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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南昌徐麟

五代十国纪实-中国古代史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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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 19:20:42 | 显示全部楼层
长安方面,战事依然胶着,朱温却感到越发困难了。在潼关至长安一线,只有渭南,华州和同州三个孤立据点,而同州最靠近官军。前时漕路尚通,同州可最先得到补给,现在河中控制了漕道,同州便只得靠长安返馈了,而长安的那点佃流,如何能到同州!同州面临的军事压力,也是最大的,经受着王重荣,王处存两面冲击。 / j. W8 G/ [' H. q! `  {* P
这日,午后烦躁,召来庞师古、朱珍二位心腹,小酌解闷。庞师古以智勇得朱温亲爱,朱珍则视朱温为父,执掌亲兵。朱温向来寡言,朱珍也不敢多语,就只有听庞师古闲聊。 # Q. N4 Y& Z! R
师古道:“谢秀才一个弱书生,倒颇识兵机,且围棋也妙。”朱温说:“谢瞳有何议论。”师古道:“此人口风甚紧,说到局势,便沉吟不语。譬如下棋,从不肯绝杀,逼我补活而已。”朱温一笑:“这秀才忒不爽利。” 朱温难得一笑,庞师古大受鼓励,便将此事当闲话讲与谢瞳听。 / x' B3 u$ C4 b' `/ [7 m
第二天,谢瞳求见,朱温危坐。瞳道:“将军日前向孟中尉求兵粮的文书,有消息吗!”朱温道:“先生尽管直抒已见,无需顾虑。”谢瞳瞅见侍卫在堂下甚远处,心中有数,遂直言道:“我料定长安不肯发兵发粮,其实无兵无粮可发,怨不得人。依在下之见,长安当以东线为重,全力再取中原,抚定河北,贯通两京,然后遣一旅之师,扫荡两川,此乃刘秀之策也。”朱温点头说:“先生以为时局将如何发展呢!”谢曰:“自王处存千里勤王,王重荣再树唐帜,形势已是第三变矣。”朱温追问:“先生所指前二变?”谢瞳顿了下,说:“黄王以百万之众进关,不能勇追穷敌,致使郑畋得喘息月余,败尚让于歧下,犹于横木止滚轮,此一变也。黄巢灞上回军,杀平民血流成河,那有天子自洗京城的例子呢!此形势又一变。眼下之变,重在河渭交通已断,数十万人日食二升,日需米万斛,如何得来?单此一事,黄王不早走,必饿死在长安!”朱温听到这儿,沉默无语,谢瞳更低声道:“学生夜观星象,紫微在蜀分东移,甚亮,土德未厌之兆也。将军正可弃暗投明,搏个封妻荫子。”朱温突然起身,谢瞳吓了一跳,陛下卫士立即上前,立于朱温左右,朱温喀嗽一声,示意送客,缓缓进入后庭,张夫人迎入内室。 * X3 s  s' J# o  r1 [+ P+ [; D
自发现张氏乃是少年时暗恋之人,朱温即正式娶张丽华为妇,营中欢宴数日,坊市传为奇闻。张丽华知道朱温在开元寺之誓,又慢慢了解朱温经历,也是感慨,对朱温体贴入微。耳鬓温语,曲尽情趣。可怪的是朱温产生了惟怕情多累美人的心态,行事便不顺畅了。惟有白日里多了一桩情款,每完了公事,便急急回后庭与张氏说话。遇有疑虑,不免相询。一般事项,张氏也不敢多拿主张,无非据理附合,以坚其意而已。大凡手握重权者,决心既坚,事情便容易成功。朱温往往将这些成功算作夫人纬幄之力,对张氏逾加敬重。
, A1 b' j8 ]/ K$ e3 C 现在,张夫人见朱温神情凝重,不免问道:“将军忧心忡忡,有何疑难?”朱温去了外衣,将夫人揽过来,凑耳道:“有人教我投唐,我自思受黄王爷无数恩,何忍叛之!” 5 h+ Q" _( [2 n
张丽华突然挣起身,急急说:“黄巢杀人无数,乃是上天降下的一个孽障,带累你做了罪恶之人,三世难复,何恩之有!将军英雄,若早为朝廷效力,何功名不可取!如今正该听了良策,早日归顺,也带挚奴家作正途封君。”说着,扯下自身品饰,摔在地下。朱温惊愕地看着夫人一连串的激烈反应,意识到夫人与巢军有杀父之仇,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夫人眼中竟是一个罪人。在此之前,有谁在他面前指斥过他和他的集体是罪恶的呢!他所接触到的几个士人,谁不是对自己毕恭毕敬?即如谢瞳,当初何尝漏过一丝异言! 4 R& e  M% ]# M8 Q& W" }0 Y) D
这晚,夫人大讲政治,什么僖宗是十八叶天子,什么黄巢不郊天祭地,无宗庙,弃礼乐,根本不能被视为帝王。这女人那里知道这多! 5 H- r) v, U* u2 S! E5 C
第二天,朱温大宴将吏,将二位监军推在首席,令营妓歌午,许多人都醉了,二位监军更是醉得励害,扶了回去。朱温暗中唤庞师古,朱珍入内,又请谢瞳,四人一同入了密室,朱温开口道:“请谢先生再将昨日言语说与二人。”一夜忐忑不安的谢瞳至此已知大计将定,惟恐迟疑多变,便说:“二位将军是明白人,何须多说,事不宜迟,要举事即在此时,且合天地人三才臻至之兆。”见庞师古也瞪着眼,便略作解释:“主公神武洽众,人和也。驻守同州,离巢远,离官军近,地利也,君子待时而沽,适当两势消长之际,沽价最高,天时也。若失此机,待官军得势,虽欲投诚而难保首颈,何谈荣名!”庞、珍二人都露出急切之色。朱温离席而立,道:“珍儿率牙队将监军等人处置掉,师古且去集合兄弟,宣布起义,有不服者斩首。谢先生就在此写了投顺文书,好用。”又突然拍脑道:“两王军营一在东,一在北,投谁好呢!庞师古道:“不难酌处,王处存累代家业,毁于一旦,对我们最恨,恐兄弟们到时受气。河中王重荣新进人物,且曾受黄巢官牒,必知我苦衷。”谢瞳道:“正可投河中,且都监在彼处,正可代为上奏。”
( f1 r$ P% O! G. W; k1 M 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当王处存再次向朱温发起进攻时,只见同州城头升起白旗,却紧闭城门。王处存正惊疑间,一彪人马从北面飞奔而来,他们奉着由都都统王铎与都都监杨复若签暑的文件,代表朝廷接受了朱温的投降。
6 b9 S) h+ R1 L' o  朱温换了旗帜,仍镇守同州,不久,沙陀少帅李克用渡过黄河到了同州境内,朱温不觉惊出一身冷汗——好险。若未易帜,同州将首当其冲。正是: 5 x$ w3 N5 E- m* Y
未曾谋面,已生瑜亮之忌, ( k: y" B2 m- |' P* g
闻名刺耳,早蓄不平之心! % p  [, d- G' e7 M) s  ]# e; U: p
不知李克用如何来到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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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 19:20:53 | 显示全部楼层
010章 克用释憾过晋阳 阡能怀怒乱西川   J% Q8 j" M6 |7 i" w7 T/ K4 J" N
久摈阴山外,得机入关中,
4 R  Q( H3 K+ b9 R, f( ?; I( X, ~, F未立破巢功,已得天子宠。 0 M# T' f9 J) L+ |% d2 W
——《咏李克用》
" @6 d+ b; E1 u 李克用是如何出现在关中的呢?
* a( X% h9 v# r. j6 P 李克用强占代、蔚二州,既无朝廷馈供,在那穷山丛中要养着许多兵,只有靠四出侵略了。虽无大兵来讨,小的战斗却不断,与邻道关系很僵,克用也不禁忧心忡忡。 / j9 H4 x3 M: s% q6 `4 @
在河中府,几位要人也在关注李克用。原来朱温降唐后,王铎墨制任命朱温为同,华节度使,官升一级。华州刺史李详与朱温关系甚好,向朱温联系准备献城。黄巢得讯,令亲弟黄邺赶赴华州,将李详捉住杀了。待王重荣率官军来夺,倒被黄邺杀败,此次战事,朱温之军不愿与义军拼杀,龟缩观望。王铎与杨复光便开始打李克用的主意。杨复光道:“我家父祖辈与李国昌相交甚厚,王处存也与克用家族连姻,可以联名请他。只要李克用到了前线,带头冲击,压住巢军气势,各部就敢一并用力了!” 7 l  V+ `- C& K3 b4 X
遂议定,实授李克用为代州刺史、雁门节度使,使其有俸银安顿家族,放心进关。又特函郑从谠,以国事为重,善待克用。
8 M$ a* N1 Z" E7 | 陈景思再到代州,克用便立即出兵。此次克用特别小心,先向太原致函,决不扰民,只求借道。郑从谠也便见好就收,派人给克用送去名马宝弓,皆是克用喜爱之物。克用令大军绕道岚州,取离石山道,沿吕梁山西麓而行,顺利地到达蒲州宝鼎。
# g) J4 e2 ?8 x) s% e  b" M! p 这段情节很早被搬上午台,汉剧等到古老剧目便有全本《沙陀国》,稍后新兴的京剧也移植了此剧目,主角李克用软靠莽袍,王爷装扮,脑后拖着两条貂尾,象征其蕃族身份,不过挂的是白髯,一个老年形象。其实那年克用只有二十八岁。是统兵大将中年纪最轻的。陈景思则改名程进思,黑须乌纱,标准的冠带生而不是宦官身份。 - ^: V5 a! n& C% N3 _! D( T8 ~( {
 李克用先派出数百骑兵过河试探,黄巢士兵即惊呼“鸦儿军来啦!”消息迅速传进长安,黄巢大惊,商讨对策。
5 t9 W2 D; u) |" o) _/ _ 远在成都的僖宗君臣知道李克用已经到了前线,也大松一口气。田邻孜知道收复长安只是早晚之事,眼下更有几桩急事要处理。 - {5 w7 x) o: A: n& C" n
麻烦是由他那宝贝哥哥陈敬瑄引起的。陈、田二姓本是一家,田令孜本姓陈,净身后改姓田。 + c- U; s6 Y/ n# B
田令孜既然从小便被阉,作了小黄门,其家境必然欠佳。作为兄长的陈敬瑄也就无机会受系统教育,但养得一付好身板。田令孜在宫中有了立足之地,便托请许州节度使崔安潜,要求将陈敬瑄补为军官。崔安潜出身名门,不愿落下与宦官交结的名义,便拒绝了。田令孜当上左军中尉,便将乃兄的名字补入神策军籍,不数年便升任将军。此时崔安潜调任西川节度使,召募了一批川籍子弟,头载黄帽,组成黄头军,聘山东战士作教练,使这批本土子弟也成了善战之士。田令孜用心深远,担心黄巢从广州北上,找个借口调崔安潜仍回内地,陈敬瑄便一跃而成了西川节度使。
* I, e2 d2 E9 p5 O' v/ R+ _  O- ~ 这西川肩负阻止吐番、南昭两大势力进入川中平原的重任,帅臣向来都是有名气的。这次报单传到川中,却无人知道陈敬瑄之名,议论纷纷。便有一位胆大的灵机生事,邀了一伙闲汉装扮主仆随员,声称陈大人走马赴任,在沿途驿站索要酒饭快马,很骗过几处,终被识破,捉起来杀了,陈敬瑄不被人识的话头更被作为谈资笑料。
1 }: d* W1 O2 \) J* B 陈敬瑄到任,急于树立形象,将一些亲随派往各地,暗访明查,寻人隐私过失,很快便有一批官吏受到处置,蜀中人士对陈便由轻视变成惧怕了,称那邦察访者为“寻事人。” ) ^. z& i; X% Z$ a8 n
陈敬瑄刚品出点治人的味道来,皇上便避乱到了兴元,陈敬瑄佩服弟弟神算,忙遣专使到兴元恭请皇上入川。在田令孜一手安排下,车驾于中和元年元宵节到达成都。 + y) x; W6 W5 S! W5 ], a
其实,车驾在兴元府是很安全的,黄巢尚且不能过岐下,如何能到汉中?且汉中较之成都,运输的便利和政命的颁行当然也占优势。但皇上似乎未作通盘考虑,成都的繁华早就传入圣上耳中,仅此便足以使皇上不惮远行了,何况又无需亲自走路。到成都一看,果然龙颜大悦,市井的繁荣是不必说了,府库的充盈最是使皇上满意。便是那些陆续辗转而来的官员,能领到足额的俸禄,足以大呼皇恩浩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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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 19:21:02 | 显示全部楼层
田令孜除“观军容使”等职外,到成都后又兼“行在都指挥处置使。”皇上随到之处,皆称行在,也就说田令孜可随时代表皇上处置事务,权力无边。作为“权”的内核,无非是“生杀预夺”四字,包括受者个体的生命本身和身外之物。 $ x! N/ R# ]8 w+ ^' ]- A
田令孜作为实质上的禁军统帅,颇得将士欢心。史称“车驾至蜀”,“士卒欣悦。”田令孜不惜官物,对军人屡加赏赐,但赏赐既是权力的表现,便应分轻重,从而体现“权”字来。
! J- {1 T# }3 p& f 这日,田令孜大宴诸将,酒酣,拿出数十只赤金杯,每人一杯醇酒。将校们欢呼起来,知道这金杯便成已物了。独有黄头军使郭琪不受,离席对田令孜道:“我们作为将校,薪饷丰厚,又常得赏赐,颇知满足。而黄头军士兵,勤务多于神策军,而优赏却无缘得到,皆纷纷不平。请军容一视同仁,黄头军军人怎敢不尽心效力!” / x9 \1 R1 H: v& ~$ ~) ?1 a
田令孜敛颜问道:“你有何功勋,敢当众倡言不平。”郭琪曰:“我乃山东籍军健,选调进川,戍守西陲,与党项、契丹二十余战,金疮遍体,曾肋间肠出,缝创再战!”田令孜点头,赞:“好勇士!”拿起一支大号金杯,着入递给郭琪:“你干了此酒,速回去将金杯献与你夫人,讨个合家欢悦。”满席无声。郭琪知杯中有毒,仰头一口吞了,鞭马回家,将一幼婢杀了,取热血数升,一气饮尽,须臾,吐出许多黑汁来。闭门躺了两天,暗中召集部下,突然引兵攻衙城。田令孜苍促闭了宫门,发牌调神策军登城防守。郭琪见突击不果,领兵转略坊市,城中大乱,公侯百官皆无保障,死伤纷纷。至晚,周边禁军皆开来,郭琪逃出城外,留下印剑,制造了一个投水自溺的假现场,远走江淮,投昔日的主子高骈去了。田令孜知众怒难犯,宣布贼首已死,胁众不究,对黄头军的待遇也有改善。 + d  U# r6 c/ r* d: g$ D4 M! n7 |
大臣对田令孜所为缄口不言,左拾遗孟昭图觉得可以抓住此事尽些职责,便向皇上奏了一本,举出二件事:去年陛下出长安,不告诉宰相与百官,至使宰相大臣横遭屠灭。前日黄头军乱,陛下又不关照朝官,只与田令孜,陈敬瑄闭宫城。中途既不派兵保卫朝臣,事后也不向宰臣说明原委,也不面见百官宣慰,好象百官与陛下了无关涉。须知皇上是四海九州的皇上,不独是北司(宦官)的皇上。天下是高祖太宗的天下,非北司的天下。岂能天子与百官形同路人,天子不理会臣下的伤亡,臣下不知天子的安危?如此下去,恐天下难得重现太平! $ t6 w5 F) L& n$ Q+ u4 g
这奏章表面是要求皇上亲近臣工,广开言路,实质是劾奏田令孜专权枉法,蒙蔽圣上。但这份奏章却捏在田令孜手中,皇上不知道。田令孜擅自传诏贬孟昭图出京,在押送途中被人沉入湄州蛤蟆津。
7 U; R, X+ u+ ^1 n9 W: x; c( a9 S 拾遗和补阙是封建王朝中较为特殊的官职,品级在八品上下,比一般县令还低,但此二职又有很高的荣誉,属于所谓“清望官”,分别隶属中书省和门下省,为的是不受权臣的控制。他们共有八员,无专门职掌,就是要求他们找大臣或皇上错儿,上奏皇上,相当于皇上的耳目和镜子。因其品级低,便无降职的负担,敢于说话,说错了一般也能得到谅解,很少对他们激烈的言论进行追究。田令孜瞒着皇上处置言官,还暗杀灭口,实在是太过份了。王铎此时继卢携成为首相,不敢与田令孜摊牌,又不甘心作附庸,便极力要求再去前线,得到皇上同意,到河中府充任都都统。田令孜更无忌惮,把持朝政。陈敬瑄则独揽地方事务,派出更多的“寻事人”四处乱窜。
8 \/ m) {  W4 f! Y2 f- N, C 有二名“寻事人”到了资阳,镇将谢弘让不待二人开口,便给他们各送一份厚礼。不知是什么原因,二人拒绝受礼,自去休息。谢弘让满腹疑惧,越想越怕,吓得连夜出逃,投了绿林。那知第二天二位寻事人稍稍去了下一站,并未觉察出谢弘让有罪。但谢入绿林已成为事实,消息传到上面去了。陈敬瑄手下还有一套临时机构,称捕盗使司,捕盗使杨行迁是陈敬瑄亲信。杨行迁通过关系给谢去信,声称出于误会,只要自首,可免罪。谢便出山投诚。杨行迁立刻将谢枷送成都,声称剿擒,报功领赏。陈敬瑄并不将谢下狱审问,而是当堂先打几十军棍,然后将谢四肢钉在木板上,放到市中心示众,并用滚油淋泼,肤体溃烂,又用胶麻片封溃烂处,然后揭开,连好皮都带起,惨不忍睹,折磨十四天而死。
5 h  U6 v$ Q8 P2 w3 [/ l0 a! j  l 谢某即使罪该处死,也有正当死法。陪都所在,天子脚下,施如此酷刑,翻开《大唐律》,那有这种刑法?枉滥施刑者又该如何受惩?陈敬瑄身为封疆大吏,自乱刑统,大唐朝还能立国!
! Z3 H$ Y& [# t% g/ M9 M 是时还有一名军官名叫阡能,因延误公事,也惧罪而成流贼,亦受杨行迁之诱,出来准备自首,到都市目睹谢某惨状,立即身返绿林,发誓要与官家对抗到底。绿林为盗一般是躲着官府的,原只求生活。若一但愤恨拼命,州县那能制服?阡能之党迅速扩大,抢州占县,如入无人之境,随后“罗天子”等小股皆来会合,数州连成一片,几乎又成王仙芝初期模样。官军血腥镇压,造反者越来越多,官军屡剿屡败,成都震撼,四郊硝烟弥漫,许多农民都卷了进去,田地大片荒芜。
9 Z" m: l0 E5 S. G( ~6 V& R- R陈敬瑄慌了手脚,最后起用一位名叫高仁厚的将军,全权统一指挥进剿。高仁厚采用以抚为主的策略,分化瓦解,抚洫流民,才最终将阡能之乱镇压下去。正是:
- X% m! ^: r( b# D, L; V9 C0 f+ u/ L3 A无事寻事,长官但求政绩,
& ?- A( ~$ C0 W" A  以暴制暴,天下那得安宁!
0 d# {- D4 t' k8 L0 X7 [' H 阡能之乱几乎与长安围剿战相始终,闹得皇上好不焦心。若是还有可逃之处,皇上可能要继续“巡幸”了。
+ `: P" c( ^9 N- J# X7 ~ 交待了帝国行都情形,再来看首都长安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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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 19:21:14 | 显示全部楼层
011章 老珰蒲坂散八都 新帅晋阳聚三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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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陀兵出现在关中,引起黄巢军中极大的恐慌。王仙芝、黄巢的老部下都吃过亏,但那仅是数百名沙陀骑兵,而这次是极负盛名的李克用亲自率领,且人数多,声称五万
1 d$ c6 G! }+ m5 M  \' ]! j$ A0 _。。长安城中的黄巢又使出外交手段,派出一位与沙陀贵族有亲属关系的军人为特使,带着厚礼和克用仇家的人头去见克用。声称黄王与克用是南北两英雄,同样都受到唐廷迫害,愿与克用合作,共取天下。这下克用更有声价了,他撕了黄巢的书信,却将礼品留下,分赏部众,誓师渡河,由夏阳直趋沙苑,将正在进攻同州的黄揆一鼓击败,黄揆收军退守华州。
( x# W* q8 r, n- ^ 首战告捷,王铎立即奖赏,墨制任命李克用为“京师东、北面行营都统。”同时以杨复光为“东面都监”,陈景思为“北面都监”,两位太监簇拥着这位沙陀首领,好不威风。
$ e$ h$ y) A  b' l 所谓“墨制”,是指某大臣被皇帝授权,代表皇帝任命某人为某职。因不是皇帝朱批,所以称墨制。但事后还得向皇帝说明,由政府备案。王铎遵此规,将首战告捷奏表和处置报告一并报送成都。僖宗甚喜,以为天下将无事。田令孜却另有所虑。这日,令孜象往常一样,令小宦竖提了食盒,进宫与皇上说话,一边吃着小食。皇帝味口甚好,高兴地推测战局发展。田令孜道:“黄巢困守多日,早已弊殆,只因众将慑于程宗楚,唐弘夫之死,无人肯率先击贼。今有李克用在,必然率部先进,不出三月,黄巢非死即遁。老臣所虑者,黄巢漏网,再乱中原!不若以重臣先事预备。”遂建议解除王铎都都统职务,以平章事衔出任义成(滑州)节度使,以副都都统崔安潜守洛阳,任东都留守。又将都监西门思恭内调为神策军中尉。僖宗一一照准。 1 ?% T& F/ U$ ]0 q! Z) O
王铎得旨,气得发抖,但他在人前向以儒雅宿德自翔,只得笑着收拾行装,拥妾携妓,到滑州赴任去了。杨复光成为行营唯一统率者。   k! j  o2 q1 G6 v4 I
杨复光下令夺取华州,进逼长安。长安方面调集十五万大军,由尚让、孟楷等一流将帅指挥,在良田陂(渭南县郊)展开生死决战。这一仗不能说是一触即溃,因为参加战斗的是巢军精锐,他们知道决战关系到关中大局,战斗非常激烈,结果巢军战败,收军列阵再战,还是败,一日三败,数十里战场,遍地尸体。尚让率残军退入长安。
  L( W: H! n) h. ]: l/ w 李克用最先进,连夜追击,至第二天追赶到京城,沿渭河绕到城北御苑,攻入光泰门。巢军只剩下少量后卫还在抵抗,黄巢已经牵部撤离了长安,退入南山。 . T! M& C5 }% ?9 {  i0 P  M
据记载,随黄巢撤退的尚有十余万人,黄巢们为何不坚守长安呢? * L4 W" K* z: c5 \9 O
其实长安是一座很难设防的城市。这座当时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大都市,中国历史上的骄傲,有辉煌的一面。作为军事意义上的“城”,却是徒有其表的,尽管他高大坚实。他的规划充分体现了中国文化中那种追求尽善尽美,浮华不实的特征。近年来为旅游而重新修复的长安城墙,其实是明代西安城。南城门(朱雀门)不过是长安的皇城门,远非唐长安城的终端。
& v* q, @& S2 _. f: Y 根据某学者所著《唐代长安图集》唐长安城南北长5575步,东西宽6600步。每步大约折算为1•47米,外围总长约38730米,也就是说,周长约三十九公里{包括大明宫突出部分},还不算面积更大的“内苑。”(李克用所攻进的光泰门就是内苑门而不是长安城门)若以每公尺一卒计算,当班战士就需四万,日夜二班则八万。战斗中每个士兵后面至少得二人充杂役,就得十六万人。加上宫廷卫士,诸门守捉,八十八坊的坊门卒,没有三十万兵力分配不过来。所以平日是没有士兵上城的。长安的防卫向来是东守潼关,华州,西扼武功,凤翔。若东失守,皇上就奔西,西有警,皇上便东奔洛阳。黄巢既失潼、华,又不能西奔凤翔,就只好翻终南山南逃了。
4 g  M$ x9 H" U7 I 现在也可以知道僖宗皇帝匆匆西奔的原因了。不过僖宗的祖辈们也是惯能出逃的。众所周知的唐玄宗不说,流窜西北,在灵武称帝的肃宗也不计,好好稳坐在长安的代宗、德宗也是闻风而动,不惮“行幸”的。除朱泚等人相继在长安坐龙庭之外,汉民族的古老兄弟吐番和回讫都曾一度占领长安,“大唐”其实有时是很不象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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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 19:21:2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下好了,官军终于收复了首都,杨复光立即发出告捷表章。表章文词优美流畅,神彩飞扬,描绘出一日三捷的场面,表章中开列出一大串立功将领的大名,推李克用“最先进”、“功第一”。表中没有提到朱温。 ; P9 o2 n) z" l3 a, p( z
成都君臣的高兴劲是不必说了。
( _" y9 M" c, Q$ M+ G$ Y5 x. P+ g 朝廷发给杨复光的诏令,便是遣散行营将士,各归本道。祗留下二万人修缮宫廷,戍卫长安,流落在蒲州的“一日宰相”王微充任长安留守,撤消行营,杨复光以下召还行在。 8 x- Q2 w! ?  }. A- ~
杨复光已因劳累生病,叹道:“黄巢虽败,骨干犹存,旧卒流散,极易重聚。不趁此时追踪穷剿,而任由东方诸侯与之相互攻伐,漶漫侵蚕,恐数十年之间,中原无宁日矣!”只得遵旨遣散李克用等人。又修私书与其兄复恭:“田军容忌我兄弟,兄宜深自韬诲,小心奉帝。令孜欺世凌主,势必不长,杨氏门墙,赖兄继声矣!”又召许州八都都头鹿晏弘,王建,韩建,张造等至榻前,嘱曰:“我忠武健儿,无亏军号,当今军事方殷,尔等各宜努力,博取功名。但高树招风,尔等又无人庇护,宜分散而行,各依形势而求发展。”八都头含泪听了,一 一嗑头。李克用,朱温及王重荣兄弟皆来问安,杨复光不复多言,瞑目而逝。  , b3 I* B( W7 v' t! n; P
八都头相商议,河中王重荣兄弟子侄甚多,自家尚有相争夺之意,何能容客,遂渡河进关,欲归行都,又恐人多惹人忌,遂按杨复光所嘱,分头西行,他们的故事以后再叙。
% \5 a7 N, {. `, h$ J- {3 | 李克用也随即离开蒲州,临行前得到诏旨,他与邠州朱玖同制被授“同平章事”衔。这种加官表明他已跻身于朝廷大臣行列,但使他微微感到不快的是,朱玖的名字排在他的前面,这个朱玖曾参与攻打沙陀的战争,当时不过是名付将而已,在长安之战中,克用甚至未感觉有朱玖存在,转念一想,毕竟还是得感谢朝廷,自己也是宰相级的节度使,与郑从谠平起平坐了。又想到郑从谠毕竟是老前辈,现在又是紧邻,不可无礼,传命渡汾取道汾东上行。王重荣令养子王珂送行,克用见王珂英俊,很是喜爱,王珂一直送出边界,不提。 " ]' k3 v0 m3 T& h) D3 ^9 E
郑从谠却惴惴不安,急急驰奏,请求朝觐。田令孜猛然想起:“李克用即使不生事,居雁门僻处,终竟难满其望,不如干脆将太原与他,既酬了勋,又可借其力安定北蕃,落个两全其美。”僖宗也觉甚妥,遂飞诏调郑从谠至成都,另委重任,李克用改任太原节度使。 ( Q9 G- N: ^5 G: q) s" ~
李克用正行近榆茨,年青的义子李存孝道:“何事要儿等急行军,不如在榆茨歇几日,使孩儿们散散心,也好逗逗郑老儿。”李克用想,耍耍郑老头也好,只是不要过火。传命扎营,便有迁补太原节度使的诏书到了。李克用当晚传令,明早衔枚过榆茨 ,沿途不得驻营,不得扰民——“此乃我的地盘也。”随即沿途张帖露布,称“军民勿念旧憾,各安生业。” / b9 B7 t- ~. [! f7 ]
只待郑从谠携眷离了河东境,李克用才到太原赴任。随即清理仓库,见家底甚厚,出榜召抚流亡,顿时从云、朔拥来大批蕃族,择其勇敢,填充到军中,将那些占册吃粮的冗闲老弱都整顿除名。 * P2 y; M6 g' W" _& v
朝廷一时尚未安排由谁来补雁门节度使的空缺,不久得知老酋长李国昌及其家族还待在雁门,大有立地生根之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太原既是李克用的地盘;雁门如何能孤立?便又下旨任李国昌为“雁门节度使”。父子两镇的愿望不仅实现,而且地域远比前此为优。  
0 v3 p, N) U* _行都的首相此时是郑畋。他到成都行宫后,皇上念他有龙尾坡之功,恢复他的宰相职位。这郑畋还是有些书呆子气,在那非常时期,仍讲法度,尊旧规。常常因提任某人太快而与田令孜争执。时陈敬瑄晋爵国公,便想排班在郑畋之前,郑畋曰:“即便是一字亲王,也要排在现职宰相之后,难道本朝的旧规都不作数了吗!”为表明态度,连上奏章要求辞职。令孜乘机挤压,皇上遂批准郑畋致仕,出居彭州,使其子为彭州刺史侍养,郑畋自此从政坛淡出,病死。
/ E' e3 q5 N; U7 L 百官以为郑从谠是老资格宰相,出将入相仍百年旧规,以郑从谠之声望劳绩,首相一定是从谠的。田令孜奏道:裴澈只当了一日宰相,就落入黄巢之手,装聋作哑,才逃离长安,又千辛万苦到达成都,应该复职。于是发表裴澈为相。郑从谠到朝后,只是奉朝请而已,未任实职,也默然而逝。
3 c/ X0 h6 H: j1 n6 z+ Y0 t 裴澈是个毫无建树的人,尸位而已。
) |" G! e% u5 S7 ? 僖宗乘长安尚在修复,乐得继续在成都优游。 0 _3 t* r$ J, r" |
以上闲文不过将几位人物作个交待,具无紧要,下面单讲五代重要人物朱温的行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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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 19:21:35 | 显示全部楼层
012章 锦衣迎母演孝道 玉堂礼宾习权谋 + a' a! @1 _# b: i3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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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中和三年七月,时值初秋,天气晴和,三十二岁的朱全忠坐着大马车,从河中府出发,渡过黄河,经洛阳大道去汴州赴任。朱全忠就是朱温,这名字是皇上赏赐给他的,圣旨还任命他为汴州节度使,许诺平定了长安便可赴任。虽然他的部队在围剿战中并未有突出表现,但朝廷还是实现了诺言。眼下,他身边只有八百名卫队,其余皆就地遣散了,但胸中似有千军万马,豪情满怀。这时他已微微发胖,显得魁伟,但眼神却不象原来那样光芒四射,大半时光,眼皮老是搭着,两道浓眉也平和了许多。但一发起怒来,那目光中露出的已不仅是杀气,还有一股寒流。  0 ^* y8 l& S2 J! J" p$ ]* t
短短数月,政局的巨大变化,使他的人生也发生了急剧变化,他不再是匪寇朱温,而是堂堂三品大员,他的名字是皇帝所赐,上了敕书的。尽管黄巢尚健在,而且还拥有许多部众,但在朱全忠眼中,昔日的主子已是时日不多,而自己则刚开始腾飞。 ; g  }5 p& H' E" h4 h9 x% |
他一到衙署,第一道指令,便是派专使去接老母。特备了一辆四马软轿,随专使出发。
: Y1 r% ?8 l* s8 R4 n* w4 U 这肖县属宋州(商丘)管辖,而宋州又是汴州节度使辖下属郡,沿途畅行无阻。专使邓季筠,乃朱温亲兵出身,为人极为干练,当下令卫队随车而行,自带数名骑从,策马直奔肖县。县令陪同邓季筠下乡。乡下见县太爷官轿下来,轰动远近,争相带路来到刘庄。刘崇夫妇尚健在,只是家道大落,庄客各自散去,宅舍也圮毁了。闻讯在门外恭候专使。 ( ]9 e7 k& i5 y# s4 _
朱妪听人传言朱三作了大官,自是不信,及至县令登门,犹藏在里间不肯露面,说道:“三儿早年作贼,久无音讯,我早就没有这个儿子了。”只到刘崇夫妇寻来,叙说朱温现状,邓季筠又作证,朱母方才信了,不禁淘淘大哭,朱昱与儿媳连忙来劝,方才止泪,出见县太爷,犹欲向县太爷行大礼,吓得县令先跪下来扶住。 5 }& V5 W2 F8 I; Z( v& T
县令见刘家房舍破败,朱母所居更是不堪,与邓季筠商议,空出自己轿子,骑马前导,将朱母抬到县衙后院歇息,县令夫人亲自服侍沐浴换衣。第二天,朱昱已收拾好紧要的物件赶到县城,陪母亲赴汴,正好专车卫队到了,县令亲自搀朱母上车,送到县界,一县人都到大街看热闹。沿途馆驿迎候自不必说。
. p/ V  P* e, B+ R  Y/ L  j& \ 到了汴梁地界,只见朱温青衣小帽,早在那里迎接,太夫人轿车在彩亭停下,朱温在地下磕了三个响头,母子又痛哭了一场,两旁官吏士卒也都垂泪叹息!又与朱昱相见,见朱昱满面风霜,不觉又欷嘘一回。陪母亲吃了点心,朱全忠换上紫蟒官服,骑着高头大马,为太夫人导行,只见全付节度使执事仪杖,旌旗军乐,从封丘门进入汴梁,两旁百姓,扶老携幼观看,都说新节度使是个孝子,看来要行仁政了。自是茶坊酒肆,将朱家之事作话题,经月不息。 7 J. q9 r# z% q& U
朱温单独与兄长叙话,方知自己与朱存走后,地方上曾来追查,要将他家作匪属处理,亏刘崇破费不少,才了结。不久本县遭兵燹,崇家也遭灾败落。
- z& t- a$ q6 e3 v  说到自己,朱昱颇自足,他现有二男三女。朱存出走前说的一个童养媳,尚未园房,不料在朱存走后却产下一男,取名友宁,现已八岁,在庄边搭了一间草棚,挣扎渡日。当下朱昱数说道:“你自走了快活,全不顾老娘怎样受苦。”朱三连连赔罪,又谈到刘家恩惠,朱温便安排兄长再去肖县,将大嫂二嫂及子侄辈全接来汴州,给刘崇家送去千贯铜钱,如有子侄愿从军一齐带过来。不日子侄到京,计有友裕、友宁、友恭、友谅等。俱是身体壮健,朱温欢喜,令入教练营习文学武不提。
4 g* G: Q9 M/ R" j* V5 @后人有诗专泳此事:萧县恩深报礼加,豢龙人共说刘家;          国婆最稔兴王事,草昧英雄起赤蛇。
1 q. c4 \+ Z  D/ y8 K: s国婆即指刘老夫人,刘崇后来亦被封官。 2 v& Y4 T- ~6 H9 u
朱温安排家事已毕,升堂理事。 9 I' l# @0 f& O) G$ ?) U+ Z
朱温在黄巢营中,身居高位,也曾坐厅发号司令,但毕竟是草莽行事,制度规则,那能与官衙相比,况以前坐厅,只是随心所欲,无所顾忌。今见堂吏执事,威风凛凛,使府属员,两厢肃立,朱温便有一种重任在身的感觉。他抬起眼皮,向下一扫,各官象遭电击一样,都缩颈低头,甚至有颤粟者。朱温心中好笑,自身也放松一些,开言道:“列位不必拘谨,目今下官初到,仰仗诸位,各人有事,请当堂说了,本帅当处置处置。”这几句半通不通的官话,不着边际,教人如何答腔,下面就哑了场,只是互相观察,头却更低了,惟恐被提问。朱温注意一人,年约四十岁,高而清瘦,他的头不低也不仰,两目平视,注视着某一点,朱温眼光扫到,不避不迎,甚至连眼皮也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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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 19:21: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朱温不觉喀嗽一声,徐徐道:“这位先生有何见教!”那人知是单问他,开口道:“卑职敬翔,现任孔目官,所需禀报者乃帅府军机,不敢在大堂宣泄,容在下条陈明白,明日呈上。”朱温散漫惯了,那里会看文椟,到帅府几日,也不曾调阅案卷,看也难懂。见这位先生又要呈文卷,看他态度,倒是认认真真的,就问道:“你凭空能说个大致吗?”“能!”朱温即令各人留下名衔,散堂。单教敬翔入内,让至一室。坐毕,敬翔问道:“大帅可知本镇足额兵员。”朱温想到王重荣、王处存气势,又想当初黄巢在广州号称五十万、求一节度使而不可得,便道:“汴州是东都门户、中原名镇,不会少于十万吧!”敬翔不禁一笑,道:“过高过高!当初安禄山反贼”便听朱温干咳一声,敬翔一屯,知朱温忌“贼”字,含糊道:“天宝初边境节度使兵力最强,至有二三十万者,但那时只有边境数镇,内地不设节度使。自后一百余年,兵戈不息,节度使额越来越多,目今天下已有四十余镇,每镇兵额不等,大镇二、三万、小镇不足一万人。汴州算中等,足员一万七千有零。”朱温想,比我的部属少多了,又问:“这点兵力守如此大地盘,如何安排!”敬翔说:“其实地盘也不大,元和时,汴州宣武镇辖汴宋颖亳四州,但自黄贼过江,”朱温不觉又咳一声,这次敬翔吃不住了,连说:“卑职乞谅。”朱温反倒笑了,道:“黄贼就是黄贼,我如今是大唐重臣,先生不必讳忌。”敬翔点头道:“大帅胸襟开阔,在下不胜宽慰。想必大帅熟知此事。因陈州设了行营、屯驻各镇重兵,亳、颖二州被邻道占据,一直未归还。”朱温不禁拍桌道:“朝廷欺人,将半片镇来哄我!”敬翔道:“其实朝廷在长安未光复前,便将汴州节钺赐与大帅,如今并未食言,真是莫大恩典,大帅想想,几人能得此殊荣!至于地盘,也不是朝廷一纸诏书就能了断的。不过既然别人能挖本道的,本道也就能挖别道的,关键在兵力,而兵强在粮足,若要粮帛足,则靠民力。现今城邑残破,户口稀少,兵额不足,诚困难重重,但只要大帅能推心置腹,广收人才,招抚流民,不愁汴州不兴望。”一席话,说得朱温高兴,当下就要任敬翔为帅府典客,:“请先生将汴地人材列上来,本帅一一试用。”
0 G/ P6 F: B5 w# N 敬翔道:卑职体弱,不耐烦剧,且非望族,不能响动搢绅。吾有一友,姓李名振,乃名臣李抱贞曾孙,饱学之士,因不愿意奉承当道,屡举不第,现在汴城赋闲。此人正可用作司宾,必能引来众贤。朱温教明日引见。
1 d  h- W/ K5 }$ M 李振方面大耳,高鼻厚唇,朱温见此人声音宏亮,举止潇洒,有一种贵人气派,十分欢喜,任为帅府知客兼咨议参军,任敬翔为帅府押衙。
3 {8 x# F$ z+ j9 e1 g' y 原来唐朝科举制度尚未定型,吏部铨选和地方大员僻举并行,二人亦由朱温僻举,报朝廷颁发告谍,即作为国家正式官员。   ?6 f8 d( h0 _1 i
朱温按籍阅兵,发觉不仅有许多空头,而且见在兵丁也大多老弱病残,不堪驱使,敬翔建议大部遣散,重新招募。幸喜朱温从关中带来的八百亲兵,无不骁勇,尤其是衙将朱珍,武艺精熟,即令朱珍兼管训练营,操练新兵。敬翔根据粮饷装备情况,适时开出各额,由朱珍分批招募。一些在关中被遣散的老兵,辗转来到汴梁,穿上汴梁军服,又成了朱温部下。不到一年,汴军已有二万余名,已超出了编制,且训练得紧,操场演起来,威风得很。朱温不竟大为感概,真与作流贼时不可同日而语。心中痒痒,极想找件事试试兵锋。
/ P. f" m2 |/ I' z' w 也不用寻,战事自来找他。黄巢自出兰田关,首战蔡州,新任蔡州节度使秦宗权战败降巢,遂领先锋孟楷攻陈州。陈州刺史赵犫设伏以待,孟楷轻进,中伏,战死!这孟楷乃黄巢金兰兄弟,大怒,亲率全军来攻,赵犫早有准备,坚壁拒守,急切之中攻之不下,反伤了无数兵丁。黄巢羞恼:如此小邑,攻之不克,如何横行中原!便在城郊立栅建舍,设立行宫,作久围之计。朝廷以徐州节度使时溥为陈州行营都统,就近调发汴、许等镇出兵会剿。朱温认真挑选人马,亲自率兵八千赶赴陈州。时溥与周岌都未亲临,他们所派出的兵也不听朱温指挥,各自为战。虽取些小胜,也自伤不轻。朱温也不敢硬战,怕伤了本钱,传命回师。走到临近亳州地界,忽然心中一动:这原是我的地面。心生一计,传命且扎营,派间细四出活动。至晚,各方回报:鹿邑有五千巢兵在打草谷,欲运到亳州,原来亳州刚为巢军占领,准备作为据点对抗时溥。朱温便在毫西设伏,劫了粮草,原车来到亳州,赚开城门,占了亳州、还得了许多军需。朱温留下两千兵士守亳州,回汴对敬翔吩咐:再招兵两万。 + @" I) f5 _! k
敬翔回道:“粮秣不支,无法扩军。”
( C/ f) n4 O/ o% Z4 I" x) I! O 此时的朱温,对军政情形早已熟悉,说:仓中现有小麦蚕豆尚多,怎么不能招兵。敬翔说:“虽然!但现在正是冬播时节,卑职到四郊察看,很少有人播种,都道今年大旱,连吃的都没有,那有种籽!”朱温道:“难道要本帅开仓赈灾不成。”敬翔曰:“赈灾非久计也。本道两万兵力,征战不足,守境有余。不如把多余库粮贷给无种农民,秋后收贷征税。如今荒地极多,我们公布款约,任人开荒,凭地贷种。只要种粮籽下土,就有希望,尽管冬季农民外出逃荒,春夏还会回来,待早夏大麦蚕豆有熟,民也安居,赋税也有可征的,到时再招一两万新兵也是可以的。不然,只怕旧粮吃完,夏税无着落,有兵也养不住了。”朱温正在沉思,老哥朱昱进府来,说起肖县有熟朋友没种籽,要找敬翔想办法。朱温不觉笑道:“别演戏,敬大夫你就拟个条款,发布文告,大哥也闲着,不如当当营田巡官,带些老卒专管此事吧!”
- i+ W: i& \) Z" ?3 g 敬翔遂与朱昱商议,写出布告:贷种一斗,熟后还二斗,另每亩收租二斗,凭田亩数贷种,数量不限,无牛者官给牛骡,每匹每年三斗。如遇战事,及时征调,平日养于民家。布告一出,四乡欢悦,早有军士将种籽送往各乡,监督农民种下,以免农民白吃了。又随地造册,确保种地者的收获权。种子从冬播发到春播,四乡无事,转眼到了夏收,汴州粮库大满。敬翔又补充文告,给按时交租者造下户藉田藉,许其续种,连续三年者,将此田作为该户永业田,并按每口百亩之数,作为限额。此令一出,一些本来无地之民到处抢种无主荒地,邻道之人大批涌入,汴宋二州人口,各达十万,成为中原第一富郡。至秋熟,又招募一批新兵,兵额已超过三万。 / w4 `3 Z5 W; O+ r. Z
这日,朱温正骑马巡营,亲吏找来,禀报有要事待处。朱温赶回府衙,原来是一位密差送来一封非同寻常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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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 19:21:51 | 显示全部楼层
013章 黄巢覆师王满渡 克用遇险上源驿 1 n  }! v9 i! F1 ]' w+ ^3 f

  I  a0 _: H6 l" q# \. l) E
! g" `5 C. V* r+ X3 P, X 朱温亲自到来,使者才将信交出,朱温先教安排送信人单独住下,到密室一开囊,见无落款,火漆缄密甚严,折开封口,一看抬头,赫然贤弟相称,不觉一怔,好熟悉的字体!原来竟是黄巢亲笔手札。这黄巢虽被人称为盐枭,但却极有才情,不仅作得诗好,也写得一笔好字。朱温虽不懂书法,也知黄巢字中看,但跟随数年,却未得片纸,如今分道扬镖,情如敌国,倒得到旧主子的亲笔信,且昵称贤弟,真如在梦中。朱温知道黄巢必然有求于自己,先不急于看内容,只将此信拿在手中,微闭双目,默想着黄巢昔日神情,一幕幕幻出,良久,才将信展开细读。
1 l6 M5 m3 ?, ?4 V: A0 R 黄巢先叙数年风雨同舟之情,极富人情味,对关中分手之事推言误会,一笔带过,接述现因粮草困难,欲借道汴、宋、重入山东,这便是正题了。 & }6 G5 R# ~* Z
看完信,朱温不禁感慨万分,一夜睡不着,他虽然投降朝廷,并非出于对黄巢不满,他对黄巢还是很有感情的,与孟楷不和云云也不过只是借口,当时迫于形势,自求生路而已。到是因了黄巢势力,自己捡了个便宜。要不然,自己如何能到此地位。想想孟楷、尚让诸人,那一位不是豪杰!义军中又有多少人物,秦彦、毕师铎早年降朝廷,至如今也不过位为列将。我要是放黄巢一条生路,说不定他还会东山再起,那于自己何害!朱温此刻思绪飘忽,甚至想到与黄巢合势,自己取代尚让,指挥全军,辅佑黄巢定天下,作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开国元勋 ——不能!若是黄巢东山再起,天下必然更乱,我现在的地位,已是如此之高,再乱起来,我还能得到什么,说不定要乱到自己头上。王铎,卢携,郑畋,多少朝廷大员栽倒在乱局之中——他没了主意,一早传敬翔入内。
3 I( e/ S2 g0 E9 i0 w- B8 F- K9 D3 k0 S敬翔看过信,沉默半响,霍然神情飞扬,向朱温道:“恭贺大帅。大帅英雄明见,只因黄王尚在,天下难宁,大帅亦不得安宁。也是黄王其命该绝,竟为睹气,屯兵坚城之下三百日,至今粮绝兵疲,不思向东南富庶处求生路,翻向家乡寻蔽所。那些老营将士到了故乡,如何还有心恋战。此刻黄王借道,主公宜设计使之中套,以立奇功。昔日曹孟德能横行中原,全凭青州黄巾降卒为主力,如今大帅也将得到上天之助!”说着,一把将信在烛上点燃,朱温本能来夺,旱烧了大半,不禁面带愠色。敬翔道:“此信不可流传,恐为大帅盛德之累!”将余烬一口吞了,做了个空无一物的手势。朱温本想留信做个遗念,见敬翔强行烧了,念他也是真心为自己,转生几分感激,遂与敬翔一一安排细节,拟写回书。
* l3 m9 i* \/ f. D$ C. v黄巢现在已经到了非常困难的境地。巢军在陈州城下已经三百日,又要维持行宫费用,物资给养几尽枯竭。其时尚让屯太康,巢弟思邺屯西华,与黄巢的陈州行宫恰好成三角。
+ N  T+ t7 M" g, {此时陈州行营除周岌,时溥的军队,主力军还是沙陀兵。克用接到赵犫求援信,率五千骑兵借道来陈,与诸镇兵合势,连破太康、西华两座大寨,黄巢主力军遭受重创,黄巢只得撤离陈州,收余众退屯故阳里,商议对策。由于久攻陈州不克,黄巢对尚让已大不满,对下步行动路线,两人也发生分岐。
% ~" [" [. w) x  K% K尚让欲再回齐、鲁,伺机发展,或者占山为王,接受招安。黄巢因已经称帝,绝无再受招安的可能,又不愿屈尊潜匿,遂思谋出一条妙计,便提笔给朱温写了这封密信,欲乘借道之机突袭汴梁,再造声威,然后夺取洛阳,重组中原政权。接到朱温准诺的复信,大喜,却不向尚让说破,倒依着尚让主意,令尚让向兖州方向进军,以此引开官军主力。 ( F+ Y+ G3 I$ T$ j. G+ q
尚让领兵先行,按已定线路应从柘城、下邑间向东北方穿插,但在中途却发现徐兖主力在前,而汴州方向却不见大军,原来朱温按计让出了一道口子。尚让不知密信情由,突然折头扑向尉氏城,破城而入,将城中杀掠一空,又乘胜率五千骑兵直驱大梁,将黄巢的暗袭计划全破坏了。
( U' X* j9 ?, f; n8 K! [; a朱温大惊,急令朱珍、庞师古率主力阻击,与尚让相遇於繁台,一场硬仗,尚让败退,只得拥众改道,仍向兖州方向而去。 # W& C' A# U7 ]0 Z8 x& @# C* L3 y
待黄巢拥中军向汴州进发,朱温早已戒严,并急求李克用来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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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 19:21:55 | 显示全部楼层
李克用其时借许州扶沟立营,应朱温之请,率自家的五千骑兵从后追来,巢军中非战斗人员多于战斗人员,又受钱物之累,急切中不能立阵相拒,遂绕城北逃,至王满渡,恰遇连旬大雨,汴水暴涨,舟船难通,被李克用铁骑蹙杀,死伤数万。亲卫保黄巢家族过了汴水,径直向封丘而逃,克用率骑兵日行二百里,追杀至第八天,深入齐鲁山中,粮尽马疲而返。 # O3 w/ z+ F" l) E) f% O) {; L
东线尚让之部也遭遇徐州主力,部众溃散,一部分向西而窜。尚让见士兵已失去战斗力,下马投降了徐军。 ; J  ^% Q5 H7 I0 D/ y+ J+ W
巢军王满渡溃兵不得过河,只好沿汴水而逃,正与尚让之部会合,知黄、尚俱无法依靠,领兵者尚有大将霍存,葛从周等人,正无路可去,却见小山坡上有一座八角亭,亭前树着汴军大旗,一青年将军立在马上叫曰:“来者可是葛从周乎?”葛从周认出是朱珍,正犹豫间,朱珍大喝:还不下马拜见大帅,只见亭中出来一人,呵呵大笑,正是朱温。李谠、葛从周、张归厚、张归霸等皆滚鞍下马,拜伏于地。此次收降将领共十余人,后来皆成为朱梁开国功臣。
/ b" H, b4 r* [再说克用回到汴州,将人马暂时屯在城外,欲向朱温借粮换马,准备再去追杀黄巢,却不料当晚发生了令人震惊之事。 " p- l5 \8 v2 q# g" u9 D/ r
却说朱温将李克用部众带到汴桥外一座军营,只见早已打扫干净,朱温道:“在下为朝廷尽守土之责,保一方百姓。为免惊扰草民,就请尊部在此暂住,明日有犒军钱帛发放。仁兄且与我进城尽金兰之欢。”李克用是个爽快人,也不向部下特别交待什么,拉起刘夫人就欲走。夫人道:“妾且在此安排部众,大帅带几个儿郎去吧,只是莫吃醉!”克用遂带着李存信,史建塘,李嗣源等十来个武士,随朱温来到一处,见大院门楣隽着“上源驿”三字,乃是招待贵宾之所,已是早备下酒宴。当下朱温请克用上坐。李克用虽是贵公子出身,曾在长安渡过童年,但之后长期生活在边关,少见中原细脍精肴。如今见朱温极力劝酒,且喜夫人不在旁,又有歌舞侑酒,心中高兴,连吃几大爵,已有醉意。席上众人不免谈起目下之事,盛赞克用英雄,当今第一,克用不觉高声说:“向来有人说黄巢是英雄,当日在长安,是我将他撵跑,不料中原众人,还是奈何他不得,还是得由我来收拾他。我看他今日模样,只怕不如狗熊,待饲饱了马,看我明日再去追杀。”
! O( J+ [2 A7 r 朱温没有恼,只是微笑,心里说道:“无非是怕后人骂我乘人之危,对旧主子下手,才把你叫来代劳。”这克用还不停歇。直对朱温说道:“想当初仁兄竟和黄巢一处作贼,不知作贼有何乐趣,你倒是讲讲我听!”朱温顿时马下脸来。众人一时紧张,又不好阻拦,只当没有听见。不料克用见众人呆住,还认为说得精采,又道:“要是仁兄不早回头,只怕也是我手中俘虏。”众人大惊失色,朱温亲兵手握剑柄,看朱温神色,只见朱温睁眼大喝道:“拿好酒来,!”帐下厨头会意,抬出一缸泥封陈酒。朱温起身,拿过一只金碗,倒满酒,自己一口饮尽,又斟满了,递给克用,说:“大帅豪杰,快意!今日一醉方休。”克用接过,也一口饮尽,望着朱温戆笑。朱温喝令朱珍,给太原众英雄敬酒。拱手对克用道:“我已不胜酒力,贤弟年少,且尽兴!”唤个婢子扶着,迾迾而去。
* R4 {1 h$ w2 P' T( A 一离上源驿,朱温即传令敬翔,李振到衙,待他回府吃了解酒汤,饮了茶,二人也到了。按朱温秉性,一但打定主意,是不会听任何意见的。他连夜召二人进衙,是商量怎样干,而不是干不干的问题。刚才李克用给他的难堪早已平静。他现在并不气恼,而是非常清醒。大丈夫立业,当扫除挡道之物。随着黄巢的覆灭,今后将是群雄混战的局面。就在昨天,葛从周,柴存等人向他投降的场面给他极大的自信。他霍然觉得自己占据了黄巢的位置,不,是曹孟德的位置。他有力量称霸,只是需要时间和机遇。是的,李克用说得对,黄巢确实算不上英雄。自起事以来,黄巢就没有打过硬仗,而且也从来未有一块属于他的地盘。我朱温可不能学黄巢,我要牢牢立足中原,打下江山。在各路诸侯中,他把李克用排在第一对手的位置上。现在李克用几乎就攥在自己手心,今日不取,后必被咬。李克用刚才的醉话,邦助朱温下了最后的决心。他唯一拿不准的是以什么名义下手,或者说干到什么程度。将李克用及五千骑兵全部吃掉,会不会给人口实,导至四方联合起来对付自己。他知道现在还无能力四边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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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 19:22:04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商讨中,李振主张一网打尽。上源驿用火攻,城外用大部队将太原骑兵包围,黑夜不便乘马,骑兵发挥不出战斗力。事后干赖他们要夺汴州,被我全歼。 7 ]) j& H- q- @# c
敬翔主张只干掉上源驿精英,使太原折翅即可。就推他们醉中大意失火,我们救援不及。骑兵就放他们出界,在野外乘机袭击,能弄多少算多少,到时死不认帐。“我今晚就拟好奏章,明早急递入川,保管朝中大臣莫衷一是。”敬翔胸有存竹。 , b8 h( S/ {7 w* A6 Y
朱温同意敬翔意见,由朱珍负责实施。 : ^9 r# `. J& E+ k
朱珍带亲信十数人,将前后院门封堵,浇上油脂,烈火顿时燃烧起来,克用等十余人皆沉醉,浑然不觉。眼看这邦英雄葬身火海,无人救得。 3 X3 \, `1 y6 h0 [+ m" f
人算不如天算,历史事件中有许多凑巧的自然现象,使得事件结果出人意外,好象冥冥中有一种神秘力量在主宰。眼下之事就是如此。只听一声炸雷,将克用的贴身卫士史建塘惊醒,他以为火光是雷电之光,但一看四周都是火光,情知不妙,赶紧打醒众人。唯有李克用醉得深,犹是不醒,史建塘情急,将一桶洗脚水泼到头上,克用始惊醒,各人拿起武器,只见四周通亮,却无处可逃。朱珍已带武士,堵住门,只待屋内人烧死了,好拣骨验尸。克用等再有本能,怎能在火海中作战,正张惶之际,猛听得又是一阵惊雷,顿时大雨倾泻下来,不一刻功夫,火灭烟生,四周一团漆黑。在墙外的汴军顿时成了落汤鸡,反到往焦糊糊的屋檐下避雨。
; t) P8 Q6 n" J$ O 史建塘机警,依稀辩出侧墙有一窗,黑暗中呼李存进等拥护克用翻窗而出,自己带数十名亲兵守候大门,拼死挡住朱珍刺客。李存进摸到窗前,将身量最小的李嗣昭顶到窗口,探身一看,外面黑漆漆不见声响,忙将李克用先拉了上来,众人一一翻窗而出,又翻过院垣,护着李克用直奔城门。幸亏城门守兵不多,半在梦中,早被兄弟们杀死,打开城门,直奔兵营。城外虽有汴军大营,但相隔甚远,自家军营门外有少数汴兵警候,并未接到特别指示,见克用一彪人夜雨中徒步而归,正犹豫间,已被切了脑袋。克用进营,见自家哨兵在内巡警,营内安然无异,方才放心。忙清点人数,发现史建塘与数十亲兵未归。克用下令全营起动,要连夜冲进城中救出史建塘,刘夫人及存进,嗣源等极力劝阻,并建议即刻拔营撤走。
. [( C3 S0 R  {, ]; s$ _$ s 克用终于完全清醒过来,知道五千人入城也无济于事,史建塘只怕早已遇难,只得听从夫人主意,拔营向慰尉氏城南行,此时天已微明,只见后面有人马追来,并伴着呼声:“李太保慢走,朱大帅前来送行。” 7 o1 G5 ]* [: O# A
李克用立马大骂:“猪罗!忒狠毒奸滑,!”遂眇起一目,一箭射出,那人应弦落马。 / z. U% h1 p, {3 Y0 a" o
此人是汴营中骁将杨彦洪,其余者拨马回头便逃,克用也不追赶,直趱队伍前进,绕道陕州,一直过了黄河,才慢下来。  
1 J, s: \' c0 j1 B  S3 O9 z 史建塘等人的尸体,浑身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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