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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旱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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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6-19 09:25: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  蚩尤旗
??  在大荒之北的逐鹿,战火不知从哪一年燃烧到今年的十月。我们尊敬而高贵的祖先黄帝登上了那高达十余仗的观战台,以王者的姿态俯瞰着辽阔的战场—逐鹿之原。 
??  荒野之上一片静悄悄。 
??  这片土地刚刚还在血雨腥风中遭受着勇敢的战士们的踩踏,此时此刻,这里躺着他们残缺的尸体,有黄帝旗下的四方鬼神的,但更多的却是一些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和一些顽固而愚昧的苗民和夸父族人。他们都死了,战争,功名和罪恶都离他们远去,他们上不了天堂,也不用下地狱,他们之前蹂躏了这片无辜的土地,死了以后,这片土地接纳了他们,然后,他们成为了这片土地,再对着苍茫而古老的天空乞求:“不要再有人来践踏我们了!” 
??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一轮圆月缓缓升起。西风吹来了茫茫苍穹对战争的记忆:那是那响彻天宇的雷鼓,是将士们的呐喊和惨叫,是风伯雨师在呼风唤雨,是巫师在诅咒,是被鲜血浸透时土地的窒息,战火吞噬时野草的呻吟,是战士倒下时亡魂的一声叹息……但这都结束了。“我永远都是不败的!”黄帝想着,抬起头, 哈哈大笑,说:“我才是天地中最伟大的神!” 
??  这时,天与地的断层深处疾飞而来一个深蓝色的影子,影子由远而近,落在了观战台的脚下:“参见黄帝。” 
??  “应龙!”黄帝说:“你是给朕带来好消息的吗?怎么样,战况如何?” 
??  应龙答道:“叛兵之首蚩尤率残将向逐鹿西部逃去之后,我军乘胜追击,蚩尤军除了蚩尤以外,全被歼灭。” 
??  “蚩尤呢,为什么没死?”黄帝急切地问。 
??  应龙说:“蚩尤已身负重伤,被困在一片枫林之中,臣本想将其乱箭射杀,只不过……”应龙迟疑着没接着往下说。 
??  “怎么?朕不是说了,凡为叛军,一律格杀勿论,就是蚩尤也应该就地处死的吗?”黄帝面到愠怒。 
??  “只不过,”应龙说:“蚩尤本铜头铁脊,狞猛无比,天下没有一把能砍下他头颅的兵器,除非……”应龙壮了壮胆,说:“除非能请下黄帝手中的天剑一用。” 
??  黄帝想了想,叹了口气,说:“ 这把天剑,我本来并不希望它被派上用场,但此时看来,已经别无选择了。”说完,朝天伸出手,一把神剑从天上缓缓而降,黄帝接在手中,递给应龙,说:“此天剑乃昆吾山上数千米深的岩层之中的红铜在天地中最炎热的炼炉中,经过七七四十九的精锤细炼而成,铸成之后,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它会完成这个光荣的任务的,你拿去吧。” 
??  应龙接过天剑,纳闷地想:“既然这个任务非它莫数,那为什么黄帝刚才说不希望它被派上用场呢,那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吧!”想到这里,他说:“待臣立刻去把蚩尤的首级取来。” 
??  “不用了。”黄帝说:“取下蚩尤头之后。不必带来,埋其头颅于寿张,埋其肩髀于锯野,而天剑则埋藏于荒野深处,再由你雨神应龙大雨三月。冲刷枫林血迹。” 
??  “是!” 
??  应龙领旨后来到了枫林,这片枫林方圆十余里,此时已被神鬼兵将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包着将士们一个个剑拔弩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枫林深处,而枫林里却静悄悄,没什么动静。 
??  应龙拿着剑,径直周到了枫林之中,走到了最深处时,他见到了蚩尤。 
??  此时,蚩尤已是遍体鳞伤,头发蓬乱,沧桑的面孔掩饰不住疲惫,他倔强地挺立在那里,双手垂下去紧捏成拳头,腰板不服输地直着,头颅也坚强地长在脖子上,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见应龙来,干裂就嘴唇鄙夷地扬了扬角。 
??  应龙拿起天剑,缓缓地拔剑出鞘,顿时,枫林里一片白光,从剑身上散发出的隐隐杀气使周围一下变得寒冷,就连枫叶,也冻得瑟瑟发抖,发出沙沙的声音。 
??  蚩尤看着剑,“天剑?!”他说话的声音沙哑 而且中气不足,仿佛因为刚才战争的失败,让他一下老去了三百岁。 
??  应龙不语,只是长剑斜垂,一动不动地看着蚩尤。 
??  “黄帝呢?为什么不是他亲自杀我,这样才有意思呢!怎么,他是不敢吗?伟大的绝无仅有的人王!蚩尤的预期充满了挑衅。 
??  应龙面无表情,回答说:“不太明白是为什么,大概因为不屑吧。” 
??  “哈哈哈……”蚩尤大笑着沙哑的声音中似乎带着更加的不屑,突然,他止住笑,问应龙:“如果这场战争是我蚩尤赢了呢,那又轮到谁对谁不屑?” 
??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应龙冷冷地问。 
??  蚩尤回答:“这场战争我是失败者,所以,错的人是我。” 
??  “不对。”应龙纠正道:“是你挑起的战争,所以无论胜败,错的人永远是你!” 
??  “不!”声音是那样的悲壮,惨烈:“我没有错!我就是要打败黄帝!我才是人王,天下无敌的人王!哈哈哈……”说着,长啸一声腾空而起,一爪就要向应龙抓来,应龙纵身一跃近着蚩尤的脖子,一剑斜劈,顿时,一股血柱冲天而起,把映在林子里那一闪即逝的苍白色的剑光变成了血红色,红光闪过之后,枫林恢复了黑暗,应龙也已落地静立,长剑归鞘。这一切发生在一眨眼间,以至于蚩尤头落地之时,狂笑之声还在空气中回旋,应龙面无表情,他静静地站立在那里,看着那颗血肉模糊却依然怒目瞪圆的蚩尤头时,一滴蚩尤血顺着枫叶滴下来。落在了应龙的脸颊…… 
??
??  雨神应龙连下三月是雨终于冲净了枫林的鲜血,但次后每年的十月,这片枫林的枫叶就会变成血红色,秋风吹来,整个枫林就像是一片血海在翻滚着仇恨的波涛。 
??  而在寿张埋葬蚩尤头的蚩尤冢,在这一年十月蚩尤忌日的这一天,这里举行这盛大的祭祀,虔诚的在蚩尤冢摆上前全羊,全猪还有人牲,一个年老伛偻的巫师带着一群徒弟在台上跳着傩舞,口中还念念有词,而台下则密密麻麻大跪着成千上万的人民,他们低着头,烈日下,脸上淌着汗珠,闪烁不安的眼睛透着恐慌的神情。在人群中,跪着一个人,一个带着斗笠的女人,她穿着厚重的青黑色长衣,同样青黑的脸上一双眼睛里有着两颗火红的眼珠,焦黄色的头发随风飘着,看起来像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女鬼。在这炎热的天气中,她似乎并不热,脸上没有一滴汗水。 
??  巫师在念着咒语,边舞边注视着头上的太阳,他知道这一刻是多么的可怕,自从当年蚩尤与黄帝的战争,蚩尤失败被处死之后,每年十月蚩尤忌日在这一天,埋着蚩尤头的蚩尤冢就在烈日爬上中天之时,从坟墓的顶端喷射出血色的雾气,只上云霄,若在此时,不举行隆重的祭祀,这一年就会是大凶之年,天灾降临,洪水袭来,颗粒无收,瘟疫横行;人祸泛滥,则为兵灾与血光之祸,更使人不聊生。人们称这血色的雾气为“蚩尤旗”,最让这里的人恐慌的是,“蚩尤旗”一年比一年更旺,几乎要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  巫师还在继续念着向蚩尤乞求的巫语,不是地看着马上就要升上顶空的太阳,而此时,女鬼已不再注意太阳,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蚩尤冢顶端的动静,右手伸到腰间,紧紧地握住了挂在那的天剑。 
??  太阳已升到了中天!蚩尤冢里开始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像是魔鬼在咆哮,又似乎是要发生地震,忽然,只听“轰!”的一声,从蚩尤冢的顶上那红色的雾气已经喷出一直往上串,直指太阳。一时间地动山摇,狂风呼啸,那是愤怒的蚩尤在向黄帝抗议!村民开始乱了方寸,争先恐后地四散逃窜,祭台上的巫师还想抱一丝希望,顶着内心的恐惧继续舞蹈,但已经是无济于事了,原处一望无垠的稻田和树林突然自燃,眨眼间化为灰烬,而他的徒弟,也在舞蹈中一个个倒地死去,巫师是最后一个死的当他苍老的身躯倒下去的一瞬间,台下的女鬼拿剑在手直奔蚩尤冢,顶着狂风和地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仰起头观察着这蚩尤旗的变化,只见蚩尤旗越串越高,越变越红,就在连太阳也被染成血红色之时,她一下拔出天剑,指天而立,蚩尤旗似乎听见了召唤,在向彻天宇的呼啸声中,连同呼啸之声一起敛进了天剑之中。 
??  当最后一缕赤气被剑尖吸进去,女鬼感到了怒气在剑中挣扎,震得手直发麻她火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之光,随即腾空而起,到半空后,倒转身体,剑尖指下,像来自天顶的箭,对着蚩尤冢直射下来!就在剑尖钉向坟尖时,意外发生了。那原本青色的剑身突然 有红光一闪,摆脱女鬼的手,在天空中盘旋起来,呼呼的风声中夹着蚩尤的狂笑,然后在蚩尤的狂笑声中,天剑落下来,掉进了女鬼的右手,女鬼发现不妙,赶快将天剑扔掉,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天剑在和她的手接触的一刹那,剑柄已融入掌心,和她的骨头连在了一起! 
??女鬼又惊又怒,空白的头脑里只闪过一个念头:“中计了!”
??
 楼主| 发表于 2007-6-19 09:26:25 | 显示全部楼层
?         (二)杀风后 
??  西方的疏属山。
??  山上没有风雨,也没有太阳,有的,只是一片阴郁,没有飞禽走兽,也没有花草树木,有的,一堆对沉默的石头,和那石头上长年累月坐着的一个白发苍苍,衣着破烂的老者。他总是坐在那里,不停地咳嗽着,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偶尔,也抬起头,用那双天生没有光明的浑浊的眼睛望着无穷的远处,若有所思。 
??  某一天,老者正在闭目养神之时,面前一阵轻而缓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疏属山多年来的沉寂,脚步声在老者的面前停住了,来者正是在寿张蚩尤冢出现过的女鬼,此时的她本来陈旧发青衣已经被划破多处,斗笠下找着的青色面孔憔悴了许多,还多了几道剑痕,一双火红色的眼睛也失去了光彩,她了这样静静地站在老者的面前。 
??  老者先开口说话了:“旱魃,是你吗?” 
??  女鬼沉默着,老者的心里闪过一丝悲凉,旱魃的到来,非但没有让这疏属山多出一点生气,相反,还变得更加的荒凉。这时旱魃手中的已无法控制的颤抖了起来。老者听见了从剑里发出的愤怒的喘息,他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也感到了旱魃的无助与哀戚。 
??  “风后,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旱魃终于开口说话了。 
??  “哎!”风后叹了口气,说:“早在他向黄帝宣战的那一刻起,这个悲剧都已经注定了,天地中所有同蚩尤战争过了,除了黄帝以外,不论人鬼神妖,都无一幸免而黄帝,而他也为了避免自己被魔气侵染,抛下他所有的兵将和臣子还有他的女儿你,独自上了天,他怕我们再上天庭,就砍断了天地间唯一的通道建木让我们自己来承受蚩尤的诅咒,蚩尤永生,诅咒长在,黄帝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你说我这个风烛残年的瞎眼老头还有什么办法呢?” 
??  “哈哈哈……”从天剑里传来了蚩尤的狂笑声:“好一个‘蚩尤永生,诅咒长在’,风后,你不觉得你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吗?想当初,你作为黄帝的谋臣,为他献计献策,发明指南车,破我雾阵,还屠杀我无数子民,结果呢,你们的人王黄帝不也一样弃你于疏属山,任你自生自灭吗,今天我来杀你,也是你的报应!” 
??
??风后听了,那永远不会转动眼珠的双目里装满了漠然,他并不在意蚩尤说了什么,只是怜惜地对旱魃说:“我活了这么500多年,倒也知足了,跟蚩尤的战争,我没有后悔过,死了,就当是对诅咒的解脱,倒是你……” 
??  天剑开始颤抖了起来,旱魃不由自主地拔下了上面的剑鞘:“风后,你不要怪我……”她的话音未落,出鞘的剑就已一闪电的速度一下刺进了风后的胸膛,风后还没来得及哼出来,口中的哼声就变成了一股鲜血喷出来。他低下头,看着天剑,艰难地说道:“蚩尤,虽然你永远不死,但是你也永远是一个失败者!”天剑更加愤怒,它狠狠刺进了风后胸膛的更深处,蚩尤的怨气附和在剑上,怒不可当:“为什么?不可能,不可能!” 
??风后说话更加艰难。但他仍然用自己最后一口气说出了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因为……如果你赢了,这个世界……面临的……劫难……就会比……我们面……面临的……诅咒……深重……一……万……倍!” 
??  说完这句话,风后就永远停止可呼吸。旱魃拿着剑,感到了心如刀绞一般的痛,同时,她也感到了天剑上的杀气因为风后临死前的话更加凌厉起来。它操纵着旱魃拿起剑,无情地挥向风后的尸体,一剑比一剑狠,一剑比一剑疯狂!一震乱剑之后,满身溅血的旱魃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她不愿去看死在她手中的血肉横飞的风后,闭上眼睛,却无法流下一滴眼泪为风后殉葬,因为她是旱魃,旱魃是不可能流出泪水的。 
??  “更让你悲伤是事情还在后头呢。”是蚩尤在说话。 
??  旱魃狠狠地瞪着天剑,蚩尤又是一阵狂笑:“要怪还是怪你,谁叫你当初异想天开,为了解除所有神人身上的魔气而想用天剑把我的元神封印在坟墓上呢,你想挽救他们,却没想到会给我操纵着这杀他们,哈哈哈……” 
??  旱魃看着同天剑连在一起的右手,冷笑着,左手从怀里抽出了一把短刀,说:“我现在砍断我的手,看你还如何操纵我!” 
??  说着正要一刀砍下,蚩尤又说:“你砍吧,砍了右手,你还有左手,就算你把你自己砍得好剩下一寸,我也要连着你,让你去杀掉你所有亲近的人,最后把你自己也杀掉!”旱魃的手停在空中,半晌,无力地垂下来,绝望地将短刀丢到了地上,一字一顿地说:“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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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19 09:27:25 | 显示全部楼层
(三)水与火的宿命 
??  雨神应龙有一颗脆弱多雨的心,但他从来不愿把自己的心声从脸上表达出来,伤心的时候,他不流泪,只是把泪水存集起来,等到大地需要雨水的时候,他就把存集的泪水化成雨降落到广阔的大地,大地需要太多的雨水,而他,也从不缺流泪的理由。战争过去多年,在他手中断头的蚩尤让他一直做着关于战争的噩梦,他知道蚩尤已经身首异处,但是留给他子民的怨气将会一代代传承下去,使正个大地上的一切生灵都将永远面临在战争中挣扎,在战争中苟延残喘的宿命,在今天,或者明天,或者在以后千万年间的每一刻,大荒之中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有可能在发生着战争和屠杀,而记载着这些血腥斗争故事的篇章,就是这片大荒永不会完结的历史。 
??  应龙看着从天而降的自己的丝丝细雨,心里又添一些无奈与孤独。 
??  耳边又响起战争的声音,是咆哮,是刀光剑影,是诅咒,又是风雨雷电! 
??为什么又是这无休止的幻觉?应龙不耐烦地长啸一声,一跃直冲九霄,想摆脱这梦魔的干扰,但是撕杀的声音仍在耳边,他翱翔在空中,眨眼就冲出去八万里,然而,那声音又近了许多,他恼怒地无可适从的张望着,却发现声音来自下方的土地上,那是蚩尤曾经的部下夸父族和苗民在疯狂地残杀着黄帝部族,而而黄帝的部族也在无力的反抗着。地面上人影晃动,在云彩的遮挡下,若隐若现,仿佛梦境。 
??  应龙发现自己真的是无可救药了。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噩梦折磨到了崩溃的边缘,于是一声励吼,倾尽所以雨水,誓要将整个世界冲刷得一片清净!一时间,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无休无止,越下越猛,不一会儿,便山洪爆发,大地一片汪洋,无论的蚩尤的夸父苗民还是黄帝的遗留部族,都被大水吞没,活的死的,一起在惨叫声中给冲入大海! 
??  洪水顷刻来,顷刻又消失无踪 ,应龙降到地上,望这湿漉漉的大地,闻着充满血腥味的空气,突然发觉这不是幻。就在应龙心里左右不定时,忽然。对面一个身穿青衣,头戴斗笠,青面红目的女鬼,手拿昔日杀蚩尤的天剑,踩着水花,向自己疾冲而来,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应龙愣在了当地,只是嘴里两个字脱口而出:“旱魃!” 
??  眨眼之间,剑已在近前,眼看着应龙就要葬身剑下时,却见旱魃身体向前一趋,赶在了手中天剑的前面,蚩尤大喊不妙,但是收剑已经来不及了,剑已无法避免地从旱魃的左肩深深地劈了下去!旱魃一声惨叫,栽倒在地,把头上的斗笠摔出去老远。应龙赶快跑过去,扶起旱魃,口中问道:“旱魃,是你吗?你,你怎么样了?” 
??  旱魃艰难地站起来,看着应龙,似乎要说什么,却又一把把他推开:“我不是旱魃,你认错了。”而应龙,只会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见旱魃瘦弱的身体在微微发抖,而且声音也在发颤,似乎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于是他大声说:“不,你就是旱魃,告诉我,这么些年,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去北方,而我们的再一次相遇,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  旱魃的身体已经颤抖得更加厉害,她转过身来,低下头不去看应龙,也不说话,倒是她右手的天剑里传出了蚩尤那久违了的魔鬼般的声音:“应龙,今天旱魃受伤,我姑且放过你,下次见到你,我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 
??  “蚩尤,是你!”应龙恨恨地说:“你果然又回来了。” 
??  蚩尤大笑着说:“应龙,当初我敌不过你,但是现在我操纵了天剑,天剑又操纵可旱魃,如虎添翼,神力倍增,等旱魃养好了伤,我就不信打不过你!旱魃,走!”应龙立刻伸手拦住,蚩尤问:“你想怎样,如果真的打起来,杀你的是我,你杀的只会是旱魃。你就不怕投鼠忌器?”
??  应龙一下愣了,一时间不知所措。旱魃眼里充满了无奈:“你还是让我走吧,我不想杀人。”说完,转身要走,却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去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斗笠拍拍尘土,慎重地戴在头上,始终没再看应龙一眼。
??  应龙在看他捡起斗笠时,心里“咯噔”一跳,忙说“等等!”
??  旱魃低着头,“还有事吗”她问。
??  应龙说话时有些为难:“ 这斗笠,是我在一次降雨时遗失的。”
??  旱魃仍是眼皮也不抬一下,“哦,是你的吗、,那还给你。”说完,将斗笠摘下还给应龙。
??  应龙不知如何是好,忙说:“要是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吧”
??  旱魃把斗笠丢到地下,说:“旱魃怎么可能用得上避雨的斗笠?”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给应龙一个孤零零的逐渐远去的背影。
??  应龙眼睁睁地看着旱魃远去,直到消失,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把她留住,只是忍眼泪化作细雨绵绵落下,淋在自己身上。
??  记忆又把自己带回了逐鹿之原的那场战争。
??有一次,蚩尤军与黄帝部下斗得难解难分之时,天空忽然狂风大作,既而暴雪与冰雹夹杂而下,转眼间,黄帝兵将死伤无数。
??原来是蚩尤军中有巫师作法,从而使战局大变。
??  大风暴雪连降三日不断,黄帝眼见败势,想起了自己长居系昆山共工台的女儿旱魃,于是派雨神应龙去请旱魃参战。
??  应龙到了公共台,才发现作为雨神,这里对自己来说, 是一个死亡之地。因为这里,由于旱魃的多年沉睡,就连地上的石头也被炙热的石头烤成了火红,使应龙无立足之地,应龙停在空中,想给这里降一场雨,可是无论再大的雨落下,还不到地下就被烤干,化成一股热浪既而消失与无形,空气中却仍是一片滚热。应龙渐渐支持不住,想大呼旱魃,声音却因为干热而变得沙哑,就在他热得昏倒从空中坠落时,一个青色的影子从天而奖、降,像一只大雕般,用利爪钳住自己的胳膊远离公共台而去。
??  头脑恍惚的应龙是被大雕从空中一掷掉到地上摔醒的,他一醒过来,就张着干裂的嘴唇,模模糊糊地说这:“水……水……“
??  “没有 !”
??  这生硬的回答使应龙睁开了眼睛,一个人影直直地矗立在面前,她他着青黑色的皮肤,穿着青黑色的衣服,身上唯一有其他颜色的,恐怕就只有那焦黄的散乱披着的长发和那火红的带着怒意盯着自己的双眼,应龙被盯得有些害怕,他怯怯地问:“请问,你是旱魃吗?” 
??  旱魃答非所问:“我睡觉的时候,最讨厌有人打扰!” 
??  应龙愧疚地低下头,说:“对不起,不过,”他抬起头:“我是有重要的事才找你的:”
??  旱魃怒气不减:“什么事比我睡觉重要?”
??  “事关这次战役挽救黄帝军队,扭转局势的大事!”应龙答道。
??  听到“黄帝”两个字,旱魃态度一转,低头沉吟到 :“父皇终于想起我来了。”说完,毫不迟疑。向着逐鹿的方向飞去,日行万里,直奔战场。
??  旱魃一到,战局急势转变。只见她翱翔天空,愤怒地吼叫着,那青色的长衣发出呼呼风声,将身体里聚集的太阳般的热量化成一鼓鼓巨大的热浪,使天空中棉球般的雪花和石头般的冰雹还未来得及融化成水,就已消失于无形,而那蚩尤的巫师掀起的飞沙走石则被烤成滚烫落到地上,专打蚩尤的兵将,大地陷入地狱般的烤炉之中,敌军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丢盔弃甲仓皇败北,三月不敢来犯。
??  庆功会上,少了旱魃的影子。
??  应龙寻寻觅觅,却见她一个人在军营外边的空地上呆立着。
??  “旱魃。”应龙叫道。 
??  正站着发呆的旱魃一回头,应龙看见了连她日作战来的疲惫。她有些愠怒地说:“你总是爱打断别人的清净,应龙。”
??  应龙尴尬的一笑,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还是回你的公共台,继续沉睡吗?”
??  旱魃回过头,说:“我中了蚩尤的魔咒,法力大减,共工之台,我是再也回不去了。”
??  应龙有些惊疑,他问:“关于蚩尤诅咒的传闻,我也听说,但并不能确定啊。”
??旱魃不语,应龙又问:“那你准备去哪?”
??  “父皇已经将我流放到北方。”旱魃回答。
??  “流放?”应龙不理解她为什么用这个词。
??  “难道不是吗?”旱魃反问。“当我出生那一刻,父皇就让我一个人去这远离人世的共工台,现在共工台去不了,又让我去荒无人烟的北方,这不是放逐是什么?”
??  “为什么?”应龙立刻觉得自己问了个很傻的问题。因为旱魃不等他问完,就回答:“因为我是旱魃,给人间带来旱灾的旱魃!”
??
??  应龙不知道说什么好,低下头,心里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丝悲哀。
??  旱魃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应龙,半晌后,忽然想起了什么,扬了扬那火红的眉毛,说:“共工台上,我救了你一命,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应龙抬起头,问:“那你要我怎么报答你?”
??旱魃笑了,笑得有些狡诈:“你是雨神,专司降雨,你能让我有一天痛痛快快地淋一场你的雨吗?”
??  “……”应龙愣了,然后笑了起来:“无论谁都懂得水与火永不相容的道理。就算再大的雨,还没落到你身上,就已经蒸发了,旱魃,你就不要开玩笑了!”
??  旱魃不笑反怒,她觉得自己在被当做傻子嘲笑着,愤愤地举步离开,就要与应龙擦肩而过时,她站住了,瞪着应龙,说“我从不讲笑话!”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应龙一个人在那发呆。
??  旱魃就这样离开了。
??  此后,黄帝和蚩尤还有过长达数年的战争,最后以蚩尤败,黄帝胜告终,但是,那个关于蚩尤诅咒的传闻终于被证实,黄帝部下的所有兵将都被邪气侵染,法力浅的,都患了奇怪的瘟疫,不治而死,法力深的,则神力大减,并且还在迅速地衰老着,黄帝就把他们留在地上,做了地神,默默等待死亡,而应龙,也因无法回到天上,黄帝让他留居南方,做了降雨的神。
??  “这也是皇帝对我的放逐吗?”应龙常常这样想。
??  应龙被放逐南方,旱魃被放逐在遥远的北方。应龙又常常想着那关于水与火永不相容的宿命。
??  “那么,那场雨……”无论旱魃是不是在开玩笑,应龙已经在心里答应了。这场雨已经成为了他对旱魃的承诺,只是实现的那一天已经遥遥无期。
??  但是应龙却发现旱魃并没有去北方.因为大地只上频频发生着旱灾,应龙也不断接到地上子民的召唤,为他们降雨。应龙所到之处,土地龟裂,草木枯死,人民已热死渴死无数,这些,像极了嗜睡的旱魃因沉睡导致的干旱.
??  起初,应龙也以为这种判断缺少足够的依据,旱魃理应早已去了北方.而自己之所以有这样的判断只是因为自己急切地想兑现那让旱魃淋一场雨的诺言,使他希望旱魃一直游荡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
??  然而,旱魃真的没有去北方.
??  应龙在一次受到召唤去降雨时,他看到了人民为召唤自己搭建的祭台,他这才发现他们在召唤自己之前,必先举行驱赶旱魃的仪式,他看见久旱逢雨的人民在雨中欢快地唱着跳着饥渴地张开嘴,接着从天而降的雨水,而祭坛上,有一个穿着青衣,打扮成旱魃模样的女巫,她蜷缩着窝在那里,衣服上布满了鞭子抽打后的血痕,已是奄奄一息,却没有人理睬.
??  应龙看在眼里,心里仿佛被鞭子抽打着一样痛苦地痉挛着,那抽打女巫的鞭子,同样也抽打在旱魃的身上!
??  应龙感觉到旱魃的孤独,她被自己的父亲遗忘,也被人民驱赶,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她都被彻彻底底的放逐了.
??  想到这应龙向天空大声喊着,希望旱魃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旱魃,你为什么不去北方,那里虽然荒凉,但是至少没有谁可以伤害你啊,答应我去北方,好不好!好不好..."
??  回答他的只有山谷的回音:"不好……"
??  那一次的大雨持续了九天九夜,从人民对久旱逢甘雨的欣喜到对洪水泛滥的惊慌,再到这片土地被大水冲的从此没有人烟……
??  那是应龙的眼泪.
??  就是在那一刻,应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旱魃在自己心里有着如此沉重的分量.
??
??
??  应龙拿着旱魃还给自己的斗笠,仔细端详着,那顶斗笠,已经因为长期地确水,变得干裂而破旧。应龙却如同宝物般捧在手里,那里面有旱魃的气息.他对着斗笠,像是在问它,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旱魃,真的有‘命运’的存在吗?要不然,为什么同是神,你是火,我却是水,既然同的流放,你在北,我却在南,而既然你没去北方,为什么我所到之处,你又刚刚离开?难道水火不容真的是无法改变的,我爱你,真的错了吗?"
??
??
??  旱魃倚着树坐着,闭目养神,左肩上的剑伤还在作痛,从伤口上流出的暗红色的血顺着衣服滴到地上-这是她身上唯一的液体.
??  "旱魃"恍惚中旱魃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睁开眼,看见烈火般的骄阳烤着大地,这时黄帝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庄严而关切的看着自己.
??  "父皇"旱魃低下头,叫道.
??  "旱魃,你看吧."黄帝伸手指了指远方,旱魃顺着他指示的方向望去,在远处,一群骨瘦如柴的人民在用砍伐的树木搭建着一个高高的祭台,她明白,自己又在沉睡,干旱的天气使灾民又要举行祭祀驱赶自己离开.
??  "听父皇的话,去北方,永远不要再回来."黄帝的话中带着命令.
??  "父皇!"旱魃抬起头说:"北方,旱魃会去的,只是旱魃心愿未了,还不能离开这里."
??黄帝已有些愠怒:"是什么样的心愿让你久久不去,使人民因你蒙受干旱之灾,而你自己也承受如此的苦难甚至被蚩尤操纵,为虎作伥也在所不惜?"
??  旱魃看着黄帝,缓缓的问:"父亲,水火永不相容的宿命是真的无法改变的吗?"
??  黄帝凝视着女儿,看着她眼神中带着的疑惑与伤感,似乎又明白了一点,似乎又不明白:"旱魃,自从你出生到现在,父皇与你只见过三次面,第一次是你出生,我让你去了共工台;第二次是在战场上大捷归来的军营里,我又让你去北方;这第三次是现在,也是在劝你离开.我承认自己不是个好父亲,从来就不关心女儿内心的感受,可是我的苦心你又知道吗?你一出生就注定你将来会成为为祸人间的旱鬼,为避免人间的灾祸,我送你去了远离人间的系昆山共工之台,并且做法让你长久的沉睡.因为沉睡你才会忘了自己的存在,才不会感到孤独的煎熬.与蚩尤的战争之后,蚩尤的诅咒第一个在你身上应验,让你神力大减,再也无法回到共工台,为了自己的子民,也为了避免从你身上将会实现的预言我让你去北方,而你却如此固执,非但不听,还以为这是我对你的流放,你留居这里,让多少苍生为你而受尽折磨,而你也深深的跳进了这个语言的旋涡."
??
??远处的祭祀已经开始,台上有两个一男一女两个巫师在那里边做法,边念念有词边跳着傩舞,那女的巫师打扮成旱魃的模样,祭台之下,成千上百的灾民在膜拜着旱魃的神灵,口中还整齐而大声的喊着:"神,北行,雨降!神,北行,雨降!……"声声像钢锥刺入旱魃的耳朵.
??  旱魃不顾这一切,她刚才听到了父皇说什么自己身上的"预言",忙追问:"什么预言?"
??  黄帝看着旱魃,眼睛里含着沉重的神色,终于他收回眼睛,就要离去,旱魃忙喊:“等等!请你告诉我关于我的什么预言?”
??  但是父皇已缓缓升天而去,遥远的天边传来他最后的声音:"旱魃,关于你的命运,我已无能为力,你的将来我也没有勇气面对,你保重!"
??  天上仍然烈日炎炎,没有半朵云彩,地上干枯的树木已在冒着青烟,远出祭台上的男巫抬头凝望着天空半晌,浑浊的双眼流出绝望和愤怒的泪水,他低头拿过神台上备用粗粗的鞭子,使劲抽打着旁边装扮成旱魃的女巫身上,女巫被抽打的痛苦的满地打滚,而旱魃自己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着,痛的她从睡梦中惊醒,旱魃看看远处,那祭祀的场面和梦中的场景一模一样.
??  台上的女巫被越来越用力的抽打着,痛在女巫身上,也痛在旱魃身上,台下的灾民还在膜拜着,念着:"神,北行,雨降!神,北行,雨降!!"口吻由先前的乞求变为喝斥,愤恨的情绪,一声一声比一声高涨.
??  旱魃忍着越来越厉的疼痛,望着天空黄帝消失的地方,大声喊着:"父皇做为天地中伟大的王,面对宿命你做过什么?你只有逃避,生下我,却一再让我逃避人间,这是你的逃避;面对蚩尤的诅咒,你把对你忠心耿耿的臣民全部抛弃,还隔断天地,一个人躲在天上,这也是你的逃避.父皇你不知道吗?你遗弃了所有的人,也遗弃了你自己!"
??  一直静悄悄的蚩尤听了这番话,突然发起狂来,咬牙切齿的说:"黄帝?!真的是他吗?旱魃,只怪我只能操纵你的身体,却无法操纵你的灵魂,要不然,我就可以进入你的梦里,将他杀死了!"
??"住嘴!"旱魃怒视着手中的天剑:"没有人可以操纵我的灵魂,父皇不可以,命运不可以,你蚩尤也同样不可以!"
??  "旱魃,你太狂妄了,那巫师对你的鞭打就是对你不安守本分的惩戒,怎么,你还不乖乖离开这里?"蚩尤的口吻充满了幸灾乐祸.
??  那带着巫术的鞭子抽打在身上,痛苦像钢针一样刺入她的骨头,也刺入她的五脏六腑,旱魃无力地趴在地上,脑子里苦苦地抓住那一丝的念头,"我不走, 我不走……"她语无伦次地自言自语:"坚持!就一会儿,就会有雨下来!"
??  "哈哈哈哈……"蚩尤笑着说:"旱魃,你都欺骗了你自己多少次了,你不离开,应龙就根本不会听到召唤,怎么会有雨呢?同一个地方,怎么可能同时有旱魃和雨神呢?"
??  旱魃心里充满了哀戚:"应龙,你真的只会在我离开的下一刻出现吗,那我们的约定怎么办,难道我坚持不往北去是我的错吗,那一场雨永远都不会为我降临,对不对,对不对?"想到这里,他艰难地爬起来撞撞跌跌,竟向那祭台冲去!
??  "旱魃,你要做什么?"蚩尤诧异的问.
??旱魃踉踉跄跄,嘴里不停地说着:“我不许你们再赶我走!”旱魃怒喝着,拔出天剑就要向那巫师刺去,就在天剑要刺向巫师的时候天剑却在蚩尤的操纵下一下改变方向,从巫师身旁擦过,旱魃摔倒在地上。 
??巫师看见了旱魃被鞭打的狼狈,出呼意料地果断,用那鞭子使尽平身力气抽想了那女巫,女巫倒在地上抽搐着,嘴角流出了血,旱魃终于支持不住了,惨叫着一口气跑出了好远好远,累得一下跪在了地上。
??身上已不再有鞭子抽打了。 “是应龙来了吗?”旱魃想:“他看到那些黑瘦的人民,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痛恨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一相情愿苦苦支撑着,在他的眼里,我所做的遗缺也许只会让他觉得可笑。应龙,如果我告诉你,我留在这里,只是为了等你,不去北方,也只是因为那荒无人烟的赤水之北没有降雨的应龙,你会嘲笑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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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19 09:27:58 | 显示全部楼层
(四)预言---以杀止杀 
??  高耸入云的玄女峰,终年都被云雾缭绕着,就好像那尊贵的女神玄女在带着思念和渴望仰望着那无边的苍穹。 
??  这一天,平静的玄女峰,终于还是迎来了旱魃的脚步声,她飞快地走着,为玄女峰带来了死神的召唤。 
??  “站住!” 
??  旱魃站住了。手中的天剑开始绽放出强烈的杀气。她抬起头,看见了一群手拿长枪,大刀的护卫,领头的一个继续喝道:“到底是何方贼人,竟敢擅闯玄女峰,扰乱山神玄女的清净!” 
??  “你们最好躲开。”旱魃说。 
??  领头一听,冷冷地说:“那得问问我们手中的兵器还有我们的头颅,他们答应,你才能过去!” 
??  天剑开始剧烈地颤抖,蚩尤怒不可揭,说道:“是吗,那我就问问!”话音未落,随着旱魃的手起手落,,只见寒光一闪,领头的头颅就带着惊愕的表情落到地上,手下的卫士见状,纷纷操起兵器迎战,但还未摆好架势,旱魃已经穿过他们的队伍走了很远,只留下他们在那呆立着,然后全部委顿在地,人头纷纷从他们颈上掉下来,滚了一地。 
??玄女的天地中最美丽的女神,千百年岁月的沧桑不会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但那是从前的事了,自从参与了黄帝和蚩尤的战争后,蚩尤的诅咒不但让她变得孱弱多病,还把她那如丝绸般长长垂的地上的青丝变成了一头银发。 
??  她也是天地中最有智慧的女神,然而,她可以用自己无敌的兵法一举让蚩尤彻底地失败,也曾因自己的智慧第一个发现蚩尤的诅咒,并且用自己的智慧测算出那个天大的秘密---关于旱魃,蚩尤还有天剑的最后命运,却无法摆脱那最终被黄帝遗忘的结局,她看着水中倒映的自己那垂地的银丝和逐渐老去的容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缓缓来到黄帝的神台上,再续上一柱香。 
??  “不好啦……不好啦……”一个卫士慌慌张张地跑上来,跪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 
??  “发生什么事了?”玄女问。 
??  卫士脸色铁青,已经因为惊吓过度而说不清话来,只是紧张地指着背后:“不好啦,不好……” 
??  一阵青色的旋风刮来,卫士无声地倒地,死了。玄女抬起头,看见了旱魃,她手中的天剑沾满了血痕,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滴着。 
??  玄女看了看天剑,又看了看旱魃,表情却变得出奇地平静,她转过身,在黄帝神台下的一张椅子上,缓缓坐下, 
??  “玄女,你知错吗?”天剑中的蚩尤狠狠地说,充满恨意的语气中带着颤抖。 
??  听到这话,玄女微笑着反问:“错?我错在哪里?” 
??  当初是你背叛了我,才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蚩尤大吼道。
??  玄女说:“我永远都只忠于我自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背叛我自己。”
??  “哈哈哈哈……”蚩尤冷笑着,说:“那么,你今天的下场也是你造成的!你不是很聪明,很有智慧吗,可是你居然笨到让旱魃把我的元神永远地封印在天剑里,以解除我的诅咒,难道你了没想到我会将元神付在天剑中,操纵旱魃向你们复仇吗?!”
??  玄女抬头看旱魃,正好迎上她看着自己的带着疑惑与愤怒的眼神,缓缓地说:“是的,我没想到。”旱魃拿起剑一下指在了玄女是眉心,蚩尤用怨毒的声音说:“告诉我,你知道错了,你已经后悔了,你说呀!”
??  玄女闭上眼睛,沉默。
??旱魃也冷冷地说:“你这样做,害了多少人,你知道吗。聪明的玄女不会笨到这个程度,这是不是你和蚩尤串通好的阴谋,你说呀!”
??玄女还是沉默。
??  旱魃愤怒了,她说:“你默认了,是不是?既然这样,我在杀了你,以示对你的惩罚!”说完,就要用剑刺入她的眉心,但是却怎么也刺不进去,是蚩尤在阻止。他一个劲地逼玄女说:“告诉我,告诉我你已经后悔了好不好,我可以饶恕你的!?”
??  玄女睁开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不后悔。”
??  “啊——”暴怒的蚩尤发狂了,天剑在空中乱舞起来。旱魃怎么也阻止不了,他大声问道:“就因为他吗,那个抛弃你的黄帝?!”说完就将黄帝的神台掀翻在地,乱砍乱劈着。
??  “住手!”玄女大声喝道:“蚩尤,你杀了我吧!”
??天剑沉默了半天,蚩尤终于开口:“我不杀你,至少现在!我要用你引出黄帝,然后把你们两个一起杀死!”
??  “蚩尤,你太卑鄙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旱魃冷冷地说。
??  “没有谁可以阻止我!”蚩尤说完,对天大喊着:“黄帝,你给我下来,不要像个胆小鬼一样躲着!你是个缩头乌龟,是个懦夫,你下来呀!下来!……”
??夜幕已经降临,玄女被关在牢笼里平静地坐着,蚩尤也很累了,安静下来,旱魃给蚩尤闹了半天,疲惫地坐在牢笼之外,沉沉地睡去。
??  “黄帝是决不会下来的。”玄女说:“你放心吧!”
??  “为什么?”旱魃不解地问。
??  “因为我了解他。”玄女回答。
??  旱魃有些生气:“我承认我并不了解父皇,但我知道,他决不是一个胆小如鼠的懦夫!”
??  “不!”玄女忙解释说:“旱魃,你误解了我的意思。”
??  “那是什么意思?”旱魃问。
??  玄女迟疑了半刻,突然问旱魃:“旱魃,你相信宿命吗?”
??  旱魃答道:“我相信。但是我也相信,灵魂是唯一不被宿命控制的,这也是不肯离开这里去北方的原因。”
??  玄女看着旱魃的眼睛,说:“你不知道,你不去北方,实际上也是冥冥之中宿命的安排,宿命对天地万物的操纵已经深入到他们的灵魂。”
??  旱魃看着她,眼睛里带着置疑,她不相信,自己苦苦坚持,到头来,仍然成为了宿命的玩偶。
??  玄女继续说道:“天地之中无论是谁,都在宿命的操作之下,而神,包括黄帝则是宿命宿命操纵苍生的纽带,蚩尤与黄帝的战争中,我之所以选择黄帝,我因为我知道不该逆天而行,去破坏轮回的法则。” 
??  “轮回的法则?”旱魃不解。 
??  “对。天地众生都是在轮回中进步着的,是走想文明,走向繁荣兴盛,还是永远地饮毛茹血,过着野蛮的生活,也就是说苍生有什么样的祖先,是宿命选择这场战争谁胜谁败的唯一根据。” 
??  “所以蚩尤败而黄帝胜,是吗?”旱魃说:“可是为什么有‘黄帝不死,诅咒长在’,宿命为什么让我决心留在这里,让我成为他杀人的武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宿命在操纵吗?如果是,那又是为什么?” 
??玄女叹了一口气,说:“这一切本与你无关,但你出生在了这个世界,宿命就将你无情地卷入了一个预言当中,让你成为了它的一部分。” 
??  “预言?”旱魃想到了父皇离开时说的关于自己身上的预言但他却不愿讲出。 
??  “你的父皇,也是我告诉他的。”玄女说:“这也的关于蚩尤和天剑的预言。” 
??  旱魃听了,想:“我与蚩尤的命运连在一起已经无法改变,但这与天剑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蚩尤的怨气附在了上面?” 
??  “天剑。”旱魃自言自语。 
??  “你知道天剑是如何炼成的?”玄女问。 
??  旱魃说:“这是取昆吾山上的红铜用天下最高的温度铸成。” 
??  “那天下最高是温度在哪?”玄女又问。 
??  旱魃突然明白了:“你是说,是我?” 
??  “是的。”玄女说:“在你出生的那一刻,黄帝用那迸发出来的巨大的能量铸了这把剑,正因如此,它才得以成为世上唯一可以斩杀蚩尤的兵器,但是也成为了世上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栖身之所,造成了世间有一大隐患,所以说,天剑与旱魃相生,蚩尤一天剑同在,而既然三者同生同在,那就以同亡而告终,这就是那个预言的秘密。”玄女看着旱魃,说:“也就是说……” 
??  “住口!”旱魃突然愤怒说站起来,大声说:“这不是真的。这都是你在骗我的,对不对?” 
??而玄女却并不理财旱魃的情绪,仍然在继续说:“那个预言就是……” 
??  旱魃捂住耳朵,说:“我不听,我不想知道知道什么预言,那是谎言!” 
??  “旱魃死,天剑熔,蚩尤散!”玄女斩钉截铁地说完,一看见旱魃无力地坐在地上,一语不发,表情痴呆。 
??  “旱魃,你没得选择了!”玄女说。 
??  旱魃面带悲伤,喃喃自语:“为什么在这样?为什么是我?我该怎么办?……” 
??  玄女也为旱魃感到难过,命运还没有完全主宰人的灵魂,所以,他们才懂得为命运悲伤。 
??  “旱魃。”玄女又说:“我当初之所以要你去用天剑封印蚩尤的怨灵而不告诉你这其中的秘密,一来是担心你不会去,二来,也是怕蚩尤知道了这个秘密而不愿上当,现在我告诉了你,是因为这是你该面对的时候了。” 
??  “难怪父亲不愿意告诉我这个秘密,无论如何,他是不想看见我走这条路的。”想到这,旱魃轻轻地说:“父皇,女儿错怪你了。” 
??  “这回,你应该明白,你父皇为什么不会来了吧?”玄女问,看着旱魃沉默,她又说:“因为这一切已成定数,他不会来增添这不必要的纷争,也因为他不愿看见你一再被迫杀人而给你压力,让你做出违心的决定,至于我,永远都是多余的,他爱天地苍生,爱你的母亲,也爱你,他的心都已经被填满了,再也装不下其他的女人,但是我对我的选择从来都不后悔,我没有向他要过任何的承诺作为回报,所以,就不能说他是否辜负于我。”说到这,玄女像想起什么似的,说:“旱魃,你快醒过去吧,你再睡下去,这里就要闹旱灾了。” 
??  旱魃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她看看玄女,玄女向她点了点头,微笑着。 
??  这时,天空里一片亮光一闪,一个庄严的身影从天而降,旱魃忙站起来,“是父皇!”她回过头,对同样惊奇的玄女说。黄帝停在空中看着被关在牢里的玄女,满是关切之情,而蚩尤也看见了黄帝的降临,也十分诧异,带着血腥的天剑开始蠢蠢欲动。 
??  “你满意了吗?”旱魃说:“父皇终于还是来了。” 
??  玄女眼里含着激动的泪水:“他还记得我,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可是现在我宁愿让他回去,他不该来!” 
??  “要他离开也不难,只要你愿意。”不等玄女回答,旱魃已伸出左手,给关在牢里的玄女致命一掌!只听见玄女“啊”的一声,跌在地上,当场死去。只是临死之前还带着满意的微笑。 
??丧心病狂的蚩尤已顾不得玄女,操纵着旱魃,想从地面射出的箭一样向天飞,直刺黄帝,但是就在天剑刺向黄帝的一刹那,黄帝已消失不见,离去了,剑只刺到眼前的一片虚无。 
??  天地一片阴郁,那的黄帝在为玄女伤心。 
??  黄帝走了,蚩尤的杀气无处发泄,一怒之下,将天剑架在了旱魃的脖子上,他愤怒地咆哮着说:“旱魃,你信不信我砍下你的头!” 
??  旱魃冷笑着,说:“你杀吧,不过你不要忘了,虽然我法力大减,但在所有的神中,再也找不到有比我神力高的了,你杀了我,就不会了比我合适的人做你的傀儡了。 
??  蚩尤想了想,终于狠狠地放下剑来,说:“早晚有一天会轮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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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19 09:28:33 | 显示全部楼层
(五)熔剑之台
??  旱魃静静地盘腿坐在那里闭着眼沉睡。 她的沉睡让蚩尤有点恐慌,蚩尤拼命地摇晃着剑,喊道:“旱魃,醒过来,不许睡!” 
??  旱魃睁开眼,蚩尤问:“你在做什么?” 
??  旱魃看了看剑:“我在睡觉,怎么,不可以吗?” 
??  蚩尤说:“你在借沉睡和黄帝还有你的同伙们神交,对不对?” 
??  “哼哼。”旱魃冷笑着说:“蚩尤,你不是自以为无所畏惧的吗,怎么现在倒疑神疑鬼的?” 
??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蚩尤停了停,又说:“我感应到昆仑山上留居地上是众神要举行隆重的继嗣黄帝的典礼,说不定黄帝还会神降呢,你不想去凑凑热闹吗?” 
??旱魃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去不去,还不是你在控制着我吗?” 
??  “那就去!”蚩尤高兴地说着,像是狩猎者临行前的豪情壮志:“我要把这么多年来积压的仇恨和他们做个了结!”说完,旱魃拿着天剑,飞快地向昆仑山赶去。 
??
??  昆仑山已映入眼帘,山峰上灯火通明的确像是在举行着什么大的典礼,但是蚩尤却开始迟疑了,他喊道:“停下!”  
??  旱魃并没有停下来,她问:“怎么啦?” 
??  “我不去了。”蚩尤说:“回去!” 
??  旱魃口中说:“来不及了,已经到了。”说完,她腾空而起,飞到了昆仑山上,等着他们的,竟是众神的包围! 
??  “果然没有想错!”蚩尤恨恨地说:“是你们设计的圈套把我引到这里来,是吗?” 
??  “可你知道时,已经晚了。”旱魃冷冷地说。 
??  “哈哈哈……”蚩尤大笑起来:“我现在是一把削铁如泥无坚不摧的天剑,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要杀我,只会伤及旱魃,而我却可以杀掉你们所有的人!” 
??  “是吗?”众神中站出一个身着白衣红发赤须的老者,他就是黄帝的另一个谋臣叔均,是旱魃在梦里让他安排在这个圈套。他说:“但是如果把天剑熔成一滩铜水,你会变成什么样呢?” 
??  “不要跟他罗嗦!”旱魃道:“众神归位,护法!” 
??  旱魃忽然竖起了天剑,蚩尤在天剑里呵斥道:“我看谁敢上来!” 
??  叔均也怒喝:“上!”于是,一群得令的天神亮出了兵器,冲上前来,一时间,人影如旋风飘忽,分不清谁是谁打得难解难分,但是,一个人的突然出现,让大家一下不明白在什么回事。 
??这个人就是应龙。
??他手握长枪加入战局,却是在针对着围攻旱魃和蚩尤的众神! 
??  “应龙,你干什么?”叔均大声问道。大家停下手来也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他。 
??  旱魃也惊奇地看着他:“应龙,是你!你,你疯啦!” 
??  应龙已失去了理智,他看着已被众神的兵器误伤多处的旱魃,说:“不,我没疯,我不要你死,我要你离开!” 
??  旱魃惊愕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叔均发现形势不妙,连忙喝道:“应龙,你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来人,把他给我押下!若有反抗,杀无赦!” 
??  于是,一场战争又继续上演,众神有的对付旱魃蚩尤,有的对付应龙,打得越来越激烈。叔均眼看这样持续下去百害而无一利,便用劲所有发神力,一掌向旱魃推去,旱魃中掌,身体一下跃向了溶剑之台,台上四周立刻伸出几十股锁链,将旱魃全身包括四肢和脖子还有那和她深深连在一起的天剑都捆了个严严实实,无法动弹!而此时的应龙,看见旱魃被缚,想扑上台去救她,叔均的长剑已毫不犹豫地刺进了他的身体,他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  “应龙!”旱魃见应龙中剑,失声叫道,但她已经被缚,无能为力了。在应龙的咆哮和挣扎中,叔均走到旱魃身边,问:“应龙想逆天而行,差点误了大事,您看,是将他就地处死,还是交给黄帝发落?” 
??“放了他吧。”旱魃轻轻地说:“他已经快死了。” 
??  “旱魃,你不可以这样!”应龙趴在地上,艰难地说:“难道你忘了吗,你要我为你降一场属于你自己的雨,我把这当作是对你的承诺,这么多年来没有放弃过,可是为什么还没到这一天,你就要背弃我们的约定呢?我不允许你这样!” 
??  旱魃愣了半天,才喃喃地说:“我原以为,你只把它当作一个笑话,并名放在心里。” 
??  “我有!”应龙流这泪说:“旱魃,我每一天都在想这我们的约定,也在想着你,一想到你不去北方而受的苦难,我就希望那祭台上巫师抽打是人是我,被蚩尤操纵的人也是我,只要你愿意等,等我为你降雨的那一天,就算死在你的剑下,我也在所不辞的,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  旱魃听了那番话,突然觉得自己原来从来就没有孤独过,也不是被所有人遗忘,至少还有应龙,她同样深爱是应龙! 
??  “应龙!”她大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不去北方,也是等待那梦寐以求的一场雨,也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去创造宿命的奇迹,你相信吗?” 
??  应龙听了,吃力地站起来,看着旱魃与自己对视的眼神,激动地说:“我信,我相信,可是,为什么是你给了我改变命运,创造奇迹的勇气,而你却退缩了,你听从预言的安排,与天剑,蚩尤同归于尽,这不是对命运是的屈服吗?” 
??  旱魃黯然神伤,说:“对不起,我别无选择。” 
??  蚩尤还在天剑里大吼着:“放我出去,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杀光你们!” 
??  叔均看此情形,不知道说什么好:“旱魃,你看这……” 
??  旱魃最后看了应龙一眼,便低下头,闭上眼睛,开始做法了,所有的神都胆怯地向远处躲去,应龙也在大叫“旱魃不要!”声中被拖走,远远的,他们听见了蚩尤的怒骂,也看见   整个昆仑山峰在由暗红色越变越浅,连距离如此远的地方,他们都感觉周围的空气在越来越热。 
??  突然,只听蚩尤向彻天宇的一声大喝,一支剑发着火光从昆仑山这座大炼炉中冲天而出,叔均大叫:“不好,是天剑摆脱旱魃而去!” 
??而此时,又听一声大喝和锁链应声纷纷断裂之声,那发这炙热白光的旱魃也从昆仑山飞出,直追天剑,众神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默默地为旱魃捏着汗,只见旱魃一个猛追,掠到了天剑的前面,蚩尤大呼不妙,转身刚欲逃跑,旱魃一个回头,伸手紧紧地握住了剑柄,但是蚩尤还不罢休,拼命地在天空乱飞,而旱魃呢,用劲全身的力气只为握紧剑柄,任凭天剑在空中盘旋,三天三夜之后,天剑溶化,滚热发光的铜水在蚩尤苦苦挣扎的癫狂中如同流星雨般洒下,最后,终于听见了蚩尤绝望的呜咽声,他的怨气就在天剑溶完最后一寸的一刹那扩散于天地中,再也无法集敛,与此同时,旱魃也用尽了她最后的神力,像爬上中天的刺目的太阳突然死亡般,陨落了!
??  应龙拖着已受重伤的身体,用最后一丝力气寻找着,就算旱魃化成一堆骨灰,他也要把她找到! 
??  “应龙!应龙!我在这啊!” 
??  应龙回过头,看到旱魃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但是这时候的她已成为了单薄得如同一缕青烟的影子,她的身影,也是那样如同幻觉般若有若无,应龙的心又是一阵绞痛,刚刚想冲上去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的冲动化为无奈的僵立,他担心自己一移动,旱魃就会随风飘散,再也找不回来。 
??  旱魃看着应龙的表情,问:“怎么啦,应龙,一切都结束了,难道你不高兴吗?” 
??  “高兴,我真的好高兴!” 应龙忍住快要流出的泪水,强装着笑脸,说。 
??  “那么,我们的约定呢?”旱魃带着期待问。 
??  应龙面色黯然,终于等到这一天时,应龙却也快要死去,无力降雨了,但是他无法逃避他们对这场雨共同的期待,于是,下定决心,说:“你把眼睛闭上,不要睁开。” 
??  旱魃乖乖地闭上眼睛,静静地等着,应龙看着她就快湮灭的身影,闭上眼睛,身体慢慢地消失,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细雨,轻轻地淋在了旱魃的身上。 
??  “旱魃,感觉到了吗,这就是雨。”耳边响起了应龙的声音,旱魃激动地回答道:“感觉到啦,这就是雨吗,好湿,好凉!” 
??  “痛痛快快地淋吧,然后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  那属于旱魃的青烟在雨中幸福地袅袅飘忽着。淋着那如丝如线的细雨,青烟越来越稀薄,慢慢地,溶化进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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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3 16:37:16 | 显示全部楼层
虽然有点长,不过还蛮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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