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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炭-感灵

日记惊魂之二《不死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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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3:08:53 | 显示全部楼层
莫辉的眼圈是黑的,看得出来他这两天睡得并不好。不过他的精神状态不错,显然上海一行的收获也让他振奋。
  “刘四喜还住在本市,没有离开,这是他的地址。”说着莫辉递给我一张纸条。
  我看了看纸条上面的地址,说道:“我们马上出发。”
  很快照着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刘四喜的住处。一路上从莫辉那里了解到了一些基本的情况。今年年初确实有个当地农村的女孩失足掉进工地的井桩里,尸体是刘四喜发现的,也是刘四喜把她从井底捞上来的,当时一根钢筋穿过了这名女孩的胸口。刘四喜捞上女孩后,马上找来了救护车,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公司,公司立即安排他随同赶往医院,但是在途中女孩就已死亡。
  刘四喜住在本市的老城区中的一所小平方里,和我居住的地方很相似,也座落在七拐八绕的小巷子里。穿过几条胡同,顺着那些房子门上的牌号找下去,终于在一片废墟的前面找到了他的家。
  随着经济建设的步伐加快,这几年来城市建设大兴土木,发生着日新月异变化,老城区在这发展的潮流中逐渐被大型的购物商场,新型的住宅小区所代替。这片老城区也不例外,刘四喜所居住的那间平房的后面,是一个大型住宅小区的施工工地。
  工地并没有按照要求围场作业,满地的建筑废料让这里看上去更像是个垃圾场。抬眼望去,一座临时搭起的三层楼高的工棚上写着“天鹏房开”几个醒目的大字。
  莫辉站在房门外敲了半天门,但是里面却没有任何反应。他用力推了推门,门锁竟然掉了下来,门也“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
  我和莫辉相视一眼,随即向着门内走去,一股恶臭迎面扑来。凭借着多年从事刑警工作的经验,我知道我们所辛辛苦苦找来的线索很可能将又一次中断。尸体腐烂所发出的那种臭味是异常难闻的,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来。
  果然,狭窄的屋子内,一具男尸正坐靠在床上,面朝着这房间内唯一的一扇窗户。尸体的手捂在胸口,嘴张得很大。
  床是湿的,尸水还在缓慢地沿着床脚淌下,从腐败的情况来看,死者的死亡时间至少在一周以上了。
  我朝着那扇窗户外望去,这间屋子正对着那简易的三层楼的工棚。我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让房间内那刺鼻难闻的尸臭能够多多少少地散发出去。接着我开始仔细地查看现场,而莫辉则正捏着鼻子在给萧强打电话。
  房间里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痕迹,从尸体的姿势上来推测,死者应该是在晚间入睡时死去。床边的鞋子摆放得很整齐,床单也不凌乱,显然死者是在瞬间死亡,而并没有做过任何的挣扎。
  难道是突发性心肌梗塞导致的死亡?我突然想起了当年死在第四校区内的池田奈美、孙老头,他们的尸体在被发现时所保持的姿势与眼前的这具男尸的姿势有着极其相似的地方。
  高度的腐败让我已经无法辨认出死者的相貌,但是我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死者应该就是我们所要寻找的那个刘四喜。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死亡?我走出了这间屋子,点燃了一支烟,开始静候萧强的到来。一切疑问都需要等死亡原因确定下来后才能得到解答。
  没有多久,萧强便带着他的部下赶到了,同来的还有当地派出所的警员,很快他们就封锁了现场。那浓烈的尸臭没多久就引来了许多附近的居民,远远地站在警戒线外议论纷纷。我让莫辉找附近的居民去了解死者有关的情况,自己向萧强介绍了一下大概的情况后,便随同一起再次走进了那间屋子。
  下午五点,尸检报告便出来了,死亡原因与几年前第四校区的那些受害者几乎完全相同,也是死于心肌梗塞。同时在死者的心脏切片检查中发现了大量的肾上腺素。根据尸体当时的姿势和多年办案的经验,死者极有可能也是因为受到了过度的惊吓而导致心肌梗塞的。那么,他在临死前究竟看到了什么?
  几乎在同一时间,莫辉也结束了对周围群众的走访,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正是我们要找的刘四喜。在走访中他了解到,刘四喜搬到那里居住了有大半年的时间,也就是在其从“天鹏物业”辞职后不久。在居住在那里的这段时间里,他几乎很少和周围的人来往,也没有工作,每天都靠拣破烂维持自己的温饱。
  我站在办公室的窗台前,凝注着楼前那条车水马龙的大街,心情异常地沉重。
  在刘四喜的房间里没有发现任何致幻药物的成分,也可能是时间较长药物挥发,但我始终认为从林原的死一直到现在刘四喜的死,都不应该是那种裸盖菇素的作用。刘四喜临死时面部向着窗户,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呢?
  姚梦雪!这个名字在我的大脑中不时地跳了出来。
  林原死在“镜湖山庄”,郁兰曾经接触过这个姚梦雪的“幽灵”,那两名保安也与她的“幽灵”打过交道,而刘四喜是将她尸体打捞上来的人,几乎所有的受害者都与这个已经死去的女孩有过接触!
  想到这,我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诅咒,诅咒,我被她诅咒了……”十天前在“镜湖山庄”值班室里所看到的那一幕又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保安的那句自言自语的话让我越来越不安起来。
  “今天是第十天了吧?”我问莫辉。
  “什么第十天?”莫辉一时还没回过神来。
  “那个诅咒,前天你不是还提醒过我吗?”
  “哦,是的,是第十天,还有几个小时就正好到第十一天。”
  “马上去医院。”
  夜色笼罩着医院,莫辉坐在保安的床边,正不停地安慰着他,以此平静他那不安与紧张的情绪。而我则站在病房的窗前,俯视着窗下那些埋伏在大楼周围的同事。整座医院几乎是被布下了天罗地网,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如果姚梦雪的“幽灵”真的要在今晚为实现她的“诅咒”而有所行动的话,那么她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掉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仰望远处。居高临下,鸟瞰都市的夜景,不禁感慨起岁月的流逝。似乎就在眨眼之间,那一栋栋高楼便争先恐后地矗立起来。
  就在医院的旁边,此刻又有一栋大楼即将竣工,虽已入夜,但施工的工人们依然在大楼顶端的那几盏镁光灯的照射下辛劳地工作着。
  我看了看表,已快十二点了,于是走到了病床边,对那名保安说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今晚四处都有我们的人,你不用担心。”
  “嗯”,年轻的保安信任地点了点头,“那我先去洗把脸。”说着拿起脸盆往走廊里的漱洗室走去。待他梳洗完毕躺下后,我和莫辉走出了病房,在走廊上找了一排椅子坐了下来。
  “陈队,你看今晚会不会真有什么事发生?”
  “希望不会,但是我又很希望会。”
  莫辉不解地看着我。
  “我不希望再有人出现意外,但是我又很希望那个女幽灵会显身,这样一切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莫辉台起手看了表,接着说道:“十一点五十五分了,还有五分钟,只要过了十二点,他就安全了。”
  五分钟,这是一个漫长的五分钟,每一秒钟都慢得令人窒息。
  静,出奇的静,这一刻你才能体会到只身一人坐在子夜中的医院走廊里是一种什么感觉。我几乎可以清楚地听到莫辉那只手表秒针跳动的声音。
  我把头靠在椅子上,闭上双眼,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那种焦躁和不安。而莫辉的眼睛从看时间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那块表。
  “嘀嗒,嘀嗒……”
  一秒,两秒……
  “十二点,十二点了,过了十二点了,什么事都没发生,天下太平,天下太平!”莫辉突然欣喜若狂,恍如那诅咒是下在他的身上一样。
  听到他的欢呼后,我睁开了眼睛,正准备从椅子上站起,却突然从保安的那间病房里传来了“砰”的一声闷响。
  我和莫辉先是一怔,然后立刻不顾一切地冲进了病房。
  当冲开病房的那道门时,我和莫辉都被眼前看到的这一幕所惊呆了。
  保安坐靠在床上,双手捂着胸口,双目圆睁,直直地瞪着天花板,嘴张得很大,整张脸的表情扭曲。床头柜的热水瓶被摔倒在地上。
  对面工地那幢快完工的大楼上的镁光灯,不知何时换了方向,一束刺眼而强烈的白光,直直地正照在他那因惊恐而扭曲的脸上,样子变得更加诡异和令人恐惧。
  “快去叫医生,快去叫医生!”在我的呼喊下莫辉跌跌撞撞地朝着值班医生的值班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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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3:09:17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名保安死了,虽然当天夜里有众多的警员在医院里布下了天罗地网,但是他还是死了。
  事发后的第二天早上,我们又收到了另外一条消息,另一名被送往精神病院的保安也在当晚几乎同一时间突然暴毙!
  萧强对两具尸体所做的死亡鉴定结果完全一致,全都是心肌梗塞而死。死者身上没有外部伤痕,也没有心血管方面的病史,却在几乎同一时间,死于同一种原因,这种死亡的方式就如同早已被安排好一样。
  对于现场来说,两个人住的病房都是高层建筑,至少离地面有十米左右,窗外没有任何可攀援的地方。当晚,我就在其中一处的案发现场,不可能有人走进病房而我却不知道,不但没有人进过病房,也没有第三者从里面出来。如果是通过窗户进出,那更不可能。
  我从客厅的那张烂沙发上站了起来,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罐啤酒,拉开盖子,一饮而尽,然后又回到沙发上躺下。
  我很少喝酒,但是现在我却想用酒精来麻醉自己。我的过于自信让那年轻的孩子丢了性命,而他却是这般信任我们。
  诅咒果然应验了,看来现在真的可以对那个姚梦雪下这样一个结论了,她的确是一个女鬼,一个可怕的女鬼。那她又到底是借助了什么物质载体才使得她的意识得以继续在这个世界存在,而且竟然具备这样不可想象的可怕力量。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孟丽那份被记载在《降灵会日志》上的遗书的内容也再一次浮现在我的眼前。我不禁又一次开始怀疑,怀疑当年对第四校区迷案所做的结论是否正确,怀疑是否那些离奇死亡事件完全是由裸盖菇素被滥用而导致。事隔多年,类似的事件又一次重现,而在这些案件中,都找不到任何这种致幻药剂的成分。就算它会随着人体血细胞的代谢而挥发,就算它在空气中很快就会被净化,但是我自己与莫辉在“镜湖山庄”旁的松林中所看到的那个站在小区值班室外的恐怖的白衣人影却绝不可能是幻觉!我确定那晚没有人在松林里,而更确定不会有人在保安的值班室里。
  我仔细回顾了一下从南宫小雪自杀到不久以前那两名保安的神秘死亡的经过,在仔细对比了各个环节之后,我不由对我得出的结论大惊失色。
  林原当年因为好奇而被卷入第四校区迷案之后,所发生的死亡事件都是冬天,冬天的寒冷往往让人们都会紧闭门窗,而致使室内空气循环差,裸盖菇素燃烧后所产生的致幻气体将会被大量吸入。对,几乎每一个案发现场的通风条件都很差。还有林原在他自己对第四校区案件的记载中,前田丽子与之初次会面的时候,是一个暴雨滂沱的夜晚,这样的天气当然不会开窗。
  但是在当初结案的时候,我却忽略了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林原还没有进入这所医学院时,也同样发生了不少离奇的死亡事件,而这些事件却都发生在夏天,并且那个时候前田丽子还没有将裸盖菇素靠气体传播的技术掌握。也许一切都和不久前我与萧强所讨论的结果一样,前田丽子并不是这些案件的真正主谋,她所扮演的仅仅是一个掩盖事实真相,扰乱警方视线的角色,而真正的凶手,极有可能是南宫小雪和欧阳俊。但是,这两个人早就死了!
  如今的一切也和当初第四校区的案件一样,一个叫姚梦雪的女孩在死后依然徘徊在这个本已不属于她的世界里,并且以一种超越我们认知能力以外的力量杀害了那两名保安。
  我现在不得不相信这荒诞的事情的存在,虽然这一切让我无法接受。
  那篇挂在搜狐论坛上的帖子让我又一次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到底灵魂在人死后如何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存在,到底如何去解释我现在所面对的一切?我期望着那篇帖子的作者能够给我指明方向。
  距离上次打开那篇帖子已经有好几天了,但愿那个作者今天能够发完他的这篇文章。
  于是,带着一丝希望,我又一次打开了电脑。
  飞快地输入了地址,迫不及待地点开了那张帖子,以最快的速度我浏览着回复,直到看到了作者的续文。我的运气似乎不错,这篇续文刚刚才传上来。
  今天终于有时间来继续我的这篇文章,非常感谢这段时间以来大家对我的支持。今天,我将揭示全部的谜底。
  上次我谈到了有关借尸还魂的一些民间故事,同时也以一些例证试图证明这类故事背后所隐藏的真实事件的存在。《聊斋志异》的那些借尸还魂的故事是一个对现实的扭曲反映,那么这个被扭曲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这就是我最终要向大家阐述的,意识是如何被保存在其他的物质载体中并再次转移到大脑内。
  在针对上次我所谈论到的有关记忆的问题时,我看到不少网友在回复中指出,记忆并不等同于意识。不错,记忆仅仅是意识的一小部分而已,但是对于个体生命而言,却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没有记忆的生命是没有意义的,其缺乏认知上的延续性。对个体生命来说,只有将来时和现在进行时,却失去了过去时。人类的文明发展依靠的是在生产生活中所不断总结的经验,后人利用前人对事物客观发展的规律所总结出来的经验,趋利避害,继续发展。打个简单的比方,没有中国科学家当年对脱氧核糖核酸(DNA)的发现,就不会有后来“多利”绵羊的诞生。
  郭沫若先生曾经在他的诗歌中写过这样一句话,“有的人死了,他却活着。”且不谈郭老这首诗歌内所蕴涵的思想,单从这句话的表面上来看,也不难理解为什么说“有的人死了,但却活着”。
  当人类创造了文字以后,便得已通过这样一种记号来保存大脑中的信息,并通过这种记号将自己的思想传递出去。可以认为这是一种记忆的保存,甚至是传继,但这种传继形式却是发生在异体之间,对于本人而言,死后依然是一无所有。
  如何保存个体生命的记忆,并能在个体生命死亡后将这部分记忆重新植入另一个同类生命体内呢?如果能够做到的话,无疑是让借尸还魂这种听起来甚为荒诞的故事变成了现实。
  复活之前必然先经历死亡,那么让我们先来了解一下死亡。
  生命的成长和衰老是不可扭转的自然规律,随着岁月的流逝人体的各个脏器的功能开始衰退,引起各种类型的死亡。同样,在不可预测的生命旅程中,还有着各种各样导致死亡的因素存在。
  疾病、意外、战争……只要任何一个主要脏器受到严重损害而无法完成其功能失明时,生命便会消亡。虽然通过现代医学的发展我们已经认识到脑死亡才是生命真正终结的标志,但遗憾的是在人类生命进程中,我们很难找到真正意义上的大脑功能自然衰退的死亡,几乎没有。所有的死亡都是由于某部分脏器或者神经系统受到损害,而最终导致循环系统毁坏,引起大脑死亡。
  在医学上,内脏移植已经成为了一项延续生命的新技术,但这种技术并不能够让已死的生命复活,那么如果将记忆移植又如何呢?
  我们都知道有关人体头颅移植的医学技术,关于这种技术已经能够实现,只要移植者和被移植这之间不出现排异反应,那么移植这的头颅便能够在被移植者的身体上存活。
  在这项技术诞生之后,曾经引发过无数有趣的争论,而争论的中心几乎都集中在利用这项医学技术而被延续的生命到底是谁的?亦或是两个生命体的互相融合?
  对于这样的争论,从我前面对记忆与生命的关系的论述中,大家应该已经知道了,显而易见,被延续的是那具头颅的生命,对于身体的提供者来说,其生命已经被终结,意识的消亡便是这种终结的标志,而躯体则被另外一个人的意识所操纵。
  说到这里,也许你会认为我所说的借尸还魂的真相也许正是基于这种移植技术,那么你就错了。虽然从表面上看来,头颅移植技术包括大脑移植都与借尸还魂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两者皆是利用他人的身体来延续自己的生命,但在本质上却有着很大的区别。
  首先来看头颅和大脑移植技术的应用目的和对象。这种技术的目的在于延续那些大脑正常,但身体却患有现代医学无法治疗的绝症的病人,于是为了延续他的生命,首先要找到头部(或者脑部)患有绝症,但身体却健康的捐献者。在这项手术进行之前,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移植者和被移植者双方都是活体,这一点对移植者来说尤为重要。我们都很清楚,大脑缺氧数分钟后,就会受到严重的损害,一旦大脑死亡,一切都无法挽回。而对于被移植者来说,也是一样,如果因为死亡时间太长而导致脏器受损丧失功能,身体便失去了利用价值。
  对于真正意义上的借尸还魂来说,是一种复活,借他人的身体而达到复活的目的,而不是借他人的身体延续生命。其次,借助的是死体,而不是活体。
  在这些流传千百年的民间故事中,通常是死者的尸体已被毁坏,或在已不存在,灵魂无法找到宿主,因此必须借助那些刚刚入土不久,尸体保存完好的躯壳来寄宿,以此达到复活的目的。死者的灵魂本身没有这种能力,必然要依靠得道之人的法力才能寄宿到其他的身体中,这些有法力的人充当了一个外力协助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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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4:04:58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现在我们再返过头来看下前面提到的头颅和大脑移植术,移植者希望能将自己的头颅或者大脑移植到他人的身体上来延续自己的生命,但是他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即便是他掌握并能够运用这项技术,也不可能替自己完成手术,于是他需要有人来替自己完成这项手术,而这个人就是医生。
  神鬼故事里充当这种角色的是僧侣、道士和巫师,现代科学中充当这种角色的是医生。虽然职业有所不同,但他们在这种角色里所起的作用则是一样的,都是让他人必死的生命得以延续或是死后的复活。
  相信聪明的读者已经看出了我所想表达的究竟是什么。不错,医学和其他科学的发展让复活有了可能。
  首先,如何让死者在大脑已完全丧失功能并且无法恢复的状况下,保留他生前的意识,是整个问题的关键所在。
  思维、行动、语言、感官、记忆均由大脑的不同部分所控制,我们无法将那些即时的东西保存下来,但对于记忆却在理论上具备被保存下来的条件。
  就正如计算机一样,大脑将获取的信息保留在特定的部位里,成为记忆,并随时地进行调用。不妨设想一下,大脑内所保存的这些信息是否也能像计算机一样被复制呢?这并不是天方夜谭,而是极有可能做到的。
  无论是计算机网络还是其他通讯设备,都是通过电波讯号将信息或者数据传送到接收者的一方,并根据一定的语言编码规则将这些电波讯号转换为我们所能理解和接受的表达方式,如声音、图像、文字等。而大脑在获取信息和对身体发出指令时,同样也会产生电波,这就是大家所熟悉的脑电波。
  如果我们能够明白脑电波的编码方式,在人脑与计算机之间建立一个类似因特网的TCP/IP协议,便能够将记忆转移到非大脑的物质载体上,这样,记忆在死后便被保存了下来。利用这种协议方式,我们同样可以将这部分被保存下来的记忆重新植入到另外一个人的大脑中,于是死者的记忆得到了复活,生命又再次得到轮回。
  不过,如果将这些被保存下来的记忆植入到正常人的大脑之中,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复活。受体本身拥有着自己的记忆,在此基础之上被强加到另外一个人的意识中,原本的一个人便变成了两个人。
  我们都知道,在器官移植这项技术上,往往会因产生排异反应而使被移植者无法使用提供的器官,忽略排异反应手术必然失败。那么不同的记忆保存在同一大脑中是否也会出现排异反应呢?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在很多灵异电影中都出现过“鬼魂附体”的情节,鬼魂依附于活人的身体内,控制肉身的行动,但当受害者的自我意识出现抵抗时,就有可能被排挤出来。这种情况虽说是虚构的,但是却深刻地反应出两种不同的意识在同一个躯体中所引发的排异现象。有关鬼魂附体的说法,极有可能就是对这种现象所做的不科学的解释。
  当不同的记忆在同一躯体内存在时,必然会产生不同的思想、思维方式、性格等等,一旦双方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时,必然会使排异反应上升到极点,而两种意识实质上都不可能将另一方排斥出去,最后很可能会导致自我毁灭。
  也许部分读者会说,可以寻找两个个性较为相似,有被同化可能的人来进行这种移植,以避免这种排异反应的发生。这虽然是一个很不错的设想,但是实际中却是无法做到的。
  记忆的移植不同于器官的移植,意识的融合并不仅仅属于自然科学所研究的范畴,而应当包括了社会科学。从纯生物学角度出发,同一物种的不同个体虽然有自己的特性,但也有能够相互融合的共性,就如同器官移植一样,虽然会有排异反应,但是总能够找到可以适合受体的器官,虽然几率很小,但却不是没有。
  然而对于意识而言,就完全不能这样简单地看待问题了。一个意识将另一个意识同化掉意味着什么?实际上意味了另一个意识的死亡,这无异于一种谋杀。比如甲因为被植入了乙的记忆,最后被乙所形成的意识同化,完全变成了乙,那么甲实际上已经不复存在了。
  人虽然是一种社会性的动物,虽然在某一个地域内,某一个思想层面上会达成共识,但是其个性是永远不可能消失和完全被同化掉的。
  不同的生命进程,细小的环境差别,自身的遗传基因,都让我们每一个人的意识不同于他人。在这种客观情况下,记忆的移植必然会产生排异。
  那么,是否一切又都因此而化为了泡影?当然不是。我们只需要找到尚没有记忆的同类生命体就可以了。
  我们每个人对自己刚出生时的记忆是一无所知的,婴儿的大脑是完全“纯净”的,当然我想各位一定不会愚蠢到用婴儿的大脑去做记忆的移植,从法律角度来说这种方式实质上也是剥夺了别人生命自由发展和延续的权利。不过从理论上来看,却是可以做到的。
  记忆的移植,即是还魂和复活的理论依据!
  “记忆的移植,太不可思议,这些看似遥远不可及的东西,竟然离我们是这样近。”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一次点起了一支香烟。
  南宫小雪的“幽灵”,姚梦雪的“幽灵”,有没有可能就是记忆被移植后的产物呢?
  想到这,我不禁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但心中却仍然存有着种种疑问,于是我把鼠标点在了回复栏中,打下了这样一段话:
  “您好,今天终于能够读完了这篇文章,我不得不佩服阁下的这种独特的思维方式。您的文章让我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也将我带入了一个神奇的世界而令我开阔了视野。但是,我依然存有不少疑问,不知阁下是否愿意赐教一二呢?我的QQ是42******。”
  从第四校区那些离奇诡异的案件到如今南宫小雪日记诅咒的延续和“镜湖山庄”内的女幽灵,一切都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隐藏在这些事件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这个在BBS中写下这篇见解独到的论文的人是否真的能给我一些帮助?我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思考着,开始等待着他来与我联系。
  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一切谜底最终都会揭晓,只要我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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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4:06:08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的天气异常的阴沉,整个世界似乎也因此而失去了那鲜艳的色彩,周围的一切都沉浸在灰色的基调里。
  林原静静地躺在水晶棺材里,身边摆满了花篮和花圈。念完了悼词,我跟随着人群沿着那水晶棺材走了一圈,向逝者做最后的道别,最后默默地目送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他推向火化间。
  追悼会持续了近一个小时,除了悲痛之外,我的心中还有着另一种酸楚感觉,这种奇怪的感觉完全来源于她——郁兰。
  从头到尾,整个追悼会的过程她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直到林原的遗体被推走,直到所有的人都离去之后,才慢慢地朝着门外走去。
  而我,从一进到这里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在偷偷地关注着她。我知道她正默默地承受着悲伤,虽然她并没有哭泣。
  当她离去的时候,我仍然站立在角落上的一根柱子边注视着她,但她却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她那回响在这空荡荡的厅堂内的清脆的脚步声,随着她的离去而渐渐消散,我只能默默地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天空开始飘起了蒙蒙细雨,站在雨中,我的心里不由又泛起一阵酸楚。我抬起头来,仰望着那片灰色的天空,轻轻地感叹道:“郁兰,你可知道你心中那每一分的痛苦,都会加倍地映射在我的身上。”
  拖着疲惫的步伐,我漫步在雨中,任由这温柔的雨丝散落在我的身上,浸湿了我的衣衫。
  从这里到车站,至少要走上半个小时,郁兰她……想到这,我加快了步伐朝着停车场跑去。
  路上行人稀少,很快我的车就赶上了郁兰,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拉开车门,我对着浑身已经湿透的郁兰说道:“上车吧,雨大了,我送你一程。”
  郁兰用手轻轻理了一下被雨淋湿的头发,什么也没说,坐上了我的车。
  “回学校吗?”我发动了汽车。
  郁兰依旧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驾着车往医学院的路上驶去,一路上我不时地去看驾驶室内的反光镜,关注着郁兰的神情,然而她依旧和在殡仪馆中一样,不仅一语不发,而且双目无神,只是麻木地坐在车内,呆呆地望着车窗外。
  雨渐渐大了起来,天地间被笼罩了一层水雾,让远处的景物在视线中变得模糊。郁兰的那对眸子也如同这水雾一般,失去了往日那清澈与明亮。
  “逝者已去,你要节哀才好。”为了打破这沉寂的气氛,我轻轻地安慰着她。我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怎么了,对林原的死反而有点庆幸,也对他有一种嫉妒。
  郁兰望着车窗外飞闪而过的景物,长长地叹了口气,嘴角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
  我对她这反常的表现感到焦虑,实在是担心她是否会因此而遭受太大的精神打击而出现意外,于是立即继续开导起她来。
  “生活是美好的,回忆只能停留在昨天。我们不应该总是活在过去,而应该去憧憬明天。”说到这,我又一次抬起头向着驾驶室内的那面反光镜瞄了一眼,郁兰对我的这番话似乎无动于衷。
  “咳,咳。”我干咳了两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要你一下子从这种痛苦中解脱出来是不太容易,但我希望你能接受现实,而不是一直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林原是个好人,虽然他已经离去了,但是我们都会记得他,然而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永远活在他的影子里,你还要继续生活下去,组建你的家庭,哺育你的子女……”
  说到这,我突然停下来,那种负罪感又一次烧上我的心头。我到底在说什么,我到底在做什么!我是在安慰着身边的这个女人吗?不是,我只觉得自己所说的和所做的一切,仅仅是想让她尽快地忘掉林原,而由此给自己营造一个机会。我竟然是如此卑鄙!
  车,继续往前行驶着,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沉寂,除了发动机那令人厌恶的噪音回响在耳畔之外,我和郁兰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郁兰她是否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路上我都在反复揣摩着这个问题。从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就不敢正视她的眼睛,就不敢在她面前流露出一丁点自己对她的好感,她总让我感觉到能够看穿我的心思。而方才我竟然在话语中流露出太为之过分的关怀和自私的意图。希望悲伤让她暂时失去那种洞察他人心机的敏感。
  是不是学心理学的人都是如此,能够轻易地捕捉到对方内心深处的真实意图?前田丽子是这样,郁兰给我的感觉也是这样。虽然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女人,但却在学识上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心理学。
  车终于驶进了郁兰所执教的那所医学院,很快到了她所居住的教师宿舍的门口。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这是今天从见到她起她所说的第一句话。
  我拉开车门跳了下去,走到副驾驶作为那边替她打开了车门。“我送你上去吧。”
  郁兰没有拒绝,也没有应允,只是对我笑了笑,然后向宿舍走去。
  我默默地跟在她的深厚,走进了宿舍楼的大门,踏上了那条陈旧的木制楼梯,一直将她送到了寝室门口。
  我期望着她会请我进去坐上一坐,但是她却没有这样做。打开房门后她淡淡地对我说道:“我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那好,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的话,随时给我电话。”
  郁兰微微地笑了笑,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进了屋内,关上了房门。
  我慢慢地转过身子,缓缓地向楼梯口走去。这老式楼房的过道光线昏暗,四周又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稍不留神就会被绊倒。
  走下了楼梯,我的心情不免有些惆怅,是否是因为郁兰已经看透了我的心思,知道了我对她心存爱慕,因此故意以这种冷漠来暗示我,她的心中只有林原呢?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重新振作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朝着大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左边的值班室里传来,“陈警官,不坐坐就走啊。”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看门的那老太婆正把脸贴在值班室的那道铁栅栏上朝着我笑。
  第一次来找郁兰时,就是她给我带的路,从那时开始我就对她没有什么好印象。她就是那种典型的喜欢东家长,西家短,刺探别人隐私然后四处说三道四的长舌妇。
  “单位还有事儿。”我随便敷衍了一下,赶紧朝着门外走去。对于这种人,你要做的最好就是少和他掺和。
  但是当我刚踏出宿舍楼的时候,却猛然停下了脚步。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周围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铁栅栏,皮笑肉不笑的老太婆!
  是的,这幢楼房的环境竟然和前不久我的那场噩梦里的环境出奇的相似。难怪我总觉得梦里的那个老太婆如此面熟,原来竟是郁兰宿舍大楼的看门人。也难怪当我走进那间房里郁兰会在里面,因为那本就是她的房间。
  我回过身来,比照着梦境所留下的记忆仔细地打量起这幢老式楼房来。
  拱形的大门,昏暗的木制楼梯。是的,就是它。郁兰寝室的那扇窗户也正是在我梦中唯一一扇有亮光透出的窗户。看来那个噩梦似乎真的在向我预示着什么征兆。
  我呆呆地盯着郁兰的那扇窗子,心里不停地在想着那个噩梦究竟预示的是什么征兆,就在这时,突然有只手拍到了我的肩膀上。
  “陈警官,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又在勘察案发现场?”
  我回过头一看,原来是李默然。
  “原来是李教授,您这冷不丁的一下可是会吓死人的。”
  李默然笑道:“是你太专注什么事了吧?”说着抬头望了一眼郁兰的那扇窗子。
  我有点尴尬,李默然似乎非常明白我的这种心情,还没等我说话立刻又把话锋转了开去,“郁兰的情绪怎么样?”
  “不是太好。”
  “等她自己静静或许更好,现在这个时候去劝她只会让她更伤心。对了,我正好想找你,有空的话歪去我的实验室坐坐吧。”
  “是不是关于那具尸体又有新的进展了?”
  “是的。有一个非常惊人的发现,相信你听了以后一定会大惊失色。”
  “哦?真有这么悬乎,那再忙我也得去你那坐坐了。”
  李默然的这番话不由引起了我浓厚的兴趣,暂时将那个奇怪的噩梦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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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4:07:00 | 显示全部楼层
坐在李默然的实验室里,和上次来时一样她替我冲上了一杯香浓的咖啡,然后又拿出了上次用的那个文件夹子,递到了我的手中。
  我接过文件夹,明显地感到分量比上回来时重了很多,看来在这段时间里,她费了不少心思。
  翻开夹子,战线在我眼前的是一些我根本就看不懂的图片和专业术语。我抬起头来对李默然笑了笑说:“这些东西你拿给我看好比是对牛弹琴,还是由你直接说明好了。”
  李默然走到我的身边,拿起手中的笔指着那些图片说:“这些是从女尸身上提取的DNA移植到人体细胞中的细胞分裂过程的图片。”
  “哦?这些图片说明了什么呢?”
  李默然的神情此时变得凝重起来,突然问我:“你知道不知道‘客隆’技术?”
  “略知一二。”
  “我从死者的体细胞内提取了完整的DNA,然后利用‘客隆’的技术来复制出死者的部分内脏器官,以此观察细胞分裂的速度,果然,从DNA移植一直到内脏形成,整个周期缩短了几十倍。”
  “这是否表示死者是因为患了成人早衰症而快速衰老死亡呢?”我迫不及待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李默然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仔细地观察了整个过程中的细胞变化,和成人早衰症患者的情况根本不一样。”
  “是吗?”我皱了皱眉头,开始意识到问题并没有我所想象得那么简单。
  李默然点了点头接着说了下去:“是的,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种令人不可思议的景象,死者的各部分体细胞繁殖方式竟然是无丝分裂!”
  “无丝分裂?”又一个让我摸不着头脑的专业术语。隐隐约约对这个词似乎有点印象,好像中学时代学生物学的时候提到过,不过是什么概念,早就还给老师了。
  “在生物体上细胞繁殖有两种形态,一种是有丝分裂,另一种则是无丝分裂。在以往我们的经验里,人类的细胞是有丝分裂进行繁殖的。”
  “这么说来这次的发现在学界上还属首次,那真是恭喜李教授你了。”
  “恭喜我什么?”李默然问道。
  “这样的发现一旦公布出去一定会引起轰动,说不定你有希望获得诺贝尔奖。”
  李默然丝毫没有因这种发现而感到兴奋的样子,相反她对此表现出极端的冷淡,同时用一种带着指责的口吻对我说道:“陈警官,你似乎还没有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细胞无丝分裂的复制方式出现在人的身上,很可能是一种新的疾病。两种分裂方式有着本质区别,正常情况下高等动物体内的细胞是绝对不可能以无丝分裂的方式来进行繁殖的。前次我们所谈到的早衰症是一种基因缺陷所导致的疾病,这种缺陷来源于家族基因遗传,但现在我们所发现的这种病症却并不是由于基因缺陷遗传所导致的。还记得上回我跟你提到过的在尸体的DNA内发现CSA和CSB这两个与早衰症有关的基因吗?”
  “记得,当时你说在进行对比时发现什么配对不太一样。”
  “是的,碱基配对。从外观和大概的结构上来看,发现的这两个基因与CSA和CSB几乎完全一致,但对比之后,至少发现有八处碱基配对不同,因此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死者体内发现的这两个基因,不是CSA和CSB,而应当属于它们的类似基因。”
  “这么说来导致快速衰老并死亡的秘密是不是就在这八种不同的碱基配对上?”
  “不错,你看这组图片,”李默然说着从我手中接过了文件夹,翻开了其中的一页,指着上面的一组图片说道:“这些是我用电子显微镜观测到的碱基配对的情况。让人的细胞从有丝分裂变成无丝分裂的,正是这两个基因的作用。正常人体内是不可能出现这种基因的,我几乎查便了所有的遗传病基因图谱,都没有发现任何能够引起这种缺陷基因突变的父代基因的存在,所以,导致这两个基因出现的唯一原因只能是外部因素引起的基因突变,在专业上我们称为诱发性基因突变。”
  “诱发性基因突变?”对于这个术语,我又是一点概念也没有。
  “基因突变是基因结构的改变,例如成人早衰症的那两个缺陷基因就是突变导致的,不同的是这种突变是自发性的突变,通常是在遗传过程中发生的。而我们所发现的这两种基因的突变却属于诱发性突变,是一种外力的作用。这种改变细胞分裂方式并同时能让动物体存货的基因突变,改变了整个生物的根本性状,绝对不可能在自然条件下发生。”
  “这么看来,你是认为死者的这种基因突变是人为因素造成的咯?”
  李默然沉思了一会,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目前的技术的确已经可以做到去改变生物的基因结构,像青霉素的批量生产就运用了这种技术来提高产量,但是直接改变细胞分裂的方式,还没有听说过这种技术,可以说以目前我们对DNA生物科学的掌握程度是几乎连想都不敢去想的。”
  “那你认为这种突变的诱因是什么呢?”
  “病毒。”李默然用沉重的语气说出了这两个字。
  “病毒?病毒也能引发基因突变?”
  “理论上是可以的,当然也可能是辐射,环境污染等因素,不过我认为可能性最大的还是病毒,这点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如果这种基因突变真是病毒引发的话,就极有可能会传染。”
  我点了点头说:“的确如此,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是很危险。”
  “还不仅仅如此,如果这种病毒是在自然状态下进化产生的,那也许还不至于让我们担心,毕竟在人类数万年的进化过程中没有发现过这种怪病,就算有,也一定非常少见,不然不可能从来就没有这种病例报道,因此至少我们可以认为病毒并不会直接传染给人类,同时也不会在人与人之间进行传播。不过如果是像SARS病毒一样,是从实验室里带出来的病毒的话,就完全不同了。”
  “哦,为什么?”
  “如果是从实验室内外泄的话,这种病毒很可能在自然界中找不到能够灭活的天然药物,必须通过基因疗法进行预防和治疗,但是由于它是人为制造出来的,除了制造者外没有人清楚病毒本身的结构和致病原理,何况这种病毒所导致的病症又根本无法用目前的技术去理解,从发病到死亡周期很快,在治疗和预防上会变得很困难。就像人类获得性免疫综合症一样,二十多年来一直没有研制出有效的药物来彻底根治,也没有开发出有效的疫苗。如果这种病毒和‘伊波拉’病毒一样可以通过水和空气在人与人之间传播的话,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我想应该是其他的传播途径,不然的话林原曾经与孟娜有过这么多次亲密的接触,早就被感染了。”
  “话虽如此,病毒和细菌不同,病毒的最大特点就是会变异,会进行蛋白合成反应,变异又往往会改变病毒的传播途径。不过前我还没有发现这种病毒,死者已经死去多年,体内的病毒一定早就死亡,不太容易被察觉,只能通过DNA复制技术让死者的体细胞复活,然后再进行观察,这是一个极为复杂的过程,还需要一点时间。”
  “那么如果真是病毒引起的基因突变的话,你认为在自然界和实验室两者之间,哪种可能性更大点?”
  “实验室”李默然不假思索地答道。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我明白了,要是你真的找到这种病毒的话,那么孟娜和这个至今身份未明的死者就很有可能是被谋杀的了,用一种超乎我们想象的生化武器。”
  李默然微微地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对我的这个假设表示着赞赏。
  “那么我先告辞了,谢谢你给我提供的这些线索。”
  “不用那么客气,现在我还没有能给你确切的定论。”
  我笑道:“这点我很放心,我相信你很快会有新的突破。”
  “你这是在奉承我呢,还是在我施加压力?”李默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怎么会,李教授你可真会说笑。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有什么新发现随时通知我。“
  “那当然。”
  “对了,差点有件重要的事忘了请教你。”
  “哦,什么事?”
  “前不久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案件,是有关诅咒的。”临走之际我猛然想起了那两名保安的离奇死亡。
  “诅咒?”李默然显然对此颇有兴趣。于是我便把这几起案件的情况简单地向她说了一下。
  李默然听完了我对案情的叙述后,要求我最好能够安排一个时间带她去案发现场看看,不过在此之前,她需要我先向她提供一份尸体检验的鉴定报告。
  在寒暄了几句之后,我便匆匆赶回单位去找萧强要尸检报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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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4:07:29 | 显示全部楼层
给李默然送去尸检报告后,已是傍晚时分。在路边的一家小面馆随便吃了碗面条后,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虽然今天因为郁兰我的心情不是很好,不过在工作上的收获不小,孟娜的死很有可能从当初的自然死亡的定性变成一起有预谋的谋杀案件,虽然目前一切仅仅还停留在推测的阶段,不过我对李默然很有信心,我坚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在那具尸体身上找出这种病毒。
  一切都进展得比较顺利,只有“镜湖山庄”内的“女幽灵”一事,至今让人匪夷所思,摸不着边际。想到这,我又一次走到电脑桌前,打开了电脑,登陆上QQ,期望着写那篇“借尸还魂”的作者能够加上我的QQ。但是当QQ登陆上后,却没有发现有任何人加我为好友的信息。
  难道作者没有看见我给他的回复吗?我急忙点进了搜狐频道的网站,再次打开那张帖子,但是在回复栏中却没有找到作者所留下的只字片语。
  “也许作者从写完此文后一直都还没有时间上来看读者的反应吧。”我心中默默想着,把头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闭上了眼睛,开始继续分析起案情来。
  夜色慢慢深沉下来,电脑的屏幕也因长时间没有操作而被系统自动关闭,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喵,喵——”窗外又传来了野猫交合时所发出的叫声,凄厉刺耳,让我的内心再一次升起一种莫名的不安。
  终于,野猫完成了交合不再嚎叫,四周陷入了一片沉寂,一片令人不安的沉寂。
  “咚,咚,咚”一阵轻微的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会是谁在这个深夜来访呢?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房门边。
  “咚,咚,咚”门又被轻轻地敲了三下。
  我把眼睛凑上了猫眼向外望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奇怪,难道是我听错了?”我一边想着一边悻悻地转身准备回到电脑旁去,可是刚走出两步,身后的那扇门又发出了有节奏的“咚咚咚”的三响,而这节奏明显地比刚才快了一些。
  “是谁在和我搞这种恶作剧?”我有点冒火,又一次回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望去,可是依旧是什么人也没有看到。
  “到底是怎么了?我明明听到有敲门声,就算是有人搞恶作剧,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消失不见了。;”我的心里正琢磨着是不是由于我精神太紧张而产生了幻听,突然又传来了“咚咚咚”的三声敲门声。
  这回我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那猫眼,我确信门外没有任何人在敲门,更确信自己的确听到了敲门声。
  “难道是门自己在响?”我开始紧张起来,浑身直冒冷汗。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的频率越来越快,但门外就是看不到一个人影。
  我伸出早已被汗水浸湿的手,颤抖着握住了门把手。在犹豫了一下之后,我猛地一下拉开了紧锁着的房门,瞬时我被我所看到的这一幕惊吓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正对着房门的楼梯口上赫然正站立着一个身着红色T恤,头上扎着一对麻花辫子的女人,背对着我正准备向楼下走去,在我拉开门的一刹那停住了脚步。
  “不可能,不可能,刚才透过猫眼明明什么人也没看见,可现在却突然冒出个人来。”我闭上眼睛使劲地晃了晃脑袋,希望一切都是幻觉,在我再度睁开双眼时这个女人会从我的视线里消失。然而,当我睁开双眼时,她却依旧站立在我的眼前。
  “是……是你在敲门?”我惊恐地问道。
  那个女人依旧背对着我,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字,“是。”
  她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颤音,回荡在我的耳畔。
  “你是谁?为什么不回过头来?”
  女人依旧站着不动,那声音又再次回响起来,“怎么了,你居然不认得我了?当初可是你把我送进了焚化炉,烧毁了我的肉身,现在你却不认得我了?”
  “烧了你的肉身,你……你……”我只觉得呼吸困难,这女人脑后所扎着的那两条麻花辫子让我的脑海里瞬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名字——南宫小雪!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忘记。”她似乎能够听到我的心声。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你说呢?”
  “不可能,九年前你就死了,你不是南宫小雪,有种你就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我大声地叫喊着,以此来掩饰心中的那种恐惧。
  “你真的想看吗?你会后悔的。”
  “后悔?”
  “读过我日记的人要死,看过我死后样子的人更要死,而且会死得更凄惨。”她的声音冰冷,但中间又夹杂着一种兴奋,一种即将向猎物发起攻击的兴奋。
  她的话音刚落,楼到里的路灯便开始快速地闪烁起来,并发出可怕的“嗞嗞”声。在剧烈闪烁的光线中,只见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地转动,她的面孔渐渐战露出来。
  正如她刚才所说的那样,当我在这不停跳跃闪烁的光线中看到她的那张面孔时,顿时就开始后悔起来,落入我视线的竟依然是两条扎着麻花辫的后脑,她的头上根本没有脸!
  我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烈地刺痛,呼吸变得困难起来,身子不由自主地像后退去。就在此时,只听“劈啪”一声巨响,楼道里的路灯灯泡爆裂开来,四周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黑暗,夺去了我的视觉;寂静,让我的听觉也陷入了失灵的状态。知觉呢?我只感到脸上被毛发擦过,我只知道那是她的那张没有面孔的脸。
  紧接着,那麻花辫子缠上了我的脖子,越收越紧,我的意识也随之渐渐模糊,直到身后传来了一阵男人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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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4:07:56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快要窒息的这一刹那,一阵男人的咳嗽声在我耳畔响起,重新唤醒了我那逐渐模糊的意识。我艰难地睁开双眼,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但却已不是方才的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至少还能辨别出周围物件的轮廓。
  我发现我正坐在电脑桌前,身边哪有什么扎着麻花辫子的女人,房门好好地关着,原来我又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并又一次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我伸手晃动了一下鼠标,电脑显示器的屏幕慢慢亮了起来,只见我的QQ消息栏处的那个小喇叭的图标正在不停地跳跃闪烁。是了,那咳嗽声一定是这系统消息提示的声音,幸好它在这关键的时刻唤醒了我,让我从那可怕的噩梦里挣脱出来。
  是谁在请求我通过验证?我的心情变得异常激动起来,迫不及待地点了消息栏。
  “用户82*******请求您加为好友,验证信息‘借尸还魂’”。
  果然是他,那个我一直在等待的作者。我毫不犹豫地通过了验证,于是在我的好友栏上闪现出一个名叫“九命猫”的用户。
  “你好。”我首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你好。”对方很快给了回复。
  “终于把你等来了。”
  “我看了你给我的留言,希望能够帮助你。说说你的那些遭遇吧。”
  “不瞒你说,我是一个警察。”
  “警察?呵呵,有意思,这是我第三次和警察打交道了。”
  “哦,是吗?”
  “是的,不过这并不是我们今天谈话的主题,正如你应该知道的那样,我很少有时间来上网,所以我想我们最好直奔主题。”
  “我正在调查一起凶杀案,但是在调查过程中却发现凶手竟然很可能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
  “哦?你确定那不是人为的?”
  “我不能确定,我一开始也很怀疑,但是在调查过程中却不停地遇到一些让我无法解释的现象。”
  “我想可能是幻觉,或许是心理因素造成的,或许是致幻药物造成的。”
  “不会是幻觉,不可能那么巧在不同的时间段,不同的地点同时这么多人产生幻觉。”
  “你知道不知道一九九八年本市破获的‘第四校区’案?”
  第四校区!怎么他也知道第四校区?带着强烈的好奇我发过去了一条反问:“你是怎么知道有关‘第四校区’的案件的?”
  出人意料的是“九命猫”在接到我这条消息之后突然就下线了,一直过了大约十分钟,他的头像才再次浮现出来,随后给我发了这样一条信息:“看来你似乎知道这件事。不好意思,刚才我掉线了。”
  “哦,没关系。不瞒你说,当初正是我经手的那起案件。”
  “是吗?那想必您就是陈一铭陈警官了吧。”
  “正是,你怎么知道我,莫非我们认识?”
  “呵呵,我认识你,但你不认识我。”
  “哦?”
  “我也是那所医学院毕业的,你调查这起案子的时候,我还在学校念书呢。”
  “难怪你会知道‘第四校区’案件,对这起案件我们一直很低调。”
  “呵呵,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这些事就发生在我的身边。”
  “真是很巧。”
  “是世界太小了。既然你就是陈一铭,那么我就不需要再向你详细说明细节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是裸盖菇素的致幻作用,也许前田丽子又回来了。”
  “考虑过,从一开始我就锁定了裸盖菇素,但是在仔细分析之后,几乎可以肯定地排除它。”
  “难道你认为真的存在灵异的现象?”
  “不,但是目前我所遇到的,的确让人难以用科学来解释,或许是我在这方面的知识太浅薄。”
  “嗯,说说你所经历的这些事件的详细经过吧。”
  于是我将从林原的神秘死亡,一直到“姚梦雪”的诅咒原原本本地向他说了一边。
  “我明白了,你现在是否在怀疑有人运用了我在我那篇论文中所提到的‘借尸还魂’的技术?”
  “不错。”
  “那是不可能的。”
  “哦,为什么?我觉得你的文章很有道理。”
  “我在论文中所提到的仅仅是理论层面上的东西,理论运用到实际中还有很漫长的一个过程。就好像我提到过那个头颅一直手术一样,虽然很多年前便有过成功的例子,但是这项技术并不普及。”
  “我不明白,这种可以挽救病人生命的手术在技术上已经突破了,为什么却不能普及呢?”
  “很简单,一是伦理观念,例如繁衍后代,通过这种方式你挽回了生命,意识虽然是你的,但身体却是别人的,生殖细胞的遗传基因也是别人的,你的孩子所继承的遗传基因是那个提供给你身体的人的基因,换句话说,他是那个死人和你妻子所生育的后代,在心理上我想没人会接受这种事实。”
  “是的,的确是不能接受。”
  “第二,这种精密的手术对医生的要求是非常之高的,不是通过简单的学习和实习就可以掌握的。脑部神经系统异常复杂,在头颅与身体对接的过程中容不得有半点差错,只要任何一条神经受损或者接错,都会导致整个手术的失败。能熟练运用这项技术的医生,十万个里面也很难找出一个,甚至可以说这种手术对医生的要求不仅仅是对技术和操作的熟练把握,更多的是有没有这种天赋和运气。”
  “我明白了,那你认为我所经办的这件案子中所发生的神秘事件应该怎么去解释呢?”
  “如果真的排除是幻觉的话,我个人认为可能是一种超自然的现象了。”
  “超自然?我想不到你也会这样说,实在是让我大失所望。”
  “呵呵,你先别太早下结论。超自然现象确实存在,并不是无中生有,仅仅是因为我们无法去解释,所以才用了‘超自然’一词,即超越自然的常规。关于特异功能,就是其中之一。”
  “我还是不能接受你给我的这种观点。”
  “看来是我的那篇论文误导了你,观念一旦形成往往很难被改变。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提示,如果你坚信你所遇到的这些离奇的事件很有可能是我所阐述的那种‘借尸还魂’技术的使用所引发的,那么你不妨去查一下那个死去女孩是火化的还是土葬的,如果她是被火化的,那么绝对不可能是利用记忆的转移和器官的移植让她死而复生,因为她的肉体已经毁灭。如果是土葬,不妨去调查一下,看看她的尸体是否还在,如果尸体依然躺在棺材里,应该早就腐烂,也不可能会是‘借尸还魂’,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没有尸体。”
  我正准备继续问下去,电脑屏幕在这时却突然“啪”地一下闪黑,接着就再也没有反应了。
  停电?不对,显示器的指示灯还亮着,主机的指示灯也显示着电源依然处于通电状态。
  “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边想着一边用手去按主机上的开关,随着“嘀”的一声,屏幕再次亮了起来,机器重新启动了。
  我迫不及待地点了点桌面上的QQ快捷方式,可却总是打不开程序。
  “这破电脑,竟然在关键的时候出了问题。”我使劲地按着鼠标,但QQ始终没有办法被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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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4:08: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我一上班就赶忙打开了办公室里的电脑,用最快的速度登上了QQ,立即一阵“嘀嘀嘀”的信息声传了过来,在我的好友栏上“九命猫”的头像不停地跳跃闪烁着。
  我迅速地点开他的头像,希望能看到他给我的进一步的消息,但遗憾的是传送过来的仅仅是“还在吗?”“掉线了?”这两句毫无意义的讯息。
  “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我的机子出了点故障,突然打不开QQ了。”我快速地打下了这句话给他发了过去,但是却犹如石沉大海,对方没有半点回音,没过多久他的头像也变成了灰色,看来是没有在线。
  我失望地关上电脑,开始寻思起昨天夜里“九命猫”给我的那个提示,正在这时,莫辉拿着一张请柬推门进来。
  “陈队,催款单来了。”他扬了扬手中的那张大红色的请柬开着玩笑说道。
  “哦,是哪位兄弟的喜事?”
  “吴建生。”莫辉说着把请柬递到了我手中。
  我翻开请柬看了看,时间写的是八月一日。
  “这家伙真是的,不自己给我送来。大家一起共事几年,又不是什么外人。”我埋怨道。
  “我也这么说他来着,可他就是非得让我去帮他发,其他同事那里都是我在帮着跑腿,我快成邮递员了。”
  “这小子,自从调动到档案室后就忘了我们这些老朋友了,越来越不合群。”
  “呵呵,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圈子,您也想开点。”
  “那到是。对了,这家伙动作也真够快的,你见过他未婚妻没有?”
  “没有,都只听说他今年要结婚。总之我们当初几个经常在一起的朋友没人见过他的未婚妻。”
  “没想到他还玩起了金屋藏娇。”我笑了笑。
  “这小子自从调走一后就变得神神秘秘的,也不参加朋友间的集体活动,也不和什么人来往。”
  “人家得花时间陪老婆,哪像你我,快乐的单身汉,有的是时间。”
  “切,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
  “陈队,我问你个问题。”
  “说。”
  “如果是你要结婚的话,你会是一种什么心情?”
  “我结婚?”莫辉的这句话就像一根钢针一样插进我的心里,郁兰和那个曾经背叛了我的女人的身影如同闪电般一样在我的眼前飞快地掠过。
  “没有考虑过。爱情是什么东西我压根就搞不懂,所以你问我这个问题是白问。”说着我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闭上眼睛,慢慢从口中吐出淡淡的烟雾,做出一副享受的姿态,以此来掩饰我内心深处所燃起的仇恨和自卑。
  莫辉丝毫没有察觉出我那被隐藏起来的内心深处世界的微妙变化,依旧继续着他的话题:“那这样比方吧,如果换成是我要结婚了,我的心情会怎样?”
  我睁开了眼睛,用手弹了弹积起的烟灰,然后表现出颇有兴趣的样子问道:“会怎么样,高兴?”
  “不仅仅是高兴,甚至会兴奋,我会像喜鹊一样穿梭在各个办公室之间散布我的这个喜讯,我要让所有的朋友一起来分享我的这种快乐。”
  “这很正常。”我淡淡地接了一句。
  “对,很正常,但这恰恰是问题的关键。吴建生并没有表现出那种应有的喜悦,而像是把发请柬当成了一项任务。”
  “好了好了,你别把办案用的观察推理方法用到这些没意义的事上,你又不是私家侦探,你管人家这些私事干什么。”
  “我也只是好奇而已,觉得这家伙好像是被包办婚姻一样。”
  我笑了笑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三·八’?”
  莫辉不觉也笑了起来:“呵呵,我不说就是了。”
  “对了,我还正有事想向你请教呢。”
  “请教我,得了陈队,你又在埋汰我了不是。”
  “谁埋汰你了。我的QQ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机子重新启动后点了什么反应都没有,看进程吧,QQ程序处于被打开的状态,可对话框就是怎么都出不来,你帮我看下这是怎么回事?”
  “这我也不清楚了,可能是注册表出了问题吧,你回去试试看把程序卸载了重新安装下行不行,要是不管用的话我找个搞计算机的朋友去你家看下。”
  “得了,我那狗窝你就别带人去了,人家看了笑话,等我今天回去看下,你的方法不行的话我就把机子抱来。”
  “那也好。对了,关于这案子你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我这里几乎是一无所获。”莫辉又把话题转向了案件。
  我用手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然后对说道:“我也没有什么进展,不过却有条线索可以去试试。”
  “哦,什么新线索?”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莫辉的肩膀道:“感兴趣的话现在就跟我走。”说完大踏步地朝着门外走去。
  “等等我。”莫辉跟着追了上来。
  我以最快的速度走进停车场,坐上那辆破旧的面包车,发动了引擎。莫辉紧随着我的身后,拉开副驾座位旁的车门坐了上来,一边系着保险带一边问道:“到底是什么新线索,搞得这么神秘?”
  “等到了那个地方你就知道。”
  “什么地方?”
  “死人去的地方。”
  “坟场?”莫辉瞪大了眼睛望着我。
  “不,是火葬场。”
  经过四十分钟的颠簸,车子终于来到了城市郊外的这座火葬场。停好了车后,我便带着莫辉朝这的领导办公室直奔而去。
  “头儿,到底是什么线索,得跑到这种地方来,我最讨厌去的地方就是坟场和殡仪馆。”
  我回过头望了他一眼,停下脚步,然后又转过身子仰望着前面那座高高耸立的焚化炉的大烟囱说:“每个人最终都要来这里,这才是生命的最终归宿,有什么值得逃避的?”
  莫辉走到我身边,与我肩并肩地站在一排,也抬起头来,仰望着那座高大的烟囱说:“我并不是逃避,但似乎每次我到这些地方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失落?”
  “是啊。”莫辉叹息道,“你看从那烟囱里升起的滚滚浓烟,谁会想到这烟雾曾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生命?人的生命是那样脆弱,不管你生前如何,死后都一无所有。”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你似乎太消极了。走吧,别在这里感悟人生了,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很快,我们找到了火葬场的负责人,查询了从姚梦雪死亡当天以及之后所有的死者名单,一共发现了五名名叫姚梦雪的死者的火化记录,但是没有一个是我们所要找的那个姚梦雪,仅年龄这一项就都不符合。
  看来,她应该是土葬了。我的眼前瞬时浮现出那片松林里的孤坟。
  “莫辉,晚上没什么事的话,九点准时到我办公室来。”
  “行。”莫辉答应得很干脆,“有什么任务?”
  “在这里看来是发现不了什么了,我们得去别的地方找线索。晚上来的时候,你顺便去找把铲子和铁锹来。”
  “要这些东西干什么?”莫辉表示不解。
  “挖墓。”我简单得说了这两个字,再也没有过多地向他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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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4:09:19 | 显示全部楼层
九点三十五分,这正是大城市中最繁华喧闹的时刻,对于那些热衷于夜生活的人们来说,精彩才刚刚开始。
  然而此刻,我的周围却是一片寂静,耳畔没有都市的喧闹与嘈杂,有的只是夏风拂过所带起的阵阵松涛。
  在距离“镜湖山庄”一公里处,上次那个神秘白影掠出的地方,我将车停靠了下来。
  这条地处城市边缘的公路在白天就很少有车通过,现在更是静得可怕,让你仿如置身与渺无人烟的荒野。
  或许,在平时你会为这种回归自然的感觉而感慨,换成是我的话,也一样会用心去体味这种难得的陿意,但此刻,我所能感受到的却是一种诡异和因紧张而产生的兴奋。这也许是因为与我此时正时着手去做的事有关吧,现在我才真正体会到很久以前学习语文时老师所谈到的心境与感受之间的关系。
  没有月关,黑暗中松林就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在风中行我张牙舞爪,并发出可怕的“哗哗”声。
  莫辉从车后排取下了我让他找的工具,走到我的身边,看着眼前那片黑压压的松林问道:“头儿,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
  我点了点头。
  “是不是应该先请示一下,办个手续什么的,就这样去调查总让我觉得和盗墓没有什么分别。”
  “请示?你认为会得到批准吗?没有任何有说服力的理由。”
  莫辉闭口不再说话。
  “非常事件总需要用非常手段,如果总是按部就班的话,是不可能有什么进展的。就像我们现在所遇到的这一切,要是不能突破常规思维,那永远也无法找到真相,不身它就是那么不同寻常。”我接着说道。
  “也许你是对的,但我得申明一点,撬棺材的事我可不干,很邪门的。”
  我笑了笑说:“行,不过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迷信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太离谱,我无法不对这些超越我理解范围之外的事感到害怕。”
  “可以理解,人类恐惧的根源就是未知。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上山吧。”说完我从莫辉手中接过铲子,大踏步地朝着那布满松树的山坡上走去。
  林子里阴冷异常,在手电所射出的光线中,可以看到那凝结在空气中的水雾。
  我走得很快,心也跳得很快,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座坟墓里的秘密。
  “是空的,里面一定是空的,肯定没有尸体。”我一边走一边默默地对自己说。我坚信这一切是那种“借尸还魂”的技术所引发的,这次挖墓不过是寻求一个证实罢了。
  沿着记忆中的印象,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那片隐藏在林中的空地,那坐坟墓依旧孤零零地站在中央。
  我将手电递个了莫辉,让他替我来照明,自己则拿着铲子爬上了坟包,开始顺着中央挖了起来。
  本以为这会是一个艰辛的工程,但出乎意料的是我才挥了没有几铲,便挖到了坚硬的东西。我用铲子轻轻敲了敲,似乎是一块石头。
  莫辉听到这声音后似乎也很激动,快速地爬了上来,用手电照着我已挖开的这个小坑,接着蹲了下来,用手拨去了散落在上面的泥土说:“是块青石,很光滑,难不成这是具石棺?”
  “全挖开再说。”我接着挥动起铁铲。
  几分钟后,两块与墓穴同长的大青石板显露出来。
  我蹲下身子,仔细地看了看两块石板,然后对莫辉说:“这不是石棺,是用来盖住墓穴的盖墓板,得把它挪开才行。”
  “这两块板少说每块也有一两百斤重。”莫辉说道。
  “把铁锹给我。”
  莫辉跳下坟包,把铁锹递到了我的手里。
  “你在下面帮忙推。”我说着将铁锹插入两块青石板相接之处的间隙。随着一阵沉闷的石头磨动所发出的声响,青石板被挪了开来,一股寒气从那缝隙之处迎面扑来。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两块石板从墓穴上方掀了下来,一具木棺显现在我们眼前。
  我稍稍歇了口气,拿着铁锹跳进了墓穴,准备撬棺。
  我仔细地检查着棺盖,试图找到一处缝隙以便将之撬开,然而棺盖与棺身缝合得非常严密,不过我却意外地发现,在棺身上有许多规则排列的小孔,组成一个个梅花形的图案。这种装饰在殡葬中很少见,棺身的图案很少是以雕刻这种方式进行绘制的。
  “怎么样,能开吗?”莫辉站在上方问道。
  “不好办,缝合地很严密,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那怎么办?”
  “该死。”我抱怨着,用力地推了一下棺盖,没想到它竟然顺着我用劲的方向移了开来。
  我看了看莫辉,莫辉也惊讶地看了看我,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没钉死!”
  我的心跳开始加快起来。棺盖没有被钉死,那么里面一定是空的!我迫不及待地推开棺盖,但却与我所预料的完全不同,棺材并不是空的,一具身着白色寿衣的女尸正平静地躺在里面。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女尸样貌完好,竟然一点也没有腐烂。
  我伸手示意莫辉将手电光照在女尸的脸上,试图分辨出死者的相貌。一张年轻而清秀的面庞,没有任何的血色。我虽然没有见过姚梦雪的照片,但是已经可以猜出几分。这具躺在棺材里的女尸八成就是她。
  “如果尸体依然躺在棺材里,应该早就腐烂,也不可能会是‘借尸还魂’,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没有尸体。”
  我不禁又一次想起与“九命猫”的那段对话。棺材不是空的,但奇怪的是尸体却没有腐烂,如果不是她那种没有血色的苍白的面容,你真的会以为是一个熟睡的女人躺在那里。
  松林里异常潮湿,目穴里的土壤也异常潮湿,按理来说在这样的环境下尸体是很容易腐烂的,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尸体不但没有腐烂,甚至连那种无法避免的尸臭都没有一点。
  好奇让我忍不住将手伸棺材里去触摸女尸的脸,当与她棉布肌肉相接触的那一瞬间,我的那只手又像被电击一样缩了回来。
  显然我的这种举动让一旁的莫辉吓了一跳。
  “怎么了陈队?”
  我稍稍平稳了下心绪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发现什么了?”莫辉边说边也跳进了墓穴。
  “死了近半年的人,尸体的皮肤和肌肉竟还和活人一样这么有弹性,如果不是因为冰冷的肌肤,我还真会以为是个活人。”
  “不是吧,真这么夸张?”莫辉说着抬起了女尸的手看了起来。
  “真的,除了冰冷之外,简直和活人没有什么两样,你看这指关节都还能活动。”莫辉惊讶地说道。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女尸的手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腕子,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而莫辉则用力地将女尸的手甩开,发疯般地爬出了墓穴。
  我回过头去看女尸的脸,方才那紧闭的双目此刻已经睁开,正直直地瞪着我。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棺材突然向着侧面翻转了一百八十度,整个底朝天地摆在墓穴中。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我从腰间拔出了配枪,谨慎地靠近那具被翻过来的木棺,正准备去搬动它时,突然它开始上下剧烈地晃动起来,就如同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一样。
  一阵剧烈地抖动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棺材依旧保持着那个样子,再也没有什么东经。
  “头儿,我们还是走吧。”莫辉站在墓穴外探进头对我说道。
  “不行,我非得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这装神弄鬼!”说着我蹲下身子准备再次去翻开那棺材,但却在这一瞬间忽然发现莫辉的肩膀后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
  我盯睛看去,只见从莫辉的肩膀后慢慢地伸出了两只手,两只女人的手,指甲细长而锋利。
  “小心!”我刚说出这两个字,那两只手却已经掐住了莫辉的脖子,而与此同时,那木棺突然自己翻了起来,将我压在了它的下面。
  棺材是空的,那具女尸不知如何已经不在里面了,在它翻腾起来的一瞬间,我并没有看到墓穴里有尸体。于是我想到了抓住莫辉的那两只手,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燃上了我的心头。
  我拼命地从里面抬起了棺材,爬出了这可怕的坟墓,四周什么也没有,只有莫辉静静地躺在墓穴边,衣襟上沾满了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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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4:10:57 | 显示全部楼层
黑暗,让人发疯的黑暗。
  阴冷的松林,崎岖的山路,我背着莫辉穿梭在这曲折坎坷的山林间。树枝,划破了我的脸,挂烂了我的衣衫,但这丝毫没有影响我奔跑的速度。因为,莫辉的鲜血正在不停地向外流淌;他的生命,正濒临着消亡。
  终于,看见了公路,看见了我的那辆面包车。我顾不上喘息,飞速冲向前去拉开车门,将莫辉轻轻放在车后排的椅子上,然后走向驾驶室。当我打开驾驶室车门的那一瞬间,却犹如一尊石像一样,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那具坟墓中的女尸正坐在驾驶室里,苍白的脸上泛着让人恐惧的微笑。
  “不,不!”我大声地叫喊着,几近绝望。这绝望并不是因为我的恐惧,而是莫辉那濒危的生命!
  然而一切都似为时已晚,她的那双利爪已向我伸出,她的身子已向我扑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拼命地挣扎着,叫喊着,突然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整个人腾空跃起。
  这是哪?什么时候在我的身边站了这么多的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
  那具白衣女尸呢?那片松林呢?
  长长的走廊,不时穿梭着身着白大褂的人,在走廊的尽头,有一扇宽敞的玻璃门,门上贴着“手术室”三个大字。这时我才清醒过来,原来刚才又是一场噩梦。
  抬头看了看挂在走廊墙上的挂钟,已是早晨九点了,然而手术室门边的那盏红色的指示灯依然亮着,手术还在进行着。
  我焦急地从走廊的这头走到那头,一遍又一遍,心中暗自后悔昨夜的莽撞,不该如此轻易地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更不应该让莫辉跟着一起去。
  九点三十分,郑局长和一班同事赶到了医院,不久前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将情况做了一个简短的汇报。
  “莫辉的情况怎么样?”这是郑局长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还在抢救。”
  “你怎么可以在没有得到批准的情况就擅自行动!林原的事不是已经结案了吗?”郑局长训斥着说。
  我没有反驳和与他争论,如果是其他时候,我想我一定会因为他的这种语气和态度而与他争执一番,但此刻我却默默地承受着这种责骂,或许是因为这样能够稍稍减轻我对莫辉的那份愧疚之情。
  “要是莫辉出了什么问题,我看你怎么交代!从现在起你立即给我停止调查‘镜湖山庄’的案件!”
  “郑局……”
  “不用多说了,萧强的验尸报告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那两名保安是突发性心肌梗塞导致的死亡。”
  “但是同一时间,不同的地点,同样的死亡方式,您不觉得这些太过巧合吗?”
  郑局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我喊到了一旁,然后轻声对我说:“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要我读所有人说那两名保安是被诅咒而死的吗?别以为我不想了解事情的真相,但是这一切太让人不可想象,如果立了案没法查出真相那怎么办?我明年就要退休了。”
  “可是现在莫辉也出了事,昨晚的事已经摆明了这一切都是一场人为的阴谋。”
  “好,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等莫辉的手术完了以后,我和你一起去那座坟墓,如果还是找不到线索的话,‘镜湖山庄’的案子就此停手。”
  刚说到这,手术室门前的指示邓由红色变为了绿色,很快替莫辉主刀的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我与郑局长连忙迎了上去,焦急地问道:“大夫,怎么样?”
  大夫拉下了脸上的口罩,长长地松了口气说:“病人抢救过来了,不过还没有脱离危险期,需要进一步观察和休养。”
  这时我方从刚才的那种焦虑的状态下解脱出来,然后对郑局长说道:“走吧,我带您去看看那座坟墓。”
  又一次穿过那片茂密的松林,来到了那块林子深处的空地上。刚刚下过一场雨,四周湿漉漉的,泥泞不堪。
  姚梦雪的坟墓安静地坐落在这片空地的中央,与之前不同的是,墓穴已被我挖开。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爬上坟头,朝墓穴中望去,但墓中的景象却让我大吃一经。
  “怎么了陈一铭?”郑局长也跟了过来。
  “这座坟墓被人动过!”
  “当然被人动过,不然你们昨天晚上来这干吗?”
  “不是这样,我的意思是,昨天晚上我们离开的时候,这棺木不是这样摆放的。”
  “哦?这么说来在你们离开后还有人来过这里?”郑局长皱了皱眉头。
  “是的,不然还会是谁动过这墓穴中的棺材呢。”
  “你说棺材里的尸体不但没有腐烂,而且还会动,最后还莫名其妙的在你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我点了点头。
  郑局长回过身去对同来的同事们说到:“把棺材抬出来,我要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棺材很快被抬了上来,我伸手去推棺盖,但棺盖纹丝不动。我不由纳闷,仔细地查看了一番之后,才发现棺盖是被钉死的。
  “这似乎不是我们昨天夜里打开的那具棺材。”我对郑局长说。
  “是吗?”郑局长好像很冷淡,并没有理会我对他说的这番话,而是指挥起部下撬棺材去了。
  随着一阵尖锐刺耳的“嘎吱”声,棺材盖子被掀了起来,瞬时一阵浓烈刺鼻的腐尸气味冲进了鼻子。我走近向着木棺内望去,只见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萧强,你把尸体带回去,鉴定一下身份。”郑局长说。
  “是,”萧强立即和他的助手向山下走去,没多久,一行人就抬着担架回到这里,将女尸用塑料盖布包裹好抬上了担架。
  “郑局,我看这一定有其他人来过,这一切完全和昨晚的情形根本不同,显然一切早有预谋,这具棺木是事后被摆放进去的。”
  “嗯,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郑局点着头说道,“我和你有同感,不过昨天夜里的这场大雨把这周围应该留下的踪迹都冲刷一净了,在这里我想不会有什么收获,还是等萧强把尸体的身份确认了再说吧。”
  “也好,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不管是什么结果,我希望‘镜湖山庄’的案件就此结束。其实从林原与那两名保安的死亡原因上来看,都和凶杀武官,根本不再属于我们工作的范围了,你又为什么非那么固执?”
  “郑局,不是我固执,只是我个人总认为这些事有蹊跷,我的直觉告诉我如今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与当年‘第四校区’的案件有关。长谷川由莉与赵军一直逍遥法外,而心肌梗塞的死亡原因与死者那种惊恐的面部表情都与当年死在‘第四校区’里的那些学生太为相似。”
  “‘第四校区’?”郑局长沉思了一会接着说:“陈一铭,你加入刑警队伍的时间也不短了,直觉能作为办案的依据吗?是,我不否认你刚才的观点,但是我要的是有说服力的证据,而你所说的一切都仅仅停留在推测上,并且与我们所取得的最有力的死亡原因是完全相悖的。”
  “郑局,您难道忘了当初我们在调查‘第四校区’的案件时一开始同样认为那些死者的死因是突发性心肌梗塞,但是那时我们不是一样在继续调查吗?”我争辩道。
  “你别忘了,当初继续调查是因为学生中流传了那恐怖诅咒的传言,这种传言恰恰说明了这其中有人搞鬼。”
  “那名保安临死前也提到了诅咒,还有林原所保存下来的那本南宫小雪的日记上,同样有一段诅咒的话语,而且字迹鉴定结论那就是南宫小雪的亲笔。一个死了好几年的人是怎么把字写上去的?如果您要证据的话,这些就是证据。”
  “行了,陈一铭,你到底要我怎么说才明白,非要我和你直说吗?好,那我告诉你,破案固然重要,但是维护稳定更重要!我可以不顾自己的政绩让你去调查,就算是退休之前留下一笔不好的记录也无所谓,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当年‘第四校区’案件让整个城市的高校陷入了恐慌,即便是在案件破获后,连续两年内生源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为什么当初我们对外宣告案件破获时没有提到赵军和长谷川由莉在逃,为的就是不要造成恐慌。现在如果依旧查下去的话,你是不是想让整个城市的居民都陷入惊惶的状态中?你有没有看最近的报纸,媒体的介入已经让我压力很大!停止调查不是我个人的意见,而是上面的意思,一开始你的一切行动我都没有干涉过,刚才在来的路上我接到上面的指示,要我马上停止继续调查,按照原来的几份尸体鉴定报告来结案,以此平稳市民中已经开始散布的恐慌。”
  “但是……”
  “不用说了,这是命令!”郑局长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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