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strong><br/><br/></strong><span style="FONT-SIZE: 12px;">钱宁抬起手腕借着微弱的荧光看了一眼手表:“这么快,都十一点半了。”他翻起了上衣领子,关上电灯走出了家,“哎呦!”他惊呼一声,脸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他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原来是只猫啊,虚惊一常!钱宁喝骂了一声:“滚!”望着那一块犹如大幕布般笼罩着天空的夜色,“唉,这么差劲的夜晚,连个月亮都见不着,本来应该呆在家里的,谁让我要跟他们下这样的赌呢?”钱宁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硬着头皮融入了那无际的夜幕中,沿着马路走向那西郊的大钟楼。 <br/> 钱宁是一个很普通的城市青工,但钱宁在厂里却被同事称作是“钱大胆”,这不那天上现场维修完电机后,几个关系要好的同事又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张建突然咳了一声:“钱大胆,听说你不是胆子很大吗?给大家讲几个你的大胆经历吧,如何?”话音刚落大伙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聚在钱宁的身上,钱宁的脸上微红,复又骄傲的挺了挺胸脯,用满是油腻的右手拍了拍胸膛:“告诉你们吧,我小时侯六岁的时候在农村老家,有一次和小伙伴玩捉迷藏的时候,没想到玩到夜里他们竟然把我给忘掉了,而我又不知道怎么整的,瞎撞乱闯,你们猜我后来怎么着,我居然闯到了乱葬岗子,那天晚上我可是在那整整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我可是抱了一块棺木回的村子呢,后来呢……”这时一旁的小丁打断了他的话语:“那,那你可曾看见过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了吗?比如说鬼之类的?”他的声调竟微微有点发颤,“我可没见过什么鬼神,依我看那纯粹是人们杜撰出来的,无非是吓唬你这种胆小鬼的。”钱宁白了小丁一眼,旁边的几位同事都乐了,“但……但是,我还听人……听人说过13路公交车的传闻,那又怎么解释啊?”小丁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回头看看四周,说话声不由自主的压底了。原来据这个城市老一辈的人说,这里的公交以前都是老牌的,由于后来又引进了一批新的客车,所以要将以前的旧车要全部淘汰掉,但有位老司机却死活不愿意处理掉自己已经驾驶了二十多年的老客车,“除非我的老命也没了,否则就别想让我舍弃这多年的老伙计。”说完就开着那辆老客车出去拉客了,但是当天就发生了事故——居然是车毁人亡,老司机死的很惨,而且更古怪的是,自从那次车祸以后,一些醉酒的行人会在半夜零点发现有一辆破旧的老客车会经过西郊的大钟楼,而且上面还标着“13路”的字样,同时说若有人上了那辆车,就再也回不来了。听完小丁的讲述后,大家都咋舌不已,这时其中一人就说:“钱大胆,今晚你敢不敢去试试?如果……如果你坐了那辆车,还能明天好好的站在这,这周五晚‘好了来’大酒楼我做东如何?” <br/> 顿时旁边的同事也纷纷鼓动钱宁,“是啊,老钱,你要是能去一趟再回来,你岂不是就成了本市的头号新闻人物了。” <br/> “是啊,钱大胆,你不是一向爱说你胆大吗?那就让大伙都瞧瞧。” <br/> 经不住众人的软硬兼施,最终钱宁一拍大腿:“好,就这么定了,明天你们就瞧着吧。” <br/><br/> 黑漆漆的马路上没有一点灯光,钱宁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一场无边的噩梦中梦游一般,深一脚浅一脚向前摸行着,时而又被街道上散弃的垃圾绊一下, <br/> “哎呦!”他心里暗暗的骂道,“这鬼天气,白天还那么晴,怎么这会就……?” <br/> “咦?”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一处蓦然闪现的路灯灯光引起了钱宁的注意,他心头一喜,仿佛落水人急于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他加快了脚步挤进了那一点灯光下,他又回头环顾四周。 <br/> “啊!”他回头惊异的发现,他的身后竟是那座西郊的大钟楼,而且指针还赫然指在二十三点五十八分上,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到零点了吗?他居然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这个传闻中闹鬼的地方,但他竟然没有发觉,这太可怕了!钱宁轻轻的咽了口唾沫,不自然的又看看四周,周围沉寂的如同一潭死水一般,而冷汗却犹如一条条小虫子般肆虐的从他的额尖沿着脸颊爬下,手心也已在不知不觉间汗水满把了,他想四处走走,但不知为什么,双腿犹如灌了重铅一般迈不出半步,似乎连肆虐的寒风也在嘲弄他,时不时在他耳边“呜呜”的怪叫着,他又想咳嗽一声打破这死寂的气氛,而喉头却只是发出含糊不清的声调。 <br/> 突然悠长的报点钟声敲响在零点整,宛如一记记的重锤一般砸在他的心中,几乎快令他崩溃了。钱宁勉强回头瞅了一眼钟楼边的马路,黑洞洞的却没有一辆驶来的公交车,他突然感到一丝可笑:“我就知道根本没有什么13路公交。”想到这里他几乎要笑出声了。 <br/> 蓦然间一声如同铝易拉罐磨地的声响,或者是抛锚汽车发动机嘶哑的鸣叫彻底将他的笑意都打断了,他知道,有什么东西来了。 <br/> 一辆破旧的大客车摇摇晃晃的驶入了钱宁的视线中,像一个苟延残喘的老者,又像是一具硕大的棺材,满载着一股死亡的气息驶了过来,“吱嘎!”车终于停在了钱宁的身边,钱宁这才清楚的看到了那辆车——竟然是那辆旧式的老客车,恍如用鲜血写成的“13路”字样此时告诉钱宁这的确是真的,他使劲的掐着自己的手背,希望自己能从这无边的噩梦中清醒过来,他退后了一步,却惊奇的发现身边空阔的空间居然已经站满了十几个和他一样等车的人,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些人他无论怎样辨认都看不清他们的面貌。<br/>“哗!”车门一下子打开了,那十几个等车的人都从从容容的踏上了公交车,俨然没有白天上车时的挤闹场面,钱宁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犹豫之色,“这么多人都上去了,应该会没事的,没准是那些好事者编造的一个骗局而已,可能本来就有这趟车,只是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罢了。”他自我安慰着,同时白天那同事略带讥笑的眼神又在脑海中浮现出来,他一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br/> 车门就在钱宁上来的一瞬间关上了,他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车门关的居然是那么严实,自车厢在车门关上的那刻起,车厢就犹如一个硕大的墓穴一般,黑暗,恐惧,焦虑充斥了每一个角落,也充满了钱宁的心灵深处,同时一股浓重的腐烂气味和霉臭味向钱宁迎面扑来,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黑暗中他颤抖的伸出手摸索了半天,好容易他才摸到了一个像座位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上去。 <br/>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唉,那有他们想的那样,我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坐它一站再下,不行,我得找点证据,省得明天他们都当我是在骗人。”想过之后他又抬起那发着微弱荧光的夜光表四周照了照,正好他发现身后似乎还有一个标着字的牌子,他想都没想伸手就把牌子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br/> “喂,这怎么这么黑啊?开个灯行不?”他干完那件事后更加理直气壮的喊了一句。 <br/> 静!只有静!车厢里浑然没有一点人的气息。 <br/> “怎么不开灯啊?”他这次的叫喊声低了下去,他知道这里完全不对劲,他又张了张嘴却又没有发出一声。 <br/> “啪1”一声脆响,钱宁吓的手抖了一下,车厢也亮了起来。但光线却是一股幽幽的蓝色,说不出的诡异。 <br/> “不,我不坐了,我要下车,我……?”钱宁的心头一寒,却发现周围是被封的死死的。 <br/> 这哪里是什么公交车?这哪里又有什么乘客啊?钱宁这时才发现硕大的车厢中只有他一个人坐在这里,而司机的座位上似乎隐隐约约的坐着一个人,但那个人的身影却又像是一缕青烟随时都可能会消失不见。 <br/> “停车,停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他疯了一样的站起来,走前几步,他几乎有点绝望了。 <br/> “先生,你该买票了。”一个没有生气的话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br/> “啊!”他惊讶的转过身去,不知何时一个一身白衣,形容枯槁,满脸愁容的男子竟然在他的身后出现,“你,你不是人!”钱宁吓得后退一步,一下子又瘫回在座位上,“不,我要下车,你不是人,你是鬼。”他想喊出一声救命,但此时不知为什么他竟然张不开嘴了。 <br/> 而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子神情依旧木讷,但钱宁却在一瞬间看见那男子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狰狞的笑意,他伸出了那双手——一双已是腐败不堪的,甚至部分地方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的枯手,一寸一寸的向钱宁的脸上伸去。 <br/> “把……那个……木牌……给……我……放下,那……那是……我……的……东……西,把……东西……还……还给……我们。” <br/> “不,你……不要过来,你……滚开。”钱宁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道。 <br/> “放……下……那个……木……牌,把……东西……还……给……我……们…………”钱宁这时发现,他的面前早已站满了刚才和他一起上车的人,他们一样是死死的盯着钱宁,钱宁此时才发现原来他们的面孔一样是铁青铁青的,甚至还一步步的向他靠进,都伸出了那一双双几尽腐烂的手。 <br/> “不,不要……过来……”钱凝几乎发出了蚊蚋一般的嘶叫,他拼命的把身体向座位里蜷缩,并惊恐的把头向两条蜷缩的腿间埋去,他那双瞪的极大的眼睛中充满的是死亡前的绝望…… <br/><br/> 第二天钱宁没有去上班,惊慌的同事终于报了警,警方人员最后却在西郊的大钟楼下找到了他的尸体——他的身体一直紧紧的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抱着双腿,把脸埋在腿上,埋的很深很紧…… <br/> 后来,拒法医的尸检报告说,钱宁的脸上是一片乌黑,那应该是极度的惊吓所致,但是没有人能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睛一直是那样大睁着,难道他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吗?这一切没人知道,但是警方也以外的从他的怀中发现了一个小木牌,上面只是隐约写着“13路”的字样。</span>
<br/><br/><br/>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