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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炭-感灵

《贵渡桥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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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1 15:17:53 | 显示全部楼层
虞芙双手捂住脸,趴在地上不停地哭泣,毛尖尖坐在旁边轻声安慰着。经过进一步的检查,在虞芙的小船上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足印和可疑的痕迹。铁拐李右手托着下巴在认真思索着:这双新的布鞋,怎么会正巧藏在虞芙的小船里呢?如果真是虞芙实施作案的,那么他这样藏匿鞋子,不是更容易暴露自己?大家的脑海里也同样冒出一串串问号。

这时候,只见虞芙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并且指着船后边的竹篙,大声嚎啕喊叫着:“乐所长,后边这根撑篙根本不是我的!你们看哪,我自己的竹撑篙仍在前面放着!这……这不是有人故意和我过不去吗?哎哟,我真是好委屈哟!……”

铁拐李马上向船头一看,前面果然还有一根两丈长的竹篙,并且与后面那根竹篙基本相似。撑篙的底部都箍着一个铁钩,根部有普通杯口粗;中间有一把粗细,往上渐渐地细起来。乐所长与崔队长都急忙拿过撑篙来检查和比较着,可惜竹篙 都受过雨水冲洗和太阳的曝晒,一时真是难以看出什么可疑的痕迹来。毛尖尖便悄悄地走过来问:“会不会是有人在这里钩取小船上的东西,事后便把撑篙忘在这里了?”

铁拐李蹲在地上仔细地端详了一会,然后他凝视着小船说:“小毛,你在岸边拿着撑篙向外伸,试试看,能否用撑篙的铁钩把船上的坐板钩开?然后,再用竹篙尖挑起我的布鞋,看看是否能顺利地放到小船隔舱内?”

毛尖尖走过来双手抓起撑篙,按照要求如实操作了一番,果然成功了。崔队长惊喜地笑了起来,并且把手一拍说:“看来,不能排除有人利用虞芙不在的时候,故意拿着撑篙来完成藏匿鞋子的。下一步,我们应该重点调查这根撑篙到底是谁的了。”

乐所长迫不及待地建议说:“既然这样,我们现在赶快就去查吧,我估计很快会查出个结果来的!老李,是不是让派出所其他人员也来帮忙一下?”

铁拐李又摆了摆手说:“不必了,我估计不做亏心事的人,准会自己来领取的!假如无人敢来领取,那么这根撑篙的船主可就值得怀疑了。——这样吧,小毛,你把这两根撑篙都带回去,我准备回到所里去再好好实验一下。这两根撑篙的背后,可能还有不少奥妙呢!另外我们也要仔细分析一下今天调查的情况,好好理一理头绪,制定下一步的工作方案。”

毛尖尖立即扛起两根撑篙,与大家一起向派出所走去。铁拐李一行回到派出所,首先将虞芙暂时安排在会议室里等待。

不久,民警小张急忙从隔壁走过来报告说:“所长,县公安局刑警队刚才曾打来电话,说是送检的那颗‘黑珍珠’,并不是什么古文物。而是40年代,产之于日本神户港黑珍珠养殖场的一种昂贵的珍珠品种。另外,我们也询问了梅莎的邻居及菱溪岸边的住户有关人员,他们反映的情况与虞芙述说的基本一致。从这些情况来看,虞芙与梅莎的作案嫌疑还不够明显。”

乐所长听了报告后,马上冷笑着说:“嘿嘿嘿,兰玉喜这个家伙吹牛皮!自我夸耀是 ‘亚森•罗宾’和‘福尔摩斯’,还说找到了什么深藏的‘珠宝’,真他妈的不知道害臊!老李,崔队长,当前关于虞芙的事,你们看怎么办为好?要不要考虑进一步询问?”

铁拐李与崔队长商量了一下,马上慎重地说:“从现有的情况来看,虞芙作案的证据还不充分,不排除有人故意嫁祸于他。让他先回去吧,要特别交代他随时准备接受传唤!”

虞芙站在派出所门口一一向民警们鞠躬表示感谢,然后抹着眼泪转身向虞沁园走去。铁拐李在会议室内,开始与大家交谈起来。他自己首先摊开记录本子,详细地说:“办理这种错综复杂的案件,要注意‘纲’和‘目’的关系,我先来谈一下吧!

第一、昨晚,虽然在苗圃园外有一个‘黑人影’丢下蕙莲的红拖鞋,虞芙的小船上,又有人偷偷放了兰菱的新布鞋,但是还不能断定是虞芙和虞蓉所为。假如暂时排除他们兄妹的作案嫌疑,那么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他们家其他人似乎没有时间出来做这些事。因此,我们应该考虑,存在有外人实施作案的可能性,而且是企图嫁祸于人。

第二、虞沁园内的人,都供认花铲和新布鞋是从家里失踪的,但是他们又都否认自己动过这些东西。这一点特别值得注意!我们想一想,外边的陌生人,怎么能轻易地进入家里拿取?不会!这说明他们中间有人说了谎话。而且说谎话的人,有可能主动将花铲、新布鞋提供给外人实施作案用的。另外,我们也该考虑,兰玉喜在行盗之前是不是会做这些事呢?这个问题,还需要刑警队进行深入地预审工作,加以证实了。

第三、虞沁园内的人,都在强调心理上的理由,在为自己不诚实的一面开脱。譬如,虞蓉说是害怕‘黑影’,不敢回家;虞芙与梅莎说是害怕父亲干涉,而去小船上幽会;小红说是害怕樟树窟窿,而兜圈子向我们报告;朱管家说是害怕帐面‘露馅’,假装说烧旧书信而烧毁帐本;兰氏夫人对她儿子拿手锯、木凿的事,前后说法不一等等。这里面,有的说法是真的,但是不能排除有人是在借口托词,故弄玄虚。甚至在散布迷雾,干扰我们的视线!因此,我们要下功夫,努力从这个迷雾和怪圈里打开突破口,判明是非真假!

第四、兰菱和蕙莲的被害地点相同,实施作案手段基本类似;一个是白菱花,一个是红莲花,两者都体现出传奇性的神秘色彩。所以,我们应该将这两起案件并案侦察。另外,从那颗黑色珍珠的鉴定结果来看,它只能算是一件珍贵的饰品。这说明实施谋杀的这个神秘人物,还在继续围绕这两把金钥匙动脑筋,企图最终打开这个‘珠宝之箱’。总结起来说,这就是——里应外合,图谋珠宝;杀人灭口,嫁祸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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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1 15:18:33 | 显示全部楼层
崔队长听了铁拐李的总结,头脑似乎也清醒了许多。马上站起来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如果说虞芙、虞蓉是作案的直接参与人,那么他们的作案手段和技巧,表现得并不那么高明,而且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了。可惜,现在又不好一概否认。说起外人来——难道虞芙的女友——梅莎,也会与这起案件有关系?……”

乐所长拼命地吸起了香烟,而且不停地喝着茶水。不久,他疑惑不解地问道:“奇怪呵,作案人把三姨太兰菱的尸体悬挂在贵渡桥上,怎么连个脚印都不留下呢?而且二姨太蕙莲的被杀,尸体怎么能够被一个穿着兰菱鞋子的人扛到贵渡桥上去倒挂?何况在桥面上,我们也没有发现溅出的血迹哪!”

铁拐李此时马上把手一拍,欣喜地笑着说:“啊呀,对啦!这个事我也正在琢磨着。刚才我光顾得排查人物线索上去了,差一点连这个‘实验’都给忘记了。这样吧,我本来就打算回来用撑篙玩玩‘杂技’。现在通过演绎法试验一下,咱们再来推敲分析好不好?”

刚说完话,他便交代毛尖尖把两根竹撑篙摆在了外边院子的墙角上。崔队长与乐所长一时都猜不透铁拐李“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禁面面相觑,莫名其妙地议论起来:“哎,怎么了?老伙计,你是要用竹篙练习跳高,还是要来‘吊人’?”

“老李,什么意思?玩这种竹竿‘杂技’,也能用来侦破杀人案?”

铁拐李先拿起一根撑篙,双手抓住竹篙顶端对毛尖尖说:“你用双手抓紧这根撑篙的下部,我紧抓住它的上部;你憋住劲试试看,能不能把我举到墙头高度?”

毛尖尖非常不理解地嘟囔着:“玩什么呀?你的腿还没好,不怕摔成个双腿瘸子?”说完,便不可思议地按照要求,抓住篙头憋住一口气使劲地往上举。只见他两条腿踉踉跄跄直摇晃,撑篙还没举到铁拐李的脚尖离地便“噗哧”一声笑起来:“哎呀,不行,不行哪!你这百十来斤的体重,靠我这个小毛孩子,哪能举得起来哟!”

此时,崔队长与乐所长都象是幼儿园的顽童似的争着跑过来,不服气地说:“来,我来试试看!让我举一举!”“不,让我先来举一下,我胳膊有劲!”

铁拐李马上逗趣地笑着说:“哎,哎,这可不是真的在玩游戏和杂技,不必了!下边咱们再用两根撑篙,先把它们顶部用绳子绑紧;我紧抓住绳结,你崔队长和乐所长各自抓紧一根 撑篙支成个‘人’字形,看看能否把我撑举到墙头高度?”

说完,崔队长与乐所长便憋住了劲,如法一试。这次果然摇摇晃晃地将铁拐李举到了墙头的高度。然后,大家都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铁拐李急忙松手跳了下来,拍着手说:“我的体重足有百十来斤,用刚才的方法,有两个人把撑篙支撑在地上,也同样能把我撑得起来。不过,这样做好象有点不太稳定罢了。”

说着,他又神秘地叉开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指向下一扣,示范着说:“假如咱们用三根撑篙,同样绑紧顶部;下边叉开来支成一个三脚架,再在顶部绳结上拴一个滑轮穿上绳子。这样,不用说两个人,就是一个人也可以将我拉到墙头的高度呢!——回过头来说,三姨太与二姨太的体重恐怕只有八、九十斤吧?大家考虑一下,谋杀她们的人在小船上,不是也可以利用以上方法实施悬挂了吗?你们想想看,案犯用一个人或两个人,再用一根、两根或三根撑篙,如同以上的演绎法悬挂尸体,哪一种更为有效呢?”

崔队长一听,马上拍着手兴奋地叫道:“啊哟,你老李说得还真是有道理呵!没想到你对‘物理学’还研究得挺深嘛!难怪犯罪分子在桥上连个脚印也不留呢!”

乐所长也仔细地端详着竹篙,欣喜地说:“真没想到,这么两根普通竹撑篙还能引出这么一出好‘戏’,够精彩的!可是,要实施这套方法确实堪费周折,又要周密策划安排,一点也马虎不得呀!这说明犯罪分子的头脑确实够精灵,果然不简单哪!”

随后,毛尖尖又背着手,昂着头凑上来了。他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说:“据我分析,老李当初在山东老家时肯定干过泥瓦匠,而且在上海、南京等地的车站码头上也可能当过搬运工。不然,他怎么会从竹撑篙联想到三脚架和滑轮上去呢?怎么样,老李 ,我判断得是不是正确呢?哈哈哈……”

铁拐李用手拍着他的脑袋,诙谐地笑着说:“你这个毛小子,倒真成了‘华生’了?可惜你说的也不全对呵!我当年在山东老家曾玩过辘轳、打过井,打地基盖房子上过屋梁;当搬运工时玩过‘油葫芦’和撬杠;在朝鲜战场攀岩侦察,玩过滑轮。——算了,别提这些事了,咱们要考虑到这两起谋杀案都有可能用过撑篙和小船。这样,案犯可以避免在桥面上留下脚印,也能避免血迹溅到桥面上。当然,也不能排除案犯使用了更高明的手段啊!”

大家刚回到会议室,还没来得及喝口水,突然虞阿四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他紧盯着竹篙,非常吃惊地说:“乐所长,今天中午,我才发现自己的撑篙不在了,我也太糊涂了!据说是你们……帮我找到的?是不是……又要扯到案件上去了?咳!真是倒霉!回家去没法交代了,我担心老婆又要对我罚跪、拧耳朵,又要臭骂我了……”

乐所长严肃地说:“你怎么总这样粗心大意呢?整天丢三拉四的!老李已经说过了,不做亏心事的人,他会自己来领取的,暂时还没怀疑到你的头上。可是你也应该仔细想想,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平时也得多长个心眼,不然,每天光说怕老婆拧耳朵怎么行?”

虞阿四马上点头哈腰地表示感谢,并笑嘻嘻地拿起撑篙溜了出去。毛尖尖把头一摇,轻蔑地说:“哼,纯粹怕老婆的货色!每天让老婆治得象个狗熊,头脑里老是缺个心眼儿。”

此时,“叮呤呤……”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崔队长马上拿起了话筒。一瞬间只见他的眉头紧蹙起来,两个眼瞪得比牛眼还大。他激怒地对着话筒大声叫着:“什么?兰玉喜他逃跑了?……混蛋!……看守人员的责任到哪儿去了?……什么,他还留下了一张纸条?那么……好的,……行,我马上就赶回来!……”

铁拐李与乐所长都急忙站了起来,焦急地等待着这不祥的消息。不久,崔队长放下了话筒,垂头丧气地说:“这个该死的兰玉喜!他在看守人员的带领下到医院里治脚伤,结果假装上厕所,然后跳窗逃跑了。他还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李、崔、乐,后会有期!我等待着看好戏的那一天’。——我要马上赶回去,立即展开追逃工作!”

铁拐李听完话,愤怒地把拳头砸向了桌面,并且叹息说:“你走吧!兰玉喜这家伙火上浇油!他的出逃,又会给我们侦办案件增添许多麻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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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1 15:19:28 | 显示全部楼层
傍晚,太阳还依偎在山巅迟迟不肯落下 。虞塘镇中心街上的顾客稀少,许多小店面都收拾货物准备打烊了。铁拐李独自闷闷不乐地来到“溢香面食馆”,向店主要了一碗阳春面。他一边吃,一边睨视着对面“梅记屠宰店”的门面。只见店铺门敞开着空无一人,案板上的肉类都已经卖完,只有几把砍刀、屠刀还摆放在旁边。地板和墙壁上虽然经过一番洗刷,但是还隐约显露出斑斑点点的乌黑的猪血迹,以及散落的丝缕猪毛;一股股油腻污秽的气味随风飘来,使人觉得有点反胃。此时,突然有一位穿着灰裤蓝衣、头戴宽沿破草帽的不速之客,匆匆路过屠宰店。只见他左手用帽檐挡住面孔,右手迅速从案板抓起一把屠刀,急忙往怀里一揣转身而去。铁拐李看到这种情景,马上放下了碗筷向“梅记屠宰店”走去。只见“梅记屠宰店”内的门框上,贴着一副红纸写得词性粗俗的对联:

拽进肥首大耳三五头猪 嗷嗷叫 放血刮毛去黑变白

卖出孤店寡铺百十斤肉 呵呵笑 执刀掌秤脱贫致富

铁拐李看了看对联,便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他刚要迈步而入,只见一个赤膊光头的小矬个、体态较肥胖的50余岁男人走了出来。这个人猛然抬头一看,便惊喜地叫了起来:“哎哟哟!这……这不是县里来的神仙侦探‘铁拐李’嘛?听说——你在朝鲜战场上还当过英雄啊!我就是梅阿大,快,快,里面请!——莎莎,快上茶!”

铁拐李悠闲地坐在木凳上,对他微笑着说:“过奖了,别客气!我根本算不上什么‘神探’和‘英雄’,只是一个瘸腿的警察。办案子全靠你们老百姓帮忙呵!怎么样,近来心情舒畅,生意兴隆吧?”

此时,一个体态瘦弱、身段苗条的姑娘端着茶水走了过来。她一边抽泣一边低声说:“请……请用茶,老李同志……我求求您,请你为我们做主……”

“呸!下贱东西,厚脸皮!一点不懂礼节礼貌,滚回去!”梅阿大怒目呵斥着女儿。然后,又转过头来堆起笑脸说:“她就是我女儿梅莎,失礼了,请多原谅!说句实话,近来我的肚皮被她气得比老母猪肚子还大!你说说看,她……她竟敢暗中与虞芙勾搭……。咳!太丢人,我都快气死了,真是没心思再做生意了……”

铁拐李低声安慰着说:“哎呀,我看你老梅肚子鼓得挺大的,怎么胸怀这么狭窄呢?这年头,社会上不是提倡男女婚姻自由吗?当爹的,怎么能干涉女儿的婚事呢?”

梅阿大“蹭”地站了起来,烦恼地说:“你不知道啊,我老婆在20多年前病死,我是又当爹又当娘才把她拉扯大。现在,没想到她的‘翅膀’变硬了,心也开始野了;每天在我面前‘挤猫尿’,吵嚷嘟囔着要与虞家攀亲。——你想想看,虞俊才家里祖宗八辈儿上都是靠吃人肉、喝人血富起来的,他们能有一丁点善心?再说他们家近年来连续不明不白地死人,多少冤屈的鬼魂都在虞沁园内显灵讨债索命啊!如果我女儿非要嫁过去,那不是等于自己去找‘阎王爷’签名报到了?……所以我是坚决反对攀亲的。假如他们虞家还不死心,到时候我梅阿大真敢象杀猪一样,对他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哎哟,我光顾得自己撒野怄气,扯得太远了。鄙人是个直肠子,口无遮拦,失礼了,失礼了!”

铁拐李大笑着说:“哈哈哈,看来你老梅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并不多,挺直爽啊!可是你的性格太外向,俗话说‘抽刀出鞘适有度’,这杀人——与杀猪可不是一码子事啊!这个‘度’,就是法律!你要是真有了歹心恶意,对不起,我手里拿的这手铐和脚镣可不是吃‘素’的哟!再说,你的思想也落后了,封建迷信更不能提倡。你看,让我插手过问一下梅莎的婚姻大事行不?我敢保证利用法律的武器和科学方法,来揭开这些迷案的事实真相,最终给你一个称心满意的答复。怎么样?信不信由你了!”

梅阿大一听此话,马上堆起笑脸说:“好,好啊!我一百个相信!假如你能为我女儿的婚事把住大关,今后我也决不敢胡思乱想、为非作歹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梅莎急急忙忙跑了出来。并马上双膝跪地,不断呜咽着说:“多谢老李大恩大德!您的一片好心,我……我永世不忘……”

铁拐李赶紧把梅莎扶起来,并且对梅阿大说:“好吧,我也该回去了。另外,我看你的那副对联上,写的‘执刀’、‘放血’等字眼也太瘆人了!为了图个吉利,将来我想帮助你重写或修改一下可好?——再问一下,你的砍刀、屠刀是否缺了一把?”

梅阿大光顾得点头致礼道谢了,此时连忙向案板上一看,不禁大叫起来:“啊?我这屠刀——怎么少……少了一把?老李,我刚才只是随便说说杀人的气话,心里头可真是没有什么坏念头。可……可别让外人拿去干坏事,栽到我头上来啊!”

铁拐李走到门口,转回头来笑着说:“放心吧,只要你能看住剩下的屠刀,以后不要再对梅莎随意辱骂,明天我会让那个偷刀的人自动给你送回来的。再见!”

太阳已经落山,橘红色的晚霞倒映在菱溪和莲溪水面上,远方一阵阵低咽的洞箫余音,隐约地回荡在贵渡桥的两岸。如此美丽的景色,多么使人留恋往返呵!

铁拐李从梅阿大家出来,又来到了莲溪岸边。他将小船逐条进行了检查,甚至对一些有疑问的小船都作了详细的记录。正在他低头观察的时候,突然,身后岸边上一棵伏卧水面的枯老柳树背后闪出一个神秘的身影。铁拐李机警地回头一观看,那个人影却又急忙缩回到树背后去了。他并没有理睬,转回头来悄悄拿出一个小圆镜子,对着自己的面孔抚摩着粗硬的胡须碴。此时,枯柳树背后慢慢地露出了那个人的半个面孔。铁拐李突然间把小镜子往口袋里一塞,背对着那个人大声地叫道 :“虞铁牛,出来吧!我背后长着眼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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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1 15:20:02 | 显示全部楼层
只见虞铁牛移出身子,慢慢地走了过来,并且颤抖着说:“老李,对不起,我是担心水牛又要丢失,才来这里偷偷观察的。也想……看看您是不是又要安排抓‘水鬼’……”

铁拐李转身走了过来,先看了看放在树后地上的草帽,然后板起面孔说:“怎么了,你也怀疑我会偷你的牛,还是把我也当成‘水鬼’了?不然,为什么这样神秘兮兮的?”

“老李,您别生气,我真的不敢对您有什么坏心眼,只是……”

“嗯,你还想趁我不备,对我动刀子了?嘿,光凭我这一条腿也够你受的!”

“哪里,哪里?我决不会对您动那个玩艺儿的,我怎么会有刀呢?”

“铁牛,你很象个‘李逵’,但是你胆大粗心呵!就凭你这么丁点本事,也梦想充当英雄好汉?恐怕《水浒》 梁山上的108个座位,也轮不到你来坐啊!李逵他玩弄的是什么?是两把大斧头!而你是想玩什么?只不过是一把杀猪刀!——怎么样,是你自己拿出来让我瞧瞧,还是由我自己亲自过来拿?”

“咳!我……我真是糊涂!你怎么知道……我这里会有那个玩艺儿?……”

“哎哎,在你这顶破草帽底下,就盖着那个‘玩艺儿’哪!今天傍晚,是你戴着这顶破草帽路过‘梅记屠宰店’的。你穿的灰裤、蓝衣特征,已经留在我的脑海里了。当时你的左手抓住破帽檐,右手是向哪里伸过去的?——详细情节,由你自己来说吧!”

“老李,您真是火眼金睛,不得不佩服!我这段时间总是害怕有人偷牛,因此今天傍晚到老梅那里偷了一把屠刀。我本来打算每天夜间带着刀埋伏在水牛旁边,万一再有人来打我水牛的主意,就准备跟他拼一场。咳,现在事情都漏底了,我也该彻底坦白了。您信不信?老李,您怎么处置我都行!”说着,便从草帽底下拿出那把屠刀,并且懊悔地跪了下来。

铁拐李上前将他扶起来,严肃地说:“要让我信不信?那要看你自己今天晚上敢不敢主动登门送回去、向梅阿大赔礼道歉了。我不仅等你送回去,而且还要看他写的亲笔收条!不然嘛——你这预谋行凶的嫌疑,还是不能轻易否定的!”

虞铁牛抬起头来,非常感动地说:“好!我保证让您在一个小时之内相信我!不然,我愿把自己的脑袋抵押在这里!”说完,便拿着屠刀飞快地跑了。

此时,莲溪岸边东北方向又隐约传来一阵阵喋喋不休的男女争执声,铁拐李立即顺着声音走了过去。不久“虞记布店”到了,只听见院子里传出了虞阿四老婆的狂骂声音:“你的撑篙怎么又跑到他们家的小船上去了?你窝藏的‘采花野心’是不是又迷上了虞家的女人,还是被兰菱的阴魂勾住了?看来,你这颗淫心还是不死哪!——快老实说!是英雄、是好汉,你给我说清楚!……不然,老娘我今天决饶不了你!……”

“我……我真的不明白怎么回事,反正是被别人偷去的……”虞阿四胆怯地支吾着。

“嗬哟!嘴巴还挺硬的哩?看来,老娘我今天不在你的耳朵上再下一点‘硬’功夫,你是不会老老实实交待了?好,叫你再耍赖,——哼!——哼!”

“哎哟,哎哟老娘!耳朵都疼死了!你不能轻点?……哎哟,叫我从哪里说起呢?”

铁拐李听到这,基本上明白一大半了。他赶紧推开大门走了进来,嘻笑着说:“大嫂,打扰了!我这个瘸腿朋友登门做客,咋也不欢迎、赏个座?哈哈哈……”

虞阿四老婆一看有人进来,马上松开拧紧虞阿四耳朵的右手。虞阿四既尴尬又无奈,只好强装笑脸说:“哎哟,老李,你可来了,欢迎,欢迎啊!请喝茶。咳,——我……真是让她整死了!你看,她非要往兰菱或男女风流话题上扯。你说,我哪能去当‘娄阿鼠’呢?这不 ,她又是拧耳朵、又是罚跪,真是活受罪、快折腾死了!我……真是没脸见人啦!”说着,他不停地搓揉着耳朵,委屈得眼圈儿也开始红起来。

此时,他的老婆还是锐气不减,又泼辣地大声叫嚷着:“喔?嘴巴又硬起来了?看来‘火候’还不到家吧?前几天三更半夜,你去偷看人家苏老板与二姨太偷情。事后还敢厚颜无耻地去报案,充当什么‘英雄好汉’?你也不知道害臊,也有那张脸皮?你是不是也对二姨太垂涎三尺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模样!”说着,又亮出了要拧耳朵的架势。

铁拐李感到啼笑皆非,赶紧劝阻说:“大嫂,别动气嘛!你想想看,有我们在这里,还能查不出个水落石出?何况这些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值得这么惊天动地地吵闹。俗话说‘天上下雨地下流,小两口吵架不记仇;白天吃的一锅饭,晚上睡的一个枕头’。 ——好吧!让我带阿四到茶馆去聊聊天。有什么事,由我们来处理行不行?”

虞阿四的老婆憋住绯红的笑脸,故意把嘴唇一撅,昂起头说:“呸,让他滚出去吧!整天‘吃了锅里,看着盆里的’。以后晚上睡觉,他别想再来亲近我、碰我的枕头!”

铁拐李与虞阿四走进了“春绿轩”茶馆。苏老板一见二人走了进来,立即满面春风,喜气洋洋,感激地说:“欢迎二位光临!喜迎贵客,不胜荣幸!请二位暂品粗茶淡茗,且待鄙人略办薄酒贱肴,予以助兴善哉!”

虞阿四一听此话 ,早已馋得口水直流,巴不得马上跳到酒缸里去。他满口赞誉着:“苏老板真是贴心人,时时不忘我的爱好!这几天,我简直就象‘鲁智深上五台山,嘴里淡出鸟来了’。老李,我这个人只要有了酒坛子,就不怕我老婆的‘醋坛子’啦!嘿!今天有酒畅饮,方能解我心头的苦闷烦恼哪!哈哈哈……”

此刻,铁拐李泰然自若地把手一摆,爽朗地笑着说:“且慢!苏老板,不必破费了。我这个人历来是烟酒不沾的,今天只想以清茶代酒,随便地聊聊天为好。苏老板,你多年来四面应酬、八方迎客;平时说话口齿伶俐,简练易懂。今天怎么说起话来嗲兮兮、文绉绉的,好象唱戏的念台词一般,倒叫我有点听不懂了?”

苏老板连忙作揖,尴尬地回答:“俗言失敬也!鄙人接客适掌分寸,自然内外有别;何况贵客初次光临寒舍,当有敬重之礼仪。请二位推诚相见,各抒衷肠!”

虞阿四因为捞不到酒喝了,马上拉着长脸,不高兴地嘟囔着说:“算了,算了!别瞎客套了!倒霉,没法解馋,喝茶就喝茶呗!”说着就要去关门。

突然间,虞铁牛闯门而入,并且激动地说:“老李,我刚才已经把屠刀还给老梅了。你看——这是他写的收条!怎么样?我铁牛说到做到,敢于负荆请罪,象不象‘李逵’这样的英雄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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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1 15:20:28 | 显示全部楼层
铁拐李一边看着收条,一边夸奖着说:“对,象个好汉!可惜你还不够当个英雄哪!今天在河岸上,如果不是我来为你指正,恐怕又会闯下杀身之祸呢!——坐下吧!三国时期曹操、刘备是‘青梅煮酒论英雄’;咱们今天就来个‘清茶代酒论英雄’好不好?”

听了他俩的对话,苏老板和虞阿四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各自心里在不停地揣摩着什么。虞铁牛一边喝茶,一边扇着破草帽,笑嘻嘻地说:“老李,您在这里应该算是‘晁盖’,是首当其冲的英雄;没话说,应该坐上第一把交椅。苏老板在当地算是‘及时雨宋江’,平时总是咧着嘴巴笑嘻嘻,拍着巴掌一团和气;对外都是委曲求全、逆来顺受,甚至让人家骑在脖子上屙屎屙尿也能够忍声吞气;他最体贴邻里百姓,对我这个铁牛‘李逵’更是关怀倍至,他应该坐第二把交椅。我自己么,只要能在108个交椅中有个位子就行了。至于阿四哥哥么——他的老婆当年是江浙一带戏剧杂科艺班里有名的漂亮优伶;曾经扮演过风流泼辣的‘孙二娘’,平时或舞台上也都够厉害的。我看这108个座位,也该有她的一份。而阿四哥哥自己却被老婆骂作‘娄阿鼠’,甚至被她治得象个狗熊似的。我看——这把交椅可难排了,哈哈哈……”

虞阿四一听此话,脸上立即显现出难堪的窘色。急忙跳将起来不服气地说:“胡说!怕老婆有什么不好?苏老板平时一直拿‘四头’、‘三不’的伦理来教诲我,对待外人要‘多磕头、常低头、少出头、咽话头’;对老婆要‘不犟嘴顶牛、不偷鸡摸狗、不私下喝酒’。你们说我不算是个‘英雄好汉’,那起码也该算是个正人君子了嘛!再说,上次苏老弟与二姨太夜间被绑架,还不是靠我及时发现报案的?这不是也可以算个英雄好汉了吗?你虞铁牛,刚才还拿过人家的屠刀呢!你只能算是个‘梁上君子’——‘时迁’了。其实我并不软弱,实际上我心里诡秘得很,还有好几招没亮出来罢了!”

苏老板还在忙碌沏茶倒水,一听到说起自己被绑架的事,瞬间感觉刺到“痛处”了。他连忙翻着白眼酸溜溜地说:“阿四哥,此话欠妥,你我皆为‘落难弟子’,同病相怜呵!此刻以言相讽,岂非‘五十步笑百步’了?曾几何时,阿四哥哥伏壁临窗聆听《提篮歌》,近来又因为动虞家的撑篙被老婆拧耳朵,岂非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啦?哈哈……,适可而止,局外人的‘唾沫星儿淹死人’哪!众口难遮,人言可畏呵!再则,我岂敢自称为‘宋江’?别说这投降招安的罪名吃不起,何况架空老李这个‘晁盖’,更是使不得哟!至于说灌输‘四头’、‘三不’的秽语,实属抄袭他人之辞,误人子弟。此话休提,少说为佳。”

铁拐李端起了茶杯,微笑着说:“我虽然是个山东人,可是一直靠吃‘皇粮’的哟!要说上梁山当‘晁盖’,可轮不到我。苏老板,你不用担心这第一把交椅了!”

虞铁牛愣头愣脑地听了半天,似乎‘嗅’出他们的话语里有一股女人的‘味儿’了。因此,连忙发话说:“有点风流事算什么?当年宋江与宋徽宗宠爱的名妓李师师私下往来,无非是为了早日受招安,哪儿来的什么偷情?何况宋代的名妓李师师、南朝的苏小小,明清的名妓陈圆圆、李香君、柳如是、董小宛、赛金花等,不也算是才女佳人或女中豪杰了吗?怎么能因为男人沾了女人一点‘光’,就抹杀了人家的英雄业绩?而且这些妓女……”

话说半截,只听“哗啦”一声响,原来是苏老板胳膊不慎碰到了茶盘,接着马上站起来赔礼致歉说:“一时粗鲁,失礼了!铁牛,废话且莫扯远!此时此刻高谈名妓有失雅趣,何况她们的下场大都是凄惨的。阔论花木兰、穆桂英、梁红玉、樊梨花等位巾帼英雄,方为致兴佳话!——老李,您对此不会见笑、计较这些粗俗的话语吧?”

铁拐李喝了一口茶水,把双手一摊,谦虚地说:“文武之道,一张一弛;谈古论今,未尝不可?我认为《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一样动听入耳。咱们不必要象曹操、刘备那样,害怕‘说破英雄惊杀人’,各位尽管大胆地闲聊吧!”

虞阿四一想起那个“酒”字,连忙把嘴巴一咧,使劲地吞咽着唾沫说:“我这个人,只喜欢谈论济公和尚。嗓子眼儿痒痒了,有酒喝就行。我可不学刘备,动不动就爱哭鼻子。更不学曹操那样‘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奸臣。”

虞铁牛瞪着眼睛想了一会,然后作了个挠痒痒的动作说:“我也不学张飞、李逵了,他们没心眼儿,光会‘捅漏子’。我要学孙悟空,七十二变,样样精通。不仅能制服妖魔,还能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骗取芭蕉扇呢!——苏大哥,你是否要作个‘孙行者’?”

苏老板漫不经心地低着头,双手紧搓着茶叶末。并且无精打采地说:“鄙人只欲寻求世外桃源,寄情山水,打发时光,别无他求。而西行取经的路途上,九九八十一道难关,谈何容易?到何年何月才能取得真经返回大唐?我是无此耐心呵!”

铁拐李也摇摇头,伸出巴掌来比划着说:“是啊,孙猴子本领再大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去!而且唐僧的‘紧箍咒’也代表着天法,时时刻刻都让人感到‘头疼’啊!”

大家沏茶品茗,休闲自得;谈古论今,气氛融洽。不久铁拐李站起来,走到屏风跟前用手抚摩着洞箫和横笛说:“苏老板,大家的话题都谈论腻了,想换个花样放松一下为好。今天傍晚我在河岸边就听见远处有人在吹奏洞箫的曲子,非常动听。可能是你献的高艺吧?怎么样,难道你不能用横笛再为我们吹奏一首曲子助助兴?”

苏老板顺手把横笛抓过来,急忙向屏风上一挂。然后赶紧抓起洞箫解释说道:“这根洞箫‘通芯’,谐音‘通心’,暗示‘知音’。细腻圆润之音犹如龙吟深渊,怀旧伤感,催人泪下; 这根横笛‘隔芯’,谐音‘隔心’,暗示‘负心’。悠扬激厉之声似同燕鸣旷野,飘浮聒耳,浓入淡出。所以,我最喜欢吹洞箫,而不喜欢去动横笛的。”

苏老板说完,便操起洞箫慢慢地 吹奏了起来。大家都惬意地聆听着——

箫音幽郁,不乏清逸。起音似阵阵秋风飘过园林,令人清冷而憬悟;拔调渐渐而起,变得犹如融融春光洒满绿野,眼前展现得风和日丽,天气清旷;转声润韵,又仿佛平湖涟漪荡漾,渔歌晚唱;水碧山青,烟云缥缈,好一派远离尘嚣的世外仙境气象……

洞箫余音渐渐地停止了。虞阿四和虞铁牛还愣愣地傻坐着,没听出个门道来。铁拐李却连忙拍手叫好,并夸奖说:“哎哟,苏老板吹奏功夫果然不浅,少说也得苦练20多年呵!今后,我们巴不得经常来听听呢!阿四,我想用苏老板关于洞箫、横笛的几句话来启发你:——你想在老婆面前充当英雄好汉,解决怕老婆的难题,必须象洞箫那样对老婆‘通心’,决不能象横笛那样‘隔心’;也不能光靠‘三不’‘四头’的世俗伦理来束缚自己的言行。不然的话岂不是被人家‘朝三暮四’地当猴儿耍了?我记得,清朝康熙年间《四巧说》书籍里曾记载说,世上怕老婆主要有三种怕法,即一‘势怕’、二‘理怕’、三‘情怕’。

——‘势怕’里有三种情况,一是畏妻之贵,仰其阀阅;二是畏妻之富,资其财贿;三是畏妻之悍,避其打骂。

——‘理怕’里有三种情况,一是敬妻之贤,景其淑范;二是服其之才,钦其文采;三是量妻之苦,念其食贫。

——‘情怕’里有三种情况,一是爱妻之美,情愿奉其色笑;二是怜妻美年少,自愧屈其青春;三是惜妻之娇,不忍见其蹙眉。

所以,我认为你这是‘势怕’为主,‘情怕’为次呵!今后,你要挺起胸、抬起头,象洞箫一样站直了,张开嘴巴对你老婆说话。让她‘知其然,并知其所以然’。这样,你的耳朵上就不会再有‘痛感’了。——铁牛,你与你的水牛之间是‘隔心’的,所以水牛才会经常丢失。你不但要驯其性,也要悟其性。这‘水——牛’俩字之间,就连着一根‘绳’。解决了这一个字,就再也不要借助于屠刀了!对于我自己来说,今后也确实要从头学起呵!我要从洞箫、横笛这一‘芯’一‘孔’的启示中,领悟出自然界的许多道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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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1 15:20:55 | 显示全部楼层
太阳从东方升起来了,铁拐李在忙着晾晒衣服。毛尖尖埋怨说:“老李,你昨天晚上半夜又起来干什么了,又去蹲马桶了 ?害得我后半夜几乎没有睡好觉!”

铁拐李戏笑着说:“嘿,我才不会象你那样‘懒驴上磨屎尿多’呢!我在半夜时分听到远处传来一阵令人伤感的弹奏琵琶声,一种灵感促使我爬起来听了一会儿。”

毛尖尖既可怜同情又不满地说:“你怎么也不怕累?半夜三更一阵琵琶声也值得爬起来听?一点也不知道爱护自己的身体!”

经过昨天的调查暗访,基本证实了虞蓉前天下半夜走出苗圃园,到遇见黑影后返回的时间不足5分钟。同时,也查证了虞芙与梅莎在前天的子夜时分去过自己的小船,而且在船上没有离开过。前天夜间,虞沁园内只有尹小红出去报过案,兰氏夫人和朱管家并没有离开过家门口。至于对小船上的检查,由铁拐李了解到只有虞阿四丢失过撑篙。其他有关的小船上留下的可疑“坑窝”,有待于进一步分析研究。这时候,铁拐李对乐所长说:“从以上情况来看,虞沁园内的人员在第一现场直接参与作案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也不排除他(她)们有可能为犯罪分子提供条件,支持或者是雇佣外人来实施谋杀。另外,你们原来对虞沁园内部人员的身世,以及其亲戚朋友关系等情况,可能了解得并不够彻底。特别是朱管家那块未烧尽的废纸片,我反复观察琢磨过,这里面好象有点奥妙。咱们要再从侧面对他们询问一下为好。”

上午9时许,太阳的圆脸还在云彩中时隐时现;路边的冬青树丛中,几只小飞蛾在偷偷地飞来窜去;虞沁园后门外边池塘内的水还显得那么混浊,浮萍中又响起了一阵阵鼓噪的蛙声。毛尖尖一边走,一边烦恼地说:“你们这些癞青蛙也跟着乱凑热闹干啥?‘咯咯咯’地瞎吵个屁!”

此时,庭园内突然传出了一阵女人的声嘶力竭叫骂声,只见苏老板从虞沁园的后门内急步退了出来。一瞬间,虞蓉又激怒地追上来,挥手“啪啪”两击耳光打在苏老板的脸上,并且大声叫骂着:“臭流氓,老色鬼!你不要脸!二姨太被害死了,你心里 还有‘鬼’?你有什么资格来悼念送花圈?……你是淫心不死、假装慈悲,快滚出去!”

苏老板连忙躲在门框外边,伤心地哀叫着:“我……我并非心怀歹意啊,二姨太生前对我的一片好心好意,我完全领了!对于她的死,我……真是悲伤啊!”

正说着,尹小红又拿起一个小花圈,使劲地摔向了苏老板的面孔。同时又将一叠纸币抛撒在地上,大声地说:“赶快拿回去,我们不缺你这点小恩小惠,快滚吧!”说完,遂即操起一根拖把棍,又向苏老板身上使劲打过来。铁拐李一马当先冲过去拦住她,严肃地说:“不能打!有本事朝着我来!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如今你们当着我的面竟敢对苏老板大动干戈,是不是存心做给我看的?大胆放肆!我对你们都说过多少遍了,到现在,怎么连起码的一点法律常识也不懂?”

苏老板惊慌之中回头一看,激动万分地并起双膝,跪趴在地上哭泣着说:“老李,二姨太被害死,我……真是悲痛伤心!今天送此花圈略表心意,以示哀悼。这……这两百多元钱,是蕙莲生前私下资助我的,我也一直珍藏在身边没舍得用。现在想来如数还给她,没想到——她们虞家人竟然对我如此无礼,横加侮辱……”

乐所长赶紧将他扶起来,并且安慰说:“悲伤是人之常情,你的心意到家也就是了。别计较她们这种无礼的行为,问题由我们来处理。老苏,赶快回去吧!”

苏老板用手捂着红肿的面孔,象个囚犯一样慢慢地挪着步走出了后门。他的两眼含着泪水,凝视着归去的幽巷小路,嘴里忧郁地轻轻吟咏着:

人世间,太无情。想当初,未期望,须折红莲出水中。

嚣尘寰,堪冷漠。到如今,苦伶仃,虞塘残荷秋雨声。……

虞蓉毫不理睬地把嘴巴一撅,迅速转身跑回楼上去了。朱管家听到外面的说话声音,急忙走出来微笑着说:“欢迎各位光临,请到屋里坐!哎哟哟——虞蓉这姑娘的火爆脾气,了不得,也真该改一改了!——小红,赶快沏茶去!”

铁拐李把手一摆,示意他不必客气,接着拉起朱管家的手走进了帐房。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关紧的门窗,然后非常严肃地说:“朱管家,关于涉及前天二姨太被谋害的有些细节,我们还要再向你问一下。这次,可不准你再胡编乱诌撒谎了!”

“是,是,好的,请尽管问。你是不是说二姨太的死,也与我有关?……”

“朱管家,前几天你曾当着我的面矢口否认烧毁旧书信,后来又说是烧毁了假帐本。可是我反复思考、琢磨过,认为你还是不够坦诚老实的,甚至有可能掩盖了某些秘密情况。我看你的应变能力不低,‘变脸’技巧不差,‘生姜还是老的辣’呀!”

“这是……怎么回事?我……我真是……不太明白……”朱管家惊慌起来。

铁拐李泰然地说:“哦,说明白一点,你当年在旧私塾里念书,至今仍习惯用毛笔,沿着帐本上竖印着的红杠写字。可是我反复仔细看过,这张未烧尽的残纸片上的红杠,怎么会是横印着的呢?至于纸片上剩下的那两个字么——我暂时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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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1 15:21:19 | 显示全部楼层
“啊哟,老李,这……这……我不该胡编乱诌……那确实是些旧书信……”

“你看看,这不是又反过来‘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了?再请问,既然你是孤身一人,那么后来有没有找过什么情人?家乡和外地也没有亲朋好友了吗?”

“是的,没有,绝对没有了!40多年前我妻子怀着身孕,在苏州地区被地痞流氓抢走了。后来我寻找了多年也没有下落,至今也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既然是绝对没有什么情人和亲朋好友了,那么请问,这些旧书信又是谁寄来的?”

“这……这是……”朱管家吞吞吐吐不敢说下去了。

“嗬,你好象不敢说了吧?我再问你,这块残纸片上——‘弟才’两个字指的是谁?既然你没有亲人了,又从哪里冒出来的‘弟弟’?‘弟才’他是不是还活着?……”铁拐李把脖子往前一伸,锐利的目光象两把闪光的利剑,威力无比地逼近了朱管家的双眼。

只见朱管家面色苍白,神情恐慌万分。他惊得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手中的水烟袋也“咚”地一声失落在茶盘上。然后怀着惊惧的心理,浑身哆嗦着说:“老李……您真的都知道了?我……我原来确实是不敢明说,他……他就是虞俊才,他……他并没有死。——事情是这样的:去年8月底,我意外地收到香港寄来一封莫名其妙的信。打开一看,原来是虞俊才写的亲笔信。当时我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怎么会忽然起死回生呢?后来,他又秘密寄回来两封信,说是抽空要偷偷回来看看家乡。并且再三交代要绝对保密,既不准向家里或者其他任何人透露,也不准我给他回信。而且威胁我说‘不然,你可要当心,出了事你负不起这个责任’!”

“这些事,你敢保证没有向其他人透露?你有没有察觉到虞俊才会预先派什么人回来暗访,或是‘打前站’?另外,他是否暗示过,家里要出什么大事?”

“没有,没有,我敢拿自己的脑袋来担保……”

“他说回家来看看——怎么会如此神秘?你猜测一下,他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这……我可说不准 ,——是不是担心政府会制裁他,还是为了拿他的什么‘珠宝’财产?可是他在来信中并没有明说。无论怎样,现在我也怕死,请求你们为我保密吧!不然,我这条老命,恐怕也会不明不白地死在什么人手下了……”

铁拐李与乐所长低声商量了一番,答应了他的请求,并交代他暂时留在了帐房。

此时,阁楼上忽然传来了一阵低沉愤郁的琵琶乐声。弦音既不似高山潺潺流水,起伏跌宕盘旋而下;也不象征战胄甲勇士,策马长啸挥戈沙场。恰如一阵阵萧瑟秋风,掠过芦荡荻滩,惊起孤雁沙鸥拍翅哀鸣。接着,又传来了尹小红忧郁的一阵清唱声:

薄妆小靥闲情素,抱着琵琶凝伫。

慢拈复轻拢,切切如私语。

转拨割朱弦,一段惊沙去。

万里嫁、乌孙公主。

对易水、明妃不渡。

粉泪行行,红颜片片,指下花落狂风雨。

借问本师谁?敛拨当胸住。……

铁拐李侧耳聆听片刻,似乎激起了某种警悟。他们三人立即走了上来,只见尹小红怀里操着一把棕褐色的古琵琶,正在轻轻地拨动着琵琶弦。当他们走到门口时,尹小红立即停止了弹奏,并慢慢地低下了头。铁拐李轻轻地走过来问:“小红,你的功夫不浅,弹奏清唱得不错!请问,这是什么名人的词牌曲子?”

“……是宋代四大名家之一,黄庭坚的《忆帝京》词句……”

“喔,曲调婉转,挺令人伤感的。另外,我们还要向你询问一些情况……”

“没什么可说的了,一个小丫头儿能知道些什么?”小红紧咬着嘴唇说。

“请问,你的老家详细地址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亲人或亲戚?”

“在江苏苏州,父母亲早年都病死了,再也没有什么亲人亲戚了……”

“那么,这把古琵琶是谁传给你的?弹奏、清唱的技艺又是跟谁学的呢?”

“琵琶是我母亲遗留给我的,技艺也是母亲生前教给我的。当年我曾带着它在上海的徐家汇、曹家渡、苏州河、十六铺等地卖唱过。后来虞老板可怜我,便买回来当了小丫头。如今每当想起死去的亲人,我都会弹弹琵琶、唱唱曲,寄托自己的哀思……”

“喔,你对你的父亲还有印象么?你母亲生前从事过什么职业?”

“我父亲在我出生之前已经死去,根本没印象。母亲的职业……我不知道。”

“你母亲既然会弹奏琵琶,那么她是否也卖唱,或上舞台唱过评书评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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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1 15:21:50 | 显示全部楼层
“……”尹小红欲言而止。

“好吧,既然不便回答,那就不多问了。请你把琵琶借给我弹两下可以嘛?”

尹小红低着头,把古琵琶递了过来。铁拐李拿起了琵琶轻轻在弦上一拨,“叮叮”的两声不和谐的弦音发了出来。接着,他又反过琵琶来向后面一看,只见琵琶后面油光明亮的棕褐色木板上,刚劲有力地竖刻着一副联词:

指 惊 弦 断 魂 依 姑 苏 城

舒 卷 图 穷 情 托 易 水 河

铁拐李凝视着这几个字,一时猜不透寓意。只好把琵琶还给了尹小红,并称赞着说:“不错,这样一把古董琵琶,价值不低,音色非凡哪!以后,希望你能再给我们弹奏几遍,让我们大家都开开眼界。”说完,他们便向兰氏夫人的房间走去。

兰氏夫人惴惴不安地坐了下来。乐所长与毛尖尖赶紧把门窗都关紧。铁拐李首先说:“不必紧张,我们反复地前来询问你们,最终也是为你女儿着想的。我们想再问一下你们家里的主要成员情况,据说你丈夫是……”

“这个事?你们……你们恐怕已经知道了吧?他叫‘兰志恭’,是关押在上海提篮桥监狱的一名罪犯。我家里只有儿女两个,别的家庭成员没有了。”

“是的,你丈夫原名没错,可是后来却又改名为‘赖自功’了。他为旧政府奔波卖命30多年,几乎跑遍了全国各大城市。为此请问,你在20多年前有没有跟他去过苏州?在那里接触交往的各种社会人物,或许不少吧?”

“是的,当年我是在虎丘、阊门一带断续住过几年。可是认识的人并不多。”

“那么你是否知道,那时当地有一座著名的‘紫荆楼’?据说里面有不少烟花名妓,当时名声在外,而且还挺‘吃香’的哩!你是否还能想起她们的名字来?”

“哎哟哟,这可不行!我是个女人,可沾不上男人们那个‘风流艳福’啊!不过——我只知道里面有:冷冰冰、萧仙仙、朱兰兰、舒娟娟等名妓,只是没见过她们的面呢!”

“哦,据你丈夫说,虞俊才在20多年前曾经与‘紫荆楼’里一个名妓厮混过两年多,而且私生过一个孩子。后来却不知什么原因,他竟把那个名妓给抛弃了?”

“当年,我确实是听说虞俊才与舒娟娟混的最熟,至于私生孩子的事倒也说不清楚。后来,舒娟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死死缠住他不放,非要他明媒正娶不可。而虞俊才却说会败坏家庭门风,始终没有答应。据外边的人传说,虞俊才并不是把她抛弃的,而是在某个阴雾弥漫夜晚,将她带到枫桥边的画舫上,将她推到河里去了……”

“啊,淹死了?虞俊才真有这么狠心,他能轻易跑得掉?当地的民众有没有见证人?还是道听途说的传闻?此事,你能不能再提供一些详细情况?”

“哎哟,我也说不准。也许——当年那些老烟花妓女能说得详细一点。至今已经时过20多年了,要弄清这些事儿并不容易啊!——请你们不要在外边提及此事吧!”

这时,民警小张突然跑了进来。接着他低声说:“老李,有紧急情况,苏老板刚才在茶馆外的柳树上上吊了……”铁拐李一愣,马上与乐所长、毛尖尖急忙走了出去。

“春绿轩”茶馆门外栽着几棵柳树,柳树下边有几个石礅,不少人正在旁边围观着。铁拐李四人迅速赶到了现场,他们看到苏老板静静卷曲着身躯,紧闭着双眼侧身卧在地上。虞铁牛与几个过路人已经把苏老板脖子上的绳子解开了,并且正在紧张忙碌着为他掐人中、搓手脚。不一会,虞铁牛站起来拍着手说:“老李,所长,苏大哥刚吊上去两分钟就被我们过路人救下来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看,他的呼吸和脉搏还正常哩!另外,这里还有他的一张遗书,请二位过目。”

铁拐李深深地长吁一声,急忙接过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吾与蕙莲情同兄妹,绝无淫乱歹意。今日蒙受蜚语杖笞之辱, 羞颜致极。

众口难辩,无人怜悯。鄙人自愿罢却尘世,相伴蕙莲共赴九泉!

——苏宝根。

铁拐李看完了纸条,将它交给了乐所长。然后他便蹲下去,捡起了苏老板掉在地上的两只布鞋。再仔细地看着他穿着白色丝袜的双脚,小心翼翼地为他穿上了。随后,铁拐李又轻轻地扶起苏老板的头部。看到他双目紧闭,嘴里轻轻地呻吟,便用手慢慢地理了一下他的分头长发。再从侧面看着他耳边绳子勒得伤痕部位时,铁拐李突然惊奇地叫着:“啊!苏老板,你怎么会有——哦!你怎么会有这种轻生的念头呢?你受到了委屈,不是可以向我们来鸣冤诉屈吗?”

苏老板马上把头一扭,“哇”地一声哭喊起来:“屈辱存世,生不如死!……”

铁拐李站起来,向毛尖尖交代:赶快由虞铁牛帮忙,先把苏老板护送到卫生所里去。一方面为他体检治疗一下,另一方面帮助他调整好心理,稳定一下情绪。同时也要维护他的人身安全,等待伤情和心理恢复正常以后再让他回去。说完,便转身走进茶馆仔细观察着,乐所长与毛尖尖也立即忙碌起来。不一会,铁拐李紧皱着眉头踌躇未决地走了出来。他躬腰拿起了苏老板上吊用过的那根绳子,默默地与乐所长一起向莲溪岸边上走去。

河岸边上千万条垂柳青枝飘荡拂面,乳白色的残柳败絮沾满了衣襟袖。——这情景,是一种深情的安抚,还是一种责怪的讥讽或嘲笑呢?望远处,贵渡桥高大的身影依然孤独地矗立在水中,它仿佛也在不停地追问:你们何时才能拂去我面容上的尘埃呢?……

铁拐李与乐所长停住脚步。他凝视着手中的绳子,脑海里浮想联翩,不禁喃喃自语:“朱管家今天透露出来的底细,一是不能排除因为虞俊才要偷偷回来获取‘珠宝’,或者是不慎泄漏了秘密,才导致了两位姨太的被杀?二是朱管家的妻子和孩子如果还活着,或许会与此案有些关联?尹小红父母的死活和身世也是个问号,而且她那把古琵琶上刻的那副联词寓意极深,似乎不象是赞誉琵琶艺术的文学用词。苏州‘紫荆楼’里的名妓舒娟娟与她私生孩子是否真的淹死了,还是传闻?这一点更值得我们进一步深入探究。另外,就因为苏老板登门送花圈这么点小事,他(她)们怎么会陡然作出这些激烈、敏感的反映?是否显得有点古怪离奇?无情的谩骂、打击或上吊自杀,到底又值不值得呢?——这出‘悲剧’一幕未落,又增添了神秘的一幕。这里面的‘文章奥妙’确实是不少呵!看来,我们只有先领会‘山重水复疑无路’上联的意境,才能鉴赏下联‘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情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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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1 15:23:13 | 显示全部楼层
清晨,乳白色纤纱般的雾霭渐渐地散去。朝霞毫不吝啬地为小镇和山水田园,馈赠了绚丽的色彩。虞塘镇西北角近在咫尺的累累古坟茔地,却被葱郁的松柏和灌木葛藤,泼墨般地遮挡着,显得那么阴暗苍茫;参差不齐的荒冢古坟、斑驳残裂的石碑,陪衬着层层叠叠的锡箔纸钱及魂幡纸的恐怖景象,更是令人望而却步。这时候,突然有两个白色的神秘身影,隐隐约约地出现在一座高大的石碑后面。两个人使劲地撬动着石碑底部巨大的长方形石块,时而发出一点撞击声,即刻惊动了猫头鹰,凄惨地嘶鸣着向远处飞去…… {恐怖游戏:
上午8时许,铁拐李蹲在会议室的地板上,一边仔细地看着全国地图和翻阅着旧字典,一边拿着两根绳子反复端详着。毛尖尖悄悄地走进来一看,本想再跟他开几句玩笑,又觉得不该打扰他的思路,便轻轻转身离去了。

不一会,民警小张跑了进来,并兴奋地报告说:“老李,苏老板的伤情并不重,心情也好多了。早晨还吃过饭喝过茶呢!可是他拒绝体检,只答应在卫生所住两天就回去。”

铁拐李站起来伸了伸懒腰,高兴地说:“这样就好,要交代卫生所内的人员和外边的群众,不许他们添油加醋地指手划脚,或乱‘嚼舌头根子’。”

正说着,毛尖尖头上冒着汗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几根绿豆冰棒,笑着说:“快,快点吃!外边挺热的,冰棒都化得快滴水儿了,绿豆冰棒可以降火哩!”

铁拐李急忙接过来冰棒吃着。小张翘着嘴巴,吃着冰棒说:“我发现小毛这段时间,越来越会揣摩老李的心思了,而且配合的更加默契了。我要是能象他那样聪明就好了!”

铁拐李笑着说:“你小张也一样聪明机灵嘛!对了,天气慢慢变热了,我正要问你,你说这天气有冷有热,有风雨有雷电,这是不是地球自身运转和环境因素造成的?”

“当然是了,我在学校读书时,就懂得这些基本常识了。”小张回答。

“哦,那么月亮围着地球转,地球围着太阳转。这两条轨道,不是也形成了一大一小两个圆圈了嘛,它们对气候有没有影响呢?”

“有啊!而且它们的影响还是主要的呢!太阳黑子的出现,会使地球上的气候反常;月亮运转盈亏,会使海水潮起潮落。而农历八月十五日,引起钱塘江大潮的景象,更是气势磅礴、壮观无比了!”

“对啊!我们不能只盯住地球表面的自然现象,去探究气候的原因,更要考虑太阳、月亮的影响。同样的道理,我们现在要侦破这起谋杀案件,你说咱们光盯住虞沁园这个小‘圈圈’行不行?是不是也该从省内、省外,这个大‘圈圈’内去找找内在的联系?”

“啊呀!你说了半天天文地理、自然环境和温度气候,原来是在启发我们办案呀!”

“对啊!所以,我说你和小毛一样聪明懂事。这几天,从案件调查掌握的情况来看,虞沁园内的人员和外边的人,就有五、六个是去过苏州,或者是住过苏州的。在这个外围的‘圈圈’里面,或许也有一个谜。我们不能排除有人在唱‘双簧’,或玩弄‘提线木偶戏’的伎俩。所以,我要打电话给苏州市公安局刑警队。请求他们协助,先调查一下有关的基本情况。”说着,他便走向桌边拿起电话筒,使劲地摇起了电话铃。

乐所长快步走了进来,他边擦着汗水边低声说:“老李,贵渡桥上刚才来了一位考古学家和他的夫人,现在正在岸边上拍照和画草图呢!据说,还是某大学的教授。可是,近日没听说有人要来考察呵,你说——这会不会是虞俊才,或是他派回来的人员?”

铁拐李一听,马上非常敏感地问:“奇怪呀,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来考古?要严密监视,同时需要伺机接近他们,暗访查证一下。但是可不要轻易暴露我们的意图。乐所长,你在暗处观察等待着,随时准备接应。我与小毛,先到他们对面去看看。”

在阳光的照耀下,贵渡桥的水面上闪着耀眼的亮光。河岸左边柳树下,站着一位头戴白色礼帽,身穿白色西服的60余岁老人。他的身材中等,面部精瘦,鼻梁上架着一副宽大的墨镜;脖子上挂着一架高档照相机,手里还拿着夹板,正在对着拱桥画素描。他的老夫人,并着腿坐在后面的草地上,一声不吭。只见她的头上,戴着西洋式白色宽檐遮阳布帽;帽檐下有一圈半透明的白纱,严严地挡住了面孔。身上穿着一条宽松的白色连衣裙,手腕上挎着一个雪白色皮包。从她发福的体态,和宁静的举止来看,年龄似乎有五十余岁了。

河岸的对面,铁拐李与毛尖尖正在拿着渔竿,休闲地垂钓。他俩一会儿哈哈大笑着将活蹦乱跳的鲫鱼拽出水面,一会儿又兴奋地喊叫着:“咬钩了,快要上钩了!马上就要钓到一条大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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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1 15:24:13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惜,半个小时熬过去了。任凭他俩垂钓得多么有乐趣、收获有多大,却始终没引起那对老夫妇的注意。无奈之下,铁拐李只好独自先从桑树林里走回去忙碌了一番。不一会,他把乐所长安排在桥头等待着。自己却装着好奇心极浓的样子,走到那位老教授跟前问:“请问老先生,您是美术家,还是摄影家?以前,曾经来过这里吧?”

“哦,不,我是考古学家,是南方大学的教授。你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我是个垂钓手。请问,您知道这座古桥的历史吗?为何对它这么感兴趣呢?”

“唉,这座古桥的历史悠久了,人们往往只记得一些传奇故事。而详细的历史情况,一般人是不会在意的。我就是专门来考证,好好研究一下的。”

“喔,听说这座古桥,在历史上有过一段悲惨的历程。虞沁园里最早的主人,不是都被朝廷杀光了吗?那位‘贵夫人’遗留下来的金银珠宝,难道都被虞姓的后来人给侵占了?真奇怪,他们也不知道是靠什么本事,获得这个继承权的哪?”

“你懂什么?怎么……能这样乱说?我不理解你的意思……”老教授紧张烦恼地说。

铁拐李顺手从背后拿出一支红莲花,和一支白菱花,恭敬地递过去问:“怎样,献给您两朵花行不?另外,您对‘芙——蓉’花是否也感兴趣?这花的寓意不是挺深的吗?”

老教授急忙把夹板一挎,轻蔑地冷笑着说:“嘿嘿,你们这些没文化的人,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简直是‘风牛马不相及’,真是让人费解哪!——哼哼,我是考究历史的,要你这两朵花有什么用?……失陪了,我要回去了!”

这时候,毛尖尖实在觉得忍耐不住了。匆忙挽起了衣袖、跺起了脚,巴不得马上冲上去拽掉老教授的墨镜。铁拐李立即悄悄拉住他的衣角,暗示他不要卤莽行事。并且赶紧围着那位老夫人,来回转起了圈子。老教授忽然看到自己的夫人,被别人打起了主意。似乎醋意大发,急忙把墨镜使劲一摘,直挺挺地伸着细长的脖子,戏谑地问:“哈哈,怎么,你们想看看我的面容?来吧,好好看看,让你们看个够!哈哈……”

毛尖尖面对着逼近自己的这个既冷酷,又诡秘的面孔,一时真是拿不出主意来。连忙一边往后退,一边向乐所长递了一个眼色。乐所长探头一看,便茫然失措地慢慢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不,不象……怎么看都不象是……”

老教授狂妄自大,仰面大笑着说:“哈哈……怎么不象?不象什么?哼!看错人了,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啦?哈哈哈……没有文化的人,真是荒唐哪!”

铁拐李此刻的心思,并不在老教授那边。而是继续围着那位老夫人,转了三、四圈。然后,他突然沉着自如地低声问:“老夫人,请问,1949年,‘德仁’号轮船海难事故发生的经过,您知道吗?当时,是不是有一个人偷偷溜下来了?”

老夫人并不予以理睬,反而故意把头歪到一边一言不发,浑身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这时候,铁拐李趁热打铁,“噌”地一下把《公安工作证》掏出来,向她的面前一亮。铿锵有力地说:“我们是人民警察!这里刚刚发生过两起凶杀案件,我们有权利对所有有嫌疑的人进行盘问。再请问,您知道苏州的‘紫荆楼’、南京的‘明月楼’吗?当年,名妓舒娟娟在枫桥边的画舫上,是怎么落水的?”

老夫人低着头,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并且用手使劲捂着双脚,仍不发话。老教授也开始惊愕茫然了,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这话从何谈起……你们是不是误会了?”。

铁拐李仍然紧紧盯住老夫人的手和脚,紧逼着问:“再问一点,你知道赖自功当年在广州,是被谁用刀刺伤面孔的吗?——另外,我想用一位古人的名字来提醒你。你知道古代战国时期,秦国有位著名铸剑大师‘徐夫人’吗?这个人到底是男是女?你应该知道他是个男人吧?那么你自己到底算什么呢?——好了,‘老夫人’这个名词,代表不了性别,请不要再伪装了!因为从你这双粗大的手,和这双‘大头’的男人皮鞋上来看,不是已经露出‘马脚’来了?再看看你这一身打扮,女性化妆技巧低级拙劣,服饰仪表并不适时般配。这些特征,不是也露出许多破绽来了?”

刚说完话,只见“老夫人”马上惊慌失措地跪在了地上。“她”急忙扯下头上的白帽和面部的白纱,瞬间显露出一个梳着灰发背头的老年男人面孔。接着他沮丧无比地说:“对……对不起,我叫虞俊才。我……不该在家乡的警察面前,玩弄这一套伎俩……太卑鄙了!”说着,虞俊才又指着那位老教授说“他……他也不是什么教授,只是我手下的一个古董商人。名字叫‘麦力’,请你们谅解。我们俩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实在是不该自我愚弄。我过去确实是做过亏心事,我会如实地交代事实真相的。……”

铁拐李挺直了身子,立即严肃地说:“虞俊才,你在五年之前制造了‘海难死亡’的骗局,甚至蒙蔽家人如此之久。而今,又神奇地活着回到家乡,岂不是天方夜谭?这又意味着什么呢?你过去做过的亏心事,是要有一个详细的交待。那么你今天男扮女妆地回到家乡,又是什么目的呢?你路过家门而不入,甚至恶作剧般地来到贵渡桥表演,说明你的动机和行为是神秘虚伪的,背后或许隐藏着什么阴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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