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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炭-感灵

《非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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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40:41 | 显示全部楼层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那个声音骤然就在大家的耳边响起来,而且听意思是尸棺里那个小孩还是活人。大家都望向发声的那个人,他是一个瘦小的中年人,戴着一顶底底的黑沿帽子,看不到眼睛,只见到帽阴下他两个腮部向口腔里凹进去,嘴巴边有红灰白零乱的胡子稀稀落落。
  “你胡说什么?”家属里有人发怒了,语言好象表达着愤怒,但面部表情却波澜不兴,若有旁人在看,肯定会因而感到诡异和慌张,这些人的感情、表情都一淡如水,和这场景格格不入至莫名其妙。话音未落,一群人已经狼似的围上去,看样子那说怪话的人会被揍个够呛。朱伯慌忙张开双臂拦着家属们说:“别动气别动气,这个地方比较阴,很多人在这里都会有点不正常。”他半转过头,示意王欣把那个有一把乱胡子的人先推出门去。
  只可惜朱伯老了,他年轻的时候是可以敌下几个年轻人,可毕竟时不我待,这两根瘦竹杆一样的手拦不住男人们壮实的臂。年轻人将他推在一旁,眼睛里露出疯狂的神色,他们围住了胡子,举起的拳头捏成一陀,暴露着让人不安的青筋!朱伯其实心里也不反对应该把这胡说八道的人抽上一顿,因这人企图破坏他上千块钱的额外收入。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朱伯和王欣都看不清楚,只是过了好一会,在年轻人呯呯嗙嗙此起彼伏的捶了一会儿后,王欣忽然发现胡子就站在放纸棺的运尸轮车前,他站在哪里,不理会身后那群围殴在一起的年轻人;他只是定定看着纸馆中的尸体,神态自若。王欣转过头去看那几个年轻人,却发现他们一脸茫然,都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色,王欣的脑门上渗出了汗,他已经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只听那群人里有低声说着的话:“我怎么在这里?”过不一会,几个人夺路而出,完全不顾胡子跟前的那具尸体!
  这种怪异的景象立刻对王欣造成了很大的打击,梦里那个画面仿佛又出现在眼前,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喊:“王尉,王尉!”他立刻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忽然便迷惑了,死的真是王尉吗?或者本来就是他王欣?据说孪生兄弟的精神是互通的,他发起抖,把铁钩子掉到地上。
  “喂!喂!你们怎么走了!啊,骨灰盒还买不买了?啊!尸体怎么办?啊!”朱伯追了几步,差些被拌倒在台阶上,人却已经消失了,他嘴巴里骂骂咧咧:“没见过这种人,真他妈的没良心!这下可好,又要搁停尸间去了,这月停尸间已经送来了三具没人认的流尸。”
  王欣说不出话来,他没理会朱伯的牢骚,他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冒出冷汗。胡子抬起头,寒刃一样的两支眼睛盯住他,象是射透了他的心,象剖开了层层血肉,看到了里面最隐秘处。王欣大退了一步,张大了嘴巴,喉中发出一阵没有意义的声音。
  胡子举起手,他的手不象活人的手,上面布满青灰色的尸斑,那爪子轻轻指了指棺里小孩的尸体,王欣听到他说:“他明明还没死,你就准备要熔了他吗?”
  朱伯走回来,他痛恨这个让他赚一笔钱的愿望水瓢了的家伙,假如不是他已经老了,他一定会合着那群小伙子冲上去给这老胡子一拳。不过他老了,他的老连年轻时的胆子和锐气都一并带囡了,他不敢!而且他发现胡子全身都在动,所有地方都有微小的东西在蠕动,如有千万条百足虫子在他灰色衣服下爬来爬去。朱伯脚踏阴阳界线已经很久了,自认为见多识广,他曾收过一个跌到坑里沤了很久的尸,那家伙身上满是尸虫穿过的窟窿,他望了望胡子,甚至觉得他比躺着的那个小孩更象死人。对朱伯来说,谨慎是必要的。
  “这小孩叫肖远渊,医生是……验尸官是……王尉,怎么搞的!医生怎么只写一个刘字,其他栏目里竟一片空白?”朱伯看了看火葬许可证,既然没有发证者和相关单位的盖章,也没有任何人签名,只有那个红色的刘字半依在方框里,带着某种程度的耻笑意味。“就这样你还收单,还准备送炉,你怎么搞的?”
  王欣没有回答,朱伯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王欣,发现他靠在墙上,张开了嘴,浑身发抖,半抬起的手臂指向胡子的方向!
  胡子的背影依然抖动,朱伯所站的位置看不到任何特别,他对王欣有些不满意,也因着这事确实心情不大好,便走到王欣身边,把他的手打下来,正要斥责他几句,就听到王欣在喃喃的低声说:“王欣,我不是要你死的,绝对不是我要你死的,只是你拖累了我这么多年了,又和我老婆搞上了,你死了,也好!也好!。”然后他的口角就那么淌出了一道鲜血,而且表情从惧怕慢慢变为狞恶。
  朱伯吓坏了,抱住王欣慢慢滑下来的身体,他在瞎说什么?死的明明是王尉,虽然对外说死的是王欣,可他自己知道的呀,没理由连自己自己也迷糊啊,莫非是疯掉了?朱伯的后背忽然传来几处冰冷,他心里阴了下去,王欣、王慰!究竟死的是谁,他惶恐的一转头,终于看到纸棺里站起来一个小孩,就是送进来要火化的那个小孩肖远渊,那小孩望着自己的方向,眉心浮出一株树冠样子的青筋。朱伯扶不住王欣,更站不起来,他昏过去,于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都与他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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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41:04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是另一个人的头七——王尉.所谓头七,中国民间有很多传说,但传说终归是传说,即便是朱伯,也并没有真正见过鬼,所以当他见到一个死去的人忽然站起来时,他只能昏过去。在昏过去之前他想不出来头七的那个死人是王欣还是王尉,那恐怕是因为在孪生兄弟之间,本来死亡熡在基因里的注定,一旦被更改便自然而然混乱了。
  肖远渊站了起来,他眉心的树状青筋突出皮肤外足足有半分,形态如同凶神恶煞。在填火化许可证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写上这个名字,刘长河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名字,而他,让自己随了母性。不错,他的母亲正是肖婷。
  胡子心中一寒,他并不知道房小沫已经牺牲,但却体会到另一个玄术家沈天衣在面对这个小孩时的感觉。他顿了一下,垂下了眼光,他是有备而来的,他在会议后就已经拟定了对付这个妖物的办法,他不会用那些所谓的先进武器对付他,他只能根据他的逻辑,以他的方法来做这件事,事实上他心里不希望这个小孩死去,假如玄术要证明它存在的真正价值,那么具备如此玄幻特质的一个人物就是最好的佐证。
  在胡子的脚下,爬出来一些虫子,无声无息的向房间里各个角落里散去。他忽然笑了了,作为一个人,死亡是始终需要面对的现实,而对于他这样一位茅山术的表表者来说,有什么死法比死在和这样的一个对手抗争中更加荣幸的呢?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想到死。只不过此刻他并没感觉到有多惧怕。
  “你们为什么要盯死我,我只不是要成为一个人、成为和你们一样的普通人而已。”肖远渊看着胡子,忽然说了一句谁也料想不到的话。
  胡子一愣,他不知道在大榕树下的那场恶战中,这个小孩已经获得了按照他理论中木的精魄,他之所以忽然想到死,闻到死亡的味道,是因为肖远渊的眼睛开始发生变化,黑而圆的瞳孔骤然缩起来,成为一道竖着的线,象某种猫科动物的眼睛,只是那线是银白色的、闪着冷酷的金属光芒。这让胡子想到刘云他们说的那把甘父环首刀。
  胡子刷的转过身,他居然背对着肖远渊,背对着这个别人极度防备惟恐不及的对手,他望着本来活力四射却突然昏沉的太阳和自己被投射在地上的影子,阳光从窗口摸进来,给了影子活命的余地,连肖远渊也是有影子的。
  他带着无限苍凉的语感,长长呼了一口长气后说:“谁说不是呢?我亦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茅山术师,我也希望和大家一样普通平凡,但众人莫不将我看成妖魔鬼怪。有求于我时恭恭敬敬,其他时候避之惟恐不及,这人世本来如此,你与众不同便是你受人排斥的根因,他们也不是要钉死你,只不过是害怕你会给他们带来无法预知无法掌控的威胁。”
  胡子背向着肖远渊的身体双手自然垂下,这使肖远渊眼中的涙气便弱了些,他那缩成一线的眼珠在听到胡子的话后终于恢复成圆形。他看着胡子,也学着他呼了一口气,盘着腿坐下来,回复了一个小孩应有的模样。他的眼角处瞄到了晕在墙脚的王欣与朱伯,那两个人之生死,他完全不关心,那两个人在他眼里本来就没有生命。于是他仿佛也有感而发,说:“岂止你可悲,我降生以来虽时间很短,但遍及所接触的人,他们心灵深处尽是不堪入目,我那里喜欢当人啦,但命运注定要我未来的道路就是成为一个人,我有什么办法。假如可选,做猫做狗也不见得比做人差。”
  肖远渊的话传到胡子耳中,让他眼里出现笑容,他带着隔绝帽,在进门不久后帽子承受的挤压感让他知道肖远渊企图侵入他脑部的行动失败了,于是他决定智取。以人类的智慧来擒获这只残暴的妖物。于是胡子也盘坐地上,他依然背靠着肖远渊的运尸车,这么一老一少,一高一低,竟如亲朋密友般拉起家常,几乎能使人忘记现场的情景其实有着说不出的谲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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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41:30 | 显示全部楼层
胡子从怀中仔细摸出了一个小酒瓶子,还没开瓶口就举到鼻子旁嗦了嗦,张合不停的鼻翼说明这酒瓶里的东西诱惑非常。瓶是是泥烧的那种,他摇了摇瓶子,轻轻揭开布塞,虽小心而谨慎,但酒香突然就盈了一屋。胡子在瓶嘴处酌了一口,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好象自言自语的低声说:“品味一时停留了半生!你既然不得以要为人,却又厌恨人的劣性,想来心里是有忧愁的,中国有一句话——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杜康是一种酒,我这个也是一种酒,我的酒比杜康有过之无不及。”
  肖远渊象是陶醉在酒气里,过了有一旋茶的工夫后,他点了点头,满屋子的香气盖去了本来的味道,他用鼻子接触空中仿似有形的缕缕香气,轻轻说:“要说忧,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的,你们有一个人连续重创我两次,险些就毁了我辛苦的修持及计划,我对他却无可耐何。而且最让人矛盾的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要感谢他还是埋怨他。按你们的说法,假如我不能成功,那该是天不予我,这反倒让我省了心了!”
  胡子并不太老,但他说的话都把自己当成了行将就木之人。他半举高瓶子,让房间里的香气更浓郁,他略带自豪,显得陶醉,却不理会肖远渊的话,而是继续说他的酒:“瓶里的黄酒是绍兴老酒,酒的学问可不小,你可知道我手里这小小的看似简单瓶子里所装的佳酿足有两千多年历史吗?几乎是我中华文化的见证者了。这种酒古时民间称状元红或女儿红,是指家里有孩子出世,就将此酒埋在地下,等男儿读书高中或者女儿出嫁时才取出来饮用,酒以储存年代越久越为贵重。我这一小瓶酒,已经有一甲子六十年之久,你闻闻这满屋子的味儿,实在诱人啊!我老头子认为,人之为人,最大的乐趣便是嗜好,人要是没有嗜好,那就死了算了。特别象我们这种白天怕看不到日落,夜晚担心见不到日出的江湖人,乐趣便只在于能自在享用这种难得糊涂的滋味!”两个人说的话好象风牛不相级,但若是仔细回味,又好象确实能搭上那么一点边。
  肖远渊沉默了许久,却冒出一句没有因头的话:“假如我从这一头进去,一个小时后从那一头出来,也许我即刻就能享用这状元红!”
  胡子那些红灰白相间的须根一颤,他略侧过头,帽子撞在运尸车铁腿上,发出了轻微的金属响声,“这么说你已经修到最后一项了?按我们术士的说法,这火字决一修,你就功德圆满了?”
  ******
  “刘云,静下心来,把你的注意力集中在头部,你能发现许多难以发现的东西,你能听到很多难以听到的事情。”肖婷在指点刘云练气功的信里有这么一段。
  刘云抬起耷着的脑袋,拍案而起,他看着各自思考一筹莫展的众人大声说:“我知道了,肖婷的意思是信息并非通过文件刻录的方式隐藏在光盘里,而是藏在某一首曲目中,我们其实可以听一听……”
  也许是这些天短促的时间内突发性事件实在太多,干拉布觉得自己的思维受到某种模式限制,被囚溺在一个空间里,考虑问题时竟忽略了最直接和最简单的途径,经刘云这么一说,他似乎忽然醒悟过来,难堪的看了看众人一眼,发觉大家都有潘然而悟的神色,难堪地笑笑,一干人立刻移到刘云房间里,那里有一套不错的音响设备。
  刘云神色不太自然,虽然大家看不到他真实的表情,但他明白,知道自己心头颇为黯然。肖婷的光盘在他手中也有一些日子了,他竟然只听过第一首歌的三分之二,虽然说太忙了,可这种不知道是轻怠还是回避了肖婷期望的行为现在想来让自己很不舒服!
  没有!整盘光碟悠悠播放了一遍,肖婷宛约多情的声音让大家的喉咙都有些梗噎,却没有任何发现!干拉布看了看表,这盘普通的碟片并没说明什么问题,歌词也无非是爱得死去活来的陈腔滥调,却已经耗去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托马斯望了阿佐里一眼,阿佐里低声说:“还是联系不上,胡子的通讯器没有任何反应!”托马斯的眉头皱了皱,心想:胡子那边不知道怎样了,可别再出什么漏子,房小沫的牺牲对刘云的小组来说是个极大的打击,而另一边刘长河肯定意识到逐渐迫近的威胁,他随时有可能离开这个国家,到时候再要调查什么可就没现在方便了!
  刘云侧着身体,他完全把自己投入到音乐中,不过这一次吸引他的并非歌曲,而是每一个音符,每一个音阶中的细微声音。他闭着眼睛低声对站在音响边的阿佐里说:“请再放一遍,有些细节我没有听清楚!”
  阿佐里又按了一次开始键,第一首歌播完后刘云忽然喊了一声“停!”他抬起头来,望了望干拉布,又环视了一圈说:“难道大家没听出来什么?”
  托马斯说:“我是没听出什么。”其他人也摇了摇头,托马斯接着说:“也许我们应该用滤音器把背景的杂音滤掉!或者调来海军潜水部队的声纳员?不过,刘云的听觉很特别,你是否有其他发现?”
  刘云哦了一声,他有些犹豫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于是取了笔记本子,让阿佐里在每首歌的间隙处都重新播放了一遍,音量被放到很大,其他人只听到些电磁杂音。
  刘云在纸上写了些英文字母,所有人都紧张关注着他的进程,当小本子上出现了三个W字母时,大家都知道这正是因特网地址的启始字母。十五分钟后,一个网络地址已经交到干拉布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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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41:53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刘云这间透明房间中的某一个角落,那株曾染有血迹的绿萝被养在很大的鱼缸里,缸中并没有鱼,一些碎石供养着这株植物,每一片浮在水面上的叶子颜色都变深了,每一片都在渴望阳光照射,只有那浸在水中不动的根,依然自若,那刻着刘云字样的伤痕虽然已经被生命自行修补,却留下了印,并经过凸形水缸的放大,象笑了一般。
  所有人聚集在电脑前,干拉布按刘云写出来的地址打开了一个网站,这只是个普通的商品介绍网站,主页上文字寥寥,找不到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介绍的商品也仅是些普通的日用物品、情侣服装什么,并非大家渴望的答案。
  刘云在干拉布旁边说:“看看源文件!”干拉布依言在浏览器上点了一下查看,打开了源文件,刘云仔细搜索,终于发现另一个隐藏的网站地址!打开地址后被要求输入口令。刘云坐到电脑前,使用站内搜索软件,却无法测得该站点的空间大小和内容。他只能调用密码破译软件,普通的逸雪琉光密码破解软件均告失败,最后终于是军部信息组专用的破解软件发挥了作用,这种软件和民间密码破解软件的区别在于,它并不是猜测开门的数码锁的内容和长度,而是用网络特权直接把门框子拆下来,类似“碎壳”软件,但比那个还要更加彻底。然而大家都没想到,之后显示的验证密码竟然是刘长河资料中所记载的生日,这多少让组里的人有些难以接受的异样感觉。
  然而当电脑前跳出了“肖婷,特殊日记!”几个字的时候,这微不足道的不快便被抛到九霄云外,所有人都跳了起来,互相击手,仿佛经过漫长黑夜终于曙光已现,刘云和干拉布对视了一眼,竟都发现彼此眼中因而泛起了水一样的鳞光。他们一直寻着一座无形的军火库,那里有敌人最先进的最秘密的武器,所有的信息只有那么一条线索,千辛万苦之下,终于在眼前出现了这根导火索,也许仅只那么轻轻一拉,所有秘密都会炸开来!
  但愿如此,刘云默默祈祷着。
  **
  肖婷的日记并不多,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已经被她自己销毁,记录下来的信息让所有人合不上嘴巴。事情出乎意料之外的离奇。事关紧迫,大家特别注意了其中一些和异常事件密切相关的内容。
  ******
  四月十六日,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很兴奋,这是我第一次心甘情愿的付出,心甘情愿的准备为一个男人生孩子。当然我不会去医院检查,我必须避开组织的监察。我一直用验孕纸测算着。刚知道的时候我依然有些担心,虽然心里早做好了准备,这个在我肚子里的生命绝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的父亲是一位非凡人,假如他能遗传他父亲的生命信息,那么他的到来,必定对长河和我来说都具有非常重要的存在意义,他是长河的生命延续。
  这是我第一次做母亲。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也许爱情的力量能跨越一切阻碍。这种生命形式长河和我都没有把握,我既兴奋又担忧,这即将降临的生命会如何对待我们?他是否能象他的父亲那样友善?
  ******
  五月十一日。果然如长河所说,我的肚子并没有大起来。按人类正常小孩的孕期换算,他还不足一个月,肚子当然不会有什么迹象。但长河说他已经相当于普通五个月左右的孩子了。他的怀孕周期只有两个月,真是神奇的生命,和他的父亲一样神奇!虽然我的肚子还没走样,但我好象不应该继续电视台的日常工作了,也许一周后就要停薪保职了吧!他的动静确实相当厉害,特别在深夜时,几乎让我无法入睡,这孩子真是皮!真的,假如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么点大的孩子能把我的肚皮踢出一朵花儿来。为了减少他的电磁辐射,我还特别去买了几套防辐射装。真希望他能健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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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42:14 | 显示全部楼层
 五月二十日。阴!天气动荡如我心。长河早就说过我们的做法需要冒很大风险,而且我感觉到他确实不希望我独自承受这样的压力。可是我不惧。我是那么爱他,我可以为他牺牲掉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我没有告诉他我真实的身份和所曾经历过的危险。有时候我确实有告诉他的冲动,我希望他了解肖婷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是一个能担当有魄力,值得他去爱的女人。在另一方面,我虽然很感谢组织对我的培养,但却已经对组织的那些仅仅捕风捉影的无聊任务丝毫不感兴趣了。我此时此刻不正是陪伴着一个组织绝对无法解释的生命体,还有什么比这更神秘的呢?不要期望我会通知组织我的发现,这不算是背叛,我并没有出卖组织的机密,其实在更大的机密面前,那些红A级的所谓机密不过是一盘饭前开胃菜,我不想我的战友或者我的爱人有任何一方受到伤害;我只是想,等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我就和长河到国外去,寻一处别人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阿拉伯国家应该是不错的,那里的男人蓄很长的胡子,妇女们则可以把脸遮起来,不需要整容就不怕别人认出我们。我想我会以长河喜欢的面孔陪伴他度过生命里最后的时光,并尽我最大的能力把孩子抚养大,让他能通过自己的考验。即便我们的时光很短暂,但我会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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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二十八日。太可怕!太可怕了!!!今天因为肚子剧痛,并感到在胃部处有撕裂般的痛觉,我以为是胃液腐蚀胃壁,怀孕的时候胃病并非好事,于是我偷进了一个检查室,给自己做了超生波透析。天啊,我竟然发现自己肚子里怀的不是一个孩子,那个怪物好象一棵藤类的植物,它长着许多触手,紧紧抓住我所有内脏,没有子宫,我甚至找不到自己的胃,可能是已经被它消化掉了。这就是我和刘长河的孩子吗?不可能,不可能,起码这东西也有我一半的基因啊,我是个正常的人类,我不可能会诞下这么一个怪胎!除非……除非,那就是长河的原形!不行,我必须留下一些资料,没有人知道这东西将来会是怎么样的,哪怕它有那么一点人型,我都不会对自己肚里的孩子有这种估计,我必须记录下一些东西,否则万一它不象它的父亲,那么它对我们这种地球原生物的威胁就不可估量了!上帝,你究竟在那里,你在看着我吗?我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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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一日。暴雨。我不得不做一些准备,我留下了一些超生波扫描图,并且加密了网页,我很害怕,却无法对组织说。该怎么办呢,难道能汇报我爱上了我监视的对象,汇报这个被监视的拥有很大能量的人其实不是一个人类,更要命的是如何汇报我和他有了一个新的物种?我能这么说吗?不!我找不到理由也无法解释,我更不能让长河受到任何伤害。但是我也不希望自己肚子里的怪胎象美国电影《异形》那样,我不想人类去承受那些谁都意料不到的危险系数。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天啊,帮帮我,我非常矛盾。
  我要做好准备,无论如何都要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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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四日。晴。按长河预计的,再有三天就是临产期了。之前我经历了巨大的痛苦,身体中可以被吸收的内脏几乎全被吸收了,我想即便生下了这个孩子,我也无法继续陪伴长河了。但我一直没告诉他我身体的真实状况,因为我发现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越来越象人类的胎儿,虽然现在我的腹腔里只剩下它,虽然我不知道它即将对我做什么,更不奢望它会象其他孩子那么爱他们的母亲。但是,他毕竟是我的卵子结合了长河的DNA所制造的生命体,天啊!我太混乱了!我居然怀了一个外太空生命体!这会是继近万年前人类从新石器时代跨入文明时代的另一次智慧进化么?可是孩子,我能做什么?你要你的母亲为你做什么?你为甚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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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六日。雾。我始终不明白自己这一个月是如何度过的,有时甚至怀疑自己好象被催眠了,或者是有东西控制了我大脑中的某个部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那难道就是我发自内心愿意做的吗?特别这些天来,我对身边的所有事物都产生怀疑,我不能继续我的人生了,虽然我修过进化论,也知道我能成为一个人生活在世界上是如何运气,但我确实不能继续我的生命了。今天我拿刀刺进了自己的肚子,可伤口很快就愈合了。我尝试服毒,立刻腹泻,而且对我的身体丝毫没有影响。我杀不了它!我的神智清醒了些,这样的生命形态是可怕的,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他会连自己的母亲都消灭掉,如何能寄望他对人类友善?我想我一定是怀了‘异形’,它一定会在明天或者后天破开我的肚子跳出来,它比异形更加可怕的是,他有着人类的外形,虽然一开始他的分子模仿能力不强,形态还不稳定,但假如他长大些,能获得他父亲那样的基因突变,那么谁能阻止他伤害人类,谁能保证他不怀有侵占地球的野心,并不是我恐怖电影看得太多乱想,这么美丽的星球,虽然糟糕却毕竟也有非常美好向往的人类,我不能允许被伤害,被灭绝!
  我会杀了它,玉石俱焚!但我要做好万一杀不了它的预备,我留了一个后路,今天我给自己植入了转基因药物,只要它在这最后一天还需要我的养分,它就会被这种基因载体侵入,这种基因的信息是生物细胞一旦接触到依波拉病毒,立刻会杀死自己!假如你最后能通过我留下的线索而进入这里,请您千万记住,除非对个体进行核攻击,否则只有这一种病毒能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刘云,我担心的是,你怎么能在茫茫人海中把他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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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七日,我已经封锁了其他窥视到这个站点的途径。长河,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没有退路,你对人类是友善的,但是请原谅我,我没有其他退路!假如人类要付出灭绝的代价,哪怕只有一点点,万分之一的机率,我都无法去冒这个险,这个缺口也不能从我身上打开。以你和人类这么久的接触,你应该会理解不信任是人类的本性!长河,我不能容许这样一个生物来到地球上,它的生存模式是如此残暴,我不知道这是否正是你们必须经历的生存之道,但是我必须毁灭它,我要离开你了,我是那么的不舍得,我爱你,长河,我走了!虽然希望你可以原谅我,但我知道对你会造成多么大的伤害,再见!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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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被极其沉重的气氛所笼罩,这些信息给了大家一种无法言喻的震撼,虽然文字杂乱无章且很短促,但依然使大家坠进了感情的旋涡中,都沉寂了,都迷失了。刘云脸上挂了长长两行眼泪,他终于明白这个女性,这个自己钟爱的女性,在爱情和人类生存危垒般的处境里她的选择。她矛盾,她痛苦,她一个人承担,她不学婵娥。她经历了人类所能经历的最残酷的情感折磨
  过了许久,干拉布说:“立刻,请求支援,包围地产大厦!博士,快制作我们的武器。”他的声音里竟然有一丝颤抖,这还是刘云第一次从他身上发现。刘云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一直面对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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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42:43 | 显示全部楼层
干拉布等人进入豪基地产前的两分种,一整个连的武装军队已经控制了这座大厦。这是一次突发性行动,对外宣称是防范恐怖袭击的演习,事先甚至没有通知辖区警察部门,直到警车纷纷呼啸而来的时候,大厦里基本的戒备状态已经确立了。警察们也被堵在底层大厅外。
  大厦里首先被控制的是机房,电梯和固定电话立刻被停止,武装部队在豪基地产里的雇员们刚发现异常的时候,已经一涌而入,很快控制了现场,且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刘长河并不在,他的下属告知他忽然离开去了国际古玩博览会,干拉布很是懊恼,他被紧张的情绪所控制着,有些失去了分寸。部队留下一个班控制现场,防止有人通知刘长河,不过却知道这不过是徒劳,这么大的事,在信息时代怎么都该传到刘长河耳里了。
  部队以最快的速度包围了国际古玩博览会。
  参观的人群被请出展区,参加这次战斗的战士们是最精锐的空降部队。但他们也被告知只负责边缘的支援工作。
  内展厅的门忽然被打开,阿佐里和诺布分别把手按在枪把上,阿佐里的腿还不是很方便,封了石膏打了封闭,但他不肯下火线,特别是房小沫死后,他变得一言不发。
  内展厅里的其他人都目瞪口呆,刘长河并没有坐在正位,他陪坐在一个中年男子的身边。站着的讲解员手里还拿着金色讲解棒,嘴巴却停住了,一脸惊骇。
  干拉布松出一口气,总算把人堵住了,否则因自己的失误丧失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真不知如何面对属下们。刘云却把眉头皱得更紧了,内展厅里有大约十来个人,这么多人里哪一个是那个可怕的小孩?
  主位上的那个男人冷冷地看着进来的一干人,旁上站起来一个看上去甚为威严的中年人,大声呼叫:“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是国家安全部门的,我们需要请刘长河先生协助调查一些事情,请无关人员立刻离开现场。”刘云跨前一步,他竖起耳朵,集中精神环视了四周一圈。
  “我是高阅,请问刘先生是犯了法了还是协助贵单位调查?”主位上的男人终于站起来,他就是原本市市长,现任某部部长的高阅。
  干拉布认识高阅,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并不想卖时间也不想卖面子,他轻轻做了个眼色。诺布拔出手枪说:“无关人员立刻离开!”
  高阅吓了一跳,他从没被这黑犊犊的东西指过,方才的气势忽然不见了,脚也软了一下,他骤然想起这恐怕不是军方的部队,而是一伙准备截取古玩的匪徒。
  刘云走上去,他冷冷的望着高阅,而后沉着声音说:“我们是什么人,你可以致电洪护督兰。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本房间,否则我们将视同国家的敌人。”
  高阅望了刘长河一眼,心想这个家伙怎么桶了这么大漏子。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转身离开,其他人便也都尾随着他走出去。内展厅之外默默站着许多荷枪实弹的武装部队,让其中一些没见过这种场面商人们满头大汗。
  “我说得没错吧,突如其来的寂静就是有重大事情发生的预兆。”刘长河一直坐在座位上没动,他淡漠的看着高阅离去,淡漠的看着干拉布和刘云关上内展厅的门。门上有一层隔音棉,外面的人撤离后,房间里就安静得可怕。刘长河依然笑着,他的眼光移到门页上挂着的一个魌首,这是肖婷送给他的,他特意取来放在这里,每看到它,便有些黯然,不过这时候却没有那悠闲的心思,他现在首要是如何应待这个极其丑陋瘮人的面具前站着的这几位不速之客。
  干拉布向刘长河点了点头,朝前走两步,坐在刘长河对面,刘长河为什么没有走掉,这个问题也让他比较困惑,看这样子,刘长河显然是知道他们要来找他的。
  刘云却忽然发现在刘长河身后有几幅熟悉的画,回想一下,竟是被自己轰了一家伙的八大山人的那几幅珍品。
  刘长河第一眼便看到刘云,这个人已经打过几次照面,他知道他,甚至应该是印象深刻。于是当刘云的眼睛停留在八大山人的四季图上时,他便微微一笑:“这副画还算珍贵,外厅上只是它的复制品。这副才是真的。”
  托马斯和刘云分别站在干拉布身边,诺布和阿佐里顺着墙从两旁小心翼翼转到刘长河身后,守在两个侧门边上。
  干拉布脱下他的隔绝帽,轻轻放在桌上,而后慢慢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绿色的烟棍儿,自己点上火。这一系列动作,他的眼睛望都不望一下,只是紧紧地盯住刘长河的眼,他看着,希望从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黑色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来。可惜他感觉不到任何异样,这是人类的眼睛,完全是同样富有感情的眼睛。
  干拉布吸了一口烟,呼出长长的雾,那些雾在展厅里凝而不散,竟聚成一团,慢慢下降。干拉布刚说完:“这么看来,他不在?”便看到内厅墙上一个小小的禁烟标志,不由得愣了一下,于是用手指恨恨掐灭了烟,修整了微皱的烟皮,把它放回烟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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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43:13 | 显示全部楼层
张楚《曲别针》
  
  两年前我就知道张楚,那时候他还没有现在有名。我知道他,是因为某次通信息,卢小雅推荐了他,两年前小雅原话是什么已不记得了,意思大概是:他是这菜市场为数不多能写字的人之一。那时我就知道他,可是他低调,哪怕获得人民文学奖后还是低调。
  《曲别针》两年前就得奖了,我那时候看不懂,缺乏了去理解的生活经验和精神体验。现在重看,就有了下面的思解。
  小说分了七小节,看第一遍时便混乱了,弄不清描写的是嫖客和妓女的故事还是嫖客和警察的故事?或仅是某嫖客的故事?索性又看了一次,也许是理解力不强的缘故,常需逐词逐字的冥思苦想,哪怕是一处细节处的描写,我都希望能如盗贼一样去洗刷。于是在看的过程里产生了超越文本的压抑,实实在在的压抑。|恐怖游戏+
  有一种说法:文章若不能反映一个时代背景,反映这背景下的某种主流思维,文章就缺了时代下的生存依赖。但后现代主义者认为:所有的情节所有的可构思故事都已经被写过了,虽然你现在没发现,但在地球上的某个角落,情节早已经成了沟渠里的湿鼠。矛盾的是小说文本却由情节构成的,好在《曲别针》有自己脱出时代的巢臼的妙法。
  这篇小说藐视了这种潜规,如果扩展开去,它或者还藐视了三种小说的创作视觉,因为其中有明显刻意的制造出人工的成分。文本是让人惊慄的,情节在这里无关紧要,做为认真的评论者,虽然我无法窥见他写文章时是否带着蔑笑,却从文本里面感受到他冷眼对待即将进入有预谋编排的险境的读者。看一遍,身体便冷了一遍,于是使得我不得不离开阴冷的电脑液晶屏,走到窗边,去看看晒着太阳的海棠。
  准备写了,立刻忘记了小说的情节。评论超小说是苦恼的!我翻出了一枚曲别针,含在嘴里,有种锈味,银色的镀层剥落了,斑黄锈痕沾上了我的唇血。盯住它,盯住它!
  时代和这时代的人们,仅在迂回曲折,从别针的外层,按已经设计好的道路走到一个断点,了结自己的迷茫,回过头去看看,充当了一个小小的串联物。孤独的曲别针没有价值,它只是一根不起眼也不占多少空间的细小铁丝,哪怕后来它有了银色金色镀层,哪怕为它包起了色彩斑斓的塑皮,假如没有物体可以串联,它毫无价值。很少人看清楚这一点,所以很少人重视自己身边的人。——这是我对这篇小说隐指的理解。
  志国知道,清楚的知道人生不可能有其他价值,但是他不甘心,于是他揣着曲别针,用强大的指头扭曲它,想把它变成自己想要的形状。故事开始于一个酒店,背景是冷,却不是毫无生气的冷,这冷有些动态的美感,它寄托在飞舞的肥硕雪花肩背上。故事一开始就不可收拾,不能预见。一直到志国吞下了那十四枚曲别针。于是,急促发生的故事就不重要了,谁管谁?谁在意谁呢?
  志国姓李还是姓刘?曾经的诗人拇指怎么会陶冶成现在的志国。至于派出所旁蹲点的娼妇,妓院里蹲点的警察,倒成了可以理解的了。在哀伤中哀伤,每一个人都没有意识,每一个人都不哀伤。这构成和体现出时代的特征,生活存在嫖和即将嫖之间。谁都在犯罪是文本的思想内核——我还觉得,作者写这么一篇文本也是对读者犯罪!
  超小说文本并非构筑,深层上的说法是:解构。正因为这种基于解构的创作,它看上去却是浑然一体的,没有缝隙的,象一件事却又不是一件事,它是浑浊的,未知的,漂浮在我身边的每一件事都可以拿出来顶进去,成为小说的一部分。
  我热烈的盼望志国死了,当他吞下第一枚曲别针的时候。当所有的生存意义都是已知而且不可改变,小说在告诉我们:我们该死了。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志国早死了,自诗人拇指死后,志国就只是肉体,和为肉体附带的神圣和罪恶苟存着称呼为灵魂的一点残渣。
  每一个现在悠闲活着的人,早就已经死了。看着那曲别针,我没有吞下它,让张楚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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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43:42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是问我和肖婷的孩子?肖远渊。”刘长河一点都不避讳,他直接说出答案。
  托马斯和刘云对了一下眼,这是他们第一次明确知道那个小东西的名字,而且明显诧异那孩子居然姓肖,对于刘长河这么合作的态度也都隐隐觉得有些奇怪。这一眼里包涵了太多的信息,却都彼此有足够默契的认知。
  “虽然他是我的儿子,但从的是母姓。”刘长河向前微微趋了趋身体,算是对干拉布尊重禁烟标记的回馈,他好象能透视他人的思想一样,干拉布忽然有种把隔绝帽重新戴上的冲动。!“事实上,你们找我,主要是想了解他、还是想了解我?不过,都算你们找对了,我就可以回答你们所要知道的所有问题,他只是个小孩,他离真相还很远。”
  有一种怪异感蔓延在干拉布心里,他尽量使自己的语言缓慢而清晰:“我们是国际异常现象研究组织的,我叫干拉布,我很欣慰我们能彼此诚挚的面对这个局面。首先问一下刘先生,您是否愿意跟我们回去?”
  刘长河展露出在赵星铉书房中那种淡漠却迷人的微笑,他看了看刘云,眼光好象有形而且是有质的物体,刘云忽然间感觉到迷惘,象被一个长辈的目光承载,升腾起莫名其妙的感动和感激;耳中只模模糊糊听到刘长河继续说:“我早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存在,你们很好,我生存了这么久,你们是至今为止让我最为欣赏的一个组织。我表明一下,我不会和你们回去,但我会在这里尽我所能回答你们想了解的一些问题!”
  托马斯在刘长河的话里听出了异样,一般人会说“我活了这么久或者我生活了这么久”,但他说的是“我生存了这么久”,这代表什么意思呢?干拉布同时也听出了异样,他明白自己面对的也许正是托马斯所推断的非人类生命体。这时候做任何决定都需要非常魄力。过了一会,他转过头望向托马斯,彼此用眼神交流后他断然向刘长河点了点头。
  托马斯从随身的军袋中取出一个摄影机,摆在桌面上,镜头对正着刘长河。也许镜头不知道,它将要记录的是怎样一个重要时刻!
  他缓重的向刘长河点了一下头说:“我们尊重刘先生的决定,但您也知道我们要完成既定任务,这需要一些佐证的资料。我是生物信息学方面的科学家托马斯,我有一些问题需要您解答!”
  刘长河说:“各位都坐下吧,这些事情说起来也非一时半会的,需要喝水的请自便。”
  除了阿佐里和诺布,其他人都围坐到会议桌边上。
  托马斯清了清喉咙,他有些紧张,甚至比在重要的科研场合发表报告时还紧张,他平顺了自己的气息,缓缓说:“首先要问的是,您从何而来?”听到这个问题,在场者除了刘长河以外,都绷紧了神经。
  “这个问题听起来简单,要回答却很不容易。我们现在是在国际古玩博览会的内展厅,什么是古玩?其实这个称呼是不恰当的,严格说这里许多是珍贵的文物,有自己的历史价值和文化价值,其中最久远最珍贵的却是这么一件东西。”刘长河转身取来一个黑色的约有一个篮球大的球,把手按在上面,那个球状的东西象刚打开的电视一样,闪了一下后大家身前的会议桌上方的空间里显出了一个画面。
  应该说立体成像技术早就发明,在中国的某大都市,也曾经在一个商场门口投射出一个可乐罐子浮在空中,经过的路人都需要直接用肢体才能确认那只是个逼真的影像,但托马斯知道,那是动用了多太投射设备,事先经过多么仔细而严密的计算,象目前这个小球只射出一线光然后在空中的某一点炸出一个立体影像,这并非目前人类科技所能达到。
  每个人都感觉到自己以极其快的速度在飞翔,之所以感觉到飞翔,是因为前面有无数或明或暗的亮点忽然接近立刻由身边落后远去。小球里还有一个咕咕着的声音在说话。站在小球各个方向的人看见的画面都是一样的,没有角度差异,假如说这个东西真如刘长河所说年代久远,先不管它展现的是什么,它本身已经极度神秘,甚至比国异组织以前所有的红A级文件加起来都有研究价值。
  刘长河随着小球里的声音,好象是在作翻译:“我们从接近银河中心而来,距此大约1万八千光年。”
  他抬起手顿了一下,转过头对托马斯说:“我记得数十年前,地球人也曾向太空发射过这样自我介绍性质的航空器,但那个航空器是向未知的茫茫太空发射的,这个小球是明确向地球发射的,它抵达地球的时间是七千多地球年前。您问我从何而来,嗯,假如说银河系是一个城镇,我的故乡就在城乡交接处,地球则是在离中心比较偏远的郊区!再向外延伸几万光年处的银晕,那里还有一些能诞生出生物的星球。”在他的手离开那个球的时候,画面也停止了。
  这个小球是七千年前的东西,刘云瞪大了眼睛,他忽然想到自己之前的生活,一个这样的普通人却最终站在地球人与外来生物接触的前沿上,这对现在刘云的思维模式来说,已经成为荣幸的代名词。
  小球在刘长河的手再次按上去后又开始咕咕的响,有时候画面忽然停顿一下有时候又骤然飞离,而后,一个蓝色的星球越来越近,在大家都辨认出这个美丽,澄净得出人意料的星球就是地球的时候,有几个奇怪的东西几乎同时降临在地球上,一个发着炽热白色光芒的梭形物体,一个是黑色形状如一只雪茄的东西,还有一个为棕色的看上去有点滑稽的不规则体,这三个东西各自围着地球绕着圈儿,而后消失在一些看上去绿得让人发慌的陆地上。
  大家的面前突然伸出两根巨大的机械手,好象要把地球抓入手里,这只是个错觉,地球在面前越来越大,那两只手只是着陆器,干拉布对这两只手异常熟悉,那就是在启蓝湖上看到那中国龙的两只爪子。忽然镜头一闪,一个速度飞快的红色物体抢先一步没入飞行器的预定着陆范围,警报声响起,大家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飞行器改变了方向,最后在现中国云南省的版图内着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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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44:05 | 显示全部楼层
“银河系庞大而热闹,地球并非得天独厚的唯一!这么说吧,远溯到六千八百多地球年以前,我们就已经来到这个水蓝星球。”刘长河停了一下,所有人眼里都露出奇异的光芒,一万八千光年!这是个什么概念,在场的虽然没有天文学家,但这个数字所代表的距离,大家都非常了解。六千八百多年,这又是个什么概念?也是从这个时候起,已经没有诡异,取而代之的是极度广阔无边的宇宙空间想象力。在座的所有人都必须经历一场脑力激荡!
  “这里有许多人都是华裔,中国人常自称是龙的传人,其实这纯属一种误会,最早的龙图腾或者龙型饰物大约出现在五六千年前。那是因为,我们的飞行器正是中国传说里龙的形状,这种形态的飞行物体被当时的蒙昧古人类记载下来,从而顺理成章成为民族的传统文化之根。简单的回答是,我们从远方和古代而来。好在近一两百年地球人类的智慧发生了质变,否则我的这些话你们完全不可能理解!事实上,银河系长达几万光年的辽阔空间里,起码有四种以上的高智慧星球生命到访过地球,如我们前面看到的比我们还先抵达地球的那几种发着不同光谱的飞行器,都代表一个高智慧的生物种群,而且假如你们够细心的话,你们会发现人类智慧几乎都是在六千年左右的时间得到第一次质的飞跃,而这和外来智慧的干涉是分不开的。”
  托马斯心里忽然一震,他有些骇人的望向刘长河,假如这个人说的话就是真相的话,那么人类,至少华人系统智慧进化的基本动力则来自于那些乘龙形飞行器来到地球的智慧人?另外,他忽然又一震,有一个巨大的远超过他思想能力的问题浮出来,却把握不住实质,他无法在这种时刻分出心神去思考这个重要问题,只能下意识用笔在工作本上记录下这么几个字:三种飞行器的颜色——地球人种????!!!!
  “虽然有些智慧生物故乡位于接近银河中心人马座A*巨大黑洞军团(2005年,美航天局通过观测推断,银河系中心存在一个以上的巨大黑洞团伙,中心黑洞质量相当于太阳的2600万倍,它被取名为人马座A*,在其附近有可能存在近一万个的小型黑洞或者一大型的黑洞。)所在处的悲剧界圈附近,但我们都基本遵照星际文明繁衍法,对地球人类的进化采取观察和极点采样的监护研究,这一点和你们的科学家研究动植物是一样的。”刘长河侃侃而谈,却让听者坠落到一个远古隧道里,每一砖每一瓦都充满不可置信的迷力,似是而非的幻感蛊惑着每一个受众,这些话的内容,假如是别人说起来,无疑是痴人说梦罢了。但那图象里确实出现了一个龙形的黑色飞行物体,偶尔绽放出的火焰跳跃成金黄色的华光,应该说它和我们描绘出来的龙还是有很大不同,但谁都看得出来它们之间必定有某些亲缘关系。
  站在刘长河身后的诺布却忽然有一个滑稽的念头,假如刘长河是个疯狂的科学家,他制造出这么一个球形体和这么些图象,发表他自己对地球人类的认识,那便如何?这个念头稍现既逝,他的眼睛和听觉依然被当前的境况紧紧吸引。
  刘长河所说的悲剧界圈,大多数人不知所云,托马斯和干拉布却都略有耳闻。小球子则通过非常现实的图象,让刘云和阿佐里、诺布了解到什么是悲剧界圈。刘长河也在旁翻译着:“宇宙中几乎所有的星系中央都有一个质量相当于该星系所有天体量和的黑洞。以银河系为例子,有一个以上的巨大黑洞或者叫充满反物质的毁灭源位于银河中心,围绕这个中心点,有一个肉眼可见由无数气体、星球组成的带(不是指吸聚盘),地球天文学家、物理学上叫“视界”,其他星际的高等智慧也称之悲剧界圈,所有越过这个悲剧界圈的星体都被吸噬到毁灭源中,从而永远从你们目前能理解的宇宙中消失。智慧生命体居住在接近悲剧界圈附近,那居危思危的想法肯定是根深蒂固!依此类推,地球很难不成为这种智慧生命体的侵略目标。”小球上出现一个画面,洪水肆虐,列火奔腾的画面,许多身作古代衣服的人类如蝼蚁般灭亡。九个火红色的飞行器高高挂在天上。看到这九个红色的物体,几乎所有的华人都会大吃一惊,他们和天上的太阳一起互相辉映,形成了著名而流传久远的十日传说。而这房间中刚看过小球图象的人又会有另一种想法,这分明和迫使龙飞行器改变航道的那个火红色物体有密切关系。
  “这就是故乡落入悲剧界圈的某个智慧生物在几千年前流浪到地球时对地球的侵入过程,直至现在许多地球的民族都有关于那个时候的古老传说,如中国的大洪水,射日、西方的诺亚方舟等等。”刘长河好象在回忆着什么:“他们的入侵被打败了,银河联盟不会允许这种做法。”
  那些发生的故事虽然比较遥远,但通过小球立体的向在场每一个人展现,大到遥远星球上发生的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小到这些古老民族的古老传说,都有其生成的原因,都有无法逆转的循环锁链和规律;刘云在他翻译、解说的过程中努力调动自己所有的智慧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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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44:30 | 显示全部楼层
刘长河还解释了长期困扰中国考古学家,科学家的“龙”身份之迷。世界上大多数的民族图腾,都是实有其物而经过艺术的夸大化而成,但龙做为一种活灵活现的生物,却从未在考古学上被发现过,解释为艺术广化的图腾并不足说服人心。当然,刘长河这些话拿大街上与众人说说,别人亦当他是在唱歌,倒是这房间里的几位科学家和异常现象研究组织的人反而都信了,大家不得不时时陷入思考中。
  同时,诺布的情绪再次受到了波及,当刘长河说到龙,说到那是他们的星际交通工具时候。诺布在心里想:就是他们吗?就是这种外星智慧吗?在启蓝湖中升空而起以至灭绝了大批生命的龙形飞行器,就是他们的交通工具么?悲痛隐藏的深处破开了一道口子,悲痛浡浡流出。不过,个人的、小范围的悲痛面对着这能划时代的知识源面前,却忽然变得如此不足为道,此刻的刘长河是什么?诺布看着他的背影,假如这个男人不是疯子的话,那就只能是,他忽然想到一个字——神!
  摄像机和采音器完全记录了小球展现的画面和刘长河的话,托马斯又看了一眼摄像机的工作灯,确定那机器正如常工作后吞了一口唾沫,虽然对“龙”的身份有些科学家进行了猜想,并且确实有某一部分人认为它或者是一种外来智慧的交通工具,但一直没有论据,可惜现场没有天文学专家,否则一些专业的宇宙星际或者时空知识倒是可以向刘长河请教。这是一个丰富的知识源,托马斯忽然想,即便最后只弄到了刘长河的尸体,那对人类科学来说也是一种伟大的贡献。
  托马斯没有继续那个想法,他知道自己即将如何做。刘长河这个人对很多科学家来说无疑就是一个黑洞,他产生巨大而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托马斯知道第一个问题众人需要时间消化,便问了一个稍微次要的、也有点浅问题:“既然你们来地球这么多年,为什么很少有人见到过你们。”
  刘长河微微一笑,忽然有那么一丝不屑被刘云察觉。刘长河说:“其实很多人都见过我们,几千年来我们一直在中国,只是东方的思维模式比较闭塞,至于为什么会形成如此闭塞的思维,恐怕需要你们的哲学家来回答。我也觉得奇怪,那片土地上的人们,对无法理解的事物没有去了解和探究的欲望,相反却极力神秘化,致使东方古代的科学技术几乎一片空白。《列子.天瑞》记录了这么一个成语:杞人忧天,此君千百年来被人耻笑至今。事实上那个时期我们的航空器确实曾经频繁的在古杞国起降。假如恰好被此君看到,他怀疑为老天给的提示,以为天即将蹋下来也是可以理解的,的确有非常多的异常现象在那片土地上被如此轻蔑的对待!”
  大家并没有因为他略带批评的语言而改变颜色。托马斯继续问:“第三个问题是我非常希望知道的,您是否已经活了五六千年?您的生命形态到低是什么样的?”
  ******
  就在小组其他成员进入国际古玩博览会内展厅的时候,T市火葬场焚化炉边上,还是那些人那些样子,两个坐着、两个瘫卧着。
  胡子并不知道组织突发性的行动,更不知道他们现在已经出动包围、堵截住了刘长河,他身上没有带通信器,在他眼里,那些发出肉眼不可见能量的东西是不可信的,他甚至觉得会因此严重损害他的灵力。
  胡子说:“你进去之前先尝一尝吧,据我所知,修持最难过的就是最后一关,烈火焚身。你这一进去,能不能出来都是问题,来!尝尝再说。”
  肖远渊想了想伸手接过来胡子递给他的绍兴老酒,浅浅一口,而后闭上他多变的眼睛仔细回味,许久才轻啧了一声,又接着喝了几口后说:“诚如你所言,不但味道好,回味起来更佳,我还真没尝过如此美好的东西。确实有些羡慕你啊,我为我的父亲难过,假如他能和你一样不过问政治的事情,就不会见到人性最丑陋的现象;不涉及情感的方面就不会使他受伤。要是在工作的间隙,能有心思品味这么一两口老酒,咋!如果说我成功以后要做什么样的人,这种人最值得我向往。”
  胡子咧了咧嘴唇,他那些红灰白色胡须也象饮了些酒气,微醉起来,发着满足的颤子。他说:“说得是好,可你为何要杀人啊?据我所知,好象自你降生时起就杀戮不绝,这个和你的所谓向往南辕北辙哩?”
  肖远渊摇了摇头,他看了看瘫在地上还时常抽动一下的王欣,迎着胡子的叹息声说:“其实除了要害我的人外,我并没有刻意伤害谁。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母亲就想杀了我。你可知道我生在什么地方么?在阳台的栏杆上,那时候我的母亲正要往楼下跳。最让我痛苦的是,从我出生的时候起,就拥有了进入别人思想的能力。很不幸,我发觉了我的母亲留下了能完全灭绝我的缺陷,以他们流行的语言说就是程序开发员编写程序的时候留下了后门,可惜在我正要掌握到这个极点的时候母亲已经坠楼而死。万幸我抓住了一条线索,那就是我母亲留下的一张碟片。顺着这张碟片,我所接触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贪婪、无耻、低能之辈;这些人生活在资源极其有限的地球上,不但浪费既有资源,而且对人类智慧进化有非常大的压制作用,这种人死不足惜。另外,其他因我而死的人,都是想对主动伤害我或者我父亲的坏人,你也是异能者,能说我那么做完全没有道理么?”
  胡子沉默下来,肖远渊这番略带怨恨的话让他有些感触,他不由得回忆起前半生的经历,待过了老长一会他才缓缓说:“其实我是有些理解你的做法,设身处地的想,我本身也是极受排斥的人。我觉得你的情况也确实让人难以自处。我想问一下,成功以后,你当真不会对别人造成威胁么?”
  肖远渊说:“确实有一些环节很难说明白,我的情况紧迫,不同于我的父亲,我们带来的资源到他那一代还能勉强维持,他可以通过上百年的,嗯,依你的话是修持,而成就能够不借助其他外力而自由在地球生存的躯体。可我没有那么长的时间,这些天来,你所说的修五行,我都是采用了极端的方式来进行,每一次的成功与否都是一个生死关头,我会进入这个焚化炉,但经过高温后出来是个什么形态,是生存还是灭亡,我心里连一点底都没有。我想你们所有人都知道温度达到一个临界时,身体的蛋白会分解,身体实际上就会消亡。”
  胡子的隔绝帽没有受到任何新的压力,可他却发现自己竟被感染了一丝悲伤,这不是思维受到影响的结果。难道是因为这个坐在自己背后棺里的小孩儿?姑且称呼他是个小孩子吧,他和自己有相似之处,在目前的社会里,玄术家只能在孤独路上,以伪科学的名义一个人走着!周围虽然有许多各色面孔,但都模糊,都冷若寒冰。命运由不得自己掌握,这就是同一种人的生存状态,是异能者的悲哀。他用他的隔绝帽轻轻撞了撞轮车脚,忽然说:“你进去吧,不管你是否成功,我都会在一个小时后熄火,但愿开门以后,你会成为一个凡人!”
  肖远渊笑了,他的眼睛又缩成一道竖起来的线!他晓得这个一身土气的人并不知道,早在公元2006年,地球科学家已经在深海里发现身体能抵受近百度高温的沸腾虾,而后,又在更多的高温高热地区甚至火山的岩浆附近发现了生物迹象;这个人把他进入焚化炉的举动完全当成了毁灭自己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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