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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炭-感灵

《魅影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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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1 13:20:41 | 显示全部楼层
陶然去上班,他刚刚喝完咖啡,就接到了梁阔的电话,说要立刻见他。他没想到这么快结果就出来了。
陶然来见梁阔,发现邢洁也在,他迫不及待地问:结果出来了吗?
梁阔做了一个手势,说:让邢洁给你说吧。
邢洁说: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陶然说:说吧,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邢洁说:陶先生,那天抽血的时候你在现场,你是亲眼看到我抽满了一针管的血,对吧?
陶然说:对呀,血是黑红色的,有什么问题吗?
邢洁说:那血不见了。
陶然说:不见了?!怎么会呢?
邢洁说:我回到化验室里就发现针管是空的。
陶然说:空的?什么都没有?
邢洁说:连个细菌都找不到。
陶然觉得不可思议,问:是不是你疏忽大意了,或者针管有问题呀?
邢洁说:陶先生,请你相信一个法医的技术和职业道德,包括她的器材。
陶然愣了一下,半天才问:对了,那双鞋呢?也消失了吗?
梁阔说:鞋子还在,这是唯一的线索,我们在鞋底发现了一种植物的叶子,只有米粒大的一个残片。
陶然问:什么植物?
梁阔说:很奇怪,我们从来也没有见过这种植物。
邢洁说:我们已经将它送给一个植物学家那里进行鉴定。
陶然:梁阔,昨天邢洁走后,我们家发生了火灾,我还滚下了楼梯,差点叫木头打爆了脑袋。我觉得我们家时刻都处在危机之中。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梁阔说:陶然,你不要乱想。虽然我是一个刑警,但是目前我还不能证明什么,也说明不了什么。也许这一切都是我们的小题大做。

那一天,和梁阔分别回到公司后,陶然仍然没有一点心情上班。
陶然下班回到家里,路过客厅的时候,看见小烨在看电视,他的手里没拿遥控器,而是摆弄着一只塑料玩具猴子。
电视里演的是日本恐怖片《午夜凶灵》。
这个电影他看过,很恐怖。
他清楚地记得,小烨以前可从来不敢看这样的电影。有一次,看美国电影《死神来了》,刚看了一点,小烨就吓得捂着脸不看了,嚷嚷着要他换频道。
可是小烨现在看得目不转睛,陶然进门来给他打招呼他竟然像没有听见。
老太太正在给小旺喂东西吃。她把煮熟的红芋块放在手心里,小旺在她的手心里边舔边吃着。老太太看着小旺吃得起劲,喜笑颜开地夸奖着小旺。
陶然喊黎琅,无人答应,客厅里的两个人也没人理他。显然,黎琅不在家里。
陶然脸上作出一副友好的样子说:小烨,你看这个电影不害怕吗?
小烨仍然似乎没有听见,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他手里的塑料猴子在来回地滚动着。
陶然在沙发上坐下来看报纸。他虽然眼睛看着报纸,但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小烨身上。他觉得小烨似乎也在暗中注意自己,他专心看电视只是一种假象,就像他假装睡觉一样。陶然想到邢洁说的话,想到那针管里的黑红色的血。它怎么就能说没就没了呢?陶然又想到小烨苍白的脸,看着他枯瘦如柴的身体,心里突发奇想,也许,他的身体里根本就没有血,他们所看到的针管里的血只是一个假象,就像魔术师临时变化出的一种幻象。也许小烨本身就是一个假象,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回来。也许他们都被一个看不见的魔术师给骗了。
陶然正在独自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突然听见老太太失声惨叫起来。
陶然跳起来定睛一看,只见小旺露出一副凶相,牙齿紧紧地咬着老太太的手不放。陶然冲过去用手打小旺的头,骂着它:小旺,放开,放开,你找死呀!
小旺仍然紧紧咬住不放,老太太还在惨叫。
老太太的手开始滴血。
陶然没有办法,只好用双手紧紧掐住小旺的脖子。直到小旺开始翻白眼,才将牙齿松开。陶然愤怒地将小王摔向地板,小旺在地上挣扎了一下,翻了一个滚,小声哼叫着跑开了。
陶然看到小旺的嘴巴红红的,那是老太太的血,血滴在地板上,形成长长的一串梅花图案,令人触目惊心。
陶然喊着:小烨,快,去书房拿两片邦迪来。
陶然抬头一看,小烨正愣愣地站在一边,木然地看着这一切。听到他喊,这才如梦方醒似地跑去书房。他走之前将一个东西扔在沙发上,是那只塑料猴子。
陶然蓦然发现,那个塑料猴子的一只胳膊被卸了下来,断裂的手臂上露出里面的填充物。
那只断臂是猴子的右手,老太太受伤的也是右手。
这是偶然的巧合吗?陶然在心里问自己。
一声惊叫再次在客厅响起,陶然和老太太都毛骨悚然。
这一次,那惊叫声是从电视里传出的。
电视里,一个披着长发,脸色苍白的女人正从水井里爬出来。
小烨出来将邦迪地给陶然,转身一声不响地到书房去了。陶然为老太太贴好了伤口,偷偷去书房看了几次,发现他一直在专心致志地写东西。
他一眼就看出来,小烨用的是过生日时自己送给他的日记本,因为那个日记本很特别,有精致的棕色皮革封面,侧面带一个暗扣儿。
这孩子,好像学习变得自觉了。陶然心里这样想。
黎琅回来了,买了许多菜和水果,还买了鲫鱼。她知道了小旺咬人的经过后,找到小旺大声责骂了一通。
晚饭的时候,黎琅炖了鲫鱼汤。陶然喊小烨吃饭的时候,小烨仍然在那里专心致志地写着。他喊了几声,小烨似乎没有听见。
黎琅过来叫小烨,才把小烨叫到了餐厅。
可是,小烨还是没有吃多少,就说吃撑了,再也吃不下了。急得黎琅都要哭起来。她说:小烨,再吃点吧,你不多吃身体怎么能恢复呢?
任凭黎琅怎么软磨硬劝,小烨就是不吃。
老太太右手包了手指,血从纱布上渗了出来。她拿筷子时看上去很别扭。
小旺卧在地板上,远远地看着吃饭的一家人。
陶然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说:小烨,你觉得这两天身体好点了吗?
陶小烨说:好多了。
可是他的脸色仍然看上去很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陶然说:小烨,你觉得你现在能到学校去吗?
黎琅嗔怒地说:哎,小烨根本没有恢复,怎么去上学?你也太过分了吧!
陶然辩解道:小烨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去学校了,我是怕他赶不上功课。
陶小烨出人意料地说:妈,我也想去上学,我能去。
陶然心里感到意外,但他对这个回答比较满意,他得意地看着黎琅。
一种动物的沉重呼吸声忽然在饭桌上弥漫开来,低沉而浑浊。没等大家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团东西快如闪电般地从空中飞来,从餐桌的一端滑到了另一边。霎那间,桌子上几乎所有的餐具和食物都被撞飞起来。菜肴汤水溅得大家身上到处都是。那团东西接着在屋内到处乱窜,速度极快,有几次那东西从大家的耳边飞过,撞碎了屋里的不少摆设。屋里响起一片尖叫声和物品摔碎的声音。最后它撞在一面墙上,掉在地板上。
现在大家终于看清了,是小旺!
陶然惊魂未定地跑过去,发现小旺已经昏迷。
黎琅有些愤怒:死东西,一桌饭全毁了,我真想宰了它!
老太太惊叹地说:疯了,疯了!这只狗一定是疯了!
陶然不这么想,他偷偷看了陶小烨一眼,发现陶小烨也在偷偷地看他。四只眼睛相对了那么短暂的零点一秒,陶然就慌忙地移开了视线。在那一瞬间,陶然似乎又看到了小烨嘴角隐藏的一丝冷笑。
陶然说:这样吧,先把小旺关进书房,明天带到兽医哪里去检查一下。
陶然看见小烨一声不响地去了书房,又开始写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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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1 13:21:0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天晚上,临睡觉前,黎琅忙碌着为小烨准备第二天上学的事。她把书包和衣服放在小烨的床头。她一边做着这一切,一边喋喋不休地告诫小烨要注意的事情。小烨默默地在一边看着母亲。
陶然坐在沙发上看他的报纸,但他实际上没有一点心思看,他在想小烨上学以后的事。小烨上学会表现正常吗?会不会受到大家的歧视?他还会不会在像过去一样?他要是真的像以前一样,陶然也认了,他打算一切顺其自然。
他们睡得很晚,陶然仍然是全家最后一个睡着的人。
正在睡觉的陶然忽然被一种呼吸声惊醒。
他睁开眼睛一看,床边直直地站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一个瘦弱的人影。
陶然忽地坐起来,惊呼道:小烨?!
那个人影没有说话,只是呼吸更加粗重。
陶然压着自己的惊恐,问道:小烨,你怎么不睡觉去。
那个人影压低了声音,呼吸急促地说:爸,小旺死了。
陶然迷迷糊糊中竟然忘记了小旺是谁,他以为是一个自己的亲人,大声喊着:小旺,小旺!
陶然忘记了床边的人影,冲向书房。
书房的门紧紧地闭着,陶然怎么也打不开。
陶然大喊着,小旺,小旺。
陶然奋力将门撞开,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小旺,而是一片亮光。因为书房里到处都是点燃的蜡烛,地板上,书架上,桌子上,只要能放东西的地方都点着蜡烛。
陶然地目光快速地扫视着书房周围,他蓦地看见了小旺。
小旺躺在地板上,血肉模糊。
确切地说,陶然只看到了一团红色,如果他不是专门在找狗,几乎看不出来那是一只狗。
小旺被开膛了!
陶然大喊着黎琅的名字,回过身要走出来,却赫然看到小烨堵在了门口。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血淋淋的。
满屋的蜡烛光自下而上照在小烨的木无表情的脸上,很恐怖。
陶小烨软软地说:爸,我刚才作了一个生物实验。

陶然喘着气忽地从床上坐起来,醒了,发现自己大汗淋漓。
床边空空如也,没有小烨。
他回头一看,黎琅仍然在熟睡中。
小旺!陶然想到了刚才的梦境,跳下床,快速地奔到小烨的卧室门口。
卧室门紧紧地闭着。
陶然贴着耳朵一听,一片死寂,陶然第二次联想到了停尸房。
他又来到书房门前,发现门打不开。跟刚才梦境中的一样!他害怕了,来到卧室,他觉得此时自己的呼吸很急促,他压低了声音推着黎琅的身体,喊黎琅起来:妈,快,小旺死了!妈……
突然他觉得不对,黎琅的被子里面是空的。
他一转身,发现黎琅立在他的身后,他们的脸几乎要碰在一起。
黎琅迷迷糊糊地说:什么事啊?
陶然说:你怎么……起来了?
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刚才叫你黎琅啊。
不对,你刚才叫我妈!
胡说,我怎么能……
陶然好像记起来了,刚才情急之中他就是叫过妈。他怎么能以小烨的身份叫黎琅呢?这个细节使他的心中多了一层恐惧。
叫了又怎么样,你,……你怎么不睡觉?
黎琅一瞪眼:这话应该我问你。深更半夜的折腾什么?还让不让人休息啦!
陶然压低了声音,急切地说:黎琅,你听我说,刚才我做了个梦,梦见小旺在书房里被杀死了,满屋子都是点燃的蜡烛。房间门打不开。
黎琅说:拜托,你不要这么一惊一诈的好不好,做梦嘛,就这么害怕的,睡吧睡吧。
黎琅说着就要上床睡觉。
陶然拉住黎琅的手说:黎琅,我刚才去看了,书房的门真的打不开。
黎琅疑惑地看着他,问道:真的?
陶然严肃地点点头,和黎琅一起来到书房。黎琅轻轻一转,门就开了一条缝。黎琅嗔怪地瞪了陶然一眼。陶然瞪起了眼睛。
黎琅将门打开,两个人顿时惊呆了。
和陶然梦境中的完全一样,满屋是点燃的蜡烛。烛光在风中摇摆不定。
地板上一团红色,血肉模糊,隐约可以看到小旺的皮毛和内脏。
小旺真的被开膛了。
在那些血肉之中,陶然看到一些蠕动着的白色小虫子。
黎琅捂着嘴低声尖叫起来,陶然立刻止住了她,他关上门,开始审视整个书房的每一个角落。他总觉得房子里面还有人,不时地猛然回头看自己的背后。
书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日记本,是陶然送给小烨的。
陶然慢慢地将日记一页一页打开——
第一页是扉页,是陶然的笔迹,写着:给我最亲爱的儿子小烨,生日快乐。爸爸赠。
第二页是一个表格,内容是全国各地的邮政编码。
第三页是一张全国地图。
第四页是……大大的几个字母:D,E,A,T,H!是用那种大红色的水彩笔写的。很像血的颜色。
陶然心里一惊。
黎琅问,这字母是什么意思啊?
陶然冷峻地说:死亡。
黎琅倒吸一口冷气。
他一张张快速地翻下去,每张全都是一样的内容:DEATH!DEATH!DEATH!DEATH!DEATH!DEATH!DEATH!DEATH!DEATH!……
黎琅的脸慢慢地变白了。
陶然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他大喊一声:谁?
两个人回头看门口这边,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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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1 13:21:31 | 显示全部楼层
早晨,客厅里。
全家人都坐在这里。
老太太在嘤嘤地哭着小旺。黎琅和陶然一脸严肃地和小烨谈话。
陶然尽量保持和蔼的语调说:小烨,请告诉我,小旺是不是你杀死的?
小烨木然神情中带着一丝慌乱:不是,不是我杀的。你知道,我是多么喜欢小旺。
陶然拿着那个笔记本,翻开一页页的红字说:那么,这个笔记本是我亲自送这你的生日礼物,没错吧。
小烨点头。
陶然问:那这里面的内容,是不是你写的?
小烨惊恐地看着陶然手里的笔记本大声说:不,这不是我写的。
陶然:昨天我明明看见你在用这个本子写东西,那你写的东西呢?
小烨不说话,木木地看着陶然。
黎琅说:小烨,人不怕做错事,做错了要勇于承认,改了就好。妈妈希望你做一个诚实的好孩子。
小烨说:妈,这真的不是我干的,我发誓。
陶然有些生气,厉声说:小烨,在这个家里,懂得这个英文单词的只有两个人,就是我和你。不是你写的,难道是我吗
老太太大声地说:不许你这么训孩子!
小烨倔强地说:反正不是我,你们要不相信我,大不了再将我赶走好了。
这一句话,镇住了客厅里所有的人。
陶然和黎琅正在发愣,老太太冲过来抱住了小烨,对陶然和黎琅说:你们别再逼孩子了。不就是一只狗吗,是狗重要还是人重要?狗是我杀死的,怎么样?
黎琅说:妈,我们也没有对小烨怎么样,只是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说:我不许你们再折磨小烨了,他受的苦还不够吗?你们还有点人性没有?
陶然眼看着交谈无法进行下去,换了一种态度,说:小烨,爸爸也相信你不会做这样的事。刚才我跟你妈是太着急了。这样吧,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别再放在心上了。我现在送你去上学校吧。
小烨愣愣地看着陶然,算是默认同意。
陶然和小烨出门的时候,黎琅看了陶然一眼,陶然发觉黎琅看自己的目光有点怪。到底为什么怪,他琢磨不透。

陶然驱车送小烨去上学。
陶然开着车,不时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地观察坐在身边的小烨。他发现小烨的眼睛眯缝着直直地盯着前方,全身一动不动,就连头发也很僵直,不随风飘摆。他还发现,今天小烨的脸上有了点红润色,但他觉得那个红色有点不自然。怎么说呢,就像演员上舞台时化妆的那种效果。
陶然觉得两人不能这么沉默着,他说:小烨,到学校后,如果老师批评你,你一定不能耍态度,要主动向老师承认错误。听到了吗?
小烨说:嗯。
放了学就在校门口等爸爸来接你,外婆和妈妈在家等着你呢。如果你不按时回来,妈妈和外婆会着急的。
嗯。
身体如果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嗯。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
你有什么烦恼的事一定要告诉爸爸。
……爸!小烨终于主动说话了。
嗯?
小旺的尸体怎么办?
埋了呗,我会把它埋在楼前的花坛里。
不能吃吗?
陶然听了心里一惊,反问道:你想吃吗?
我听说狗肉好吃。
可是,可是,那……那那是宠物狗,不是,不是用来吃的狗。
……
你要是想吃狗肉,我们可以在市场上买。
……
陶然看到,小烨又恢复了刚才的沉默状态,目无表情地望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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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1 13:21:54 | 显示全部楼层
陶然见了小烨班主任,班主任也早已听说小烨已经回来了,但看到小烨的样子,还是感到很吃惊。陶然将小烨的事作了大概说明,班主任让小烨去教室上课。陶然又对班主任叮咛了一番,主要大意是说小烨心里有太大的压力,尽量要表扬他,不要算以前逃学的帐了。
班主任连连点头,说小烨平安回来老师也很高兴。现在首要的问题是孩子的健康和平安,学习上的事不会太勉强的。
陶然还想说多留意小烨举动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反常表现。但一想不合适,就告别老师,他记着那只小狗的尸体还装在后备箱的一只塑料袋里。他没有将狗埋了,而是将它送到了梁阔那里,梁阔和他去找法医邢洁,由她负责对狗进行尸检。
安排好了这一切,陶然去自己公司上班去了。
黄媛来到陶然办公室,告诉陶然,董皓依然没有来上班。
中午休息的时候,黎琅打电话叫他出来,她有事找他。陶然问是不是小烨的事,她说是。
他们驱车来到一家咖啡馆,要了咖啡。黎琅望着他,半天不说话。
陶然说:别这么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发毛。
你脸色很不好,有些苍白。
这两天,……你知道为了小烨的事,我总是睡不好。
陶然,那天你不是说要跟我说什么吗?
小烨回来后,你就不觉得一点点反常吗?我不是指身体状况。
黎琅说的话使陶然吃了一惊:我倒觉得你有些反常。
我?我怎么啦?
陶然,我知道,孩子出走后我对你发了火,你心理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但我觉得,你无端地怀疑小烨,这让我接受不了。他是你自己的孩子啊,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我多么希望是我的问题,可惜我心里清楚,不是。你觉得我反常,那是因为你知道的事情太少。
你有事情瞒着我?
是,我们之间确实缺少沟通。你别急,我这就告诉你。
陶然从董皓的故事开始说起,从头到尾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黎琅。
黎琅听完后很平静,这出乎陶然的意料之外。
完了,黎琅问。
完了。
陶然,我终于明白了。我们家闹鬼了。
你总算明白了。
这个鬼就是你自己。黎琅提高了嗓门。
我?!我怎么了?
你是日韩恐怖片看出毛病来了。我觉得你真有必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可是,小烨的这些事情你怎么解释:针管里的血不翼而飞,莫名其妙的火灾,小旺先是不明不白地发疯,然后离奇死亡。对了,还有那笔记本上的英文,你说,我们家里就我和小烨懂点英文……
你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你,……什么意思?
我们家里确实就你们两个懂英文,而你却只怀疑了小烨,你自己呢?
你,你……怀疑我?嚏!靠,你有没有搞错!你怀疑我!我杀了小旺?我为什么要杀一只小狗?
你别激动,你看看这个。黎琅从手包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
你拿这个干什么?
虽然我从来不看警匪片恐怖片,可我也知道,杀死一只狗是需要一把刀的。你看看,这把水果刀上有血迹,还粘有狗毛,不用化验血迹,就知道那是小旺的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把刀是放在厨房台板上的,谁都可以拿它。
你不想知道,我是在那里发现它的吗?
……
是在你的枕头底下。
陶然觉得突然间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冷冷地问道:黎琅,你真的怀疑是我?如果我干过什么事,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黎琅冷冷地看着陶然,良久才说:有一种情况下你做过的事不一定知道。
是什么?
……
是什么你说呀!
……
哎呀,黎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
黎琅犹豫半天,嘴里终于蹦出两个冷冰冰的字:梦游!
……
这两个字让陶然目瞪口呆。这个字眼对他来说似乎很可怕。
黎琅,你说什么?我……梦游?!这,这怎么可能?
黎琅一脸真诚地说:陶然,我能来找你谈,说明我依然相信你还是我所爱的陶然。即使小旺是你杀死的也没关系,毕竟杀死的只是一只狗而已。
陶然说:黎琅,咱们在一张床上睡了有十几年了,你说,我以前梦游过吗?
以前从来没有,但自从小烨失踪以来,你就经常性地梦游。
……你……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因为我不想说,我不想让你知道。如果一个人知道了自己患了梦游症,那么他的心里会一直有压力,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晚上梦游的时候都会干些什么。以前,我见你梦游的时候,多半只是在客厅里转几圈,或者莫名其妙地做几下体操,没有什么危险性。我本来想一直不告诉你这个秘密。可是,现在有了小旺的事情,你又一心怀疑是小烨干的,我就不得不说了。
陶然瞪大眼睛听着,不知该说什么。他心里清楚,如果黎琅说的都是真的,自己患有梦游症,那么自己确实有可能梦游时将小旺杀死。他想到自己梦到小旺被杀死的那个梦境,也许,那正是自己杀死小旺的场景。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自己怀疑小烨就是毫无根据的一派胡言。
正如黎琅所说,他现在开始,思想有了压力,开始害怕自己。他想到了小旺死的惨状,想到了那一团血肉模糊的红色。如果自己杀了小旺,还把小旺开了膛,那么自己也太残忍了,残忍得有点变态了。他怎么会如此残忍呢?他每天都要睡七八个小时,鬼知道自己又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来。他会杀了小烨?或者,杀了黎琅?或者杀了黎琅的母亲吗?如果真的出了那种事,自己无疑就要上报纸的头条新闻了。
可怕,太可怕了!
看来,害怕自己比害怕别人更恐怖。如果你害怕某一件东西,你可以扔了它;如果你害怕某一个地方,你可以远离那里;如果你害怕某一个人,你可以躲避这个人,或想办法让这个人离开你。可是,如果你害怕的是自己,你能离开自己吗?不能。你走到哪里,恐惧就会如影随形地跟到哪里。
——因为你没办法活着离开你自己。
离开自己只有一个方法——死亡。
他被自己的这一系列推理震撼了,心中不寒而栗。
他觉得身上发冷。
陶然恍惚之中听见黎琅在叫自己:陶然,陶然。我们走吧。我还要上班去呢。别忘了按时去接小烨啊。
陶然恍惚之中随黎琅走出了咖啡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车,怎么和黎琅分的手,又是怎么来到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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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1 13:22:17 | 显示全部楼层
黄媛随后跟了进来,给了他一大堆文件,他呆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冷静,冷静,再冷静。
黄媛说:陶总,什么冷静不冷静啊?这些文件都火烧眉毛了。
陶然回过神来,如梦方醒地说:啊,我说“冷静”了吗?你听到我说“冷静”了吗?
黄媛说:当然说了,说了三遍呢。陶总,你到底怎么啦?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说出来嘛,说不定我可以替你分忧解愁呢。
……算了,你帮不了我的。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会儿。
陶总,你脸色很不好,需要看看医生。
见鬼,今天已经有两个人说自己脸色不好了。陶然听着心烦,说: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好吗?
黄媛走到门口,陶然又叫住她:小黄,你……了解梦游症吗??张震讲鬼故事.
黄媛说:梦游症? 知道一点点,就是晚上睡觉时会起来做一些事,而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听起来好像挺可怕的。怎么……陶总,你有梦游症吗?
陶然正色说道:小黄,少胡说,你看我像是有梦游症的人吗?
那是不是你家里面谁有梦游症哇?
你就别瞎猜了,去去去。
陶总,我知道一个关于梦游症的小故事,你想听吗?
你说。
你听说过马克吐温吗?一位美国作家。有一次,马克•吐温听见好多人在谈论梦游症。其中有一个是远近闻名的梦游症患者。马克•吐温说:“我有办法治疗梦游症。” 那患者十分高兴地恳求道:“先生,请您帮帮我治疗治疗好吗?”马克•吐温说:“那太简单了,你买上一盒图钉,睡前撒在床边的地上,准能治好你的梦游症。”
完了?陶然问,他心想,难道我要在我的床边撒图钉吗?
完了。你不觉得好笑吗。黄媛有点失望,厥着嘴。
陶然勉强地微笑着说:好笑,好笑。
黄媛眼珠一转说:还有一个故事,但不好笑,你想听吗?
陶然说:费什么话,说呀。
黄媛说:我听说,在美国曾经有一个经典的梦游症案例,有一个男子,因为患了梦游症,半夜起来竟然开车23公里,去丈母娘家,杀死了自己的岳母,还砍伤了岳父。
陶然听了心里一震,勉强地笑笑说:谢谢你的故事,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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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1 13:22:43 | 显示全部楼层
黄媛走出去后,陶然环视了一下办公室,看到了电脑,立刻打开电脑,上网搜索“梦游症”三个字。搜索到了八千多条相关信息。他翻看了一下,感兴趣的有以下内容:
……
梦游症是一种较常见的睡眠障碍,据统计发生率约占一般人口的1%~6%,男多于女,小儿多于成人,常有家族史。梦游症多发生于睡眠最初的2~3小时内,持续时间一般5~30分钟,发作后有可能意识转为清醒,也可能继续入睡。发病时脑的活动呈不完全觉醒状,处于一种意识朦胧状态。
梦游症的病因尚不十分清楚,多属于功能性变化;少数可由器质性病变引起,如癫痫合并梦游等。多数可在数年后自愈,因而推测与小儿中枢神经系统发育不完善有关。本病发作次数不定,可隔几天、几十天发作一次,亦可一夜发作数次。

……
梦游显然是一种变异的意识状态。患者与周围环境失去了联系,他似乎生活在一个私人的世界里。他的情绪有时会很激动,甚至会说一大堆的胡话,旁边人很难听懂他在讲什么东西。他似乎在从事一项很有意义的活动。这种活动往往是他压抑的痛苦经历的象征式重现。梦游结束后,患者对梦游一无所知。   
[治法]:养阴,重镇安神
磁石30(先煎) 龙骨30(先煎) 牡蛎30 酸枣仁12
……

陶然没有心思往下看了,它还是没有从迷茫中解脱出来。
难道他要买来这些中药喝吗?
当事者迷,旁观者清。陶然觉得自己需要找一个人谈谈。他突然想起那个讲故事的董皓,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他突然就请假了,他以前几乎没有请过假,身为副总经理,又是“世纪新城”的项目经理,为什么偏偏在他家里出了事后请假,而且一请就是几个星期。
陶然打董皓的手机,对方关机。
陶然又突然想到,说不定董皓是这个整个事情的策划者。他一定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幕后控制着一切。
陶然又给梁阔打电话,约他见面,梁阔说不是刚见过面吗,我这正在忙一个案子,明天再见。
靠,这小子,真正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喊忙,一点人性都没有。没有人能帮他陶然,一切只有靠自己。(鬼故事?
陶然闭上眼睛,开始理自己的思绪。
关于自己的梦游,现在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自己确实患有梦游症,那么……只有自己想办法采取必要的措施控制自己。比如,隔离自己的卧室,或者将自己绑起来睡觉,或者真得像马克吐温所说的那样,用撒图钉的方法。
第二种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梦游症,一切都是,都是小烨……等等,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如果梦游症不存在,那么,黎琅就是在说谎,她为什么要骗自己呢?而这可不是一般的欺骗,这个欺骗是致命的!不但非常恶毒,而且居心叵测!
陶然突然联想到那个日记本上的英文单词。难道黎琅就不能写吗?她看起来不会英语,但家里放着英汉词典汉英词典,查出一个单词,再把它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写出来,这可不是什么难事啊。
天哪!黎琅,与他同床共枕生活了十几年的妻子,难道需要怀疑吗?如果黎琅不值得他信任,那这个世界上谁才是自己可以信赖的人呢?
也许,患梦游症的不是我,正是黎琅自己。
比如那把刀,为什么不会是黎琅自己放在我的枕头下呢?
如果是她患有梦游症,她半夜起来会杀了我吗?
陶然不敢再往下想了,痛苦地用双手蒙住脸,脑子重新变成了一片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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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1 13:23:06 | 显示全部楼层
电话响了,是黎琅打来的。
黎琅劈头就问:孩子接到了吗?
陶然抬头一看表,啊!接小烨的时间早就过了。
黎琅,对不起,我把时间记错了,我马上就去,马上。
陶然驱车来到学校,学生早走完了。门卫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他向门卫说明情况,奔向小烨所在的教室,教室里空空如也。他到处找小烨,脑子里显现着小烨的可怕面孔和僵直的身影,总觉得他会在自己的身后随时出现。他怕见到小烨,但又不得不找小烨。如果小烨就此重新失踪,那黎琅还不掐死他。他忐忑不安地在校园里找了一圈,只看到两个扫地的学生。
那两个学生中,其中一个正好是谢渊博。
谢渊博看见了陶然,尊敬地向他打招呼。陶然问他们是否看见陶小烨,他们说小烨早就出了校门。
谢渊博他们说完转身就走,陶然将谢渊博喊住,叫到一边。悄声地问他:你是小烨的好朋友,你看小烨今天怎么样?
谢渊博低声地说:叔叔,很奇怪,小烨根本就不认识我。
陶然按捺住心中的惊讶继续问道:可能不见面时间长了,忘记了。你说说,还有什么让你感到奇怪的?
谢渊博说:还有,他老是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我害怕他,不光是我,我们班所有的人都吓得躲着他。你知道我们背地里怎么说他?
说什么?
叔叔……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说吧,叔叔不生气。
好多同学都背地里叫他……叫他……
叫他什么?
叫他……“僵尸”。
陶然听了脊梁骨有些发凉。
陶然对谢渊博说:不管别人说什么,你别忘了你是小烨的朋友,你要多帮他。
叔叔,我明白。
陶然告别了谢渊博,匆匆地出了学校,他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谢渊博所说的那两个字“僵尸”。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毛。他上了车,就在他发动车的时候,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爸,你来晚了。
陶然头皮一阵发麻,回头一看,只见小烨直直地坐在后排座位上,冷冷地看着自己。陶然看着小烨枯瘦如柴而没有血色的脸,又想到了那两个可怕的字——“僵尸”。
陶然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恐,他结结巴巴地说:你,我……怎么没有看到你?你是……怎么上的车?
小烨冷冷地说:你的车门就没有锁。
小烨的嗓音有点嘶哑。
陶然说:是吗,……啊,是我刚才太着急了忘了关。小烨,我来晚了,对不起。
小烨没有表态。
在回家的路上,陶然突然听到小烨在身后说:爸?
啊?
死亡是一种什么感觉?
这个嘛……
陶然没想到小烨会问这样的问题,他不知如何回答,他想了想说:死了就没有感觉了。
人死还能复生吗?
这个……应该不能吧。
你相信我吗?
陶然一愣:你说什么?什么信不信的?
你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什么?
爸,你放过我们吧。
什么?
我不能让你这样下去的。
这句话陶然听得清清楚楚,小烨说的话绝对是一种威胁。他为什么要威胁自己呢?说明自己对他的怀疑是正确的。小烨似乎在跟他摊牌,抑或在是向他挑战。陶然害怕这样摊牌,他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不捅破这一层窗户纸,他还能勉强面对小烨。他对现在的小烨的真实情况还一无所知,他不知道如何应对小烨的摊牌。
陶然目前只有装傻,他笑笑说:小烨,爸爸当然相信你。你这孩子,尽说些胡话。
小烨没有回答,但陶然透过后视镜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冷笑。他回想着小烨所说的那个可怕的字眼:死于非命。
他心惊胆战地开着车,恍惚之中,就觉得脖子上凉冰冰的,他惊恐地从倒车镜中看到,小烨从后面伸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感到窒息,几欲无法呼吸,手里的方向盘也开始不听使唤。汽车速度突然变得飞快,在马路上左冲右撞起来,众多的车从他眼前呼啸而过。
他闭上眼睛,狠狠地踩下了刹车。
刹车失灵了,车速更快了。
他控制着方向盘,在车流的间隙里穿行着。
由于他的车横行霸道,周围汽车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刹车尖叫。有的追尾,有的迎面相撞,公路上一片混乱。
他的车躲闪不及,终于迎面撞上了一辆大卡车。他眼前一片火光,同时听见了巨大的爆炸声。他再次猛踩刹车,车轮一声怪叫,停住了。
一切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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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1 13:23:28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睁眼一看,路上一个车都没有。
他仍然在自己的车里,他摸自己的脖子,空空的,没有小烨的手。
刚才是陶然的幻觉,他真的是太害怕了!
他一边呼哧呼哧地喘气,一边偷偷看了一眼后视镜,只见小烨仍然僵直地坐在哪里,没有惊叫,没有惊恐的表情。陶然甚至觉得,在刚才刹车时小烨连向前冲的惯性都没有,他就像汽车座位上的一个没有重量的固定装置一样。
陶然断定,不管怎样,小烨有点超乎普通物理现象。
一个疑问突然冒上了陶然的心头:是我的儿子小烨变成了这样?还是这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如果这是另外一个人,那我的儿子,我真正的儿子哪里去了?
他们到家门口了,陶然让小烨先下车,自己将车开往车库。
就在陶然关门离开车的时候,他在小烨刚才坐过的座位上看到了几个白色的虫子。
那几个虫子是活的,在蛹动着。
陶然感到一阵恶心。
就在陶然清理那些虫子的时候,他分明看见那些虫子齐刷刷地抬起头来盯着他看。
他看不清它们的眼睛,但他似乎能感受到它们的恶意。
他用卫生纸将那些虫子严严实实地包起来,放在地上用脚很劲地踩着。
他的脚下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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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1 13:23:49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板起脸阴着,时不时地滴着小雨,潮湿的空气让人有点窒息。
这种天气最适合于那些腐烂的病菌生长。
在这种天气里,铁会更快地生锈,馒头会更快地发霉,伤口更难愈合,肺病患者的呼吸会更加困难,庄稼地里的玉米叶上会滋生出无数个细小的绿色害虫。
在这种天气里,就连黑夜也比平时来得更早。
陶然的心情变得更坏了。
陶然忧心忡忡地又找到梁阔,他对梁阔没有任何的隐瞒,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全告诉了梁阔。梁阔听了沉思半晌不说话。
陶然问:梁阔,你说我该怎么办?你得帮我呀?
梁阔反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拘捕小烨?你愿意吗?就算你愿意,理由呢?就为了一只死去的小狗?还是因为你毫无根据的猜测?你看,这是那只狗的尸检报告,在它的血液里发现了狂犬病毒。
好好的狗,怎么能突然就得了狂犬病呢?
这没什么奇怪的,有的狂犬病是遗传来的。
那狗身上的白色虫子呢?是什么虫子?
怎么说呢,有点像腐烂的肉出的蛆,但又不完全一样。这些虫子长着腿,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虫。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不是这些虫子杀死了那只狗。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小烨已经明说了,他求我放过他们,否则不会让我这样下去的,他在威胁我,我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你不要太神经过敏了,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他再怎么样,能杀你吗?也许你听错了。……我来设想一下:你当时开着车,车里有机器噪音,小烨坐在你的身后,小烨的样子很可怕,你太紧张了,耳朵就出现了幻听。
你是说我听到的那些话都是我幻想出来的?你不相信我?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那好,我试着来帮你分析一下。自从小烨因为你打骂而出走之后,你的心里就产生了一种愧疚感,这种感觉本来是正常的,但这种愧疚感信号被你在大脑中无限地放大了。愧疚变成了惧怕,惧怕小烨的报复,惧怕你的妻子和岳母的责难。惧怕又发展为恐惧妄想症,对周围的任何人都疑神疑鬼,包括自己的儿子。其实,谁也没有怪你。谁也不打算害你。是你把一层变色衣蒙在了事实真相上。一件小小的事情,都可能被你当成是惊天大阴谋。普通事情的巧合在你的眼里就成了闹鬼。当然,小烨现在的样子看上去确实令人害怕,但如果不是你的心理产生了扭曲,就不会把他想象得如此恐怖。还有啊,根据你现在的心理状态,我觉得黎琅说的你的梦游症很有可能是真的。所以,恕我直言,小旺很可能是被你杀死的。如果你不及时找心理医生治疗,可能还会出大事的。
陶然被说得瞪大了眼睛。
梁阔看陶然不出声,又说:陶然,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心理医生,我们以前是老朋友……
陶然突然瞪起眼睛,愤怒地打断了梁阔的话:谢谢,不用了,我自认为神经很正常!我还能管好自己的脑子。
说完,他扭头就走。
梁阔大声叫住了陶然,说:陶然,你真的需要看医生,你的脸色很不好。
陶然说:靠,我知道,你是第三个这样说的。可是我现在感觉很好。
陶然远去了。
梁阔看着他的背影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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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1 13:24:10 | 显示全部楼层
陶然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他已经忘记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看过自己了。他的脸让他大吃一惊:苍白,消瘦,眼睛有些空洞失神,一副未老先衰的样子。
黎琅走过来,关切地看着他说:陶然,这些天来,你瘦多了。
他转过神,看到陶小烨也站在一边。而他还似乎看到小烨的脸上竟然有了一点红润色,尽管看上去仍然有些虚假,他原来枯瘦如柴的脸上似乎还长出了点肉。陶然脑海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也许,小烨在吸取他的精华!就像传说中的吸血鬼所作的那样。小烨在一天天好起来,而他自己则会一天天地消瘦衰败下去,直到变成小烨这个样子。
他不敢和小烨的目光相对,他独自一人来到阳台上。给自己一个思索的空间。
他想到小烨在路上对自己的威胁:我不会让你这么下去的。
如果这个“小烨”确实有问题,那么他在这个家里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我陶然。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怀疑他,对他威胁最大。他曾在路上求我放过“他们”,“ 他们”是谁?难道还有其他危险的人物,躲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如果不尽快地除掉这个“小烨”,自己就难免受其迫害,然后接下来就是岳母,小烨一定最后一个对黎琅动手。可怜的黎琅,手无缚鸡之力。更可悲的事,她竟然不知道一点点事实的真相。她怎么就听不进去我的话呢?
为了挽救自己,挽救黎琅,陶然必须加快速度,弄清小烨真实面目。如果确实还有另一个真正的小烨,他一定在受苦,自己还要想方设法找到他,救他脱离苦海。
陶然感到形势的严峻,和自己肩负的责任。
他回到客厅,猛然听到老太太在小声地叫:哎哟!哎哟!
声音是从小烨和老太太住的卧室里传出的。声音虽小,但却很清晰。这决不是陶然的幻听。
陶然快速地冲向小烨的卧室,只见老太太躺在床上,小烨在使劲地拉她的腿,像是要把老太太从床上拉到地下。
天哪!自己估计得没有错,小烨这么快就原形毕露,要对老太太下毒手了。
陶然大喝一声,一步冲上前去,掐住了小烨的脖子,嘴里叫着:放手,不许伤害老人!
小烨挣扎着,用手使劲掰着陶然的手。但陶然用足了全身的劲儿,就是不放手。
老太太在喊叫着什么,陶然没有听见。
他看到小烨脸上所有的血管都凸了起来,紫红色的,眼睛圆睁着,向上翻白眼,眼睛里布满了紫红色的血丝,嘴巴痛苦地扭曲着,面目十分狰狞。陶然想就这样一只掐下去,直到小烨不能动为止。但他又突然想到,万一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岂不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想到这里,他的手松了一些。
这时,黎琅从外面冲了进来,大喊着:放开小烨,放开小烨,陶然,你疯了!他是你的亲儿子啊!
陶然仍然不放手,他说:他不是小烨! 他要害死我们。他在害老人。
黎琅用双手奋力地掰着陶然的手,一点也掰不动。她情急之中,举起一个凳子,砸在了陶然的头上。
陶然转身瞪圆了眼睛,看了黎琅一眼,慢慢地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黎琅没有理会倒在地上的陶然,先将小烨抱在怀里,大声地喊着小烨的名字。
小烨急促地干咳了几声,开始大口地喘气。
老太太突然拍着自己的腿大哭起来:造孽呀!造孽呀!啊嗬嗬嗬……
那哭声凄惨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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