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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卍宁忍卍

《诡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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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1 14:53: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又见古镇的来信

从古镇回来后的几个月,古家那些奇妙的故事,仍然是异人洞穴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


  “那个聂婉蓉倒是个奇女子!”一日午饭后,沙悸突然这样说。


  “什么意思呀?”阿宝白了他一眼,虽然那聂婉蓉的爱情故事是有些凄凉,但阿宝却就是喜欢不来她。


  “你想呀,用结发笔做鬼画,百年来供养一个魂中魂。这不是我们道中的天才是什么?”沙悸说得很客观。


  “不过,我还是觉得她太执着了,太执着于自己的爱情里,所以当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时,就会把这种爱转成极端的恨了!”阿宝哼了一声。


  “她只是看得太重了,把那些百年好合、白头到老看得太重了。百年来,也不过是想和她爱的那个男人多待一些日子罢了。”泪萦很温柔的接过话来。


  “算了,盲目的爱是种伤害。就像梵这样,爱得多么盲目。”


  梵听到自己的名字,就从半昏睡状态中醒了过来,看看,他这个盹儿打得多不是时候呢,居然变成反面教材了。“喂,洛宝宝,你什么意思呀!我怎么爱得盲目了!”


  “我是把身边很现实的例子举出一个,方便大家理解呀!”阿宝眼皮一翻,丢个大白眼给梵。


  “喂,你找碴打架不是?!”梵刚要起身,门铃却又很突然的响了。


  阿宝眼睛瞄了下四周,只有澄和祖儿不知去向,于是氛氛的起身,走去开门。


  “喂,下次再不带钥匙,在外面死掉算了,回来做什么!”一打开门,阿宝已然开骂。


  “呃,洛…洛宝宝小姐?”门外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阿宝定睛一看,啊!又是那个邮差!


  “喂,你不是早晨上班吗?”阿宝又是很不满的样子,怎么搞的,这家伙为什么神出鬼没,害她总是骂错了人。


  “我其实全天都上班的!”邮差吞了口口水,上帝呀,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个凶女人来开门,再多几次下去,他准会被她骂死。不要呀,回去他就要申请调职。“有您的信!”还是不能忘记自己有工作在身,瑟瑟的从装信的大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


  这是什么怪信封嘛?浅黄色的底色,字用嫩绿的颜料写成。果然是怪人,交得朋友也这么奇怪,正常人怎么会用这种怪信封寄信呢!


  邮差先生心中的抱怨还没有完,阿宝却已经惊喜的叫了起来,干脆抱着邮差的脖子转了一圈,一面笑得乱没形象的,冲进屋子里去。剩下那个受惊过度的邮递员,呆若木鸡的站着,连嘴巴都忘了合上。


  “一定是灵的信了!”站在附近的祖儿笑了起来,那样的信封,浅黄与嫩绿代表着新生,“让我想想,一定是灵有宝宝了!”


  “那倒不错呀!是你们的功劳了!”澄轻轻理顺着祖儿的长发。


  “不,让我说,是祖上积德!”祖儿靠入澄得怀里,若有所思般的说。


  “祖儿,阿宝:


  你们好吗?


  我和高阳过得很好!前几天,高阳带我到城里的医院去了,外面的世界真得好有趣呀!我们正在准备着搬家,古家太阴沉了,不适合宝宝的成长。我已经做好了要开始新生活的准备了。下一封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写给你们,一旦我们安顿下来,我就会给你们写信的!


  我在想,还能够见到韵吗?如果能的话,我真是有很多话要对她说。你们也许会有机会吧!如果能,请帮我告诉她,我很爱她的!“


  写到这里,灵得笔停住了,呆呆的看着窗外,菊花已经开了满园。


  “还在写信吗?要休息一下呀!”高阳来到灵的身后,轻抚她的肩。


  灵抬起头,绽开如花般的笑靥。


  “等我们安顿好,是不是可以去看阿宝她们。”灵问。


  “当然,一旦你习惯了外面的生活,我们就去找她们。”高阳回答,用很宠爱的口气。“现在休息一下,原婶为你煮了银耳汤,先去喝一碗,再回来写好了。”


  风吹进来,桌上的信纸飘然落地,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花香气弥漫,突然一阵娇笑声传来,那样熟悉而温暖,就如那一些刻骨的爱与愁,下了眉头,落入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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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1 17:33:49 | 显示全部楼层

《诡事录》之《异档案(三) 蝴蝶纹刺》

第一章 深夜造访


凌晨一点钟,路遥擂响白屋的门,十万火急一般。


  那本就年岁久远、不堪重负的木制门板,实在受不了他的暴力相向,很凄凉的裂开了道缝。


  而后,良久,澄才来开了门。想来,任是谁无故的被从梦中惊醒时,状态都不会很好,澄板着一张脸,瞪着路遥一言不发。


  “抱歉,我必须得来找你。相信我,这比让我吃阿宝煮得饭还让我难过!”路遥虽然是说了句道歉的话,但没什么诚意,当然也不能换得澄的谅解,他还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听着,因为我这里有个很麻烦的案子!”路遥说,否则,他才不会这大晚上的,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呢,他指指自己身后,车停在不远处,车灯还亮着,能看见里面还坐着人。


  “你有一个麻烦的案子?”澄突然心情好了一些,笑容又回到了脸上。


  “是呀,特别麻烦!”路遥不知是计,还傻傻的点头。


  “那是你的事!”澄突然变脸,一记大白眼飞来,接着就在路遥的面前把门甩上。


  “澄,你是不是找死!”路遥气疯了,一声怒吼,抬腿就要踹门。


  “头儿,你要干什么?”路遥的同事吉儿及时下车,拦住了路遥。


  “你怎么下来了,她呢?”路遥还有点气冲冲的。


  吉儿还没来得及回答,白屋的门又被用力的甩开了,这一次出现在门边的是阿宝,她眼光炯炯的盯着路遥,阴阴冷冷的,甚至还隐隐的流露着绿光。


  “你刚才说是谁找死?”


  “呃,阿宝,好久不见,你真是精神百倍!”路遥立刻变出一副小人嘴脸来。


  不过,真是鬼话,这个时候的阿宝勉强能看,怎么还能跟精神百倍这个词搭上界呢?


  阿宝显然也是不领情的,一味的把自己的指关节捏得咔咔响,眯着眼睛说:“你最好有个好理由,为什么要吵醒我们?”


  “呃,阿宝,好久没见了!”吉儿赶紧上前去,跟阿宝打招呼。


  “吉儿,你好,快进来,进来吧,泪萦为你煮了山楂果茶!”阿宝一见到吉儿,就热情多了。但,即使吉儿来解了围,路遥还是被阿宝狠狠的瞪了一眼。


  客厅里已是灯火通明,一众怪人们穿着各式各样的睡衣,正懒懒的打着呵欠。


  泪萦这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一个大茶盘,看见吉儿就先笑了起来,说:“吉儿,有你爱喝的山楂果茶。”


  吉儿忙走上前一步,接过了泪萦手里的茶,说:“泪萦,为什么每次你都能提前知道我会来。”她喜欢山楂茶,水上泪萦总是能提前为她准备好。


  “因为你的蜜桔香水啊!祖儿有一个鬼朋友,就住在我们的地下室里。他对蜜桔香水过敏。只要他一跑掉,我就知道你要来了。”泪萦像是在说什么笑话一般。


  可把吉儿吓坏了,直警惕的四下打量,说:“泪萦,你别吓我呀!”


  “安了,你又看不到,没事的。”泪萦笑笑说。“你们这么晚来,到底什么事呀?”


  “哎呀,把她忘在车上了。”吉儿吐了吐舌头,又跑了出去。


  路遥先是喝了一大口茶才说:“我们接到了一个报案,是自杀,可是奇怪的很,你知道吗?在那个女孩的店里,这个月就死了三个人了。”


  “啊?那是个什么店呀?自杀俱乐部?”梵瞪大了眼。


  “哦,是个纹身店。”路遥说。


  “绘梦馆?”祖儿突然清醒了过来,打断了路遥的话。


  “你怎么知道?”路遥有点惊讶的问。


  “那个地方,我刚去纹过身呢!”祖儿大咧咧的扯开了睡衣外套的领口,露出锁骨处的一朵粉红色玫瑰。


  “祖儿!”澄口气愤愤的,飞快的把祖儿包了个结实。


  “祖儿,你没事去纹什么身!”路遥也跟着瞪眼,这个时候,他和澄才有了点亲兄弟的默契。


  祖儿扮个鬼脸,她是很会看人脸色的,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多说这个的好。


  “头儿,我把她带来了!”吉儿进来,手扶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年青女子。


  祖儿当然认识她,她就是绘梦馆的老板,也是城里最棒的一位纹刺师,她叫天颖。


  然而,现在,天颖却一直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


  “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可能是被吓傻了。一个女孩死在她的纹身床上,一把三棱刀扎进了心脏,全是血!”路遥简单的描述了一下,不是他不想提供更多的信息,而是在天颖没有说之前,他能知道也就这么多了。


  “遥,你知道,那是心理医生的事情,她是人,我们帮不了!”澄说得有点冷漠,但确实是事实。


  路遥叹了口气,说:“澄,其实,我和吉儿是想看一看,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境!”


  “哦?!”沙悸有点惊讶的看着路遥。“你想让澄……”


  “不,不行!”梵立刻拒绝了,澄又不是万能灵药,这种小事,也要澄来做一个“回生世”,真是太让讨厌了。


  “好吧,还是我来吧!”沙悸说,“那么,请到我的书房!”


  “悸!”阿宝拉了他一下,有些不满的样子。


  “乖,携助警方办案,是咱们公民应尽的职责呀!而且,我只做个回忆,很简单的!”沙悸拍一拍阿宝,笑着说。


  天颖的确配得上城中最优秀纹刺师这个称号,她对于自己工作的认真程度,恐怕是任何一个同行也不能比的。


  每年夏天将要到来之前,天颖总会认真的设计出一些新的图案来,今年也不例外。


  不知道怎么的,在工作室里闷了几天,却只画出几只蝴蝶,看来,今年要流行蝴蝶纹刺了吗?天颖笑了笑,她相信,所有的图案其实都是天意。


  也许设计的时候最让人讨厌的事,就是被人打扰,尤其,在时间已经很晚的时候。


  天颖过去开门时,看了一眼墙上钟表,已经是九点半了。但没有办法,谁让她就是干这一行儿的。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纤瘦的女孩子,长发垂在脸侧,显得文文静静的。


  “对不起,这么晚还来打扰您!”那女孩一进门就礼貌的道歉。


  “没关系,我还没关门!”看着人家都那么客气了,天颖也不好意思起来。“请随便坐吧!您想喝点什么?”


  “不用了,我刚刚从酒吧出来。”女孩轻轻摇头,优雅极了。


  “那好吧,您想纹一个什么样的图案呢?”天颖问得很直接。


  “嗯,可以看看你的画册吗?”女孩问她。


  “哦,那你到工作室来吧!”


  天颖画得蝴蝶图案还在桌子上摊着,那女孩却一看到眼睛就亮了,认真的翻看着,天颖那厚厚的一本蝴蝶图。


  “我就纹这个图案好吗?”女孩指着一个图案。


  天颖低头一看,是一只翩飞的蝴蝶,很有动感,似乎是活得一样,这个图案,天颖自己也很喜欢,当场就答应了。


  “你想纹在那个部位!”天颖一边准备着工具,一边随意的问。


  “心脏是在这个部位吗?”女孩脱下上衣,指着左边的胸口问。


  “哦,心脏,还要再往下两指左右吧!”天颖笑了下答她。


  “我就要纹在心脏的部位!”女孩突然很坚定的说。


  “那个部位的皮肤很嫩,可能比较痛!”天颖叹了口气说。


  “没关系,我想纹在那儿!”


  天颖耸耸肩,她只是一个纹刺师,负责给意见,但最终下决定的还是顾客,如果人家都可以忍受,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天颖在为顾客纹身时,总是非常的专注,从来都是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中,不会关注顾客的表情。因为是简单的图案,所以没用多久,天颖已经把图案勾勒了出来,抬头一看,才发现她那位柔弱的顾客早已是泪流满面。


  天颖心里有点难受,她想这大概又是一个为情所苦的女子吧。想到这里,天颖多少有点失望,她的大部分女顾客,都是为了追悔某一段感情,而来自我折磨的。纹刺是一种艺术,为什么就是没有人能懂呢!


  “喜欢什么颜色呢?”天颖问话时,口气很平静。


  “红色,像血一样的红色!”女孩漠然的回答。


  天颖想了想,说:“请您等一下吧,那种颜色比较特别,我要去调配一下。”天颖说完就离开了纹刺室,走到隔壁一间放着颜料的小房间里。


  血红色?!


  真是奇怪的女孩子,为什么要用那么激烈的颜色呢?天颖始终觉得,越是那种鲜艳的颜色,越容易褪色,反而不如普通的青色或者黑色,但,彩色纹刺才是最近几年比较流行的。但,既然这是客人的选择!天颖习惯性的耸耸肩!


  “上色也会比较痛,你还要再忍一下!”天颖一边调着颜色,一边说。


  但,那女孩没有答她。


  天颖走到她一身边,低头一看,突然地,她手上颜料摔在地上,然后,就是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


  那女孩依然躺在纹刺床上,但天颖刚刚给她勾出蝴蝶图案的地方直插着一把三棱刀,血是涌出来的,奇怪的竟然只是把那图案染红,却没有覆盖。而天颖却实在无法忍受了,这是她一个月内第三次看到这样的血腥场面,她不知道是怎么,为什么呢?她们要死她不会拦,可为什么一定要在她的面前呢!


  天颖已经睡着了!在沙悸施行了回忆之后,她应该是最疲惫的。


  沙悸摇摇头,半天才吐出一句,“这也太离奇了!”


  “不会吧,一月里三个都是这样?这地方倒底是怎么了。”梵不理解的看着路遥。


  路遥长出一口气,说:“我是把这个人交给你们吗?”他回头看着澄。


  “遥,你和吉儿还是今晚都住在这里吧!”澄想了一下说。


  “澄,怎么了吗?”吉儿问道,无缘无故的想住在白屋,还真是让她有点紧张。


  “这么晚了,你们还是休息一下吧!明天吧,我们会想想看应该怎么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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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1 17:35: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血咒

路遥一大清早就醒了,他的事儿总那么多,也很难睡个安生觉。胡乱洗了把脸,路遥来到客厅,却惊讶的发现坐在餐桌边等着泪萦做早餐的,只有澄和吉儿两个人。


  “阿宝祖儿他们呢?”路遥问道,很难相信那些一向视吃睡为第一要务的家伙,会不起来吃过早餐之后再回去睡觉。


  “他们一早就出去做事了!”泪萦从厨房里笑着出来。


  “你们哪里会这么忙?”路遥有点疑惑的回头看着泪萦,“这一阵鬼事那么多吗?”


  “什么鬼事呀,都是人事,遥你不要咒我们没有生意好不好?”泪萦笑道。


  “啥?!”路遥就更摸不着头脑了。


  这时,澄就放下了手上的报纸,很是开心的说:“异人洞穴,大师坐馆。专门替人开运解梦、厌星占卜、趋吉避凶、风水堪舆、择日起名、新生洗礼、亡魂超度、往生道场、法器开光!还出售各种佛具法器、辟邪圣物;订做香火纸扎,寿衣丧服。另外,本月店庆期间所有项目八八折优惠!我说大哥啊,你可一定要帮我们多宣传一下呀!”


  “你…你穷疯了!还做寿衣丧服?你们帮不帮忙守灵哭丧啊?”澄呛了一口,眼睛瞪得老大。


  “如果客户有特殊要求,我们也可以做呀,不过价钱方面就要提高一点了。”澄笑逐颜开的说。


  倒是把吉儿逗得直喘,问澄说:“我以为你们只帮人抓抓鬼什么的?怎么也有这么多项目啊?”


  “吉儿,我也不想的。不过日子难过呀!现在钱多么的难赚呢!如果只我一个人也就算了,我还有这么一大家子呢!又要吃喝好、还要买名牌衣服,而且还有一堆的鬼朋友也要受点香火呀!不搞点多种经营怎么能行呢?”澄说的煞有介事。


  “行了行了!受不了!”路遥打断了他。“唉,她呢?”


  “谁?!”澄故做茫然状。


  “少来,我昨晚带过来的那个女孩呢?”


  “什么?大哥,原来你除了吉儿之外还有别的女人啊?”澄惊呼。


  “喂,你要死啊!天颖啦,那个纹身师!”路遥气得要扁人了,跟他开玩笑也就算了,人家吉儿还坐在这儿呢,叫人家怎么下得来台呢?


  吉儿倒是帮忙,赶紧低头吃饭,装做没看见路遥的窘境。


  澄心满意足的一笑,说:“我让她在花园里坐一会儿,呼吸一下早晨的清新空气对她有好处呢!她得在我们这里住几天,不过,你还是详细讲讲那些自杀事吧?不是说这个月就三个人了吗?”


  “九号死了第一个,女孩,刚二十二岁。那时她的工作室在安宁小区里,出了那种事怎么呆得下去呀,就搬家了。到十八号那天,又是一个,十九岁,没办法,再搬。昨天的事你们都知道了。”路遥耸耸肩仿佛不太愿意再说下去了。


  “哦,昨天是二十七号!”吉儿补充道。“要我说呀,她够坚强的了,如果是我,这辈子都不敢干这一行了,你们知道吗?这三个都很惨的,血流了那么多,多吓人。”


  “人都有底限的,这一次,她不是也坚持不住了。”泪萦叹息般的说。


  “对了,祖儿是什么时候去纹身的?”路遥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三号,这个丫头!”澄回答的声音闷闷的,为了这件事情,他可是大大的发了回脾气,但又能怎么办,已经纹成了,发火也晚了,他就觉得奇怪,平常这丫头都不会瞒人的,怎么这次纹身之前,他就边个苗头都没看出来呢?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呢!”路遥也跟着摇头。


  “不过,这个时间比较奇怪呢!一般会按照三、五、七这样的日子,不太会用九这个数字,太特别了。遥,这也许不是什么玄妙的案子,恐怕只是巧合。”


  “巧合?!”路遥惊讶的看了泪萦一眼,“没想到,你也会说出巧合这两个字来?”


  泪萦也跟着笑了说:“遥,不是所有你们解释不通的事情,都能用一句见鬼了,就可以简单的带过去的。除了阴阳界之外,还有很多个世界是和人间界交织在一起的。不光是你们解释不清,我们也未必完全知道。不过是有幸站在了阴阳界的路口而已,有好多东西,我们也看不到,例如天意、巧合、或者因缘这一类东西。”


  “泪萦,你真是个世外高人!”吉儿惊呼了起来。


  泪萦摇摇头,笑着对她说:“吉儿,我不是什么世外高人。也许我能看透生死,却看不破红尘。所以,我和你们一样都在世间辛苦谋生,哦,不,可能比你们还可怜,我们始终都是些异类!”


  泪萦说这话时,口气平平淡淡,但却叫听着得人分外伤感了起来。她的活没有错,虽然每每遇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总会首先要他们帮忙,依赖是真的依赖,信任也是真的信任,但,恐怕没有人会把他们当做跟自己一样的人。


  人类就是这么奇怪,自身也并不是什么进化成功的精良生物,却还偏偏用高人一等的目光,来审视着周围那些不同于自己的人,简单的把人家归为异类。明明就对那些人家并不恐惧的神秘事物怕得要死,但只要握住了一只自认为有力的手,就立刻会冷冷的笑,口是心非的感谢着,然后自欺欺人的称颂着自我的伟大。


  而泪萦他们,却始终在那些不见光的角落里,努力维护着人类世界的平静,却要忍受着白眼,体会旁人无法体会的孤独。


  想到此,吉儿有些心酸,但看一眼澄,那双蔚蓝眼睛中是长久的平和的光,仿佛是很满足。


  “啊!”


  正是伤感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尖叫从后花园传来。四个人几乎是一起跳了起来,又齐齐往后门冲过去。


  天颖正抱住头,缩在墙边,一声接着一声的尖叫,声音都已经嘶哑了。


  “你怎么了?你冷静点,冷静点。”吉儿忙蹲下身子,双手去扶天颖。


  天颖却像是见到妖魔鬼怪般,更惊恐的尖叫,一面挥手向着吉儿的方向乱打。


  “哎呀!”吉儿突然痛呼了一声,她没有能及时抓住天颖的手,那只留着尖尖指甲的手,正在吉儿的颈上留下了四道血痕,已经渗出血来。


  “吉儿!”泪萦忙把吉儿拉到一旁。


  澄冲过去用力握住天颖的手,把她按在了墙上。天颖凌乱的目光一对上了澄的蓝色眼睛,就突然变得混浊,慢慢身体也软了下去。


  “催眠?!”路遥问他。


  “没事了,她安静了!”澄轻声说。“大哥,把她扶到房间里去吧!”


  路遥点头,轻松就把天颖抱了起来。


  然而,才走进门,就听到泪萦惊恐的喊了声,“吉儿!”


  沙悸认真的检查过了吉儿的伤口之后,紧皱着眉,一言不发。


  “怎么样啊?是怎么会事呀?”路遥问他。


  “沙悸,我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伤口呢!”吉儿也着急了,她真没想到,只是被天颖抓了一下,居然伤口很快就恶化了,而且流出青绿色的脓液!


  “吉儿,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沙悸摇摇头。


  “你就说啊,想急死我啊!”吉儿激动的站了起来。


  阿宝却走过去,把她按回到沙发上,叹口气说:“吉儿,虽然这一点我不比悸懂得多,但是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诅咒!”


  “啊?!”路遥惊呼了一声,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吉儿只是粗粗的大口的喘着气,她不像是路遥那么了解阿宝他们的工作和说话方式,所以她很想问点什么,却又问不出什么来。


  “是血咒,只要见了血就……”阿宝犹豫的说。


  “血…咒…”路遥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可是我什么都没看到啊,我去过那里的,我也纹身了,你看,当时也没有事呀!”祖儿跳了起来,看得出来,她是很为吉儿在担心了。


  “虽然我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们必须接这个案子了,因为吉儿她可能,我们根本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沙悸看了看吉儿,虽然这样话,不应该让吉儿听到,但如果隐瞒着她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一瞬间,吉儿的眼泪就下来了!


  “我要去医院,说不定,说不定可以治好呢!”吉儿冲动的站了起来。


  “吉儿,听我说吧!”阿宝拦住了她。“你知道,如果你去了医院,他们也许按照狂犬病或者其它的什么来治你。吉儿,我告诉你,那样没有用,完全没有用。”


  “吉儿,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找出到底是什么样的咒语,我们会治好你的!”阿宝很郑重的承诺道。


  吉儿突然像失去了力量一样,坐在沙发上捂着脸,低声痛哭了起来。


  路遥如坠冰窟一般,连说一句话的力量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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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1 17:36: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绘梦馆


“我记得你!你是钟情玫瑰!”说话时,天颖已经从昏睡中醒来,她第一眼看到的是祖儿,不笑的祖儿。


  天颖不会忘记自己每一个客人,虽然并没有怎么很深的注意过每个人,但,她永远都认识自己作品,而她的客人都是作品的延伸。


  祖儿还是没有笑,只是挑开了垂在身前的长发,露出那朵娇艳欲滴的红嫩玫瑰。


  澄钟爱祖儿的长发,从来不允许她剪发,所以,祖儿的头发很长,盖住了大半个身子。而当她轻轻的将头发甩到身后时,总有一种特殊的美感,那是一向纯真而孩子气的祖儿,难得性感的时候。


  而天颖却着了迷一般的看着那朵钟情玫瑰,这是她自己给这幅玫瑰图案取得名字,也是见到了祖儿那一天才突然生出了这个灵感。


  一见钟情!


  可以这么形容吧!那一天祖儿走进天颖的工作室,用那双稚气的充满好奇的眼睛,看着天颖和她的绘梦馆。天颖突然觉得没有人能比面前那个女孩更适合玫瑰了,适合她所有的玫瑰图中,那唯一的一朵粉红色玫瑰。


  美艳而保留着清纯,甩开了世事纷繁,只执着于自己相信着的爱情。


  那就是天颖第一眼看到祖儿时的感觉,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感觉,真得像是一见钟情!


  天颖没有等祖儿做出自己选择,就固执的拿出了这玫瑰,并且告诉她说,这朵花的名字叫做钟情!


  从锁骨的一端开始,温柔的向着肩部延伸开,玫瑰绽开了美丽的笑容。


  因为天颖过于细致的雕琢这图案,所以难免会痛得比平时还要厉害,但,纹完之后,天颖却惊讶的发现,祖儿没有流一滴泪,甚至满眼都是幸福的喜悦。


  天颖突然明白了,这个女孩,她当然是沉醉于钟情挚爱之中。于是,爱情中那些苦恼,都是幸福!


  “欢迎来到异人洞穴!”泪萦说话时声音轻飘飘的,真如鬼魅一般的虚无。“你应该睡得很好吧?”


  天颖支起身时,觉得很累,但她还是坐了起来,这时,她发现坐在她床边的除了祖儿之外,还有另外的两个女孩。


  阿宝和泪萦都像祖儿一样不笑,但也没有冷眼,没有漠视或者愤怒之类的情绪,仿佛只是在默默的等待着。


  “异人洞穴?你们这里好像是做怪事的地方?”天颖问道。


  “是呀,我们这里是做怪事的地方,可,你不正遇到怪事了吗?”回答她的还是泪萦。


  天颖有一瞬间的恍惚,但记不起自己是怎么了,也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她的记忆里仿佛是突然出现了一个缺口,让她不安,却又无奈。


  “我?我怎么了吗?我怎么会在这里的?我应该回到我的工作室去,一定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做的!”天颖闭着眼想了一会儿,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说,说着就勉强的要下床去。


  “是呀,这个时候,你真得应该回去了,我们也应该到你那著名的绘梦馆去瞧瞧了!”阿宝冷笑了一声,但还是伸手去扶住了她。


  “谢谢!”天颖很感激的抬头,却发现阿宝并没在看她。


  “无论如何,下楼去喝一碗汤吧,我们再出发吧!”泪萦体贴的说。


  天颖迷惑的看着她们,她想不通,这些女孩是谁,怎么会对她带着这种奇怪的怜悯的口气呢?她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这样的对待她?而她自己又是为什么而来,将为什么而去呢?天颖是个艺术家,她不善于这种过于抽象的思考,所以,她还决定不想了。她也许只能相信自己眼睛可以看到的。


  因为澄早已经关照过路遥,要他把绘梦馆复原成没出事之前的样子,所以当天颖再次回家,这里又是安静平稳,一如从前的模样。


  但天颖总是觉得家里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同,于是就一间一间的房间去找。终于,她推开纹刺室的门。


  那里总是一股各种香气混合着的味道,可是天颖就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你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吗?”祖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她的身边,突然问。


  “啊!”天颖被吓坏了,却见祖儿的红眼睛和黑眼睛同时都亮晶晶的,盯着她。“没有,怎么就是觉得这里不像是我家了。”


  “真得一点都记不起来吗?”阿宝也走了进来,看着祖儿直皱眉头。


  “希望她能想起来呢,我们可没有时间跟她耗了。”祖儿摇摇头。


  “我…我到底是怎么了呢?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我真得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了?我又是怎么了?我什么事情都记不得了?”天颖有点激动了。


  “不行,你一定要自己记起来,否则对我们没有任何帮助!”泪萦说。


  祖儿半蹲下身子,仔细的在那张纹刺床上一点一点的检查着。


  “哎,阿宝,你看这里,好像是血吧?”祖儿指着一处,回头问阿宝。


  “血?!”天颖突地打了一个激凌,有一种恐惧的感觉慢慢的从心底浮了上来。“你说哪里有血?在哪里?”她扑到了自己天天面对着的纹刺床上。


  果然在一侧有一道血痕,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的了。


  突然,有一张张的图片在天颖的脑海里,电影般的过去。


  她推门而入时,一个女孩就死在这儿,血从心口里流了出来,流满了纹刺床,再流到了地上。那样恐怖的场景,特别真实的在她的眼前浮现出来了,这时,天颖就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尖叫了起来。


  “她死了!她们死了!”天颖哭了起来。“我那天,就这样进来,可是,她就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她们都死在这里了!那不是我的错,我没有做什么?我真得没有!是她们自己,她们要血红蝴蝶,我没有让她们纹那个图案,可她们每一个都要,非要那种图案,我不知道,我不喜欢那颜色,我不会让客人用的。”


  “冷静,冷静点!”阿宝忙着把天颖拉了起来。


  泪萦这时抬起了右手,没有引魂灯,却是莹莹的呈现一种淡粉色,泪萦一掌拍在了天颖的额间。天颖一下子就平静了,眼神也变得澄澈。


  “泪萦,你这是什么?”祖儿瞪大了眼睛。


  “四海清平!”泪萦的嘴唇勾出一个特别漂亮的弧度。“没想到吧!”


  “真是吓死人了,泪萦,我还以为这里有死人呢!”阿宝笑着说。


  “行了,做正事吧!”泪萦推了她一下,“好了,天颖,跟着我们回去吧!”


  “我?我去哪里?”天颖又有点紧张了起来。


  “你得跟我们回家去,这里可不能住了,因为是向警察局特别借来的,要还的。而且,我们要问你问题,不能是在这里,要在警察的面前呀!”泪萦认真的跟她解释着。


  天颖叹了口气,还是很顺从的跟着她们走了。


  路遥来到白屋时,没有带上吉儿,因为吉儿现在的状况,根本就不能见人了,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很严重了,肉已经开始向外翻了出来,而且化脓的情况也越来越厉害了。路遥只好给她准了假,天天去看看她,现在吉儿也不哭也不笑,就活像是个假人一样,总用空洞的目光看着他,那一次虽然脸上似乎是有了一个笑的表情,但终于还是没有笑出来了。


  所以,看到天颖的时候,路遥眼里有点往外冒火,但忍了忍还是克制住了。


  “说吧?你身上到底是中了什么病毒?怎么会把我的同事弄成那样的?”路遥冷冰冰的问。


  “哥!”澄瞪了路遥一眼,“你能不能先问点别的?”


  “好吧,好吧,你就说说那天,那个女孩是什么时间到你们店里去的?”路遥忿忿的坐下,问道。“你应该已经恢复记忆了吧!”


  “遥?哪有你这样的警察啊?”祖儿白了他一眼,坐到了天颖的身边去,“喂,别怕他,天颖,你告诉我们吧,当时是怎么回事呢?”


  “这…我该说什么呢?”天颖很紧张的看着祖儿。


  “从九号的那个女孩开始,那一次,哦,那时候,你的工作室还在安宁小区吧!我上次,就在那里纹的玫瑰啊!”祖儿说。


  天颖当然能想起那一天的所有细节!


  她的绘梦馆在城中也是小有名气的,而她的店在安宁小区里也整整有两年了。说来也奇怪,安宁小区并不是什么太繁华的地方,可,天颖从一开始在这里开店时,生意就不错,虽然现在对于纹身这种艺术,人们的看法还是负面的多,而且也过了最流行的那段日子,但天颖这里总是保持了很稳定的客源。


  天颖虽然对于创作的热情,远远高于对金钱的追求,不过,谁也不会拒绝多一点收入吧?毕竟天颖只身飘在这个城市,也许有稳定的收入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减少一点孤独的感觉。


  那一天,正是天颖一个朋友的生日,她去参加聚会,到夜里十点多,才回到工作室去。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一个女客人已经在她的门外等她了。


  “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等了好久了!”


  天颖打量了那女孩一眼,已经大致可以了解那女孩是做什么类型工作的了。她头发做得非常花哨,妆也化得很妖艳,而且,看着天颖的眼光非常的轻佻。


  “对不起,我有点事情,所以,回来的晚了,您这么晚?还有事情吗?”天颖一边开门,一边问她。


  “我到你这儿来,还能有什么事啊?当然是纹个新图案吧?”那女孩随意的往天颖的沙发上一坐,说。


  “这么晚了,我的精力可能不够,怕没办法给你做好,您能明天来吗?”天颖为她倒了茶。


  “什么?!哎,我等你这么久是白等的吗?我今晚必须得做好这个图案,你知道吗?如果不做好,今晚我怎么去工作呀?没事没事,你就随便给我纹一个简单点的,只要颜色鲜艳就行了!”那女孩说,“快点快点吧!”


  “好吧!到纹刺室来吧?您想想看,什么图案是您比较喜欢的呢?而且,还简单,还是颜色鲜艳的呢?”天颖问。


  “嗯?这个……哎,就蝴蝶吧!你想想,蝴蝶画起来都很容易呢!”


  “行!您躺着吧!”天颖指了一下纹刺床。


  “哎,我说,你得给我把色彩弄得红一点啊,要让她们一眼就看清楚。哦,就纹在里吧,我呢,就不用带腕饰了,让她们看见漂漂亮亮的纹身,多酷啊!”


  “这个可以,没问题。”天颖点头,“对了,我新进了一种红色的颜料,因为特别的红,所以没什么人敢用,你愿意试吗?”


  “当然,愿意,越红越好!”女孩坐在纹刺床,四下打量着,“咦,你这里还有这么尖的刀子啊?”


  “哦,颜料打开之后用不完容易干,有时弄不出来,就得用尖一点的刀子挑开它!你可别动,要是不小心伤了手,就麻烦了。”


  “嗨,你就忙你的吧,纹身的痛我都不怕了,被这小刀削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当时,也没想到,她就是用那把刀子自杀的!”天颖抽泣着说。


  “用那把刀子?你的刀子?当时你为什么没跟警察说。”路遥一惊。


  “可是,根本就没有人问过这个呀!”


  “那么第二个人呢?十八号那天,和这一个情况也差不多吗?”阿宝接着问。


  “第二个女孩好像还是个学生吧,挺清纯的,你知道,我干这一行,见人多,大概看一眼,也能了解她们的大致情况。我知道这样说是挺不负责任的,但是她们真得都是开心的走进去的。哦,不,最后这个女孩不是。她可能是受了点打击吧?或者是感情问题,所以我觉得她来找我纹身,似乎,似乎是为了发泄一下!”天颖认真的回忆着。


  “发泄?什么意思呢?”沙悸问。


  “纹身是比较痛的,毕竟要用一种方式,永久得把一幅图案留在人的身体上,一定程度来说,都是对身体的损伤,是种自虐一样的美丽。”天颖回答。


  “真的,我得说,这件事情,真的很复杂!”梵长出了一口气。


  路遥看看大家的沉重表情,又再看看天颖,突然发现,天颖似乎跟自己一样感到迷惑了。因为至少到现在,路遥都没从天颖的话中得到些什么更新的线索,可,梵他们似乎已经知道了点什么!


  “这个绘梦馆,真是值得咱们好好的研究一下了!”澄靠回沙发上,说话的口气还挺轻松,但他们都知道,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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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1 17:37: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星达花园的噩梦(上)


天颖暂时不能回家了,路遥以为澄会让天颖先住在白屋的,但没想到,他们居然让他把天颖安置到吉儿家去。路遥当然不会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但是因为梵说这是对吉儿好,也就是只好答应了,顺便想想怎么样能让吉儿接受天颖要暂时住在自己家里这个事实。


  吉儿的家住在星达花园,一百多平的房子只吉儿一个人住,她的父母都在国外,吉儿独自生活惯了。以前,路遥他们这些同事们都挺羡慕吉儿的,毕竟一个人住自由自在的,可是现在,看看吉儿都这样了也只是一个呆在大房子里,难免就替她难过了起来。


  “这儿就是吉儿的家?”和路遥一起过来送天颖的沙悸,从车窗里往外看。


  “嗯,星达花园,哎这里可是高尚小区呢,想来应该有你们不少的客户吧?”路遥开玩笑般地问他。


  “一般情况下,我只管着收钱,不问客人住在哪儿!只有澄喜欢打听这个。”沙悸耸耸肩说。


  “理解,澄比较像我妈,爱唠叨!”路遥笑了。


  “那你呢?你像谁?你难道是师父和师母抱来的儿子?”沙悸打趣他一句。


  “我可能是像我爷爷的一个表姑姑,你知道吗?我奶奶说过,那位表姑姑也是什么都不懂,后来就成了大富婆!”


  “那么,你就不可能像她!”


  “你说什么?”


  “你一看就是穷命像,花得多挣得少,我看你是富不了!”


  “去你的!”路遥飞一记白眼过去,而沙悸却笑得特别开心。


  天颖缩在后座的中间,她很害怕,是临出门前被祖儿给吓得。


  刚刚出门时,祖儿飞跑着追了出来,送了一串水晶手链给她。


  “你带着吧,可以辟邪,阿宝看你眉间有黑气,恐怕会遇鬼。所以还拿着这个防个身吧!”祖儿说得直接,也没在意天颖脸上的表情。这也不怪祖儿,她从来是不怕那些东西的,自然而然的以为她不怕的,别人也不会怕,有话当然就直说了。


  天颖的手下意识的摸着那水晶手链,是黄水晶穿成的,其实特别漂亮。刚刚带上那阵儿,水晶还比较浑浊,但感受了她的体温之后已经慢慢的变清了,很是特别。


  但只要想到是为怕鬼才带上它的,心里就一阵阵的发紧,真想痛快的大喊几声。


  吉儿来给他们开门时,看上去精神已经好了很多,毕竟是做警察多年,还是比普通的女孩子坚强多了。


  “吉儿,不严重的,你很快就会好起来了。”沙悸一看见她就笑了。


  “谢谢你,悸,我现在有信心了!”吉儿的脸上泛起了浅笑。


  “我们把天颖带来了,没有事先征得你的同意,但是让你们住在一起,对两个人都有好处,而且我们也可以放心的做事,你觉得好吗?”沙悸是这样的人,即使已经下了决定,也尽可能说得温和一点,不让人觉得自尊心受伤害。“不过,吉儿,这这房子真不错,如果找个紫水晶供一下,一定旺财,而且,正气很重,对你身上的伤口有好处。”


  “那是当然了,这可是豪华住宅,风水当然得好了!”路遥接过话来,“对了,都快饿死了,我们这了午餐,边吃边聊好了。”


  因为这几天常来照顾吉儿,对于吉儿的家路遥是熟门熟路,径自走进厨房去拿碗筷。菜是在小区前的酒店里做的,还热着呢!吉儿也跟了进来,控头去瞧瞧那些几道菜,笑着说:“头儿,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呀,买得全都是我爱吃的!”


  “没听说吗?我可是整个刑警队里最关心下属的队长,不光是你,咱们全组人爱吃什么东西,爱去哪儿玩,我全都记得很清楚。”


  “是真得吗?看着可不像!”


  “不相信是不是?我背一遍给你听听!”


  “别别别,我又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还不是你说什么都得说对呀!”


  “又跟我贫!哎,快点帮我找个大点的汤碗来,这几个碗都太小了。”


  “大汤碗?!你看下面的抽屉里有没有,我记得有来着,就是从来没用过!”吉儿指着路遥脚边的一个抽屉说。


  路遥弯一腰拉开抽屉,却猛得喊了一声,跳了起来,一下子缩到了吉儿的身后,惊恐的说:“老鼠!老鼠!”


  “啊!”吉儿一看也跟着叫了起来,一只死老鼠正端端正正的躺在那不用的抽屉里。“头儿,你快点,快过去,把它弄出来!怎么会有死老鼠呀,吓死我了!”


  这偏偏就是路遥的死穴了,他是枪林弹雨都不会怕的人,可就害怕老鼠,用他奶奶的话说,是和老鼠犯克!


  “不行,不行,我不能碰它,多…多…”路遥声音都哆嗦了。


  “出什么事了?”沙悸和天颖急火火的冲了进来,看来是被他们的喊声吓得不清。然而,在看清把这两位平日英勇无比的警官弄得惊惶失措的,居然是一只死老鼠之后,又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天颖走了过去,从案子上拿了一只塑料袋,把过去死老鼠包起来,丢进了垃圾桶,然后一边洗手,一边对吉儿笑着说:“没事了!”


  “你…你不害怕?”吉儿惊讶的问。


  “女孩子不怕老鼠,真是少见呀!”


  天颖笑笑说:“我家在农村,见得多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头儿,你真没用,还不如人家一女孩呢!”吉儿扁扁嘴。


  路遥这时已经缓过来了,觉得有点丢面子,辩解道:“我才不是怕呢,就是觉得恶心,还说呢,你懒死了,柜子里有死老鼠都不知道?”


  沙悸倒是不给面子的大笑,说:“遥,你跟澄真是亲兄弟呀,一模一样的,都害怕老鼠!那次祖儿使坏,放了一只仿真老鼠在床上,把澄吓得几天没敢睡觉。后来知道了祖儿耍他,说是要把祖儿吊起来打呢!”


  “把祖儿吊起来打?他敢吗?”路遥很疑惑的问。


  “当然不敢!”沙悸耸耸肩,“没事了,快吃饭吧,饿死了!”


  “你还有胃口吃饭?”


  “怎么,你还打算为这只死老鼠再折磨自己一把不成?别冒傻气了。”


  这当然只是一段小插曲,却很有好处,一下把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气氛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吉儿,我还给你带了好东西!”临走前,沙悸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的,回头递给了吉儿一张纸!


  “是什么呀?王菲演唱会的票?”吉儿开玩笑的说。


  当然不是!那是一张祭祀死人用得黄纸,上面用红颜料写了些没人认识的鬼画符,当然沙悸是认得的。


  “这是什么?!”


  “先有清水泡着,夜里十二点时,用它清洗你的伤口,可以抑制伤口恶化!”


  “那么晚?!”


  “安心,阿宝会打电话给你的!”沙悸拍拍吉儿,“加油啊!”


  吉儿长出了口气,点点头。


  路遥只是看了吉儿一眼,又再看看还在里头收拾饭桌的天颖,突然很低声的对吉儿说:“看住她!”


  吉儿怔了一下,马上就点头,她毕竟还是一个警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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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1 17:38: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星达花园的噩梦(下)


一下子换了床,天颖难免有些难受,总觉得就算是躺在了这么软的床上,也有一种全身都被什么东西硌着不舒服的感觉。


  这个时候,她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知道吗?她活了这么大都没像这一年这样,发生那么多千奇百怪的,令人不能忍受的痛苦事情。虽然那些人是自杀,跟天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她也是受害者。但,当天颖面对吉儿的时候,就不能不愧疚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了什么可怕的传染病,或者是中了什么无药可解的毒,但,吉儿确实是被自己抓伤之后,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吉儿能治好吗?能治好吉儿,是不是也能治好自己呢?她为什么就走到了今天这情形下呢?


  不知是何处起了风,轻轻的柔柔的,这才是初夏里人最盼望的天气,空气里都是花的香气,甜而美的,如梦境一般。


  天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走在田间陇上,两边是青青的麦子,香气中带着青涩的味道,好像和天颖一样,都在静静的等待着成熟。


  “天颖?天颖?”


  不知是谁温柔的呼唤着她,天颖猛的回身,身后没有人,四下里的景物也悄悄的起了变化。一朵乌云从天最遥远的那一端压了过来,天一下子就黑下来。


  “谁?是谁?”天颖看着越来越模糊的前方,惊疑的问。


  “天颖,你来呀!我在等你呢!”那声音愈加的温柔,就像轻轻的一拧就能拧出水来。


  “你是谁?你在哪儿呀?”天颖试探着向前走了两步,居然一脚踏空,落了下去!


  “啊?!”天颖从梦中醒来,全身已经被汗湿透了。


  呼!原来是一声梦啊!真可怕,怎么会做这么不伦不类的梦呢!幸好,她醒来的还早,还没有更可怕的场景出现,在这样的时候,即使是场噩梦,也让她紧张得要死。


  这一来,就口干舌燥了起来,天颖下了床,打算出去倒杯水喝。


  客厅里电视还亮着,吉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正看得入神,天颖出来,她也没有跟她打招呼。天颖也没有吵她,自己走进厨房,她记得今天中午帮着吉儿收拾午饭时看到冰箱里有冰水,这个时候,就想喝点凉的。


  这水的味道还真奇怪,也许是冰得久了吧,有点咸涩的感觉,怎么就像是…血的味道?


  “咳!”这么一想,天颖自己倒把自己给呛到了,赶紧用手去擦嘴。


  “啊?!”借着电视机的荧光,天颖发现自己的手上竟是鲜红的一片,是….是血!


  再抬头,电视机屏幕上也是一边血红,还在向下流淌着!


  这……这是怎么?


  “天颖,你怎么了?!”吉儿背对着她站了起来,温柔的问。


  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像…像是梦里的那个声音。


  “吉儿?你是吉儿吗?”天颖颤抖着问。


  吉儿转过身来,脸上是两行血泪,嘴角也流下血丝,而脖颈间被天颖抓伤的地方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她一步一步向天颖逼近。


  “是我!你看清我!是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你忘了吗?”吉儿竟然笑了,但此刻她的笑原比别得表情更加的可怕。


  “不!不是我!别过来!不是我!别过来!”天颖向逃走,却似乎被什么抓住了,怎么挣扎也动不了一步。


  “你看清楚,看清楚!”吉儿已经和她脸对着脸了,她突然粗暴的拉下了自己的衣领。


  在胸口的位置,赫然是一朵火红蝴蝶,是血染成的!


  “啊!”天颖拼命的撕叫起来。


  “天颖,天颖,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吉儿急了,下死力的摇晃着天颖。


  “啊!你…你别靠近我!”天颖睁眼看见吉儿,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缩到了一边。


  “你没事吧?是不是做噩梦了?我刚刚起来上药,就听你扯着嗓子喊,真把我吓坏了!”吉儿关心的问她。


  原来是梦,一场梦中梦!


  天颖喘着粗气,仍是惊魂未定的样子。


  “抽屉里有安眠药,如果实在是害怕就吃一片吧,这水,我本来打算喝的,还是你喝了吧!”吉儿指指床头柜上的玻璃杯。


  天颖仔细看了玻璃杯,里面的确盛的是清水。


  “吉儿,对不起!”


  “没事儿,谁都有做噩梦的时候,我不会介意的。”


  “不!不只是这个,还有你的伤,我真得希望你快点好起来!”天颖终于道出了自己的歉意,心情一下子就松了!


  吉儿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笑了,说:“没事儿的,相信我吧,我一定不会有事的,阿宝祖儿他们都很神的,一定会把我治好,你要帮我加油啊!”


  天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温暖,也怯怯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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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1 17:39: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查无此人


 “这个天颖可能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听完吉儿的电话,沙悸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祖儿来了兴致,挨到沙悸的身边,挺好奇的瞧着他问。


  沙悸一见祖儿的表情,就想起自己外婆养的那只土耳其折耳猫,好奇时的表情就和祖儿的一模一样,就笑了,说:“吉儿来的电话,说天颖昨晚做噩梦了!”


  祖儿一惊,瞳孔倏的放大了,说:“不是吧?这不才去住了一晚上吗?难道说,吉儿的伤真得也跟她有关系?”


  “这个可不好说,不过,相信再让她们一起住几天就一定有答案了。诅咒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会因为施咒的人心态的变化,而产生许多奇妙的变化。我们可以好好观察!”沙悸揉一下祖儿的头发,活像是在摸一只猫,当然在很多的时候,祖儿和猫这种可爱的动物没任何区别。


  “那我有什么事情可做?”祖儿眼珠转了转,似乎是没想到这事儿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嗯,我想想?”沙悸故意说,“好,有了,你呢,就乖乖的呆在家里,听澄的话就可以,怎么样?这可是件很重要的工作呢!我打赌,你做不了!”


  “谁说的,不就是乖乖的吗?我可是每天都很听话的!我跟你赌了,这次,你输定了!”祖儿扮个鬼脸,蹦蹦跳跳的跑进厨房找吃的去了。


  沙悸笑笑,他当然很容易理解为什么澄会爱祖儿爱得发狂,祖儿就是这种猫一样的女孩儿,时而依赖,时而独立;也会任性,也会温柔;全身都散发出清新而迷人的气息。


  想了一会儿,沙悸还是拔通了路遥的电话,他有个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路遥。


  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最近市里比较太平,没发生太多严重的刑事案件,所以路遥还是挺清闲,但,他没有离开办公室。路遥把天颖的身份证号码给了同事小朱,让他去查一下天颖这个人。这是沙悸让他做的,很少见,因为一般沙悸他们接的任务,都是路遥帮不上忙的,或者说都是人干不了的!这一次突然交待了件事情给他来做,还真让路遥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呢!


  一直等了一个多钟头,小朱都没从资料室回来,路遥等不了,自己去了。


  “怎么了呀?就那么一身份证号码,怎么到现在都查不完啊?”路遥看着小朱还伏在电脑前,就有点不耐烦了。


  “头儿!有点奇怪!”小朱回头看着路遥说。


  “怎么?”


  “根本就没有这个号码!”


  “假证件?!不可能啊,我们可都是现场检查过的!”


  “那就只有一个结果,这个身份证已经被注销了!所以新资料库里就没有她的信息!”


  “丢失了才注销吗?”路遥问。


  “不会,丢失身份证必须要挂失,而且补发了新证之后,就会显示那个新证件的号码,这个没有挂失过!”小朱指着自己正在查询的页面对路遥说。


  “那是怎么?”


  “除非是因为死了,或者失踪超过法定年限,否则不会无缘无故的注销这张证件的。”


  “别吓人了,怎么可能!”


  “头儿,问题是,我刚才在老资料库里找到了她的资料!”小朱忙把另一个页面重又调了出来,指着其中的一条给路遥看。


  那里登记的信息都与天颖的一样,唯一的区别是那个天颖在一年半之前已经死亡了!


  路遥和小朱对视无语,他们真得想不出要说什么好了!


  祖儿去了吉儿的家,是泪萦要她去的,为吉儿和天颖带去了泪萦做的葡萄干奶酪蛋糕,也是为了去瞧瞧吉儿的情况。


  虽然才刚是六月,可祖儿已经觉得热的不得了,就穿了一件大开领的小衫,刚好露出了她的玫瑰纹身,又是才盘了头发,香艳无比,引来了一片痴痴的目光。


  别说是别人,祖儿一进门,就连天颖和吉儿都看呆了眼。


  “祖儿,你怎么这么漂亮,有约会啊?”吉儿惊呼了声。


  祖儿笑得眼眯成了一条缝儿,说:“哪有?就是为了你们才来的。给,蛋糕!泪萦亲手做的。”


  天颖的目光自然是落在自己的作品上,她的钟情玫瑰,独一无二的美。幸好,幸好,那玫瑰纹在了祖儿的身上,这样独一无二的与玫瑰气质相称的女孩儿了,如果错过了她,这一生不知道会有多遗憾!


  “真美!虽然我早就想到了,祖儿,但还是真美!”天颖忍不住赞叹,她觉得自己全身都在颤抖,这是什么感觉呢?难到就是看到自己得意作品时,应该有的心情吗?


  “我知道你就只会看你自己纹的图案美!”祖儿扁扁嘴,坐在了沙发上,“哎,你们在看电影啊,我最喜欢这部戏了,先看几眼再说。”


  天颖却站在沙发的后面,直低头看着那朵钟情玫瑰,才只几天不见了,它怎么又红了而媚得,让天颖都快认不出了。


  “真漂亮,真的,你真是太美了!”天颖忍不住了,她的手指抚摸到祖儿娇嫩的肌肤,顺着祖儿的锁骨那朵钟情玫瑰的方向,一直滑了过去。


  祖儿生生的打了激凌,一下子按住了天颖的手,突然又有点尴尬,天颖毕竟只是对自己的作品太过痴迷,就起身对着天颖讪讪的笑道:“我怕痒,不习惯别人动我!”


  但天颖总没听到这些,眼睛还是狂热而痴迷的盯着自己的玫瑰看。


  祖儿无法躲避她目光,就只觉得一股冷气,顺着背脊爬了上来。


  澄发现了祖儿的失常,从吉儿家回来,她就有点丢了魂的架势。


  澄没有问她,祖儿不受问,你越问她越不会说,不如就等着,她缓过来就会自己告诉你的。但,他等了一下午祖儿什么都没说,直到上床睡觉时,还是那样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祖儿,你怎么不理我!”澄上床去,把祖儿压在自己的身下。


  祖儿就对澄扯出一个笑容,很勉强。


  澄不愿意看见这样的祖儿,他低下头,柔柔密密的吻着她,手顺着祖儿柔软的小手上去,又沿着她的颈间下来。


  突地,祖儿压住了澄的手,澄抬头看到自己的手正被压在了祖儿锁骨的位置,那朵娇艳的玫瑰在澄的指缝间绽放。再看祖儿的表情,是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澄从来没见过祖儿这样子害怕的表情。


  “怎么了?”


  祖儿就是那样轻轻皱了眉,紧咬住自己下唇,咬到唇间发白也不松口。


  澄心疼坏了,用手指轻轻的拔开祖儿的牙齿,说:“祖儿,告诉我,你看见什么了?”


  “不!不是!”祖儿拼命的摇头,把脸埋进了澄的怀里,“澄,我害怕了,我害怕了!”


  澄能感觉到在自己的胸口,有潮湿的热度,他清楚那是祖儿的眼泪!


  老天!他的祖儿,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怎么会?又为了谁而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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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1 17:39: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蝴蝶姬


路家的地下书库堪称异世界的大英图书馆,里面收藏的书籍横亘古今、中西合壁,不仅有详尽的资料,更有传奇般的历史史实,尤其其中有路家世代相传的异事笔记,可以说是最精典的实践资料。


  白屋的大部分人都在这间书库里浸泡过,也当然从中受益非浅。但,这里面绝不包括阿宝和祖儿。


  然,路师父与路师母最最钟爱的就是阿宝和祖儿,更何况祖儿与澄的关系,她根本就是路家的准儿媳。


  可,她们俩儿却是最稀罕的客人,她们向来是遵从“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训,恪守“美女远书房”的生活原则,从不踏足于书房之类的地方半步。


  于是,当她们走进路家时,路师母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好久,才确认自己看见的的确是这两个人。


  “婆婆,我们来看书!”祖儿笑着扑了过去。


  “看书?!媳妇儿,你没事儿吧?”路师父也走了出去,听见这话直接就傻了眼。


  “公公!你说什么呢?好像我不学无术一样!”祖儿嘟起了嘴。


  “你是不学无术啊!有什么好不满的!”阿宝白了她一眼。


  “阿宝!”


  “哎哎,少说两句,快中午了,快点去找书!”阿宝推了她一把。


  “你们打算找什么书啊?阿宝?”路师父问。


  “师父,我们要来找一些跟蝴蝶有关的资料,最近出了几件事情,都是跟蝴蝶有点关系。”


  “蝴蝶?!”路师父和路师母的脸色一下子都变了。


  “怎么,又出现了吗?”路师母看着自己的老公。


  “公公婆婆,怎么了?什么又出现了,你们也知道蝴蝶诅咒吗?”祖儿问道。


  “进屋吧,不用找资料了,这件事情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来讲给你们听吧!”路师母把他们让进了客厅里。


  “咱们家,或者说咱们这些人,跟蝴蝶这个魔咒不知道斗了多少次,应该已经近千年了吧!”路师母给她们倒上茶,口气不像才开始时那么轻松。“我们多少年都失败了,因为她只杀那几个人,绝不滥杀无辜。而且,一停就是一代人,根本没办法找到她。”


  “婆婆,你在说谁啊?!”


  “蝴蝶姬!”


  (下面的是个故事!)


  那个还是人们口中的古时候,是群雄割据、弱肉强食的年代。边陲隐山山脉之中,有小国名幽,是靠依附当时的霸主靖国而生存。因为是属国,要年年进贡,加之幽王荒淫残暴,官吏残酷贪婪,幽国的百姓们在水深火热之中,艰难的生存着。


  这时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女人,她永远穿着如蝴蝶翅膀般绚丽多彩的彩色衣裳,只要她一笑,即使冬天里,也能唤醒百花盛开;如果她皱眉,就让世人揪住了心恨不得去摘下天上的星星月亮,还要将自己命运放在她的脚前面,来换她展颜一笑。这个女人被人称为蝴蝶姬,她被送到了幽王的面前。


  起初她是一步棋,是用来进献给靖国的新君王来向他示好,以求靖国继续庇护幽国。然而,幽王做错了决定,他不该让蝴蝶姬走到自己的眼前,不该亲眼看见这样绝美的容颜,因为只要一眼,人就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把一切现实都抛向了脑后。


  幽王不顾一切的留住了蝴蝶姬,册封她为王妃,让她公然坐在了朝堂之上,就坐在王的右边。大臣们不只一次的上书直谏,但王都不为所动,只看着蝴蝶姬一人,当蝴蝶姬皱眉,就是那进言的大臣的死期。


  有一天的早上,就在朝堂上,蝴蝶姬用自己尖利的指甲穿过了幽王的心脏,她杀了王,而坐上了正中的宝座。群臣们还没有从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来,羽林军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住了,他们不得不立即接受了改朝换代这个事实。没有人知道那位英雄盖世的羽林总管卫将军是何时被蝴蝶姬收伏,他背叛幽王,成为蝴蝶姬的忠臣。


  蝴蝶姬坐在宝座之上冷冷的笑着,舔着指间的鲜血,一脸满足后的冷酷。那天之后,她被人私底下叫做蝴蝶妖姬。


  “蝴蝶妖姬?!为什么这么叫她呀!不过就是杀了个早该死的老色鬼!”听故事的祖儿已经嘟起了嘴,显然对路师母的故事有点异议。


  阿宝也明显是同意祖儿的说法,不过还好,她不只是听故事去了,问道:“师母,那个蝴蝶真得是妖怪吗?”


  “不!她不是妖怪!幽王当时得知了蝴蝶的美貌,打算把她当做贡品送给靖王时,派人诛杀了蝴蝶姬的家人。蝴蝶姬来到隐山的月峰,喝了传说中的二十八琼花玉露!”


  “什么是二十八琼花玉露?”祖儿问。


  “用十四种香花加十四种毒草碾碎成汁,加入一滴杜鹃血、一滴银环泪,在日出前一口饮尽,它就能帮你完成心愿。一半是绝美,一半是阴毒;善良可以恩泽大地,邪恶能让血流成河。这是一个终生的契约,喝下二十八琼花玉露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如果违反契约,就会毒发身亡!”


  “怎么有这么毒的咒呢?”阿宝不解的看着路师母。


  “虽然毒但确实有效啊!”路师父叹息道。


  “所以蝴蝶姬就成了一个传说,她可以杀一个欺凌百姓的官吏时眼睛都不眨一下,也能微笑着吃下贫困乡民献上已经冷透了的糙米饭。所以,老百姓们当蝴蝶姬是仙子,而贪官污吏们却将蝴蝶姬视为眼中钉。”路师母继续讲。


  蝴蝶姬不曾想到自己居然也被出卖了,而出卖她的仍是当初出卖幽王的卫将军。也许是蝴蝶姬篡位之后,卫将军并没有得到自认为应得的权势富贵;也许是蝴蝶姬已经将自己完全交给了自己的子民,而无睱向卫将军展现自己的摄人魅力。


  卫将军将蝴蝶姬的图像秘密送给了靖王,靖王带领军队直入幽国的都城,逼上了蝴蝶姬的大殿。


  其实蝴蝶姬可以杀死靖王,还能全身而退,但她没有那么做,她只是优雅的站着,享受着靖王痴绝的倾慕的眼光,然后骄傲的笑了。


  蝴蝶姬答应了靖王,要他此刻就在大殿之上与她成亲。卫将军当然想不到蝴蝶姬会做这样一个决定就用不可思议的恐惧眼神一直注视着蝴蝶姬,他当然知道,当蝴蝶姬成为靖王妃的那一刻就是自己死的时刻。然而,蝴蝶姬没有让他等那么久!


  “她杀了他?”阿宝瞪大了眼睛。


  “是呀,是她习惯用的手段,用自己的手刺穿别人的心脏。”


  “她没有嫁给靖王?”


  “不,她嫁了。但那一夜,蝴蝶姬死了,临终前,她求靖王要爱她的人民如爱她一般。可惜,后来靖王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好像是三年之后吧,靖王死于一场天火之中,人们都说那是他负了蝴蝶姬,才引来了报应。”路师母讲完之后,叹了一口气。


  “婆婆,喝口茶!”祖儿忙递过茶水来,“不过,我还是不明白蝴蝶姬跟我们说的蝴蝶有什么关系呀?”


  路师父却笑了起来说:“每年都有男人被杀死,蝴蝶姬没有去投胎,她在等那些违背了诺言的人们转世,每一世都会杀死她们。没有办法二十八琼花玉露就是这么毒,蝴蝶姬她永远都得不到投胎重新做人的机会。所以,每次都发现了她,也不忍心收伏她。”


  “男人?!”阿宝和祖儿对视了一眼。“师父师母,这一次不是男人,死了三个全是女孩子!”


  “什么?!”路师母手一晃,茶水洒了一地。


  “难道,她已经不满足于报仇,而要修仙了吗?”路师父沉吟道。


  “修仙?!公公,她怎么可能修仙啊?”


  “蝴蝶姬没有投胎,因为她早已经得了地仙之气,否则怎么能报仇之后还可以轻易的把自己给藏起来呢?!祖儿,你一定要想办法,这些人中只有你是阴阳眼,也只有你能接触那个世界更近一步,祖儿,要找到蝴蝶姬的羁绊在哪里,否则她永远都不会甘心的!”


  “公公,我明白了!”祖儿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了,但回答时口气还是很坚定。而路师母的眼中已经含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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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1 17:40: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约定


  天颖依然住在吉儿的家里,依然做着纷繁的梦,那里面都是与吉儿有关的。长发的、短发的、看得到脸的、看不到脸的,都是吉儿。


  天颖知道那些都是吉儿!


  每夜在梦中叫嚣着报仇,要杀死她的,那样的梦境虚幻却又很真实。只要天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吉儿在她的床边有焦急而带点怜悯的眼光在注视着她。多少次都是如此,甚至有一次,天颖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在睡觉之间,是把门锁上了的。


  当然这并不奇怪,这里是吉儿的家呀,她当然有每一间屋子的钥匙,但为什么?吉儿仿佛总是在盯着她,在注视着,一旦天颖这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吉儿都会是第一个出现的人。


  她已经为此而心力交瘁了!


  吉儿也心力交瘁了!


  虽然用了沙悸的符水清洗过伤口之后,那里就没有再出脓,也没有再向外扩散,可就是不见好,总也不恢复,老是那样长长的裂着可怖的嘴。


  更令吉儿恍惚的是,自己这几天总是梦游!醒来是,就在天颖的房间里,而那一刻刚刚好也是天颖从噩梦之中醒了过来,用那双恐惧而慌乱的眼睛注视着她。


  吉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床上,跑到了天颖的房间里来。但看到天颖已经被噩梦吓得面色苍白了,也就不忍心再惊吓她。


  但自己回到房间也睡不好了,一直熬过黎明前最难捱的黑暗,就睁着眼睛看天空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没别得,就是孤独。


  忍不住就想起澄常常开的玩笑,是对着路遥说的,“原来除了吉儿,你还有别的女人啊!”她知道澄常常这样对路遥说,但自己听到这句话,还是只有那一次,在白屋的早餐桌上。可她还没害羞多久,就受伤了,而且,生活也一蹋糊涂了!


  吉儿喜欢路遥!


  这个似乎很多人都看得出来,不过,路遥自己却不知道,也许是装做不知道。吉儿相信路遥一定是在心里爱着谁,所以任身边有再多的繁华胜景,他都不愿意去看一眼。可是,究竟是谁呢?


  爱着别人的女孩子总是犯傻,一定要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心里装着得是哪一个人。然后好好的看她,以为从那人的身上找到自己没有的东西,就能要回那颗不属于自己的心了。笑死了!爱情怎么能像七巧板的拼图呢?挑挑拣拣的,选了颜色再选好形状,最后就能得到一完美的图画了?这个怎么可能呢?


  “你爱他吗?”似睡非睡的时候,吉儿听到有人这样问自己。


  “当然爱了!”吉儿回答时,脸上带着笑容。


  “如果,你只求爱情,我可以做到!”那声音又说。


  “我只求爱情!”吉儿似没有觉查到任何的异常,还是平平顺顺的回答她。


  “好,我给你你想要的,而你把我想要的给我好吗?”


  吉儿沉默着,似乎是闭着眼睛在思考,终于,她还是很坚定的说:“我答应!”


  又是凌晨时分,路遥又是十万火急的擂响了白屋的门。澄几乎是把他从门外拖进了客厅时,看起来比他还要着急。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阿宝一把抓住了路遥的手腕,抓得很紧,让本就有些害怕她的路遥紧张极了。


  “阿宝,阿宝,你先放开我,让我喘口气!”路遥有点紧张的说。


  “没事做你喘什么气呀!别浪费时间!”阿宝瞪他。


  “可是,不喘气我不就死了!”路遥很惊讶的看着她。


  “你们呀,别浪费时间好不好?”梵急了,这两个人斗了半天嘴,都在说些没用的东西。“遥,快说,倒底查出什么来了?”


  “哎!祖儿呢?”路遥才开口要说话,突然发现祖儿不在,就问了一句。


  “嘘!”澄马上示意他低声。“我下来祖儿不知道,她还在睡呢!你别把她吵醒!”


  “出事了?!”路遥问。


  “说正事!”澄敲了他一记。


  “好啦!我告诉你们绝对是大消息!”路遥压低了声音,故做神秘的说。“我们有一个大发现,在天颖死的同时,她的男朋友也失踪了!”


  “什么?!”


  “你这也叫线索?!”


  “哎呀,你们听我说啦!我们查过了,天颖的男朋友叫韩铭,在天颖死的第二天就失踪了!不过,他拿走了天颖不少私人的东西,听天颖的父母说,因为韩铭当时也很伤心所以就答应了,也没有看过他到底拿了些什么。”路遥说完,就从梵手里拿过茶杯来喝了一口。


  “喂,那是我的茶,泪萦特意为我煮的呢!”梵跳脚!


  “小声点,把祖儿吵起来就完了!”澄赶紧捂住了梵的嘴!


  “唉呀,你们一向都那么小气呀!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呀!好了,告诉你们一个更惊人的事情吧!后来,那里的同行发现韩铭的尸体,虽然已经分辨不出面貌了,可是从他的身上搜出了遗书!而且他的几个朋友也来认了尸了,所以没什么问题!”路遥接着说。


  “朋友?怎么会是朋友来认尸呀,他没有父母亲人的吗?”泪萦问。


  “韩铭是个孤儿,他没有亲人!”路遥说。“不过,我还是很怀疑!”


  “对了,你看过天颖的照片吗?”泪萦又问。


  “看过了,是她!哎,这可就是你们的问题了,不会是借尸还魂一类的吧?”路遥瞪着眼睛问。


  “别乱猜,现在不是实行火葬吗?哪儿找尸来还魂啊?”阿宝不满的反问。“反正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是呀!当然有不对的地方!”祖儿的声音突然从楼梯那边传了过来,很虚弱!


  “祖儿!”路遥突然尖叫起来,他看见祖儿扶着楼梯慢慢走了下来,一身的白色衣裙已经被染红了大半,路遥当然认得出那是血的颜色!“你这是怎么了?祖儿!”路遥忙要冲过去,却被梵一把给拉住了。


  路遥看到澄全身发着幽绿的光,就像鬼火一般,只有在这个时候,路遥才真正的感觉到了,这里如地狱那样的接近。


  澄慢慢的走向祖儿,澄的脸上没有笑容,他向着祖儿伸出了手,祖儿向前移动了两步。路遥看见,祖儿的手、脚,全身所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部都被划伤,正在流血!但澄似乎没有表现出特别担忧或者关心的样子来,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祖儿,张开了双手似乎是在等待着祖儿像平日那样扑进了他的怀里来,可是祖儿还是走得慢慢的,仿佛是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一样的。


  可为什么澄就是不肯过去扶祖儿一下呢?不只是澄,那些平日尤其关心祖儿的阿宝泪萦她们都一动不动,只是怔怔的看着祖儿,辛苦的向着澄的方向走过去。完全没有关心也没担忧,仿佛只是在安静的等待,等待着将要发生的时刻!


  不知何时,梵已经放松了路遥的手,盘膝坐在地上,开始大声的诵读经文!


  “愿我来世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时,自身光明炽然,照耀无量无数无边世界。以三十二大丈夫相、八十随形,庄严其身。令一切有情,如我无异。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过於日月;幽冥众生,悉蒙开晓,随意所趣,作诸事业。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若有无量无边有情,於我法中修行梵行,一切皆令得不缺戒,具三聚戒。设有毁犯,闻我名已,还得清净,不堕恶趣。”


  澄的身体突然就慢慢的升上了高中,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声音,渐渐的清晰了,仿佛是地狱中凄凉的呼号声,哭泣和哀叫,让人听了就心酸,似乎是一下就失去了力量一般的。


  难道真得能在这里看到吗?地狱是什么样的场景呢?


  祖儿软软的跪了下来,半晌才抬起眼来,看着澄,满脸都是血泪。


  “祖儿!”路遥又是惊叫了一声。


  “你们,还不走吗?”澄突然说,但仿佛不是对着路遥他们,这一刻澄的身前突然出现了一条虚幻的浮在半空中的通道,也是幽幽的绿色,但光线越来越强了,映得整个白屋都变得很诡异。


  “时间已经到了,不能再等了!”沙悸突然说,那口气很镇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沙悸从外衣内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黄纸,在路遥看来,那黄纸跟前几天他送给吉儿的那张没什么区别,但功能显然是差得很远了!


  那张黄纸一飞出去时,祖儿的身体就向外溢出一片血红来,如薄雾一般的,飘起在空中,而且慢慢的发散出来。


  这是路遥看见,从祖儿的身体里头,飘过一个又一个的模糊的人影,就向着澄的绿色通道过去了。


  奇怪的是,当那些人影走过去之后,竟然纷纷停在了澄的面前,突然向着澄做出了留恋不舍的样子,一再的向他鞠躬下去!


  “走吧!过了隔世之桥!就是你们永远的常世了!从此之后,人世间的事情就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也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澄冷冷的说。


  “祖儿!”澄这才扑过去,轻轻的把祖儿扶了起来。


  “好了,澄,我没事啊!”祖儿笑了起来,声音虽然虚弱,但却还是口气轻松了起来。


  “祖儿,你真得没事了!吓死我了!遥啊,他每次都这种时候过来添乱,害得我在他面前都不敢动手,哎,刚刚让澄他自己做常世啊!我都紧张死了!你这是下到第几层啊?怎么弄成这样的?”阿宝不停的用手擦着祖儿脸上的血迹。


  “十四层啊!下面,我现在的能力也去不了呢!”祖儿笑着说。“别闹了,遥在这儿呢!我知道了,把所有的前世今生都看到了!”


  “祖儿?你说什么几层?什么前世今生?”路遥不明所以的问道。


  “你不懂,别问了!”梵不耐烦的说。


  “遥,幸好,公公婆婆早就告诉我了!而且,我已经知道了,天颖,她不是!”祖儿说。


  “什么?什么不是?哦,我明白了,你说的是天颖吧,她当然不是天颖,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也没办法知道她是谁啊!”


  “你们不是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吗?”祖儿突然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路遥,把路遥看得满身汗毛直竖。


  “我已经知道了,虽然那一天就开始怀疑,但,始终都没敢那样想过。那一天,我去吉儿家的时候,她曾经…曾经摸过我锁骨上这一朵玫瑰。我突然有一种很冷的感觉,就像是被针轻轻的刺着,很可怕!”


  澄的瞳孔一下子放大,又再瞬间里收紧,他看着祖儿问道:“那天晚上,你因为这个才会害怕是吗?”


  祖儿看了他良久,才用力的点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呀?”泪萦皱眉问,虽然她的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


  “天颖她,根本就不是个女人!”


  “你说什么?!”


  “那天她碰我时,我就发现了,澄第一次碰到我的时候,我也那样过,我也害怕过,是日子久了才变好的。可我怎么敢想呢!那是天颖啊,给我纹过身的!可是,这一次,我却地府里遇到她了。她时候到了,要投胎。虽然已经喝了孟婆茶,什么也记不得了!但,我还是看见了。她不是自杀对吗?”祖儿突然问路遥!


  “案子过去了那么久,没法说了,当时是怀疑过,她为什么莫明其妙的跑到那座山上去,又为什么会失足?你知道,她落崖的地方离上山的大路很远,不会没事往那里跑的!”路遥回答。


  “那就对了,她根本就不是自杀。那个男人是叫韩铭对吗?遥,你为什么没有要一张他的照片让我们看一看呢!就是他拿走了天颖的一切,变成了她,最后还要了她的命!如果,我没想错,他也许是以为天颖就是蝴蝶姬吧!”祖儿冷冷的说。


  “怎么可能?难道他去……”


  “变性手术吧?!”.


  “老天,那么吉儿她?”路遥一惊!


  祖儿一听到吉儿的名字突然就绝望的闭眼,用很低沉阴郁的声音说:“吉儿呀,吉儿,她也许也不再是吉儿了吧!”


  “祖儿?!”沙悸却恍然明白了祖儿的意思,突然很是绝望的看着她。


  “去吧,马上去吉儿的家吧!无论用什么方法,都结束这件事吧!还有我带来了一个人,阿宝,请你把这紫英石带上吧!无论纠缠了多久,也许不过是要一个答案而已,阿宝,你听过师母的故事了,所以去把答案带给她吧!”


  “祖儿,你不去?”阿宝轻声问。


  “阿宝,我走不动了,我真想睡啊!”祖儿轻轻的倚在了澄的胸前。


  澄低头看着祖儿的睡颜,笑了,他轻松的抱起祖儿来,让她在自己的怀里能躺得更舒适些,起身想上楼去。在与梵擦肩而过时,澄停了下来,从祖儿的身子下头伸出一只手来。


  “澄?!”梵一皱眉,他看见了澄手中的白光。


  “梵接着它!”澄说话时眯着眼睛,高深莫测。


  梵突然单膝跪在地上,向澄伸出双手去,澄只是做出了一个给的动作,但在路遥看来是什么都没有的。但阿宝沙悸和泪萦却全都看到了。


  森罗劫!


  那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杀令,无论是谁,名字被写进了森罗劫,就万劫不复!


  “梵,无论他是人是鬼!”澄突然这么说。


  “澄,如果他是人呢?”梵的眼睛突然充血一般的红着。


  “梵,就算耗上我一百分的善行!无论他是人是鬼!”澄笑了一下,那笑容很邪恶,根本就不像澄了!


  梵站起身来,再看了一眼,澄小心翼翼抱着的祖儿,突然就明白了!


  那样一个男人,满天神佛都需让他三分,怎么能够容忍呢!其实,澄这一世一世的轮回里,又何尝不是一个约定呢?与祖儿这没有前世今生的丫头的一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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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1 17:41: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爱恨纠结(上)


吉儿的家早已经不是个家了,用阿宝的专业术语,那里是一个领域!路遥坚持要跟他们一起进去,他担心吉儿,虽然知道是帮不了什么大忙,不过总比让他在外头等得好。




  “吉儿!吉儿!你醒一醒!”沙悸站在吉儿的身边轻轻的叫着。




  吉儿却始终背对着他们就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梳头,看上去妖异而诡魅,从镜子里看着他们时,就微微的一笑,但就是不说话,自顾自的梳着自己头发。




  “吉儿,你醒来,别让我们动手,吉儿,你看看,我们在这里,我们才是你的朋友!”阿宝又叫了她一声。




  “太晚了!”吉儿突然站了起来,回头看着他们,笑了起来。“她已经答应了我了!”




  “什么?!”泪萦脸色变得如一张白纸一般,“吉儿,你得起来,你得醒过来,你答应了她什么?吉儿,你听得见,吉儿,你醒来!”




  “她听不见,她就是我,我就是她。她要得东西,只有我能给她!”吉儿低低的一笑。“你就是路遥?!”她突然走到路遥的面前,盯着他看了好久!




  “吉儿,你怎么了?!”路遥有点怕了,自己熟悉的吉儿突然变成了这么个阴森森的、诡异的女人,这真让人恐惧。




  “她说过,喜欢的是你?你喜欢她吗?”吉儿问的直接!




  “谁?!”路遥一惊。




  “哦,忘记了,是我,现在就是我了!我喜欢的是你,那么人喜欢我吗?”




  “遥,别回答她,什么都别说!”梵喝了一声。




  “呀!你吓坏了我!”吉儿又坐了下来,优雅至极的坐下。“我没有要害谁。她答应了我,给她她要的,就换来我要的!很公平不是吗?”




  “前辈!”阿宝向前走了一步,对着吉儿鞠了一躬。“我叫阿宝!我姓洛!”




  “洛?!四海之刃是你家的吗?阿宝,我们是同门喽!”吉儿的脸上升起了异样光彩。




  “前辈!是,我们是同门!”阿宝难得这么客客气气的说话,这让路遥多看了她好几眼。而梵却没有动手的意思,他只是在四下打量着,仿佛在寻找谁。




  “太好了!我告诉你,阿宝。我没害过人,一个也没害过,我只是解不了怨仇,这是天许的。但只到这一世了!阿宝,我得找到他,如果找不到,我们就永远都再遇不到了,我的怨仇永远都没有清算的那一天!”




  “可是,天颖无罪!”阿宝说得简短!




  “天颖?!”吉儿顿了一下,“哦,你说的是他!”




  吉儿一挥手,房间的另一面,本来是黑暗的一面,突然亮起了莹莹的火光。




  路遥听见泪萦惊讶的低呼道:“景象!”路遥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往那边一看,却也忍不住叫出了声。




  那就是人间地狱!




  天颖被吊在了空中,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在吊着她,但全身也像是祖儿刚才那样子血淋淋的。她还活着,胸口还在重重的起伏,显然,她才刚经受了一轮残酷的折磨。




  “他不是你们说的那个女人,不过,他可是我要找的一个男人!”吉儿笑了一下,还是优雅至极。




  “卫将军!”阿宝问道。




  “暂时还不是,不过他会想起来的。很快!”吉儿连看都懒得看天颖一眼。“我是算着时间的,每一世都是如此,我已经追杀了他十世,这一次,就是彻底解脱了。我不再杀他,他也不再欠我的!阿宝,你说这样好不好?”




  “前辈,他只负了你一次!”阿宝想起了路师母讲得故事!




  “阿宝,你听了一半的故事是吗?”吉儿笑了起来。“阿宝,不全是那样的!”




  “蝴蝶前辈,还是放了吧!”沙悸突然说,他不知道何时,他已经穿了一袭长道袍,路遥想沙悸不会是魔术师吧,转念又想,这时候,自己怎么还在想这些事了呢?




  “不能,我喝了二十八琼花玉露。那是一个诅咒,不报完仇,永远都放不下。”吉儿突然满脸是伤心的颜色。“知道为什么吗?是他。他把我的画像献给了那个昏君!”




  “是卫将军?!”阿宝抬眼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这个你不知道是吗?当然也不会知道吧!我族里四十七口人,里面还有一个是只有三个月大的婴儿,都是他一个人杀的。他给他们吃了月峰隐!是我们那边的一种迷药!人一动也不能动的,但对疼痛的感觉却比任何时候都敏感!他杀了他们!”




  “那你为什么跟他进宫?”阿宝问。




  “我喝了二十八琼花玉露!阿宝,我说过了!”




  阿宝脚下一软,若非沙悸及时扶住了她,她就真得坐到地上了。




  路遥突然发现,梵已经将右手捂住了心口的位置,脸色也有些差,而泪萦在旁边低声的念叨着什么,路遥细细的听,才听出她是在念大悲咒。他们是怎么了?怎么都这么奇怪了起来,为什么他自己却什么都感觉不到呢?!




  “阿宝,我无意的,我身上有地气,太阴了是吗?让你们难受了!”吉儿挺亲切的叫着阿宝的名字,声音中也全是怜悯。




  “前辈,你说过不害人的,请放了我们的吉儿!”阿宝喘了一会儿气,才又抬起头来,对着她说。




  “我答应她了,她也答应我了!只有一个办法,你要爱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如果你变心,她就死,没有灵魂,万劫不复!答应吗?”吉儿突然对路遥说。




  “你什么意思?!”路遥瞪着她。




  吉儿突然对着路遥一挥手,路遥感觉领口一紧,仿佛是被一只巨大的手给揪住了,然后整个人就向上,竟然飘到了半空中!




  “这…你…”路遥呼吸有些困难,竟然说不出什么来。




  “乾坤逆转!”沙悸也飞了起来,一道符从他指间飞出,直扑向吉儿的方向,然而那道符就在离吉儿大约一尺的地方,停住,瞬间燃烧成了灰烬。




  “圣气护体?!”沙悸愣了一下,但没有停立刻,向她掷出了第二道符,这一道起了效,路遥重又慢慢的落到了地上。




  “你很不错啊!已经破了我的护体?!好吧,我无意与你们为敌,时间已经到了!”吉儿不再看他们,转身朝着天颖的方向。




  天颖的身上一到白光闪过,渐渐把她肉体隐去,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子,从光影中走来,向前了几步,冲着吉儿跪了下来,谦恭的唤了一声,“夫人!”




  吉儿的肉体也被一道黄气隐去,黄气中也显出一个女子。




  路遥都已经呆住了,他根本不能想像,这世上也会这样的美人儿!




  若论起来,阿宝泪萦祖儿都是出色的女孩儿了,但也只是身上有各自传神的气质,而面前这女子,简直是十全十美。




  妩媚之中透着英气、婉转里显出刚强,眼泪流动处若水柔、但转而又成了一潭深水,玄之又玄。她只要微笑,天地都已经变了颜色,恍若永远都在春天里;但她沉下脸,世界都被冰封了,仿佛永沉冻土。




  要怎么样形容她呢?完全没有办法,因为即使把人世间所有赞美的词此刻都拿了来,也只能在她的面前失色。




  当然,她就是蝴蝶姬!




  “卫将军,我们又见面了!”蝴蝶姬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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