法勾魂成仙的;他的后代发疯也是秦老太破坏他法术,自尝的恶果;他帮秦阳考上了大学,秦阳也肯定是愿意被他附身的;他现在又连害两个女生,也是为了“渡”她们成仙,她们应该谢他才对———

秦家仁突然诡异地笑笑:“但我现在要害一个人了。”邵易宇愕了一下:“你要害谁?”

秦家仁突然大吼一声:“唵、嘛、呢、叭、咪、吽。”

邵易宇脸上突然闪过一道强烈刺眼的光线,只见他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口中痛苦地大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真儿吓得尖叫道:“邵大师。邵大师。你怎么了?怎么了。”

秦家仁嘿嘿走了过来,从地上捡起邵易宇摔掉的那副眼镜:“你不是想知道我们秦家的宝物是什么?藏在什么地方吗?我现在就来告诉你:这个宝物———就是这副眼睛。准确的说,就是这两块似玉非玉,似金非金的镜片。”秦家仁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这副眼镜:“你看,这里面流光异彩,说不出的诱人,但懂它的人是少之又少,可一旦参透它的秘密,就可以肉身飞仙,永世不死,不再有时间和空间的牵绊,多么地神奇。———噢,对不起。我忘了。你现在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邵易宇手捂着眼睛痛苦地说道:“难怪我帮你解决老屋灵异事件后你一直要送东西给我。原来如此——-”秦家仁阴笑道:“你那次讲课我见你全身真气充沛,世间罕有,可惜你却如同一个家财万贯的富家子弟,有钱都不会花,所以我就来帮帮你,让你真正知道修真的秘密。——-你看,只用一次,你就将这两块宝物的能量全部充好。足够我举行十次聚魂大法。大师,你是修道之人,就当是成全我和真儿的美事吧。以后我们得道成仙也不会忘记您的功劳。哈哈哈。”

第十九章 道家斗法

 第十九章道家斗法

“无耻之徒。拿命来。”

醮坛车突然大开,跳出三个人来,正是清道大师,黎美儿和向明。秦家仁手持宝物愕住:自己搞了一晚上还没发现车后厢里面有人。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可一看到手中能量充满,光亮四射的宝物,胆气横生:“哼。有宝物在此,看看今晚到底我们是谁怕谁!”

黎美儿扶起邵易宇:“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跟进这个案子。害得你眼睛都———-”说到这不禁垂泪下来。

邵易宇如同中了闪光弹,目盲头眩,但听她说话间真情表露,心中竟转而大喜,伸出左手正要替她拭泪,顺便说几句安慰的话来,扭转两个人的尴尬关系,说不定可以换回心上人的怜惜,也不枉丢了这一双照子。

可手刚伸出,就被向明一把抓住,伸出三指在邵易宇左手寸、关、尺三处一握,面色严肃,运指如风在他头上几处要穴连连戳击,暂封了受损的经脉要穴。

清道大师更是气得哇哇大叫:“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道德经》把你的私欲之心全写在其中,你连《道德经》都不会懂,无道无德还妄想得道成仙?我呸。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小人也可以成仙,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你给我睁开眼睛好好瞧着,看道爷我是如何收拾你来替天行道。”

说完跳上醮坛车,脚踏七星,左手持拷鬼桃杖,右手持破魂金铃,口中念念有词,在阵阵铃声中各招各式挥洒自如,完全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一股紫金色之气迅速凝结在清道大师周围,高速旋转,将清道大师和醮坛结成一体,形成一道驱鬼降魔的法力结界。

道家正是通过这种醮仪将法力发挥到最高功态,这也是青风观的不传之秘。紫光中,清道大师手持拷鬼桃杖如同一尊巨神降世,威风凛凛地吼道:“秦家仁,你坏事做尽,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黎美儿想到自己也曾装模作样在上面主持醮仪,与清道大师一比,不由得心中大惭。

秦家仁却不慌不忙将眼镜戴上,伸出一指将镜架轻抬,冷哼一声:“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清道大师不怒反笑,大喝一声:“好。一会见了阎罗王时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去。”随着清道大师的一声断喝,他身上紫光大盛,然后猛地收缩凝集成团,在拷鬼桃杖上急速射出,将秦家仁困在了其中。

在漫山遍野的紫光真气中,秦家仁的眼镜悠悠闪出一道七彩的光芒,形成一层结界将秦家仁裹在其中,有了这层薄薄的结界,秦家仁竟能毫发无损地傲立其中。

秦家仁嘴角闪过一丝冷笑,面对着漫天的紫气嘲讽道:“你就这么点本事?”黎美儿见过小虎子和邵易宇比拼法术,看到秦家仁外面所罩的七彩光不由得失声道:“你的护身真气———竟是、竟是———”秦家仁得意地狂笑:“不错。正是这位邵大师辛辛苦苦练成的道家真丹之气。现在已经成了我的啦。哈哈哈。”

清道大师的脾气刚烈如火,见他如此张狂,不禁大怒,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一张黄裱纸上凌空画符。黎美儿认得厉害:“血灵咒。———师傅,不要啊。”

画符的材料常用有癸水(雨水)、墨水、朱砂,尤以朱砂为多,盖因古人认为朱砂有镇邪的作用。还有的用中药粉、黄金粉、舍利骨粉来画符,这就算是画符咒材料中的奢侈品了。其实材料的好坏关键还是它是否具有“灵性”,是否利于凝气与行气,方便符咒发挥最大威力。

但无论什么材料都比不上———-人血。

人的鲜血受之于父母元胎,生之于骨髓精华,当是世间最具灵性之物,而且象清道大师这样现采现用、是“新鲜刚出炉”的材料,制成的血灵咒威力无比。可一旦法术失效,因为血脉一体,连施术者都会被反噬,所以一般人从不轻易使用。

清道大师将血灵符在醮坛上点着,一道灵光腾空而起,化成一条巨龙张牙舞爪向秦家仁扑去,这次轮到邵易宇身后的真儿惊呼:“青龙灵符。”上次功力不到清道大师十分之一的黎美儿施展这道灵符就让她吃过一次大亏,所以她对这道灵符的威力是记忆犹新。

只见秦家仁呵呵大笑,伸手轻轻一招,庞大的巨龙竟在半空被他这小小的手势所摆布,打了个转转竟反转身形向清道大师直扑而来。清道大师知道厉害,唬得从醮坛车上跃下,强大的灵力狠狠冲在醮坛车上竟将小货车撞翻,成了四轮朝天。青龙也一撞而散,功力反噬,把清道大师震得连连吐血。

邵易宇手捂双眼喝道:“他是卯鬼属木,不可以用青龙灵符。”清道大师以一代宗师的身份已经被秦家肚整得灰头土脸,悻悻道:“你怎么不早说。”邵易宇长叹:“我中了他的道。什么都看不见了。”

秦家仁仰立场中,大笑起来:“现在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我跟我的真儿相结合了。哈哈哈。今天我就要以天为媒,迎娶我心爱的女人。”说完向真儿走去。

这边阵营只剩下一个实习级道士黎美儿、一个门外汉级医生向明和一个瞎眼废人。虽然勇敢地挡在真儿和清道大师前面,可谁都知道自己只是螳臂挡车而已。秦家仁手中那个宝物的威力实在是惊人。

秦家仁以全胜的姿态对真儿道:“真儿别怕,等一会你成了仙就知道我的苦心了。”真儿大怒:“我说了我不稀罕成仙。更不愿意跟你一道成仙。”

秦家仁阴森一笑:“没关系,等你成了我的真儿,你就愿意了。”

“你的真儿?”在场所有人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秦家仁举起那件流光异彩,灵气四溢的法宝,低声念了几句听不懂的咒语。咒语念完,两道强光立刻从法宝的两个镜片中射出,在半空中形成了两尊七层玲珑宝塔,两尊宝塔底部又各射出一道强光投到地下,其中一道强光中竟困住了一缕魂魄。魂魄在强光中四处挣扎,想冲出这道灵光结界,可到最后都是徒劳无功,只好口中苦苦求道:“秦阳,你不能一错再错了。”

不用说:这缕幽魂正是秦阳的第一任女友。可怜她已经被秦家仁用法术所迷而上吊自杀,死后灵魂还得不到安宁被吸入了这道珍珠玲珑塔中成为了祭品。另外一尊塔底灵光结界空荡荡的毫无一物,而秦家仁却正笑眯眯地看着真儿。

真儿知道他要干什么,恐怖地大叫:“不。我才不愿意进你的鸟笼子。放我走。”说完身形向树林中暴退。

秦家仁鼻子哼了一声:“真儿此时不收,待到何时?”只听得一声惨叫,眼看就要成功逃脱的真儿被硬生生吸入了另外一尊珍珠玲珑宝塔的塔底结界之中,痛哭道:“邵大师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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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5 16:52: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聚魂大法

 第二十章聚魂大法

邵易宇急了,对向明道:“打开我的穴道,快点。我感觉到我体内的真气并没有完全丧失掉。”向明抓抓头:“你的伤势没有好,这么强行打开可能真会一辈子失明的。”邵易宇摸索着抓住向明的肩膀,郑重地说道:“救她们。眼瞎可心不能瞎!”

简单的话语让向明感动地连连点点头,解开了邵易宇被封的诸穴。清道大师被血灵符反噬,受伤最重,邵易宇只好将左手手掌抵到黎美儿后背,将剩下没被吸尽的真元全力鼓入黎美儿体内:“用符打他。”

黎美儿慌了:“用什么符?”邵易宇咬牙道:“随便什么符:驱鬼符,除秽符,灭魑符———一个个尽管试。”说到这,邵易宇着重道:“你要相信你自己。”黎美儿拭干眼泪点了点头,左手掌摊开作纸,右手借着邵易宇传来的内力成剑指作笔,画了一道驱鬼符后左掌一翻,将这道灵符结界向秦家仁用力打去。

秦家仁却手背轻挥:“我又不是鬼,这驱鬼符于我何干?”语音一落,果然驱鬼符结界立散,灰飞烟灭。

黎美儿愣了愣,背后邵易宇又在出声安慰:“别理他,继续。我就不信古人传下的灵符中没有专门对付他这种恶人的。”黎美儿做事用功刻苦,对灵符咒一学钻研其实颇深,所缺的只是一份自信而已,当中排除杂念,一道一道灵符边画边射,不管有用没用全尽数向秦家仁射去。

反正秦家仁已被法宝变成仙体,这些灵符咒对秦家仁来说如同挠痒,当下不予理会,只是抬眼看着半空中的这两尊宝塔。

这两尊宝塔在半空中绕着一个虚无的中心点快速对称地旋转起来,而且慢慢地外展倾斜,地上的两束光线也逐渐向这个中心点靠拢,形成一个大大的倒立圆锥体,光束中的两道女魂也越靠越近,马上就要融合在一起。

秦家仁快活地大笑:“芒儿那个贱人改了我的灵符,破坏了我的好事。害得真儿的七魄全散,三魂无依,死于非命。我在Bm大学从入学开始就四处物色真儿的影子,最后挑上了这两位,一个心地善良,一个有贵族气质。于是将真儿的天地二魂分别附在她们身上吸取阳气,慢慢培养成形。终于现在到了收割的季节了,哈哈————聚魂大法。”

光束中两位女子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个苦苦相劝:“不要一错再错了。”

一个厉声骂道:“你简直不是人。”

最后两道光芒终于合成一体,发出刺目耀眼的紫兰色之光,所有的声音也跟着嘎然而止———秦阳前两任女友的身形全无,取而代之的一个飘忽的幻影在里面若隐若现,(奇*书*网*.*整*理*提*供)秦家仁大喜,高声念道:“唵、嘛、呢、叭、咪、吽。”从他自己体内竟又射出一道光芒射入紫兰色的幻影里,幻影立刻转为清晰,竟是一名风华绝代的美貌女子———原来最后一道魂魄秦家仁竟将它藏在了秦阳体内。

虽然这也是灵异界的奇迹,但邵易宇他们一点开心的意思也没有———因为秦阳前两任女友全部烟消云散,形神俱灭,永不超生,被聚魂大法变成了另外一个不相干的人———拯救工作以全败告终。

秦家仁欢喜得热泪盈眶,激动万分地迎了上去:“真儿。我的真儿。我终于将你救活了。而且你已经成了仙佛之体,我们可以永生永世相爱,永远不分开了。”

泛着紫兰色光芒的真儿也迎了上来,泪流满眶,轻启朱唇,说了一句让秦家仁永世不忘的话:

“你简直不是人,不要一错再错了。”

秦家仁僵住。彻底僵住!

良久,秦家仁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你、你、你不是我的真儿?。”

真儿泣不成声:“不。我永远、永远都是你的真儿———但你: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秦家仁了。我认识的秦家仁绝不会为了一已之私而去迷人心窍,连害两条无辜的性命而死不认错———-”说到这,真儿难过得再也说不下去,又或者已经无需多言了。

秦家仁呆立半晌,突然仰天长啸:“只要能让你复活,让我可以再多看你一眼,死再多不相干的人我也愿意,让我万劫不复我也愿意———不错。我不是人,我是仙,是仙。只有情仙才可以如此痴情地忠心于你,不顾一切地爱着———”说到这,秦家仁向光芒中向出双手,轻声问道:“难道———-你不爱我吗?”

真儿的防线彻底崩溃,张开双臂扑倒在秦家仁怀里:“你说爱我———是真的吗?”秦家仁指天发誓:“当然是真的。我用了半个世纪就是为了向你来证明这一点。”

“你说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多看我一眼,是真的吗?”秦家仁信誓旦旦:“当然也是真的。我现在又看到了你,太好了。太好了。”

真儿紧紧地抱着秦家仁,然后从秦家仁的肩膀上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秦家仁背后的邵易宇,眼中所包含的表情复杂难懂,但却十分地坚定。邵易宇的穴道已被解开,眼睛已能识物,向真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真儿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将秦家仁抱得更紧,柔声在他耳边说道:“放心吧。从此以后,我们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秦家仁沉浸在幸福之中,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我们永远不会再分开。”

后山的树林晨雾弥漫,一片寂静。

邵易宇突然暴喝一声:“青龙灵符。”右手一推,将清道大师推到了前面。

他左手搭在黎美儿身上,不停地漫射道道无用的灵符,为的就是吸引秦家仁的注意力,让他产生轻敌之心。而自己的右手却搭在了清道大师身上,用自己残存的内力暗暗替他疗伤顺气———能如此一心二用,盖因他体内也有两套精神系统控制的缘故。

清道大师本来就法力高强,灵血咒反噬只是使体内的真气凝着成团,化解不开,其实真气本身并无损耗。经邵易宇替自己疗伤顺气后功力立刻恢复,强行运气将体内所闭塞的经脉打通,把所有瘀血全积在嘴里,大口大口狂喷而出。

只见一道道血箭在半空中扭动,形成了一道大大的血灵咒———正是百邪莫侵的青龙灵符。

秦家仁从情情爱爱的美梦中惊醒,急急忙忙伸手去摸眼镜,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真儿的灵体缠住成为一体,四肢早就动弹不得。

第二十一章 真爱境界(此卷最后一章)

 第二十一章真爱境界

秦家仁将两人的“身体”强行扭转一百八十度,自己正面转向邵易宇,抬头看到半空中正在凝结成团的超大型“青龙灵符”,竟不害怕,冷笑一声:“你们傻了吗?我是卯仙,你们刚才用这道灵符已经吃过我一次亏,还想再吃一次。”

说完低下头,万念俱焚,对真儿不解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真儿还没开口做答,半空中已经是虎啸龙吟———清道大师花了几百cc鲜血制成的超大型青龙灵符已经完结,蓄势做态正要全力下扑。

真儿泪流满面,所有的话只凝成一句:“你所做的一切是因为你爱我,而我所做的一切———-也是因为我爱你。”

青龙长吟,向真儿疾扑而来———青龙属东方卯木,冲不得秦家仁这个卯鬼,但能冲得动真儿这个酉鬼。道清大师所做的这道灵符,要对付的

竟~然~是~真~儿。。

青龙冲入真儿体内,也冲动了真儿被神物所赋予的酉金之力,旺冲则动,弱冲则散,真儿体内的酉金之力被冲动,如利刃一般刺入了紧紧相贴的秦家仁体内———-正如一个人拿着木槌向木头之中钉铁钉:青龙灵符是这个木槌,真儿就是这根铁钉,而秦家仁就是这块顽木

———木槌伤不得顽木,可中间有了真儿这根“酉”钉就可以。

灵光在半空中闪亮,竟照亮了整个昏睡的黎明,然后一切全部消失,只剩下秦家仁口角含血,抱着一团淡淡的荧光,口中不解地痴痴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们可以成仙的,我们可以永生永世的,我们可以永远永远在一起的。———为什么?”

这团荧光渐渐消散,最后绕着秦家仁环绕了一圈后消失不见,秦家仁脑中空空如与,傻呆呆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样?”

黎美儿为人低调,这次却勇敢站了起来:“因为她爱你。———爱一个人不是容忍他所犯的错误,而是帮他改正所有的错误。可惜,你冥顽不灵,永远都不认识到自己有错,所以真儿只有选择与你共同承担所有的错误后果,让你不要一错再错下去。”

秦家仁呆立,突然狂笑狂哭,捶胸顿足,口中鲜血狂喷。向明骇道:“他疯了吗?”邵易宇知道他心神激荡,正是最关紧要的时候,摇了摇头。

只见秦家仁所有动作一齐停止,含泪大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真儿是爱我的,她是爱我的。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见到她的爱了,我明白她的苦心了,我———-终于有资格与她共死了。”

秦家仁向黎美儿一揖到地:“多谢指教,让我临死前明心见性,大彻大悟,我这就随真儿去了。不过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黎美儿也揖首道:“请讲。”秦家仁道:“还望帮我照顾好我的这个子孙,我已经亏欠他太多太多———”

黎美儿点了点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时黎明的第一道晨光射进了树林,正照在秦阳身上,秦阳身上如同着火一般燃起了红色火焰,火光只听得秦家仁低声念道:“真儿,我来了。我来陪你了。”

声音渐渐低至不见,只剩下秦阳倒在地晕死了过去。

~

几个月后,青云寺,邵易宇找到清虚大师聊及此事,清虚问道:“姓秦的小伙子怎么样了?”邵易宇耸耸肩,惋惜地说道:“秦家仁和秦阳的灵魂相互纠缠,共同生活在同一肉体之中。这次秦家仁灰飞烟灭,秦阳的智力和既往记忆大量丧失,情商只相当于一个十来岁的孩童,跟不上大学的生活节奏而退学了。黎美儿在秦家仁临死前答应照顾秦阳,就让秦阳在她的香烛店上帮帮忙。不过幸好他第三任女友对他不离不弃,听说不久以后就要结婚了。”

清虚大师叹道:“一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就这样——-唉,可惜。竟变成了弱智。”邵易宇搔搔头:“弱智?———也不能算是弱智,只能算是失忆吧,在大学学的东西大部份给遗忘掉了,性格变得有点象小孩,天天笑嘻嘻的,白天在香烛店帮忙,算起帐来比计算器还快;而且他的运动天赋一点没变,闲暇时间就爱跑到清风观去跟在清道大师后面学武;一到晚上———”

清虚大师问道:“晚上怎么了?”邵易宇咳嗽了一声,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睡大觉呗。”

———其实一到晚上,秦阳就吵着要跟第三任女友“睡觉觉”,所以邵易宇才认为:他绝对不是弱智。

清虚大师问道:“你呢?眼睛如何了?。”邵易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眼镜度数加深了好几倍,几乎算是半个瞎子。真没想到秦家仁会利用我对秦阳的信任来算计我,幸亏我平时戴的LOTOS眼镜是量身订做的近视镜,对这副平光镜只是偶尔戴戴,否则只怕跟他生前一样被慢慢吸干了眼球都不知道。他最后一次作法狂吸我又及时把眼镜抛掉了,所以现在能看见东西已经算是万幸了。”

清虚大师道:“你是重情义才收下他的礼物,假如你看这眼睛价值万元而心生贪念,天天戴着炫耀只怕受伤害更重。”

邵易宇连连点头称是,心中却暗想:“我这LOTOS一副五百万,还要扣去我去德国量身订做的路途费。我跟秦阳会面时才戴他这一万来块钱的眼镜,还真是因为我重情重义呢。”

清虚替邵易宇搭了一下脉,长叹一声:“可惜你的内力与以前相比仍然是大打折扣。”邵易宇点了点头,苦笑道:“我和小虎子灵力都存在了他们秦家的法宝里面拿不出来了。我向中国灵异所的法空大师汇报了之后,他派孙小倩来我这把眼镜拿回去研究,到现在也没个消息。至于内力能不能恢复———一切随缘吧。”

清虚稽首道:“好一个一切随缘,所谓无欲则刚,施主能放开心怀果然是难能可贵。可叹秦家仁要是能及早自省已身,知道万事不可因一已之私而损人利已,强行为之的道理,他也不至于落得发此下场。我一开始要你用玄武灵符使真儿隐形,使秦家仁在申、酉之月找不到真儿,他的奸计也就不能得逞,满以为时间能让他慢慢省悟,可惜啊。可惜。”

邵易宇惊讶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师你?你、你早就知道秦家仁附在了秦阳身上?”

清虚点了点头:“秦阳第一次来青云寺我就看见了,知道他是附魂大法失败三魂纠缠牵绊,所以我让你在秦家埋上一只死公鸡帮他解开与秦家血脉的这股孽缘让他去投胎。因为天机不可泄漏,所以我没有点破。谁知他获得自由后竟又想再次施展附魂大法,并且与真儿相互斗法———”

“所以大师你就想出了这个让真儿隐形的法子。”

清虚大师点了点头:“人算不如天算,这是他命里的劫数吧。这有一颗顺气和中的丹药,是我配的,你帮我送给清道大师。这一颗是明目养心的丹药,但愿对你能有所帮助。这颗是宁神集气的丹药,送给秦阳吧。”

邵易宇点头答应,随后又摇了摇头:“大师您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破呢?说不定能省下这么多事来。”

清虚大师诵经道:“万事皆有缘法,所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清虚大师又在长篇大论,但邵易宇想到了自己,竟听不下去:“我和黎美儿缘份已尽,难道我也不应该强求吗?”

佛钟声声,诵经阵阵,只怕聆遍所有梵音佛典,也没有人来回答他这个内心的问题———

第一章 拾骨葬

 第一章拾骨葬

N久过后,邵易宇又在一家大学讲坛上侃侃而谈:

“———古人们形容一个人家有钱,往往会说他家有金山银山。但实际上在现实生活中有没有金山、银山存在呢?”说到这,他打了一个响指,肯定地说道:“是有的。”

投影仪在屏幕上显示出一条小山脉的图片,虽不是高耸危峻,倒也算风景秀丽:“这条小山脉座落在云南省的一个小村落里,03年国家地质局在此勘探,发现整座山脉就是一个巨大的银矿、金矿,于是国家在这成立了一个采矿中心。消息一传出去,许多小矿业主蜂拥而来,通过合法的、不合法的途径在小村落里四处打矿洞采矿。”邵易宇手持镭射笔按了一下,电脑又换了一张幻灯片:“这是同一条山脉的第二张图片,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建了矿洞,修了公路。山头的一半都被铲平掉了,成了一个秃子。”

说到这,邵易宇顿了顿:“愚公移山移的是太行、王屋二山。他很悲壮地说道: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其实———-假如有人放消息出去说这太行王屋二山是金山、银山,老早就给人移平了,连渣子都不会留给自己的子孙,那用如此悲壮?。”

邵易宇一番慷慨陈词后发现自己跑了题,又转回来:“没几年的功夫,这座山脉被人采得千疮百孔,唯一没有被人下手的就是这个村落的祖坟山,成了这儿唯一的一方净土。可好景不长,它被一个有黑社会背景的小矿业主相中,硬是买通了关节要在这座祖坟山上采矿。”

邵易宇拿着镭射笔又按了一下,显示出一组丧葬图片:“说到这,我要说点题外话:人死之后的丧葬方式很多,古代人多是土葬:现在有火葬场,提倡火葬;有的渔民村落流行水葬,又叫海葬,也就是人死后将尸体放到小船上,让它随水飘走,如《射雕英雄传》上黄药师就做了一艘船准备跟妻子的尸体一道水葬———这张图片是西藏的天葬,所谓天葬,就是将死者的尸体喂鹫鹰。鹫鹰食后飞上天空,藏族则认为死者顺利升天。天葬在天葬场举行,各地有固定地点。人死后,停尸数日,请喇嘛念经择日送葬。出殡一般很早,有专人将尸体送至天葬师首先焚香供神,鹫鹰见烟火而聚集在天葬场周围。天葬师随即将尸体衣服剥去,按一定程序肢解尸体,肉骨剥离。骨头用石头捣碎,并拌以糌粑,肉切成小块放置一旁。最后用哨声呼来鹫鹰,按骨、肉顺序别喂食,直到吞食净尽。还有停尸葬,死后装进棺材不入土,家属搭个小屋供养两年后再行土葬,还有衣冠葬等等。”

邵易宇再按了一下镭射笔换了一组图片:“这是拾骨葬,是这个部落特有的一种丧葬形式。死者死后只能用凉席卷裹葬入土中,三到五年内不准动土,让阴魂滞留在人间陪伴自己的家人。然后由这个部落的拾骨师在每三年一次的地支土年,举行集体拾骨道场。先是在大年初一念经诵佛,感化阴魂,超渡他们升天。接着就是拾骨,将存放了超过三年的尸体重新挖出来———”

说到这,下面不少胆小的女生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解道:“我们汉族认为入土为安,要让死者早早入土。为什么他们还要让死者再重见天日一次?”

邵易宇笑了笑:“问得好。就这个问题我也调查过:这个部落的人认为万物从土中生长,人也不例外。所谓尘归尘,土归土,人死了之后肉身是要归还给大地的。所以要在十二生肖的牛年、龙年、羊年、狗年这四个地支为土墓库的年份才能举行拾骨。”邵易宇所说涉及到五行地支学说,所以说得慢了点,等下面没有人提问了才继续说道:“他们认为人的精华是人的灵魂和骨头,而肉身是臭皮囊,是不洁净的,要用三、五年的时间让它化入土中———-最后在墓库之年真正入土的时候要以拾骨的方式让骨头洁净入地,以超渡的方式让灵魂净化飞升上天,达到真正的超脱,免受轮回之苦。假如有人三到五年内肉身还没有化掉,这叫做入僵,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尸变成僵尸,是大大的不吉。”

“所以这拾骨工作十分复杂:包括了捡骨、洗骨、念经超渡、拼骨、装骨、敛骨几道程序。拾骨师往往要从年头忙到年尾才能将一个部落三年来攒下的死者尸体处理好。当然,接着他又可以休息两年没事可干。”

邵易宇正要按下一组图片,想了想又停下:“这个黑社会小矿主选的矿洞位置正好是在部落的义庄,也就是化尸地。当地的老百姓当然不愿意,奋起反抗。可这小矿主竟雇了一批打手来闹事,当地公安机关一出警他们就逃之夭夭,警察一走,他们又变本加利来滋扰村民。到最后村民们没有办法,只好妥协,将化尸地搬家。”

说到这,邵易宇咳嗽了一声:“下面一组图片就是我在化尸地拍的现场照片,以前我在医学院校对医学生讲演的时候无所谓,直接播放就行了,但对你们可能会产生副作用,所以不愿意看的请闭上眼睛。”

邵易宇越是这么说,下面人的眼睛睁得越大,就算有女生胆小捂着脸,指缝也是开的,忍不住还是想看看。

其实照片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尸体照片:“也许大家觉得这不过是一些尸体,没什么灵异的。但我要告诉你们,这些尸体放在地下已经至少超过了一年,有的甚至没赶上上一批拾骨年份,存放都快五、六年了。而他们———-一点皮肉都没有化掉。”

下面有人说道:“那岂不是跟九华山的月身菩萨一样了?。”邵易宇解释道:“错。月身菩萨是佛家修炼的全身舍利,是一种佛教奇迹,是正性的事件。但这起事件中的不腐之身却是一种负性事件———在当地人眼中,他们的祖先全部死不瞑目,集体变成了僵尸。而且图片上他们的尸体集体发黑,正是传说的黑毛僵尸,也就是黑凶。僵尸中的极凶之煞。”

这下连装淑女从指缝中看图片的女生也放下了手掌,一睹传说中的“黑凶”面目:“原来传说中的黑凶是真的啊。”

学生们议论纷纷,下面哄成一团。

就在大家都要达成共识,形成定论,认为这是一起灵异事件的时候。邵易宇笑了笑:“可这并不是灵异事件。这些尸体中的黑色物质其实是:银。整块整块的银是银白色,但成了离子态的银却是黑色。”

邵易宇将图片换掉:“我们知道银离子具有杀菌作用,烧伤科常用磺胺嘧啶银给病人外用杀菌,妇产科在小儿出生后用1%硝酸银给新生儿滴眼睛杀菌。古人在很早也发现了银的这种功能,内蒙古草原牧民就爱用银碗装盛牛奶来延长保质期,在电视剧中银簪甚至可以验毒———当然,这是不科学的。我们刚才说了这座山脉本身就是一个大银山,自从人们疯狂采矿以来,产生了不少工业废物,贪图方便的人们采用深井灌注的方法将这些危险的化学废物倾倒入深井之中,这种非法地下处理行为使得银矿腐蚀成了银离子四处弥散,溶入了这些部落祖辈的尸体之中,造成了尸体不腐的灵异事件。我们在调查的时候还发现:甲矿主废弃的大量乙醇液,乙矿主废弃的二甲基亚砜,丙矿主废弃的苯等等,都在地下混合之后形成成份复杂的气体,而这些气体防腐性比银离子还高过百倍。如果这算一起灵异事件,也是由于小矿主们贪婪,毫无责任心而产生的灵异事件。可惜———”

邵易宇说到这关上了电脑:“我们的调查结果晚了一步,因为黑社会矿业对金钱的贪迷执着,还有村民们由于无知迷信产生的恐慌和愤怒,使这起不是灵异事件的事件演变成了暴力事件,血流成河,阴魂遍野,怨气冲天。”

邵易总结性发言:“我是中国灵异协会会长,每月收到的所谓灵异报告大大小小多达数十起,好象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有灵异事件发生,但一百件灵异事件到最后总有八十余起可以用科学方法来解释,剩下来的十几起现代科学无法解释,我们暂列为灵异事件———-请注意我的用词:只是暂列。我相信,这十几起事件只是我们用现代的科学无法解释。在今后,我们一定会找到方法解释。所以这就是我今天要演讲的内容———-灵异≠迷信。”

下面人对邵易宇图文并茂的演讲齐声喝采,报以热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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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5 16:53: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天眼神通

 第二章天眼神通

邵易宇又“人来疯”发作,站在讲台上坦然笑纳。教室门口一个人也点头击掌,却是向明。邵易宇向他使了个疑问的眼色,向明看了看表,用手指了指天,又指指学校门口,比划了一个喝水的动作。邵易宇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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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校门外的“月亮咖啡馆”。

向明摇头问道:“我真是不明白。”邵易宇笑笑:“不明白什么?”

“不明白你啊。你明明是灵异协会会长,天天跟灵异事件打交道,知道灵异事件是客观存在的———别的不说,光是秦家仁事件就是属于‘活见鬼’的典型事件。可你为什么一天到晚到处进行反面宣传,到处只说些反面教材否认灵异事件呢?”

邵易宇苦笑:以前自己当杂志主编的时候胡编乱造,听风就是雨,“为赋新词强说愁”,生怕鬼怪事件知道少了,无中生有地宣传;现在自从当了“中国灵异所代理所长”之后,真的是在处理全国的灵异事件,出于“上级”指命,却只能道句“天凉好个秋”了。

想到这,邵易宇不知如何跟向明解释,信手将咖啡喝了一口,叉开话题:“这咖啡好苦。”拿了两块方糖倒入咖啡中搅了一搅:“人就是奇怪。有那么多甜的饮料,酸的饮料不喝,非要跑来开间苦的饮料店找苦吃。苦就苦吧,也算是一种味道,有的人是冲着咖啡的香味来的;也少部分人是真的冲着喜欢苦味来的;可偏偏却又在桌上放咖啡糖来中和苦味,既然怕苦干嘛又来吃苦,吃了苦干嘛又要掩饰苦。”

向明随口答道:“各取所需,方便推广呗。”

说到最后一句“方便推广”,向明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真不愧是邵大师,比喻恰当,随随便便一句都禅理深厚,发人省思。”

这下轮到邵易宇愣了愣,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深厚的“禅理”,撑着脑袋“自我省思”:“我什么都没说啊。”

一向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向明医师由衷佩服:“把灵异事件比做品咖啡,生动、准确、独到。———咖啡即苦又香,灵异事件即让人好奇又惊险恐怖;有的人是冲着香,冲着好奇来的;更有少数人就是冲着苦,冲着惊险恐怖来的;但这种苦味和惊险又不是普通大众能接受,为了各取所需,所以就要有中国灵异协会这种咖啡糖来中和调剂,方便推广。比喻得太贴切了。———对。邵大师你什么都没说。———-又或者说你什么都说到位了。佩服。佩服。”

除了对向明的崇敬之情表示“坦然笑纳”外,邵易宇只有偷笑。

“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向明恭敬道:“我今天是有事来向你反映的。想听听你的看法。”

“请讲。”

“我的针灸之术得益于外公父亲的笔记,他在笔记中对巫术深恶痛绝。你知道,古人经常有病不治,首先想到的就是请巫婆神汉来跳大神,贻误了病情。所以我一开始对巫术一道也是持同样的态度。我认为人一生病就应该看医生,绝对不可以相信巫术。但———当医生久了,看的病人久了,我也开始对这种观点有所怀疑。特别是秦阳事件邵大师让我大开眼界。”

向明左一句“邵大师”,右一句“邵大师”,邵易宇谦虚道:“我们年龄相仿,不用这么大师长,大师短地客气。”

向明要么不佩服人,一旦佩服起来却倔强得很:“我不是客气,是真的。你的天眼通符让我可以看到幽冥之界,真的是叫大开眼界。我看到了许多别人看不到的事实,所以我相信灵异真的不等于迷信!可大众是看不到这些的,所以你才一再想办法耐心地让大众科学地接受灵异事件,所作所为当真是大师的才能达到的境界!”

向明恭敬之情溢于言表,邵易宇只得再次坦然笑纳。

向明接着说道:“一味以巫术治病不看医生是大错特错;但一味看医生不相信命运、阴冥之说何尝也不是大错特错。”

邵易宇哦了一声:“你开了天眼后在临床工作中‘看’到了一些灵异事件吗?”

向明点了点头:“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流行很广的灵异故事?说的是一对夫妇在给自己小孩摄DV,小孩在床上蹦蹦跳跳玩得正高兴,却一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摔死了。这对夫妇十分伤心,经常拿这段录相看,回忆自己的小孩。有一天晚上十二点,两个人想到小孩再度伤心,又拿出这段录相观看,当时正是深更半夜,阴气最重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屏幕上多了一个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神秘的‘人’影站在自己小孩背后,用手拽着小孩的头发将他一上一下地在床上提来提去,然后猛地抡到地上将小孩重重摔死。”

邵易宇点了点头:“报纸上、电视上经常有这方面的报道,说什么拍照或是摄录相的时候无意中拍到了灵异事件,媒体界称之为灵异图片,十分珍贵,也十分值钱,所以———很多人就为此大量PS伪造。很多网上的灵异图片都有合成的痕迹,分别不过是合成水平的高低罢了。”

邵易宇又在放烟雾弹:他第一次去秦阳家拍摄了一批相片,清虚大师一眼就发现了藏在井边秦家仁的一道魂魄,在那张照片就是典型的灵异照片。但这些灵异相片和平时灵异事件一样,没有开过“天眼”的人是什么都看不到,包括当时没有小虎子附身的邵易宇。

“所以所谓灵异图片有些是人工伪造,有些是相机曝光问题所致的伪影。———因为看灵异图片和看灵异现象是一样的,都要开了天眼才行。”

向明问道:“什么是开天眼?是不是喝了天眼通符就行了?”

说到这些宗教问题,邵易宇不好故技重施,只好老老实实回答:“开天眼是道家的说法,是通过练功后出现功态,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分为内视,微视,透视,遥视。这叫做开天眼。

同样的,在佛家也有此一说,称之为天眼通,亦称天眼证智通,照佛家的说法,就是色界天的眼根超越了大地的远近,时间的过去和未来,一切现象都能明见。在好莱坞电影《预见未来》中男主角就有这种天眼通的能力。

所谓的天眼,天目是位于鼻根上印堂的位置,从印堂进去两寸,有一个象松果一样的东西,现代医学称之为松果体,有人研究认为,松果体内有退化了的视网膜,具有呈像能力。天眼功练成后,两眉中间的天目激活开通了,闭上眼睛,额前就能出现屏幕状的东西而呈像。你们家族的松果体功能可能异于常人,而且还呈遗传性。所以你能视诊看光。但看到鬼魂的能力还有所欠缺,非要喝天眼通符符水激发才行。四岁以前的小孩初离母体不久,天眼还未完全退化,很容易看到一些成人看不到的阴性的东西。随着年龄的增长,成人后天目的松果体便完全退化闭合,便很难再看到阴性的东西了,若要再开,亦须苦练气功,或具备天眼功能的高功师父直接点化。”

向明愣了愣:“这天眼还分能视诊看光的天眼,可以望魂看鬼的天眼么?”

邵易宇喝了口咖啡:“是的,佛家讲人眼有4个层次:1、普通人的肉眼,2、炼气着的真眼,3、天眼,4、慧眼,5、法眼,6、最高级别的佛眼。你天生能视诊看光只能算是低层次的真眼;而能望魂视鬼的才叫天眼;慧眼是罗汉所证,见十二因缘、生死流转的徵象,所以能出生死轮回,不受身心世界的束缚,离五蕴、出三界。法眼为初地以上的菩萨所具,能见万法的本性——法性,亲证诸佛法身之一分,乃至多分;最高层次的佛眼,具足前面四种眼的所有功能,它是智慧的全体,也就是大圆镜智的本身,又称为大圆觉,也称为无上菩提。”

向明点了点头:“难怪。难怪。”

邵易宇听说他有“医院灵异事件”的第一手资料,也比较感兴趣:“难怪什么?你在临床工作中遇到什么灵异事件了吗?”

向明点了点头:“是的。———-而且很多,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来请教于邵大师您。还望指点一二。”

第三章 鬼遮眼

 第三章鬼遮眼

“我第一次在医院监护室看到天眼通符的时候并没有在意,后来看到它真的能让我看到鬼魂,第二次去Bm大学后山的时候,我就开始学习临摹如何画了。———当然,所谓的学习也不过是照葫芦画瓢。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

向明喝了一口咖啡:“有一次我们医院120救护车送来一个赤条条没穿衣服的老者,他是在澡堂洗澡的时候泡在澡池子里睡着了,因为长时间高温缺氧突然发心肌梗死被送过来的,送到医院时已经断气了,抢救无效宣布临床死亡。一切抢救费用都是由澡堂老板来垫付,但签死亡通知书非要家属签才行。可他身上一根纱都没有穿,谁都不认识这老者姓什名谁,根本不知如何通知他家属,澡堂老板一下子犯了难。这时候从门诊大厅跌跌撞撞冲进一个中年人来,哭哭啼啼地高叫:爸啊。爸啊。都是我不好,不该洗澡洗一半偷偷溜出去打麻将。这下我老婆要扒我的皮了。”

“老人已经断气,白布遮面,只差送太平间了。可这男子趴在老头身上号啕大哭,怎么都不肯放手,边哭边讲———原来这男子是个孤儿出生,有好赌的恶习,老婆几次要跟他离婚,都是靠老丈人从中调停,他对老丈人感激不尽,把他当成亲生父亲一般孝敬,这赌博的恶习改也改了,可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赌上一把。这次老婆交给他一个任务,陪自己老爸去洗澡,千叮万嘱说他爸有心脏病,叫他多看着点。谁知这洗浴中心集吃、洗、住、玩于一体,他洗到一半看到老丈人睡着,就一个人偷偷溜到隔壁打麻将去了。等出来到处找不到老丈人,一问才知道原委,肠子都悔青了。我们要他签字他也不肯签,老人要送太平间也不给送,把我们僵在当场,搞得很为难,我就叫他不能做主就把电话把他老婆喊过来做主。”

向明嘴角歪了歪,不自主地笑了笑。邵易宇有点诧异:这死人的事可不是什么好事,有什么好笑的,莫非这人老婆是个“母夜叉”,后面把这男的整得很惨,很好玩?

向明继续说道:“他在电话里哭哭啼啼地把事情经过说了,自己如何、如何带老丈人洗了澡,如何、如何孝敬他,他又是如何、如何睡着了,自己不忍心吵醒他,又如何、如何经不住诱惑跑去打了牌。电话那头听得不耐烦了,要他说明白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哭哭啼啼。这男子实在没有办法,才小心翼翼地告诉自己老婆:‘咱爸死了。’他老婆不以为然:‘你是孤儿,你老爸不是早就死了么?’男子泣不成声:‘不是我爸,是———咱爸。我今天陪他去洗———-’”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你胡说什么?’男子吓坏了:‘老婆诶。是我不好。你可千万别发脾气。’电话那边的声音小了八度:‘我不是发脾气,你是说——是我爸爸———死了?。’男子哭成了一个泪人似的,拿着电话点了点头:‘是的。是你爸洗澡的时候心脏病———-’

他老婆小声打断他:‘不可能的。我爸要是死了———这、这、这坐我旁边吃面条的‘这个’又是谁?’”

邵易宇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又是一个回魂事件。八成这老头死了还想再回家吃一碗女儿下的面条才肯‘上路’。”

谁知向明居然又笑了:“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拿了一杯水,拿我的金针对着水里面画了道天眼通符喝下去。结果———”

邵易宇追问道:“结果怎样?”

“结果我发现老头的确是死了,而且魂魄不散‘坐’在抢救床上仿佛在等什么人。”

邵易宇皱了皱眉头:“他的魂魄还在医院?哪回家里吃女儿面条的又是谁的魂魄?”

向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时男子对他老婆说道:你赶紧去看看他有没有影子,是不是双脚离地的?说不定是爸爸的鬼魂回家了。过了半晌,电话里传来他老婆的声音:一切都正常啊?。———你确定死的那个是我爸?。男子突然想起自己一来老者的头就是蒙着的,自己只知道一个劲哭,从来还没有打开看过。于是小心翼翼地过去打开老者的被单,结果———-”

邵易宇也笑出声来:“结果发现那个死者他根本就不认识?。”

向明笑道:“是的。他老丈人在澡堂一觉醒来找不到自己女婿,以为他先回一步,所以就自行回家吃面条去了。而他的傻女婿听到澡堂死了人,又是心脏病复发,加上自己偷偷打麻将心里有鬼,所以才会看都没看就开始哭丧,把抢救费也还给澡堂老板了———-”

邵易宇和向明笑得声音过大,周围人都扭过头来看他们。邵易宇止住笑,摇了摇头:本来死人是件很悲伤的事,结果被这男子打浑插科搞得成了笑料。

向明道:“这时死者的老太太来了,要把抢救费还给男子。男子羞得满脸通红,也顾不上什么钱了,如飞般逃出了医院,等着回家挨老婆耳光了。”

邵易宇笑着骂道:“真是个超级阿呆。”

向明却止住了笑容,摇了摇头:“不。他并不是阿呆。假如我不会天眼也可能是这样认为,可我服了天眼通符水后看到他的双眼成黑色,我当时很是奇怪。后来听到老太太给自己死去的丈夫擦身子换衣服的时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邵易宇愕道:“什么真相?”

向明道:“老太太和死者本来有一个儿子,可惜英年早逝,老两口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之情可想而知。而死者是个很传统的人,一直希望死后能有个儿子给他戴孝哭丧。老太说:虽然这个男子不是你亲生儿子,但也好歹临死的时候有个人给你哭了丧,你可以放心地去了。老太话刚说完,我就看到老者的魂魄化成了烟雾,渐隐不见了。”

邵易宇恍然大悟:“原来是鬼遮眼。这是鬼事件中的典型怪力事件。”

向明没听过邵易宇在Bm大学的演讲,对这灵异事件分级之说还不太明白:“怪力事件?”

邵易宇说道:“鬼事件是灵异事件的一大分支,分为怪力事件和乱神事件。乱神就是指不是‘神’的神——-也就是一些有法力的鬼。如上次校园鬼事件中的真儿和秦家仁,都可以看成是乱神。其他的还有什么色鬼、饿鬼、懒鬼啊之类。都具有特殊法力,例如被饿鬼附身的人会突然觉得无比饥饿,什么都吃,有时没东西吃甚至会啃咬自己。而且永远不知道饱胀,一直把自己吃撑死为止或是活活咬死自己。”

“而普通的鬼是不能直接害人,多是通过干扰人的脑电活动,让人产生幻觉,这就是怪力事件,如:鬼打墙,人走着走着,被空气撞倒,或是到了某个地方怎么走都走不出去;鬼压身,大多是女性,被空气压,动弹不得。医学上称之为运动感觉分离症;黑白马,大多在乡村庄稼地,一黑一白两条怪影在其中穿行无阻,毫无空间和距离感,据说是黑白无常,也有人认为是外星人;鬼铺路,大多铺在河面,湖面,人走着走着掉到水里;鬼上身,行为举止怪异,多被人误认为是精神病或者歇欺底里征发作;鬼火现象,现代科学揭示是磷火自燃现象,但红色的鬼火则多伴有灵异事件发生;鬼驮身,睡觉感觉自己成飘空状态,这跟鬼压身差不多,不过一个是飘浮感一个是沉重感罢了;鬼搭车,明明上车了,眨眼见没人了,有时收到钱币,一到天亮就成了冥钞;还有一个就是鬼遮眼,该看到的东西看不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却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

譬如你说的这例就是如此:死去的老者盼儿戴孝哭丧的思想太重,以致于干扰了那位心中本来就有鬼的男子,成了他儿子的替身来哭丧。等他清醒的时候一定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十分武断地认为死的人就是自己的岳丈?。其实我们大家生活中经常也有这种现象,但我们多半以一句犯糊涂替自己解释了了。却没有人知道自己真正糊涂的是:自己为什么会犯糊涂?”

第四章 怨鬼缠身

 第四章怨鬼缠身

分类学本来就是科学的一种,邵易宇自从“灭佛教”事件之后,开始替自己的中国灵异协会重新制定目标,其中有一条就是:让灵异现代化,使更多的人方便理解灵异界,知道灵异界。而他所做的这些分类调查工作是“中国灵异所”乃至全世界灵异机构都没有系统进行的。

向明听了更加佩服这位年轻的邵大师:“刚跟你说的是我会天眼通后第一次遇到的鬼事件,还有一起鬼事件也有必要跟你说一下,这也是我这次来找您的主要目的。”

向明为人沉着冷静,刚刚被邵易宇的才华“折服”兴奋激动了一下,瞬间又恢复到平静:“这也是一起我亲身经历的事件:有一次我值急诊科120班,接到一个电话说有人酒后驾车出了车祸。我们120出诊接这个病人时汽车突然爆胎,耽误了时间。病人接诊到医院后,值班主任在电梯里突然电梯卡住,工人花了十来分钟才放主任出来参与抢救。而把病人送到cT室做cT的时候,cT竟自动重启加热,又花了半天才开始扫描。连最后把病人送回急诊科时候,一个正准备送到精神病院的流浪汉突然冲出来将病人担架撞倒逃走,病人从上面摔了下来。一波三折后病人再进手术室抢救已经来不及了,成了植物人。

因为当时急救匆忙,头两个意外:爆胎,电梯卡住我也没有多想,但到cT室要重启cT机我就开始觉得不对了:因为这是很少发生的事情。于是乘病人在里面做cT,我又在水里画了一个天眼通符喝了,亲眼目睹了五个小孩的冤魂压在病人身上驱之不去。一切———原来是他们搞的鬼。”

邵易宇“哦”了一声:“五个?难道是五鬼上身?。”

向明是“圈外人士”,更加不懂这五鬼上身是什么意思。邵易宇解释道:“五鬼:即瘟神,又称五瘟,其中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士贵、总管中瘟史文业。《三教搜神大全》又为五瘟神作传,其卷四《五瘟使者》称:昔隋文帝开皇十一年六月,内有五力士,现于凌空三、五丈,于身披五色袍,各执一物。一人执杓子并罐子,一人执皮袋并剑,一人执扇,一人执锤,一人执火壶。帝问太史居仁曰:此何神?主何灾福也?张居仁奏曰:此是五方力士,在天上为五鬼,在地为五瘟,名曰五瘟(神)。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仕贵,总管中瘟史文业。如现之者,主国民有瘟疫之疾,此天行时病也。帝曰:何以治之,而得免矣?张居仁曰:此行病者,乃天之降疾,无法而治之。于是其年国人病死者甚众。是时帝乃立祠,于六月二十七日,诏封五方力士为将军。青袍力士封为显圣将军,红袍力士封为显应将军,白袍力士封为感应将军,黑袍力士封为感成将军,黄袍力士封为感威将军。隋唐皆用五月五日祭之。后匡阜真人游至此祠,即收伏五瘟神为部将。

后来世人仿此修炼五鬼之术:如五鬼运财,五鬼送子,五鬼消仇术等。我只是听到你说有五个小鬼就脱口而出,未必是真,因为此术早已失传,仅在民间有少量懂巫术和茅山术的人会。五鬼运财术是兴旺财运的,五鬼送子术是求子的,五鬼消仇术其实应该叫五鬼报仇术才对,用来惩罚自己死对头的。”

向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现在这些小冤魂们哪里惩罚的是他,简直是在惩罚我们医院和那天晚上辛辛苦苦抢救他的医生。那个死者听说是个奸商,一天到晚坏事做尽,花天酒地,出事那天也是因为喝多了才撞车的。而到头来被害得最惨的是我们医院,他们家雇医闹天天在医院滋事,说是来讨个说法,害得我们医院无法正常运作,老百姓无法来看病。更可恨的是那些记者,为了拍上司马屁,为了搞这种爆炸性新闻,不惜歪曲事实真相,正好利用现在医患关系紧张和病人是弱势群体这一概念在报纸上大放矢词,搏取同情的同时诬陷我们医生。而我们鲍院长和IcU主任都挨了打却无处申冤。”

说到这,向明拿出一张报纸出来,上面大书特书《医院摔死病人?》。

邵易宇一看标题就拼命摇头:自己也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编辑,虽然只是一家花边新闻杂志,虽然自己只是为了搞灵异噱头,但自己好歹也懂得当记者的守则和职业道德:身为一家省级大型报纸,这么人命关天的大事竟然敢用一个带问号的句子来做标题。———说白了。这个记者要么是在用人命玩噱头,用“死”字和“大问号”来吸人眼球;要么就是连他自己都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医院摔死了病人。但他不顾公众影响,不顾新闻是以事实为准则,已经敢拿来发表。

邵易宇细细将报纸文章看了下去,越看越窝心:“写这个的人到底是法官还是记者?记者的职责是记录事件的真相,报道事件的真相,原则上是不能加任何评论,不能加任何主观色彩在里面的。可他俨然将自己当成了法官,就算是法官没有开庭审理之前也不能如此武断地下结论,叛人对错啊。你看这———身为记者,他竟然只采访了家属一方,连医院一方的解释都没有记录。就好比打官司只听被告陈词,无需被告答辨一样,真是荒唐。最可笑的是这一段:记者采访了医院大门口卖香蕉的小贩,他们声称:医院里面好象摔死了病人。———你们医院大门口离急诊科有几百米的距离,中间还有几个功能检查室挡着,莫非他们这些小贩个个都有慧眼通的本领?这种说话不负责任的证人证词竟放在报道的中心位置来压轴。唉。不过这个记者还算小心:在摔死前面加了个好象。但这样更容易误导读者。”

向明如同遇到了青天大老爷:“不错。事实的真相是那个疯子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在街上行凶砍人,被人误送入了我们医院。我们已经通知了疯汉的家属和精神病院来接他回去。本来精神病院的医生给他穿了束缚带,他的家属也按住他了。可他被——-那个附了身,力量大增,突然挣脱了所有人冲出来将车子掀翻,完全是意外事故。”

邵易宇不语,他自己以前就说过,一个杀人犯不能请算命先生到法庭上当证人,从什么命理的角度来证明被杀人当死于杀人犯之手,说什么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而来逃脱法律。这起事件中的确有很多“意外”,但这些意外多了却应该是“意料”之中。

向明不是秦阳,秦阳大咧咧的憨直可爱,而向明却善于察言观色,看到邵易宇沉默,也停止了发言。

邵易宇道:“从事理来说———一个人在商场摔倒,商场都要负部分责任,何况是在医院?。”向明点了点头:“我没有说医院没有半点过错,赔钱是肯定的。但这个病人家属仗着家里有钱咄咄逼人,一方面在白道上打官司请律师,请电视台、报纸等媒体记者歪曲事实;一方面请医闹来医院闹事阻止医院行医,妨碍老百姓看病;更有甚者请打手夹在闹事人群之中动手打人,上到院长,下到主任全部挨打受伤,那怕只挨了一拳头都肋骨寸裂———-”

听到这,邵易宇有几分头痛:人人都怕灵异鬼怪,其实灵异界有自己的一套灵异法则,不会胡乱害人,而世间最不讲理、最可怕、最混乱的还是人们自己。

向明指着报纸上一段文字说道:“病人家属声称:事情发生的时候所有医护人员全部逃离现场,一直不肯现身。———-可事实是我们医护人员一个都没有跑,全部守在病人担架边上。只是当时疯汉冲力太大,我们护不住而已。连这个病人最后都是我扶他上担架的,逃得远远的反而是他老婆,最后竟然———-唉。可恨有话语权的不是我们,到头来只有任由他们来颠倒黑白。”

邵易宇和向明一直喝咖啡喝到很晚,邵易宇本来就是侠骨心肠,当年清道大师打人被关进公安局,全凭他出面解决。这次向明有难,当然是义不容辞,更别提向明还在IcU用金针“救”过自己一回。

至于五个小鬼———在灵异协会会长邵易宇眼里更是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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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5 16:53: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左右互搏

 第五章左右互搏

第二天向明带邵易宇到医院了解情况,一到医院门口就将邵易宇吓了一大跳:

医院门口这架势足足赶上一场庙会,有人敲锣,有人打鼓,有人拿喇叭高叫,有人披麻戴孝哭喊,那家伙,那场面是相当的“大”!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相当地的有气势。而闹的人参差不齐,甚至还有拖着鼻涕的小孩都拉过来充人头数。无论医生、护士还是病人,即不给进,更不给出。

向明本来想带邵易宇去见见鲍院长商量一下对策的,但这架式根本进不去。看来他们被封在医院一整天了。

一道照相机的镁光灯在人群头顶闪过———正是邵易宇在取证。

敲锣打鼓的人们所有动作全部停住,愕然看着这个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的家伙。一个年轻人带着一批壮汉气冲冲地跑了过来:“你照相干什么?你是什么人?”

这个年轻人面皮白晳,颜容“娇好”,无论是谁看见都要叹一声“帅”字。但奶油味过重,邵易宇看了倒有点反感,咳嗽了一声:“我是记者。”一听记者,年轻人的面色立刻缓和:“你是哪家报纸的记者?”邵易宇只好把以前那家八卦杂志的名号报了出来:“《中华流行指南》。”

年轻人回头低声问一位哈巴狗似的中年人:“这个杂志社我们有请吗?”“哈巴狗”摇了摇头:“我请的都是大报纸和大杂志社,这种小杂志社我没听说过。”

“哈巴狗”的一双狗眼四处扫射,突然看见了邵易宇身后的向明,声音高了八度:“他也是那天晚上在场的医生,就是他———这个记者肯定是他请过来的。”

在这非常时期向明竟敢露脸,此行径无异是在公然向这批“职业医闹们”挑战,胆子不小———人群中齐声哄了起来:“打死他。打死他。”

向明不由得身子向后躲了躲,所谓法不责众,当真被他们打伤打残也只能自认倒霉,到时候连抓凶手都抓不到。邵易宇当向明是怕了他们,挺身护在向明前面,气沉丹田,运功作佛门狮吼,大喝一声:“打人是犯法的。”

虽然邵易宇功力大打折扣,可这一嗓子倒也震得众人后退了数步,齐齐看着年轻人发号司令。

年轻人却对着向明嘿嘿冷笑道:“原来是你。”向明尴尬地低下了头———搞半天,他躲在邵易宇后面竟是为了避开这个年轻人。

年轻人止住鼓噪的人群,冷酷挥挥手:“说得不错,打人是犯法的。我们不打人——-但他的照相机必须给我砸了。”身后几个壮汉一听立刻冲了过来。

邵易宇凭着自己是“全国武术协会指导”的头衔一直不将别人放在眼里,自从上次见识了灭佛教教主的掌力后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于是回来后更是勤加修炼。不过这几个壮汉看似体健如牛,可脚步虚浮,一看就知道没学过武,邵易宇左挥右挡,来一个倒一个,来两个倒一双,冲上来的四个人一下子全跌成了狗吃屎。

“哈巴狗”看得狗眼直眨:“哟喝。看不出来,还有两把刷子,难怪敢出来替人出头。行。你们俩给我上。”

“哈巴狗”身后又冒出一高一矮两个老头,两个人身材悬殊太大,如同说相声的捧哏和逗哏,配在一块极不相称,也极具搞笑效果。可他们并排向前一站,一股沉闷的杀气立刻扑面而来———-邵易宇笑不出了,不禁愣了一愣:这批乌合之众内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物?。

矮个子老头先向前踏了一步,上下打量了一下邵易宇,看到他鼻梁上度数颇高的“啤酒桶”和“失神”的眼睛,轻蔑地努了努嘴后退了一步。那身材高大肥胖的老头得到号令,听话地扑了上来,左拳右脚,有招有势,十足的一个“练家子”。邵易宇左避右闪,看似狼狈,其实是在观察这个老头的招式套路。十招一过,邵易宇放下心来:老头太过肥胖,刚猛有余而机敏不足,于是斜踏一步,欺身上前一掌劈在壮汉的左肋,痛得他弯下腰来倒退数步才止住身形。

矮个人老头皱了皱眉头,挺身要上,胖汉却抢着上前把衣服一脱,狂踢狂打,用疯狂的速度弥补了全身的破绽,整个人化做八手八脚,掌风如巨涛骇浪一般向邵易宇压了过来。邵易宇没再象当年对付柱子一样争强好胜用什么“泰拳”来硬碰硬,而是用“游龙八卦莲花掌”围着壮汉左穿右插,如汪洋中的一条小船随波起伏却永不沉没。到最后反成了壮汉围着邵易宇团团打转,全身热气蒸腾,气喘如牛,招势开始散乱。

他这“金刚八手拳”强在速度与冲击力,但邵易宇一眼着看出了它的破绽:难以持久。

闹事的人和路边的行人都内三层、外三层将他们围住,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这些不懂武术的人反而对壮汉的气势“热烈”鼓掌起哄———其实胖汉早已经是强弩之未了。邵易宇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当猴看,瞅准壮汉胸口露出的破绽,身形一矮,从下面一掌横穿,推了过去。

只见壮汉身形一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倒飞而去,竟避开了邵易宇的这一掌。邵易宇愕然抬头:只见胖汉竟如小鸡一般被矮个子老头拎在手中硬扯了回去——-这个矮老头,才是真正的高手。

矮老头看邵易宇看走了眼,不敢再妄自托大,放下壮汉后与他一道向邵易宇行了个正式的拳礼,邵易宇看他其貌不扬,行的却是宗师风范,也回了一礼。

一高一矮两老头客气完,一左一右,一刚一柔,一阴一阳向邵易宇夹击而来,俨然是一套阴阳双人拳阵。邵易宇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妙的阵法,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这时体内有个声音叫道:“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好汉。邵叔叔,我来帮你。”

正是小虎子从九地灵符中跳入邵易宇体内,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邵易宇点了点头:“我左你右。”

老顽童周伯通的“左右互搏”之术可以同时左手画圆、右手画方,这对常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邵易宇现在体内有两套精神系统,完成这种互搏之术简直是叫“易如反掌”。邵易宇控制左手对付矮老头,小虎子控制右手对付高个子,“人”数人完全打了个平手,可围观的人却只看见“一个”邵易宇在同时对付着两个壮汉而神态自若,即使是外行也懂得反过来替邵易宇喝起彩来。

第六章 错位阴阳

 第六章错位阴阳

矮个子吹了声口哨,手上招式大变,与高个子不停地交换方位:两个人从小修习这套祖传的拳阵早已心意相通,配合得天衣无缝,一时间阴阳掌力错落飞舞,忽而如烈日当空,掌风炎火;忽而如严冬腊月,寒冰刺骨。平时他们用这种半冷半热的拳阵早已让对手招架不住,往往只需数招就可以让对方身中阴阳掌力倒在地上如“打摆子”一样忽冷忽热,而象这样“错位阴阳”掌法只是平时用来练习罢了。

邵易宇和小虎子共居一具肉身,共享着五官传来的同样信息,而且两个人灵魂纠缠,更是“心意相通”。两个人“左右互换”起来只用“一念”之间就可以办到,而高矮两个老头还要移形换拉、蹦跳半天。

两个壮汉也发现了这一点,知道讨不到便宜,对视一眼,齐声喝道:“攻。”各自双掌合一向邵易宇攻来,邵易宇控制左手挡住了高个子,小虎子控制右手挡住了矮个子,竟成了内力大比拼,“三”方掌力胶着,僵持不下。

高个子是至刚至阳的掌力,热如烙铁,邵易宇运功稍有松懈就觉得手掌赤热冒烟,只好一味强攻,将他的阳刚内力拒之“门外”。

而小虎子面对的矮个子更是武功高强,邵易宇放心不下,心念如电,发送了一条“短信”给小虎子。小虎子在体内感觉到了邵易宇的强烈关心感,回了一条“短信”给他:“他送过来的内力好舒服噢,邵叔叔。”邵易宇傻了:“你没有运功相抗?”

小虎子在体内傻得比邵易宇还要厉害:“为什么要运功相抗?他传来的内力跟充电一样,凉丝丝的好比夏天冲凉一般,好舒服、好舒服的。怎一个爽字了得。”

矮个子体内的阴寒之气采自极北冰川时代的亿年冰窖之中,要长年累月在里面吃、喝、拉、撒、练功,才能吸纳这至阴至寒的极地之气。可他的内力再阴再寒也是人间之“气”,怎么也比不上小虎子体内的“幽冥鬼气”。

他这股阴寒之气对常人来说是致命,可以让对手瞬间结冰冻死,可对小虎子这样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极阴之体来说是“雪上加霜”———不对。是“雪中送炭”,是充电送能来了,小虎子除了坦然笑纳说个“爽”字,实在没有更好的词语来表达“感激”之情。

邵易宇却把对手“好心”送来的能量拒之门外,让能量在两人手心白白摩擦产热消耗,实在是不够“环保”。于是也效仿小虎子大搞“改革开放、广开门户”,将高个子的至阳之气尽数吸纳了进来。可怜高个子老头苦苦修炼的数十年真元如决堤的湖水一般涌入了邵易宇体内,邵易宇也只剩下一个字来形容:“爽”。

这边一人一鬼爽到极点,可苦了那边一高一矮两个内功高手,特别是矮个子老头,他的内功进入小虎子体内,小虎子的“幽冥鬼气”也同时渗入了他的体内,普天之下除了邵易宇机缘巧合得到了灵齿舍利外,一个普通的“大活人”如何能有“福”消受这“死人之气”?。只见矮个子老头面色发青,口唇发紫,竟然要在青天白日下被活活冻成“冰尸”。

邵易宇眼看就要出人命,吓得赶紧撒手:“你们没事吧?”高个子壮汉双腿打软,好歹还能站起。矮老头却口唇乌青,一屁股坐在地上,颤抖着伸出手指说道:“你一个人吸纳了我们两个人绝然不同的两股真气,迟早要阴阳相冲而死。我们等着瞧。走。”高个子得令,艰难地拖着矮老头一瘸一拐离开战场。

矮老头可不知邵易宇集仙、鬼、佛三种真气于一体,这三种更是绝然不同的内力他都能“混”在一块结成内丹,何况这区区的阴阳之力?当下看老头如此警告,不禁在自己身上到处摸了一通,没觉得什么异常,答道:“我感觉还———还好啊。不,应该是很好才对。”未了又意犹未尽地加了一句:“啧、啧。你们内力还有没有存货?要是能再来一次就好了。”

高矮老头本来已经走远,听到邵易宇这话“扑通”一声在场外摔倒,接着是“水枪”喷血之声———-两个壮汉没被邵易宇打死也被他活活给气死了。

这时,奶油小生的年轻人低声跟“哈巴狗”说了两句话,“哈巴狗”立刻躲到一边打电话去了,而年轻人则走了上来:“你们武功好并不代表你们有道理。”说完面对着大众朗声道:“大家来评评理:他们医院摔死了病人还这样飞扬跋扈,我们不过是来这害人的医院门口讨个公道,他们就派杀手来捣乱,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

年轻人口齿伶俐,颠倒黑白竟不用事先打草稿,看来这“是非挪移大法”练到了第九层。医闹们立刻跟着起哄,带着外面不明真相的群众也跟着纷纷指责,邵易宇的头衔不少,但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人冠了个“杀手”的名号,不禁大怒:

“臭小子。竟敢跟我比口才。———看我说不死你。”

~

武斗完毕又是文斗,邵易宇清了清嗓子正要用自己最得意的看家本领———“演讲”来征服群众,突然外面警笛大作,几个警察拨开人群走了进来:“你们在干什么?阻塞交通,非法集会啊?”

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刚才他们还打架来着。”为首的那个警察又矮又胖,肚子肥得老高,哼了一声:“打架?都给我带走。”

邵易宇和向明都被带到了警车上,邵易宇上车前愣了一下,后面警察推道:“快点。干什么呢?”邵易宇笑了笑:“没什么。”身形一晃,闪进了警车后厢。向明却大叫:“为什么只抓我们不抓他们?你们当警察的难道就任由他们堵着医院门口,干扰正常的医疗秩序?”

警察冷笑了一声,“呯”地一声将车门关上算是回答了向明。

邵易宇低声道:“这年轻人是什么来头?不简单。刚才两大高手都听他指挥,而且现在连警察也———这事情很诡异。”前面车厢的警察敲了敲窗子:“不准说话。”

邵易宇笑了笑,用手捂着自己嘴巴算是回答。然后右手偷偷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向明看邵易宇如此神秘兮兮,偷偷问道:“很诡异?———莫非有什么灵异事件在里面?”邵易宇轻哼了一声:“不是。———不过这人世间的现实世界———嘿嘿,有时候比灵异界更加诡异可怕。”

第七章 谁更肮脏

 第七章谁更肮脏

到了公安分局,警察们二话不说竟然将向明和邵易宇关到了临时拘留所,邵易宇早知道他们会玩这一手,打趣道:“不先录口供么?”胖警察哼了一声:“事情太多,哪能顾得上你?。先去乖乖地呆一会,我们有空了再录不迟。”然后将向明和邵易宇关到一批流氓地痞中间,临走时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了一句:“不准打架。”

~

半个小时过去,邵易宇的好友范警官才收到信息赶到,知道邵易宇受到了“特别招待”,立刻拖着分局副局长,也就是那个胖警察赶到临时拘留所,要保邵易宇出来。一路上跟分局副局长念念叨叨:“你怎么连他也不知道———他是中国灵异协会会长,宗教民间事务第一负责人。”分局局长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过。范警官急了:“他还是邵氏集团的大董事长,是市里纳税收大户,每任市长都要一年接见他好几次,授个奖、发个证书什么的———对了,他还是市里邵秘书长的侄子。”

先开始的这些“头衔”都没让胖局长抬抬眼皮子,可听到最后一句“邵秘书长的侄子”,胖局长才慌了神:“邵秘书的侄子?亲侄子?。”范警官点了点头:“他父亲邵聪就是邵明的唯一胞大哥———”

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嗖”的一声,胖局长不见了踪影———一眨眼的功夫他竟到了临时拘留所:“开门,赶快开门。赶快放邵秘书长的亲侄子出来。———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偶滴个亲娘哎,搞不好影响仕途喔。”

———留下范警官一个人在半路“阿呆”:“这死胖子怎么突然能跑得这么快?”

临时拘留所内,只见邵易宇坐在房间唯一一把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而其他流氓、地痞、混混、土蛋则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胖局长大愕,范警官也吃了一惊:“你———没事?”

邵易宇哈哈笑道:“我正在跟这些小兄弟们聊天呢,能有什么事?”范警官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这是公安分局的史局长。”邵易宇笑道:“我们见过一面了。”史局长脸皮特厚:“是啊,是啊。邵董事长光临指导,老范你也不早点带我引见。”

邵易宇哈哈大笑:“早见晚见都没关系,今晚我请大家到皇庭宫院聚聚,认识认识。”“一定一定。”史局长点头哈腰态让向明想到了医院门口的那个“哈巴狗”,立刻大倒胃口:“我晚上值班,我就不去了。”邵易宇暗中拉了他一下:“怎么能不去呢。跟人换班就是了。”向明这才点了点头。

~

晚上,皇庭宫院,装潢得豪华奢侈。邵易宇一改平时在大学讲台上的一本正经相,变得超级市侩庸俗,频频对史局长劝酒,史局长得罪了邵易宇这个市委秘书长的亲侄儿,不敢不喝,如此杯来筷去,史局长捧着自己的肥肚子拍了拍,脸上竟有几分醉了:“中国灵异协会?———听说都是管些死人啊、鬼啊之类龌鹾‘肮脏’东西的,是不是啊?”

向明向这个酒囊饭袋暗中翻了个白眼,而邵易宇却不怒不恼,轻轻笑了笑:“这些东西总得有人管,有人关注。例如沙横霸母亲死的时候天天闹鬼,沙氏企业生意一落千丈,只好找到我去给他们看风水———-”

提到“沙横霸”三个字,史局长酒醒了一半,有些坐不住了:“你认识沙横霸———沙老大?”

邵易宇哈哈笑道:“当然认识了。前两天他还找我算过命呢。”提到邵易宇是邵明亲侄子,史局长只是态度好转,现在提到沙横霸,堂堂的局长大人竟一副“肃然起敬”态:“沙老大竟———亲———自———找你?”邵易宇点了点头:“他是身弱逢食神架杀格,食神和七杀本是耗身之物,但忌神相伐,负负得正而成了贵格。要是从军肯定是将校之职,可惜早年运程不济,沦落到黑社会当了混混。不过时来运转,现在成了我们这第一首富。”

史局长一个劲点头,看来沙横霸没少拿钱“污辱”他,使他不自觉地从一个人民警察变成了黑社会的走狗,说到这个黑社会头目竟如数家珍:

“他的一生可传奇着呢。混得最差的时候被人砍得一身是伤躲到一家破庙里,对着一尊烂泥菩萨许愿,保他后半生富贵就给菩萨重装金身,大修庙宇。这时有一个老乞婆从神座底下出来劝他别痴心妄想,自己不知跟菩萨许了多少愿了,只求菩萨赐她个三餐温饱菩萨都没显灵。”

邵易宇呵呵笑了:“也该他到了要发财的时候,竟灵心一动,心想:假如我养起这个老太婆保她三餐温饱,那她的愿望就算实现了,也就是说菩萨显灵了。既然菩萨对她显了灵———那必定也要对自己显灵。居然磕头认这个老乞婆是干娘,把她养了起来。”

史局长一脸羡慕:“是啊,是啊。从此以后他果真在事业上一帆风顺,先是成了黑社会老大中的老大,发了大财,富贵双全。老了又成功洗底转成了正当商人。对了,你说他母亲死了后闹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邵易宇神秘地笑道:“他命弱无印,所以无文凭、无文化。拜了个干娘后成了枭神生身格。一下子身强担财,财发过亿。干娘一死他心中没了依靠,做什么事都底气不足,当然事业不顺。”

有了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史局长对邵易宇也肃然起敬:“那您是用什么方法化解的呢?”

邵易宇打了个响指:“很简单,他因为养了一个干娘发了财,所以我让他开了一家敬老院———-养了一批干爹、干娘。”

众人都大笑了起来:“高。实在是高。”

史局长举杯敬邵易宇,“媚笑”道:“下次还有请邵会长给我看看相,指导一二了。”邵易宇轻拍了一下史局长拿酒杯的手以示回敬,然后故弄玄虚地用手指掐了一通后碰杯道:“史局长今年立春后才提的副局级,这么快又想升了啊?”

史局长看了看做陪的范警官。范警官无辜地摇了摇头表示这不是自己告诉邵易宇的,然后夸张地叹道:“邵会长的心易奇卦果然灵验无比。”

史局长见邵易宇起身这么随便掐一下就能算到自己升职的事,而且还精确到那年那月。不禁五体投地,再也不敢说邵易宇灵异协会管的是什么“肮脏龌鹾”事了。

邵易宇体内的小虎子偷偷笑了起来:“这人奇蠢如猪,意念防守力为零。刚就你拍他手的那么一下子我钻入他体内,祖宗八代的事我都知道了。要不要我再说几条让他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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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5 16:53: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黑社会沙老大

 第八章黑社会沙老大

酒足饭饱,邵易宇、范警官和向明三个人到一家茶楼喝酒。三个人都闷不啃声,喝了半天范警官才说道:“我收到你的短信急急打电话给这个死猪长(史局长),可他硬是不接。我只好自己跑过来了,幸亏你们在临时拘留所没吃什么亏。”

向明代邵易宇说道:“你们说的什么沙大哥及时打了个电话过来,那些小混混们一听沙横霸的大名全吓软了,改对邵会长毕恭毕敬。”范警官笑道:“我看来是白操心了,忘了你邵会长在三教九流中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邵易宇摆了摆手笑道:“兄弟就是兄弟,其他什么人际关系都是假的。只有你才肯为兄弟我在外面着急而跑一身汗。其实我邵易宇不过是个管些肮脏龌鹾事的人,算什么有头有脸?”

提到“肮脏龌鹾”四个字,向明又想到史局长对“中国灵异协会”的评价,叹道:“人生下来就是慢慢变老,老了又会生病死去而变成鬼去轮回,这是人的自然法则。凭什么认为活人是干净的,死了就是脏东西呢?其实这不过是活人的一种自恋罢了,这种想法本身就是错误的,就是肮脏龌鹾的。真儿是鬼,秦家仁是仙,可谁高尚、谁龌鹾看他们的所做所为一眼便知。”

范警官也点头表示同意:“有人说警匪一家,我对这种说法十分反感。但人民警察队伍里面只要有死猪(史局)这种人在,我都没法否认。他在酒席上理直气壮说这次默许死者家属闹事是因为沙老大跟他打了招呼,仿佛他领的工资不是纳税人上交的钱,而是靠这个前黑社会头目养着的。一个人民警察成了黑社会的走狗,有什么比这更悲哀、更肮脏龌鹾的?”

向明也沉重地点了点头:“医生天天都是跟病人打交道,遇到的都是病人的血啊、尿啊、大便啊、痰啊之类分泌物,藏医甚至要求医生必须给病人尝尿,虽然遇到的都是些肮脏龌鹾的东西,但却恰恰说明了医生这个职业的高尚纯洁。可现在———扑天盖地的医疗假广告、假医生,医疗药品器械的红包回扣,每个医院为了抢病人而各种手段无不用其极,比起灵异界来,谁更肮脏龌鹾?”

邵易宇看两人情绪低迷,都在为自己替那句“肮脏龌鹾”不值,笑着说道:“有的学者认为:大约在240万年前,人类一个名为mYH16的基因发生了突变,致使人类颌肌生长放慢,从而极大地减轻了对颅骨的束缚,使颅骨从此获得了解放,大脑有更大的生长空间。最终进化成了大脑容量大、下巴肌肉少的现代人。所以人类智慧的开始——-竟是因为懂得了放弃。

《道德经》有云: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佛经有云:人有八苦,分别是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若贪嗔痴不在心里边,淤泥也可化红莲。

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家对肮脏龌鹾四个字本身的理解不一样,又怎么会相互认同?”

范警官听邵会长“开坛说法”,连连点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受益匪浅。受益匪浅。其实摆脱不了这贪嗔痴,任由哪一行、哪一业都是肮脏龌鹾的。远离这三毒,无论身处何业何职,都是佛家道场。越是污秽之处反能越显红莲之可贵。这次茶钱无论如何让我请了。”邵易宇立刻起身和他客气一番,留下向明竟满怀心思地坐在沙发上反复念叨着邵易宇刚才的话:“爱别离、求不得;爱别离,求不得;爱别离———-”

竟如身中“三毒”,痴了一般。

~

知道幕后的黑手是沙横霸后,邵易宇犹豫不决是不是应该去找这个黑社会老大问个究竟:

沙横霸成功洗了底,不再是黑社会的老大———可他仍然是“黑社会老大们的老大”,这全凭他手腕强硬,头脑———“痴线”所致:

一般人拜菩萨时听到旁边有人说菩萨不灵,心诚者充耳不闻,心不诚者失望而去,可他就是有本事让别人改口说灵了再去一道去参拜,头脑的思维方式与平常人绝对不同。

沙横霸认为自己的富贵风光全凭灵异界所赐,所以一直对灵异协会会长邵易宇另眼相看。邵易宇也觉得这是一个值得“改造”的对象,遂凭着自己的口才从佛教、道教、灵异界的角度出发,大谈他是命弱八字,要多养孤寡老人盖养老院。这样从佛教的角度说是做了善事会有好报,从道教周易学上来说是拜了干妈,有偏印生身让八字呈平衡之故。并还让他多读书,用学习这个“正印”来生助自己。

劝一个黑社会打打杀杀过来的人读书,所有人都觉得邵易宇疯了。可谁知他却投了沙横霸所好:沙横霸洗了底后就是酷爱装雅,竟跟在邵易宇后面琴棋书画样样都来。每次见到邵易宇都要拼杀个几盘才放他走;而且邵易宇让他看书,他的书架上竟满满全是古龙小说,用他的话说:这世上唯一懂自己的人就是古龙,唯一懂古龙的人就是自己。

有一次他突然心血来潮让以前的小弟们陪自己大清早去江边逛逛,这些小弟们现在个个都是“老大级”人物,有一两个“老大”夜夜笙歌,晚睡晚起搞惯了,哪里舍得从温柔乡里爬出来陪一个老头子发神经,大冬天的早上跑去江边喝西北风?于是托病没去。

可第二天,这些没去的人真的全部“病”了,个个“发神经”大冬天去冬泳,活活冻僵后全淹死在江中。一开始大家慌乱了一阵,以为是仇家报复,可后来有人在古龙《陆小凤系列——-决战前后》看到类似情节后才个个吓得噤若寒蝉———古龙不过是写,他却是真在做。因为谁也没法猜度他脑中在想些什么,所以个个都对他敬而远之。

第九章 秦阳大侠

 第九章秦阳大侠

可第二天一大早雅姬却打了个电话来:“邵会长,沙先生约你中午十点去他公司,中午再一道吃顿饭。”

邵易宇苦笑:史局长说了医院门口的医闹和打手全是沙横霸的手下,自己却一开始把他们都“海扁”了一顿;到了临时拘留所本着黑社会“打得起、惹不起”的原则,又仰仗沙横霸的面子让自己和向明很有面子地躲过了一劫———-所以这次沙横霸找自己去可不会就吃饭那以简单。

正要动身,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邵易宇一看:竟是黎美儿香烛店的电话。不由得吃了一惊:自己拥有这个号码多年,可从来都是自己有事没事找借口打过去,黎美儿却从没打过电话给他。平时庙前香烛店多,没事可做,但现在正是一年一度庙会正繁忙的时候,黎美儿却打电话过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

邵易宇关心过甚,手都有点抖了:“喂?美儿?美儿。”邵易宇连喊几声都没人回答,邵易宇快疯了:“是美儿吗?发生什么事了?快回答我啊。”电话那头终于有人怪声怪气地答了一声:“我不是黎美儿姐姐,我是无敌超人秦阳大侠。”

秦家仁一“死”,带走了秦阳的部分记忆,他的情商只相当于一个孩童。邵易宇又好气又好笑,也有几分替他难过:“秦阳大侠,找我有什么事?”那边“嗯”了半天:“黎姐姐不让我告诉你她从高处摔下来,我就听话不能告诉你她把脚摔崴了,所以发生什么事———你自己猜吧,再见。”说完竟把电话挂了。

邵易宇急得如同热窝的蚂蚁,什么黑社会老大要请自己吃饭的事全抛到九宵云外,忘得精光,飞车向清风观开去:“秦阳这家伙到底是天才还是白痴?。”

黎氏香烛店。

黎美儿正在卖元宝、蜡烛给香客,果然左脚一瘸一拐的。勉强爬上货架去拿香烛,竟脚下一滑从上面摔了下来,邵易宇大叫一声:“小心。”伸手将黎美儿抱住,两人四目相对,尴尬异常。

黎美儿在邵易宇怀中挣扎了一下,邵易宇立刻松手,黎美儿其实还没有站稳,左侧伤脚一着地,“呀。”了一声又差点软倒,邵易宇再次将她扶住,搀到一边坐好:“我来吧。”

说完将十几万一套的西服脱下,如抹布一般丢在地上,爬到货架上把香烛拿了下来,手脚麻利地替黎美儿卖了:“秦阳那个臭小子呢?他不是来这帮忙的么?人这么多,他死那去了?”

黎美儿揉揉脚,轻语道:“他在后面呢。”

黎美儿的小店是前店后居,后面睡觉的地方本来就小还堆放了不少货物当仓库用。邵易宇一进去,立刻愣在当场:只见那些整盒整盒的黄裱纸及蜡烛被人高高地堆起,都快码到屋梁上去了。中间空出一块地方来摆满了机械零件、电表、电焊等工具。在这些杂物当中正襟危坐着一个鼻涕牛牛的“花脸猫”:他全身上下竟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脸上、衣服上全是油污———他正是我们“无敌超人秦阳大侠”。

“黎姐姐、邵叔叔,你们来了。”秦阳嘴上在打招呼,可连头都没抬,聚精会神捣鼓他的破烂。

小虎子管邵易宇和黎美儿也是叫“邵叔叔、黎姐姐”。现在秦阳也是这么不分辈份地乱叫。邵易宇气不打一处来,差点当着黎美儿和秦阳的面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捶胸顿足:“我老人家还不到30岁啊。怎么个个叫我叔叔,而叫黎美儿却是姐姐。”

咳嗽了一声,指着堆积如山的货物问道:“秦阳你个臭小子,这些东西是不是你的杰作?”秦阳认真道:“那些不是———这些才是。”说完伸出油乎乎的黑手拉着邵易宇的“屁眼卡丹”衬衫走到黎美儿床前,把洁净的床单掀开,床单上立刻多出一个黑手印来。

秦阳可不管这些,从床下面抱出一个大长盒子,得意道:“你看。”

秦阳手上是一个跪着的木制小和尚,手工粗糙,看样子是他自己雕的,他一按上面按钮,小和尚就自己磕起头来,口中还高念着:“南无阿弥托佛、南无阿弥托佛。”

秦阳得意道:“你看清风观还有青云寺———那些香客们一来就要磕几百个头,多累啊。所以我就做了这个木偶,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就可以让他代替自己天天磕头。其实这个很简单的:一个有关节可活动的木偶内加上一个钟摆器和一个诵佛器里面的音效卡就行了。还有这个,莲池观音菩萨,也就是一尊陶瓷滴水观音下面加上一个家用氧吧器,下面云生雾起,上面观音腾空欲飞;还有这个———这个———”

邵易宇指着另外一个大木箱问道:“那个呢?里面又是些什么?”秦阳表情尴尬,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明明大家都已经看到了这个箱子,他还偷偷把箱子向身后拉拉,藏了起来:“没有啊。你说什么箱子?”

邵易宇一把将他推开,打开木箱盖:里面竟全是秦阳做的玩具。黎美儿好心将他这个“白痴”收留,供他三餐一宿,他竟在黎美儿脚摔伤的情况下不去帮忙,一个人躲在黎美儿店后面把这搞得乱七八糟,而他所做的一切竟然是为了让自己玩玩具。

邵易宇脸上铁青,谁都知道他要发火,秦阳不由得低下了头,准备听他训斥,邵易宇果然大叫一声:

“真好玩。”

秦阳本来以为邵易宇要批评自己,谁知道他竟夸自己做的玩具好玩,满脸堆笑讨好道:“是啊。全是我做的,你看这个———”

邵易宇恼火异常,哭笑不得:这句“真好玩”根本不是自己说的。自己本来要发飙,谁知小虎子这个小顽童竟抢先夺获了自己肉体,看到玩具发自内心地赞了一句,使自己在黎美儿面前一点点的“威严”变成了闹剧,失态之下一把将秦阳手中的玩具推开,夺过肉身端起玩具箱怒道:“你爸妈看到你几门功课不及格,大学都不能毕业,不准你进家门,黎姐姐好心收留你下来帮忙,你就、你就、你就这样给她帮忙的?”

秦阳把玩具箱当宝贝一般抢过去:“我错了。我错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老婆,否则她又要说我不务正业,没出息,晚上不肯陪我睡觉觉了——”这一抢用力过大,一堆黄裱纸被秦阳码得过高,从最上面滚了两大箱下来,黎美儿大叫一声:“小心。”

第十章 我们是朋友

 第十章我们是朋友

秦阳只是脑子在斗法时受损,可身手依旧敏捷,团身一滚立刻让开。可黎美儿脚上有伤,哪里避得了?。邵易宇大吼一声迎了上去,左拨右挡,凭着过硬的武功化解了危机。

秦阳本来正抱着头吓得缩成一团,见邵易宇如此神威竟如孩童一般欢呼起来:“邵叔叔好棒哦。”

邵易宇见心上人差点受伤,他却如此一副开心态,心中的怒火终于再次爆发:“你擅自一个人将这些货物码这么高,就是为了给自己空出地方能玩玩具,做玩具?———说。黎姐姐的脚是不是因为货物码得过高,拿东西的时候摔下来的?”秦阳吐了吐舌头:“对不起。”邵易宇拉过黎美儿:“你是向她说对不起,不是我。”

秦阳竟双脚并拢,用力一蹦跳到黎美儿身边抱着她:“黎姐姐就不用说了,她人最好了。她肯定能原谅我的,是吧?”黎美儿习惯成自然地说道:“没关系,没关系。”秦阳挺了挺胸脯:“我说吧。她比我老婆对我还要好。黎姐姐,你也当我老婆好不好?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就可以———三个人一块睡觉觉。”

邵易宇不再说话———已经彻底被秦阳气晕了过去。

小虎子虽然年龄小,可是心智已开,假如是他搂着黎美儿,邵易宇是一百二十个放心;可秦阳虽然心智如同孩童,但却已经知道了“睡觉觉”。这么逮谁就要跟谁睡觉觉———邵易宇极度不放心起来。

出了香烛店,邵易宇拉着秦阳要上车:“你老婆和家人都期盼着你能有出息。走,我带你去我公司找个部门经理给你当当。你就做出点人样来给他们看看。”秦阳一米八零的大个子竟躲在黎美儿的身后不肯出来:“我不去。我不去。”

黎美儿说道:“他虽然是顽皮了点,可很听话的。我答应了秦家仁要照顾他,就一定要做到。”邵易宇皱了皱眉头:“秦家仁祸害自己三代血亲,置家人于不顾,杀人枉法,这不过是临死前的一念之仁,你又何为此受累呢?”黎美儿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临死之前能有悔意,自杀成仁,也算是赎了前罪了。而且从头到尾秦阳并无半分过错,我并非完全是因为秦家仁才答应照顾他的。”

秦阳抱着自己的玩具箱哭哭啼啼,谁能知道他曾经是一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呢?人心也是肉做的,邵易宇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正要放手让他回香烛店,却又偏偏看到了秦阳手中的玩偶,想起他说的:“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就可以让他代替自己天天磕头。”不由得想到了秦家仁的“聚魂大法”和做法灵偶,推了推自己鼻梁上本来不该这么厚的眼镜,独自上车,丢下一句:

“唉。你连家人都不要你了,要争口气,有点出息给他们看看啊。一天到晚只知道做玩具,玩玩具的———算什么男子汉?”

秦阳听到这突然愣住,接着“哇”地一声大哭了起了,丢下宝贝玩具箱跑回了香烛店。

轮到邵易宇愣住:“我说错什么了吗?”黎美儿也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邵易宇车子开到半路,手机竟又响了,还是香烛店的号码,而且这次还是黎美儿亲自打过来的:“不好了,秦阳他、他———”邵易宇心中一紧:“他怎么了?”黎美儿道:“他不见了。我一回来在店里就找不到他。”邵易宇道:“附近可找了呢?他不是爱去清风观打拳么?又或者会不会去市里找他女友去了?”这时电话那边换了人,变成了秦阳女友:“清风观我们去找了,没有;他本为约我在这吃饭的,所以也不会去市里的,我想他——-他———他肯定是失踪了。都是我害了他。”说完“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邵易宇也被她哭慌了,一边安慰她,一边问到底怎么回事。秦阳女友哭哭啼啼道:“他一天到晚只知道玩,而且尽给黎姐姐找麻烦。我和他父母商量后决定用苦肉计,故意说他他不务正业,不思进取,大家都不要他了,想激励他上进,谁知道他竟拿头撞墙说要寻死,我吓得不敢再用这招了——-”

邵易宇终于明白秦阳为什么会大哭:“我、我、我刚看见他害得黎美儿脚崴了,一时气不过也这么说了他两句,他不会真的去寻———”

电话那头“咚”地一声,秦阳女友竟晕了过去。

邵易宇方向盘一打,调头回去。一边开车,一边到处打电话托人帮忙找寻。再次赶到清风观,秦阳的女友已经被救醒,一个人躲在房间大哭。邵易宇心中大惭:“秦阳只不过算是一个小孩子而已。说到底,自己之所以这么生气,完全是看他与黎美儿太过亲近心生嫉妒之故,假如秦阳真有个三长两短———”

这时手机又响了,是好友范警官:“你去市中心小学看看,有一个人跟你说的外貌差不多。”

秦阳女友听说有秦阳的消息立刻跑了出来:“他去中心小学干嘛?”黎美儿道:“是不是我们说他没有出息,所以他要回学校重新读书?”邵易宇点了点头:“但愿吧。”

邵易宇三人赶到市中心小学,竟然交通堵塞。前面围满了人,还有不少交警在维持秩序。邵易宇心中一紧:“刚才范警官让我们来看看,并没有说什么事。不会是交通事故吧?我的天。”

秦阳女友也想到了这一点,冲出车子,拨开众人高叫:“秦阳。秦阳。”黎美儿和邵易宇对视一眼,也紧跟其后挤入人群中央。

只见秦阳如一个货郎一样把自己设计制作的玩具一字排开,所有玩具的电池也全部打开:磕头的木偶,全学人说话的八哥,能飞天的小猪——-正要放学的小孩子们全部吸引住围了过来。小孩的家长们拗不过自己的子女,加上秦阳设计的玩具本来就十分好玩,价钱又不高,纷纷掏钱购买,秦阳满满一大箱的玩具转眼卖得快差不多了。

秦阳看到女友,憨笑了一下:“老婆。”秦阳女友看他没事,高兴都来不及。这时人潮汹湧,购买的人排起了长龙,他俩一个唱一个合,一个出货一个收钱,说不出的默契。这时一个认识的交警走了过来:“天天小孩放学来接送的家长都一大堆,可他却缩在这转角的地方卖起了玩具,害得交通堵塞。本来我准备赶他走的,可连我女儿都非要买他的玩具不可———这些玩具实在是好玩,在哪进的货?”邵易宇道:“这些都不是进的,全是他一个人做的。”“都是?”“都是。”交警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他是你朋友?”邵易宇看了看黎美儿,两个人难得相视一笑,坚定地回答道:“是的。他是我们的朋友。”

秦阳拍了拍空空的玩具箱:“空了。老婆,全空了。———从今天开始我答应你:再也不做玩具玩了,也不看动画片了,也不看漫画书了。我要听老婆话,在香烛店努力挣钱,说到做到,成一个有出息的男人。”秦阳女友将他紧紧抱住,泪花点点:“只我老公能说到做到,他就已经是天底下最有出息的男人了。”

秦阳看了看邵易宇:“可邵叔叔说爱做玩具,玩玩具的———算不得是大男人。”

邵易宇把卖玩具的钱交给秦阳:“那是因为邵叔叔说错了:做玩具也一样可以是有出息的男人。一样可以是男子汉。一样可以成为我们秦阳大侠。”

车上,邵易宇对黎美儿说道:“03年非典期间清风观为了给重灾区筹款,以高价把后厢厢房那块地皮卖给了我们邵氏。正好就在你香烛店旁边,我想把它改建成秦阳的工作室,配备一些电工设备给他。一来你还可以继续照顾他,二来他也可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好不好?”

当年邵易宇高价买清风观的地产就是为了送给黎美儿,可黎美儿一直没有答应,现在看邵易宇送给秦阳,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那是你的东西,你想怎么处置不用问我。”

邵易宇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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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5 16:54: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凶”人有约

 第十一章“凶”人有约

这时邵易宇的手机又响了,雅姬在那头急道:“邵董,你、你、你还没有去沙氏集团找他们老板?”邵易宇一看表,大叫一声不好:自己竟将跟黑社会老大有约的事忘个精光。向黎美儿告了个罪,飞车向沙氏集团赶去。

一进沙氏集团的大门,邵易宇就愣住了:只见董事长办公室门口坐满了人,大家都在焦急地看着门口,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邵易宇抓抓头,跑到接待小姐那去准备问问沙董可在,背后却有人叫住了他。

邵易宇一回头,半天没认出来人是谁。对方大怒:“你个臭小子,当了官就不认识我猴子叔了?”邵易宇这才认清来人,哑然失笑:“不是吧?猴子叔,你怎么———怎么这身打扮?”

只见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神不敬、鬼不惧的赵猴子竟头戴藏教密宗经文帽,手指上戴满了金的、银的、玉的佛菩萨戒指,脖子上挂满了尼泊尔羊头,印度佛珠还有许多连邵易宇这个灵异协会会长都叫不出名号的宗教开光挂件———真不知他的细猴脖子怎么没有被这些重物挂折断掉?。

猴子叔得意道:“我这个人最讲究实用主义:以前认为鬼神是假的我就从来不敬,现在知道鬼神是真的了,我还不赶紧四处收罗这些宝贝?我跟你说,我连内裤都是以前同治皇帝用过的,有皇家的龙脉之气,可以避邪的。要不要我脱了给你看看。连底裤都绣了龙——-”

邵易宇当着众人的面,把他脱裤子的手按住:“你也没必要全戴在身上吧?”猴子叔脸一沉:“你懂个屁。信神就跟包女人一样,请回来了那能厚此薄彼?假如把这尊道爷请过来戴在身上,岂不是对另一尊菩萨的不敬?所以我干脆全部都———”

邵易宇没功夫陪他瞎扯:“我约了沙爷,失陪了。有空我们再聊。”

赵猴子拉住他:“你不用去了,去了也是白搭。别看沙爷养的女人个个水灵,可也个个都是狠角。你看门口那个傲妞,我求她半天,她一句沙爷在等人就把我回了。也不知沙爷是在等谁这么重视———反正要沙爷从上午等到现在的人,这个人一定不简单。”邵易宇一听急了,飞奔到吧台:“我叫邵易宇,请问沙爷可在?”

赵猴子嘴里的“傲妞”一听邵易宇的大名,立刻起身鞠90度大躬:“邵会长请。我们沙董等候您多时了。”

赵猴子呆在当场:这小子,当官的跟他熟,怎么连黑社会也跟他———邵易宇快到门口,想想回来跟赵猴子附耳说了一句:“你的内裤当真是同治皇帝的?”赵猴子点了点头:“怎么了?你想要?”

邵易宇摇了摇头:“我才不要呢。只是在野史中相传:同治皇帝是死于花柳,你把他的内裤当成宝贝穿在身上只怕——-”

赵猴子张着嘴巴,喉咙里嗬嗬连声,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愣在当场。

~

邵易宇一进门就以晚辈的身份为自己的迟到连赔不是,沙横霸一脸横肉却不温不火地抖动了两下,露出一口的金牙来:“坐。”邵易宇坐定,正要开口,沙爷却抢先从金牙后迸出一个字:“棋。”

外面那么多人有事求他,等半天他却只是为跟自己下棋,邵易宇看着面前的象牙棋盘,只得从命。

邵易宇的十三个头衔中有一个是“全市象棋协会委员”。曾同时跟其它二十位委员下快棋,创下17胜2平1负的佳绩。当下飞相升仕跳马双出车,起局有条不紊,而沙爷却半边子纹丝不动,另外半边子却齐齐攻了上来,横冲直撞,把邵易宇的小兵吃得一个不剩,而邵易宇对此视而不见,只是把自己家里布置成一个铁打的营盘,沙爷的攻势一弱,邵易宇立刻反攻了过去,杀入了沙爷的腹地。这时沙爷那半边未动的棋子终于动了,这一动就是以马杀马,以车换车,活生生的要跟邵易宇血肉大对拼。

邵易宇皱了皱眉头,手拿棋子停了停:如果跟沙爷硬拼就成了以子换子,自己的棋子是经历千辛万苦才杀过来的,而他要拼的子却是以逸待劳;但如果退缩的话自己又失了势。

斟酌了一下,邵易宇选择了以子保子,用车横走一步保住了自己的马,而沙爷就双车夺马,咄咄逼人。邵易宇只好再调兵遣将来保这匹马,沙爷也前后呼应,左右夹击,把所有的兵力调回,两人所有的兵力竟集中到这小小的一匹马身上。战局立刻凝重,邵易宇的这匹马被重重围住后终于成了死马一匹,不得不以马换马,导火索一经点燃。两个人就是乒乒乓乓的一通好杀,将双方的大将几乎全部拼光。到最后一看棋局:沙爷比邵易宇也就多出几个小卒子来。

沙爷金牙全露,大笑。将小卒子全部过河变成小车,连连上演破相灭仕的好戏,最后两个小卒子双鬼拍门把邵易宇的老帅逼到了死角,邵易宇只好投子认输,大呼:“好棋。妙棋。”

沙横霸冷哼了一声:“你小子是不是为了哄我高兴,拿输棋来当向我赔罪?”邵易宇一脸正色道:“沙爷的棋力之高,晚生望尘而及,况且这妙棋连着,我如何能让?”沙横霸还是不高兴:“妙棋?你倒是说说妙在什么地方?”

邵易宇只好掏空心思、搜肠刮肚、竭尽禅思、厚皮无脸地大拍马屁:“沙爷一开局就是一半子守内,一半子平外,而且能做到内外兼顾,实得王者之道。平外之子攻伐杀戮,无往不利,屡立奇功——-”

沙横霸打断邵易宇:“我平外之子杀的不过是你的小兵而已。”邵易宇“长叹”道:“可我最后也是死在你的小卒子之下啊。”

沙爷面色稍有缓和,邵易宇见这一“痒痒挠”正好挠到了他的痒处,精神一振继续吹捧:“而守内之子表面看是原地不动,安忍如山。可一见外敌入侵立刻见子拼子,杀身成仁,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使我辛辛苦苦编成队列攻过来的棋子全死在这内外夹击的利剪之中。特别是沙爷最后运筹帷幄,在小小的残局之中腾挪跌宕,让平时不起眼的小卒子派上大用场,硬是活活逼死了老帅,如此精妙的棋局———虽败犹荣,虽败犹荣。”

沙爷终于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一张嘴就是讨人喜欢。其实你的棋力也不差,可惜就是不懂得把做人和下棋融会贯通,否则不也枉你市象棋协会委员一名了。”

第十二章 要命神物

 第十二章要命神物

小虎子在邵易宇体内快吐了:“邵叔叔你明明下得过他,干嘛要让棋给他?搞得现在还要听他羞辱?”邵易宇轻笑道:“遇佛诵佛,见仙拜仙,看到鬼当然是扯鬼话,做人何必那么认真?再说了,我来的目的不是和他下棋的,所以不必搞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小虎子年幼,好胜心重,用激将法道:“你不会真的不是他对手吧?”

邵易宇在体内哈哈笑道:“下棋有两大境界:一是赢棋,赢得对方心服口服;二是输棋,输得让对方以为自己心服口服。———有时故意输棋而不露痕迹比单纯赢棋还要难呢。”

小虎子人小,不懂处世之道,嘴巴撅得老高,不理邵易宇。

邵易宇“神”回体外,抱拳对沙爷道:“下棋和做人融会贯通?愿听沙爷教诲。”沙爷起身道:“其实你的棋两边一道出动,前呼后拥,看似热闹,却也因为爱子心切,受之牵绊。不然也不会为了保一匹马落得损兵折将,一荣俱荣,一损皆损。看似我们损失的棋子相当,可你却丧失了另外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势。你明白了吗?失了势的老将就只有等死一条路可走。———做人,有时候是需要认清形势,丢车保帅的。”

说到这,沙爷的一双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冷冷地看着邵易宇。

邵易宇的瞳孔开始收缩,脑门开始出汗:“这老狐狸的手下遍布全市,有他自己的一套情报网络———他肯定知道自己是在替向明出头,所以才一开始就安排好这么样一个棋局来劝告自己不要为了一匹小马而死伤无数。光是他最后一句:认清形势,丢车保帅,勇于弃子也不可失势就已经够明白了。”

邵易宇嘿嘿憨笑道:“这匹小马保过老帅的当头卒,算得上是老帅的救命恩人,出劳出力好不容易跳到了前线,不过是偶有失蹄罢了。就这么让它倒下去,我实在是于心不忍。要不是沙爷棋艺高超围得紧,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下棋是下棋,做人是做人,有时候做人不必和下棋一样过于认真,对不对啊?沙爷。———下次下棋可要让着晚辈一点。晚辈感激不尽,有效犬马之劳的地方跑得也勤快些。”

沙横霸如何不懂邵易宇的“隐语”,哈哈笑道:“让你一子也是不难。关键看你如何做人了。来、来、来。我们不谈这些废话了,找你来是因为我有件东西想请你看看。”

沙横霸小心打开壁画后面一个隐蔽的私人保险箱,从怀中掏出钥匙打开,接着又是数字密码,指纹密码,眼底扫描搞了半天,终于从里面小心翼翼掏出一件物事出来。

沙横霸独揽全市的黑道生意,腰包里的钱多得数不清,这件物事能让他如此慎重,连邵易宇也起了好奇心。

沙横霸将这件物事摆到桌上,原来是个小箱子。沙爷一边打开箱子一边说道:“广州古董王来我们市收阴货(指盗墓挖出的古董),竟敢不来拜我的贴子,完全没将我沙爷放在眼里。既然他这么喜欢来这,我干脆派人去将他一家子老老少少全请了过来,在我们这‘好好’玩了一趟。他吓得乖乖供出了一件家传的古董当成贴子补拜给我,听说是无价之宝,还是通灵之物。想请你邵会长来鉴赏一下这到底是什么玩艺。”

能让广州古董王当成传家宝的东西一定不是凡品。难怪沙横霸今天一个人不见,专门等邵易宇过来:“今天你要是鉴出这是件什么东西,我下次下棋就放你的‘马’一马。假如鉴不出来———嘿嘿,我劝你还是先想着如何保帅为好。”邵易宇看着沙爷满脸乱抖的横肉,突然觉得自己中了他下的套子,“棋力”果然是比他逊了一筹。

箱子打开,里面露出一块似玉非玉,似金非金的物事来,外面莹莹罩着一团润泽的柔光,里面却晶莹剔透,邵易宇心中格登一声,整个人愣住,眉头紧锁:此物自己好象在哪见过一般,但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

沙爷看到邵易宇的样子竟也紧张起来,一张肥脸凑了过来:“你知道这是件什么东西吗?可能鉴定出来?”邵易宇脑袋都快想破,可仍然记不起在哪见过,正在一愁莫展之间,突然看到沙爷满嘴的金牙,想到一物,脱口而出:

“灵齿舍利。”

沙爷一脸失望:“你说这是舍利珠?死和尚的臭骨头?奶奶的古董王,竟敢骗我。”邵易宇并没有答话,却从自己脖子上把法警官的灵齿舍利掏了出来,这颗灵齿舍利已经丧失了它的精华,货真价实成了一颗死人的臭骨头,邵易宇是为了纪念这位法警官才把它制成了挂坠挂在自己脖子上。

两下一对比,邵易宇摇了摇头:灵齿舍利精华未失的时候不光外面莹然放光,而且里面也是流光异彩,可这件物事里面却如同一块玻璃,平平无奇。

沙爷坐了下来,关上箱子长叹道:“也许古董王没有骗我,他家世代信佛,所以才把死和尚的骨头当成传家之宝,对我来说却是一文不值。谁会花大价钱买个死人骨头回去?奶奶的竟骗老子说这玩艺会放光,有缘之人还能看到里面放出灵界宝塔出来———”

邵易宇心中又是“格登”一声:

“灵界宝塔?”———终于想起自己在哪见过此物:它赫赫跟秦家的法宝是同一材质。

说完不经沙横霸同意,“忽”地打开箱子,将此物托在手中,凝神聚气,口中念道:“唵、嘛、呢、叭、咪、吽。”果然,此物如同秦家仁的眼镜一样,听到这六字光明咒竟大放异彩,从中迸出一道灵光射到办公室半空,中间现出一尊大大的灵界宝塔出来。

沙爷肥硕的身躯竟从沙发上一蹦而起,望着半空的灵塔,大喜过望:“神物。神物。果真是神物。哈哈。那老小子没有骗我。”

沙横霸在一边兴奋得高呼,那边邵易宇却惨了:这道灵光仿佛是自己丹田内的道家真丹所化:灵光越强,丹田内的真气就消耗得越厉害,等出现宝塔的时候邵易宇就已经开始双手发颤,四肢无力———自己的真元竟又被吸空了。而且损耗比上次更加厉害。

邵易宇立刻收功敛气,将残存的内气归于丹田。此念一起,半空的灵光全部不见,如烟似雾般消散无痕。

沙横霸从邵易宇手中接过灵物,高高兴兴地收到箱子里放入保险柜中,而邵易宇却嘴唇苍白坐倒在椅子上:自己刚刚从两个老头身上吸到的阴阳二气,一转眼又充入了这种灵物之内,来得快,去得更快,仿佛这种灵物天生发自己有仇一般。

沙爷可不管邵易宇的死活,咧着金牙笑道:“我说话算话,你开的条件我全答应你,明天我就把医院门口的人全拉回来。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这玩艺叫什么名字?”

邵易宇胸口烦闷异常,沙爷一再追问之下只得摇了摇头。沙爷不高兴了:“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又如何懂得让它现出灵塔?”邵易宇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因、为、我、是、灵、异、协、会、会、长。”

这不是回答,却也是最好的回答。沙爷点了点头,换了一副笑容:“说得不错,这世上假如有人对我爽约让我空等几个小时,我早就丢他去长江喂王八了,也只有你小子——-哈哈,我没看错人,没有找错人。”

邵易宇本来还有话要问,如沙爷为何要在幕后操作闹医院、打人等等,但脑中一片空白,挣扎着起身告辞。

刚走到门口,好象背后赵猴子在叫他,自己却耳中轰鸣,什么都听不见,终于走到大街上,被白花花的太阳一照,顿时眼冒金星,终于直挺挺倒了下去,人事不知。

第十三章 情淡情浓

 第十三章情淡情浓

N年前,正值青春年少之期。

一个身穿花点连衣裙的女孩轻后轻脚走到邵易宇身后,大喊一声:“嗨。”邵易宇心脏几乎被她吓停:“你做贼啊?走路都没声音的你。”女孩嘟着嘴巴:“我是贼?现在偷偷摸摸躲在树背后的人好象是你吧?”邵易宇正要说话,女孩却把一张俏脸凑了过来,诡异道:“我知道,你是在这等我姐的吧?”

这个女孩正是黎丽儿,又在拿邵易宇和她姐开玩笑。邵易宇嘿嘿讨好道:“你能将你姐叫出来么?”黎丽儿哼了一声,故意玉面一寒:“不能。除非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黎丽儿眼珠一转:“我和我姐,到底谁长得漂亮?谁长得不漂亮?”

邵易宇愣了一下: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己要是说实话当然会回答黎美儿漂亮;但现在有求于黎丽儿,怎么能说她不漂亮呢?含糊道:“你们俩长得一模一样,当然是都漂亮。”

黎丽儿又哼了一声:“骗人。我要听实话。带发誓的。”

“实话?带发誓的?”邵易宇抓了抓头:“那当然是你姐罗。”

黎丽儿脸上表情奇怪,不喜不怒:“你在等着,一会我喊你,你就进来。”

过儿了一会,黎丽儿出来向邵易宇招了招手,邵易宇以为黎丽儿帮自己把黎美儿叫出来了,满心欢喜地迎了上去。只听得屋子里面有人说道:“这丫头,到底是谁要见我?怎么架子这么大,还非要我出来见他。”

黎丽儿竟是将黎妈妈给喊出来了。邵易宇一直躲在树背后不敢进去就是为了要避开她,现在黎丽儿却———无法多想,立即以“第一宇宙速度”落荒而逃。

过了半晌,邵易宇才壮起胆子偷偷地“摸”回来,黎美儿已经一袭白衫站在了二楼阳台,低首轻笑道:“我妹妹说你把她得罪了。”邵易宇一脸委屈态表示自己没有得罪她,倒是她———-不由得长叹一声:“这个小妖怪。”

黎美儿又是一声轻笑:“她现在不准我出去见你呢。你好好哄哄她。”邵易宇愣道:“我怎么哄她?”黎美儿道:“一会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哄得她开心不就行了。”

邵易宇只好点了点头。

不一会,黎丽儿穿着花点连衣裙走到邵易宇面前:“我姐说你是来向我道歉的?”邵易宇欲哭无泪:刚才这个小妖怪口头上答应替自己去找姐姐出来,结果把黎妈妈带出来了。现在竟要自己来赔罪道歉——-还有没有天理啊。

看了看二楼空空的阳台,邵易宇叹了口气:“是的。”

黎丽儿还是穷追不舍:“那你想好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了?”邵易宇有气无力地说道:“是你漂亮。”黎丽儿满脸含笑抬起头:“我听不见,我要你大声说:黎美儿和黎丽儿比,到底谁漂亮。”

想到刚才黎美儿的嘱托,邵易宇只得昧着良心说:“黎丽儿漂亮。”黎丽儿大声吼道:“我、听、不、见。”邵易宇生怕又把黎妈妈给招来了,只好大声说道:“黎美儿和黎丽儿比,黎丽儿漂亮。”

话刚说完,黎丽儿看着邵易宇身后得意地笑了———只见黎美儿正身着一袭淡黄色连衣裙从邵易宇背后骑车而来,看到邵易宇在自己家楼下大喊大叫,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邵易宇看了看二楼,指着黎丽儿说道:“刚才二楼穿白衣服的那个———”黎丽儿指着自己的鼻子大乐:“当然也是我啦。”

邵易宇终于知道自己被她耍了,悻悻道:“你可以去当演员了。”顾不得去找黎美儿,以“第二宇宙速度”飞奔而逃。

许多年以后,黎丽儿真的跑去当了演员出了大名。演技也越来越好,可她却再也骗不了邵易宇,黎丽儿十分奇怪,总是追问邵易宇原因,邵易宇每次都笑而不答,其实原因很简单:黎丽儿当演员后身上的胭脂水粉味越来越浓,而黎美儿身上却总是有一缕檀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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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易宇醒来,四周一片洁白———-自己在昏迷中被人送来了医院。被子上趴着一名女子,她的颜容经常出现在邵易宇的梦中,可现在却如此地贴近自己。让邵易宇心跳加速,可她到底是黎美儿,还是黎丽儿?医院消毒药水气味压倒了一切,邵易宇已经再次不能分辨。自己一生已经错认了两次,结果是后悔终生,现在怎敢一错再错?

就算认对了,自己又能如何?

邵易宇暗叹。

这时,体内有“人”轻哼了一声,邵易宇问道:“小虎子,你怎么了?”小虎子焉耷耷地说道:“拜托了邵叔叔,我一点劲都没有了。你就行行好,别再想黎姐姐,省得一不小心又把弹我飞了。”

邵易宇叹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俯在自己身上的这位女子,闭上了眼睛,沉沉睡着———其实自己何尝不是“一点劲”都没有了,好不容易机缘巧合从敌人身上得到的一点内功修为,再次被那种宝物无情地“吸”走。

第二天睁开眼睛,床边空空如也,仿佛只是昨晚昏迷中的一场梦而已。取而代之的是一批批来看望的人,邵易宇有十几个头衔就代表着他有十几种社会关系:医院的领导来谢谢邵易宇解围,邵氏集团的代表来看望董事长,灵异协会的会员来看望会长,连清风观观主清道大师都带门童来了———短短的一小时探视时间,IcU门槛都几乎被踏破,长期以来IcU不给探视的常规完全因为我们邵会长给打破,重症监护病房一时间热闹得如同菜市场。

说话声音最大的当然是赵猴子:“你小子怎么站着进去,趴着出来了?是不是沙老大修理你了?———早就跟你说了,这种人惹不起躲得起,被他修理了也是自认倒霉。我要不是集团在山上有块地要开发,我才不想去招惹他,可你又是为什么惹上他这个大麻烦?——-”

隔壁床位上医生护士们进进出去,十分紧张,IcU主任低声下了一个口头医嘱,护士被赵猴子吵得没有听见,IcU主任只得重新下了一遍医嘱:“拿个二十cc注射器来,我给鲍院长诊断性穿刺一下。”护士这才应声出去了。

邵易宇做了个手势让赵猴子禁声,摆摆手让他先出去,掀开隔壁的帘子看了一下:自己睡在二床,而隔壁这个三床果然是钓鱼第一,开刀第二的鲍丁鲍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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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5 16:55: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夜半医院

 

第十四章夜半医院

鲍院长一脸痛苦面容,看到邵易宇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这时护士拿了个注射器来,IcU主任搓了搓手:“鲍院长,我这就给您穿刺了,可能有点痛———”鲍院长摆了摆手表示知道:“穿吧。”

IcU主任在鲍院长胸口前消了一下毒,一针扎了下去,抽出一管子气来,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真的有气胸?。难怪天天胸闷呢。我这就叫放射科医生过来给您查个床边X线片,看要不要放胸管。”

鲍院长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一脸的倦态。邵易宇不忍打扰,正要放下布帘,鲍院长竟又睁开眼睛转过头,用微弱地声音谢道:“医院的事我听向明跟我说了。真是要多谢你帮我们解了围。”

邵易宇摆摆手:“哪的话。”想再客气两句,发现自己声音竟比鲍院长还要弱,只说了短短三个字竟有些气喘。

鲍院长长叹一声:“我们医院也真是倒霉,什么怪事都集中到一块去了,唉。”

邵易宇听到鲍院长这句“怪事”,心中格登了一下:向明之所以为这事找上自己,也是因为这事的“怪”。自己身为灵异协会会长来查灵异案件,到现在连那五鬼复仇的事都还没弄清,自己却“躺”到这IcU休息来了。

下意识问道:“怎么一个怪呢?”

鲍院长痛得哼了一声,半天才缓过气来:“那天抢救是我亲自主持的。因为象这种有生命危险的车祸事故抢救必须有副高以上职称的人在场,加上路上救护车爆胎,对病人病情有所耽误,就是怕家属闹意见,所以值班主任把我这个总值班也喊来了,结果我们一道被卡在了电梯里,越忙越出事。还有我们cT机是全进口的新机子,一直没坏过,那天晚上不明原因自动重启——-”

这些事邵易宇全听向明跟自己说过,只是不知道那天鲍院长也在场。鲍院长艰难地说到病人的推床被疯汉推倒,自己亲自和向明几位医生将床扶起来,将病人送到手术室抢救。虽然中间耽误了点时间,但也没影响到病人的抢救。可媒体界硬是把白的说成黑的,把黑的说成白的。现在家属组织医闹来医院打砸抢,仿佛还成了天经地义一般。

鲍院长气喘吁吁地把衣服掀开,露出自己左边胸口侧壁给邵易宇看:只见上面清清楚楚地有一个手掌形的青紫色淤痕,下面的骨头如刀切一般沿着掌印齐齐而断。鲍院长咳嗽了一声:“右边还有一个呢,不过骨头断得没有这边多,但皮肤上却全起了水泡,跟开水烫的一样。”

邵易宇“啊”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探出身子在鲍院长两边胸口上按了一下,痛得鲍院长直咧嘴。

左边的掌印齐整,下面的骨头寸裂,而掌印外的骨头却并没有被打断,如同被利斧钢刀斩断的一般,掌印青紫淤滞,外表皮肤皮温要比其它地方低得多。邵易宇口中默默道:“掌力阴寒,这一掌肯定是那个武功高深的矮个子老头打的。”

而右边的掌印看不出手掌的形状,看样子掌力不够,但皮肤却如同被开水烫伤过一般,起了一块大大的水疱。“这一掌肯定是那个使用阳刚内力的高老头打的。”

鲍院长听不懂邵易宇嘴里在咕哝什么,邵易宇问道:“这两边是不是一个高个子,一个矮个子老头打的?”鲍院长摇了摇头:“人那么多,场面那么混乱,我怎么知道?反正先挨几下打还好点,但这两掌一中,我马上就人事不知了。医院组织人员抢救我,我只是疼痛性休克,马上就醒了,可这两边胸口全部塌陷,呼吸功能却全废了。”

鲍院长看着外面为自己忙碌的医护人员,小声道:“我被打成了梿枷胸,本来也只用包扎固定一下胸壁就可以了。但断裂的骨头一不小心刺到里面戳破了肺脏,大出血成了血胸。他们特意请肺科技术最好的医生来给我做胸穿抽血,结果针头穿破了肺脏,加重成了血气胸,到现在又并发了感染,成了脓胸,毛病越搞越大。”

鲍院长叹了一口气:“我是院长,对医疗风险可以理解,但整个社会却缺乏这种的理解———其实他们对我的一切诊疗经过是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谁都不想穿刺把我的肺脏戳破,可有时———事情怪啊。”

晚上,鲍院长均匀打起了呼噜,邵易宇脑中还在想着他说的那个“怪”字:自己一直认为“五鬼”是和这病人有仇才会害死他,可现在鲍院长也连连倒霉,是“五鬼”害的?还是另有其人,不,另有其“鬼”?

正在思索间,鲍院长的呼吸声突然不均匀起来,一开始快得如同拉风箱,本来寂静的重症监护室里充满了他一个人“呼呼”的喘气声,仿佛是一个濒死的人正在向人世间奢求最后一口空气来活命而不得。邵易宇正要翻身下床看个究竟,这时鲍院长的呼吸频率已经达到了人类的极限,就如一个绷紧的弦———-突然断了,再也了无声息。整个病房又恢复到死一般的平静。

邵易宇心中一惊,立刻双手用力撑起———谁知道却动弹不得半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被人上了约束带。

“护士小姐?护士小姐。”邵易宇只好抬头拼命高叫。

两个值班护士正在护办室交班录,明明和自己只有十几步路的距离,可对于鲍院长粗大的呼吸和自己的呼救,她们俩竟然没有一个人听见,偶尔交头接耳说点私房话还轻笑了两声。

邵易宇拼命想挣脱手上的约束带,可那里动弹得了?于是拼命用脚踢床,把床头踢得“呯呯”作响。可那两个护士也笑得更响了。

邵易宇急于知道鲍院长到底怎么了,只好将右脚踢出被子外面,上抬过头,一招“蹬天腿”伸出床外将布帘踢开,急急抬头迎了上去:“鲍院———”

隔壁床上那里有什么鲍院长。———邵易宇不禁愣住。

只见布帘这边是一台呼吸机,正在机械地工作着,一下一下向床位上的病人鼓着氧气,病人身材肥胖高大,本来应该是大眼大嘴的汉子。可是因为过于肥胖,眼睛挤成了一条缝,嘴巴也被两腮的肥肉挤成了一团,如同一个植物人一般任由机器的摆布。

邵易宇猛地抬头,只见病人床头上赫赫写着一个血红的“4”字。

自己的隔壁是“4”床,那这就应该是“3”床———可“3”床明明睡的是鲍院长,怎么成了自己?

正在疑虑间,刚才的呼吸声再度响起,这次竟是在自己左边的“2”床。

邵易宇再伸出左脚,用力一踢,将左边“2”床“属于自己”的床位布帘踢开:

“2”床上果然有一个人被子蒙头,正在拼命喘气,而且还在不断呻吟,胡乱扭动着身躯,仿佛病入膏肓。

他的痛苦呻吟声终于惊动了护士,两个护士齐齐来到他床边:“是在作恶梦还是在寒战?”“先看能不能叫醒他吧?”

两个护士摇着他叫道:

“你没事吧?”

“醒一醒啊。———邵、会、长。”

邵易宇在隔壁听得心中大骇:

“他是邵会长———那我是谁?”

心中正念如此,突然背后有一个阴冷的声音紧贴着自己耳边说道:“你———就是害死我的人。”

邵易宇正要回头,背后那“人”却用力勒住了自己的脖子,往死里用劲,邵易宇顿时透不过气来,拼了命地挣扎,费了很大劲才扭过头去:看清了背后的黑影———正是“4”床那个胖脸的“植物人”。

第十五章 远程协助

 第十五章远程协助

邵易宇终于抓住了黑影的一根手指,用小擒拿手使劲向外扳,只听见“啊”地一声惊叫,声音竟尖细清脆———赫赫是女子的声音。

邵易宇还没反应过来这五大三粗的汉子怎么成了女子,脸上已经“啪”地一声,火辣辣地吃了一记耳光,终于被打得醒了过来———自己手上抓的那里是什么黑影的手指,却是值班护士的一只玉手。

可怜这矮个子小护士好心来叫醒自己,却被自己用小擒拿手辣手催花,幸亏她性急之中打了邵易宇一巴掌,否则只怕自己还在恶梦之中。

所有值班医生和护士都跑了过来,场面尴尬。医生问道:“邵会长,你没事吧?”

邵易宇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床头牌,清清楚楚写着一个“2”字———搞半天原来自己是在作梦。尴尬地抓抓头:“我没有事,没有———咦?你们俩刚才是不是在护士站说起自己的男朋友,然后相互偷笑?”

两个护士“腾”地一声都被邵易宇问脸红了,矮个子小护士嗔道:“没有啦。”另外一个翻了个白眼:“你作梦的吧?我们都还没有男朋友呢。”

邵易宇拍了拍脑袋,苦笑了一下:“对不起,可能是我作梦吧。”

医生安慰了两句,出去了。剩下那个矮个子小护士来给邵易宇盖被子,她眼波流转,仿佛有什么话要对邵易宇说,最后还是吞下去了。

邵易宇不好意思说道:“刚才真对不起了。”

邵易宇是指自己错抓了她手的事,可小护士却抿嘴笑了:“你这个人也真是,看你眼睛是闭着的,还在打呼噜,谁知道竟是装睡。”

邵易宇愕了一下:“我没有装睡啊?”

小护士小嘴翘了起来:“不是装睡怎么我们说话你全听去了呢?”

邵易宇猛地从床上跳下来:“这么说你们刚才真的是在谈自己的男朋友,是不是?是不是?”

小护士被邵易宇吓坏了,乖乖点了点头。

邵易宇大叫一声:“不好,鲍院长。”

“呼”地一声把3床的床帘拉开,果然3床上的鲍院长正在拼命挣扎,张大了嘴巴却叫不出一个字来,如同濒死一般,更离谱的是———他的双手被上了约束带,但两条腿却蹬到了床外面,跟自己刚才在梦中的情况一模一样。

院长大人病情紧急,从邵易宇发现他挣扎开始,血氧饱和度急骤下降,血压持续不升,心率直奔一百六,马上就快“涨停板反弹下跌”。几乎一个医院的医生全在深更半夜被喊过来了,一大群人围在3床抓耳恼腮,急切之间谁也不知道鲍院长为何会病情突然发生变化?

“为什么这样?查到什么异常没有?”“没有什么新变化啊?就是一边呼吸音低点。”“鲍院长是脓气胸,当然要低些了。”“会不是感染性休克?”“极有可能。”———

邵易宇却在一边叫醒了体内的小虎子:“靠你了。”

能看到异界灵物是小虎子先天的“异能”,跟元气充足与否无关。也不象向明,每次都要喝天眼通符符水激发,才能把真眼提升到天眼。当下小虎子占据了邵易宇的肉身,用他独有的“童瞳”开了天眼:

只见邵易宇梦中见到的胖子正骑在鲍院长身上,恶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难怪鲍院长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邵易宇大喝一声:“给我滚出去。”

所有在场的医生全部放下了手上的活,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邵易宇:“我们出去?那你来治啊?。”

邵易宇咳嗽了一声:“你们忙你们的。咳,咳。”

那只恶鬼嘿嘿地笑了———当然,只有邵易宇才能听得见:“嘿嘿,少管闲事。”

邵易宇不再说话,免得众位医生会忍不住让他“滚出去”。

当下缓缓伸手,在空中画了一道驱鬼灵符。

邵易宇并不会画符,只是按黎美儿所授照葫芦画瓢,加上丹田空空如也,这样高层次地凌空画符可一点作用没有。恶鬼笑得差点在床上打滚,手上的劲却一点没减少。

旁边医生高叫:“血氧饱和度跌到三十了。”

小虎子叹了口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没有内力画什么符都是白搭。”邵易宇哼了一声:“我以前没有内力也照样当了灵异协会会长。怕他,哼。”

邵氏集团要开发手机,邵易宇亲自主持开发工作,他找到几乎所有其它品牌的手机广告,然后把设计师们关在一个宾馆,交给他们任务:“你们把每一款手机各自的特色和卖点全部列出来,然后设计一款手机拥有它们全部的卖点和特色功能。假如不能完全重新设计,你们就不给出来。”

三个月后,属于邵易宇集团的手机就“被逼”问世了,几乎是集中了现有手机的各种功能,什么音乐低音炮之类都只能算是基础功能,俨然成了一部小手提电脑。

邵易宇掏出这款“邵氏手机”,拨了个电话给清虚大师。小虎子愕了一下:“大师还远在青云寺。赶过来也——-也来不及了。”

电话一接通,邵易宇把情况简要汇报了一下,清虚大师教道:“可以试试用驱鬼灵符。”邵易宇苦笑:“我的内功全失,画不了。”

清虚大师还不知道邵易宇的遭遇,邵易宇也来不及多说,当下急道:“有什么最简单的办法?”

清虚大师道:“佛法无法,你就高念佛号吧。”

邵易宇正要开口,想了想对着手机说道:“还是你来念吧。”

说完把手机打到免提,音量开到最大,手机低音炮功能将清虚大师不知放在嘴边诵了千遍万遍的“南无阿弥托佛”高调放出。

高僧一言,起人沉疴。

众人只见鲍院长全身一阵抽搐,随着他的挣扎从胸腔内掉出一大块脓栓落入水封瓶,胸引管立刻变得通畅,大量的气体从管腔内高速冲出。鲍院长立刻恢复到平静,监护仪上所有指标也渐渐正常。

所有医生恍然大悟:“原来是脓块堵塞了胸引管引发了张力性气胸。”

但至于为什么听到一句佛号脓栓就“碰巧”掉下来,却没有人一个知道,相反医生们又开始礼貌地“驱赶”这个胆敢在监护室用手机的邵易宇:“邵会长,我们正在抢救病人,请您还是出去———”

邵易宇笑着点了点头,后退了一步,把三床的地盘让给他们。可这一退之下撞到了四床呼吸机的氧气罐,差点将氧气罐推车撞倒。

好在氧气罐够沉,邵易宇转身将它扶住,抱歉地向四床打了招呼:“对不起。”

只见四床的病人根本不能回答他:病人早就被气管切开插了气管插管,接了呼吸机,随着机器的鼓动,肥胖的胸部才有所起伏来证明“他”是个活物。除此之外,他肥胖的身躯如小山一样占据了整个病床而一动不动,脸上的肥肉将眼睛挤成了一条细缝,嘴巴也挤成了一团,一道疤痕从左眼角一直斜拉到了右嘴角

———他,赫赫就是刚才骑在鲍院长胸口压得他透不过气来的那个“怨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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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5 16:56: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秘密基地

 第十六章秘密基地

天文台为什么要建在高山之上?并不是因为建在高山上就离星星近,而是因为高山的建筑物少,视线角度大,气温比地面低,使空气下沉从而减少了空气的密度差,观看星空时产生的光的折射就少,增加了观察的精确率。而且山上空气清新,减少了空气中灰尘和水蒸气的影响,是建造天文台的理想之所;

古人练内功又为什么喜欢跑到高山上?也不是因为离天近就容易飞升,其实很多古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种经验感觉罢了。

西风山,很早之前就建了一座天文台,可还没有做好就废弃了。有一个穷疯了的小混混梦想着能从天文台内抠出一两块铁板子出来卖卖钱,于是半夜摸黑爬了进去。

三天之后,这个混混拿根木棍出现村头,坐在树下呆傻傻地念叨着什么,有人好奇跑过去问个究竟,结果算是倒了八辈子霉———被小痞子拿着大木棍子来了通暴打。

他一边打还一边喊叫道:“我打死你这个恶鬼。我打死你这个恶鬼。”

众人猜想他可能在天文台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又或是受了什么惊吓才变成这样。

又过了一个月,小痞子的尸体在水库被人发现,全身泡得发亮,可手上还紧紧握着那根木棍,据说上面有他用指甲掐出来的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我打死你。”

从此,即使是大白天也没有再敢踏入西风山半步,任由大半个山头荒草四起。

当夜,月黑风高,医院正在闹鬼,而西风山上更是阴风阵阵,鬼哭狼号,偏偏却有一辆军用吉普车在半尺深的荒草中急速行速,向废弃的西风山天文台疾驰而来。

车子一直开到门口才嘎然停车,一个窈窕身材的小个子女子走下车来,用手摸了摸大门,停了半晌,仿佛心中正在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进去。

这时一个声音从隐蔽的角落传来:“既然来了,为何不进?”

女子立刻立正,行了个军礼:“是。”

用脚在门汀猛跺了一下,外表乌黑破烂且布满灰尘的破旧大门竟从中间破开,从里面弹出一套先进的电子设备出来,女子做了掌纹指纹扫描,qi書網-奇书最后咬了咬牙把眼睛凑了上去,把左手食指伸进了一个小圆孔里,小圆孔里弹出一根钢针将她的手指扎破,吸出一滴鲜血进了仪器,过了半天,一个机械的声音响起:

“掌纹指纹吻合,眼底扫描吻合,瞳孔疼痛反射与采血同步,血样标本DNA身份吻合,欢迎你,孙小倩。”

大门“呀”的一声打开,立刻一股阴冷之气从里面冲出,将孙小倩娇小的身体完全裹入,孙小倩深吸了一口气迈了进去。

坐上了电梯,孙小倩睁大了眼睛,生怕按错了按钮,拼命按着顶楼,口中念叨着:“关门,关门,关门。”

电梯终于关上,孙小倩全身一重,知道电梯在向上升,她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天文台顶楼,竟是口巨大的“铁锅”。

这口铁锅足足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分成上下两层,上面一层成金黄色半透明状,满天的月光星光被这层金黄色的巨锅“盛”起,凝成一层淡淡的清气轻浮在大锅上方,而下面一层则暗泛出一种诡异的血红之色,淡淡地渗出一副副奇怪的符文图案来。

两层巨锅中间是一个佛家的莲花宝台,中间坐着一个身着黄色袈裟的僧人———正是法空大师。

这时,月上中天,法空大师伸指一掐:“时辰已到。”按下了操作台前的按钮,两只巨大的铁锅立刻呈反方向旋转起来,锅面也越转越亮:上面金黄色的大锅将满天的“月华星精”凝成一团射向半空,那层本来浮在锅面的清气也变成了金黄之色上升到巨锅的聚焦点;而下面一层大锅则将下面渗上来的红色之光透射上去凝成血红之色。

这口锅的下面———到底有什么?

法空大师祭出一物飞上半空———竟是秦阳的传家之宝,那副害得邵易宇元气大伤的眼镜。

眼镜飞上半空,镜片自动弹开转了90度,变成与镜框垂直,一上一下正好“接住”两口巨锅反射上来的一红一黄两道灵气。

孙小倩知道到了紧要时刻,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凝神看着法空大师在做法。

半空中的两道灵光越来越亮,最后均变成刺眼夺目的白炽之光,分不清谁红谁黄。一开始两道灵气还能凝聚在镜片之内,后来镜片越来越亮,也仿佛承受不住这巨大的结界能量,灵气开始向外散射,在两块镜片之间撞击闪烁,就是不能融合。

法空大师见时机成熟,又祭出一物飞到两块镜片之中。原来两道凌厉相攻的灵光一见此宝立刻臣服,所有能量全部流入其中,合而为一。

半空中两块镜片也黯淡下来,又恢复成两块普通的镜片,而原来里面属于邵易宇肉身的真气也不见了,而在半空中越来越亮的却成了最后的飞升之物。

法空大师大喜,口中默默念咒施法,那神奇之物随着眼镜一道下落,在离法空大师头顶不到一尺的地方盘旋,色彩时红时黄,时亮时暗,而法空大师的脸色也是同步如此,终于与神物一道入定,融入了周围的一切———

良久,法空大师才缓缓睁开眼睛,神物也颓然下落。法空大师伸手接过,面有喜色。

孙小倩立刻跪下:“恭喜师父练成了乾坤归一大法。”法空大师长叹一声:“练成?谈何容易。此种法宝系我派密传,外人不知其珍,弃之如履。好端端的一件宝物被拆成十二块流落四方。我师父得到其中两块,一块传我,一块传与师弟。”

说到这,法空大师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事出来:“师弟的是乾璧,天圆地方,呈圆形;而我的是坤璧,按八卦类象被雕刻成一老妇模样。可惜师弟的乾璧现在不知流落何方,现在只剩下我这颗坤璧又有何用?”

孙小倩道:“太太师公的预言中不是说当邪恶力量暴涨的时候,上天会派一个神使来结束这邪恶的一切,而这位神使最终会找齐这十二件神物,光耀我师门么?而他已经完成了这个预言,还把少阴璧、少阳璧和太阴璧给您找回来了。相信再假以时日,这十二件神物一定会———”

法空大师挥手打断孙小倩,掏出秦阳家的眼镜细细摩挲:这两小块镜片,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少阴璧”和“少阳璧”。

第十七章 谁是神使

 第十七章谁是神使

法空大师冷哼一声:“你口中的那个他———是不是指中国灵异协会会长邵易宇?”

“难道不是他吗?他大战灭佛教教主、右护法、四大金刚———还破坏了他们的仪式,查出了谁是灭佛教的左护法,找到了师叔的法骨还有这块无字天书,也就是太阴璧,完成了第一个预言———”孙小倩越说越激动,差点站了起来。

法空大师最后祭出的那块神物竟是灭佛教的《无字天书》。

灭佛教之所以能快速聚集那么多的教众,并自愿为灭佛教提供二胎子当做童子,全凭那神奇的熔岩墓冢和无字天书当做神迹来哄骗大众。而灭佛教被诛后无字天书不翼而飞,原来竟在法空大师这。

法空大师又冷哼一声:“当年我师父认为太太师公预言中的这位神使是他自己,后来又认为是我师弟,可最后都错了,但谁也没有你错得这么厉害,这么离谱。”

孙小倩身上香汗层层渗出:“弟子知错,甘愿受罚。”

“生非来,死非去,活非喜,死非欢。舍已渡众,无我无相,方证如来。”法空大师不理会孙小倩,竟念起这首佛偈来:“这是我师弟临死所做,可恨那姓邵的臭小子竟厚颜无耻据为已有,害我以为是他所做,对他三拜九叩。”

“古往今来,灵异界有多少人成仙得道,白日虹化飞升,位列仙班。这成佛成仙,全凭造化勤修之功,是一点也假不得的。你师叔一念之差,着了灭佛教的道,失了全身的精华和乾珠,到最后也未能修成正果。我们正界人士持道而修,讲究精进苦炼,做再大的牺牲也是值得,这才是我辈的宏愿。可那个厚颜无耻的纨绔子弟邵易宇,他加入灵异界的宏愿是什么?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法空大师的语气已经接近呵斥。

这时一套厚厚的档案卷宗平飞到孙小倩面前:“别忘了,有关他的资料还是你自己亲自统计的,你念给我听听:他是为什么加入我灵异界的?”

孙小倩汗颜:“他是为了泡妞。”

“说大点声。”

“他是为了———泡。———妞。。”孙小倩谨遵师命,大声回答道。

“泡妞”两个略带粗俗的字眼在这神圣的练功之所来回飘荡。

“我们才是正道之士,才是为了正义而不惜牺牲自我的灵异界人士,你要永远记住这一点。”

孙小倩大声道:“弟子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三个字又接着在空中飘荡,终于将“泡妞”两个字盖了下去。

法空大师面色略有缓和:“以我的佛眼所观:这真正成为神使的人———不是别人,而是———”

孙小倩问道:“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孙小倩不相信地看着自己,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我———?”

法空大师垂首道:“在上十万人的部队中为何我单独挑你出来做我徒弟?”孙小倩俏脸一红,略带得意地说道:“因为师父说我最具慧根,身上有上辈子带来的灵气,足抵他人一甲子的精修。”

法空大师微笑地点了点头:“预言中说这位神使在邪恶力量暴涨的时候,会来结束这邪恶的一切。而且他最终能找齐这十二件宝物。而你不就正是这个神使吗?灭佛教是你带兵攻陷的而不是他邵易宇,这副眼镜也是你带给我的,而不是他邵易宇;更能说明问题的是:这本无字天书也是你从灭佛教搜来给我的,而那姓邵的小子连这无字天书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孙小倩一想也对,邵易宇连无字天书就是太阴璧的秘密都无缘知道,说不定———自己真是那个传说中的神使,不由得满心欢喜起来:“既然他不是这个神使,为什么师父还让他代理灵异所长一职呢?”

法空大师长叹一声:“设计制造这乾坤归一大法塔耗资过甚,几乎用尽了灵异所所有的活动经费,而且我这次着了灭佛教的道,内功尽失,所以才让他来顶这个缺。”

搞半天,法空大师是因为英雄“钱”短才“退位让钱”的。邵易宇能当上“代理灵异所所长”还是因为袋里的孔方兄、阿堵物。

说到内功尽失,孙小倩才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我来这是向您汇报一件事的。”法空大师闭关以来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有些疲倦,挥了挥衣袖:“讲。”

“这个代理所长也内功尽失了。”

法空大师愣住。

孙小倩天赋异禀,虽不能预知未来,倒也能通晓过去。虽然这种功态不是很稳定,但用来搜集情报却再好不过,白天去医院看了一趟邵易宇,竟连问带猜带感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搞清了,当下一一汇报给法空大师听。

法空大师冒险花光灵异所的所有经费来建造这巨型大法塔,就是为了要练成神功,好功德圆满,早成正果。可这法塔只是一个空壳,非要有这十二件宝物才行。现在找到了太阴璧(无字天书)、少阴、少阳璧(秦阳眼镜)和自己的坤珠,却失去了师弟的乾珠。

他一直以为此件至宝肯定是被灭佛教的人抢去了,所以去铲除灭佛的时候坚决不肯让邵易宇同行。结果一无所获,自己还被敌人俘虏过去。要不是邵易宇及时查出谁是灭佛教左护法在猪圈救出他,别说意外得到太阴璧,只怕自己的小命都没了。

法空大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师弟会在弥留之际仅凭与邵易宇的一面之缘就认定他是神使,把这件至宝传给了这个不相干的纨绔子弟,而不是自己这个至亲的师兄。

邵易宇从一开始就认定那是死人牙齿不敢吞下去,加上清虚大师也走了眼以为是“灵齿舍利”,所以一直不知道这是件法宝,更不知道它就是自己能集佛、道、冥三界于一体的根本。

连他自己本人都不知道这是宝物,当是法警官留给自己的遗物,所以心下坦荡,孙小倩又如何能用“他心通”探得出来?

现在十二件宝物有了四件,还差八件,当听到孙小倩说沙横霸有这么一件能吸人内功又能现出灵塔的宝物时,法空大师完全忘记了佛家不可“贪、嗔、痴”的法戒,欣喜道:

“看来我们要好好计划一下了。”

第十八章 少女雪儿

 第十八章少女雪儿

经过一番抢救,鲍院长第二天就恢复了神志,竟觉得神清气爽,比昏迷前感觉要好了很多。

放射科床边X线复查完:血气胸的确是有,但已经吸收不少,都是少量的了。

鲍院长拉着IcU主任的手:“唉呀。多亏你们及时抢救,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我要求立刻回普通病房去。把危重病房让给危重的病人。”IcU主任还要跟院长大人客气一番:“鲍院长身体要紧,这么客气急着回普通病房干嘛?这儿条件比外面好些,我看还是——-”

结果在鲍院长的强烈“客气”下,还是搬出了IcU,临别之前鲍院长在推床上看着邵易宇,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IcU主任跑进来:“鲍院长问你出不出去?”邵易宇笑笑:“不去了。”IcU主任抓抓头:“真是一对怪人。”

正要回去向院长汇报,鲍院长竟亲自下床拎着水封瓶从普通病房跑回到邵易宇床边,拉着他的手,向四床方向努了努嘴:“昨天晚上我迷迷糊糊做梦看到的那个———那个脏东西就是他?”邵易宇点了点头:“是的。他是什么人?为什么死了还在这?为什么又会找到你?”

鲍院长走了,指了指自己胸口只丢下一句话:“那晚被疯汉推倒的———就是他。”

夜深人静,身边所有人都已经走光,护士也开始在写交班报告。邵易宇伸出三指捏成佛诀,连念了几次“招魂咒”,可四床那边静悄悄的一点消息没有。

邵易宇留在IcU就是想把四床病人的魂魄招出来,问个究竟,为什么要加害于鲍院长。现在知道他就是这起“医院灵异事件”的核心人物,更要问个明白。

可恨那该死的“法宝”吸光了自己的内力,邵易宇盘腿坐在病床上意守了半天丹田里面仍然空空如也,邵易宇眼睛死盯着对面四床的布帘,可搞半天竟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时,帘子突然动了。

邵易宇意念全部集中在前面四床的布帘,谁知动的却是在背面一床的,把邵易宇吓了一大跳。

帘子掀开,露出一张年轻娇俏好看的脸庞,怯生生地问道:“请问你是中国灵异协会会长邵易宇吗?”

死人没吓倒邵易宇,这漂亮的小丫头却把他吓了一跳,正了正色,问道:

“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的?”

女孩自我介绍道:“我叫雪儿。我以前在大学听过你做的报告。”才说了两句话,女孩的面庞就现出一丝潮红色,正是血气上冲的表现,呼吸也有几分急促了:“请问四床的病人,是不是已经跟刚才院长说的那样———-已经离魂死了?”

邵易宇这才明白她这么胆小的女孩怎么突然有如此勇气来向自己这个陌生人主动开口,原来是在怕这个。

面对这个胆小的小女孩邵易宇怎么敢说实话呢?

出声安慰道:“没有。没有。你看他的监护仪,还有心跳呼吸呢。”女孩吁了一口气:“那就好。”

邵易宇说了个善意的谎言:四床的确生命体征很平稳,可那都是靠呼吸机和血管活性药物硬撑起来,他早就已经成了个不折不扣的植物人,连魂魄都跑出了体外。

对大众,有些灵异事件还是隐瞒一点的好。

病房静悄悄的,沉寂得有些气憋。闲来无事,邵易宇叉开话题,轻松一下气氛:“你是哪个大学的?”女孩脸红了红:“我是zj大学的,您五年前来我们学校演讲过一次,演讲题目是———”邵易宇接口道:“《人的先天与后天》。”

女孩身子骨较弱,难得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大师记忆力真好。”邵易宇笑道:“好什么啊。我都不记得当时说了些什么了。”

女孩道:“你说论人的先天与后天,这个命题是所有哲学都不可避免的。马克思要说,孔子要说,佛要说,道要说,灵异界也要说。光是人之初性本善和性本恶的争吵都伴随着人类的成长而延续。

道家认为命是先天的,运是后天的。佛家认为人是轮回的,此世的因,后世的果,这因就是先天,果就是后天。例如有的癌症有遗传相关性,这是先天的。但后天不接触刺激诱发的动因,也未必得癌症;有些人父母祖上没有癌症病史,但长期与有放射性的刺激因素接触,也有可能得癌症———”

邵易宇眼中也闪过一道亮光,佩服道:“你的记忆力才叫真好。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也———-住进来了?”

女孩拢了一下额角的长发:“我叫小雪,我住进来是因为———我得了癌症。我父母双方的长辈都没有得过这种癌症,我想我可能是后天的原因吧?也许是我上辈子做过什么错事,是吗?”

难怪小雪记得邵易宇的演讲,原来———

邵易宇宽慰道:“上辈子做过错事,在佛家也称之为业障。这辈子消障受罪,诸苦加身,要坦然面对,积极配合治疗,消除业障。只要心中端正,不再为下世再添因果,也算是一种修行。”

小雪对邵易宇这个“低僧”的解释甚为满意,点了点头,笑了笑表示谢意。

一个话题聊完,突然冷场,邵易宇闲得无聊,正要再找话题与她聊聊天,小雪却先他找到了一个共同的话题:

“您———您———您认识向明医师么?”

邵易宇笑笑:“当然认识了。我们是最近认识的好朋友,你也认识他?”女孩低头道:“认识,他是这儿的医生,我是他的病人。”

邵易宇突然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有辱自己的智商。

咳嗽了一声,正要开口,突然觉得女孩神情有些扭捏,低头垂目,可却偏偏自有一种风情从眼帘中透射而出。

邵易宇肚子里暗笑:“想不到向明这小子挺有桃花缘。八成是这小女孩看上他了。”

邵易宇正要开口再聊,这时护士进来查房:“快十一点了,小雪你才放疗的,早点休息吧。”

邵易宇和小雪齐齐说了声“对不起。”小雪放下帘子睡下,邵易宇也倒头缩进了被窝。护士查看了一下,出了监护病房,回护士工作站写东西去了。

这时帘子又掀开,小雪悄声问了一个问题:

“四床真的没有死吗?”

邵易宇点了点头。

小雪长吁了一口气:“那就好。”

未了加了一句:“他———是我爸爸。”

第十九章 大师传功

 第十九章大师传功

第二天,邵易宇睁开眼睛,四周静悄悄的。掀开一床的床帘,床上竟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小雪。整个病房只有四床的呼吸机忠诚地一下一下向死者肺中鼓入气体。昨晚值班的护士也不见了,邵易宇拉住一位查房的医生,医生竟说不知道,邵易宇大骇———莫非自己又撞鬼了?

正在一个人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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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5 16:56: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大师传功

 第十九章大师传功

第二天,邵易宇睁开眼睛,四周静悄悄的。掀开一床的床帘,床上竟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小雪。整个病房只有四床的呼吸机忠诚地一下一下向死者肺中鼓入气体。昨晚值班的护士也不见了,邵易宇拉住一位查房的医生,医生竟说不知道,邵易宇大骇———莫非自己又撞鬼了?

正在一个人猜疑,监护室门开了,雅姬穿着隔离服走了进来:“邵董,清虚大师来了。”

邵易宇立刻坐起迎接:没想到青云寺方丈竟亲自到访看望自己。

邵易宇正要客套两句,清虚大师却一把将他的手抓住,沉吟半晌:“精魂两脱,气血衰败,阴阳不接,坎离失衡———怎么会这样?”

上次在电话中没能说清,于是邵易宇将事情的始未跟这位集佛、道两家之长的大师级人物一一道来。清虚高声念了一句佛号,站起身来向邵易宇低首行了一礼。邵易宇立刻双手合十低头还了一礼,不知大师为何要对自己如此客气。

突然一股大力从头顶的百会要穴直冲而来,如醍醐灌顶一般。邵易宇体内正是气血全败之时,这股真元之气有如雪中送炭,受用不浅———清虚大师竟乘两人行礼之时隔空传功给自己。

邵易宇愕然抬头:“大师这是———晚辈何德何能,如何消受得起?。”清虚道:“佛祖舍肉喂鹰,我这点算得了什么,其实我传给你的功力并不多,但也足够你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了。”

邵易宇愕道:“我应该做的事情?”

清虚大师拂一拂佛袖,飘然而去:“众生渡尽,方证菩提。这尘世间需要你渡化帮助的人还多着呢。去吧。”

“需要我帮助的人?”邵易宇有些不解———清虚大师这是笼统地指代还是特有所指?

正在大惑不解的时候,雅姬送清虚大师回来:“咦,向明医生不是在这儿上班么?怎么鲍院长的全院大抢救都没看到他来啊?邵董你是为他才住了院,现在住到他的地盘来了———怎么没看到他露个脸啊?”

雅姬一颗心附在邵易宇身上,见有人知恩不报,连面都不露一个,有些替心上人打抱不平。

邵易宇却大笑了起来:“明白了。我明白了。”

邵易宇的精气神得清虚大师之助大有好转,但体力还是不支,雅姬就用轮椅推着邵易宇。

迈步在精神病院里,雅姬竟一脸的幸福感:“邵董天天出去演讲,一年到头都为灵异界的事东奔西跑,现在终于跑不动了,可以陪在自己身边,———假如邵董真的一辈子都要坐轮椅就好了。———唉呀。看我在想些什么呢我?。”

邵易宇身后的这名女子一会满脸幸福,一会少女暇思,一会又满面通红,幸亏邵易宇背对着她看不见。

邵易宇坐在轮椅上正皱着眉头想起IcU主任对他说的话:“向明母亲又发病,说自己要白日飞升了,站在电信局大楼上要往下跳,叫下面所有的信徒都来看。虽然最后被消防人员救了下来,但腿却摔伤了。现在还在精神病医院吵着说自己要虹化,要飞升,要得道成仙,谁阻挡她谁就是魔,她要除魔卫道杀完所有精神病院的医生。向明只好请了假去陪她。”

想到这,邵易宇眉头越皱越浓:“清虚大师的修为已证佛家的罗汉慧眼通,能知过去未来,但他自己却向来主张天机不可泄露。以前小虎子泄露了天机,他就向他发出过警告。后来秦家仁事件和校园灵异事件他也早早就料到了一些事情,却从来不肯明说。但这次却亲自跑来向自己授功,并强烈暗示其目的就是让自己来帮这个向明。到底他又隐藏了多少事没有告诉自己?”

“噗”的一声将邵易宇从沉思中惊醒,却是雅姬开了一瓶易拉罐递了过来:“喝口水吧?”邵易宇说了声谢谢,正要伸手接过。突然病房大楼顶上人声鼎沸,中间夹杂着几个护士的尖叫,楼下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齐齐望着楼顶阿呆: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身穿病号服,披头散发,手持一支注射器当成武器胡乱挥舞,几个冲上来的工作人员只好止步。

“别动。再动摔下去了。”越是这么说,这女子反而动得越是厉害,最后竟跳上了楼顶阳台的栏杆上:“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本娘娘仙游到此,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还不快快上前接驾?”说完身形一扭,本来她就脚上有伤,竟差点从楼上摔下去。所有人齐声惊呼,中间还夹杂着一个男子哭叫:“妈,快下来。”

邵易宇拍了拍轮椅:“快上去。是向明。”望呆了的雅姬这才反应过来,推着邵易宇快步走进病房大楼。这时电梯正好来了,雅姬对电梯司机叫了声:“等等,顶楼,谢谢。”说完快速推邵易宇进去。

可邵易宇却把车刹刹住,在电梯旁的垃圾箱内翻出一双别人用过的一次性竹筷子:“好了,进去吧。”

雅姬不知邵易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愕了一下,直到电梯司机催了一声才急忙推了进去。

电梯一层一层同上爬,也不知这会功夫,向妈妈是不是已经跳下去了——-雅姬急得一身汗。

可邵易宇反而不慌不忙地将可乐喝光,从口袋中掏出一方手帕来,十个手指翻飞,将一次性筷子平放在易拉罐口上压住,再用手帕包起来。雅姬奇怪道:“邵董,你这是?”邵易宇没答,反问道:“你还有手帕吗?”

终于到了顶楼,疯女子还站在栏杆上一个劲“发浪”:猛说狂道自己是如何如何貌美如仙,是九天玄女下凡,是王母娘娘再世,众人如何如何愚笨,不懂得欣赏,竟不肯跪下来接驾云云。众人只怕她会跳下去,谁会关心她说什么,更没有人会去给她这个疯女子下跪。

唯独一个人当众跪了下去:“王母娘娘在上,下官接驾来迟,还请娘娘贵移尊步,快快从天上下凡来吧。”———不用说,这个跪下的人唯有疯女人的儿子向明医师。

“王母娘娘”却依然不爽:“你是跪下来了,你的子民们为何不跪?”向明是她儿子,膝下跪得父母,可这些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如何肯跟着这对母子一道发疯,只知无用地大吼:“快下来,快下来,危险。”

场面立刻僵持住。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玉皇大帝御驾亲临,王母娘娘还不速来接驾。”

邵易宇得清虚大师自百会穴凌空传功,功力大有恢复,当下气沉丹田,将真气从胸腔共振后直冲咽喉,发出的声音如同被超重低炮处理过一般,浑厚深重,力压众人,震得所有人耳膜内轰轰作响。

上面“发浪”的那位一听这“非凡”的声音,看到一个头戴“紫金皇冠”(易拉罐加一次性方便筷)的“仙人”降临,立刻千娇百媚态自栏杆上跃下,以“老鸟依人”态跪倒在“玉皇大帝”的龙椅(轮椅)边,娇喘道:“妾声见过玉皇大帝,吾皇亿岁、亿岁、亿亿———啊。”最后一个“岁”字还没说出口,所有工作人员一涌而上,将疯女人按倒绑了起来,拉到了楼下安全地带。

第二十章 沉重往事

 第二十章沉重往事

向明一向沉着冷静,现在却一头热汗加冷汗,向邵易宇道了声谢谢:“邵大师,真是太谢谢———”邵易宇解开手帕,将头上的“皇冠”拿了下来,摆了摆手打断向明的客气话:“你先下去忙吧,我随后就来。”

等雅姬推着邵易宇赶到病房,向妈妈已经被推注了镇静药,沉沉醒着。向明一脸疲惫守在旁边。邵易宇道:“听说你好几天没有睡了,休息一下吧,我和雅姬在这帮你看着。”向明看着邵易宇,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憋出一句:“邵大师,我———”邵易宇只说了一句:“我父亲也是个疯子,所以你想说的一切,我都知道。”

向明长叹一声:“我是很困,可我真的睡不着,只要一闭眼,我仿佛就看到我妈从楼上跳下来,我就———”

人饿了却不能吃饭,渴极了却不能喝水,困极了才不能睡觉,这种滋味的确不好受。人不吃饭只能活20天,不喝水只能活七天,可不睡觉连五天都活不了,刚才邵易宇制住疯了的向妈妈只需要一点小聪明,可要帮助这个身心俱疲的向明却需要大智慧,当下说了一个故事:

“有一个笑话,一个小店老板去接心理医生,说他睡在床上时候老觉得床底下有人;睡到床底下的时候总觉得床上有人,如此反复折腾,天天夜不成眠。心理医生说你给我一百美金我就医好你。”

向明听过这个故事,难得笑了一下:“后来他一个小伙计只要了他一美元就帮他把病治了———他把床的四个脚全锯了。既然没有了床脚也就无所谓床底,就更不会有那个虚无的人。这种推理比什么心理暗示治疗都要直接,所以店老板的病立刻就好了。”

邵易宇点了点头:“你想像你母亲已经现在已经从楼上跳下去摔死了,现在你守着的只是她的尸体,然后———”向明打断邵易宇,惊讶得跳了下来:“那怎么可以?”邵易宇道:“为什么不可以啊?反正是想像,你难道还怕忌讳么?”向明是个妙心之人,悟性特强,听懂了邵易宇的意思:“大师是让我置之于死地而后生,让我想像我妈已经———已经死了,我心中反而没有了牵挂,所以就能睡着?”

邵易宇点了点头,向明看了自己母亲一眼,闭上了眼睛。邵易宇看他肯按自己的思路去做,心中大慰。谁知向明却很快睁开了眼睛,痛苦道:“我做不到。”邵易宇叹了口气:“你太执着了。———算了,我们聊聊天吧,解解闷吧。”

向明点点头:“聊什么呢?———哦。对了,我还没谢谢邵大师帮我们医院解了围。”邵易宇笑道:“我们之间还客气这些干嘛?”向明点点头:“对,大恩不言谢。今天邵大师又救了我母亲,我却在您躺在监护室最需要我的时候———”

邵易宇笑道:“你再这么死板,我就不跟你聊天了。你要是真的谢我,真的相信我———那你就告诉我:你母亲是为什么疯的?”清虚大师让自己来帮向明,一定有他的道理。

向明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内心斗争了一下,又看了看邵易宇,终于第一次开口向别人谈及了自己的母亲:

“我母亲没有家族性精神病遗传病史,她之所以疯了———全是因为我父亲。”说到这,向明一脸悲伤。雅姬心慧如兰,起身道:“我出去给你们买点吃的。”说完起身离开。

“我外公外婆从祖辈继承了不少家业,还学到了一身的医术和医家养身功,身体都十分健壮。我母亲是他们唯一的后人,所以从小就被当成掌上明珠,精心呵护。可这一切全被我父亲改变了。当年父亲的家乡闹饥荒,集体逃难,我父亲也是逃难大军中的一员。外公外婆看他可怜,就收他当了伙计。他为人精明能干,无论是算帐动脑子的事还是力气活,在众伙计中都是佼佼者。”

“所以你外公外婆就让他当了上门女婿?”邵易宇有点理所当然地推测。

向明摇了摇了头,半天涨红了脸,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不,他是无齿地污辱了我母亲,我母亲才怀上了我。”

邵易宇立刻闭嘴。

“我母亲未婚先孕,又羞又怕,有苦不能说。最后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被外公外婆知道了。他们一开始以为是母亲不检点,一天到晚逼她说肚子里的小孩,也就是我———是谁的种。逼到最后,硬是将我母亲给逼疯了。外公外婆又悔又怒,把所有的怒火全出在了我母亲周围的人身上,扬言就算清家荡产也要查出谁是这个罪人。我父亲见纸里包不住火,只得磕头认罪,并说了一堆好听话,说什么他是真心爱我母亲才会情不自禁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邵易宇不可思议道:“难道他所犯下的罪行就凭这么几句话就能蒙骗过去?”向明低下了头:“我外公外婆在当地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假如想报官其实早就报了,我父亲就是看清了这一点,知道他们会低调处理,所以才敢赌上一把。———结果,他赌赢了。不但娶了我母亲,还接手了外公外婆名下的所有产业。”

“不是吧。”邵易宇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这种做法不亚于与虎谋皮———但转念一想,中国人“爱面子”的劣根性一天不除,这种怪事就一天不会少。

向明道:“我父亲在外公外婆在世的时候恶迹不彰,可外公外婆一死,他就置我们母子于不顾,整日花天酒地,吃喝嫖赌,败光了外公家的所有产业,最后欠下一屁股赌债后逃无所踪,客死他乡。”

向明抬起头:“我不愿意向别人多提及我的家庭,并不是因为我有个疯母亲,而是恨自己有个无耻的父亲。我体内的血液一半是父亲施淫时的兽欲,一半是母亲被凌辱时的恐惧。所以你们看到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当我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我都会体内的自我感到恐惧,我很害怕结婚,害怕我体内属于父亲的遗传因子会通过我再传给下一代———”

向明说话开始语无伦次,声音也渐渐减低,最后竟坐在椅子上头一歪睡着了。平生第一次向自己敬重的人说出这些心里话,等于卸下了心头的巨石,放下了长期压在心底的负担,在越是觉得自己不可能睡着的时候睡着了。

一觉醒来,竟已到到了傍晚,外面归鸟啾啾,夕阳火红,落日的余辉透过医院的大窗子洒在邵易宇身上,邵易宇一向老成的脸上竟泛起了青春的红色之光,一如清晨的朝阳。向明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即使在这静谧中孤独一人,邵易宇也是保持面带微笑———这是一种对生命挚爱的微笑,连沉寂死板的夕阳也被他改变成朝气蓬勃的生命之色———-这才是大师所特有的仙佛本色。

向明钦佩异常。

那边,邵易宇正在“面带微笑”:当年也是在这样的一个下午,自己第一次摸到了黎美儿的柔荑,虽然只是假吹自己会看手相,但总算感受到了透过指尖传来的气息———那属于心上人的气息,那个才叫爽啊。多少年后不经意的记起,自己都要忍不住搓搓手心———

邵易宇这个“业余会长,职业情痴”远没有向明想象中那么伟岸,一脑子里全是YY镜头,早就把小虎子弹进了九地灵符,睡大头觉去了。

第二十一章 金针度厄

 第二十一章金针度厄

“你醒了?”雅姬跟向明打招呼。向明又是对邵易宇千恩万谢:“多谢邵大师帮忙照顾我———”邵易宇咳嗽了一声止住自己脑中的思维奔逸:“你又来了,老这么客气干什么?———-对了,刚才精神病院的医生来找你帮忙看病人,看你睡觉了就没喊你了。”

向明点了点头,替母亲盖好被子,整了整衣服正要出门,邵易宇叫住他:“你小子学人家当医生走穴啊?市立医院急诊科医生怎么跑到人家精神病院来行医来了?来,让我也跟去看看。雅姬,麻烦你在这照顾一下向妈妈。”

向明难得笑了笑,推着轮椅带着这位好奇的“大师”一道去了精神病诊疗室:“在我祖传的医诊笔记中有一章叫金针度厄,虽然没有古典医书记得详细,却有不少疑难杂症的治疗方法。现代人一知半解就谬称中医无用,竟妄想在网上投投票就可取缔这中国几千年来积累的实践精华。可叹外国人特别是日本人开始在重视研究中医,我们自己却在忘本逐未。”向明一边说一边推着邵易宇进了电梯:“我母亲是精神病,所以我除了自己的急诊医学专业外在这上面花的时间最多,其实仅仅精神病这一类,西医的治疗就根本不如中医。”

下了电梯,路过一间病室,里面一个女病人正在床上缩成一团,拼命地挥舞着衣袖:“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仿佛面前有一只洪水猛兽蹲在她面前,充满了恐惧。向明道:“在西医中这叫做典型的被害妄想症。她经常跑到派出所说他丈夫要杀害她,第一次派出所真的将她丈夫拘留审查,可就要审查期间她又跑来说丈夫要杀她,其实她丈夫人还在派出所。这时候大家才知道是她精神上有问题,被送来了这里。”

邵易宇问道:“而中医上怎么看呢?”

向明道:“中医认为五脏主人情志:心主喜,肝主怒,恐主肾,悲主肺,忧思伤脾。这些都是辩证统一的,受到过恐惧打击的人足少阴肾经和足太阳膀胱经在望气时就会出现气色不纯,如果这种状态不经针灸调理,就会反过来影响人的精神,出现精神病症状。所以以飞经走气的手法,从肾经入手行针灸才能调理。当然,治疗越早越好。等病态气场稳定之后再行针灸效果就差了。”

第二个病室静悄悄的,只有一个病人面窗而坐,仿佛自盘古开天地以来他就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如同一具泥像一般。向明道:“这是木僵,和昏迷一样都属于极端的脑损伤表现。在西医上认为是大脑半球、间脑、脑干功能障碍;而中医上看光是全身辉光强度普遍下降,例如当时秦阳来我们急诊室的时候,我就以为他是木僵。金针渡厄一章上认为要以扶正为主。”

第三个病室就热闹了,几个工作人员在拉着一名穿约束服的男子,男子长得高大威猛,力大无穷,如同一座小山,反过来拖着几个工作人员团团乱转。

邵易宇笑道:“这个我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武疯子。他跟文疯子不一样,文疯子一发作就拿笔在墙上乱写乱画,我父亲就是这样。而武疯子一发疯就打人,砍人。”

向明点了点头:“在西医上认为杏仁核对下丘脑防御反应区有抑制作用,当杏仁核受损的时候失去了这种功能,人或动物就会表出防御反应过激,容易激动打斗。”

“那中医呢?”

“中医?中医认为是阴虚阳亢,正不压邪,跟西医的说法也有几分类似。特别是在金针渡厄一章所圈点的穴位正好是杏仁核所在的部位,可以说是殊途同归。”

第四个病室正是向明要去的地方,里面几个医生正在拼命按着一个病人,这个病人跟三号的差不多,也是躁狂不安,而且比三号病人更壮,“体积”更庞大。

邵易宇道:“又是一个武疯子?”

向明摇了摇头:“他不是武疯子,你看看他的嘴巴。”只见男子张着嘴巴四处乱咬,一开始邵易宇以为他是手被约束了打不了人,所以才这样拿嘴咬人。但这名男子只要嘴上咬到一点点东西,那怕只是约束服的衣角,就幸福地大嚼起来。向明道:“这在西医上是负责进食反射的中枢神经出了问题,跟三号病人有几分类似,主要表现是饮食不能自制,甚至有的病人病情严重时会活活将自己吃撑死。而从光诊看是风池穴的里面三寸之地有真气瘀滞。”

这时护士一针强力镇静剂下去他才慢慢萎倒,肥胖的身躯彻底软在了床上。所有医生象看着救星一样看着向明:“向医生,你终于来了。”向明道:“手续齐了吗?”“齐了,齐了。已经跟你们医院医务科打了电话,会诊单也送了。”向明对邵易宇笑道:“这下我不是非法行医在走穴了吧?”

一个医生毕恭毕敬送来一付手套,向明却没有接,先把帽子戴了,旁边老医生批评道:“看你的无菌观念多差,还不快拿口罩给向医师。”这名医生顿时脸红,立刻连连点头:“对、对。快拿口罩给向医生。”护士立刻出去找来一次性口罩送到向明手上,向明接过戴好,在这批医生前呼后拥之下坐到了病人床边。

向明手中一拿到消毒过的祖传银针,立刻全神贯注起来,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让他分神半分,如同高僧手持佛珠入定,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

———当然,他也忘了我们可怜的邵易宇邵大师,将他一个人孤拎拎晾在了一边。有个医生想挤进去看看还嫌他碍事,“不经意”间把他的轮椅踢到了一边。

虽然向明没有刻意在摆谱,但他凝神集气时的眼神和周围一片崇拜仰敬的眼神相交织,竟形成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年纪轻轻却颇具大师风范。

邵易宇只好咳嗽了一声,知趣地挪到了一边,对同样挤不进去的护士开口道:“我腿脚不方便,麻烦您能倒杯水给我行吗?”

护士拿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水给邵易宇,邵易宇说了声谢谢正要接过,但护士的一双手却忘了放松——-她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向明。

原来是向明的针灸正到了最惊险的时刻,那半尺来长的针他竟从病人的风池穴向内插入了大半。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现代医学象这种穿刺非要cT,B超引导不可,否则会刺伤病人的脑组织带来更大的弊病。可向明硬是凭一双“肉眼”就轻易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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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5 16:57: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章 横岭侧峰

 第二十二章横岭侧峰

在邵易宇眼中他能“看光”,这算不了什么,可周围的人如何能知?。向明留针休息的时候,众位围观的医师不管老的少的对着这位年轻的医师集体鼓掌起来。邵易宇接过水对护士说:“能推我过去吗?”

护士生怕干扰到这位尊敬的向医师,为难道:“不行,会打扰到向医师的。”

“现在他不是在休息么?我是他朋友,没关系的。”

护士思想斗争了一下,终于还是把邵易宇推过去了,邵易宇把手中的一次性杯子递给向明:“喝口水吧。”

向明点头致谢,一口饮下一半。突然他看着杯中奇道:“有光?莫非———”邵易宇点了点头:“不错,我画了一道符溶在里面,你不是说这种暴食症是什么大脑受损么?你再看看——-”

向明转头看向被自己施针的病人,突然双目欲裂,吓得大叫一声跳开,脚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朝远离病人的方向连连后退。

那金针扎住的地方哪里是什么真气瘀滞,更不是什么大脑皮层受损———向明的天眼神通功能被邵易宇的天眼通符符水激发了之后,赫赫看见一只藏在脑腑的厉鬼被向明的金针扎住,在病人的后脑勺部位拼命挣扎,痛苦地嚎叫。随着他的鬼哭狼嚎,身上的黑气越来越盛,最后猛地收缩成团,全然爆开。本来被推了足量麻醉药剂的大胖子病人也跟着全身抖动起来。

扎在病人身上,不,扎在这只厉鬼身上的金针也跟着快速颤动起来,竟嗡嗡轻响。黑气越盛,金针身上的金光也大盛,不管厉鬼如何施法,它总是牢牢地将他钉死,让黑气无法解脱。

两下一斗,最终是厉鬼败了下来,黑气立散。最后厉鬼用尽全身的力量做最后一击,厉叫着全身身形大涨,向仇人向明身上疾扑而来。

向明本来已经躲得够远,但没想到这厉鬼竟有如此法力,竟呆在当场,不知道跑开。这时一个人轻移而来,挡在了向明前面,双手暗持道家“毫光诀”,口中轻轻念咒,只见全身金黄色的佛家内气速发凝形,变身运雷。厉鬼知道厉害,吓得急急回缩,这时金针也受到了感应,豪光万丈,将正好缩回来的鬼气全部照“化”。

厉鬼的叫声越来越小,剩下最后一点黑气绕着金针盘绕了一下,终于消失不见。

~

所有医生都傻呼呼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他们眼中,只看到邵易宇过去送了一杯水给向明,而向明喝了过后“迟发性变态反应”,竟过了一会才被“烫”得连连得后退还摔了一跤,接着邵易宇过去扶他,又因为“腿脚不便”滑到了向明前面,口中如同有毛病一般,念叨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有人甚至在寻思:“莫非他也是向医师的病人,是妄语症患者?”

~

向明将金针拔下,心魂未定:“莫非——-”邵易宇知道他要说什么,点了点头,小声道:“饿死鬼。”

向明终于开悟,难得大笑了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就跟上次五鬼附在那个疯子身上推倒病人是一个道理。”

说完推着邵易宇一路向电梯跑去,第三个房间的精神病病人还在跟医生抗争,但在向明眼中已经是一个地狱恶鬼在面目狰狞地在大施淫威;第二个房间的病人依然在面壁而坐,但他的魂魄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满头青草的树妖正在晒太阳,想通过“光合作用”生成“人”绿素;而第一个房间的女子仍然在拼命喊救命,说她丈夫要杀她,但真正要杀她的“人”却并不是她丈夫,而是一个会变形的幻鬼正在让个病室充满幻像,成了一个摆满刑具的牢狱之地。女子趴在床上,抓着被单全身发抖,全是因为这个幻鬼正在她背上“割”她的肉,甚至还撕下一块狞笑着向邵易宇他们示威。

向明迟疑了一下,掏出自己的金针正要去帮她,邵易宇阻止道:“你知道怎么帮吗?”向明呆了呆,最后只好摇了摇头。

一想到原来这位女子一直在身受如此大的恐惧,长期被这幻鬼用幻像所折磨,却没有一个人同情理解,都当她是疯子,不由得落下泪来———自己母亲又是被什么厉鬼所缠而长期被众人、特别是自己这个亲生儿子所误解?

眼泪滴到金针上,金针突然炽热,烫得向明急忙松手,金针“铛”地一声落到地上,尖头正好指向那个幻鬼,眼泪被金针热力所蒸腾出的汽雾竟不散开,凝成一团在针头盘旋,越转越大,最后聚成一团缓缓射向幻鬼所变化出的牢房里面。

汽雾所过之处,所有幻像全灭,房间里又恢复成病房的“本相”来。幻鬼吃惊地看着这一切的变化,转身欲逃,可汽雾已经结成了一朵莲花将他包裹了进去。幻鬼在汽雾里面挣扎,高声厉叫:“你们凭什么帮她?这是她上辈子欠我的。这是她上辈子冷酷无情所应得的报应。是她的报应———”

向明看了看邵易宇,邵易宇出声道:“她现在能遇到我们,也是她的缘法。说明她欠你的已经还清了,你速速离去吧。”幻鬼被结在白雾里怎么也逃脱不了,知道遇到了高人,哀求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吧。”

邵易宇看了看向明:“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所犯下的也不是死罪,你让放他一马吧。”向明啊了一声:“我———我不知道怎么放啊。”

话音未落,只见白雾结成的莲花裹着幻鬼缩成一团回到了金针“里面”,而泪痕却附在了金针上。不管向明怎么用力拭擦都抺不去这道奇怪的痕迹。

“他进去了还是出去了?”“我也不知道。”

向明从小就爱玩这个银器,母亲神志正常的时候怕伤着向明,把它弯成一个手镯用红绳缠起来戴在他手上,所以才没被父亲变卖掉。长大后一直以为它不过是根普通的银制刺灸针。可今天,向明还第一次看到它的不平凡之处。

向明欢天喜地推着邵易宇一路小跑:“邵大师,你说我妈是被什么缠了身?”邵易宇道:“从她的打扮看是一个古代怨死的宫女,阴魂不散多年,凝集了一点鬼气有点法力就自认为自己是王母娘娘了。所以我装扮成玉皇大帝出场,她就吓得乖乖俯首称臣。”向明满面笑容推着邵易宇拐了最后一道弯:“这么说我用金针赶她走,我母亲就恢复正常了?”邵易宇笑了笑:“灵异界的事,有时很简单,有时也未必样样都能硬来———呵呵,你慢点,想摔死我啊?”

向明跑得有些气喘,语气却十分开心:“我先礼后兵,只要她肯走,我给她磕头都行。”

这段路其实很短,但向明却仿佛跑了一个世纪,三步并两步,两步并一步,最后一个大步终于跨回到母亲病房:

只见却是雅姬睡在了床上,人事不知———自己母亲竟不见了。

第二十三章 急救受阻

 第二十三章急救受阻

向明立刻施针将雅姬救醒:“这是怎么一回事?”雅姬摸着脖子后面:“向妈妈刚才醒了,神志完全清醒,求我帮她把约束带解开。我找了医生,医生经过检查之后就同意帮她解开了。她又找我要水喝,我刚转过背来给她倒水,脖子后面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向明急火上冲,差点气得晕了过去,用力摇着雅姬:“是谁打你的,是谁劫走了我妈妈,快说啊?”雅姬为难道:“我真的不知道?”

邵易宇拉住向明:“没有人劫走你妈妈。因为打晕雅姬的人就是她。”向明愣住:“不可能。我妈长期生病,又不是武林高手,她怎么会有这个本事———”邵易宇道:“你妈是没有这个本事———可她有。”

向明终于听懂这个她指的是谁,撒腿就向外跑,如疯了一般在大楼里高叫:“妈。妈。妈。你在哪?快出来啊。”

邵易宇摇了摇头,对雅姬道:“推我下楼。”

那边,向明急得直跳脚,也不管对方是不是精神正常人士,拉住一个人就问道:“你看我妈妈了吗?你看到我妈妈了吗?”

这个病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娃娃送到向明面前,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向明总算恢复了一点理智,知道自己找错了人:“对不起。”

病人却不依不挠起来,一本正经道:“明知道我是精神病还来问我,真是神经有毛病———-”

向明没空陪他瞎扯蛋,生怕妈妈又去跳楼去了,正要向楼顶上跑,病人又自言自语道:“刚刚遇到一个找我要皇上的,又来一个找要我妈妈的,当我是大卫科波菲尔会大变活人啊。真是的,都是些他妈的精神病。”

向明一听,立刻止步:“那个找你要皇上的人呢?”病人指着楼下:“我告诉她皇上在树上,她就下楼爬树去了———-她可真笨。”病人抱着娃娃:“皇上明明就在我怀里嘛———连我是太上皇都不知道。”

向明连下几层楼,跑得气喘如牛,只见楼下的樟树边围满了人———果然母亲又去爬树去了。母亲正千娇百态,媚眼横飞,竟在树上脱起了衣服。

假如是以前,向明肯定会求自己的母亲下来,可现在已经喝了天眼通符符水,看到在树上“卖弄风骚”的其实另有其人,不,另有其“鬼”。

向明急了,正要高叫,腰际边突然有人说话:“看来又要我这皇上出马了。”不用说,正是坐在轮椅上的邵易宇。他早看到下面人头滚滚,猜到是向明的母亲。所以让雅姬推自己坐电梯下来,竟比气喘如牛跑步前进的向明快到了一步。

雅姬四处去给邵易宇找刚才的“皇冠”,可树上的向明母亲已经脱掉了外衣:口中高叫着:“皇上,奴才漂不漂亮,白不白?够资格当您的嫔妃吧———嘻嘻,其实奴才里面更漂亮呢?”说完大大抛了一个媚眼下来,伸手去解自己的内衣。

向明急了,忘记了自己说的什么“先礼后兵”,伸出口袋中的银针高叫道:“妖孽,还不快快离开我妈的身体。”

邵易宇急忙阻止:“不要啊。”

可是已经迟了,所谓“人老精,鬼老灵”,这个宫女的怨魂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的,一看向明手中的银针就知道是件神物,厉叫一声离开了向妈妈的身体。而向妈妈失去了这道魂魄的支撑,全身一软,自树上笔直摔了下来。。

~

精神病院的救护车上,向明握着母亲的手,懊悔得拿拳头砸自己脑袋:“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邵易宇拉住他,正色道:“别这样,你又不懂这些灵异界的事,所以不算犯错———一会等到医院,抢救才是你的本职,打起精神来。连你都这样,到时候你指望谁来救她呢?。”

向明一时情急生乱,得邵易宇当头棒喝,灵台清明起来,当下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气沉丹田,约摸三秒后如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从口袋中掏出银针,在母亲人中,合谷,足三里等穴位一路施针下去,不时调整一下输液速度,替母亲数一下脉搏,用心于抢救,心无旁鹜。

邵易宇终于知道刚才那些医生为什么这么佩服他——-当一个男人专心致志于一件别人不会做的事,他就是这件事的权威,他就是最有魄力的男人。

邵易宇轻声道:“雅姬,救护车地方小,把我向后拉一点。”

雅姬却没有听见:

———-向明只会救治人的身体,可刚才邵会长那声断喝却救治了向明的灵魂,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只有我们邵会长才能做到,这种人格魅力也只有我们邵会长才具有——-直到邵易宇又叫了一遍才回过神来,红着脸把轮椅向后拉了一点。

救护车好不容易开到了市立医院,门口竟又被人堵了起来,所有人既不给进,更不给出。

这下向明急了,邵易宇呆了,两个人齐齐下车一探究竟。

一个壮汉跑过来拦住:“今天这家医院不开张,去,到别的医院去。”

救人如救火,向妈妈摔成重伤,几步路之遥就是救人的药品和熟知的器械,向明怎么肯再耽误时间转到其它医院去?。情急之下,顾不得理论,将阻挡人的推开,怒道:“我要救人。给我让开。”

壮汉体壮如牛,向明一介书生,如何推得他动?壮汉冷哼一声,反将他推倒数尺,摔倒在了地上:“敬酒不吃喝罚酒呐你。”这时邵易宇也艰难从救护车上下来了,壮汉一见是个腿脚不利索的,更是不放在眼里:“瘸子,莫非你也想找碴?”

向明急了:“叫唐化出来。”

还是那个长得细皮嫩肉的奶油小生施施然走了出来:“我当是谁在叫我?原来是向大医师。请问你有何指教?”向明想冲上去,立刻有几个壮汉围上来将他挡住。

唐化将众人拔开:“没关系,量他也没那个胆———别忘了,我们还有帐没算呢?”

邵易宇也不知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帐”没有算,总之向明一听这话竟脸憋得通红,说不出话来,回头看看卡在门口的救护车,自己母亲的性命还在危难之间,向明只好鼓起勇气说道:“那事跟这事——-不是一码事。请你让开,我们救人要紧。”

唐化双手一摊,面向自己的手下和外面围观的群众,又开始他的“是非挪移大法”:“大家看看,这位医生自己家里有人生病就急成这样,可我的家属当时被疯子撞倒在地摔死了,他们竟全部逃得远远的,一个人也不肯上去扶一下。这叫什么救死扶伤的医生?大家来评评理。”

向明拳头握得铁紧,一向以沉稳著称的他竟双目赤红,表情似要吃了这个颠倒黑白的家伙一般。这时一个人上前轻拍了他一下:“让我来对付他。”

第二十四章 轻松解围

 第二十四章轻松解围

雅姬将邵易宇轻推向前,邵易宇对唐化道:“沙横霸呢?”

唐化只能算半个黑社会,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敢直呼沙横霸的大名,不由得愣了一下,正要开口,邵易宇却没再理他,视他如无物一般。从怀中掏出手机拔通了沙横霸:“沙董,什么意思?出来混最讲究一个信字,你明明答应我不再来医院闹事,为何现在又来人将医院堵起来了?”

沙横霸在电话那头嘿嘿笑道:“邵老弟你说得没错,出来混是要讲究一个信字。本来我是受人之托去帮他们堵医院。后来看你的大面子,我只好失信于人,把人都拉回来———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再失信第二次,到底你邵老弟是我最欣赏的人之一。不过这次是他们自己要闹,跟我完全无关了。”

沙横霸如同一只老狐狸,说话藏头藏尾,完全将自己的责任推个干干净净,邵易宇冷笑道:“这也就是说他们是些无主的狗,我可以随便打罗?”沙横霸信心十足:“你放心,这次我绝对是两不相帮。”

邵易宇放下电话,以唐化为主的医闹们听邵易宇将他们比作是狗,均怒目相向,唐化挥了挥手,所有人都围了上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打谁?”

邵易宇轻笑了一下,又拔了个电话,然后低声在电话里说个不停。向明问道:“可说好了?”邵易宇放下电话:“好了,怎么了?”

.向明没答,苦笑了一下,努了努嘴———只见两个人已经被成千上百人给团团围住,插翅难飞。

邵易宇虽然还是四肢发软,但真气已有恢复,当下鼓气长啸一声,众人齐齐止步。

“你说你的家属被人摔死了,他是你什么家属?他姓莫,你姓唐。你们根本没有半点的关系。”

唐化结舌不语。

邵易宇看似随便的一句话,其实是雅姬事先做了不少细心调查工作的缘故,知道“死者”莫大驹只有一个女儿莫小雨,这唐化不过是莫大驹手下的一个职员,在这场闹剧中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一个爪牙罢了,果然一句话就将他问倒。

唐化张口道:“天下事天下人都管——-”刚说到一半,又被邵易宇的声音盖倒:“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家属被摔死了,请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尸体现在哪?哼。大家别被他骗了,其实他们所谓死人根本没有死,现在还好好在医院最好的病房躺着,医院还在给他全力抢救。人死了医院当然要赔钱———可假如救活了呢?医院就绝不会赔钱给他。你们想想:他一毛钱都得不到还会再分钱给你们吗?。”

邵易宇“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虽然从灵异学的角度上来说莫大驹七魄无光,三魂早散,已经是死人一个;但从西医角度来说他有心脏呼吸,还不能宣告临床死亡。

唐化上次请的人大部分是黑社会,还有两个顶尖级打手,江湖“义”字当头,有沙横霸撑腰,个个无恶不作;这次没了这个大靠山,只是招了些不知内情的“临时工”来充数起哄,邵易宇就是看准了这一点从“利”字上来离间他们。

果然,围上的人均后退了一步,齐齐看着唐化。

唐化急了:“说好了一个人一天20块,你们管他死没死———”

邵易宇又大声打断他:“你连病人死活都不管了?还说什么是来替他讨回公道?哼。哼。你以为通过这样吵闹,医院就会一怒之下放弃抢救,想借刀杀人?告诉你,你跟你的上司莫大驹有过节的事早就家知户晓,等病人一死医院马上就要起诉你,告你堵塞医院大门,打伤医生,干扰正常医疗秩序,有故意杀人的嫌疑,谁帮你谁就是帮凶,是要蹲号子的。反正你们的样子医院都有摄像头录相,到时候谁也跑不掉。”

邵易宇一年到头在外演讲,不知要和多少人打交道,这奶油小生的唐化如何是他的对手?。两个人站在街头开起了“辩论赛”,打起了“嘴仗”。

唐化这边阵营不过是些胆小的乌合之众,一听说人没死,赔钱还不一定;加上唐化跟莫大驹有过节的内幕人人不知,到时候真被人利用,最后稀里糊涂被关起来就太不划算了。

人群中开始有人后退,士气大跌。

唐化能在黑社会立足,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与邵易宇辨了好一会,终于知道自己不是“邵大师”的对手。见软的不行,唐化准备来硬的,何况上次不可一世的邵易宇又瘫在轮椅上,当下心里一横,手一挥:“大家不要听这家伙胡言乱语,他肯定是医院请来的托儿,大家一道上,反正法不责众,怕什么?废了他。”

向明挺身上前:“不关邵大师的事,有种冲我来。”唐化冷笑一声:“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我们的帐以后再慢慢算———再拦着,我连你一道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唐化的人,成百上千地围了上来,向明在前面无力地护着邵易宇:“邵大师,是我害了您。”背后雅姬也慌了:“就没人管么?难道就任由他们这么———-”

这时外面突然警笛长鸣。

———十几辆军车呼啸而来,齐刷刷地停在医院门口,完全无视这些乌合之众的存在,每辆军车跳下几十个士兵,均是荷枪实弹,从医院大门一直齐刷刷地列队排到急诊科。

什么叫正规有序,什么叫训练有素,两边阵营一比,立见分晓。

一个女军官跑步前进来到邵易宇面前,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队伍集合完毕,请首长指示。队长,孙小倩。”

邵易宇一辈子没当过兵,最多也只是加入了预备役,如何称得上首长?不过他现在代理“中国灵异所所长”,行使的是法空大师的权力,当下也“代表”法空大师坦然笑纳。

这时所有士兵擎枪上肩,动作整齐划一,声音高昂震天:“首长好。”旁边的乌合之众包括唐化在内全吓得连连后退,均不知这瘫在轮椅上的人物是何方神圣,有不少人暗暗在准备逃跑。

邵易宇手一挥,救护车载着向明先行进了救护室开始抢救。

远远地,一辆黑色桑塔纳后门打开,一只玉臂伸了出来:

这玉臂又细又长,白得如嫩藕一般,偏偏戴了一只名贵的黑色丝网手套,颜色乌黑纯正,衬托得这只手臂越发洁白无瑕,虽然只是轻轻地挥了挥,但这一挥的风情就让人无限遐思。

唐化一见,立刻如同哈巴狗一样粘了过去,到了车门又自动后退了几步———这小白脸竟然也懂得自惭形秽,毕恭毕敬地聆听“教诲”,并不住地点头。

手臂优雅轻带,车门“嘭”地关上,唐化目送它开远才敢立起身来,手一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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