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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炭-感灵

《非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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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24:33 | 显示全部楼层
诺布小跑过来,站在刘云身边,石垒也转过身,挡在岳大川身前。大厅中忽然出现一场诡异场面。
  刘云缓缓转身,他用心在听,用心在看,大厅里确实没有其他人。他望了望房顶,而后垂下眼光,转了二十度,眼前出现一幅画,准确的说是四幅画连着摆在一起。他的眼光没有停留身体也转了过去,却很快又折回来,重新面对这长长的挂画。
  岳大川顺着他的方向望去,慌忙说:“这是中国清代著名画家八大山人的原作《花鸟四屏》。刚刚收集齐全四幅,是本次展览中最珍贵的文物之一,总价值超过千万,也是本市十三号举行的国际拍卖活动压舱的艺术品。”他停了停,说:“我们留意了,它们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刘云摇了摇头,他将眼光慢慢放下来,终于停在画前不远的一套家具上,他忽然感觉到心脏被一根大锤子猛裂撞了一下,又好象某个人把手伸进他胸腔里抓住他的心用力一挤,好在那感觉一闪而逝,神秘力量的指使者无功而返的同时,刘云掏出诺布给他的散弹枪,瞄准其中一只椅子,用颤抖的声音叫嚷:“出来!”
  岳大川扑上来,抱住刘云的手臂,大声嚷着:“你干什么!四周都是文物,你疯啦!”
  诺布皱了皱眉,在刘云耳边说:“到底怎么啦?”

  “它……它……它……在呼吸!”刘云感觉到自己快要虚脱了,经过托马斯对人类灵魂的存在比较理论的系统性的解释,他已经不太怕鬼魂这东西,但他现在面对的,是他绝对不可理解的,居然有一只会呼吸的椅子!他忽然想到疯狗所说的和自己之前看到的。果然,那椅子上有一团假如不细心观察绝对看不出来的透明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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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25:00 | 显示全部楼层
诺布一只手按住刘云发抖的臂膀,另一只手掏出佩枪,他在刘云耳边轻轻说:“让我来!”。诺布的枪是中国产的QSZ-9毫米手枪,后座力小,重量很轻,但能装载比原来自己国产手枪多近一倍的弹量,还配备了激光瞄准器,这种手枪能让持有者的自信心提高许多。他缓缓接近那些桌椅,用谨慎而小心的步伐,他一点都不惊慌,其实他心里觉得这事透着荒谬,但在他眼里刘云本身就已经够荒谬的,所以他还是以惯有的认真态度来对待。
  安坐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台八仙桌,正儿八经的一大套八仙桌椅,并非是传统普通家庭一张床板两把椅子的那种。桌面由一大块厚实的红木做成,桌腿及桌围都有细致花纹;椅子呈一字型整齐摆放两旁,看上去也很体面,雕工很手艺,八只椅子背靠上都镂刻着中国传说中的八仙角儿,栩栩如生。
  这套家伙没有说明书,摆放的位置也不正规,瞧上去倒象是给观展的贵宾落座的。诺布没用枪指着任何一只椅子,他斜着眼再看刘云一眼,微微有些想笑,那确实有够荒唐。诺布觉得假如说刘云真听到什么呼吸声,那只可能是这台八仙桌下面有机关暗道之类的。
  刘云却发不出声音,那个透明的东西越看越象一个人,它有着人一样的形状,这个东西带给他的恐惧让他忘却了如何通过声带两块肌肉的震动来警告诺布。
  诺布轻轻走到桌子边,他的枪口指着地下,瞄准器在地上投射出一个小红点,他弯下腰,好在穿的是软体防弹衣,还算灵活。诺布仔细检查大理石地板,甚至伏下身敲了敲,又听了听声音,然后检查底下的桌腹,不放过一丝细节,但依然什么也没发现。
  他爬出来,嘴角带着微微不易察觉的笑容,用手指弹了弹衣服。“刘云,什么都没有,你不会是听错了吧?”
  岳大川正站在旁边摇头叹气,托马斯举着枪四面戒备,刘云依然用枪指着那张椅子,诺布顺他的眼光望去,并没发觉那椅子有什么不同。托马斯稍微扫了一眼那个椅子,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于是放下枪,也笑了笑,他见到诺布上衣的口袋有点灰痕,便下意识也弹一弹自己上衣的口袋,而后轻轻说:“既然刘云有怀疑,我们就把这张椅子带回去研究吧。”
  诺布点点头,对岳大川说:“您请放心,我会给您开一张证明。”岳大川背过身去,肩膀有些颤动,对这帮疯子的所作所为他不是一般的不理解,他说:“没关系,这不是古董,您尽管拿走,那边的先生,希望你没听到其他的,特别是古董们在呼吸。”他语气中有点不屑,好象觉得刘云几个人乘机敛财。
  诺布心里头有点乐,这刘云还真能让人心里不痛快,他把枪插回腰部的枪套里,径直走到那椅子前,甚至没有再多看那椅子一眼,他的眼光只是望着刘云和他的雾枪,嘴巴里说:“别紧张,别紧张,你先把枪收起来,我这就把它带回去。”
  诺布现在怕的不是什么会呼吸的椅子,他现在怕的是刘云过于紧张,手指那么一抖动,散弹枪可不认人,也不需要瞄准,所以赶紧把椅子扛上车,让刘云的情绪平复下最重要。他抓住椅背稍一发力,这种红木椅子虽然有点重量,但对诺布来说不值一提,他的左手顺理成章地转到身后,准备从后面接住被右手甩到后背上的椅子。
  十分之一秒中,有某种奇怪至极的感觉传上来,全身的力气象一股江流,从右手和椅子接触的地方泻出去,诺布心里忽然间空了,他发现他的手和椅子间好象运动着一个水一样的旋涡,极快的吸嚼着他的能量,并飞快散布到椅子的各个部位,他甚至感觉到那个东西在吞咽,它带着奇怪而得意的笑容,望着他。
  刘云几乎同时注意到诺布的异样,他的手心飞快而大量的飙汗,汗水于手套中粘呼,把手套和身体连为一体,手套在发抖。他用力把紧了枪,枪是仿制意大利12号警用散弹战术雾枪,真要开一枪,诺布也跑不了,所以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空洞无力:“放开他,否则我开枪了!”
  托马斯已经发现诺布惊异的表情、及顷刻间消失血色的脸;他听到刘云的大喊后随即拔出已经插回腰袋里的枪,对着椅子飞快开了一枪,砰的一声响!这一枪竟然没有击中,子弹穿过消音器后射到地板上,然后不知道撞到哪里去了。
  岳大川脸色刹白,他等到没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后,一颗心才放下来。同时刘云却做了个手势,阻止要冲进来的保安。
  托马斯急速的专业反应救了诺布。那张椅子摔倒在地上,有一团东西闪出来,闪动的过程里能看到它背后的东西微微变形,它以令人不可思议的姿态退了两步,真的是退了两步,举止完全象一个人!托马斯骤然冒出来的汗布满了额头,他想到的是莫非西方大国隐身人的研究已经获得成果!他把枪口对准那诡异的透明体,向着刘云和诺布大喊:“冷静,可能是立体成像催眠术!诺布,快离开它,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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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25:19 | 显示全部楼层
诺布一跤跌倒在大理石地板上,那椅子或者说那东西放过他了,他脑海里极度惊恐的感觉还未过去,便升起来某种怪异至极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边儿上走了一圈,心一个劲下坠,终于触及了那个场景。屁股处传过来大理石冰凉的刺激,他稍微清醒,慌忙向后倒爬,心里的恐惧反噬过来,无边无际,那感觉!正是那感觉!是十一年前,在启蓝湖上见到中国龙的那种感觉,一模一样!
  ******
  那年他十四岁,还是个学生。干拉布已经二十一岁了,是中国海拉尔市警备区的一名军人。他记得那天是他哥哥回来探亲的第一天……
  启蓝湖又名蓝泡,坐落在呼伦湖北几十公里处,面积并不大,湖边是一个落叶松林,他们家的小木屋就隐觅在二十多米高的落叶松下。和小木屋隔着启蓝湖的远远对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灌木林,一到秋天,树木便穿上五彩油画衣裳,比世界上最美丽的姑娘更加动人。冬天来的时候,湖上飘着晶莹的冰花,那种美能让人心疼。
  出事的那天,干拉布和诺布两兄弟爬到依蛮山上,俯视着启蓝湖,他们跪下来,向伟大的湖神虔诚的祈祷,祝愿母亲身体健康。优雅的启蓝湖好象听到他们的诚吿,她微微荡漾着笑容,波澜儿借着阳光,闪动着银色。他们叩完了头站起来,太阳就悬浮在启蓝湖的上方,诺布眯起眼睛转过身,背对着猛烈的太阳,乌尔逊河在遥远处若隐若现,如一条蜿蜒生动的龙。一切都很安静,连鸟儿也消失影踪,诺布喜欢这种静!他只是忽然看到远处的乌尔逊河跳了一下,他揉揉眼睛,开始还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后来发现又动了一下子,他拽了拽干拉布的衣服,说:“哥,你看,你看,大河在动!”
  干拉布没反映,诺布叫了两声,转过身子,太阳依然刺眼,他发现哥哥的身体在发抖。然后,诺布感到四周又强烈的跳了一下,树在跳,叶子在跳,云在跳,连太阳也察觉到了异样,跟着整片大地跳动起来。
  启蓝湖沸腾了,象一盆巨大的烧开了的水,仿佛是为了证实远古以来‘蓝泡’的称呼,湖水从中间部分往周围翻腾着。湖中央突然打着旋涡沉下去,“哥!哥!那是什么?”诺布抓住干拉布的手臂,指向湖中央。
  湖心处升起来一个巨大的东西,湖水围着那个东西打转,却并没有触及它,而周围的水则翻滚着涌上岸,吞末了湖周围的树林和围着湖建的小村庄。干拉布是名军人,他可以分辨出来,那东西从体积、形状,到运动的方式都能辨认出来,它并非生物,准确的说,那东西肯定是某种飞行器,它闪着金属般的冷光。那么冷酷、义无反顾的向着太阳的方向飞去。
  水象老人们曾说的呼伦湖大喷啸一样,席卷了他们的家,母亲所在的小木屋转眼就被吞噬掉。诺布被干拉布死命地抱住,他的眼睛象启蓝湖般翻滚着溢出泪水。那东西飞上天空,两兄弟盯着他们的仇者,它极象中国传说里的龙,长长的身体顶着一个脑袋,它身体下不是五彩云霞,那是一团近乎黑色的火焰。
  第二天,电视上报道中蒙边界处发生强烈地震,并引发森林大火。启蓝湖及其周围的树林成为一片焦土,连呼伦湖边的驻马柱都蹦掉了一小块。而后,军部对启蓝湖底的研究使中国国家的航空技术得到一个飞跃,并制造出双环氧石墨和超高强度铝合金航空金属。但是,那里还有许多不被理解的物体,军部封锁了那个地方,并把所有原驻民迁移。而他们两兄弟的命运,就在那天以后被肯定了。
  ******
  诺布一直退,直到碰到刘云的脚,他仰起头,却说不出话,全身都在颤动,止不住战战兢兢,那条后来被组织内部称呼为“中国龙”的不明飞行物,正是给他这种完全不可抗拒的威慑力。
  笑声过后有个带着孩童的稚音响起,让刘云领略到恐怖的熟悉:“别激动,安静下来,没有任何值得激动的事情。”
  是他!正是他!那笑声的主人,“那……那……那是死……死神!”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刘云说出了心里头的感觉,手里的枪并没有放下来来,并不是他的神经足够坚强,而是忽然麻木了,全身僵硬住了。
  岳大川是最先安静下来的人,他砰然倒地,口吐白沫,手脚痉攣,很快就失去知觉。诺布在极度恐惧的突袭下同样不能维持多久的清醒,他抱住刘云的腿,在意识模糊前只来得及说出一句:“阻止他!”
  阻止他?刘云心里苦笑,那只是类似的感觉,他那里能笑得出来:阻止死亡的代言人?还是阻止这团难看的东西?
  托马斯把不住枪,他半蹲瘫倒在地上,虽还没晕过去,但胸口不停起伏,脸上的血色消失怠尽,他看着举枪的刘云,努力地说:“开枪!快开枪!”
  “乓!”枪声响起,刘云开了一枪,这一枪并非他自主意识所控制,乃是这些天来他在军营中受到培训的效果,上级的命令必须坚定执行,他那支散弹枪的枪口冒出一股烟,地上多了一片弹痕,八大山人的其中一幅画上开了几个小洞。幸好岳大川晕了过去,否则他可能会心脏病突发。
  他居然打中了,眼里那团透明的东西虽然躲了一下,有一些弹片被奇怪的力量转移到地上,但确实有一颗或者几颗散片击中目标。那东西一震,忽然间模糊起来,刘云目瞪口呆地望着它,没有意识到要开第二枪。它蹲下去,发生了怪异的变化,刘云看不清楚,但他觉得这不是幻觉,这团液态的透明物体正在把自己拆卸并重新组装。
  过程无法被文字形容,任何看到这个景象的人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当这个小孩出现在刘云眼里时,刘云的心象被人抓了一下,既熟悉而又让人恐惧得窒息的感觉填满胸腔。这就是死神的模样?这就是死神!刘云甚至觉得快要哭出来。
  小孩转过身,他的右臂在泊泊地流出一种绿色的东西,竟然是托马斯收集的那种液体。刘云忽然想,这种未知的被托马斯称为唾液的东西有可能是他的血,只是这血并不是红色的!
  死神居然也会流血,而且还可能是被自己伤到的,伤了死神的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样的惩罚?极度的紧张让刘云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只是反复的想着,自己完了,得罪任何人都比不上伤了这个小孩子严重。
  小孩面对着刘云,恶狠狠地盯住他。刘云垂下枪口,他的心也掉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对这张看上去可爱事实上却极度让人恐惧的脸轰出第二枪,他摇摇晃晃,努力打开大腿的隔层,按住了蓝色的按健。
  意识逐渐清晰,小孩的脸完整的出现在眼前,这是谁?怎么看上去那么熟悉?刘云晃了晃,是!他一定是肖婷的孩子,他长得十足象肖婷。难道说这就是十几天前肖婷命案现场的那孩子?不,不可能,十多天,如何能让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长这么大,现在他看上去已经足有五六岁了。
  不!有可能,既然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能说出“别激动,安静下来,没有任何值得激动的事情。”这种话来,那就没什么不可能的了。刘云咽了一口唾沫,四个人里面只有他还站着,他又一次举起枪。
  那孩子退了一步,他看上去非常虚弱,那也许不单单因为枪伤。刘云觉得,死神也并非万能的,可能要同时间收拾己方四个人也会耗相当大的能量!
  声音又飘了起来,很低很低却清晰:“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能发现我,为什么能不受我的影响?”
  托马斯*垒石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他眉心蹦动着一大根青蓝色的筋,看上去正处于痛苦之中,他推翻了自己原来关于隐身人的推测,却无法用科学家的眼光来对待眼前这个小孩,他只能喘着粗气向刘云说话,声嘶力竭:“云……云……抓……抓住他……”
  抓住他?抓住他?刘云问了问自己,抓住他!不!开玩笑,人怎么能抓得住死神呢?托马斯曾给他解释过灵魂的存在依据及现象,这家伙分明不是一个灵魂,他有非常实在的攻击能力,他有轻易夺取性命的权力,他是死亡的化身,让我抓住他?不!这不可能做到。
  小孩转过身,他一步步走向门口,伤口上滴落的“唾液”已越来越少,刘云的眼光跟着他,发现他后脑忽然裂开一道逢,有一点点绿色的液体喷出来,而后又身体又自动修补了裂缝,他身上暴露在空气中的部分不停出现很小的口子,又不断自我修复,转眼他已经走到门口。那情形让刘云恐怖外又加了一层恶心。
  托马斯拼命大喊,虽然声音低弱:“开枪!云,留住他!”
  刘云颤抖着举着枪,瞄准那孩子,留住他?他是在逃吗?他为什么要逃?
  小孩忽然转过头来看了看他,那双宝石一样的眼睛如同透射出肖婷的灵魂,刘云心里的惧怕竟在这一瞬间不见了,只觉得眼前模糊,他垂下举枪的手,小孩被泪水淹没的身影在门口消失。
  托马斯终于倒在地上,他说:“妖精,他是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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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25:43 | 显示全部楼层
极轻的铝合金办公桌被真空垫紧紧地吸附在地板上,桌上一台银色的超薄笔记本电脑正忙碌演算着主人给它的任务。房间里若不是有干拉布一直在桌子后徘徊的脚步声,便只剩呼吸的响儿了。他的步伐非常缓慢,象是每一步的长度都必须经过精确计算,只是有时他忽然停下来,用很老式的钢笔在纸上记点什么,而后又继续着他运动中的思考。
  房间里还坐着其他三个人,分别是刘云、诺布和杜梅。杜梅是小队的成员之一,她和小队另外几个非前线人员肩负着后勤、联络的重要工作,刘云的仿真头罩就是她的手艺。她是个中年女人,面貌平庸,左眼上眼皮象得了肌无力症,老是拉下来一快,遮住半只眼,她便时不时把那片皮肉推上去,不过很快它又坠下来,以至她给人一种略带神经质的不安定感。
  刘云一直没和她有什么接触,不知道自己的这层脸皮就是她弄的,更不知道她在自己的领域里有什么骄人成绩,他对这女人之所以没啥没好印象,源自于两人眼光不期而遇时感觉到她的、略带鄙视的奇怪眼神。
  干拉布仔细听取了他们昨晚行动的细节,并一起研究了从展览中心取来的录像带,奇怪的是几支监视枪都只录得一些碎片,那团水质透明物体变化成小孩那最重要的一段却偶然发生在盲点位置。
  另外,殉职的两个保安员经过解剖后证实是突发性心肌梗塞而死,外表没有任何足以致命的伤,甚至连小伤痕也没有,肢体也没有任何中毒迹象,好象是有一种力量把他们的生命从身体里挤出来,两人死亡的原因和症状完全一模一样,但之前他们没有任何心脏方面的病史,属于A级健康人群。一切至此既离奇、茫无头绪,且毫无逻辑性,根本无法整理出一份象样的汇报书,干拉布非常为难的其中一个原因还是刘云开的那一枪在八大山人的名画上开了一个口子,这事要解释起来恐怕不比面对那么一个未知的东西好胡弄,豪基地产的刘长河虽然财大气粗,但这么一幅画的价值并非能单纯以金钱来计算,还不知道该怎么向中国文物单位磋商赔偿的事情。
  “好了,托马斯博士来了,我们首先梳理一下这些天得到的讯息,希望博士的研究结论能让我们顺利的开展下一步工作。”干拉布看到托马斯走进他的房间后擦了擦汗水,咽下了满嘴巴的苦恼和难受,终于停止他那象是永不休止的脚步,立即开始会议。
  刘云发觉,这个部门中干拉布虽说是长官,但托马斯无疑是最重要的角色。
  看到干拉布朝自己点了点头,托马斯也不废话,他立刻走到桌子后的大黑板前,放下他手中的瓶瓶罐罐,用粉笔在板面上写了个1字,他额头上也有汗,还没来得及擦,手也因为用力过大而弄断了粉笔杆儿。
  “我、诺布和刘云昨晚遇见的那个小孩,怎么看都应该是肖婷的孩子,但过程非常诡异,我想大家都大致知道了。”托马斯*垒石并不废话,他稳定的情绪感染了刘云,让刘云那还慌乱着的心安定下来,刘云仰视着他,他神情专著,眼中虽布满红丝却闪着智慧光芒。
  “之前我已经收集到一些液体样本,因为和人类唾液相似,均拥有数百种以上的化学物质和各种蛋白质,而且也曾经有过利用动物犯罪的案例,所以几天来我都以为那些液体是某种动物的唾液。但昨晚我们已经知道这是那个小孩身上的液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依据,它有利于我们明确目标是个什么样的生命体,经过对收集到新的大量液体进行了更加详尽的分析和对比,我不得不向各位通报一下刚刚得出的异常惊人的结论,这些液体里不可思议的含有神经元细胞!”他用笔在板面上写下神经元几个字。
  干拉布唰的一下从椅子里站起来,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他用异常凝重的语气问:“能确定么?请详细说一下!”
  刘云看了一眼诺布,他显得很疲惫,连这个托马斯和干拉布均觉得震撼的发现都不能让他提起半点精神,倒是他腰带上别的虎首玉镇在灯下骤然闪出一小片高贵光泽,不过很快也就暗淡去了。刘云略通生物学,他知道神经元是一种非常特别的细胞,人类的思维、记忆、各种行为基本都由这上百亿个神经元组成的大脑皮层网络指挥,它应该只存在于脑组织。这消息为何让人震撼,因为假如把怪小孩那些液体等同与人类的鲜血,那么这意思就是他全身都流动着会思考的血。刘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他还没有改变对那小孩的看法,他还认为那个小孩就是传说里的死神。
  “嗯!”托马斯博士点了一下头,举起一个小瓶子,面向大家,他的神态开始有些波动,却是科学家发现了新的研究对象后展现的激动:“我发现收集到的液体有两种形态,一种是早先在医院里发现的纯液态,另外一种是昨晚发现的真空下呈圆形的半凝固态,我对半凝态的小颗粒产生兴趣,在电子显微镜下发现半凝固态的小球外面披有一层保护膜,刺穿后成为液态,但不久保护膜就会自动修复重新凝结为半凝固态,不过我发现这种修复功能有十三次的次数极限。我更加深入观察后发现,小球中含有神经元细胞,它和我们脑子里的神经元细胞非常相似,都拥有上万个突触,同样也是借由释放化学性的神经递质来发送信息,不同处在于它的体积比我们脑里的那种细胞大10倍,受刺激后每秒极速发送的信号达5000个,也是我们的十倍!更详尽的DNA测试和解读我会交由相关部门去研究,不过那最快也要几个月才能有。”
  托马斯显示出一个科学家对发现新知事物的兴奋。“由于有两种状态的液体存在,原来的液体并不含有这种细胞。我认为这种神经元细胞在液体中的浓度有限,可能是由于个体发育未完全,也有可能是这些细胞无法长期在空气中存活,现在我们要考虑的主要是,昨晚所看到的现象是不是真的,我是指那只椅子!”他在黑板“2”字后面写了椅子两个字,后面带了一个大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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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26:35 | 显示全部楼层
《告别》插篇
  
  夏木浓郁着,遮掩不住呈线状的辣辣火焰,在阳光不间断鞭打中,绿儿就仿若要滴下来;是浑浊是沉厚,依然无法掩饰他眼里的忧郁。
  他便要走了,在这个炎炎腾跃着火的午后。
  树木被烤焦,是我的感觉,虽闻不到烧糊的味道,然而望过去它们上方的空气里飘着慌张而透明的烟。这表明它们的生命正在被蒸发。
  我咽了一口唾沫,不懂得阳光的意图,仅觉得身子里的水份也象树木一样被呼唤出来,并非缤纷所得升华,而是象是一道小溪般顺着乳沟流下去,胸衣里于是被湿透了。我并不饱满的乳房也仿佛被湿吮起来,漾着别人看不到的鲜红色。
  我却不许,那绿色儿请不要滴下来,若叶子上的绿让热气儿撵走的话,叶子就象我了。
  他轻轻拢了拢头发,微微抬起的手臂尽头有一穹黑色,象清凉的夜晚,那是男人的毛发。在他手里拢着的另一些毛发却将要在不久以后,如同许多从树上飘落的叶子向各自的未知方向逃逸,轻飘飘儿会被剪去。
  我突然抱紧他,把脸紧紧贴在他纤弱的胸口上,砰!砰!心跳声猛的强烈起来,他的手坠落在身体两侧,十只指头都张开着,象失去反抗力的螃蟹;我却没有动,还是紧紧地抱着他,这么大胆地抱着他,不久以后我就发现有一滴汗从他左手的中指上腼腆地滑落下去,即将干裂的黄色土地欣喜的承受了这突如其来的恩泽。
  心里偷偷想,怀里的这个男人,回来后会变得强健吧?或者会变得粗犷吧?只不过那遥远的日子需用年的单位来计算。
  我知道自己的眼睛里有什么,当眼泪快要滴下来的时候,我发现了另外一颗汗珠,从他白皙的颈部缓步而来,我竟然模糊了眼睛,把舌头偷偷伸出来,将那迷路的汗水卷入口里,细细体味着它微微有些发咸的味道。
  我想我是疯了。
  或许舌头是小刀,他身体里的热气被释放出来,象拔开了高压锅出气口的堵盖,他抠住我,一只手绕过我的身体,扒在乳房的边沿。
  身体更热了,他这可恶的衣服,他这条我洗了几十遍的裤子便稍微的放肆,悄悄的悄悄的膨胀,我一点一点感觉着它,光和热象这浮躁天空里从太阳身上射出来的火辣辣部分。
  我软了,十只指头在他背后扣在一起,身子瘫在他怀里,意识模糊,口鼻中只窜入他奇异的体味。:恐怖网站/
  树在呜咽!“炎夏,在这个午后,快!褪去我的衣裳。”我听到树的语言。心灵回应,我也在呜咽,这火烫的身体,烧沸了的水份,膨胀而开始外溢。
  喘息声,在沉重的空气中纠缠,唇顺着汗水滑到我的乳房。
  突来一声咳嗽,他慌乱地推开我。于是那一阵空虚,穿透了胸衣,穿过了我并不丰满的乳房,停留在心外面那层膜上。
  我们默默分开,身体!分开,进屋的时间。一个男人躺在床上,目光如清泉透澈。
  我拿起毛巾,默默地为这男人擦汗。男人没有腿,遗失在我不想回忆的地方。
  “哥!我走了。”他轻轻地说。
  “嗯,去吧,在部队里要听领导的话。”
  “晓得。嫂子,我走了。”毛巾掉在地上,我转过身,看着低下头的他,一滴汗、两滴汗,滴在我们之间的地上。
  隔开,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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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27:11 | 显示全部楼层
几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刘云身上,好象昨晚只有他才是主角。刘云深吸了一口气才使自己稳当的站起来,他疏理了一下思忆,知道托马斯所谓的椅子指的是那团透明而难以察觉的物体,他摇了摇头,象需要用脑袋的摆动去平衡混乱的脑容物!
  托马斯说:“不要紧张,慢慢想,事实上我和诺布都因为你而获救,我们完全尊重你的看法。”
  刘云闭上眼,仔细回忆着当时的一些细节,他逐节逐节的回忆着,从踏进T市会展中心开始,最后他咬了咬牙说:“我认为那并不是幻觉!”
  在听到刘云这个结论后,诺布震了一下,可惜很快茫然就淹没了他眼睛里其他的物体!
  托马斯轻轻咳了一声,他走到在干拉布身边,脸上的兴奋还没汐退,却已经开始张罗着忧虑的神色,他明白刘云这句话的含义,更加清楚它代表的意义,这也许是一次科学认知上的大突破,对于他们这种科学家来说,这样的诱惑是难以抗拒的,然而他也知道其中有极大的危险性存在。他低声对干拉布说:“我来阐述一下某些感觉上的区别。”
  干拉布点了点头,示意刘云坐下,又给托马斯博士倒了一杯水。
  托马斯呷了一口水,清清喉咙说:“事实上,真正能感知到图象的是脑而不是眼睛,眼睛只是一个摄取器,并没有认识影像的职能,所获得的投射在视网膜上的二维影像在大脑里还原为三维影像,并以交叉的形式由左右大脑半球来识别。从昨晚的情况来看,那小孩能影响其他人的思维,就是说影响一定距离中其他人脑部的运动,这一点我和诺布都深有体会,岳大川现在还在医院里,所以假如单纯是我们几个人看到那种透明的液态物体,那就有可能是我们的脑部成像区被影响了,所看到的是他想给我们看到的景象。然则刘云是唯一不受影响的,他假如可以确定看到那东西及其虽模糊但确是变化中的过程;那我们或者可以下某个定论……我们知道单细胞生物阿米巴变形虫可以变化自己的形状,可那是单细胞生物,况且阿米巴也没变成一个人。对不起,我有点混乱,这说明,那东西……那东西是……”他的唇忽然粘住了,眉心更加深深陷入,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说明,过了一会,他耸耸肩,把手上的粉笔丢到桌面上,说:“我只能说,他和我们传说里的妖怪一样,有变身的技能,他是个妖精……”
  干拉布站起来,眼睛穿过层层的玻璃射到大门上,他眼里既有兴奋又包含着犹豫。他掏出一包烟,走过每个男人的身边旋了一周,出呼刘云意料之外的是,托马斯也抽了一根点上火,他本是不抽烟的;于是刘云也拿了一颗烟,只有诺布还是抽他的云烟。
  干拉布深深地吸了一口,火旺起来后烧去了半根烟,他开口说话,烟从嘴里冒出来,象焚烧的岩洞:“我们工作对象是异常现象,许多异常现象都无法以目前的科学认知来解释,但那确实发生着,我们的责任就是搞清楚它的来龙去脉,即便无法解读,至少要确定对民众的生活有没有危害,对目前世界格局有没有破坏性。”
  刘云心底认可了干拉布的说法,不错!不管那是个什么,即便是死神也好,都要有份答案出来,这就是他们这个组织的工作本质,就算那小孩真是神仙一类的,以他的能力来说,威胁也太大了,他能控制人的思维,要危害普通民众不在话下,假如他有恶意,他就能控制某些政治家。“你爸爸的!”刘云突然冒出一句,他背上起了一阵小疙瘩,那样会造成整个人类社会灾难性的后果!
  干拉布的表情同样沉重,他说:“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追踪这个小孩是很难的。但既然他长得很象肖婷,而且综合几个渠道我们都可以推测出他和本市的地产大亨刘长河有着神秘的关系,我现在猜不透其中的联系,但是,我们不妨假定他是刘长河及肖婷的孩子,那么我们就必须去接近他们,以明确事实的真相和他们的企图。就目前看来组里只有刘云的能力可以抵抗他对脑部的影响,所以,我想成立一个专案小组,让刘云负责!”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睛直接望向刘云。
  刘云把眼睛瞪大大的,巴的一下张开嘴巴,他难以置信,自己刚加入组织没几天,还来得及熟悉具体的工作内容,却要领导一个专案小组,这是不是开玩笑啊?他站起来,走到干拉布身边,低下头轻轻说:“我干不了,不久前我还不过是名普通商业监察人员”。
  干拉布拍拍他的肩膀也低着声音说:“非常时刻成就非常事业,需要非常的人才,你拥有自己所不了解的能力,就不要推辞了。这是命令,并非征求你的意见。”
  他还没说完话,杜梅忽然插了一句:“我已经申请影子部队的支援,但既然您说了,我也同意刘云去试试,但我们还必须搞清楚一件事,那小孩去古玩展览会的目的是什么?”这一句话倒是把大家都问住了,刘云才发觉杜梅是个心思慎密的女人,托马斯无疑是小队中智力最高的人,但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对那些液体的研究上去了。
  干拉布和托马斯肯定而赞赏的眼光明显激励了刘云,而且在仔细回忆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后,刘云对自己有了一个崭新的评价,也许自己并不象原先估计的那么弱,更重要的想到那个小孩的异能,不管他是什么,只要他出现在人类的生活圈里,就是一种威胁,先不说他是不是肖婷的孩子,但肖婷的死他绝对脱不了关系。想到肖婷死时一定经历非常难以想象的痛苦,他心里一阵抽疼,终于略带犹豫的向干拉布点了一下头。
  干拉布对杜梅没有通过自己同意就请求其他单位支援的做法很有些不快,但他没有明显表现出来,杜梅代表的是岛国,他代表的是国际组织,工作上双方肯定会有冲突和摩擦,但更需要互相的容忍和磨合。于是他又续上了一根烟,对刘云说:“那好,我提供几个助手名单给你,由你在其中挑选一下。”
  刘云嗯了一声,侧过脸看了看杜梅,她正推了推眼皮上的肉,左手垂向地上,只有中指曲了几曲。
  干拉布转过头对诺布说:“你的表现很不合格,这段时间就不要出去了,在基地里呆着,好好向托马斯博士学习一些科学知识吧!”诺布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抽着烟。
  会议结束后,刘云拉住干拉布说:“我是否该联系我的朋友们,说明一下我现在的状况?”刘云并非想李湘,事实上他来基地这些天连个电话也没给李湘打过。干拉布的眉毛扬了起来,说:“你这段时期不能和你以前所有熟人有任何联系,包括你的女朋友。事件结束后,假如得不到他们的原谅,我们会出示证明,嗯”他忽然想到一个什么词,“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一名伟大无私的战士。”
  刘云笑了笑,伟大和无私这样的词谁都知道是托,反正意思就是让他别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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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28:04 | 显示全部楼层
就在刘云他们开会后不久,会议讨论的对象——刘长河那宏大的地产大厦里,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这件事发生的过程录像随后被国际异常现象研究组的人拿到手里,却又发现这是一个奇异的密团。
  ******
  “淡泊铭志,宁静至远!”一幅草书装裱华贵,悬于办公室正壁的墙上,书体狂而不乱,自有一番独特的性格。本来书框几乎独占了整个墙体空间,主人得意于留白的运用,还用镀纯金的画框和水晶玻璃装潢,仿佛企图来体现它的非俗。实际上办公室的人多数不会明确了解老板的意图,比如说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身为豪基地产的总裁,刘长河为什么会开飞比特电动汽车,连豪基下属的一个分公司总经理都开宝马!但于涛不一样,他不明白的事情会拿出来探讨,他曾问他老板为什么不买福特最新的那款房车,既豪华速度又快。刘长河回答说:“我只是为环保作一点贡献,至于速度,当你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时,谁能不等你呢?”
  挂在墙上的这幅字是前T市市长,现任某部部长的高阅写的,落款的几个字写得仅比正文小一点点,特别是高阅两字龙飞凤舞竟全不逊于正文,不愧于如此多的费墨。可惜原本那么高贵的字挂已经连框被肢解在地上,地上还有一把斧子,谁都没能想到,斧子居然是用来劈字的。
  有三个陌生人站在大厅里,满脸都长着野蛮生着凶悍,另外在门口还站着一个人,那人只有一道眉毛;他因此而惹人瞩目。虽然只有一道眉毛,但显然那道眉得到多得多的营养和照顾,它看上去比别人两道眉毛加起来还要浓密些,假如他有两道眉毛的话,或者是个看上去不错的男人,可惜男人左半脸长了白斑,眼睛上面一片光亮,于是他留给大厅左右两旁的人就有着两种不同感观。不过,既然所有人都见到他扔出斧头,所以并没有谁会对那一道眉毛有任何神情上的不尊重。
  大厅里原本存在的人都沉默着,起码有一半以上已经开始不为人知地发抖。站在大厅中央的三个陌生者中有一位个子比较矮的年轻人操着浓重的外地口音说:“我们只为财来,坐在椅子上不动就没你们什么事!谁要是不规矩!”他掏出一把手枪,举在脑袋边扬了扬,大厅里安静得听到秒针的脚步声。
  于涛发现自己脱了毛的腋下渗出了汗,他虽没动,但紧张已经写在湿透的衬衣上。于涛坐在总裁办公室外第一张桌子,离那些人最远,本来他的害怕应该是比其他人来得少一点,但他紧张,因为这种事最终只能由他来处理。他的手抓在鼠标上,上面带着他手心的汗;电脑显示屏还在直播着NBA的季后赛,一分种前他还在抱怨为什么和他一样肤色的那个大个子会罚篮不进,一秒钟后的现在他却不停咒骂这群穷疯了的外地佬:想弄钱为何不上银行,跑到豪基地产来打劫真是疯了,现在大型公司用的几乎都是网络帐户,哪家公司保险柜中还放着大量现金!不过能讲理吗?显然是不成的,事情发生了,他身为总裁助理,现场级别最高的行政人员,只能舍我其谁的站出来。
  于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想了想,他觉得打发这些人并不难,不就是钱吗?只要真是为钱而来,事儿就好办了,他抬眼望一望门口的人,刚平静一点的心又猛烈跳动起来。一道眉手里变魔术似的又摸出把斧子,眼光正在往他坐的方向看,于涛立刻觉得脖子上有一圈冰凉。
  于涛明白自己的位置,这一年来,他默默为公司奉献一切,无怨无悔,在别人眼里不甚理解,但他并非为了升职加薪。他做的一切只为了刘长河。他是个“同志”(同性恋者),极少人知道他是个“同志”。刘长河既没发现他是个同志也从来没表现出对男人有那么一点儿兴趣,但是他一直执着于刘长河偶尔投给他的一笑,觉得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于涛有时候也有些微微凄凉,象古时守候出海不归夫婿的女人一样,他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茫然,痴情纯洁崇高却又显得愚蠢和无奈。
  于涛站起来,小腿儿在发抖,心在急速跳动。他必须在十五分钟内解决这件事情,老板十五分种后就会准时到达公司。于涛想到三天前老板才被一个流氓划了一刀,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完全复原,身体确实非常好!他忽然有些开心,和刘长河一起去健身房时,他曾见过刘长河极度完美的男人体魄。
  当于涛站起来,大厅里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矮个子把枪口对着他,夹着难懂的口音冷冷说:“看来你是没听到我的话?”
  于涛向前摊开双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诚恳,他说:“请不要误会,我是这里的总裁助理,你们只是要钱,这个问题不大,我可以筹一些给你们,但您瞧,公司里有怀孕的女人,请您不要伤害及惊吓大家,你需要多少?”
  矮个子随于涛手指方向看到了坐在传真机前的江菲,她正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肚子,脸色惨白,汗珠子不由分说直淌下来,然后几乎是突然一下子抓住身边的传真机,一用力,传真机从桌子上摔到地面,将所有人吓了一跳。
  这声突如其来的大响让矮个子身边的另一个年轻人又掏出了一把枪。不过江菲顾不得了,这时候她觉得天塌下来都没什么了不得的,肚子用一阵一阵难以抑制的疼在通告她:孩子想提前出来。她的喊声震动了整个大厅:“不行了,我要生了!要生了!”
  于涛走出他的办公桌,失去障碍物的保护让他的不安全感更加浓烈,在去到江菲身旁这几步路程里,压力反而让他变得冷静,于是他想到另一个让他担心的问题:这恐怕是一场有预谋的到访,假如是配备了这么多武器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到银行里去干净利落的运钱,事情恐怕并非这么简单!
  矮个子也不说话,他只是冷冷看着于涛走到江菲身边,握住她的手。于涛说了两个人名,让她们过来帮江菲,但没有人出来,这个时候大家的腿都很理智。
  倒是矮个子一伙里走出一个人,抬腿用牛仔靴坚硬的靴梆狠狠地接触了于涛的下颚,让他无法继续说话。矮个子依然冷冷看着,而后望了望墙上的钟,说:“我说了,都不要动,也不要出声,这对你们的健康有好处。”踢晕于涛的年轻人拔出一个电脑鼠标塞到江菲口里,把绳子转了几圈在她脑后打了个结。
  矮个子转过身,向门口的一道眉咧了咧嘴。一道眉正望着江菲,他也转过头来看着矮个子,然后抬起抓着斧头的手,侧了一下脑袋对矮个子说:“她破膜了,让她出去吧。”
  江菲拼命点头,被泪水模糊了的眼睛里露出恳求的神色,嘴巴里吱吱呜呜,她全身都被汗水湿透,孕妇装的下摆已经渗出了大片淡乳色的液体。矮个子摇了摇头,他用眼睛瞟了一眼时钟,又再摇了摇头。
  罗小兰站起来,她的脸上也布满泪水,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颤抖,“请让她去医院,求求你,为了孩子。”办公室里开始喧闹起来,大家敲着杯子,一遍一遍响起‘让她出去、让她出去’的声音。
  矮个子举起枪,大声叫着:“放屁!你们幽默感太强了吧!以为是拍戏呢!嗯!给老子安静下来,不然崩了你们。”
  门忽然打开,一道眉立刻转到门扇后面,刘长河和另一个人出现在门口,几乎所有大厅里的喧哗都骤然消失,只剩下江菲从鼠标缝隙里透露出来的痛苦呻吟。
  两把枪分别指着刘长河和他那位正准备往衣服里掏家伙的保镖,一道眉的斧子也搁在那家伙的脖子上。刘长河看不出受伤初愈的样子,眼神里也找不到一丝惊慌,他用眼光在大厅中巡视一周,然后停在江菲身上。“你们想干什么?要钱很简单,请先让她出去,我们什么都可以商量。”刘长河的声音里有压抑了的愤怒。大厅里其他人一见到老板,骤然都松了一口气,仿佛只要他在,就没什么解决不来的事情。
  一道眉的斧子转了个面,用斧背敲在那保镖的脑袋上,把他砸晕过去,又在那人的衣服里掏出一把手枪,插到自己的后腰上,动作干净利落。
  矮个子摊开手说:“可以!”站在江菲身边的年轻人一把抓住江菲的头发,把她拖到门口,一道眉推了推刘长河,将他推到大厅中央,然后转过身去,抱起江菲走出门外。
  刘长河半转过头看了看江菲和一道眉,说了声谢谢,不知道是对矮个子还是对一道眉说的。
  “我们要钱!非常多钱,我们知道只有让你跟我们走,才能拿到更多钱。所以,我们要你!”矮个子特别有逻辑性的说出一句话,他面带微笑,看上去象国会中一位风度翩翩的议员。
  刘长河转过身的时候,于涛已经从模糊中挣脱出来,他大声喊着:“老板,您不能去,您不能和他们去!”一伙盗匪转过头来看着他,矮个子对这种廉价的忠诚表示了极度的蔑视,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甩了一把无形的鼻涕。
  刘长河轻轻说:“不用担心我,准备好钱,我很快回来,下午要用!”
  矮个子慢悠悠的把枪塞回衣服里,他的语音里充满自信,对着于涛说:“听见没,准备好钱,否则就给你们老板准备一口好棺材!”
  豪基地产占了整整一层办公楼,公司门口有四道电梯,他们走进了其中一道电梯里,门关上的时候矮个子站在前面,刘长河身后就是另外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用枪顶着刘长河的腰。
  电梯缓慢下降,一层一层的下降,象没有终点。
  矮个子的眉毛皱了皱,看了一眼报楼灯,忽然发现他们的电梯非常奇怪,目前已经下到地下六层。他抬手按了按一楼的按键,灯亮了,但所有楼层的灯同时也亮起来。他忽然感觉到后背有一阵发冷,而后有一声轻轻的少年郎的年轻笑声刺破全身的毛孔,这声音让他全身的肌肉都收缩一下。
  他的心揪起来,是种恐惧感觉,他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完成赵先生给他的任务,他觉得自己无法将刘长河带回去,这感觉毫无逻辑性,但拥有野兽一样敏锐察觉力的他立刻大胆的决定,必须马上结果掉刘长河。他拔出手枪,转过身去,两个手下正一脸诡笑地看着他,一个手里的枪正对着他的脑门,另一个人手里分别握着两把刀,一把已经穿过了持枪年轻人的喉咙,一把插在他自己喉咙里。而本来应该站在他身后的刘长河却不在电梯里。
  枪声响起!
  电梯门开了,门口围了一圈保安,警察还没到,但保安们已经接到于涛的电话。刘长河从其中一道电梯走出来,另一道电梯的门开了,里面有三具奇怪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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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28:39 | 显示全部楼层
事情发生后,干拉布和刘云很快就赶到现场,他们取得了电梯的录像,刘云第一次和刘长河打了个照面,刘长河并没有特别注意到他,只是匆匆的一瞥,刘云立刻感觉到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从心底里升起来,好象是充满了愧疚后悔的忧郁感立刻充盈了他的天和地。刘云知道是自己超出常人许多倍的灵感接触到刘长河时的反应,忙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以免使得刘长河转过头来注意他。
  只是这么一眼,刘云立刻肯定了这个男人不是一般人,很不一般,他身上流淌着高贵的气质,怪不得肖婷会倾心于他,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几的男人站在他面前,都会自惭形秽。而且,他那种能感动任何人心灵的忧郁感竟然是包容在绵延无尽的蓬勃爱意里面的,刘云从没有感觉到人类可以拥有这么宽广的爱,那不仅仅是单一的情感因素,而是包含了爱情,友情,亲情等等各种因素的至高爱意。这让他在刘长河一眼滑过后花了整整半天时间去平静心情。
  刘云从地产大厦回基地的时候,另一个地点和整件事有密切关系的另一个人接到报告。
  ******
  月琴挂在墙上,旁边有三台长长的书柜并排挨在一起,两个装满了书,另一个摆了些小装饰品。说小还是有点不恰当,其中有一件中国桂林产的木雕个头就不小。那是两头象,一头母象和一头小象亲昵的偎依,母象把肥大的鼻子架在小象背上,似乎体现出一种爱护;小象仰起头,高举小鼻子,力顶着母亲搁在自己身上的负担,它并不一定喜欢如此沉重的关怀。
  大象占了最上面一格,第二格摆了株植物,那是一枝随处可见的绿萝草,它被养在一个阔口玻璃杯中,杯子放在一个有三只长脚的铁抠子里面。当肖婷把绿萝放到杯里送给他时,绿萝只有一截根和一片叶子,现在已经繁衍出一大片夹杂着白、脆绿和墨绿三种颜色的叶片儿,它们以清新的理由向各个方向延伸着,避开彼此的纠葛。
  再下面一格是她的相片,应该是她和他的相片,虽然中间还隔着两个人,那是他和她一起参加了某个宴会后主人照的,他要了这照片,裁去了照片里周围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这样子他们看起来就象亲密的朋友,其实中间这两位是谁他早已经模糊了。
  现在他就坐在书柜边的长藤椅上,虽然他没说话,但站在几米外的一道眉脑门上的汗珠子还是因紧张而不断招兵买马。他身旁有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一杯已经冷掉的茶,茶旁还卧着一本《易经》,现在他的手指头就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书上轻轻敲着。
  一道眉苏差儿汗注视着他的手指,心脏也有一下没一下地跳着,他永远猜不透这位年轻老板的想法。时间便如此柔缓而无拘束地流动,以至一道眉渐渐把注意力转移到那株绿萝草上面,他发现自己有点不耐烦,盯着绿箩,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植物的肥叶儿在他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又长了一圈。好在老板终于放弃敲打桌上的书,修长的手指端起了早已冷掉的茶,呡了一口茶的嘴唇中吐出他的名字——苏差儿汗,把他的精神气唤起来。
  “赵先生,太邪门了,兄弟们死得实在不明不白啊。”苏差儿汗半边白斑脸微微抽搐,出事那会他刚把怀孕的女人送上门口的士,还掏了钱给司机让他把人载去医院;而后他转身回到大堂,看到电梯门口围了许多保安,便躲在后面,却亲眼见到兄弟们让人不可思议的死法。他和矮个子合作久了,也一起谈论过生死,他们并不怕死,却从不曾想过会是这样惊诧的场景。
  “阿苏!”赵星铉叫了一道眉的小号,苏差儿汗定了定神,听到赵先生说:“你去中国杭州把我师傅请来。”
  一道眉知道老板对时间的态度,应了一声后马上转过身子,听到背后赵先生轻轻的声音:“此身非吾有,一半是父母,一半属朋友。”
  ******
  一切都在同一个时段里发生,房小沫走出了T市国际机场抵达厅。房小沫是个美女,见过她的人没一个会反对这种说法。她有一头油黑发亮的健康秀发;不需要修整就很纤细自然的柳叶眉毛;眼睛不大,但一笑起来便会弯成两线倒挂的小月舟。她坐在那里,透出种诱惑,让许多男人心中升起挡在她身前、不让其他雄性有机会看到她的冲动。
  美女不太高兴,本来现在她应该在某个名胜景区休假。前天刚刚完成了一项艰难的任务,现在又要她来这座城市保护一个不知来头的小子,她看着自己浅蓝色的高跟鞋,看着淡红色脚指甲上画着十朵不同姿态的花儿,眼睛中凝结了冰霜,她已经准备好去度假的粉妆。她觉得自己没理由能高兴。
  接她的人穿着一身军装,个子不高却很壮实,他报了自己的单位,说了几句平实的欢迎词后便帮她提起行李,引领她走出机场。房小沫走起路来阿娜多姿,现在还没出任务,她并不怕引人瞩目。:张震讲鬼故事*
  接机的人没给她什么好印象,房小沫随他登上军用吉普车,心想这人是什么人,他全身都有很冰冷的感觉,而且眼睛还特别奇怪,作为一名现职军人,他绝不应该有白内障,可他的一只眼球上却覆盖了一层乳白色,以至房小沫要以礼貌为由刻意避开对他面部的观察。他说他叫阿佐里*重。
  阿佐里这样的姓显然是一个印度贵族的后裔,只不知怎么混到这里当了个普通军人,这个人身上没有任何贵族应有的气度,除了一只白色眼珠子外他给人的感觉就象一只荒外的野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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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29:47 | 显示全部楼层
 阿佐里*重明白自己是个不幸的人。四年前在一次配合地方警察的突击行动中,他的右眼被子弹碎伤过,虽然他亲手把那个号称匪首的歹徒制服,但这伤势却让他光临军区医院达半年之久,右眼不但看不到东西而且炎症严重到使他经常不由自主的说胡话。
  后来,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他接受上级军区某小组的一项实验性手术。手术成功恢复了他原本的视力。可惜欢喜只维持了不长一段时间,手术的那只眼慢慢有了些变化,一层百思不得其解的白色侵入他的眼睛,奇怪的是视力却没因此受到任何影响。军区的医生说那不是白内障,却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因为从细胞结构上看,那和普通眼球的组织没有什么不同,就是说他的眼睛没有病变。
  然而从变化开始,阿佐里就看到了他本不该看到的东西,在基地里一些僻静的地方,特别在军区医院的走廊里,借由他那只白色的眼睛,他能看到那些医生宣布已经死去的人。
  没有人能形容他一开始见到哪些影像时的感受,那段时间他濒临崩溃的边缘。为他动手术的实验小组一直记录着他的情况,经过一个漫长的时期后,他们终于告诉他事实真相:他是这项手术的第四个实验者,他们除了修复他的眼睛外还刺激了脑部的某个成像区,而且经过这次成功的实践和长时间对他的观察,该科学实验已经获得非常大的成功。阿佐里不知道后来还有谁参加了这项实验性医学技术的改良,但在两年前小组所在的实验室由于一次离奇的事故被夷为平地,所有小组的人员无一幸免。
  这两年除了观看军技比赛外,阿佐里一直在山上的各个雷达站里轮守,直到昨天基地把他召回去,他就成了‘TY’小组的一员。上级的命令很简单——绝对服从小组组长,也就是那个一脸冷漠的年轻人刘云的指挥,并且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的安全。阿佐里受伤前曾是岛国空军部队连续两届军区搏击赛亚军,而那两届冠军的得主,假如不是在擂台上对抗的话,他有信心十五分钟内击溃对方。对于保护人,他有相当的把握和信心。
  小组的第二名成员已经到了,就是现在坐在后座上的小妞,据说是个厉害角色,干拉布另外调来一个特别的人,还要几天才能到,只不知这任务究竟是什么内容。
  ******
  园房子外没有铁篱笆,只是种了一圈圈霸王鞭,早熟的已经结了小小的绿色小花。这是今天所开的第二个会议,依然在圆房子的会议室里进行。这次参加会议的有干拉布、托马斯*垒石、刘云、房小沫、阿佐里*重共五人。合作之前需要彼此之间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以便在合作过程中磨合出一个高抗力的团体。
  干拉布先介绍了自己,这是阿佐里*重第一次真正了解国际异常现象研究部门,之前他只听说圆房子是个高度机密部门,现在居然也进入这里工作了,他仔细听着干拉布的话,心中便有了一种久违了的宽慰,好象自己本来就该是这个部门的一份子,因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绝非寻常。于是在干拉布介绍阿佐里*重说他是具有异常观察力、和武术家的时候。重主动补充了一句话:“我就是人们俗称的阴阳眼。”
  房小沫听到阿佐里的话后轻微地震了一下,她骤然发觉这一次的任务不同一般。她身体里感受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推动力,她敏锐的察觉到这次任务甚至可能是她至今为止接受的最有挑战性的任务之一。
  干拉布介绍房小沫时房间里其他人都瞪大了眼,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美丽柔弱的姑娘竟然来自著名的影子部队。这个部队负责保护政要,执行非常特别的任务。最关键的是,所有系统里的人都知道影子部队的成员悍不畏死,这并非一种单纯的勇气,而是包含了非常高的技术成分。
  会议室中只有托马斯具体了解其中奥妙,影子部队的成员都是孤儿,岛国抚养他们成长,培养他们成为国家的重要人才,他们自愿在脊柱中植入一种介物,在关键时能刺激身体分泌出大量的脑磷脂、内啡肽等物质,以此抵消因受伤而带来的痛楚。因为身体对疼痛的忍耐力大大超越常人,因此他们几乎是无所畏惧,加上严格先进的专业训练,勇气加技术,一句话概括,这小妮子是能完成极度危险任务的危险人物。
  “那么好,现在TY小组的人员只差一人就汇齐了。”干拉布呼了一口气,他没有抽烟,但手指还是习惯性曲成夹烟的形状,他环视了所有人一边,继续说:“事件的过程由托马斯博士对你们说一下。这里还有刘云取来地产大厦发生最新情况的录像及我们了解到的资料,我们得知刘长河这一次遇险又被不可思议地化解了,。我们分析了一下,在没有可能的情况下发生的事情绝对合乎异常现象的逻辑,我们推断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个体,之前我们的成员肖婷之所以受命对他进行监视,就是因为我们发现了这个人身上有异常强劲的能量流。可惜……象刘长河这种人不可能不对此类举动作出反应,我们研究一下是否能从赵星铉处入手。行动开始以后,刘云为组长,托马斯博士是副组长,组长有责任负责小组成员的安全,特别是当面对他的时候。我负责全面的后勤工作。”
  刘云点了点头,他知道干拉布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却更加明白自己面对‘他’的时候,有多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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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2:30:0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道眉苏差儿汗仅用了一天半时间就把沈天衣请到赵星铉这间书房中。书房依旧,欧式巨大的窗户采光极佳,书房外另有一条宽约两米由红色地砖铺成的长长走廊,廊顶边沿处挂下来一些藤类植物,遮挡去大部分猛烈的阳光,所以洒在这张靠窗桌子上时,光的形状就被切成一小片一小片凌落着。
  苏差儿汗已经站了许久,连额上的汗也渐渐干了,后来百般无聊,在书架上随便取了一本《中国古诗鉴赏》,独自坐在另一个窗户边嚼着,竟显示点文化人的气质。
  沈天衣只带了一根湘妃竹杖,他和赵星铉之间有一个棋盘,上面摆着黑白相杂的半盘棋。赵星铉一只手的食指抵在嘴角,微皱着眉头,他是个漂亮男人,温文尔雅,头发长而且密,散懒的落在肩上,只不过脸色有些不佳,十天以来,他倒也没睡过几个好觉。但此刻终于获得片刻的宁祥,因为沈天衣来了。
  赵星铉心里思索着:左下角被板住了,右下角自己的白棋也已经被压实,整盘棋刚开不久就陷入苦战。如何才能脱困呢?患得患失了好一会才掂起一子填下,形成与这一区域黑棋的互抱。
  沈天衣轻轻一笑,雪白的胡子垂至胸口,很有些神仙气质,乍一看和其他老人的区别也仅仅是卖相好些,但有心人不难从他偶尔射出精光的闪亮眼眸中发觉他与众不同。他摸了一颗黑子放入战局,虽然他的脸在笑,但声音却毫无起伏:“喂你两子,你的龙接应不上了,我会征杀你全子!”
  赵星铉端起茶浅浅呡了一口,眼睛没离开棋局。沈天衣眼光略停在他举杯的手上,看到那双年轻的手微微发抖,杯里的水也告诉其他人它的不安情绪。
  夹在沈天衣手指中指间的黑棋翻了几个身,没有表情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还是喜欢喝冷茶,一点都没变呢,那把老月琴还能奏么,音色还准么?”
  赵星铉依旧颦着眉,他的思绪还没从棋局里抽出来,只微微点了一下头。
  另一边苏差儿汗的报话机响过后,他放下书,站起来对赵星铉说:“赵先生,别墅门口有三个人,说是来拜访您的。”
  赵星铉并没有抬头,他只是停住了举棋的手,极慢极慢的放在棋盘上,而后轻轻一笑,说:“来得这么快?”
  “嗯!未必如你所料,该来的虽然一定会来,只不过这几位却不一定是,我们来起一卦如何?”沈天衣理了理灰色唐装的下摆,显得相当儒雅。
  “也好。”赵星铉摆开茶杯,终于抬起头,他嘴角轻展笑容,眼中闪着冷光,当眼光垂下地面时候,他用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再取出几个棋子放在桌上,过了摸约有半分种,他点了点头说:“得《蛊》之《涣》,从卦上看,来者不简单,不能小视。”他停了停,却缓缓在脸上刻出一丝冷笑:“不过无论什么阻碍和险坷,也必须做个了断!刘长河,我可是一直在等着你。”这是个很不好的卦象,因着一连串负面因素的影响,事件的主体将会遭遇不测!
  沈天衣摇摇头,他看着赵星铉起卦,却一直没动,只是等赵红星获卦后才缓缓说:“我得的是《兑》之《坎》,单从这几个人而论,我觉得他们的到来对我们是有有利无弊。虽不能确定如何他们合作,但彼此之间可以没有隔阂的沟通!摆在我们面前的确实是重重危难,而且今日或许就是你我命中的大劫。然而,我的好徒儿,你小的时候师傅就教你,大丈夫在沧海横流之时才能展现英雄的本色,这也是你父亲一直对你的要求。”
  “师傅!我与你几乎同时起卦,亦是以三人到访为事因,为何结果如此不同?”赵星铉有些诧
  沈天衣笑了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如瀑,语气中终于有了一点点笑意:“你的外应是什么?”
  赵红星指了指桌上的棋局:“兵临城下!”
  “嗯!区别在此,我写的外应是……”沈天衣抬了抬下巴,眼光飘向书柜,“风吹绿萝叶。”
  梅花易中,高级的断卦方法必须执取“外应”,所谓的外应是指起卦的过程中心中感念的事物,可以小至一针一线,大至国家新闻等等,它的基本依据就是起卦者的灵感,这种灵感来自于修持,任何人都有灵感,最普遍的存在就是“说曹操、曹操到”这种现象,沈天衣属于那种已经将灵感提纯到能运用于预测中的表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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