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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老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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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4 17:41: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東莪' 于 2010-5-14 17:59 编辑

华月梅


1.事件


阴历八月十五.中秋.戌时.无风。

榆树庄死一般地寂静,在这样一个传统的节日,只闻得几声惨淡的狗叫,划破明月下浪漫的夜色,一切都笼罩在不祥的氛围中。

村头的大祠堂里,灯火通明,地上躺着一具年轻的尸体,一具干净的男尸。尸身的面貌整洁,却扭曲的异常恐怖。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死的,被人发现时,他正悬挂于自家的房梁下。奇怪的是,死者悬空的脚下并无供踏的物件,是有人风腊肉一样把他挂上去的,还是另有原委。大家的心头都起了不安的念头。

祠堂的大门紧关着,除了孩子,全村所有的大人都齐集在此。没有人说话,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地上的尸体。村长和村里最有威望的刘老头站在祖宗的神牌下,背后祭祖的佛香燃起缭缭的青烟。在众多的牌位之中,其中有一块用黑布蒙着,上头积满了灰尘。刘老头取下托在手掌之上,轻轻弹去厚厚的尘土,用颤抖的手揭开了包裹起的黑布,上面闪着金漆的一行字。华月梅之灵位。

刘老头抚摸着牌位上的字迹,喃喃自语道:她回来了,她终于回来了。

村民们听刘老头嘀咕着这段话,脸都煞白了。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她是谁?”村长刚满十八岁的儿子刘富生问道。

“华月梅——华月梅——是华月梅。”刘老头目光呆滞,嘴巴不由自主地嘀咕道。

“华月梅还没死吗?”富生不解,看看刘老头手中的灵位,道。

“你懂什么?”村长呵斥道。

富生闭口不语,退回到父亲的身后。

祠堂又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村长蹲到尸体的跟前,抬起死者的下巴,脖颈处有一道明显的用粗麻绳勒的痕迹。他摇了摇头,站起身,众多的目光都跟着他。村长是这里最具权威的人,他的一举一动,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引起大家内心的恐慌。所以他没说话,至少在这时,他只能叫村民们先回去,留下村中十几位带辈的老人和儿子福生,共同商讨对策。

村长摸摸儿子的头,问道:“富生,如果为了全村人的性命,叫你做出牺牲,你会不会怪爹?”

“我不怪爹。”富生未加思索道。

“真是我的好儿子。”

“富生还是孩子,你想要他做什么?”刘老头看着村长,道。

“当年王道人留下的那段话,我想大家都还记得。”

“你说的是吊尸绳。”刘老头脱口喊道。

村长点了点头。

大家顿时变得焦躁不安,唯有富生不明,正抬眼在众人的脸上扫视。刘老头用发抖的声音说道:“可是——”

“我自有分寸,这事待以后再说。”村长急忙打断他的话。

刘老头从供桌上端下烛台,用手捂住火头,招呼大家盘腿坐倒在地上。烛光照在大家的脸上扑闪扑闪的,拖出满地的身影。所有人都不再说话。

子夜时分,村长总算说服了大家勉强接受了他提出的请求。老人们也都陆续地起身离去。村长叫醒早已坐在地上睡着的富生,要他随众人一同回去休息,他和刘老头留下为死者守夜。刘老头望着富生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怜惜道:“可怜的孩子。”

村长眼角闪动着泪水道:“谁叫他命不好,做了我的儿子。”

希望他不会有事。停顿片刻,刘老头又说道:

“现在我们还缺少三样东西。”

“雄血,春草和尸泥。”

“前两样还好办,只是这尸泥——”

村长用手指着躺在地上的尸体,道:“明早就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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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4 17:47: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東莪' 于 2010-5-14 17:51 编辑

2.吊尸绳


早晨,富生独自坐在门口的空地上发呆晒太阳。他这几天都感到很奇怪,村里人见到他都礼敬有加,好象他一下成了村里的大红人,每天都有人拿些鸡、鸭、腊肉和活鱼到他家。父母都会来者不拒,然后毫不吝啬地做给他吃。

远远地,刘老头正步法矫健地朝他家这边赶来。他站在富生的面前,想说什么?又低头往他家的大门走去。富生也跟了过去。

村长见刘老头进门,道:“你来了。”

“雄血和春草我都准备好了。”

“好的,今晚我就去取最后一样东西。”

“雄血和春草是什么?”富生在刘老头背后插话道。

刘老头一怔,转过身来。富生正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告诉他吧!孩子迟早是要知道的。”村长道。

“刚学会打鸣的公鸡的血就叫雄血,春草就是未出嫁少女的头发。”

“这些东西都拿来干嘛用?”

刘老头一字一顿道:“吊——尸——”


富生家的房子是青石砖搭平瓦,屋顶有一块半扇窗大的白玻璃,阳光正从上面穿射下来,散去屋内已经凝固了的空气。三人一动不动地站着,好象都已经被刘老头刚才的那两个字吓着。富生的母亲从厨房端出一罐炖了一早上的鸡汤,拿出一壶老酒,张罗他们三人坐下。

村长给儿子夹了一大鸡腿,道:“富生,晚上陪爹去一个地方。”

“恩。”富生兴奋地啃着鸡腿,道。

“你要带富生一起去?”刘老头道。

“来不及了。今天是他死后的第七天,也就是头七,是鬼魂返家的时候。过了今晚,就什么都没用了。”

“晚上我和你们一起去,一定要注意他的棺材是否着地。”

“棺材不着地会怎样?”富生抹去满嘴的鸡油,问道。

“棺材不碰地,冤魂缠死你。到时就会有生命危险。”刘老头道。


墓地的气氛总是让人的脑袋特别地清醒,前几天这里还是一片空地,现在却卧上了一座新坟。拨开表层覆盖着的黄泥,下头还略潮湿。村长手脚麻利地在坟后掏开一个大洞,这是事先早有预留,只是在洞口挡了块青石板,外面用湿黄泥简单地作了伪装。

刘老头在身上掏出一团红线和一片铜镜,小心翼翼地把红线分成五节,又从裤袋取出四枚铜钱,每枚铜钱各穿一头红线,分成左右各两条,另一头绑住富生的四肢。中间一条连上铜镜,固定在一棵大树上,另头让富生咬在嘴里。

做完这一切,刘老头道:“富生,你可以进去了。记住,千万别把嘴里的线咬断。”

村长道:“老哥,你这是——”

“这叫镜封,是盗墓人专用来辟邪的,只要线不断,墓里人不开口说话,冤魂就看不到他。”

“还是你老哥有办法。”

“我也是听人说起,到底有没有用,我也不敢拿保。”

“不管怎样,我也替富生谢你了。”

刘老头摆摆手,示意村长不要出声。

一盏茶后,富生还没出来,墓穴里也听不到任何的响动。两人的指间紧扣住铜钱,拉起红线以个字型的方式站列。头顶的月亮在云层间不停地变换,忽明忽暗。村长焦躁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再等等。”刘老头道。

两人揉着发酸的大腿,各自都坐在了一坟头上。忽然,一股黑风从天上刮下,吹得树叶“哗啦哗啦”作响,身边的坟头草也在夸张似的摆动。两人站起身,担心地看着手中被风刮成半圆型的红线。这时,一条手臂粗的树枝从树顶砸下,恰巧撞上树干上的铜镜。两人一着急,同时伸手扑过去接,不料还是晚了一步,铜镜“啪”一声摔碎在地。

刘老头大喊道:“不好。忙叫村长一起收手中的线,却不想只拉上来四节断头。”

两人发了疯似地朝墓穴里呼叫富生的名字。

过不片刻,墓穴里头响起一阵零碎的声响,一双血淋淋的手从洞口伸出,紧紧抓住村长的两只脚,死命地往里拖。刘老头见势一鞋跟狠踏在血手上。墓穴里头传来一记沉闷的“哎吆”声。

村长一听,大喜道:“是富生。快,快拉富生上来。”

两人使劲地拉出了富生,定眼细看。只见他全身上下满是泥土,头发凌乱不堪,鞋也掉了一只,一双手血淋淋地没力气似的垂在胸前,压住套在脖子上鼓鼓的布袋,里面装满了从墓穴中带出的尸泥。

“你怎么搞的?”村长怒道。

“棺材太重,挖铲都撬断了。我只好用手去刨。”

“我们喊你,你为什么不应声。”刘老头问道。

“嘴里含着线,都不敢张口,听到你们叫,我就马上出来了。”富生委屈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道:

“我都这样了,你还踩我。”

刘老头一愣,转而哈哈大笑道:“我这是在帮你止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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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4 17:48: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東莪' 于 2010-5-14 17:50 编辑

3.华月梅


回到村中,天色已现微明。祠堂前的空地上挤满了大群的村民,有的是刚来的,有的则是在这里侯了一晚上,大家的手上都举着火把,照的四周亮如白昼,都翘首期待着他们三人顺利地归来。

村长在前,富生和刘老头垫后。三人被村民簇拥着进了祠堂,就像凯旋的大英雄,里面早已摆上了一桌丰盛的菜肴,还有上好的白酒。几人被大家安排在前位坐下,加上一些村中有辈的老人,其余的都围桌站立,每人手中都握着一瓶酒,口袋里装上一大把花生米,也就将就着喝了。

几盅酒下肚,富生舌头打结道:

“爹,咱们弄这些东西到底有啥用?”

“雄血、春草和尸泥三样混合搓成的就叫吊尸绳,它可以把鬼魂封在尸体里,只要过了七七四十九天,被封住的鬼魂将永世不得超生。”

“那不是很残忍。”

“残忍也没办法,我们也不想这样。”村长喝着酒道。

刘老头一直在边上闷坐着,这根本不像他的性格,筷子都没去动,只是一个劲地倒酒喝酒,好象完全忘了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别人也没去注意他,都在看富生父子俩说话。

“谁和我们村有这么大的冤仇,死了还纠缠不放。”富生道。

村长看着刘老头,默不做声,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华月梅。”刘老头一口饮尽杯中的酒,道:

“是我们亏欠了她,可她不该害死这么多无辜的人。”

“华月梅,我怎么对她一点印象都没。”富生自言自语道。

“她是我的儿媳,自从我儿子死后——”刘老头抽泣着,抓起酒瓶把半瓶的白酒一扫而空。他道:

“15岁的华月梅为了给父亲治病,屈就嫁到我们家,当时我儿子君宝已经三十多岁,他从小就体弱多病,村里的赤脚医生说他今生都不再有行房的能力。

可是两年后,她居然怀孕了,当时我是村里的村长,按祖宗留下训诫,偷奸者不管男女,都要剥光衣服绑上鹰崖让秃鹰叼啄,直至全身的肉都被食光为止。

为了全村的荣誉,我不顾君宝和她苦苦哀求,把她关进祠堂的地窖,逼她供出奸夫是谁。可是,她死死都不肯说,一直坚持孩子就是君宝的。村里人都知道君宝不可能行事,却哪来的孩子,大家都嚷嚷要把她的舌头割下来,因为叼妇就应该是这样的下场。后来,她经受不住钻心的疼痛和无尽的凌辱,把衣服撕碎拧成布条悬梁自杀了。”

“一死两命呐!”刘老头拿起别人面前的酒杯,喝光了杯中的酒。他又说道:“她死后,我儿子也病死了,就只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活在世上。我——”

“老哥,别难过了。”村长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是啊!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大家七嘴八舌道:

“现在重要的事,是尽快让我们的村早点恢复安宁。”

“想不到她这么惨,难怪冤魂这么久都不散。”富生感叹道。

“其实过后我挺后悔的,她肚中毕竟还有一条小生命,那可是无辜的啊!”刘老头道。

听刘老头这般说,大家的心底都微微起了怜悯之心。好好的欢乐宴,吃到现在也完全变了味,谁也不愿想起明天会发生什么?那将是一次死无葬身之地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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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4 17:50:41 | 显示全部楼层
4.开棺


一席酒喝到凌晨八点多,散场时,好多人的脚底都开始打飘。刘老头最醉的不轻,是村中的两个年轻小伙给抬回去的。走时,嘴里还嚷着胡话,道:“华月梅,我对不起你!华月梅,我对不起你——”

富生也喝了不少,趴在桌上只感觉头发晕。村长摇摇他的身子,道:“富生,快起来。”

“爹,干嘛啊!”富生挪了挪身子,含糊道。

“快起来。”村长道,你去村中找条黑狗来。

“要黑狗拿来什么用?”

“杀血驱邪。”


中午12点,刘老头睡了一早上,人总算清醒了不少。村长来到他家时,他正坐在门口的老槐树下喝着浓茶,两眼发直地看着老槐树的叶子。二十年前,君宝就是在这棵老槐树下娶的月梅,现在,老槐树还是当年一样的茂盛,而人却已经面目全非。刘老头悲伤地想着。

“老哥,你这身子没大碍吧?”村长关心地问道。

“喝点酒,还伤不了我。”

“我叫了几个人上坟地,你也一起去吧?月梅毕竟是你的儿媳。”

“想不到二十年前欠她,现在还是欠她。”刘老头苦笑道:

“起棺的时候我想亲自动手。”

村长已沉默答应了他。


下午3点,棺材很顺利就起了出来,围观看的人很多。虽然大家对华月梅还是心存内疚,但她毕竟害死了这么多人,还搅得大家整天都提心吊胆地生活。所以谁都想看看死了二十年的华月梅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她怎么就死了冤魂不散。

开棺的时候到了,按王道人说的,尸体必须得先见光,已清除棺内这么多年所积压的瘴气和尸气。村长命富生手端一盆黑狗血,站到棺材的前头,以防不测。墓地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能听到人们粗重的呼吸声。有些胆小的或背过身去,或双手掩面,没人想的到埋了二十年的人,在重见天日的这一刻将会是什么样?

刘老头和七八名壮汉每人都点燃了一柱香,鞠躬三拜,表示对死者的尊敬和不要怪罪。在村长的一声号令下,众人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推开了棺盖。棺材在封闭了这么多年,产生了一定的吸附力。让大家想不到的是,当年王道人在棺内布置的八卦七星镇魂索,七枚铜钱早已不易而飞,固定在中间的那面八卦镜也裂了好几道缝。更另人无法想象的是,埋了二十年的尸体非但不腐反而面带红晕。唯一不同的,那就是他死时的肚子应该是隆起的,可现在看去却异常地平坦。虽然谁都无法解释原因,但不详的预感早已笼罩住每个人的心头。

村长赶紧叫众人把棺材盖上,抬向村里的祠堂。

富生端着狗血,颤巍巍地来到村长的面前,道:“爹,这血?”

“留着,晚上有用。”村长又提醒道:

“别让血固了。”

“血要凝固,我能有什么办法啊!”富生心里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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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4 17:50:47 | 显示全部楼层
5.吊尸


深夜12点,阴气最鼎盛的时刻。榆树庄里静悄悄的,连一只萤火虫的光亮都看不到,只有在祠堂的祖宗神位后,能听到丝轻微的声音,一支熔了见底的蜡烛,还在徭役着惨淡的烛火。把两个人影印刻在墙上。

“你说孩子会不会有事。”左边的影子说道。

“我想应该没事,孩子身上藏着黑狗血和童子尿呢!”

“希望是这样。”左边的影子担心道。

“只要她一上身,咱就拉绳,吊死她。”

正说着,屋内突然变的一片漆黑。左边的影子惊慌道:“怎么回事?”

“蜡烛烧底了。”

“那等下她来了,怎么办?”

“不怕,我带着牛眼泪和柳树叶,只要拿它抹双眼,就可以看见她了。”

“还是你老哥想的周到。”左边的影子称赞道。

一阵冷风从外面吹了进来,冻的两人直哆嗦。这是在九月的夜晚。他们停止了对话,从神牌后探出头来,左边的是村长,右边的是刘老头。两人借屋外投进的微弱的月光,同时望向大堂中央的棺材,富生正躺在里面,压在华月梅的尸体下。吊尸绳就套在华月梅的脖子上,另一头从棺材的活动暗眼中穿出,绕过房子的横梁系在村长的裤腰带上。只要华月梅一回身,富生就先用黑狗血和童子尿封住她的魂魄,然后拉动绳子发出信号,他们就可以立马吊起尸体,破了她的精魂。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棺材内一直没有动静。他们也不知道王道人说的牛眼泪涂眼,是不是真的能看到鬼魂。村长有点耐不住想凑上棺材瞧瞧,刘老头拦住了他。

突然,村长大喊道:“动了,动了,绳子动了。”

刘老头急忙跑过来,抓起绳索。两人低头一用力,尸体立马就上到了房梁下。黑暗中,相隔太远,他们只能瞧见尸体一缕白衣,知道那是华月梅身穿的衣服,却看不清脸。只见华月梅在空中拼命地张牙舞爪,像是不甘心就这么被束手就擒,暴戾的就要扑过来把他们撕裂了一样。他们把绳子绑在祠堂的台柱上,看着华月梅挂在那里死命地挣扎,心底所有的怨恨,恐惧,愤怒和满足都在这时得到了痛快地宣泄。

过不多时,华月梅狠狠地蹬了蹬脚,就彻底地恢复了平静,不在动弹。

刘老头嘀咕道:“死尸还有这么大的动静。”

可能她太厉害了,要不王道人的八卦七星镇魂索都收不住她。村长说着,好象想起了什么?他纳闷道:

“富生怎么还不出来。”

两人正想走上前去看看。一道精光在眼前一闪,睁开眼时,富生已站在了面前。他面色苍白,嘴唇紧闭着,像是要哭的样子。村长想他应该是被吓了,骂道:

“你是不是睡着了,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富生抬眼瞟了头顶悬挂的尸体,道:

“爹,刘爷爷,我要走了。”

“你先回家吧!我和你刘爷爷把这收拾下就回来。”

“我说的不是回家。”

“那你要去哪?”村长和刘老头同时惊讶地问道。

富生不语,转身盯着棺材。不一会,里面飘出来两个人,两个女人,一大一小。大的是华月梅,刘老头和村长都认识,小的却不知道是谁?

华月梅飘到刘老头的跟前,道:

“爹,我并不恨你,有怨恨的是她。”她指着身边的小女孩,又说道:

“她痛恨自己没出生时,就又重新回到了地狱,所以她才会伤害了那么多人。今天,富生答应和我一起来陪伴她,已化解她心中的这份仇恨,使她不要再出来害人。”

华月梅说完,牵起小女孩的手向门口走去。小女孩回头对富生招招手,富生也跟了上去,三人很快就消失在黑暗的暮色中。

村长和刘老头傻傻地站着,好久都没回过神来,直至她们都消失了好久,两人才走上前抬头去瞧房梁下的那具尸体。在月光的洒照下,现在他们终于看清,上面悬挂着的其实就是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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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4 17:52:24 | 显示全部楼层
生前棺



1.


一枝黄梅叹风亭,相望千年守情丝。

情丝再续续来缘,缘来风雪月下时。

“先生可否看出端倪?”

“乍一看,这只是一碗上好的香茶。可细细品来,香甜中又略带苦涩。”

“先生为何这样说?”

“句是佳句,诗也是好诗,只是它出错了地方。”

“是吗?”卢有叔皱了皱眉,焦急地来回踱着脚步。忽然,他停下来,看了看桌面上的包裹,惊醒道:

“鬼婆。”

两人带上包裹,匆匆消失在皎洁的幕夜中。

鬼婆的真名叫天炅。鬼派的人尊天拜地,誓死单传,从不用凡间的姓氏命名。进入师门的那天,就改天姓为夫。

天炅是鬼派第78代传人。她心性善良,聪明绝顶,精修神鬼、八卦、五行、阴阳、风水。能熟知前生,洞悉来世。

卢有叔来到时,天炅家的院中已经聚拢了好多人。人们低头交耳,喧杂不齐。

忽然,一个女孩的哭声从人群中传出。

卢有叔赶紧拨开众人,穿身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天炅血淋淋地躺在地上,身上插着八根骨锥,根根入骨,深至没顶。她的爱徒天衣正趴在她的身上疾首痛哭。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私塾先生哪见过这场面,不觉心慌起来。

卢有叔拍拍他的肩,摇了摇头道:

“看来村子真的要大祸临头了。”

“大祸临头?”私塾先生不自觉地看了眼他手中拎着的包裹。

“唉!”

卢有叔蹲下身子,左手轻轻落在天衣的后背,安慰道:

“孩子,不哭了。”

“卢伯伯。”天衣失声投进卢有叔的怀中,哭声反而越来越大。

“孩子,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至尊天宝杀了我师傅。”天衣抬起脸,双眼红肿地说。

“至尊天宝,你说至尊天宝...?”卢有叔脸色惨白,嘴里喃喃道。

天衣呆呆地看着卢有叔,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卢有叔脚一软,全身瘫坐在地。私塾先生不明所以,看到大家吓成这样,心中不禁有些奇怪。他道:

“既然知道凶手,那还是去报官吧?”

“先生是外来人,所以不晓得至尊天宝,这也怪不得先生。”卢有叔叹道。

“至尊天宝是何人?强盗还是土匪?”

“他不是强盗,也不是土匪。是大英雄。”

“大英雄?”私塾先生有点糊涂了起来。

“本村的开山祖师,死了五百多年的鬼派至尊天宝,算不算的上大英雄。”

“什么?”私塾先生‘蹬蹬蹬’被吓退了好几步,不相信道:

“你刚才说他死了有五百多年?”

“先生不必惊慌。”卢有叔扶起天衣,接着道:

“先生不是本村之人,我想祖师爷不会为难先生。先生明日可趁早先回家。”


2.


卢有叔刚起身,就听见屋外到处都是杂乱的脚步声。

突然,院外的大木门响起了急烈的拍打声。

卢有叔心头一惊,两年来村子里几乎是白事不断,六畜不安。昨晚德高望重的天炅也意外过世,难道今早又出了什么事?

正思量间,门外已经响起天衣尖亮的声音:“卢伯伯,出大事了。”

卢有叔打开门。

天衣一袭白衣孝服,脚穿麻底布鞋,头发右侧别着黑、白两朵代表阴阳的冥纸桃花。她气喘吁吁道:

“私塾先生昨晚吊死了。”

“什么?在哪?”

“村头的迎风亭。”

“走,去迎风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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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4 17:52:32 | 显示全部楼层
3.


五百年前,江南出现了一个叫天物教的邪派组织。这些人无恶不作,饮甘露,食五毒,崇尚万物归一,强者生,弱者亡。烧、杀、奸、淫,持法苍生。

直到有一天,茅山正宗的掌门人张道千带领手下弟子,协助官府攻入天物教的临安总坛,诛灭邪教教主灵神,重伤副教主灵天。灵天身负重伤,向西逃去。

几个月后,灵天来到了川蜀境内的巴中。因为体力不支,昏死路边。

不知过了多久,灵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温暖的床上。他勉强爬起来,警戒地扫视屋内。这是一个女人的闺房,虽然房间没有很别致的摆设,但他能感觉的到,因为他已经闻到了一缕淡淡的幽香。

女子端着一碗汤药,掀帘进屋,看到清醒过来的灵天,微笑道:

“我就说过,你准能醒。”

“是你救了我?”灵天冷冷道。

“不是我,是大黄。”

“大黄是谁?”

女子放下手中的药碗,合起掌心‘啪啪啪’击拍了三下。掌音刚落,一条黄毛土狗从屋外直蹿了进来,轻轻晃悠着大尾巴,兴奋地在屋内欢蹦乱跳。女子‘咯咯’笑道:

“你叫什么名字?”

“天宝。”灵天未加思索,脱口就出。

“天宝?”女子歪起头,低低嘀咕。她道:

“我叫风儿。”

“风儿,很好听的名字。”

风儿低过头,害羞地垂低了眼帘。她道:

“我不陪你喝药了,有事你叫我。”说完,风儿退身屋去,嘴中轻唤在脚底来回打转的大黄狗,道:

“大黄,陪我上后山采药去。”

大黄摆头瞥了瞥灵天,紧随风儿飞奔去屋外。


4.


卢有叔见到已死的私塾先生,不免油生惋惜之情。他问天衣道:

“迎风亭的来历你知道吗?”

“知道。”天衣伸手摸了摸亭下的柱脚,上面的仕女壁画在岁月的摧残下早已剥落不堪。她接着道:

“这是祖师爷为妻子卢风儿修筑的。”

“那你说先生为何会在这里自杀?”

“不是自杀。”天衣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她定定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难道他连外人也不肯放过。”

“邪恶已经复苏,悬棺即将落地。”

“什么?”卢有叔不明道。

天衣收过眼,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去。

卢有叔看着天衣瘦小的背影,渐行渐远,内心顿时有了许多无奈。他追上前,道:

“孩子,我有东西让你看。”

天衣止住脚,点了点头。


5.


“这碧玉生前棺,卢伯伯是哪得来的?”

“祖上。”

天衣拿起来,送上灯火照了照。她奇怪道:

“生前棺是记载主人生时的事迹,可这上面....”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祖师爷的生前棺为什么没篆上生前志。”卢有叔想了想,道:

“难道这根本就不是生前棺?”

“听师傅说过,生前棺要是没留下铭志,就不能算是生前棺。这其中的原因就只有两个。首先,此人没有前生。第二,他根本就没有死。可是,我觉得都没这两种可能。”

“照你说,这不是生前棺?”

“不对。”天衣肯定地说:

“生前棺肯定没错。”

“可你不是说?”卢有叔不觉糊涂道。

“一枝黄梅叹风亭,相望千年守情丝。情丝再续续来缘,缘来风雪月下时。”天衣轻轻吟着碧玉棺上的诗句,不绝赞美道:

“相遇今生,再等千年。缘尽缘来,长相私守。看来祖师爷还是个多情的种子。”

“既然是生前棺,又为何只留下这首诗?”

天衣从脖子上摘下一枚蓝玉吊坠,把它摊在碧玉棺旁边。灯火下,蓝玉光芒幽深,毛茸茸的温和环绕,浮晕日上。就像地狱中蓝盈盈的鬼火,飘忽诡异。

卢有叔定睛细看,雾晕下好象隐藏着一段细小的字眼。‘食甚三分照大床,梅山梦醒卸阴阳。三更四分千万骨,寸寸穿心魅影重。’

天衣镇定自若,小心翼翼戴起蓝玉吊坠,又去井边打来一盆清水,把碧玉棺置入水中。不一会儿,水中浮现了两条黑线,忽而弯曲,忽而换形,最后连成一个男子的体型,身披七星,悬停若镜。

天衣用指尖轻轻触了触水面,男子瞬间碎裂,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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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4 17:53:07 | 显示全部楼层
6.


日头趖西,斜地三分。天炅死后第七天,梅山历代鬼派墓冢陵地。

卢有叔井然有序地指挥棺夫将天炅的梅花棺下葬。阴阳穴,生前棺,不归线,桃木衣,鬼派一家必须相随的葬品,天衣都一一认真检查了一遍。

随着一声沉闷的石门关闭的声音,天炅身为鬼派第78代传人,从此也画上了句号。天衣跪在师傅的墓前,痛哭失声,久久不起。

卢有叔叫众人先回去。他手持招魂幡,走到天衣身旁,向墓碑深鞠三躬,立好幡符,道:

“师傅该安歇了。”

“我一定会替师傅报仇。”天衣擦去眼泪,坚定地说。

“一定会的。”

“我知道。”天衣站起身,接着道:

“师傅已经解开蓝玉吊坠的秘密,现在又找到了碧玉棺。所以,报仇不会很远。”

“什么时候?”

“食甚三分照大床,梅山梦醒卸阴阳。三更四分千万骨,寸寸穿心魅影重。卢风儿的这首七绝四句,其实已经告诉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到时就知道了。”


7.


清早,卢有叔撕下昨日的老黄历。农历二月十八,煞东,春分,易沐浴,出行,下葬。忌生杀。

卢有叔突然想起天衣昨晚说的话。春分有日食,祖宗醒,棺落地,唯有三更火,四分雨,千年花,万年树,浸泡骨血七天七夜,生成锥刺,穿透地影七大穴,入心脏,方止。

卢有叔自言自语道:终于来了。

天衣身披师傅生前的作法衣,左手拿着黑布包裹,右手揣着一本鬼派秘笈,跨进院门。

“能行吗?”卢有叔担心道。

“如果我死了,希望卢伯伯能已鬼派的法葬来埋我。”天衣满脸憔悴,自言道:

“心点阴阳穴,头枕生前棺,脚缠不归线,身披桃木衣。这我就心满意足了。”

“孩子,你会没事的。”

天衣坐了下来,打开鬼派秘笈。上写:风,水,气,合天地之精华,聚成穴。入葬,行居,子孙富,延百年。蜻蜓点水,双龙护珠,穴之阴阳,是为死活。死乃冥,阴也,阴上阳下,魁主地尊,霸王卸甲。活为实,阳也,阳起阴落,天体星宿,仙人抬棺。

移转千年,穴随星动,合单成双,以双分体,体旺也,单兴也,兴至百年,旺古流芳,萧萧悲悲,弃之,走之。

天衣道:“五百年前,天宝发现了这处奇穴仙人抬棺,所以他后来成了大英雄。五百年后,七星黯淡,斗换星移,今夜将要血流成河。”

卢有叔不禁问道:“他真的醒了吗?”

天衣看了看他,手紧紧抓住了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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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4 17:53:13 | 显示全部楼层
8.


日昃,天空逐渐暗了下来。

天衣解开黑布包裹,从里挑出一根最长的铮铮发亮的骨锥,插进发髻。她说道:

“天宝当年为了得到这处奇穴,杀了不少无辜的人。卢风儿因爱自责,一气之下,出走他方,直到天宝死后,她才回来。接下来的日子,她整理了天宝生前所有的密宗,传了下来,并一直延续至今。”

“原来是这样。”卢有叔略感意外道。

“卢风儿死后,留下了两件东西。现在我把它们都交给你,希望你能代我传下去。”天衣取下蓝玉掉坠,和鬼派秘笈一起交到卢有叔手中。她接着吩咐道:

“碧玉棺,行者至。风儿在,行者空。”

卢有叔点了点头,迅速抄起桌上剩余的七根半寸骨锥,隐身在暗处。

天衣点燃一对花烛,脱去法衣,换上喜服,背面院门,轻盈落坐。描细眉,点胭脂,抹红唇,每个动作都十分小心,就像要出嫁的女子,等着花轿上门。直到外面完全漆黑,她还在那里忙碌。铜镜中的这张脸,好象永远也画不好,细细看来,总缺少了什么?

风忽然吹了进来,烛火开始摇摇欲坠。天衣停止了妆扮,取下发髻上的骨锥,紧握在手中。


9.


落影为单,凄凄凉凉。一团黑影从门外越飘越近。

他杵在那里,望着眼前的背影,一动不动。

天衣还是那样坐着,香肩在烛光下微微颤抖。好象是哭泣,有好象在害怕,或者是等什么?

他靠了上去,从后背紧紧抱住了她。他全身冰凉,五觉尚未复原。

突然,一条黑影从黑暗中快速窜出,又飞快地消失。

他动了动,手却还是抱着她,脸贴着脖子,喉咙底发出了迷糊不清的咕哝声: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卢有叔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安静,难道他真的把她当成了她?


10.


天衣转过身,想起他最后勉强说出的话,也是唯一的一句话,‘我们终于在一起了’。觉得有点心酸,发痛。

卢有叔上前检查了面目狰狞的‘尸体’。他的心脏被骨锥穿透,跟天炅死时一模一样。奇怪的是,至阳、曲桓、天宗、尺泽、厉兑、百会、天冲七大死穴都不见血,只有万劫不复的心脏,摊了一大片的血渍。原来天衣用骨锥穿透了自己的身体,神不知鬼不觉地直接刺入了他的心脏。

天衣默默地坐着,脸色苍白。她不顾胸口钻心的疼痛,凝视着地上的他。他也在那里痛苦地挣扎,身子佝偻成一团。不一会儿,他的身周突然冒出丝丝黑气,逐渐迷住了眼睛的视线。黑气消散的时候,地中央赫然停着一只奇怪的乌鸦。天衣蹲下身子,伸出单手,乌鸦听话地飞入了她的掌心。天衣带着它从容地走出了屋外。

很多年以后,有人说在梅山山顶见到了天衣。他靠在天炅的墓前,嘴中说着什么?而她背靠的墓碑上,居然悬停着一只黑洞洞的乌鸦。然而,这到底是真是假,天衣那天到底有没有死,就谁也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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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4 17:53:43 | 显示全部楼层
蛊术



<前言>


蛊术,在苗族地区俗称“草鬼”,相传它寄附于女子身上,危害他人。那些所谓有蛊的妇女,被称为“草鬼婆”。

蛊有黑巫蛊和白巫蛊之分。比如蛇蛊、犬蛊、猫鬼蛊、蝎蛊、蛤蟆蛊、虫蛊、飞蛊等,都属于黑巫蛊。黑巫蛊中最厉害影响最大的要数金蚕蛊。

金蚕蛊是在四川省偏僻地区养成的,渐渐流传于湖南、福建一带,这种蛊的表皮是蚕金色,每天喂它锦锻四寸,把它解出的粪便放在食物里,吞服了的人就会生病死亡。

传说这一种蛊会使养它的人暴富,也会使养它的人发生灾害,因而不能得罪它。如果无意继续供养它,要准备一只小箱子,放些金银锦绸。然后把这只小箱子放在路旁,听凭别人把箱子携走,叫做嫁金蚕蛊。

金蚕蛊对于人体的危害很大,它像人死后尸体上生的尸虫一样,侵入人的肚子后,会吃完人的肠胃。它的抵抗力很强,水淹不死,火烧不死,刀也砍不死。

苗族人自古信仰万物有灵,虔信巫术。主要的巫术活动有过阴、占卜、神明裁判、祭鬼等。此外苗人还善养蛊术。一直就有滇苗善养蛊,湘西会赶尸之说。其实赶尸也是苗族蛊术的一种,属于白巫术的一部分。

今天我们要讲的,就是一个关于白巫蛊的故事。


<奇怪的针眼>


明国初年,湘西的清水镇发生了一起诡异的凶杀案。

这天清晨,高木剑和往常一样来到了镇西口的警察局。没想到他的前脚刚踏进警局的大门,后面就来了一位村民报案,说清水镇一里外的观音庙中发现了一具女尸。报案的村民还说,女尸的模样非常的恐怖,她躺在观音像前的案台上,就好象是有人故意把她当成祭品摆在上面一样。

高木剑闻听后,迅速叫上法医肖斌和几名手下人赶到了观音庙。

经过初步证实,死者叫方梅,清水镇槐树村人,今年才15岁。方梅的全身*,眼珠外突,张开的嘴巴中能看到暗黑色的牙齿,像中毒的迹象。还有,她的背部有火烤的痕迹。

高木剑仔细地查看了好几遍尸体,方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天夜里,因为有人在昨日的黄昏时还见过她,可是具体的时间却不清楚。更让高木剑迷惑不解的是,尸体身上的肉都紧紧地皱在一起,就像埋藏了千年的干尸一样,体内的血被什么东西吸得一干二净。可是,尸体上却找不到任何的伤口。

这时,法医肖斌喊道:“剑哥,你看这是什么?”

高木剑走上前。原来肖斌发现方梅的*有两排细小的针眼,因为针眼实在太小,所以刚才一直都没有发现。

肖斌说道:“剑哥,你以前见过这样的针眼吗?”

“为什么这样问?”高木剑看着肖斌,道。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肖斌说完,赶紧命两名手下把尸体翻过身来,继续他还没完工的工作。

高木剑看着眼前的这两排针眼,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发生的一件事。

那还是他十岁的时候,当时父亲还是清末衙门的一名差役。有一天,清水镇的槐树村发生了一起命案,父亲奉命前往调查。可是,父亲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后来,槐树村又发生了多起命案,官府几次派人前往都如石沉大海,不但没追查到元凶,甚至连遇害人的死因都找不出。

最后,官府索性把槐树村命案定为冥案。官府在发出的告示上说:槐树村等一系列凶案是不为人所为。死者都是年轻的女子,身上无血,皮肉起皱,*处有针眼。都不乃阳人所杀。

“剑哥,想什么呢?”肖斌看到一旁发呆的高木剑,问道。

“哦,没什么?”高木剑回过神来,目光重新落到尸体上。他没想到20年后,会和父亲一样遇到同样怪异的杀人手法。他问肖斌,道:

“死因查出来了吗?”

“查不出来,也许要带回警局解剖了才清楚。”肖斌看去很无奈。

“是吗?”高木剑有点失望道。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什么?”

“方梅没有中毒,身上也没有留下致命的伤口。所以我想,这会不会是一桩阴案。”

高木剑看了眼案台上的尸体,问自己道:“难道真的是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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