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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炭-感灵

日记惊魂之二《不死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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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55:52 | 显示全部楼层
昨夜下了一晚的暴雨,连续几天的阴雨天气这在北方并不多见。今晨,总算迎来了案发后的第一个晴天。
一大清早,我便来到了郁兰所执教的那所医学院——第四校区案件的发生地。我希望能从她那里了解到更多有关林原近期的情况,同时,我也需要她带我去他们在镜湖山庄的住所,我想仔细地再看一下案发现场,顺便再找一下那本失踪的实验笔记,以此应证昨晚我的推测。
我先在校园里走了一圈。一切都没有改变,古老的“钟楼”依旧矗立在第四校区的那片树林外,只是它已没有了当年的那种阴沉和神秘,在阳光下显示出一种古朴的庄严与凝重。而那曾经隔断第四校区与其他校区之间的围墙也已经被拆除,茂密的林间小道内不时穿梭着教师与学生。
顺着那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我再次走进了这片熟悉的树林,脑海中不知不觉又浮现出当年的那些情景。沿着记忆中的道路,我来到了那口井边。这里曾是种植裸盖菇的基地,也是当年校园恐慌的来源。如今已干涸,井的内壁和外壁都已长满了茂密的荒草,完全将井口封了起来。
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些盖住井口的荒草,不由感叹起时光的流逝。如果那些在第四校区中遇难的人们还活着的话,如今应该已经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业,而孟娜可能也已和林原走到了一起。
孟娜,我突然又有了这种奇怪的感觉,为什么我也与林原一样,明知这个死去的女孩其实就是孟丽,却依旧一直将她叫做孟娜?似乎在我与林原的心中,孟丽根本就早在95年的时候已失踪了。
孟娜死后,林原把她的骨灰埋在了这片树林的深处,我记得就在这口井的附近。我顺着小路继续往前走,没有多久,便来到了孟娜的埋骨之处,而也就在这里,我看见了郁兰,她正站在那棵很大的香樟树下。
“你好,郁兰。”我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朝她走去,“我正想找你,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郁兰用手抹了抹了脸庞,轻轻转过身来,笑了笑道:“是吗?”
看得出来,她刚哭过。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我不愿直接就说明来意,我不忍心立刻又勾起她的伤感。
郁兰再次转过了身去,台起头仰望着这棵高大的香樟树说道:“林原生前经常来这里,我们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勾起你的回忆。”
郁兰朝我笑了笑,但是我却看得出来,她的眼睛中深锁着忧郁。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发现她的眼中一直就有着这样一种忧郁的神情,只是如今更为明显。不知为何,当我现在再次面对她这忧郁的眼神时,不禁又想起了孟娜。虽然我并没有和孟娜打过交道,不过却可以从林原那本记载着当年第四校区案件的黑色硬抄本的文字里描绘出她的形象——一个忧郁、动人和美丽的女孩。而此刻站在我面前的郁兰正是如此,唯一与孟娜不同的,或许是在她的身上,更多了一分女性的成熟。
“林原经常会在这棵树下站上很久,却从来不告诉我原因,不过现在我已经知道了。”郁兰像是在对我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哦?”我邹了邹眉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这棵树下,埋葬着一个女孩的香骨。”
郁兰说这句话时,感情显得异常地复杂,话语中带着一丝嫉妒,一丝羡慕,甚至好像还有怜悯与无奈的惋惜。
是的,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孟娜长眠在这树下。
郁兰继续说了下去:“一直以来,我的很多女学生都不敢在夜间来这片树林,在她们中间一直传言着在这片树林中埋葬着一个女孩。其实前天你们又何必骗我,其实我早就知道林原与孟娜之间的事了。只是没有想到,林原一直忘不了她。”
我咳嗽了两下,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有尴尬地说道:“你太敏感了,林原既然愿意和你在一起,说明他是爱你的。孟娜已经死了,你又何必要生活在一个已故人的阴影里呢?”
郁兰又一次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这些你是不会明白的,还是说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吧。”
“我想去案发现场再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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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56:26 | 显示全部楼层
林原的房间已经被打扫一净,然而在这屋子里依旧可以嗅到死亡的气息。
我从客厅开始顺着每个房间走了一圈,仔细地观察了每一个角落。郁兰跟在我的身后,一言不发,空气中凝聚着沉重的哀思。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林原的那本实验笔记的?”
“大概三个月前。”
“除了孟娜之外,你还能不能回忆起里面还记录些什么,比如实验的内容?”
郁兰摇了摇头道:“我不记得了,里面有很多的化学方程式,还有一些细胞的机构图,那些都和我所执教的心理学没有太大的联系,而且我当时也没有太过留意。”
“真是可惜,那本笔记我们没有找到,而我现在华裔林原的死很可能与那本笔记有关,如果能够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实验,也许对案情的突破会很有帮助。”说着我又一次走进了林原的书房。
书桌正对着窗户,从窗内望去,可以看到那座山丘上的松树林。书房的墙上订了一排壁柜式样的书架,里面摆放着各种医学类的书籍。心理学、解剖学、法医学、刑事鉴定技术……最后我的目光在一排生物学的书籍上停留了下来。这些书籍大多与林原所从事的职业无关,尤其是其中有几本关于细胞工程和DNA基因方面的专业书籍,更加让吸引了我的眼球。
孟娜死与细胞快速分裂所导致的极速摔来,难道真如我所推测的那样,林苑已经找到了这种病因?我指着那一排书籍问道:“我能不能把这些书借回去看看?”
郁兰道:“当然可以,只要你认为对你有帮助,就随便拿吧,不必征求我的意见。”
我将那些书一一装入了郁兰给我找来的塑料带中,然后与她一起离开。
当车行驶到小区大门口时,昨天的那两名保安中的一人突然将我的车拦了下来。他走到车窗前,一脸神秘地说道:“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与你们要调查的案件有关的事,昨天给忘记了。”
“哦?是什么?”
那名保安看了看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郁兰,又看了看我,吱唔着道:“这个……”
我立刻领会到了他的意图,转过身对郁兰说道:“你先在这等我一下。”然后拉开车门跳下了车。
保安拽着我的胳膊将我拉到了值班室的门边,轻声说道:“有件事可能与九栋三单元803室业主的死有关,我昨天晚上才突然想起来。”
“到底是什么?”
“你车上坐着的那个人是那间房的女主人吧?”
“是的,怎么了?”
保安说到这,往车的档风玻璃内瞥了一眼,接着将嘴凑到我的耳边说道:“我有次看到她和那个女鬼在花园里说话,还好像很熟的样子。”
“什么?”我的眉头拧到了一起,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没看错吧。”
“真的,不会看错,我敢肯定。”
我也回头看了一眼车窗内的郁兰,她正坐在那里打着手机。于是我用手指了指值班室的房门,示意那保安进去再谈。
保安将我带进值班室后,顺手掩上了门。
“你昨天说过那个女归每天都是晚上十点以后才在小区里出现,这么说来你刚才所讲的那件事应该是在晚上的发生的喽?”
“是的,”保安说道,“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调来守大门,而且也还不知道那个每天早出晚归的女还是个女鬼,所以也没太在意。”
“你把详细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一遍吧。”
“是这样的,那天晚上是我和我那个同事的夜班,就是昨天和我一起的那个,你们都见过了。不过那天晚上他生病请了病假,所以只有我一个负责夜间的巡逻……”
“等等,”我打断了他,“这么大的一个住宅小区只有两个人巡逻?”
“当然不是,一共五组,每组两人,负责5栋住宅楼的范围。”
“哦。好了,你继续说下去。”
“那晚大概已过了十一点,我每次值班时总会在这个时候去花园检查配电房。那天经过时,我突然发现有两个人影晃到了配电房的后面。我以为是有人搞破坏,于是便多了个心眼。我绕到了花园的另一侧,那有个离配电房不远的凉亭,从那可以看清一切。天很黑,配电房的周围仅有一盏昏暗的路灯。凉亭离配电房大约有二是来米,所以我只能从轮廓上确定这是两个女人,她们好像在争吵着什么,很快不欢而散。其中一个朝我所在的凉亭走来,另一个则朝着另外的方向离去。我见一人朝我过来,于是装作是夜间巡逻路过,最后与她擦肩而过。这时我才看清了她的脸,正式那个每天早出晚归的女孩。接着我顺着另一个人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见她进入了九栋三单元,而电梯则在8楼停了下来。你知道的,8楼至今只有一家业主入住,所以我断定她是坐在你车里的那个女人。”
听完保安的叙述,让我感到一切突然变得异常复杂起来。原来认为保安所提供的关于镜湖山庄闹鬼的故事与林原的死没有任何关系,但现在却突然与他的未婚妻郁兰牵扯上了关系。不管保安所说的一切是否属实,但至少我也应该对此重视一下了。从失踪的实验笔记到镜湖山庄的女幽灵,这起案件越来越扑朔迷离起来。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那位女主人招惹了这个女鬼,所以女鬼才去报复,把男主人给……听说男主人死得很离奇,至今也没有发现死因。”保安说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现在不是已经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了吗?”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我立刻本能地转过头朝窗外望去,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正披散着头发趴在我那辆面包车的挡风玻璃上向里窥探。
我与保安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扑上去拉开那个女人。这中年妇女的力气非常之大,几次都被她挣脱,她的目标似乎就是坐在车内的郁兰。几次她挣脱后都再一次扑在车前的挡风玻璃上,用力拍打着车窗,双眼直勾勾地瞪着坐在车内的郁兰。而郁兰显然已被这个疯子般的女人吓坏了,呆坐在车里,整张脸变得苍白。
最后我和保安终于拽开了这个疯女人,而她忽然又扑向保安,朝他的脸上一通乱抓,口中不停地喊道:“是你们害死了她,是你们害死了她!”
这短暂地吵闹很快惊动了小区的其他保安人员,最后将这个疯女人带走了,在她经过车门的时候,依旧不忘朝车内的郁兰瞥了一眼,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狰狞地冷笑。
我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插上车钥匙,发动了汽车。而此刻,郁兰突然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大哭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亲密地接触到女人那柔软的身体,一时显得不知所措。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不停地安慰着说道:“没事了, 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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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56:49 | 显示全部楼层
下午的会议上,萧强如他在电话中对我说的那样,向郑局长做了林原自杀的报告,并提供了相关证据。萧强 报告获得了各级领导和所有参与案件调查同事们的认同,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我和莫辉。
在一致同意了林原确属自杀的结论后,他们很快又进入到了第二个环节——调查林原自杀的原因。很快,一个由纪检、检察、审计和公安组成的调查小组成立了。首先怀疑的是林原是否存在经济问题。对于这一做法让我感到十分恼火。会议散后,我一肚皮火冲进了萧强的办公室。
“你做的好事!”我冲着正在查看资料的萧强大声吼了起来。
萧强纳闷地抬起头来,推了推他的眼镜,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我说话的态度显然引起了技术鉴定科其他人的注意,十几双目光一齐落在了我萧强的身上。
此刻我方才意识哦办公室里并不是只有我和萧强两人,于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到实验室去再谈。“
萧强一头雾水地跟着我走进了实验室,显然他对我刚才的那种态度有点莫名其妙和不满,一进门就抱怨了起来:“到底什么事?你刚才当着我的下属那样说话,实在太不给我面子了。“
“面子?你倒会顾及自己的面子,那林原呢!现在要调查他的经济问题,传出去的话,他连清白都没有了。死了以后还要招闲人非议,你让他怎么安息!”
萧强低下了头,说道:“对不起,这点我没有考虑到。不过林原如果没有什么经济或个人的问题,也不会查出什么来。”
“你干吗在会上把这个报告说得这么肯定,为什么不留点余地!你完全可以在报告中说初步认定是自杀,但不排除其他原因致死的可能性!干了这么久的工作,你什么时候见过自己把自己掐死的自杀方式!”
“陈一铭,我也和你一样不相信林原是自杀,昨天我在电话里就跟你说过了。不过这件案子上头压得很紧,引起的社会舆论也不小。以往的凶杀和自杀甚至包括自然死亡与以外死亡,通常我们在现场勘察和尸检后的24小时内就能做出死亡结论,当初第四校区的案件也是如此,很快便把结果公布出来。”
“第四校区!第四校区案件最后说明我们的死亡结论恰恰都是错误的!”
“我当然知道,可是有很多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当初对第四校区案件的真相我们为什么没有向社会公布,而仅仅是以遇害学生心理状况太差无法承受压力最后导致自杀的结论向外界解释?”
听到这,我朝着面前的桌子重重拍了一掌,怒不可歇地说道:“当然知道,我干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是有些人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误,为了所谓的政绩和面子,编出一些‘事实’来糊弄公众!”
我的话音刚落,萧强就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看了看房门,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轻点行不行,那些参会的上级领导还没走呢。”
“那又怎么样!我这话就是要说给某些人听听。第四校区的案件也就算了,虽然真相没有公布与众,不过至少还是把案子给结了。可这次林原的事也这样处理的话,你叫我怎么继续查下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结了案,办案经费和人员你让我上哪去找?你现在做了自杀的结论,你想我要再继续调查真相上面可能给我时间和经费吗?”
萧强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你呀,什么都好,就是这驴脾气不好,如果不是这样,以你的工作成绩,早就升职了,也不会这么多年总坐着刑警队长这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我只在乎能不能破案,对于仕途我并不感兴趣。我干这行纯粹是我的兴趣和爱好,如果法律允许私人侦探的话,我早就自己干了。”
萧强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和你十几年的老朋友了,我当然很清楚。不过你能不能先听听我的理由?林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对他的死比你更心痛,我也比你更想找出他真正的死因。但是对于今天的报告我也没有办法,上面逼得很急,难道你让我把南宫小雪那本日记交上去,然后告诉他们林原可能是被个死人杀害的?”
“你怎么知道南宫小雪的日记?”
“那本日记是我发现并让莫辉交给你的,连同林原那本记载着他第四校区案件的亲身经历的硬抄本。”
听到这,我的火气稍稍平息了一点。我点燃一支烟说道:“我还是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不能把那份报告说得留点余地,就算上面要顾及面子,你那样做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萧强点了点头道:“是,我知道,我这样做还有一个原因。”
“哦,什么原因?”
“你应该还记得昨天我在电话里和你说过,我们在整理林原办公室和实验室中的遗物时,发现少了一套工作服。”
“是的。”
“那种我们做鉴定和实验专用的白大褂是不可能被带出去的。没有人会在街上穿着这种褂子溜达,而且即便是工作时,一般也只在做尸检和活检时才穿。我们这里要求每件褂子在每天工作之后必须要放到后勤专门的房间进行消毒和清洗。因此林原绝不可能穿着那件衣服回家。他在临死前那晚很晚才离开,而且在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这件衣服。我推测林原当王的实验并没有结束,他很可能遇到了什么事促使他在没有按照规定换下衣服的前提下就匆忙离开了实验室赶回家中。那么那件衣服就很有可能被凶手带走了。”
“你怎么确定他是在实验并没有完成的情况下离开的呢?”
“器皿。林原是个做事很有条理的人,工作到现在从来没有出现过实验过后不收拾好工具就离开的现象。但是就在他死后的那个清早,我进入实验室后却发现那些器皿并没有摆放好,很明显地是一种实验进行中的摆放状态。”
“实验笔记!”我突然想到了那本已经失踪了实验笔记。
“笔记?”
“不错,我听郁兰说过,她曾经见过林原有一本记录实验情况的笔记。照你这么说我想也许是在实验的过程中他遇到了麻烦,或者是遗忘了什么,而那本笔记被放在了家中,于是便急着回去拿那本笔记。”
“是的,有这种可能,那本笔记现在在哪?”
“没有找到,遗失了。我怀疑凶手就是冲着那本笔记去的。林原也许已经找出了孟娜那种怪病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我一开始还以为那件不在了的衣服上有什么问题。不过不管如何,至少我们都认为林原的死应该是与谋杀有关,而且很可能与他的工作有关。为了掩盖住一个秘密而灭口。但是我一直弄不明白南宫小雪日记中恐吓林原的那句话是6年前留下的,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这一点我也不太明白。”
“刚才那些推测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我认为林原离开实验室的时候也许是脱下了那件白大褂,不能排除衣服是在这里被人拿走的。如果是这样,凶手是如何进来而又不被人发现的?”
“你是怀疑……”
“不错,我怀疑也许那个拿走林原衣服的人就在我们中间。”
“但是那件衣服有什么值得让人注意的呢?”
“实验时之所以要穿这种衣服,就是因为有可能会在操作中不小心把一些化学药剂、或者是样本弄在自己身上,可以通过衣服上的残留物来初步确定所进行的实验到底是什么。不过一般发生这种事是很少见的,而且衣服每次实验后都会拿去清洗,凶手选择那个晚上,说明林原的实验他一直在关注着,在暗中监视着,发现他在实验时不小心把一些东西弄在了衣服上,于是在他离开之后,便拿走了那件衣服。然后又跟着他回到了居所,为了拿那本笔记杀了林原。”
“我觉得不太可能,凶手完全可以直接拿走林原实验器皿中的东西而不需要这么麻烦带走衣服,再从中把残留物提取出来进行分析。”
“林原这几年一直在利用这里的设备做一些与工作无关的实验研究,我也没有怎么干涉,我喜欢这种有上进心的青年。不过那天当我发现那些没有收好的器皿时,也稍加留意了一下,那可能是一个与生物细胞方面有关的实验。那种实验是很危险的,在没有弄清到底是何种内容之前,没有人敢贸然带走那些东西。如果那样做了,很可能导致很严重的后果,比如感染上一些莫名其妙的恶性传染病。而那些器皿很脆弱,不太好携带,衣服就不同了,可以用类似手术手套那种橡胶材质的塑料袋包装以后带走。”
“嗯,这些我可没有你在行了。”
“我之所以在会上不留余地地报告了自杀的原因,只是不想打草惊蛇而已,我们可以私下调查,经费问题可以自己承担,如果涉及到鉴定方面的,我有办法可以解决。”
“你说的没错,刚才我太鲁莽了。”
“十几年的老朋友,还用说这些。”
我笑了,萧强也笑了。我们都为案件有了新的突破而高兴,虽然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至少肯定了原先的那些假设,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我拧灭了手上的烟头,拍着萧强的肩膀笑道:“那么,欢迎你加入第四校区遗案的私人调查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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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57:23 | 显示全部楼层
从实验室离开后,我又立刻去了局长办公室,关于那个当年死在“钟楼”里被毁了容的神秘老太婆的遗体保存的事,我必须亲自和他谈谈。但是遗憾的是,他并没有同意我的意见。
那具尸体在被毁容时头骨受到了严重的损坏,同时缺失了一些部分,常用的复原技术根本无能为力。而这么多年来死者的身份也一直没有揭开,高昂的尸体保管费用让我的这位老上司不得不下令将尸体火化。
“偶然中蕴涵着必然的联系。”长谷川由莉的这个提示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一直找不出其中的答案,也不甘心就此把尸体火化而失去寻找这个谜底的机会,于是不得不又为这事去找萧强。
萧强给了我一个建议,让我把那具尸体送到医学院去做解剖实材,以此来做最后一次努力。事已至此,我不得不接受。
入夜时分,我又一次来到了林原曾经就读的那所医学院。郁兰,是如今唯一能帮助我的人。
教师宿舍坐落在研究生公寓的旁边,左右一共两个单元,从建筑的风格与墙面的色调来看,年岁已有些久远。在询问了值班室看门的老太婆和表明了来意后,我被带到了三楼郁兰所居住的房间。
“郁老师,有个警察找你。”看门的老太婆敲响了房门。
“吱呀”一声,门拉开了一条缝。
“是你。”郁兰隔着门缝看到我后,立刻就埋下了头,显得有点尴尬。
“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是与案件有关的。”
“哦,什么事?”郁兰问道,但是她依旧站在那条门缝里,丝毫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
我扭头看了一下站在我旁边的那个看门的老太婆,笑着说道:“大妈,谢谢你带我上来。”
老太婆也冲我笑了笑,笑得有点难看。“不用谢,警民合作嘛,应该的,应该的。你们慢慢聊,慢慢聊。”她边说边往后退,然后转身下了楼。
“可以让我进去再谈吗?”在目送了看门的老太婆离去后我转身问郁兰。
郁兰这才抬起了头,打开了门,说道:“哦,可以,请进吧。”
和普通女人的房间不同,郁兰的单身宿舍内没有太多的装饰,非常地素雅整洁,整个房间充满了淡蓝色的色调,与她身上所穿的那身淡蓝色的衣裙非常和谐。
我在她的书桌前坐了下来。
郁兰站在床边,依旧埋着头。从见大我后她就一直没有敢正面接触我的目光,完全和前几次见面时不一样。空气中充满了一种奇怪的气氛。
我很明白是因为白天在“镜湖山庄”受到惊吓后她那种女人本能的行为让她在再次面对我的时候感到不安。而这也让我不由又一次回想起那种近距离接触她肉体时的那种感觉。我的心不由跳得快了起来,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喝茶还是咖啡?”郁兰抬起头来,用手理了一下那些散落在脸上的长发,嘴角又一次恢复了以往的那种笑容。她的确是个很懂事的女人,很快就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氛围。
“不用客气,我说完了就走。”
“到底什么事要让我帮忙呢?”
“是有关当年这所学院里发生的一件案子,也就是莫辉和你提过的‘第四校区迷案’……”
大约一个小时后,我把第四校区案件与林原之死的一些联系简单地向她说了一边。“我想让医学院以解剖教学的名义将尸体再做一次检查,看看能否发现点什么。当然这其中要履行一些手续,所以……”
“这当然可以,我明天就去和上解剖学的那些老师提一下。”
“不过越快越好,因为时间如果太长的,尸体就将被火化掉了。”
“好的,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留个你的电话给我吧。”
我从口袋里拿出那本常随身携带的电话本,记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撕下递给了郁兰。
“时候也不早了,我该走了,等你的好消息。”
走出那座教师宿舍后,我对着夜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在她的房间里总觉得有种不自在的感觉。我回头望了一眼她的窗户,依稀可以看到从里面射出淡黄色的灯光。而她那美丽的影子正映照在那窗户的玻璃上,完美的曲线构成了一副动人的画面。我的脑海中不禁又一次泛起了昨天她扑进我怀中的一幕。
“该死,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大踏步地朝校门口走去。
夜色中的校园异常的宁静,经过学生的宿舍楼时,我才发现寝室早已熄灯,于是我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十一点。
由于前几天一直是阴雨天气,今晚尤其凉爽。走出校门后,我并没有直接驾车离开,而是漫步走进了学校不远处的那所公园。难得今夜凉风袭人,不如趁着夜色独自走一走,让混乱了几天的大脑好好地休息一下。
公园里有一座人工湖,我沿着湖岸慢慢地走着。没有路灯,只有天边的那轮明月为我照明。月光如水似银,倒映在湖面上,湖水泛起粼粼地波光。岸边的树木在晚风的吹拂中轻轻地摇摆着枝叶,发出“哗哗”的声响。草丛中不时地传出昆虫的鸣叫,与树叶的声响交相互应,形成了一曲优美的自然交响曲。
很久没享受过这种宁静,很久没有去品味大自然的魅力。自从从事了这样一份特殊的职业后,我一直在与这个世界中最丑恶的东西打着交道。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依偎在湖岸边的栏杆上,尽情地享受着这不可多得的陿意,陶醉在这迷人的湖边月色里。
不知过了多久,风慢慢大了起来,那草丛中的虫鸣也逐渐被树叶的声响所掩盖。湖水在狂风中瞬时变了颜色,开始猛烈地翻涌起来,冲击着堤岸,击起层层的浪花。
浪花打湿了我的裤腿,我被迫往后倒退了几步,抬头仰望了一下夜空,那轮名月已被厚厚的乌云遮掩起来,四周陷入了一片深沉的黑暗。一场暴风雨眼看就要来临。
“该死的天气,难得有如此雅兴来欣赏一下月色,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变了脸。”我自言自语地埋怨着,随之取下钥匙环上的小电筒,借着它那微弱的光线顺着来路返回。
没走出几步,那狂风嘎然而止,空气也变得沉闷起来。翻滚的乌云激起一道剧烈而刺眼的闪电,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了天际。就在那道闪电划破夜空之时,我猛然停下了脚步。一道白色的影子在那闪电亮起的一瞬间从我的眼前掠过!
我定了定神,提起手电向那白影掠过的方向照去,无奈手电的功率太小,那微不足道的光线没走多远便被吞噬在无尽的黑暗中。
那是什么!难道是我眼花了?不太死心,调转了方向朝着那白影掠去的地方追了过去。
又是一道闪电亮起,那白色影子也再一次在我的眼中晃过,然后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是一条人影,这次我已依稀可以分辨出来。它正飞速地在黑暗中移动着,如风似箭,就像是恐怖电影中经常出现的幽灵。
无数次在黑暗中的追捕,都没有让我有此刻的这种心惊!自从林原死后,我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从一个无神论者向神秘主义者转变。尤其是南宫小雪的那本鬼日记,对我的影响极为重要。
虽然内心中充满了惶恐,但是我还是没有过多地考虑,继续在黑暗中追赶着那条白色的影子。在整个追逐的过程中,那白色的影子几次被闪电映照出来,而最后一次看见时竟然变成了两条白影,一前一后,朝着公园大门的方向飞快地移动着。
我一直追赶到了公园外,但路上却空空如也,除了偶然路过的车辆外,哪有连个人的影子也看不见。豆大的雨点此时从空中直直地落将下来,我又一次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确定没有异样后,朝着我那辆停靠在不远处的面包车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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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57:43 | 显示全部楼层
早上一到办公室,我便立刻把莫辉叫了进来,将昨天所发生的那些事都与他说了一遍,希望能听一听他对这些事件的看法。当然,对于郁兰和我之间的那种微妙的变化,我只字未提。
莫辉显然也与我有同样的感觉,“看来‘镜湖山庄’保安所说的那个鬼故事,和我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有一定的关系,而且郁兰竟然还和那个所谓的女幽灵打过交道,这就更可疑了。莫非林原、郁兰还有那个小区中出现的女幽灵三者之间有着什么关系?”
我点燃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点着头说道:“我也有这样的怀疑。因此,在目前林原那本实验笔记还没有什么线索的前提下,我们不妨先从‘镜湖山庄’的鬼故事着手。”
话音刚落,后勤室就打来了电话,说有人找我。两分钟后,门被推开,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在镜湖山庄向我讲述郁兰与那个女鬼故事的保安。他喘着粗气,一脸惊慌。
以我多年从事刑事侦察的工作经验,立刻就意识到了镜湖山庄一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了,于是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我那个同事……出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坐下慢慢说。”我给他递过一张纸巾。
保安擦了擦汗,坐下开始讲述起昨晚发生在镜湖山庄的事来。
“昨天晚上大概十点左右,我那个同事来和我交班,按照惯例我要与他在小区内巡视一遍才能走,主要是检测水电管线,常规巡逻有专门的人员负责。当时为了想能早点下班,我就提出和他分头巡查,由我去配电房检查线路,而他则去水泵房检查管道。但是当我回到值班室后,却一直没见他回来。于是我又去了水泵房,只见他已昏倒在里面。我赶紧找人将他抬回了值班室,没多久他便醒了过来,但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神智恍惚,不停地嚷着自己见了鬼。”
“那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我问道。
“一大早我们就带他去了医院,医生的初步鉴定结果是受到了极度惊吓而导致精神失常。”
又是一件因某种原因而受到惊吓的事件,这与当年第四校区的那些案件很相似,虽然这一次受害者并没有死。
“我想,那个女鬼一定又回来了,昨晚他遇到了她!”保安的神色有点不安,也有点激动。
我缓缓走到办公桌旁,拉开了抽屉,取出了那瓶六年前从长谷川由莉的房中找到的白色粉末,拿在手中仔细地看着。“莫非又是这东西在作祟?难道你已经回来了——由莉!”我心中反复地这样问着自己,最后放下了那瓶子,对莫辉说道:“莫辉,你立刻跟他去现场看看,尤其要注意下出事的那名保安二十四小时内所到过的地方有没有什么燃烧过的东西,如果有的话,带回来送到萧强那检测一下。”
莫辉与那名保安离开后,我开始回想着昨天夜里发生的那件怪事。那在我眼前一晃而过的白影到底是什么,会是南宫小雪的鬼魂吗?而也是在昨天晚上,镜湖山庄的一名保安出了事,这一切仅仅是巧合吗?
“叮铃铃”,一串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拿起电话,话筒里传来了郁兰的声音。她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医学院已经同意接受那具已被存放了六年之久的身份不明的老太婆的尸体,下午就过来办理相关交接手续,同时也同意了对这具尸体做一次仔细的检测进行身份确认。
放下电话后,我的思绪又开始围绕着郁兰展了开来。我尽量地克制着自己不去想那天所发生的事,但却总是不自觉地会在脑海中放映那场片段。
这个女人的眼神总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那对眸子就似一潭深水,当你面对它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沉下去。而尤其是她的声音,更带着一种磁性,让任何与之交谈过的人都无法忘记。她的声音,也同样让我感受到一种穿越失控的召唤,总觉得它早已存在于我的记忆深处。
我到底是怎么了,一想到她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地心猿意马起来。难道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个女人?不行,我不能这样,我必须忘掉这一切,她毕竟是我朋友林原的未婚妻,虽然林原已经不在人世。但是我真能忘掉她吗!案件的发展让我不得不继续去面对这个女人,这种面对让我饱受着痛苦的煎熬。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林原带她来见我以后,自己就一直不愿意与她再有任何的接触。
如果说爱上自己朋友的未婚妻是一种让人陷入负罪与相思进退两难的境地的痛苦的话,那么当她突然之间又成为了一个与她的未婚夫之死有着某种联系的时候,虽然这种联系仅仅是怀疑,但此时我内心的那种矛盾却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保安所陈述的有关郁兰曾经与那个亡灵接触的事一再缠绕着我的心扉,到底她们那晚都说了些什么?而这一切是否真的与林原有关呢?很多次我都想直截了当地去问她,但每当见到她或者是听到她的声音时,却总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现在唯有希望莫辉能从镜湖山庄那带回一点有价值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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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58:18 | 显示全部楼层
当莫辉从“镜湖山庄”回来的时候,已近黄昏时分。除了已经确定那名保安的确被吓除了精神病外,他几乎是一无所获。同时,在对那名保安24小时内所去过或者停留过的地方的搜查中,都没有发现有任何被燃烧过的物质的痕迹,甚至连他口袋中的香烟在经过萧强的检测后,也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难道他并不是因为吸入了致幻药物而产生恐怖的幻觉导致精神分裂?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被吓成这样呢?看来,除了那个女幽灵之外,再也找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释了。
“陈队,看来这保安并没有受到致幻药物的侵害,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在这些年的打磨中,莫辉当年那种意气用事的性格已经改了很多。其实我很清楚他此刻一定有了自己的打算。
“既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发现,那么我们就姑且假设一下,昨天晚上他是遇到了什么意外而受到惊吓。先是林原的死,接着是有关女鬼的传言,而现在那两个保安中的一名又突然精神分裂,镜湖山庄内接二连三地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想不太可能仅仅是巧合而已。“
莫辉点了点头,接过我的话题说道:“不错,尤其是那名保安出事是在我们向他了解情况之后,这一点就很值得推敲了。看来有人想掩盖一些秘密,而这秘密一定与这两名保安给我们讲述的那个女幽灵的故事有关,因为他们也只对我们提供了这唯一的信息。”
“那么就你看来,是什么人要去组织这个鬼故事被传出去呢?”
莫辉埋下头,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然后用一种很慎重的语气答道:“我想应该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那个故事中的女幽灵再次出现在那名保安的面前,所以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其二么,你说过那天在镜湖山庄里,有一个中年妇女试图袭击郁兰,而我猜测,这个中年妇女应该是那个行为怪异的家庭中的一员——那个成为幽灵的死去女孩的母亲。”
“哦,你怎么就能肯定她是那个死去女孩的母亲?”
“你说过,那天你和郁兰一起回到镜湖山庄重新勘察现场时,在出来的时候另一名保安向你讲述了郁兰曾经与那个女幽灵有过接触的事,在此之前我们也曾一起找他们了解过这一家人的情况也许,一开始他们就已经发现了我们在调查他们,而且这个女幽灵也曾经与这两名保安打过很多次照面,我想这一家人也不可能不知道。因此他们一定很清楚这两名保安很有可能会提供一些有关那个女孩幽灵每晚都回家的线索,而在民间的传说里,总是认为阴阳两界是不可以相互接触的,阴间的鬼魂总是会吸走活人的阳气,带来不好的结果。因此,作为女孩的母亲,由于对死去女儿的思念,肯定不愿意这个消息外泄,所以前天她故意去袭击郁兰来引开你们的注意力,而且很快她又袭击了另一名知情的保安。”
“听起来是很有道理,不过却有点像在听一个鬼故事。”
莫辉无奈地笑了笑说道:“的确是这样,连我自己都觉得荒唐,不过本来我们遇到的事就是这样荒唐,所以不如干脆就照着这个逻辑推理一下。至于那个所谓的女幽灵到底是什么东西,那得等以后再慢慢发现了。”
“你说的不错,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这件事到底和林原的死以及第四校区所遗留下来的未解之迷有什么关系,不过我相信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微妙之处。”
“不过有件事我却觉得有点奇怪,我们去调查这家人的时候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而那天当我们进入保安的值班室的时候,四周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如果说这家人害怕那两名保安泄露这件事的话,应该早就采取行动了,为什么偏偏要等到我们去调查之后才动手,这岂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莫辉说的不错,这也正是我所疑虑的。我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开始仔细地回想着前几天我们去镜湖山庄时的每一个片段。最后,终于从保安所叙述的故事中找到了线索。
“我明白了,那两名保安曾经说过,他们事先对那个总是在深夜出现的神秘女子的身份并不知情,你应该记得他们说过有几次曾经还与那个女幽灵说过话,打过招呼。因此在那个时候对于这一家人来说,他们并不危险,也没有对他们采取任何行动的必要。有一个问题很关键,就是这两名保安对我们说过,在几个月前那个神秘的女子却突然消失了,而他们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却是在她消失之后。是什么让这个女子要突然消失,而又是什么让这些保安被他们怀疑呢?从时间上来看,这个女幽灵消失的时间,正好是林原搬进镜湖山庄的以后。郁兰又曾经和这个女幽灵打过交道,我猜测可能是因为郁兰和林原,让他们发现那两名保安有泄露秘密的危险,不过相比之下,林原和郁兰给他们的威胁更大,所以先对林原下手。而那名保安发生意外则是迟早的事,也许根本和我们的介入没有关系。”
“陈队,如果照你这么推断的话,那岂非林原的死就和这个女幽灵有很大的关系了?”
“是的,这也许是个大胆的假设,我不肯定这是对的,但是我们是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了。既然两名保安中的一名已经遭遇了不测,那么我想为了灭口,他们很快就会对另外一名保安下手。”说到这,我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很快就要天黑了,我们现在就去镜湖山庄。”
“去保护那名保安?”
“不,他现在鱼饵,我们去监视他等鱼上钩。走,马上出发。”
我与莫辉很快在门口拦下了一辆计程车赶往镜湖山庄。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们在离镜湖山庄一公里处下了车,沿着公路慢慢走去。大约前行了五百米左右,那座被小区围墙拦在外面的山丘展现在眼前。
我指了指那座山丘对莫辉道:“如果我没估计错误的话,那上面是个监视值班室的好地方。”接着我给莫辉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跟上,随后我们两人走下了公路,向那座山丘爬了上去。
如果说第四校区的那片树林曾经带给人们的是一种阴森与恐惧,那么眼前的这片松林所给我的那种感觉比第四校区内的那片树林更有过之而无不及。随着我们逐渐进入林间的深处,夕阳的余辉也渐渐被吞没在黑暗里。虽然如今正值酷暑,但是在这片树林中却弥漫着阴冷的寒气,带来一种刺骨的冷。
万籁寂静,四周回响着我们踩在松针上所发出的“嚓嚓”声。
在林间穿梭了十几分钟以后,夕阳的余辉又一次照射在我们的身上,日暮西山,天边的晚霞红得似血!
居高临下,镜湖山庄的大门和通往小区内的那条通道已经落入眼帘。
莫辉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果然看得很清楚。”接着他又继续观察起来。而我则对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不太满意,继续寻找着最佳的观测点。我往右边走了几步,找了一棵松树坐了下来,在这个地方更能清楚地看到值班室内的情景。我摸出了烟盒,取出一支烟,正准备先休息一下,却突然发现这棵松树旁的地上,有一支燃尽的烟头。
“莫辉,快来看!”我将烟头拾了起来。
莫辉从我手林接过了那支烟头,捏在手指头上仔细地看了一下,然后说道:“看来有人曾经到过这里。”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得照实回答。”
“什么问题?”
“如果你是这个小区的住户,你会不会来这片松林里散步?”
莫辉环顾了一下四周,答道:“不是吧,如果不是因为要蹲点,这鬼地方打死我也不会来。”
我也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压抑笼罩着整片树林,林间不时地传出猫头鹰那凄厉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那这个人为什么要在这里出现?”我盯着莫辉手中的烟头问着自己。
“陈队,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看到那奇怪的一家人时的情景吗?他们似乎都面朝着这个方向。”
是的,我怎么忘记了这点?我拍了拍脑袋道:“没错!我怎么犯了这么个粗心的错误!看来这件事还有个没有被我们发现的第三者!事情又开始复杂起来了。”说着我又一次把注意力集中在莫辉手里的那支烟头上。
“这个人当时一定很心烦意乱,一个人通常只有在焦虑的心情状态下才会如此用力地吸烟。”我指了指那烟头道:“你看,整个过滤嘴都已变了形,只有在用力地猛吸时才会让它变成这种扁行。底部的海绵头已经被烧着,看来他一定是在全神贯注地关注着什么东西。烟头底步的边缘有压痕,这是拧灭烟头时所留下的痕迹,由此卡仪看出那个人当时的紧张与不安。烟头上没有脚印,发现烟头的地方地面平整。这里四处都是泥土,如果烟头是被踩灭的话,地上肯定会留下脚印。”
莫辉边从裤子口袋里取出手帕将那支烟头包了起来,一边说道:“陈队,老实说你真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样精彩的推论,我只有在《福尔摩斯探案集》里才读到过。”
我笑了笑,说道:“这没有什么希奇的,如果你和我一样有十年以上的烟龄,你也一样可以观察出来。”说罢,我站了起来,将目光死死锁在山下那座小区大门口的值班室上。
此刻,天边的晚霞已经慢慢暗了下来,用不了多久,黑夜就会吞噬这大地的一切。镜湖山庄内的路灯已经点亮,没有多久,一名身着制服的保安从大门处向里走来。虽然隔得有点远,不过我还是可以从体型上辨别出他就是我们正在等候的“鱼饵”。
只见他与另一名保安相互说了几句,就走进了值班室,看情形是正在交班。
值班室的四周都是玻璃,很容易就能看到里面所发生的一切。那名保安在背对着我们的窗口边坐了下来,凭借着记忆我知道那里有张沙发,他的前面应该是电视。
“阿嚏”,莫辉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接着开始用双手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臂,一边在我身边的那棵松树边坐了下来一边喃喃说道:“这林子可真够‘凉快’的,早知道穿件长袖衬衣来了。”
“坚持这一晚吧,我有预感,今晚有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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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58:43 | 显示全部楼层
黑暗,又一次完全笼罩了大地。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片松树林中越来越阴冷。已近午夜,从树林的深处所传出的这阵阵阴寒之气让我与莫辉丝毫没有睡意。几个小时来,我们几乎都在不听地搓揉着胳膊以增加热量。
保安所在的那间值班室依旧亮着白色的日光灯,从远处望去,依稀可以看到他还是背对着坐在朝向我们所在的这片松林的窗口边的沙发上看着电视。
“陈队,现在几点了?”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轻声说道:“快一点了。”
“你真肯定那保安今天晚上会有危险?”
“我有这样的预感,但不敢肯定。如果今天这一夜太平的话,他下次值夜班时我们还得守在这。”
“为什么不去值班室里守着,那样即便有事发生也可以及时应对,或者找辆车停在小区里,坐在车上监视,何必在这阴森森的林子里蹲点?”
“你傻了吗?你想想为什么昨天晚上他们两个只有一个出了事。作案者有意等到他们分开后才下手说明他没有办法同时应对两个人。如果我们在值班室,或者在附近突然莫名其妙多了一辆车出来,你想鱼还会上钩吗?值班室到小区的这条路上又不是停车场,你看今天晚上进去了不下几十辆私家车,有哪一辆停在这里?”
莫辉叹了口气然后不再说话了。他似乎已经明白刚才自己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
“怎么,害怕了?”我看着他一副沮丧的样子笑着问道。
“老实说,有那么一点。本来就够阴森的了,还不停的有奇怪的叫声从林子里传出。你难道没有听到那种可怕的声音?”
“可怕的声音?有什么好怕的,那只是猫头鹰的夜啼。”
“什么,猫头鹰?”莫辉显得有些诧异。
“是猫头鹰,怎么了?”我对莫辉的这种诧异有点不解。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猫头鹰的叫声,真是可怕。胆子稍微小点的人,绝对可以被吓死。难怪人们总说猫头鹰是种很邪门的动物。”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迷信起来。”
“从看过南宫小雪的那本日记以后。”莫辉的回答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南宫小雪,南宫小雪……”我又一次在嘴里反复咀嚼起这个迷一样的女人的名字。
夜空中又一次传来了猫头鹰的夜啼声,而这一次,那凄厉的声音让我也感到不安起来。
猫头鹰是种很邪的东西,有关这样的民间传说我也有所耳闻,在一些边远的山区,人们往往将之视为不祥之物而加以驱赶,就与乌鸦一样,它被当作来自阴间的勾魂使者。对于那些无知的人们,它的出现必然预示着厄运的降临。
夏日的田间和秘林中一般都可以看到猫头鹰的踪迹,但是这仅仅是一片才建造好不久的人工松林,为什么会有猫头鹰的出现?
“陈队,快看!”莫辉突然地一声惊呼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出来。顺着他手所指去的方向望去,只见小区的值班室门口约两三米远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经站立着一条白色的女人身影。
我的视线几乎整晚都没有离开过那座值班室和它的周围,就算是刚才因为与莫辉谈及有关猫头鹰的传说而离开了那么短短的几秒钟,但是也没有理由看不到那条白色的人影是如何而来的,她就似在一瞬间闪现在那了!
我急忙又向值班室的窗内望去,只见那名保安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坐姿继续看着电视,丝毫没有发现危险正在向他逼近。
“陈队,要不要采取行动?”
“再等等。”
“我担心来不及了。从这里下去到值班室至少要两三分钟的时间。”
“我当然知道,但是一旦我们翻过围墙就会立刻暴露无疑,万一那条人影跑了怎么办?这样吧,你先下到围墙边等我,见到我点燃打火机后你就马上翻出去!”
“好,那我等你的信号。”莫辉说罢向山脚下的围墙走去。
值班室旁,那条白色的人影依然静静地站立在那,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站立姿势,弯曲着腰,双手耷拉在身前,几乎触及了膝盖。长长的头发也因这种诡异的站姿而散落在面前,遮挡住了整张脸。
是她,一定是她,那个女幽灵!她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不对,在莫辉向上下围墙走去之前,她似乎不在现在所站的位置。刚才看到她的时候,她隐藏在黑暗之中,如果不是因为那显眼的白色装束,几乎是看不到的。而现在,却看得比刚才清晰。是的,是值班室里的灯光让她变得更加清晰了,她移动过,从黑暗里移动到了值班室内射出的灯光里。不过我根本就没有看到她动过,就算是在我与莫辉交谈的那短短的几秒钟里,也不可能不动声色地移开一米左右的距离!
几分钟过去了,她还是静立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过,但是身体所在的位置却明显地又向值班室靠近了一些。我揉揉了眼睛,生怕是自己的眼花,不过最后还是真切地看到,她虽然不曾动过,但是所站立的位置却的的确确地改变了!
虽然从林原那本记录着当年第四校区事件的本子上我读到过不少诡异的情节,不过如今当自己亲眼所见到这种场面时,方才真正明白那种恐惧所带来的震慑!
那女幽灵的身影就似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磁力,将我的目光死死地吸住,并且我的整个人也如同着了魔一般,站在那棵松树边动弹不得。如果非要用语言来描述那一刻的感觉的话,我想说我就像看到了希腊神化中“美杜莎”的眼睛而变成了一尊石像
大脑里除了眼睛所传递过来的影像之外几乎是一片空白,思维在那一刹那被凝结,就连呼吸也变得微弱起来,生怕这呼吸的声音被传递到那个诡异恐怖的女幽灵的耳中。
时间就似在这瞬间停止,每一秒钟都变得如同几个小时一样漫长。从中枢神经传来的讯号让我感觉到我的四肢发麻,一股寒意顺着脊椎传向全身。
不知道就这样看着她有多久,才恍然如梦醒一般地发现她已站在了值班室的窗前,依旧保持着那种奇怪的站姿,正透过窗户向内窥探。
我无法想象在那长发遮掩之下的究竟会是一张什么样的面孔,一时间曾经看过的那些恐怖电影中女鬼的形象一一在我脑中闪过。不管那是一张什么样的面孔,我想当它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分突然在你的窗口浮现的时候,所给你带来的那种内心的惊惧将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我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湿漉漉地全是汗水,随后将手插入裤兜里去摸打火机。知觉告诉我,那名保安马上就会有危险了!
我用拇指熟练地弹开了打火机的钢盖,随后擦着了火石,但不知道为什么,手却抖动得厉害,连续几次都将打火机掉在了地上。
时间紧迫,我又一次向值班室望去,那个可怕的人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值班室内的日光灯也被熄灭,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此时,一种应对危险的本能让我镇定了下来,我再次擦着了火石,一串红色的火苗从打火机的气体喷射口越起。紧接着,我将点燃了的打火机向着莫辉所站的方位晃动了几下,当看见他的身影翻上围墙之后,我也紧跟着跑了过去。
当我赶到值班室的时候,日光灯已经被打开,莫辉正张大了嘴巴呆立在门口,室内一片狼籍。那名保安正蜷缩在沙发旁边,不停地哆嗦。惊恐的延伸直直地望着我们。
我一把推开莫辉冲到他的身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是他却像没有听见一样,依然目光呆滞地看着门外。良久,才从他的嘴里迸出了一句话:“诅咒,诅……咒,我被她诅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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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59:05 | 显示全部楼层
当再次见到这名保安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从难晚我们无功而返后,他就被送进了医院。所幸的是经过检查,他除了受到一点惊吓,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当今天我和莫辉去病房探望他时,却发现他有点反常。无论我们用何种方式去询问那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他总是闭口不言,只是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
莫辉对他的这种状态感到懊恼,如果眼前的这个不是受害人而是嫌疑犯的话,他准会扯大了嗓门大骂一通。而现在,他只有在病房里不停地来回走着,以此压着他的性子忍耐着。
“陈队,我看我们还是再去现场找找线索,他很可能已经和他的那个同事一样精神失常了。”
“你去吧,开我的车去,我必须得知道那个女幽灵到底对他做了些什么。”说着我取下钥匙环上的车钥匙。
“我一个人去查现场?”莫辉看着手里的车钥匙发楞。
“怎么,怕了?我还正想说尤其是那片送树林,更要仔细地看一下,找一找那个留下烟头的第三者的痕迹。”
“不是吧,你明知那林子让我不舒服还叫我一个人去!如果换成以前绝对没问题,可现在咱们都亲眼看到了那个女鬼,”说着他把目光投向正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的保安,接着说道:“你看他,我可不想也变成这样。”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良久,我突然问了莫辉一个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的问题。“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下寺庙或者道观?”
莫辉非但没有对我的这个问题感到奇怪,反而理所当然地答道:“我还正有这想法。”
莫辉的话音刚落,那名保安突然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并且用一种乞求的眼神望着我们,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出了他似乎有话要对我说,于是我坐到床边,扶着他靠在床头,关切地说道:“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们说?”
“救救我,警官,救救我,我只有二十岁,我还不想死,不想死!”他一把握住我的手,神情变得异常激动。
“别担心,我们会保障你的人生安全的。但是我们首先要知道那天晚上在值班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边说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
保安的情绪这才稍稍稳定了一点下来,开始缓缓说起那晚值班室内所发生的事。
“那天晚上我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直到凌晨一点左右,我突然觉得似乎门外有什么不对劲,于是便起身准备到外面看看。谁知一扭头就看到了一个人影正站在门外。我以为是小区的住户要我开门放车进去,便没有多想就走了过去,打开了房门,紧接着我就被我所看到的那一幕吓呆了。门口站的是一个女人,她佝偻着身子,头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不过我还是可以看到她那只从长发间露出的眼睛,正用一种恶毒的眼神瞪着我。
我永远无法忘记那种目光,我害怕极了,虽然她的脸被长发挡住了,但是从她的身形上,我可以认出就是那个曾经早出晚归然后又突然消失的女鬼!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本能地向后倒退了几步,然后问她:‘你想做什么!’她没有理会我的问话,而是慢慢地朝我逼近,走进了屋子,接着突然关掉了房间里的日光灯,然后用一种冰冷的语气问我为什么要泄露她的秘密。最后她还说我会在十天后死去,这是她对我的诅咒!。“:
听完了保安的叙述,我握住他的手安慰道:“相信我们,你会没事的,这几天我们会派人保护你的安全。她诅咒你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当我和我的同事赶到时那个女幽灵已经不在了。”
“我也不知道,她一进来就关了灯,之后就只听见她的声音而看不到她的人了。不过她说话的时候我可以肯定她就在我的面前,我几乎可以感觉到她说话时从嘴巴和鼻子里呼出的气息。不过至于她是怎么离开的就不太清楚了。”
听到这里,我不觉感到有些奇怪,扭头问了莫辉一句:“怎么鬼也会呼吸?”
莫辉楞了楞,一头雾水地答道:“应该没有吧。”
他的话音刚落,我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接通了电话,原来是郁兰。她让我马上去趟医学院,说是对送去的那具尸体有了一些发现。
“你先留在这负责他的安全,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我向莫辉交代了一下便准备动身。
“去什么地方?”
我笑了笑说:“去找个老道问下鬼到底有没有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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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59:46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去医学院的路上,我一直处在一种非常兴奋的状态之下,这不仅仅是因为对于那具已经有六年之久的尸体之迷有了新发现,同时也因为刚才从保安的叙述中,我发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那就是“呼吸”。不管那个女人是否真的早已死去,只要有呼吸就可以证明她是有生命的。而对于她向保安所下的诅咒,也许完全是一种心理上的恐吓。
很快,车就到了医学院的门口。我下了车,飞快地朝着第四校区跑去。
见到郁兰的时候,她正在实验楼外等着我。
“你们有什么新发现?”我一见到她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郁兰和蔼地笑了笑说:“不用着急,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李教授。”
“李教授?”
“是的,如果不是她的介入,我想也不会这么快就有所发现。您跟我来。”说着她带我进了综合实验楼。
“为什么如果没有她的介入就发现不了新的线索?”我跟在郁兰的身后问道。
“因为这不是普通法医和解剖学所能发现的。”
“是吗?我想这个李教授一定是位德高望重并且有着丰富经验的老学者吧。”我开始在大脑里勾勒起这个李教授的形象起来。
郁兰摇着头笑道:“不,恰恰与你想的相反,她是个年轻的女性。”
“哦?”我对此感到诧异,追问道:“她是从事哪方面教学的?”
“细胞工程学与基因遗传学。她也是在无意中听说从你们那送来了一具保存了六年之久的尸体,立时很感兴趣,要求把尸体交给她来做研究。”
“是吗?她怎么会对这样一具尸体感兴趣呢?换句话说她怎么知道那具尸体对她有研究价值?”
郁兰又一次笑了笑,故作神秘地对我说道:“你见到她以后自己问她吧,你们应该见过的。”
“我们见过?一个年轻的女教授?她到底是谁?”我一连问了三个问题,郁兰却笑而不答。
不知不觉,跟着郁兰来到了位于五楼中部的微生物实验室。这是一间非常宽大的实验室,里面摆设着许多我根本就不认识的设备。在实验室的大门右侧,还分别有四扇小门。那不是一般的房门,是完全用金属打造的,而且从门四周的一些设备来看,很像是有严密的电子控制系统。这样的场景,通常只有在电影中才能看到。
还没有等我仔细观察完四周的环境,其中的一扇电子门由下而上地拉了开来,从里面走出一位30左右的年轻少妇。
原来是她——李默然!难怪她会对这具尸体产生兴趣。
“很久不见,陈警官,请坐。”李默然热情非常,招呼我和郁兰坐下之后,又给我们冲了两杯咖啡。
“听郁兰说李教授对那具尸体有所发现?”我喝了一口咖啡,直奔主题,同时也对这样一位女性在如此年轻之际就能获得教授的职称感到敬佩。六年前在调查第四校区的案时,她不过是个刚走上讲台的普通讲师而已。
“是的,不过尚有许多问题还需要进一步研究。之所以现在就请你来,是因为我想目前从这具尸体上所发现的东西或许能对你破案有所帮助。很幸运郁兰和我是好姐妹,如果不是她无意中和我说起这件事,真把这具尸体拿去上解剖课的话,恐怕一切秘密都永远无法揭晓了。”
“哦?为什么这么说?”
李默然接着说道:“因为普通的医学是无法发现这具尸体上的秘密的。严格说来它属于细胞工程和基因遗传学的范畴,是生物学的分支学科。虽然现代医学也越来越多地融入了这些学科的成果,但是没有专门的设备是无法检测出来的。死者死于1998年,那个时候对这种病症的形成原因根本没有任何的发现。”
“病症?你是说死者是死于一种疾病?”
李默然点了点说:“是的,不过现在仅仅是怀疑而已。有一种比较罕见的疾病,在医学上被称为‘早衰症’,临床上将其分为两种,一种是‘成人早衰症’,另一种是‘婴幼儿早衰症’。”
“这是种什么病,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我不由联想到了孟娜的死。
李默然打开了电脑,很熟练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很快,有关“早衰症”的文字资料和相关病例图片出现在浏览器上。
我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起这些文字,“统计资料表明,子女的寿命与双亲的寿命有关,各种动物都有恒定的平均寿命和最高寿命,‘成人早衰症(Werner’s Syndrome)’病人平均39岁时出现衰老,47岁左右生命结束;患‘幼儿早衰症(Hutchinson-Gilford syndrome)’的小孩在1岁时出现明显的衰老,12—18岁即过早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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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3:00:10 | 显示全部楼层
“竟然还有如此不可思议的疾病”,读到这里我心中暗暗想道,同时也给自己提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早就有这种病症的报道,但是当年替孟娜治疗的大夫却说还没有发现过像孟娜那样的病例?”
当然,这样的专业性问题对我这个并不太懂医学的人来说简直是无法回答的,于是我就这个问题咨询了李默然。
“孟娜是个特例。”李默然沉思了一会说道,“虽然从病症的表象上来看和‘早衰症’的病症表现一样,但是她提内的那种细胞代谢速度却超乎寻常,这点和‘早衰症’是完全不同的。陈警官,我想我们还是先解开这具女尸的死亡之迷,然后再去找孟娜的病因,或许能从这具女尸的身上发现点线索。因为,‘早衰症’是一种很罕见的疾病,在同一所大学里几乎同一时间出现两例类似的病症,这绝非是偶然的。”
李默然话音刚落,我便马上想起了长谷川由莉在逃脱之前所留给我的那个提示,于是不觉又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偶然中蕴涵着必然,难道就是指这个?不错,或许她们两个的致病原因是一样的。”
李默然点了点头对我的这个推测表示默许,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夹递到我的手里,接着说道:“不能排除有这种可能。不过从已死的这具女尸身上无法观测到细胞的活动情况。这个文件夹里记录着有关‘早衰症’的致病原因,你可以先了解一下,这样的话一会我解释起来会比较容易一点。”说罢,她和郁兰相顾一笑。
而此时的我,完全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这让我感到有点尴尬,于是立刻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文件夹读了起来,“2003年4月16日美联社报道,科学家目前已发现‘早衰症’是由基因突变造成的,这一发现可能有助于对正常衰老的研究。
美国国家人类基因组研究所负责人弗朗西斯·科林斯在本周的《自然》杂志发表文章说,‘早衰症’是由一个DNA分子被措置造成的。
根据联合国卫生总暑的统计资料显示,世界平均每400万到800万人中就有1人患‘早衰症’。
‘早衰症’患者通常表现出对阳光敏感、身形短小及早熟等症状。通常氛围以下两种类型:
第一型,也称传统型,其症状的表现是渐进性的,通常在一岁以后才出现典型的异常外观。
第二型,也称先天性或早发型,其症状为出生后即出现异样。与其它DNA修补缺陷引起的疾病最大的差异在于‘早衰症’并不直接导致癌症。
‘早衰症’患者一旦暴露于阳光的紫外线下,体内即无法进行正常人的DNA修补工作,而失掉细胞复制及蛋白质制造的功能。目前,有两个与‘早衰症’有关的基因缺陷——CSA和CSB被发现,其中,CSA基因位于第5号染色体上。这两个基因密码产生的蛋白质都与DNA修补以及修复传译机转有关。”
虽然将整段文字都念了一遍,但几乎还是一头雾水,那些专业的名词让我不知所措。
李默然显然从我的表情里已经知道我几乎对于那段文字依然是一无所知,于是很快接着说了下去,“在我从女尸体细胞中所提取的DNA组的分析中,同样找到了CSA和CSB这两个缺陷基因,而且从1号到4号染色体以及X性染色体上发现了SAG,SAG是一个与衰老有密切相关的基因。当细胞衰老时,它的表达会特别活跃。”
我细地听着她的每一句话,就如同一个学生在听老师讲课一样。最后点着头说道:“现在我大概明白了,因此你推断那具尸体在生前很可能是患了‘早衰症’。”
“是的。但是在对死者的CSA和CSB这两个基因进行对比时,我却发现这两个基因的碱基配对与一般‘早衰症’患者的缺陷基因碱基配对有着一些细微的差别。至于这种差别的意义是什么,还需要做进一步的鉴定和研究才能知道。”
听到这,我站了起来,感激地说道:“谢谢你李教授,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我想你的介入将会使林原的那本失踪的实验笔记中所记载的内容重新展现在我们眼前。”
“哦?林原的实验笔记?”显然,李默然对林原的那本实验笔记还一无所知。
“是的,我们怀疑林原这六年来一直没有放弃过对孟娜那种突然衰老而死亡的病因的调查,而且我们也怀疑林原可能已经找到了揭开这个谜底的钥匙,因此招来了杀生之祸。当年第四校区的案件并没有结束,长谷川由莉并不是真正的幕后真凶。”
李默然回过头看了一眼郁兰,心情似乎变得沉重起来,缓缓地说道:“林原曾经是我的学生,郁兰也是我的好姐妹,对于林原的死我也感到十分惋惜,只是却苦了郁兰。你放心吧,我会尽全力去弄清孟娜的病因,协助你查出真正的凶手。”
“那,太感谢了。”
“不过,我也需要你提供一些帮助。”
“哦?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请尽管吩咐。”
李默然的脸上又一次扬起了微笑,说道:“吩咐可不敢当,我只想请陈警官能够帮我找一下孟娜当年发病时住院治疗过程中的诊断记录。”
“这个容易,我马上去一趟那家医院。”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郁兰突然问我。
“这个……”我有些犹豫。
“我也想尽快弄明白林原的死因。作为他的未婚妻,我想我应该有知情权,我可以保证严守一切案件调查中所涉及到的秘密。”
未婚妻……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听到她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心中不禁有些惆怅。是的,未婚妻,这是个很充分的理由,而且对于案件的本身而言,她也有着重要的价值。
沉思了片刻之后,我答应了她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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