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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8 15: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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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的学院显得异常的安静,走在第四校区的树林间,被树叶打破的阳光斑驳零碎地洒落林间那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又会回到这个地方,也许是吴建生的新娘给我的那种阴郁的感觉把我带回了这里,寻找着池田奈美在“降灵会日志”中对孟丽的那段描述的感受。也许是因为李默然提到的病毒让我想起了那座红砖房,虽然当年前田丽子说过那不过是个虚构的地方,但是我却总能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它的存在。
昨夜的那场暴雨让林间的泥土变得潮湿,此刻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一种特有的芬芳。顺着小道我又一次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那棵高大的香樟树附近。
一切都像是历史重演一样,我不知道这仅仅是巧合还是上天有意的安排,和上次在林间散步时一样,我在不知不觉中来到这棵树下,于是遇到了郁兰,而现在,还是在这棵树下,我又一次遇到了郁兰。
她正站在香樟树下,出神地仰望着这棵树木高大的躯干和如同巨伞般的枝叶,似乎丝毫没有发现我的到来。
“她究竟在这棵树下做什么?”我远远地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暗暗想道。
“林原经常会在这棵树下站上很久……”这是上一次这里与她邂逅时她所说的第一句话。
林原在这棵树下是怀念早已不在了的孟娜,那么郁兰现在又在这棵树下到底又是为什么呢?很显然,她一定是在这里追忆着林原。
我突然想起了卞之琳在《断章》里的那段话:“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我没有过去惊扰她,只是站在远处默默地凝望着她,就如同她凝望着这棵大树追忆着林原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郁兰慢慢地低下了头,伸手抚摸着这棵香樟粗壮的树干,似乎她在感叹着什么,又似乎她在追寻着什么。最后她无奈地放下双手,缓缓地转过了身子。于是,她看到了站在远处的我。
对于我在这里的出现似乎让她感到惊讶,她轻抚了一下秀发,朝我笑了笑,然后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好像已经把那天晚上的不快忘的一干二净,笑得很自然,但是却让我感到尴尬。
我把手插进了裤兜,支吾着说:“和你一样,来这找点感觉。”
郁兰笑了笑,慢慢地朝我走了过来,接着问:“找感觉?你怎么知道我也是来这里找感觉的呢?”
我很奇怪为什么今天她的笑容那么灿烂,虽然在她的眼神中依然深锁着一丝淡淡的悲伤,但是她的心境已经与两天前完全不同了。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她突然就看开了一切,也许是那天她回去痛哭了一场,久已被压抑的心情得到了释放,也许是李默然对她进行了一番颇有成效的劝说,谁知道呢。
我无奈地笑了笑,也慢慢地朝着她走去,一边伸出手指了指那棵高大的香樟说:“你说过林原以前经常会在这里。”
郁兰回头看了一眼那棵大树,长长地叹了口气,低下了头说:“是的,我在这里追寻着那段记忆。”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她突然又抬起了头,把双手放到了背后,笑着说:“不过,你说的对,人不能总活在记忆里面,所以今天我除了来追寻难回忆之外,也是向它来告别的。”
这是我认识郁兰以来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的笑容,我不知道此刻该如何形容我那复杂的心情,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他那灿烂的笑容让我不禁豁然开朗。
“我已经将我所寻找的东西告诉了你,那么你呢,你来这里寻找什么感觉呢?”
“我?呵呵。”我笑了笑,走到了那棵香樟旁,轻轻地拍了拍那粗壮圆实的树干说:“我可没有那么浪漫啊,我是来寻找破案的感觉的。”
郁兰跟着走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向这棵香樟走去的时候,神情有一点点紧张。我正想去问,她却先回答了我:“你要注意,别踩到了孟娜。”
“哦,你看我真是健忘,”说着我看着自己的脚下,“我没踩到吧?”
郁兰笑着摇了摇头。
女人对于爱情总是自私的,其实男人也一样,只是女人的自私中往往会带着一点嫉妒和怨恨。原本以为林原对于孟娜的念念不忘会招来郁兰对她的嫉妒,尽管她已经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之上。但是现在我却被她的这一句简单的话所感动,这也更加坚定了我对她的那种好感。
“你刚才说到这里寻找破案的感觉,这里能给你带来什么样的灵感?”郁兰问。
“这个……我也说不太清楚。直觉吧。”
“直觉?没想到你们做刑侦工作的也会相信直觉,我还一直以为你们只相信证据和逻辑。”
我笑着说:“当然信,我们又不是法官,法官审理案件必须依据证据、逻辑和法律条文,而我们虽然也要依据这些东西,但是很多时候是靠直觉把自己引入正确的方向。”
“不知道我是否能够帮助你什么。前段时间由于心境不好,所以一直没有关心这些事,所以现在我想自己是不是也能和李默然一样,在这件案子上帮助你一下。”
我摇了摇说:“我当然很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帮助,不过目前来看,似乎你也帮不了我什么。”
郁兰笑着说:“你刚才不是还在说直觉吗?或许我的直觉比你更准确。”
“哦?”
“女人的直觉通常比男人敏感。虽然你在那种终日与犯罪分子打交道的环境中磨练了你对罪犯目标锁定的直觉,但是未必有女人那么敏感,我可是自己用专业方式训练过自己的直觉的。”
“是吗?那你的直觉告诉你我来这里到底是感受什么的?”
郁兰缓缓地绕着这棵香樟走了一圈,然后说:“回到当年的案发现场,回忆每一个细节,与现在所发生的这些案件进行对比。”说着她又抬头仰望了一下这棵树的树冠,接着道:“或许,是来寻找一个似乎并不存在的神秘的地方。有关这片树林中有一座永远让人找不到的红砖房的传闻我也听说过。”
我吃惊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她,是智慧,还是天赋?她是怎么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那座神秘的红砖房,虽然她只猜对了一半,但是却足以让我感到惊讶万分了。
“怎么样,不知道我的直觉准确不准确。”郁兰笑望着我。
“佩服,佩服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说了,这是女人的直觉啊。”
“你让我突然想起了个‘老朋友’。”
“哦?什么样的朋友?”
“一个和你在思维上有着很多共同点的女人。”
“是吗?”郁兰开始朝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走去。
我跟在她的身后,继续说道:“当然,她和你一样,都是研究心理学的。”
“你是说……”
“前田丽子,这个名字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郁兰停住了脚步,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是她,原来你说的人是她。”
“是的,对于这个女人我虽然并不十分了解,但仅就她的智慧和敏感准确的直觉来说,是我非常佩服的。”
郁兰突然转过了身子,笑着问我:“你真的觉得我和她很像?”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当然不像,只是在某一方面,对人的心理的那种洞察与把握上,也许这是因为你们学的都是同样的心理学,而且你们又都是女人,呵呵,是不是学心理学的女人都这样?”
郁兰笑着说:“那也未必,心理学百分之三十是理论,百分之七十是天赋,只有对事物认识方式是感受类型的人才有可能真正去掌握这个学科的实际运用,而理性的人通常只能学好理论,却没有办法在实际中游刃有余地去运用它。”
“呵呵,真有这么神秘?”
郁兰笑而不答。
我接着说道:“对了,说到直觉,我还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了。”
“是吗?那就说来听听。”
“我一直在怀疑一件事,但是至今还不能确定,虽然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人很可疑,但是我的逻辑又告诉我,那个人虽然可疑但是我没有足够的理由去证明。”
“哦?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一只‘猫’,一只有着九条命的‘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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