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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16 13: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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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亡人
作 者:月下桑 类别:灵异-灵异
作品关键字:7 truth之三, 张谨
《7 truth之三》
时间也会出现「裂缝」吗?
四年前的一场意外,让邮差张谨的生活重心,转移到三个未成年的妹妹身上。
在他生日前夕,许久未联络的同学再度有了交集,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在丧礼上……
事件开始变得诡异,张谨看到的「好友」,早就一个接一个的「自杀」,尸体上出现只吃死人血肉的血蛭……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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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看不见的裂缝 第二章 凶宅 第三章 奇怪的验尸结果
第四章 红白喜事 第五章 第十五颗与第十四颗 第六章 游乐园
第七章 挂衣 第八章 未亡之人 第九章 血蛭
第十章 truth 尾声 后记
文章背景 默认 白色 黑色 浅灰 深灰 灰绿 淡黄 淡蓝 文字尺寸 小号 较小 中号 较大 大号 文字颜色 黑色 白色 绿色 红色 蓝色 棕色 鼠标双击滚屏 滚屏速度 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10 (1最快,10最慢)
未亡人 正文 第一章 看不见的裂缝
章节字数:8509 更新时间:08-01-04 02:33
『可是空间的裂缝呢?如果有个人不小心掉进他看不到的属于空间的裂缝里了呢?他根本看不到,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掉落,你说这样的人会怎么样?』
※※※※※
「我,田里,今天也是努力工作的好青年!OK!接下来的部分是下班前的跟踪拍摄。」
即将下班的时候,原本安安静静的邮局办公室内,忽然乍起田里的大嗓门,看着傻瓜一样拿着DV对着自己的脸傻笑不已的男人,有事需要从他身后经过的苏舒,随即用手上的档案夹挡住自己可能会被摄入镜头的脸,然后面无表情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DV拍摄——田里的新爱好。
在刚刚更换过新录像带的DV里录下第一句话,田里神情严肃的将镜头转向四周,镜头正冲着的张谨慌忙拿手里的报纸将自己的脸挡住,话声从报纸后面传过来,「这是你今天换的第几卷录像带了?太浪费了吧?还有……你不觉得你录下的东西很没意义么?」
金钱观念良好的张谨,评价一件事的标准,永远是成本。
不过这次倒也不怪张谨这么说,自从今天早上田里拿着DV走进办公室,眼见范围内,张谨基本上没见到那DV停下来过。
录像带一卷一卷的换,拍的是什么有意义的东西也就算了,田里拍的偏偏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要拍的……就是这些看起来没意义的东西……」眼睛牢牢锁定屏幕,田里煞有介事的样子,彷佛自己在拍摄的是什么历史性的一刻一样!
「一卷录像带大概一小时,你今天在办公室里待了大概三小时,应该用了三卷录像带,外出送信大概五小时,等等——你不会连外出送信的时候都在拍吧?」
「嗯,没错啊,告诉你吧,这几天我除了电池充电的时间以外,全部都在拍摄,连睡觉的时候都在拍。」不但肯定了张谨的假设,田里说出让张谨更加晕眩的话来!
「你、你居然把钱都花在这种垃圾上面……年轻人!年轻人怎么可以这么奢侈啊!」擅长管帐的张谨,心里立刻把田里拍摄的时间转换成录像带的卷数,进而把录像带的卷数转换成现金,那个数字让他差点把手里的计算器扔出去。
镜头在办公室里缓慢移动,田里的脸上却是难得的严肃正经,「这些才不是垃圾,这是记录,时间的记录!DV可以拍到很多本人注意不到的事情哩!」
「啊?」为田里难得的严肃震了一下,张谨不解。
「前几天……我在网上看过一个讨论。」移动着的镜头忽然停下来,田里皱起眉头,「……一开始是一个人发帖,说他有一次只是瞇了一下眼,可是再次睁眼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是好几天以后。
「中间那几天对他来说就像消失了一样,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你说,这是多可怕的事?」
「搞不好是外星人抓他做试验,呃……我妹妹经常看这一类的节目。」张谨推推眼镜,一脸无聊,「就算是那样,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想就算是外星人抓人,也不会选你这样的?」
「你你你——」田里气得脸都红了,指着张谨的脸手指颤了半天,忽然叹了一口气,将手指垂了下来,脸上出现浓浓的恐惧。
犹豫了很久,他突然抬起脸,「其实……我真的遇上那种事情了,就在上周六。」
「啊?」
低着头,田里脸上的恐惧越来越浓,像是即将说出什么重要秘密一样,他神秘的压低声音。
「上个星期六,我白天出去玩了很久,一回家早早就睡了,第二天醒来已经天亮,身体还是很累,感觉没睡多久,我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视,打算看小爱小姐的晨间天气预报,可是……你猜怎样?」
说到这里的田里脸色苍白,拿着DV的手颤抖起来,看着他这副样子,张谨没来由的感觉身上发毛起来。
「居然是周一啊!」
一口气把困扰自己多日的事情说出来,田里彷佛回到了那天,脸上阴晴不定,「你们不觉得这件事很诡异么?我明明是周六睡的觉,第二天起床应该是周日啊!可是实际上我醒来却是星期一,我的周日呢?我的周日跑到哪里去了?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这件事多让人害怕,喂!叔叔你说是不是啊?」田里一边习惯性的征询着苏舒的言语支持,一边将半晌未看的镜头转向他的方向,然而就在这个时候,DV忽然黑屏。
被这忽然的黑暗吓了一跳的田里,手一抖,DV移开了些,田里才发现原来是何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乌黑的头发遮住了整个镜头,造成DV一时黑屏。
镜头里的何珍阴恻恻笑着,原本祥和的办公室忽然出现了阴森的感觉,一下子似乎变成了什么鬼片的拍摄现场……
想起自己前几天的恐怖经历,田里心里更觉得别扭了,将镜头匆忙移开,他皱起了眉头。
「贞子妳不要忽然冒出来好不好?妳一出来就成灵异录像带啦……Shit!回去一定要把最后一段剪掉!啊——我不想待会儿一个人,深更半夜观看录有贞子头像的录像带啊!」越想越惊悚,田里捶打着桌子。
贞子——何珍却仍然微微笑着,夺过了田里手中的DV。
「你看的那个讨论我也有看过。我最喜欢那些事情了,对了,我还在那个讨论版里留言了哟。」何珍笑着,将DV的镜头对准了田里,「其实,如果是被外星人抓去做试验还是好事,起码外星人也是人啊。我偏向另外一种说法。」
凝视着屏幕上田里苍白而恐惧的脸孔,何珍微微一笑,压低了喉咙,「听说过裂缝么?」
「啊?」何珍的话明显是另一个领域的事情,对这方面经验不足的田里一脸白痴,「就像咱们办公室门前公路上那道被雷劈出来的裂缝?」
「呵……你说的那是最一般、肉眼可见的裂缝。」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何珍的表情变得沉郁,「我说的则是空间的裂缝。」
镜头离开田里的脸,何珍将手中的DV瞄准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灯光反射在屏幕上,花白一片。
「我们可以看到的这一切,路面,墙壁,甚至我们的身体……这些都是由元素构成的,它们都有产生裂缝的可能。我刚才说的那些是我们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比如说空间呢?那是个很抽象的范畴。既然一切都可以产生裂痕的话,那么空间呢?
「我觉得……空间一定也可以有裂缝的。空间可以扭曲,可以碎裂,那是我们看不见的东西,看不见整体,自然更看不见它的断裂。
「掉进公路上那种裂缝里没什么,爬出来就好,倒霉点受点伤,严重点断条胳膊、瘸个腿儿,不过终究可以被人找到,能够出来,那是我们的眼睛能看到的裂缝,能够看到,自然能够找到。」
说着,何珍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睛平时藏在厚重的刘海下旁人罕见,这还是她第一次将自己的眼睛公开露在众人面前,她的眼睛很大,里面有细细的红色血丝。很快的,何珍垂下了眸子。
「可是空间的裂缝呢?如果有个人不小心掉进他看不到的、属于空间的裂缝里了呢?他根本看不到,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掉落,你说这样的人会怎样?幸运的人可能不小心掉进去,然后不小心走出来,然而总有进去了再也走不出来的人吧?
「那些莫名其妙少了一天的人……你说……会不会就是那些不小心掉下去,却又幸运的不小心走出来的人呢?而你少掉的周日……会不会就是不小心,失落在那看不到的空间里呢?」说完,盯着田里,何珍露出一抹看不出意味的笑容。
看着这样的何珍,田里生生的打了个冷颤,一个激灵,田里匆忙从旁边跳起来,从她手上夺回自己的DV,飞快的跑到苏舒身后。
「妳这家伙就爱装神弄鬼!我再也不相信妳的话了!这世界上哪里会有什么看不见的空间裂缝呢?叔叔你说对不对?」对贞子做了个鬼脸,田里大声向旁边低头工作的苏舒质疑,企图得到苏舒的肯定。
推了推眼镜,对于自己被忽然卷入同事们之间的争执这件事皱眉三秒钟,之后,苏舒抓头,「空间的裂缝,似乎有点太抽象了……」
「对吧对吧!我就知道那是无稽之谈!叔叔说的绝对比贞子可信价值多一百倍!」有了苏舒的话打底,田里开始鼻孔出气起来,谁知——「其实我比较偏向可能产生裂缝的是『时间』这个观点。」
「啊?」田里目瞪口呆。
「啊?」贞子兴趣盎然。
「啊?」张谨慢了半拍。
同样一个字说出来,三个人三种表情,面对自己的同事,苏舒又推了推眼镜。
「空间如果放大到大范围,我觉得和时间这种东西很相似的。某种程度上,时间就是存放于一个巨大的空间容器中的,又可以说,空间一定是依附于一定的时间跨度存在的,虽然是类似的存在,不过用时间来解释倒是比较有可信价值。」
将手上的信投向左边的小筐,苏舒拿起了下一封信,「人们没有办法给空间分类,不过却给时间分了类,不是么?这个分类从远古就存在,年、月、时、分、秒这是细致的分发,此外大范围分类还有阴历、阳历一说,总而言之,我们可以得到一个结论……」
「啊?」另外三人还是一脸问号。
「那个结论就是……」微微一笑,苏舒并没停下手里的工作,「所谓时间的概念,是人为的定义。」
「嗯,你说的这些我明白,不过有什么和裂缝有关的事情么?」不愧是贞子,一提到这方面的话题,就比谁都多话。
「那个啊……」将整理完一部分的信件放到一边,苏舒继续下一部分的工作。
「阴历的一年是三百五十四天,是按照月球绕地球一周为一个月计算的。阴历的一年有时候十二个月,有时候十三个月——在有闰月的年分。
「阳历的一年则是三百六十五天,这个是按地球绕太阳转一周为一年计算出来的。不过实际上地球绕太阳转一周的时间,是三百六十五天零五小时多一点。
「这样的话阳历每年就比阴历多出十一天多,为了避免阳历的月分与阴历的月分越拉越大,就用闰月来找补。
「十九年中有七个闰月年。一般是农历的春节前立春的,第二年不闰月,过了春节立春的,这一年就有个闰月了。公元计年的年分除四,没有余数的那一年二月就是二十九天……」
「等等等等——叔叔你是小学老师给我们普及基本常识的么?你说的那些和主题有什么关系?」不耐烦的人是田里,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他心里着实庆幸:因为苏舒这么一打岔,何珍之前给自己带来的恐怖感完全没有了。
「我记得张谨的生日好像就是那个二月二十九日嘛!」何珍却听得认真,言语间还把原本已经开始走神的张谨扯了进来。
「啊?那个……那个没什么吧……」咳了一声,似乎不擅长自己成为话题中心,张谨低下了头。
看了眼张谨,苏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其实,我想说的裂缝就是那个二月二十九日。」
「啊?」这次,三个人一起发出了惊讶声。
「我刚才说过,时间是人类人为划分的,而那种划分并不完全精确,按照定义划分的一年,应该是三百六十五天零五小时,不过人们一般采用三百六十五天这种说法。
「而闰年则是人们处理那每隔几年就多出来的一天的方法。那一天就是二月二十九日,也就是说,二月二十九日,其实就是人们给多出来的时间取的名字而已。」
「哦?」
还是没有听到和裂缝有关的事情……啊?
看出了同事们的疑惑,苏舒不慌不忙继续一边工作一边解说,「如果我们跳出人为的命名法,单纯严格的,按照时间真正长度来划分的话,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零五小时,把这个日子分配到每一天。
「按照那个计算的每一天,都可能产生一些零头,或者说……碎片,时间的碎片。如果说多出来的日子,人们管它称作二月二十九日的话。
「只是把二月二十九日,当作一个名字来看待的话,那么……二月二十九日可以出现在任何时间。每一天,我们都可能度过二月二十九日的碎片时间。」
完全不理会自己的话别人听懂没有,苏舒抬手扔出最后一封信。
「所以……我更倾向于那些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度过了那个所谓的二月二十九的碎片时间。以上,我的看法完毕。」
一席话说完的同时,也完成了明天的准备工作,苏舒满意的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终于抬起脸的时候,三名同事看着他的脸上,都是一副古怪的神情。何珍是惊叹,田里是惊恐,而张谨则是他看不懂的神情。
「天!这种说法也很有说服力哩!你的意思是,田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经过了神秘的时间裂缝,是么?」
激动中的何珍看起来更有恐怖片女鬼的效果,因为她的话中提到自己,田里的脸却越来越苍白,转头看看田里的脸,苏舒挑了挑眉。
「那个……其实我更倾向于,他那天只是玩累了睡过头。人在疲劳状态经常陷入深度睡眠忘了时间,不是么?」
一句话,众人跌倒。
田里脸上终于不再那么苍白,一脸埋怨的看着苏舒,嘴里嘟嘟囔囔,「叔叔你这个人果然恶质,按照你的意思……啊啊啊!我的青春就那样被浪费了一天么?天——」
看着已经完全忘了害怕的青年,苏舒耸耸肩,「我倒是觉得:比起你现在这种行为,睡觉反而比较不浪费青春……」
被打趣的田里随即气冲冲转过身,不再去听别人的话,安下心,重新看向自己的DV时,才发现机器一直没有关掉。
「你们这帮人……全是一个样子……」嘴里嘟囔着,田里顺手按下DV的停止键,玩心一起,打开播放键,屏幕上开始播放刚才录入的画面。
从张谨的批评,到四个人刚才的往来,所有举动都记录在机子的录像带里,后面的部分,因为田里刚才躲闪的动作太大,画面抖得厉害,抖动的画面中止于办公室的大门里……露出的一张……
人脸?!
「鬼啊!」喉管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田里手里的DV就这么扔了出去,惊魂未定的田里,将视线颤巍巍迎向屏幕里刚才出现模糊人脸的门口,才发现,那里站的赫然是——「啊……局长大人?您什么时候站过来的?」看着一脸风雨欲来的局长,田里心虚的笑了。看了眼趁局长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立刻归位假装认真工作的张谨、何珍两人,田里心里暗骂了一声。
「从某个人说他『今天也是努力工作的好青年!』这句的时候。」一旁坐着的苏舒忽然开口,刚才田里脱手的DV,此刻正稳稳当当拿在他手里,开关被他打开,定格的画面正是田里一开始录下的、他自己的开场白那里。
越过田里笑得阳光灿烂,占据大半屏幕的大脸,苏舒指着画面中田里背后的门口,那里赫然出现的正是局长的脸。
「田里说的没错:DV真是方便,可以记录下很多本人根本没注意到的事情。」微微点着头,苏舒自顾自的说。
「嗯嗯,没错,所以我什么都看到了,不只田里,剩下某两个人的摸鱼行为也看到了,那台DV也看到了。」对于苏舒的话欣然点头,局长乌云密布的脸上,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
「DV真是个好东西,这下物证齐全,你、妳还有你,这回谁也别想逃,全部给我留下来整理仓库。」看着被自己点到的脑袋一个个低了下去,偷偷看向苏舒,局长咳了一声,急忙招呼苏舒,「苏舒你现在可以下班了,今天有空没?陪我去泡壶茶如何?」
局长的话是对苏舒说的,不过扫视的对象却是其它三人,视线里有强烈的警告意味,彷佛在对三人说:苏舒我现在就带走,今天谁也别想找他代班!
耸耸肩,看着前面三个同事,不约而同向自己投来的求助视线,苏舒忽然起了坏心,于是,将手里最后一封信归档,站起身的苏舒直直向门口走去,对着看起来严肃,实际上有着老顽童性格的局长点了点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办公室大门在关上的同时,传来田里的惨叫,想到那三个最喜欢提前下班的人,被迫加班的心情,苏舒摇了摇头。
局长带他去的是离邮局不远的一家茶馆,从茶馆二楼靠窗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对面自己工作的邮局。因为曾经和局长来过一次这里,所以苏舒对这里并不算陌生。
第一次来看到对面赫然是自己工作地点的时候,苏舒甚至想局长会来这里,是不是为了方便监视自己这些人工作。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闪了一下而已,这里的茶确实好喝,格局也好,是个很适合休息的地方,所以后来他也会在有时间的时候,过来坐一下子。
喜欢在这里消磨时间的,大部分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局长的年纪其实并没有很大,不过却意外的和这个充满老年人的地点很搭。
现在虽然才只是下班时间,对于这里常客们的年纪来说已经很晚,是以现在的茶馆内并没有几位客人。悠闲的要了一壶茶和一些小菜,两个人静静的吃吃喝喝起来。
天渐渐黑了,对面大楼的灯光一层一层黑了下去,在大部分楼层已经关灯的楼层间,灯火通明的邮局所在的那一层变得格外显眼,偶尔的,苏舒可以看到窗边隐约擦过的身影。
刚才那个似乎是田里,后来过来关窗户的应该是张谨。
毕竟是家中的老大,这种事情果然比别人细心,看来自己一会儿不用回去关窗户了。想着无关的事情,苏舒感觉自己的肩膀冷不防被人拍了一下,视线慢慢正过来,迎上对面直视自己的,那道视线的同时,苏舒推了推眼镜。
「怎么了,局长?」
刚才拍他的人正是局长。
「你觉得……张谨这个人怎样?」喝了一口茶拖延了几秒钟时间,局长最终还是说出了犹豫在嘴边的话。
虽然对局长的话有些诧异,不过苏舒还是认真想了下,然后坦诚说出自己的看法。
「是个工作认真的人。」
当然,下班前三十分钟不算在内。
「他和你们处得好么?」局长却继续问了下去。
「嗯,很好。」
「啊……那就好,他……很辛苦的,我一直很担心他……其实他在来咱们局之前,已经换了好几家邮局了。」听到苏舒的回答,局长像是终于放下一块大石,端起杯子,他将杯中的茶汁一饮而尽。
局长这句话没头没尾,苏舒知道对方并没有把事情全部说出来。心里知道却并不追问,对于别人不告诉自己的事情,他向来没有兴趣追根究柢。
「……你这家伙……我不相信你真的没有好奇心。每次想试探,却什么也试探不出来。」看着一声不吭、静静喝茶的苏舒,局长忽然笑了,「不过也不是我刻意隐瞒,我觉得说出去不好,张谨看起来很平常,不过在他当邮差之前的经历可是非常显赫……」
T大毕业,A国著名大学硕博连读,之后在国内知名企业就任要职——这些事情苏舒倒是知道的,因为曾经有一次不小心扫到过对方的履历,对于邮差这个职业来说,是有点惊人的数据。这样经历的人却忽然辞掉工作,跑来这里当了一名小小的邮差,多少有点奇怪,很难让人不去联想这件事背后的东西。
「他说……他想多一些时间照顾妹妹们,毕竟,前几年他父母过世之后,家里只剩妹妹相依为命了。」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杯子,局长再度开口。
「嗯,我记得张谨有三个妹妹,妹妹的年纪似乎都不大。」那个男人每天把妹妹放在嘴边,这些事情他不知道也难。
听到苏舒的话,局长却叹了口气,然后不说话了。
丝毫不介意局长的沉默,苏舒继续品着自己面前的茶汁。
据说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是会有一些怪癖,因为得到容易,所以放弃也容易。世人眼里,张谨这样的人算是怪人吧?
只是为了妹妹,就放弃了更好的职业和未来,这种和他人相悖的做法可能确实奇怪,不过在利益和亲情间真能做出这种选择的人,又岂是用怪异形容?
低下头,局长像是忽然对手里的茶杯起了莫名的兴趣,目光盯着茶杯的边缘,许久许久,局长再度开口。
「之前他的工作很忙,有一天他不在家的时候,他的妹妹们差点出事……那之后他就辞职找了这个的工作,现在他负责送信的区域,也是他妹妹们学校所在的区域。」
看着再度陷入沉默的局长,苏舒挑了挑眉毛,他开始转移话题,「是这样啊……局长你这样算是纵容他公器私用?」
「什么纵容!你呀…」
「开玩笑的。」
「哦?苏舒你也会开玩笑么?」
「……您这是什么话,我当然也会开玩笑的,您总是这样打趣我,我生气了。」
「哦?你现在生气了么?」
「……开玩笑的。」
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间,注意到对面大楼上,属于邮局的那一层的灯忽然熄了,苏舒于是回过头来对局长道:「局长,他们下班了。」
对于苏舒的话局长却只是冷哼一声,「那帮懒鬼……我不相信他们,你打电话把他们叫来这里,我要亲自确认一下。」
说得硬气,其实只是想请那帮晚归的家伙们吃饭吧?
耸耸肩,苏舒无所谓的拿出手机,拨通了何珍的手机,二十分钟后,两个人来到了苏舒和局长面前。
来的两人是何珍和田里,张谨另行打了电话婉转拒绝,拒绝理由永远是那一零一个:家里妹妹们独自在家,他不放心。
「真是好哥哥哩!」眨了眨眼,大概想到了那个一向下班后就匆忙回家的男人,田里耸了耸肩膀。「不过也是可怜人,年纪轻轻就被妹妹们束缚住了。」
「……谁束缚了谁……可是不一定的事哟……」端着茶杯,透过渺渺的热气升腾,何珍微微勾了勾嘴角。
耳中听着两人的评论,苏舒忽然想起局长刚才告诉自己的事情,喝了一口茶,他没有吭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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