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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鬼日记》误入推磨坊,百鬼夜行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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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30 15:29: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tiger198436 于 2010-5-6 19:12 编辑

2003年8月17日                 中考落榜
人们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也不尽然。自从7月17日公布了中考成绩以后,父亲怀里揣了十万元钱几乎跑遍了北京市的普通中学,竟然没有一所中学肯收下父亲的十万元钱给我在高中的教室里安排一个座位。父亲还再继续跑着,看来不跑遍北京市的所有普通中学是不会罢休的。
今天录取结果已经可以通过电话查到了。唉,结果……,结果是别人的,我却没有结果,总分170分,离普高最低分数线整整差了一百分,我还能等来电话里的什么结果呢。看着电话,我不敢去触摸它,我知道,那电话对我太不仁慈了,电话里传来的一定不是“祝贺你……”而一定是“对不起……”。
晚上,跑了一整天的父亲,带着一身的臭汗回到了家,从他那严肃的没有丝毫笑容的脸上就可以看出,今天这一天又白跑了。
吃过饭,父母坐在沙发上一筹莫展,我只有惭愧的低着头坐在他们对面,心里在不断的骂自己,怎么只考了这么几分,太对不起父母的养育了,可再想想那些功课,真的叫人头痛呀。就说英语吧,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全说汉话,干嘛硬要叫我说英国话呢?记得有一个小品里叫那东西是鸟语,好好的做人学鸟语干什么?看惯了方块字,再去看着那些乱七八糟字母组成的文字,真烦!再说语文也够烦人的,语文不过是为了会写中国字,能用中国字写文章。告诉你们吧,我的文章写的还不赖呢,干嘛还要学那些烂语法,什么主谓宾定状补的,写文章时用得上这些烂东西吗?爷爷、奶奶一辈子没上过学,不识字,不知道语法,不一样说得一口标准的北京话吗?要说最烦的就是数学了,画几个破方框,烂圈圈,硬要让我证明这,说明那,累不累呀,有证明的功夫,找个精度高一点的尺子、量角器量一下不就结了吗?……
正当我脑子里找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着,突然有人敲响了门。我只好收起那无际的思绪,懒懒的站起身来低着头去开门。一双黑色的大皮鞋,两条粗短的小腿,套在像紧身裤一样的老板裤里,人没进门,肚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向前挺进了,可怜的衣扣已经快崩掉了,要是没有那两条尽职尽责的西服吊带,恐怕那老板裤也会不老实的从肚子上出溜儿下去了,又短又粗的脖子上支撑着一个肥大的脑袋,两颗玻璃弹球一样的眼睛没有目标的乱转着。这是吴叔叔,还没容我说什么,他一只肥大的手已经拍到了我的肩上,“强子中考考多少分呀?”
我心里恨恨的,这吴叔叔真的和他那翻版的儿子吴辰一样傻,什么事也不懂,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我学习不好,还偏偏跑这里来问中考,讨厌!
我什么也没有说,坐回到了沙发上,使劲的低着头,脸上一阵一阵的发烫,想必脸已经红的象红段子一样了。我这样的成绩让我如何回答。吴叔叔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了我的旁边,胖胖的手又向我的肩上拍了过来。
我不敢去看父母,也不敢去看吴叔叔,但还是感到了父母失望的目光,感到了吴叔叔火辣辣的目光,似乎不用我说,吴叔叔玻璃球儿一样的眼珠儿也能看出我考了几分一样。
就这样沉默了好一阵子父母才发出了一声长叹,“唉——”
我没有抬头,只把眼睛向上瞟了一下,我看到了吴叔叔嘴角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这笑容越发的刺激了我,心里好生的恨呀,我考坏了,你有什么可得意的呢?
吴叔叔终于笑着开口了:“怎么也得比我家辰子考得强一些吧。”
一提起他家辰子,那个一思考问题就先用食指抹鼻子的胖男孩出现在了我的脑中。我的心里也踏实些了,辰子和我是同班的同学,每次考试,他第一,我第二,当然是倒着数。
这时父亲似乎也找到了一点点心里安慰,“才考了170分,我已经跑过了许多中学,没一所中学肯收他,看来,只好上技校了。这辈子与大学无缘了!”
“比我家辰子强,我家辰子考了150分。”吴叔叔说着胖胖的手又在我肩上拍着,我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吴叔叔,吴叔叔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忧愁,仍是那样笑呵呵的样子。我和父母都瞪着吃惊的眼睛。吴叔叔继续说道:“冷天他家那丫头叫冷寒认识吗?”
一提起冷寒,父母和我都点了点头,父亲说道:“谁还不知道她呀,最没出息了,人家都说她名字取的不好,又冷又寒,真叫人寒心。听说上小学时考试总是四、五十分。”
“可你知道吗?去年高考,她考上了交大。”
“怎么可能?”父母和我同时问道。
“不信你去问问冷天有没有这回事。”吴叔叔那神态真的是不容置疑。
看来父亲并不想去真的问一下,只说道:“她怎么考上的?”
吴叔叔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把胖脑袋向父母那边凑了凑,“告诉你们吧,那年冷寒中考时一样没考上。后来他去了外省一个很远的地方,上了一所叫‘推磨坊’中学的高中。结果就有了现在的结果。”
听了吴叔叔的话,父亲眼睛一亮,脸上又泛起了光,似乎心中的希望之火又重新被点燃了,“你是说,让孩子们去那里上学?”
吴叔叔慢慢的说道:“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就让强子和我家辰子做个伴,去那里上学吧。只是赞助费贵了点?”
母亲忙问道:“多少钱?”
“十万!”
“十万?是贵了点,哎,谁让咱孩子不争气呢,就掏十万让他去上吧。”父亲也说道。
“明天咱们先去学校看看,跟学校联系一下怎么样?”吴叔叔边说边站了起来。
“好吧!多亏单位不太忙,这些日子,为他上学的事,我可是没少请假呀!哎——”父亲也站了起来,看来父亲也无意再留吴叔叔坐会儿。是呀,有我这样不争气的儿子,父母哪里有闲心聊闲天呢?

吴叔叔走了,父亲看着我:“强子,这回你争口气好不好。”他用手指着门外,情绪激动的说道:“连冷寒都考上了交大,难道你就考不上一个大学吗?”
看着父亲那样子,让我感觉似乎此时冷寒就站在我家门外,似乎我当真的比冷寒强很多。其实,其实我心里明白,我和冷寒的水平不相上下。
我嘴上不说,心里嘀咕着,“打死我,我也不信,冷寒会考上大学,更别说交大了。除非那大学不用考试,但大学又怎么可能不用考试呢?哎——,令人费解呀!”
 楼主| 发表于 2010-4-30 15:29:39 | 显示全部楼层
2003年8月31日                  初到推磨坊
今天父亲开车带上我,吴叔叔也开车带上他家辰子一齐去那个“推磨坊”中学报道去了。这地方离家真远,在高速公路上开了五个小时,离开高速公路以后,又七扭、八拐、九折、十弯的不知走了多少山路才看到了一座两层小楼。父亲和吴叔叔总算把车停了下来。我们一行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这小楼四周环山,地处偏僻。说也奇怪,这偏僻的地方,没有多少人,也不知怎么有两个穿着说古不古说今不今,补丁摞补丁,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的大小乞丐偏偏选中了这里。大乞丐一头又脏又乱的头发垂在肩头,小乞丐头上没几根头发,只在脖根那里留着一条猪尾巴辫子,光秃的头上扣着一个网状的帽子。他们看到了我们,便向我们走了过来,走到我们身边,他们并不说话,只是把脏兮兮的手里那只又脏又破的碗伸到了我们眼前,父亲和吴叔叔没有理睬他们走了过去,辰子又胖又厚的手,小心的把那碗推到了一边也过去了。我慢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五元钱,默默的放到了破碗里。
那大乞丐说道:“孩子,你会有好运的。”
那小乞丐冲我也笑了笑,他那脏兮兮的小脸上露出了两个小酒窝窝。
辰子转过了那肥胖的身体叫着,“强子,磨什么呢?又发善心呢?”他的话里带着几份讥讽。
我讨厌辰子的讥讽,忙说道:“他们在这里行乞,这里人少,一天也要不到几个钱,你就是那么抠门?”
“呦呦……”辰子把嘴一撇,抬起手指放在鼻子上一抹,然后快步的赶了上去,我也只好加快了脚步。

这小楼是一个很普通的小旅店,哪里是什么中学呀!我们来到了一间房子前,那间房子的房门上写着:“推磨坊中学报到处!”
父亲敲了敲门,“进来!”一个沉闷的声音从房里传了出来,那声音又似乎是山谷里的回声,总让人感觉它在四周震荡着。
父亲推开了门,我们一行四人走了进去。屋子里一个穿着脏兮兮西装的人,他头也不抬手里写着什么,问道:“什么事?”声音仍是那样的阴郁、幽长。
吴叔叔抢先陪着笑脸说道:“我们是送孩子来报到的。”
这时那人才放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看着我们,我突然感觉那目光十分的冰冷,他的目光使我全身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冰冷的目光加上阴郁的声音,我想这人的血一定是冷的,一定是!“叫什么名子?”那阴郁沉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仿佛那声音来自地狱,让人全身都不舒服。
“皮强”,“吴辰!”我和辰子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人点了点头,一头散乱的如干草一般的头发随着颤了几下,“孩子留下,一会儿我们会有人领他们去校园的,家长可以走了。”说完便又低下了头,继续着手里的事情。
父亲显得有些犹豫,赶忙陪着笑脸说:“老师,我们能不能陪孩子一起去学校看看,我们大老远的来了两次了,总不能连学校都不看一眼就把孩子留下,这让我们做家长的也不放心呀。”看着父亲的样子,我心里一阵难过,父亲在别人面前何时这般低声下气过,现在为了我,为了他这不争气的儿子,竟然能这样的低声下气,竟然能忍受这般的委屈。
可是父亲的低声下气,并没有换来那人的好脸,他仍是阴沉着脸又抬头看了一眼父亲,皱了一下眉头,本来就满是褶子的脸,这一皱几乎把脸上的褶子挤到了一起,拧成了一个疙瘩,就像一颗硕大的核桃一样,那两只小眼睛一下子变成了两条细缝,似乎是那核桃被摔出的两条裂缝。他摇了摇核桃脑袋,“不行!我们学校之所以能把差等生变成优等生,是有很多机密的,这属于商业秘密,是不能让任何人参观的,包括家长。如果你真的不放心你的孩子,我可以把十万元钱退给你,你可以把孩子带走。”
一听这话,父亲慌了神儿忙解释道:“老师,你误会了,孩子们还有很多行李,我们也得帮他们拿到宿舍吧!”
“是呀,是呀!还有很多的行李!”吴叔叔也忙陪着笑脸点着头。
核桃皮继续说道:“他们有手,你要坚持去学校,我只好让孩子跟你一起回家。”
“让孩子回家?”这着实的将了父亲们一军。回家我们将意味着辍学,将意味着永远告别学校。可十五岁的我们,能干什么呢?
父亲显得非常的无奈,“不,不,老师,好吧,我们回去。”父亲回过头来,我看到了他这一惯坚强的汉子眼睛竟然湿润了,“强子,爸走了,你可要好好学习呀!别再失去这次机会了。”
大人们都是一样,吴叔叔对辰子也说着同样的话。然后两人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那间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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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30 15:29:5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着那核桃头对父亲们轻慢的样子,心里恨恨的。但这陌生的地方,这古里古怪的老师加上他那阴郁的声音冰冷的目光无疑使我心里又有几份害怕。我和辰子站在那里看着这核桃脑袋的老师,等待着他停下手里的事情,来处理我们。
那核桃头并没有停下手里的事情,头抬也不抬一下的继续用他那干枯的手指掐着一支笔写着什么?只在嘴里又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音:“小江,带这两个同学去学校。”
“吱——”,一声门响,这时我才注意到,这间房子还有一个套间,从套间里走出了一个看上去有三十几岁样子也还精干的男性。我想这大概就是小江吧。小江也穿着西装还打了领带,小江的西装要比核桃脑袋的西装干净很多,还打着一根红色的领带。他用绿绿的眼光扫视了一遍我们后,小江冲核桃头点了点头,“是!施校长。”然后又冲我和辰子把脑袋一摆说道:“两位同学跟我来!”
我和辰子别无选择的冲着施校长点了点头,轻声的说道:“校长再见!”
施校长再次抬起那硕大的核桃头,端起一个杯子,杯子里放着一些绿色的液体,我不知那是什么饮料,只见那核桃头从满是皱纹的脸上张开了一张大嘴,把那饮料灌了下去,又皱了一下眉头把一脸的褶子又挤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疙瘩。看起来,他似乎有些痛苦。跟着又张开嘴“哈——”了一声,一股白色的烟雾从他的嘴里飘了出来。脸上毫无表情的说了一声“再见!”
这声“再见”裹着那烟雾更显阴郁、沉闷,让我全身又是一阵不舒服。

父亲已经把我们的行李放到了旅店的服务台,我们取了行李,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跟着小江老师离开了旅店,小江老师带着我们又是左拐右折,六圈五环的转着。大约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在一个山坳我们才看到一个几乎掉了一半而另一半斜挂在门框上的大门。一块破烂不堪的木板子上面写着“推磨坊中学”,歪歪斜斜的挂在门旁边的墙上。看了这学校的样子,我看了一眼辰子,小声的说道:“就这破学校还能有学生考上了交大?”
那小江老师的耳朵不知怎的那样好,尽管我的声音不大,但他还是听到了,他猛的回过头来,瞪着发绿光的眼珠儿看着我们,“怎么,怀疑我们学校培养出来的学生,别来呀,没人去你家里请你吧!”
天呀,这学校里的校长老师都是怎么了,都这么横横的,似乎动不动就要把我们赶回家一样。我不接他的话茬但仍是不服气的说:“我们每人交十万元的赞助费,你们还不把学校修得好一些,连个门面都不顾了。”
小江老师又是用他那发绿光的眼珠儿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在我看来他几乎要把眼眶里那个会发绿光的眼球儿瞪出来了。他没有再说什么,跟着却悠闲的吹起了口哨儿。我真不明白一个瞪着发绿光眼珠儿的人,怎么会有闲心吹口哨儿呢?

走进校园,我发现这学校与别的学校却是不同,校园里看不见一座楼房,而满目是树,密密的树,如同走进了森林一样。就这样我们又沿着林间的小路七拐八拐的,才来到了一个很开阔的地方,那里耸立着南北两座楼,两楼之间有一棵大大的槐树。很简单这学校再无他物了。小江老师指了一下南楼,“这是宿舍楼。”又指着北楼,“这是教学楼。我先带你们回宿舍去吧,记住,楼里吃喝拉撒都有,不经学校同意不许离开学校,违反校纪是要被罚款的。”
“违反校纪要罚款?”听起来真新鲜,从小学到中学我听到的都是校方说,违反纪律要受处分,要记过,要留校察看,要开除学籍,还是第一次听说违反校纪要罚款。我胡乱的想着跟着小江老师走进了宿舍楼。
走进楼里,我又发现了这学校与众不同之处,在我原来上过学的学校里,到处挂的都是大科学家们的画像,而这所学校楼道里的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鬼怪的肖像,阎王老爷,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小鬼,判官一个不少,张牙舞爪地在墙上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我不解的问:“江老师,为什么楼道里要挂这些东西。”
我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这位小江老师,他猛的转过身来,原本发着绿光的眼珠儿一下子发出了红光,两眼像喷着火冲我吼道:“说话放尊重点,这些都是保佑我们的神,你敢叫他们东西。”吼完,他双掌合拢,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冲着那鬼怪们拜了又拜,甚是虔诚。
我心里恼恨他对我发火,又觉得他的行动是那样的滑稽可笑。恼恨,我却不敢冲他发火,可笑,又不敢当他面嘲笑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转过脸去不再理他。
他拜了很久,才又转过头来,你们自己去吧,三层312室。我不送你们了。说完他一个人快步的走出了宿舍楼。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辰子突然对我说道:“强子,你不觉得这学校怪怪的,还有这校长老师也是怪怪的,这是什么学校呀,真让人有些心颤呀。”
我点了点头,“是呀……”一句话没说完,我不知怎么搞的脚底一溜重重的跌了一个大跟斗,手中的行礼箱也扔了出去。我赶快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看地面,地面平平的什么都没有,还没容我想清楚是怎么回事,更没有容我去拿起那行礼箱,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绊住了一样,又是一个跟斗。我站起身来说道:“真晦气,但十万块钱已经给他们了,也不能管他怪不怪了,好歹我们也得在这里呆下去呀。”话音刚落,脚底一滑,又是一个大仰跤。
“哈,哈……”楼道里响起了一阵笑声,我站了起来,这回怕在摔着,赶忙的抓住了辰子这棵救命草,才向左右看去,去寻找那发笑之人。
只见三个穿着像博士服一样的上衣,下穿黄色灯笼裤的人走了过来,走近了我看见在那上衣的左上侧印着一个阎王的头像,下面还写着“推磨坊”三个字。莫非这就是推靡坊的校服。那三个人仍在笑着,指着我笑着,嘴里说道:“是个菜鸟,连校服都没见过,绝不是咱们世家的人。看他那傻样儿……”听了这话,我真是快被气死了。从见到推磨坊的第一个人就开始气儿不顺,我是一忍再忍,现在绝不想忍了,握紧了拳头,向着那几个人冲了过去,可是还没有冲到人家身边就“啪”的一下子又摔倒了,恰好摔到了人家的脚下,那几个更是得意的笑个不停了,“看这傻小子,不只是菜鸟,而是一只笨菜鸟,还想跟咱们世家打一架呢?”,“打架就他那豆芽菜一样的身材,还不让咱们一拳就给打折了。哈哈哈……”
辰子忙走上前扶起了我,看着那几个坏家伙从身边走了过去,满心的怒火却无处发泄,好郁闷呀!
楼里又走过来了两个男孩,走到了我们身边,“新来的吗?哪个宿舍的?”
这会儿我气都喘不匀,哪里有说话的心情,辰子不敢松手的扶着我说道:“我们是新来的,住312。”
“噢!我们一个宿舍的,我们送你们回去吧!”说完一个同学帮我拿起了地上的行李箱,另一个同学小心的扶着我,一齐向楼上走去。
也许是因为我的原因,我们走得很慢,后来又走来了一个女孩,那女孩毫不文雅的喊道:“磨蹭!挡路,还男生呢?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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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30 15:30:08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怎么这样不顺呀,我真不明白,那几个坏家伙刚从眼前消失,又出来了这样一个母夜叉,我回过头来刚要大大的发泄一下,眼前出现的却是一个娇小的女孩,梳着一头齐耳的短发,前额两侧的两溜头发分别用彩色的丝带绕着,白净的圆脸上镶着两只会说话的大眼睛。从女孩的相貌与那说话的架式相比,真的难以想像会是同一个人。这会儿,看着这娇小的女孩,我无论如何也发泄不出来了。我们几人赶快的往边上靠了靠,让那女孩顺利的走过。
女孩回过头来,微微的一笑,“还算懂礼貌。”望着她那甜甜的笑容,心里的郁闷少了很多。
辰子不失时机的问道:“你也是新来的。”
女孩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新来的,世家的!”从她的话中可以听出几分得意,几分傲气,似乎世家的要比我们这些人高一等。
扶着我的那个同学也赶忙问道:“什么是世家?”
“世家就是世家。”女孩笑着,用未知回答着未知,弄得我们几个人仍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那女孩看着我们傻傻的样子又说道:“这样说来,你们是中考落榜生了。”
我奇怪的问:“总不会有人直接考到这里来吧?”
那女孩笑着,“这学校不用考,我们也根本没参加中考。”
我看了辰子一眼,“早知这样,咱们也不该参加那该死的中考,忙活了好几个月不说,还没考上,跑这里来做了菜鸟。如果不参加中考还可以做世家了!”
那女儿一听这话,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菜鸟,大家都是菜鸟呀,虽然我是世家的,但是也没学过什么,不一样是菜鸟吗?你是不是世家的,跟你参加没参加中考没关系。”
这话可是更把我们几个人搞糊涂了。我们相互的看了一眼,又都摇了摇头,那女孩又说道:“明天你们就明白了。不过中考没考上真的是你们的福气呀。考上了又怎样,将来再去参加高考,一辈子里有半辈子是与考试打交道,无聊透了。现在不用了,现在你们的生活会变得更加丰富多彩的,在你们看来那简直就是离奇式的生活方式。”
离奇式的生活,可不是够离奇的吗?我都没见过哪一个中学会拒绝学生家长进校园,我没见过哪一个校长像那核桃头一样邋遢,也没见过墙上挂鬼像的中学,更没听说过学生里还有什么世家之分,这一切已经够离奇的了,还能再怎么离奇呢?
说着话我们来到了宿舍,我冲女孩点了点头,“有功夫过来玩,我叫皮强,他叫吴辰,这两位?”我笑了笑,“我们也是刚刚认识,还不知道叫什么。”
为我拿行李的和扶着我的同学,也分别报上了姓名,“方鸿隐、项文斌”
那女孩忙说道:“我向淑魅。”说完便笑着走了,向四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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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30 15:30:24 | 显示全部楼层
2003年9月1日                  开学的第一天
今天学校正式开学了,看来这个学校也收不到多少学生,我们新高一除了五十多个像我和辰子一样的中考落榜生外,还有二十几个自称为世家的学生。这新高一已经是三个年级中人数最多的了。显然施校长,为能收到这么多的学生异常的高兴,他那硕大的核桃头上始终咧着嘴笑着。
学生们吃过饭,高一的七十多名同学被带到了学校的一个大会议室里。这会议室和原来学校的会议室也不大一样。原来学校的会议室,明灯高悬。而这个会议室的房顶上吊着几个大大的烛台,烛台上点着大蜡烛。显然这不是因为停电而点的蜡烛。我不明白这年月了怎么还有用蜡烛作为会议室照明工具的。蜡烛的光无论如何都比不了电灯,因此总让人感到这会议室昏昏暗暗的。
昏暗的烛光下,核桃头校长走到了前面,坐在了一张木色黝黑样式古老的椅子上,把一杯装着绿色饮料的杯子放到了面前黑红色的条案上,开始讲话了,“高一的同学们,恭喜你们来到了推磨坊中学学习。在推磨坊中学,你们可以学到一辈子受用不完的东西。”他停了一下用细缝眼里的幽光看着大家:“世家的孩子们,你们会成为本行业最优秀的。俗家的孩子们,如果你们愿意放弃高考也可以成为行业中最优秀的,如果你们仍愿意高考,你们会顺利的考上理想的大学。”
施校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他提到行业中最优秀的,可是那是什么行业呢?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出呢?“俗家”?施校长还说到了“俗家”,莫非这“俗家”指的就是我们,可我们到底与那些世家又有什么不同呢?我小声默叨着:“什么俗家世家还和尚、道士、尼姑呢!”一串儿的问号在脑里子画开了,却在大脑的仓库里找不到答案,只好继续听他说下去,“当然我们不仅仅是为了让你们考上一个理想的大学,我们还将教给你们一些一辈子可以使用的东西,让你们一辈子受益。”
施校长停了一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绿色液体,原本得意的面孔上又露出了几份痛苦,呼出了一口白雾,白雾慢慢的在昏暗的会议室散开了,他的面孔上才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继续说了下去,“我常常听到一些人抱怨我们学校的赞助费太贵,要我说,我们学校的赞助费真的不贵。一个考不上高中的孩子,要想上一所普通的高中也得交上三万到六万的赞助费,可这样还是要有一定的分数限制,依你们现在的成绩,恐怕出到十万元钱,也没有哪一所中学肯收下你们的。所以我说,我们学校收十万不贵了,真的不贵了,物有所值呀。” 施校长停下来看着同学们,似乎是想知道同学们对他的话有何种反应,也许是让同学们思考一下他的话,别再心痛那十万元钱吧。十万元钱是不是物有所值,我不敢说,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施校长所说并非都是胡扯,如果十万元钱父亲能给我找到一个肯收下我的学校,我想我也不会到这推磨坊来。
施校长开始讲这十万元为什么是物有所值了:“可那些普通的高中不过教你们一些数理化语文外语之类的东西,拚命三年只不过为了参加一下高考,以后那些东西还有多少用处呢?我教给你们的是一种技能,一种能应付社会各种变化的技能,它不仅能使你们顺利通过高考,还能使你们顺利通过考研,能使你们在今后的工作中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接着施校长又说了些什么,我全然没听进去,我想世界上没有比这位校长更能吹牛的了,就算是北京那些最好的中学,北京市重点中学的校长们,恐怕也不敢夸这样的海口吧。

施校长的讲话终于结束了,七十几个人分成了二个班,还好我们宿舍的四个人还有昨天刚刚认识的那个叫向淑魅的娇小女孩分到了一个班,不过那几个自以为是的世家的小坏蛋们也分到了我们班里。
来到了教室,教室很大,比我们原来上学的学校的教室要大一倍,教室也很高,大约从地面到屋顶得有4米之高了。教室的墙壁上也同样的挂着各种鬼仙。课桌上已经放上了几本书和一张课表,我没有急于去翻书,却拿起了课表。天呀,这课表上写的是什么呀,这可是我从来闻所未闻过的课程,训鬼课、斗鬼课、鬼医课。我真不明白,怎么这课都与鬼有关系?这课表上只有一种课是我熟悉的,但却是我最厌烦的英语课了。这些是必修课,剩下还有很多的选修课,而这些选修课又都是一些外语课。简单的把这些课程一归类,很容易的发现了,这些课只有两类,一类鬼课,一类语言课。再没有一般中学里的数、理、化、历史、地理、政治、语文了。我不明白就这样的课程将来高考我们怎么办?我从没听说过高考试题中有过鬼学的知识。看来对这课程不理解的不只是我一人,那些所谓俗家的学生,此时都像我一样愣愣的看着课表上的内容,无论如何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几个世家的坏小子又开始嘲笑我们了,“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些菜鸟们,是不是一些笨菜鸟,一张课表就把他们吓坏了,可真的是见鬼了。”世家的弟子们哄堂大笑着,还不断的扮出各种各样的怪样儿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的。我心里的火儿一个劲的往上窜着,但心中的火似乎又把我烧得清醒一些了,明白了什么是“世家”、什么是“俗家”,看来那所谓的“世家”便是他们父辈们就是与鬼打交道的人家,所谓“俗家”就是像我们一样这种正常家庭。
这会儿只见向淑魅走到了那几个坏小子的面前,“你们虽是世家的,但你们发过誓了吗?你们又学过什么吗?不一样是菜鸟吗?如果你们不出生在世家,来这里之前家里已经对你们讲清楚了要来学些什么,你们还不是和他们一样,他们有什么值得你们这般笑的。”
一个身材高大长着蛤蟆脸的坏小子吐着舌头,“向大小姐见义勇为呀!”
向淑魅的脸红了,指着说话的坏小子说道:“崔震魑,就你最不是东西,你就会欺人。他们虽是俗家的,将来你还不一定就比他们强!”
那个叫崔振魑的甚是不服气,歪着脖子说道:“我就不信了,我还比不了他几个俗家出来的菜鸟,那也太给我们崔家丢人了吧!”
又一个三角眼斜拉眉的坏小子过来拉着崔振魑,用眼角斜视着向淑魅:“走吧,走吧,人家向大小姐厉害。别忘了人家的爹是养鬼协会教育部主任。”
那向淑魅也甚是厉害,一把就把那说话的坏小子纠了过来,“你——,黄克魉,仗着你爸是养鬼协会报社的记者,一天到晚在报纸上弄出一些伪新闻来,谁敢得罪你,得罪了你又要给别人造谣了吧。”
吵着,闹着,上课的时间已经到了,这节课是训鬼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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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30 15:30:40 | 显示全部楼层
“同学们安静,上课了。”一个女人嘶哑的声音把同学们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大家都赶快的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
那女人一件褐色的汗衫裹着干瘦的躯体,两条麻杆一般的细腿,装在一条黑色的裤子里,她慢慢的走上讲台,又开始说话了,“今天你们来到这所学校,对于一个俗家同学来讲,这不是一所普通的中学,这所中学在你们看来有着非常奇怪的课程,‘训鬼课、斗鬼课和鬼医课’,这些课统称为鬼课。”嘶哑的声音停了,她抬起头来看了大家一眼。干扁的脸上露着一丝让人难以琢磨的笑容。大大的眼睛如同两个深洞一样,小眼球镶在里边,露着一丝幽光,让人感觉这眼睛是那样的深不可测。
“推磨坊中学”,不知怎的,突然这个名字又在我脑中冒了出来,似乎我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学校叫“推磨坊中学”,“有钱能使鬼推磨”,也就是说你把十万元钱交给了学校,学校会叫鬼来实现你的愿望的,“推磨坊”正是这个意思吧。
我胡乱的想着,早已无心听那女人嘶哑的声音,也许那女人深奥的双眼能穿透一切吧,她走到了我的面前,用手重重的敲了一下我的课桌。大声吼道:“想什么呢?”
这动作这吼声和原来学校的老师也无甚差别,但还是把我吓了一跳,我慌忙的答道:“没,没,没想什么。”
那女人转过身去,又踱回了讲台,继续着她的课程,“学鬼课,有学鬼课的规矩。你们必须先发誓永远不把鬼课的事情讲给非养鬼界的人,俗家的同学听好,这里包括你们的父母。”她把父母说得很重,似乎生怕我们听不清楚一样。我看着她那张干扁脸,听着那嘶哑的声音,心里非常的厌烦,可厌烦又能怎样,还得继续听下去,“如果违背了规矩,就让你们立刻暴死,永做鬼奴不得超生。”她停了一下又扫视了一下全班,“现在开始吧,你们一个一个的发誓。”
所谓俗家的同学这会儿都惊呆了,真的是有些无所事从,不知该如何是好,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女人干扁的面孔。那些世家的同学又开始窃窃私语了,他们嘲笑着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俗家同学。
坐在我前面的向淑魅突然举起了手,老师我先来。那干扁脸笑了一下,她的笑是那样的让人难以琢磨,她点了点头,“好吧!世家的同学先来吧,给俗家的同学做个榜样也好。”
向淑魅开始发誓了,“我发誓永远不把鬼课之事向非养鬼界的人士提起,如果我违背了誓言,让我立即暴死,永为鬼奴,不得超生。……”
我脑子里乱极了,一时间我真的搞不清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从小学到初中虽然各门功课都没学好,可老师、父母都告诉我们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神的,这种思想在我脑中可是根深蒂固的。可要说没有鬼吧,这学校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正正经经的开了这么多的鬼课呢?冷寒没有鬼相助会考到交大吗?还有老师干嘛又是这么的认真呢?还发什么誓呀!
“你——,发誓。”那嘶哑的吼声又在我身边响起,我不得以的举起了手,重复着同学们说过的话,最后说道:“发誓人皮强”。那女人才转过身去,嘴里嘀咕着:“难怪是差等生,上课总走神。”她踱回到了讲台上继续监督着同学们发誓。
半节课过去了,总算全班都发了誓。那干扁脸老师才开始讲课。“现在我们讲一讲为什么要学训鬼。”她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上了大大的两个字,“训鬼”。然后又转向了我们,“训鬼的目的是为了用鬼,让鬼来帮我们做事情。俗家的同学们,你们想考上理想的大学,又学不会那些枯燥的数、理、化。那么就让鬼替你去考吧,没人会知道的,坐在考场的是你,答卷的却是你所训养的鬼。”
也许是说累了,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什么又继续说下去,“鬼,自然是死去的人,死去的人里面有很多很有才的人,他们的才华如果随着他们的死去而被埋葬岂不可惜,所以在几千年以前,就有人发明了养鬼。可养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几千年来,我们那些养鬼的前辈们,不断的摸索,研究,终于在二百多年前写出了这些训鬼、斗鬼的书。这样才使这门古老的技术得以以教学的方式继续传下去。……”
下课铃终于响了起来,那干扁女人收起了她的嘶哑嗓声,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东西,走下了讲台,向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忘了告诉你们,我姓甘,以后叫我甘老师好了,下节还是我的课,一会见。”说完大步的离开了教室。
我匆匆地走到辰子身边,“辰子,你说这样的学校,我们怎么办?”
辰子用食指抹了一下鼻子看了我一眼,“十万块钱都给了他们了,我们还发了那毒誓,这会儿还能有什么办法,他们讲什么,我们学什么就是了。”
“毒誓,狗屁!”我向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呸呀!我从来都不信什么鬼呀神呀的。这种课说透了就是蒙钱,骗人罢了。”
向淑魅不满的回过了头,“没人去你家求你,可是你自己来的?”
“我也不知道这学校开的都是这些鬼课呀!”我不服气的说道,“如果知道绝对不会来,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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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30 15:31: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惯站在我一边的辰子,这会儿却站错了立场,他对我说道,“你也先别说人家蒙钱,你想想冷寒,如果没有鬼神相助她别说考上了交大,就是考上大学、大专也是不可能的事。鬼这东西,你没见过,我没见过,但不等于不存在。所以这鬼课还正好是我最有兴趣的东西。”
我摇了摇头,觉得辰子是那样让我难以理解。从小学到中学的同班同学,一起在同一个教室里学习生活了九年的同班同学,现在让我觉得陌生,我不知道此时的辰子是比原来变聪明还是比原来变得更傻了。但不管我怎么不愿意,不管我如何不相信那些誓言,但我毕竟相信,父亲的十万块钱给了这个学校,我不能离开这个学校,不管这个学校将教我一些什么知识,也许他们教给我的根本就是一些伪科学,但我也必须学下去,我现在不能回去,不能回去听父亲的唉声叹气,不能回去看母亲的眼泪。也许三年以后,我仍必须听父亲的唉声叹气,看母亲的眼泪,但那是三年以后的事,过一时说一时吧。
上课的铃声又响了起来,干扁脸的女人又走进了教室。她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子,袋子里装满了一些眼镜。我心里真的很奇怪,她拿这些眼镜做什么?她把眼镜放到讲台桌上开始了正题,“在宇宙空间里神、人、鬼是共存的。神的法力最大,他可以看到人和鬼,而且如果他愿意的话,也可以帮助人和鬼或者捉弄人和鬼,当然无论是帮助或者是捉弄人和鬼,在神界都是不允许的,也是犯了神界的大忌,发生这样的事情会使一个神失去他的神位而沦落为鬼。”
这回我真的没走神,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张干扁脸,尽管我不相信神鬼之说,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神秘的话题。
嘶哑嗓音继续着:“这样鬼的来源就有了两种,一种鬼是人死后变成了鬼,一种鬼是神沦落成为的鬼,这两种鬼相比较神变成的鬼要比人变成的鬼有更高的法术。”
她话题一转,“我们再来看一看世界上的养鬼形势吧。养鬼以东南亚最盛行,但再看一看他们是如何养鬼的吧。他们养的鬼一般叫做灵童,是那些未满三岁的孩子死去以后,用他们的骨灰做成了一个小人,每日里对着小人儿祈祷……”
说到这里她的甘扁脸的嘴角上露出了一丝笑,她轻声的“哼——”了一声,又小声的说道:“这也叫养鬼。”然后又抬起头来看着全班的同学,“同学们,这样的养鬼方式很荒唐,所以那些人也根本称不上是养鬼徒。别说三岁的灵童本就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来,就算会又怎样,他们那样能指挥得动鬼魂吗?”
甘老师说着这话情绪显得有些激动。我想,大概她激动的是只有她才是真正的养鬼徒,可是我才不会信这世上有什么养鬼徒呢,养灵童是瞎掰,她甘老师训鬼一样是瞎掰。可想一想现在我已经到了这所鬼校,别管是瞎掰,还是睁着眼掰吧,总是要听他们掰下去的。“现在,我们再来说我们人吧,人是没有丝毫法术的。人看不见神,也看不见鬼,人只能按部就班的生活在有形的世界中。而神和鬼是属于无形世界的,当然人就看不见了。可是我们必须知道,”她一下子把声音提高了八度,也许是太费力了,她不得不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杯中的液体,环视着大家,“可是我们必须知道,人的大脑是一个尚未完全开发的大脑,未开发的部分,远远大于已经开发出来的部分;如果有一天人的大脑完全被开发出来了,大脑完全被利用起来了,那么人就很自然而然的看到无形世界的东西了,也就是所谓的见鬼了。”
我心里甚觉这些话是那样的可笑,大脑开发出来就能见鬼了,难怪上天不让人们把大脑完全开发出来了呢?我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微笑。这回甘老师那深奥的眼睛没有看到我的心里,继续着她的课:“现在请大家说说,你们谁见过鬼。”
班里没有人说话,只是楞楞的看着甘老师,甘老师又大声的说道:“世家的同学们,你们也没有见过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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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30 15:31:3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会儿那几个坏小子也低下了头,什么也说不出来,显然他们和我们并无区别,一样是没有见过鬼的养鬼界的菜鸟。
突然项文斌站起来,“甘老师,我虽没看见过鬼是什么样子的,但也见过闹鬼。”
“好,说下去,你见过什么闹鬼的事。”甘老师那干扁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项文斌继续说道:“那年在我奶奶家,奶奶家的邻居一位大婶,突然病了,又哭又叫,还打自己的脸,揪自己的头发,大人们都说那大婶得了撞客。我问奶奶什么是撞客,奶奶说撞客就是鬼缠身了。那大婶闹腾了一天突然就躺在地上不动了。又过了一天才慢慢的好了,人们问她是怎么回事,可她就像把那段记忆丢失了一样,什么也不知道,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得撞客以前”。
项文斌说完坐了下来,我转过头向他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赞许他为俗家的同学们争回了面子。甘老师也向他送去了一个微笑,继续着,“得撞客是一种被鬼缠住的病,但为什么撞客并不是常见病呢?那是因为人身上有一种无形的保护层,人自己是看不到这种保护层的,而鬼却能看到,鬼对这保护层很是无奈,他们无法进入人体缠住人。只有那些体弱的人,他们的保护层也变得弱了,鬼才有了机会进入他们身体,缠住他们。”
撞客虽然我也见过,也听别人说过是鬼缠身,但我却从来都没相信过,当然依我的知识,也是解释不了撞客这种怪病的。只好听着那张干扁脸继续摆弄下去。
“我们学习训鬼,就是为了使我们能和鬼有一个很好的沟通,让鬼听令于我们,然后我们再去掉身上的保护层,让鬼能进入到我们身体内……。”
听到这些俗家的同学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人轻声说道:“妈呀,真可怕,让鬼进到身体里来。”
甘老师看着我们紧张的样子,干扁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同学们,不要害怕,我们自己养的鬼,进入我们的身体当然不是为了害我们得撞客,而是要帮助我们,完成我们希望完成的事情。”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比如说,你想考上一个理想的大学,那么你就养一个刚刚进入大学就不幸死掉的优等生。他凭着他记忆中的知识会助你成功的。再比如说,你已经工作了,你想得到你上司的赏识,你就可以养一个狡猾的鬼,让他替你去打探上司的心思。他还会告诉你,你该如何做才能引起你上司的注意,得到上司的赏识。有了这些鬼的帮助,你会在生活中一切顺利的。”
她看了一下表,小声的嘀咕道:“时间不多了。”然后又抬起头来,“今天第一次上鬼课,鬼课的重要性,我已经讲的很清楚了,现在应该让你们接触一下鬼了。当然我还没教你们任何法术,要接触鬼,就必须借助一些神奇的东西。”她指了一下桌上的眼镜,“这种眼镜叫虚幻镜,它能帮助你们看到无形世界的东西。现在同学们上前来,每人拿一副眼镜去。”
这样神奇的东西,恐怕大家都是第一次听说,同学们一拥而上的取了眼镜又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戴上眼镜看看,你们看到了什么?”
我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我就不信,就凭这破眼镜,能看到什么无形世界的东西。尽管心里这样想着,还是不由自主的把眼镜戴上了。不知怎的,我真的看到了许多半透明的影子在教室里晃来晃去,他们可以从墙上穿梭。是幻觉,一定是幻觉,不会有鬼的,我不相信有鬼。心里这样想着,突然后背一阵发冷,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有一双冷眼在我的背后正在紧紧的盯着我,我全身一颤,回过头去,我看到一个熟悉的半透明影子,她竟然是我的小姑姑,她虽然只是个影子,但我还是感到了她的眼里冒着寒光,气愤的看着我。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对我说着什么,可能是因为我根本不懂养鬼术,所以我无法听见她在说什么。
小姑姑是父亲家族里最有出息的,她是家族的骄傲,家族里唯一的大学生,她毕业于外国语大学。可是太不幸了,去年她死了,病死了。
“好吧!群鬼们撤离教室。同学们摘下你们的眼镜吧。”嘶哑的声音发出了命令。恰好小姑姑的眼神儿早已让我全身不舒服,便随手摘下了眼镜。
“告诉我,你们都看到了什么。从第一组第一个开讲。”
第一组第一个是一个名叫刘银凤的胖女孩,她笨笨的站了起来,显出很害怕的样子,“我,我,我看见了一些半透明的人,从墙里穿来穿去的。”
接下来的同学与胖女孩说的都差不多,又到我了,我答道:“我看到了我小姑姑,她正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我,我感到她的眼睛里冒着寒光,她的眼神使我很不舒服……。”
“你小姑姑?”甘老师的干扁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情,然后又问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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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30 15:31:48 | 显示全部楼层
“皮强!”
“噢,小皮的侄子,你姑姑死于去年的5月19日,对不对?”不容我回答,她继续说道:“你姑姑的英文非常棒,如果随着她的死把她的才华也埋没了就太可惜了,所以我们校长请她来到了这里,现在她是高三的英文老师。”
“什么?我小姑姑是这里的英语老师?”这真的让人很难理解,死去一年的小姑姑,竟然在我所在的中学里任英语老师,简直是天方夜谭。虽说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小声的嘀咕着,“早知道这学校里我还有这样的门路,当初也可以和校方谈谈少交点钱呀!”
干扁脸的甘老师,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大概她也没听清我咕嘀的是些什么,只是看着我大惊小怪的样子,说道:“当然你现在还不能理解,但以后你会明白的,你只管好好学习鬼课就是了。”
也许这世界真的有鬼吧,否则这甘老师怎么会对我姑姑的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

莫明奇妙的训鬼课总算结束了,干扁脸的甘老师喝了一口杯中的饮料,夹着课本走出了教室。接下来的应该是斗鬼课了,斗鬼课与训鬼课同样的让人感到莫明奇妙。我翻看着课桌上这些从未见过的课本,倒也是满有兴致,如同看金大侠武侠小说一样也挺上瘾的,其实人都是一样,对未知的神秘世界都有一种无法抵御的好奇心。
这会儿那个长着蛤蟆脸的叫崔振魑的又走到了我身边,怪声怪气的说道:“我看到了我小姑姑了,她眼睛里冒着寒光。”
我“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他,高高的举起了拳头“你!——”
一个矮胖墩儿小脑袋,身体与脑袋的比例严重失调的一个坏小子走了过来,仍是阴阳怪气的说道:“振魑呀,人家的姑姑可是学校的老师呀,你惹得起吗?”
这会儿向淑魅回过头来,“王魍,你这狗一样的东西,就会跟在别人后面乱叫。”
辰子大概是怕我惹出麻烦,也赶忙拉住了我,我心里的气难消,但还是慢慢的放下了拳头,我也不希望在这所鬼校里给自己惹出麻烦来,强压着怒气,又坐到了座位上。
那崔振魑见我收回了拳头,他可是又来了劲儿,“老师又怎样,大概是个鬼奴也说不准!”
我只装做没听见一样的不去理睬他,任凭这只赖蛤蟆怎样吧。

第三节课又开始了,一个高大槐梧的老师走进了教室,他那凶神恶煞的相貌真真的让人有几份害怕。我想,就他这副尊容大概鬼见了也得怕三分呀。
这老师相貌虽说凶了一些,但讲话的声音还算是满和善的,他走上讲台:“同学们,我来给大家讲斗鬼课。”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人送绰号魔鬼教官——”听着这绰号,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我心里琢磨,这笑容也是斗鬼的一招吧,否则的话,我不知道世间是否还有比这更可怕的笑容。
“以后你们就叫我魔鬼教官!”这老师很有意思,竟然这样愿意让学生叫他的绰号,这也算是我从小到大见到的诸位老师中的第一人吧。也不知他这魔鬼教官是个什么意思,是说他教的学生是魔鬼,他是教官呢;还是说他自己很厉害像魔鬼一样的教官呢?不管什么意思吧,反正魔鬼教官这名字听上去像个斗鬼士。
“同学们,做为一个养鬼徒,斗鬼是很重要的。”他把粗壮的胳膊向上举了一举,大概是想告诉大家一个养鬼徒必须变得强大起来才能战胜那些鬼魔。他放下了粗壮的胳膊,又继续道:“一个养鬼徒一生中不仅会遇到善良的灵魂,也会遇到一些恶鬼。如果我们不学会斗鬼,那时就只有任恶鬼摆布了。”
我想这话并非胡说,人的世界里尚且还有很多坏人,更何况鬼域呢?恐怕要比人的世界更可怕吧。看来这斗鬼课当真的要好好的学下去的,虽然此时我对鬼神之说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是还是想学好这斗鬼课的。我集中了精力,目不转睛的看着这魔鬼教官听他继续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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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30 15:34:10 | 显示全部楼层
“恶鬼也叫凶灵,虽也生活在无形的世界里,我们虽与他们人鬼相隔,我们的手虽然无法触及到一个无形世界灵魂,但那些凶灵们如果想伤害我们却是可以的。他们的手放到我们的脖颈上,也许我们还没有任何感觉,但却足以让你毕命了。”魔鬼教官突然提高了声音,震得窗户嗡嗡直响,“这正是我们学习斗鬼课的重要性。”
接着魔鬼教官把话题一转“斗鬼,在民间俗称为驱鬼。”一听驱鬼我眼前出现了电影里那些骗人的臭道士们的模样,摆上一个祭坛,插上几柱香,手里拿着一个桃木剑,几张破烂黄纸的咒符,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些什么,用那木剑东指一下,西刺一下的,最后用了点什么化学的招术,把黄纸点燃烧掉。就算捉到鬼了。谁知这里的斗鬼课讲的是些什么内容,不会是这种把戏吧?
“现在你们刚进这学校还没有学会什么法术,恐怕也看不到什么鬼,在这斗鬼课上此时还无法教给你们什么斗鬼术的,这节课只好先给你们介绍一下一些常见的斗鬼避邪方法。”魔鬼教官转向黑板在黑板上写下了五个字:第一招:佩玉。
他慢慢转身来,“这一招,也算是有一点作用的,玉有避邪之功效,玉的品质越好,避邪之功效就越高。传说中最好的玉是寒香玉,可是谁也没见过这玉,到底这玉有多大的功效就不得以而知了。”听了这话,我心里一笑,少见多怪,寒香玉我都见过,你这驱鬼大师,斗鬼士却没见过,当真的不如我这个菜鸟呀。可我虽见过这寒香玉,却不曾见这东西显过什么灵气……
“还有就是开过光的玉具有很强的法力。这开过光的玉,还得看是什么样的法师为玉开的光,法师的法术越高,玉的功效也就越大。具体这玉的法力能大到什么程度这就很难说清楚了。尤其寒香玉如果请大法师开过光法力之大就更无法估量了。”
他又转向了黑板,写下了第二招:倒放扫帚,……
一直写到了第十招,他才停了下来,又转向了我们,“这十招虽说在民间的驱鬼活动中应用都十分的广泛,但是这其中却有很多是骗人之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比如这倒放扫帚,能起什么作用吗?当然不能,那扫帚是有形世界最普通的物品,又会有什么法力能驱鬼呢?”那老师停了一下,又笑着说道:“别说你把扫帚倒着放,就是躺着放,悬起来放,挂着放,也没用”
听着他这些话,虽感风趣,但心里开始变得有些不耐厌了,没用的法术还是别讲的好,多讲一些有用的招术吧。他一直说了很多的废话,直到把第二招至第十招的法术都否定完了。他才把话题一转的说道:“上节课,老师大概已经发给你们虚幻镜了,现在你们拿出来戴上,我给你们表演几招斗鬼术。”
一听这话同学们都来了情绪,斗鬼表演一定很精彩呀,大家都赶快的掏出了那破眼镜戴上了。已经撤离了教室的群鬼们何时又回到了教室我不得以而知,可想来这些也并非恶鬼吧,我真是不明白,这魔鬼教官如何给我们表演,总不能抓住一个鬼就打吧。
魔鬼教官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小江,放一个凶灵来!”
教室里的鬼魂们似乎感到了什么,只见那些虚幻的影子,显出了有些慌乱,都急急的又离开了教室。不一会的功夫,果真一个面目丑陋的虚幻的影子冲进了教室,他张牙舞爪的向着教室里的同学扑了过来,坐在前面的同学们一阵紧张,慌忙的站起来,向教室后面逃去。只见那魔鬼教官一跃,身材虽高大,但动作也甚是敏捷,一下子就跃到了那凶灵面前,嘴里叽哩咕噜的说着什么,用手一指,一条红光从指尖发出,红光一下子就穿透了凶灵的身体。那凶灵虚幻的影子一颤,魔鬼教官手一抖,一张什么咒符已经拿到了手里,腕一翻,咒符贴到了凶灵的身上,那凶灵再也动弹不得了。只有那两只凶恶的眼睛还在不服气的瞪着。
魔鬼教官又冲门口叫了一声,小江带这凶灵离开。江老师走进了教室,押着那凶灵走了。
魔鬼教官指着地面说道:“大家看,这里还留着那凶灵的血,我站起身来伸着脖子看了过去,果真呀,地上有斑斑血迹。此时我搞不清楚,凶灵那样一个虚幻的影子,那样一个生活在无形世界里的鬼魂怎么会有血流出。
魔鬼教官,指着地上的血迹,嘴里又嘀咕了一些什么,那血化作一股红色的烟雾,从地上升腾了起来,没有了。   

今天还上了鬼医课和英语课,那鬼医老师是一个瘦高个子的女老师,长得很漂亮,讲话的声音又细又尖让人感觉有一些刺耳,她姓司。她告诉我们没有肉身的鬼,只能得一种病,就是中蛊毒,所以鬼得了病不叫得病而叫中蛊。鬼之所以能中蛊是因为这蛊能使鬼迷失了灵魂之根本,而蛊毒的种类又有很多很多,最厉害的蛊毒要算是金蚕蛊,这种毒至今还没有解法。第一天的课总是讲不出什么东西来的,鬼医课也就是在这种朦胧中结束了。
英语课上我明白了,为什么这所鬼校里安排了这门与普通中学的课程相同的课,那完全是为了养鬼徒们将来应付各种各样操着不同语言的鬼。
上了一天的鬼课,这样强的灌输关于鬼的知识,终于使我这个无神论者开始怀疑这世界到底有没有鬼神了。但在心底里仍是不愿意接受这鬼神之说,我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那虚幻镜是一个使人产生了幻觉的东西,所以才看到了那虚晃的影子。魔鬼教官的斗鬼课,一定是使用了什么化学方法变幻出了红色的液体,冒充鲜血;反正也没有当场化验一下那所谓的斑斑血迹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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