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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8 12:4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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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拾起了那个东西,放在穿过窗子摸进来的阳光下。他心里想,莫非就是这个东西?这看起来象是一块云石,而且一点都没有刚从千多度焚化炉里出来的的迹象,甚至有些冰凉的感觉从指尖处传来。晶体中好象模模糊糊的隐含着一个东西,如是一个有生命形状的东西,能依稀分辨出触手一样的肢体,它包裹在这块东西里,淡红色模糊了晶体中央处的形状,胡子举起来,借着阳光,想看清楚那东西的模样。
有光亮闪过,胡子的脑子忽然被一股巨大的洪流涌入,一个伟大的几千年国度发生的历史信息超负荷地挤入他的思维储存器,他眼前闪过一连串斑斓夺目的画面,脑中被千万尖锥刺中般疼痛。
阳光穿过,象穿过一个凹镜,千百倍集光集热汇聚在胡子瞳孔里,一声撕裂肺腑的惨叫,胡子捂住一只眼睛,手下意识地一挥,那块晶体撞在焚化炉的外壁上弹落在王欣身边。
剧痛使他跌跌碰碰,他转了两圈,受伤的眼睛里唌下血痕。胡子勉强站直后掏出一个小瓶子,在眼睛上散了一层黑色粉末,他的另一只眼睛四处张望,口里喘着气,咬牙切齿般说:“肖远渊!你逃不掉的,在你出炉时我已经洒了十年以上蜈蚣生的卵粉,你也许能避开我们的拘捕,但你永远逃不脱它们!”他话还没说完,本来在王欣手中的铁钩子已经末入了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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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队迅速撤退,保安重新控制了国际古玩博览会的现场,但当然禁止参观者继续入内。汽车声过后,大街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等围观的群众散开后,只有一团疑问留在旁观者心里。
从市内到空军基地的路程并不遥远,回程的时候干拉布自己开车,刘云发现干拉布把车开得很急,的确现在组织里的人都希望能快点回到圆房子,干拉布已经立刻把这个消息向上峰汇报,这一两天里,圆房子中肯定会多了来自科学界各个领域的权威专家们。
刘云下意识探了探躺在自己身旁那个人的鼻息,然后又想起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有呼吸,他死了,难道他也象人类一样,只丢下一具普通的断了生息的尸体就证明他的离开。然而,刘云觉得刘长河确实是死了,刘云在他耳边轻轻的念了肖婷的名字,他没有动,而之前刘云在每一次肖婷这名字响起时,都能发觉刘长河的异样。
刘云身体一阵虚脱,他记得刘长河说过不会和干拉布一起回来。
他晃了晃,从今天行动开始,这种虚脱的感觉就紧随着他。刘云掀开了腿边的罩子,按动了补充按键。他转过头去看着刘长河,他的脸似乎还带着一点点忧伤,可终于象一座纸灰堆成的山,只怕车门打开,风儿吹进来,代表他曾存在生命的躯体就散尽了;他长达几个世纪的故事就这么完结了。
车子终于进入了基地的停车场。
干拉布走下车,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抽出一支烟,脑海深处被劈出了一片空白,高贵的生命是不容秽蔑的。从肖婷出事那天,经过辗转反侧的努力、巧合、运气等等,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事件的源头,源头就在车子里,哪怕只是一具尸体。他既欣慰却又隐隐有一丝后悔或者说是悲哀,车里那个人的潰逝,使他仿佛失去了一个长者,任谁都无法否认,刘长河在内展室里的话已经折服了眼前的这一班人。
刘云走下车时,却听到某种声音,他抬头四处寻找着音源,心里的不安一下子窜上来,那是很多昆虫互相传达着的悲鸣声,然后他骤然发现圆房子大门口顶上,吊着一个人,那人的胸口处有一个大洞,血从那个洞里冒出来,染红了衣服,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爬满了褐色的蜈蚣。
“胡子!”刘云一声大喊,基地中立刻慌乱起来,如临大敌。值班的警卫排排长的脸色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竟然给人混进来军事重地,还在建筑上面挂了个尸体,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升官没指望那还不在话下,这传出去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气急败坏,连声呵骂部下,让人把尸体拉下来。干拉布阻止了他,请他还是加强其他地方的警戒,这里的情况由组织自己来处理。
胡子的尸体被放下来,解开他的衣服,大家这才看到他的身体,躯体小得不成样子,如同一个小孩子般,衣服内里原本有很多小格子的,现在都空着,倒是他胸口有一个大洞,象是给一把很奇怪的利器刺入,剜去了老大一块肉和内脏。
没人说话,大家都默默看着他的尸体,神色里带着难以掩藏的悲伤。刘云走上去,想扛起他,立刻那种让人恐惧的熟悉感象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旋风!卷在刘云身边,裹住他的身体!
“他来了!”刘云瞪大了眼睛,胡子的尸体重重掉到地上!他飞快的抽出手枪,身体顿起寒栗。
墙壁上的蜈蚣忽然腾起来,成一片乱雨的形态扑向刘云背后,诺布一声惊叫,却发现刘云身后爆出一片赤红火焰,把那些虫子化成青虹。
干拉布把手架在诺布肩上,他也看到刚发生的诡异情况,但他却来不及对此有正确的评价。“快!撤进房子!”阿佐里和托马斯从车上抬起刘长河的尸体,诺布把胡子抗到肩上,干拉布、刘云举枪四周警戒着,大家撤进了圆房子里。
门关上,把世界割成了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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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拉布的命令是正确的,组织需要时间来研究刘长河,同时也需要时间来商榷对付肖远渊的方法。
众人还没安顿下来喘上一口气,托马斯已经将刘长河的尸体搬上了一张长桌子,他让诺布扛起一台摄像机,自己立刻穿上了白色的工作服!
托马斯这么急促的行动让干拉布有些不解,他忙说:“博士准备现在解剖?怎么不等上峰批示以后,等各地专家汇集再做这种研究呢?”
托马斯说:“假如他说的话是真的,这就是一个我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生命,一个充满迷团的新物种,首先我无法压制自己强烈的求知欲望,其次,谁都不能预料在上报、汇集这些等待的时间里会发生什么,所以最稳妥的方法是立刻解剖他尸体!并对单位体积做最恰当的保存。”
“他死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骤然在圆房子里响起!
所有人的头皮都一炸,对于干拉布,因为他没有实际上接触过肖远渊,所以这只是一个突然大声响起让人毫无防备的声音,但对刘云等曾直接面对他并和他交过手的人来说,这声音简直类同于死神的召唤。
干拉布飞快戴上了隔绝帽,圆房子外面有一层隔绝微波,进圆房子又需要扫描虹膜,他是怎么进来的?那是否可以推断,起码有一名组织里的人已经失陷了,已经在那个东西的控制下,莫非是胡子死前被他利用了?先不管如何,现在他已经杀到家里来了,这让房子里的人们显得异常紧张。每个人都从衣服里掏出一把比较小的枪,那是把原来用作发射迟缓弹的专用枪,现在大家在枪里装上含有依波拉病毒的固冰子弹。
大家都知道,使用这种化学武器相当危险,感染到自己的机率非常大,但作为前沿战士,对战斗的残酷性必须有清楚的认识和心理准备。
圆房子的内结构全是透明的,站在大厅里可以看到房间中几乎任何一个地方,现在所有的人都站在摆放刘长河尸体的那张宽台边,背向着围成一圈,各自手里的枪口指向房间里所有角落空间的虚拟目标,可是这房间中确实只有他们几个人,并没有其他任何外来入侵者人!
“进会议室!”干拉布命令说!
诺布扛起刘长河的尸体,刘云举枪在身边守卫着,阿佐里用密码按开了会议室的电子门,他们鱼贯撤进了会议室内,虽然整个大房子都是透明的,但谁都不知道肖远渊现在能变化成什么样子,所以干拉布命令进入一个新的密封空间里,这样才能确定敌人不在身边!
“他不能侵入我们的脑部,我们的隔绝帽起了作用!现在是我们开始反击的时间了,反正我们已经有了刘长河,肖远渊虽然也是个难得的研究对象,但目前来说,首先要保护好自己。假如我们任何一人的生命受到威胁,我们必须毫不犹豫的干掉他!”托马斯望了望会议室外的各个房间,“现在,你们回忆一下,各自的房间和房间附近的摆设和离开前有什么不同,特别要注意增加出来的物体!一旦发现目标可以坚决予以毁灭!另外,谁知道杜梅去了哪里?”
圆房子的大门忽然打开,托马斯话音未落,杜梅已经站在门口。刷的一声,所有人的枪口都对准了站在门口的杜梅。
“站住!”干拉布大声说:“杜梅,你到右边军储间去,取一顶隔绝帽戴上!”
杜梅看了看一排枪口,虽然有些不愿意,但还是走向军储间,刘云见到她习惯性的推了推眼皮上的赘肉,松了一口气。
终于有人累了,托马斯首先把枪放下来,他打开了他带进来的工作箱子。而后其他人都陆续放下举枪的手,大家互相望望,阿佐里点了点头,只有他的枪口依旧指着会议室的门,只要超刚玻璃门在没有任何前兆的情况下升起来,他立刻就会开枪。
众人还没缓过一口气来,危险却已经笼罩。
一声惨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托马斯身上,只见他定定看着刘云,胸口忽然显出一道红,而后衣服裂开,血冲破衣服喷射出来,很快那衣服的裂缝扩大,一直拉到小腹,披向两边,他赤裸展现在众人面前,在一层薄薄的脂肪后面,竟然是一大堆红白混杂颜色的内脏,他居然活生生当着大家的面被本来放在他工作箱中的一把解剖刀剖开了身体!
唰的一声,干拉布的枪口转过来对准了刘云,他的眼睛中满是惊异:“你,你不是刘云,你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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