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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 19: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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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令孜除“观军容使”等职外,到成都后又兼“行在都指挥处置使。”皇上随到之处,皆称行在,也就说田令孜可随时代表皇上处置事务,权力无边。作为“权”的内核,无非是“生杀预夺”四字,包括受者个体的生命本身和身外之物。 ) P( a: U1 G( x9 [4 n J
田令孜作为实质上的禁军统帅,颇得将士欢心。史称“车驾至蜀”,“士卒欣悦。”田令孜不惜官物,对军人屡加赏赐,但赏赐既是权力的表现,便应分轻重,从而体现“权”字来。 : M1 U- K: y! `6 p+ _7 M8 ?
这日,田令孜大宴诸将,酒酣,拿出数十只赤金杯,每人一杯醇酒。将校们欢呼起来,知道这金杯便成已物了。独有黄头军使郭琪不受,离席对田令孜道:“我们作为将校,薪饷丰厚,又常得赏赐,颇知满足。而黄头军士兵,勤务多于神策军,而优赏却无缘得到,皆纷纷不平。请军容一视同仁,黄头军军人怎敢不尽心效力!” " Q( M4 q# d$ T$ ^: D" Q! ?, S
田令孜敛颜问道:“你有何功勋,敢当众倡言不平。”郭琪曰:“我乃山东籍军健,选调进川,戍守西陲,与党项、契丹二十余战,金疮遍体,曾肋间肠出,缝创再战!”田令孜点头,赞:“好勇士!”拿起一支大号金杯,着入递给郭琪:“你干了此酒,速回去将金杯献与你夫人,讨个合家欢悦。”满席无声。郭琪知杯中有毒,仰头一口吞了,鞭马回家,将一幼婢杀了,取热血数升,一气饮尽,须臾,吐出许多黑汁来。闭门躺了两天,暗中召集部下,突然引兵攻衙城。田令孜苍促闭了宫门,发牌调神策军登城防守。郭琪见突击不果,领兵转略坊市,城中大乱,公侯百官皆无保障,死伤纷纷。至晚,周边禁军皆开来,郭琪逃出城外,留下印剑,制造了一个投水自溺的假现场,远走江淮,投昔日的主子高骈去了。田令孜知众怒难犯,宣布贼首已死,胁众不究,对黄头军的待遇也有改善。
7 f$ r1 L4 { Y! m1 j! v% g 大臣对田令孜所为缄口不言,左拾遗孟昭图觉得可以抓住此事尽些职责,便向皇上奏了一本,举出二件事:去年陛下出长安,不告诉宰相与百官,至使宰相大臣横遭屠灭。前日黄头军乱,陛下又不关照朝官,只与田令孜,陈敬瑄闭宫城。中途既不派兵保卫朝臣,事后也不向宰臣说明原委,也不面见百官宣慰,好象百官与陛下了无关涉。须知皇上是四海九州的皇上,不独是北司(宦官)的皇上。天下是高祖太宗的天下,非北司的天下。岂能天子与百官形同路人,天子不理会臣下的伤亡,臣下不知天子的安危?如此下去,恐天下难得重现太平!
9 l0 T# c. V T* j 这奏章表面是要求皇上亲近臣工,广开言路,实质是劾奏田令孜专权枉法,蒙蔽圣上。但这份奏章却捏在田令孜手中,皇上不知道。田令孜擅自传诏贬孟昭图出京,在押送途中被人沉入湄州蛤蟆津。
) J- a% x8 u- t6 a: m I. w4 G 拾遗和补阙是封建王朝中较为特殊的官职,品级在八品上下,比一般县令还低,但此二职又有很高的荣誉,属于所谓“清望官”,分别隶属中书省和门下省,为的是不受权臣的控制。他们共有八员,无专门职掌,就是要求他们找大臣或皇上错儿,上奏皇上,相当于皇上的耳目和镜子。因其品级低,便无降职的负担,敢于说话,说错了一般也能得到谅解,很少对他们激烈的言论进行追究。田令孜瞒着皇上处置言官,还暗杀灭口,实在是太过份了。王铎此时继卢携成为首相,不敢与田令孜摊牌,又不甘心作附庸,便极力要求再去前线,得到皇上同意,到河中府充任都都统。田令孜更无忌惮,把持朝政。陈敬瑄则独揽地方事务,派出更多的“寻事人”四处乱窜。 F, P1 U9 N8 M; D
有二名“寻事人”到了资阳,镇将谢弘让不待二人开口,便给他们各送一份厚礼。不知是什么原因,二人拒绝受礼,自去休息。谢弘让满腹疑惧,越想越怕,吓得连夜出逃,投了绿林。那知第二天二位寻事人稍稍去了下一站,并未觉察出谢弘让有罪。但谢入绿林已成为事实,消息传到上面去了。陈敬瑄手下还有一套临时机构,称捕盗使司,捕盗使杨行迁是陈敬瑄亲信。杨行迁通过关系给谢去信,声称出于误会,只要自首,可免罪。谢便出山投诚。杨行迁立刻将谢枷送成都,声称剿擒,报功领赏。陈敬瑄并不将谢下狱审问,而是当堂先打几十军棍,然后将谢四肢钉在木板上,放到市中心示众,并用滚油淋泼,肤体溃烂,又用胶麻片封溃烂处,然后揭开,连好皮都带起,惨不忍睹,折磨十四天而死。 0 Q" J5 g7 z* x7 E. S, j
谢某即使罪该处死,也有正当死法。陪都所在,天子脚下,施如此酷刑,翻开《大唐律》,那有这种刑法?枉滥施刑者又该如何受惩?陈敬瑄身为封疆大吏,自乱刑统,大唐朝还能立国!
3 {: \$ ?. `5 h* {6 a) v 是时还有一名军官名叫阡能,因延误公事,也惧罪而成流贼,亦受杨行迁之诱,出来准备自首,到都市目睹谢某惨状,立即身返绿林,发誓要与官家对抗到底。绿林为盗一般是躲着官府的,原只求生活。若一但愤恨拼命,州县那能制服?阡能之党迅速扩大,抢州占县,如入无人之境,随后“罗天子”等小股皆来会合,数州连成一片,几乎又成王仙芝初期模样。官军血腥镇压,造反者越来越多,官军屡剿屡败,成都震撼,四郊硝烟弥漫,许多农民都卷了进去,田地大片荒芜。
' t5 V, V0 E* |+ }陈敬瑄慌了手脚,最后起用一位名叫高仁厚的将军,全权统一指挥进剿。高仁厚采用以抚为主的策略,分化瓦解,抚洫流民,才最终将阡能之乱镇压下去。正是: # p7 _+ U9 i L" N! w, ^& z1 Z
无事寻事,长官但求政绩,
7 f8 @. N( C2 h- j/ H3 @ 以暴制暴,天下那得安宁!
3 ~5 g- E- ?( d7 V: e% v 阡能之乱几乎与长安围剿战相始终,闹得皇上好不焦心。若是还有可逃之处,皇上可能要继续“巡幸”了。 + V! Q" A( K/ W
交待了帝国行都情形,再来看首都长安战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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