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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即便是小的时候我亲眼看见过鬼的出现,但自始至终我还是认为那一次见到鬼的经过是虚幻的。
那是在我十一二岁的时候,一天晚上我在老家的小屋内睡觉,农村木制方格窗户被月光照射的朦朦胧胧,紧靠窗户下边就是我睡觉的土炕。半夜时分,院子当中的老槐树上一个乌鸦一直在叫。
我心里很害怕翻来覆去不能入睡,又好像听见有窗户纸被捅破的声音,我紧张的要命,掀开被角儿一看,呀,窗户纸上果然有一个小洞,迷迷糊糊还能看见一个眼睛正在向屋里看呢。我想起来了,肯定是土洞里边的鬼出来了。院子内靠东边的土山墙有一个土洞,洞内七拐八拐的还有几个小洞,洞的构造十分复杂,不明底细的人只要进去便很难顺利的出来。
听老人们说这个洞是当年八路军伤员躲避日本鬼子时用过的,就在这个洞口前八路军打死好多日本鬼子呢。我正在害怕的瑟瑟发抖,多病的老娘在里屋喊我,让我去村东头儿老舅家把明天下地用的犁扛回来。我说什么也不肯去,她再三催促说明天一早还要赶早犁地用呢,让我必须马上去。天哪,我无奈的穿上衣裳,慢慢将顶门用的?头拿开,小心翼翼地拉开门闩,硬着头皮缓慢地将门开开一条缝隙,用手电向外边照了一下,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想必那鬼是害怕这手电照射出的光线吧,这下我的胆子略微大了一点儿,再自己给自己壮壮胆,大声的咳嗽两声然后吹着口哨出门。
穿过过道开开街门,再重重的跺跺双脚走出去。听老人们说过你越害怕鬼就越欺负你吓唬你,我不害怕,有啥可怕的。出了大门南北路,北边坡下边有一口老井,我听得清清楚楚谁往井里丢了块石头,因为深更半夜非常静谧,有一点声响都很清楚,咚的一声。我不由得顺着声响看那边的老井,井边的石沿上站着一个穿一身白衣服的鬼正看着我笑呢。我急急忙忙转过身往南走,可身后总好像有人拽我的衣角儿,我边走边用手拍打后衣角儿。过小桥上斜坡转过戏台子,眼前突然轰的一下出现一个足有直径一米大的大火球,瞬间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我的眼好像失明了,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慢慢的看清前边的路和周围的房子。
好不容易叫开老舅家的门,是舅妈给我开的门。舅舅仍然躺在炕上,他显然是听到我来扛犁的,懒懒地告诉我犁放在东间屋内。东屋没住人是专门放各种用具的地方,像纺花车子线拐子木椠耙子和各种农具等等都存放在这里。我走到东屋蹲下身准备拿犁,可就在我弯腰的当口,却看到一双白鞋,抬头一看原来是刚才在井边的那个鬼,就站在我的跟前,他正低着头笑我。我的血液瞬时间沸腾了起来,感觉头发都竖直了,两条腿软软的就是站不起来。我高声的喊老舅,可是他已经呼噜打得山响,根本听不到我的喊声,舅妈没和老舅住一块儿,她在西院给表嫂看孩子,真是急死人了。
忽然我感觉我的双手还能动弹,就顺手抄起一根木棍狠狠向身旁的尿茅锅打去,我可不敢打鬼,只要这个白衣鬼饶我一条小命就行。哐当,尿茅锅被我打碎了,舅舅也被惊醒了,他才不听我说的什么鬼不鬼的,吵吵嚷嚷的嘟囔几句便又睡了。嘿,我能动了,不过腿还是发软,我连滚带爬地上了老舅的炕,拽了一把老舅的被子捂住头不敢支声挨到天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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