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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5 14:2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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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陰氏自想道:“我今不合嫁了他,若不与他些甜头,他用强也是正理,又不见好了。”左思右想,无计可施,只得道:“既如此,你身子肮脏,烧锅汤来洗个浴,与你睡。”陰氏自己在营中,和衣睡了多时,也思洗一洗澡了。于是烧起汤来。孙豆腐自己浴了,又换汤唤陰氏来浴。陰氏只是脱了内衣去浴,孙豆腐见了他肌肤,玉也似一般白的,欲火难禁,卸下衣裳,不由分说,竟用强将陰氏掀倒在浴盆内,大畅其怀。陰氏只得逆来顺受。浴完起来,陰氏道:“我顺了你,你务要送我回去的呢。”那孙豆腐得意了,道:“娘子,我今实对你说罢,福州我再不去的,你休想要我领去。”陰氏大怒起来道:“为什么再不去的?”孙豆腐道:“我当初也是逃难,与妻子到那边,不过去靠个乡绅人家。那乡绅叫做赵舜生,我妻子住在里边一夜,竟偷了五六两银子,就连夜逃回的。有时有个做媒鲍一娘,说去他不知怎么样支吾了,所以我今再不敢去的。”陰氏听了他一片言语,暗暗吃惊道:“原来就是孙仁。那时节他不曾来见我,我家老爷是夜去偷他妻子,想是与他的银子,所以他不别而行,老爷再不提起。”因暗暗叹口气道:“原来他坚了孙仁妻子,我如今偿他的债,可见男子再不该做这样歹事的。檐头滴水,点点不差。”
因而又心生一计,转口答他道:“原来如此。既如此,我也不想回去了。我家老爷是姓钱,也与赵老爷相知的,我今既失身与你,纵然归去,岂不羞杀,叫我如何见人?如今有句从常话,与你商量。”孙仁道:“怎么商量?”陰氏道:“我是奶奶出身,嫁了你不可做豆腐,须做个财主便好。”孙仁笑道:“说这样痴话!靠豆腐度日,两口尚且不周,财主将什么来做?我晓得了。自古道:‘若要富,靠水磨。’我如今靠他一千年,少不得是个财主。”陰氏道:“你不要着忙,我有道理在此。你剪刀将一把来。”孙仁笑道:“又奇了。”把剪刀递来道:“要剪刀何用?”只见陰氏脱自己穿的弓鞋,将高底一拆拆下来,里边取出一个小小油纸包儿。包儿里盘着一串雪白滚圆粗珠子,将来放在台上道:“我当初逃难时,藏在高底内,以为难中之用。不道今日用着他。你与我将去大户人家,兑三五十两银子来。”孙仁见了,心上又惊又喜,果然将去一兑,半价儿换了四十两银子,孙仁急拿归。只见陰氏叫他在典衣铺中,买了两个铺盖,又买了几件衣服:“如今你与我唤只船来。”孙仁道:“唤船怎么?”陰氏道:“我当初有三千银子,藏在福州府后,钱家花园里太湖石侧首,再无人晓得的。我如今悄悄寻我侞母的老儿潘老,夜间同去掘了,连夜回来。并潘老夫妇俱载他来。买一所大房子,置几百亩腴田,再寻一对家人,与潘老看管,收租放债,然后与你做夫妻,快活过日子,这不是财主么?”一席话,说得孙仁躁脾,不觉跳起来道:“娘子如此,自我再世的娘了。我们如今快去,只是一路或者还有费用,盘缠或不足,如何?”陰氏道:“我还有些东西在此。”又去左边脚上,拆下高底,又有些碎金子,一兑又兑了二三十两银子。连夜锁了门下船,望福州进发。话休烦恕,不免晓行夜宿,渡水登山,一程一程,两人竟到福州地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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