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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8 12:2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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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刘云他们开会后不久,会议讨论的对象——刘长河那宏大的地产大厦里,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这件事发生的过程录像随后被国际异常现象研究组的人拿到手里,却又发现这是一个奇异的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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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泊铭志,宁静至远!”一幅草书装裱华贵,悬于办公室正壁的墙上,书体狂而不乱,自有一番独特的性格。本来书框几乎独占了整个墙体空间,主人得意于留白的运用,还用镀纯金的画框和水晶玻璃装潢,仿佛企图来体现它的非俗。实际上办公室的人多数不会明确了解老板的意图,比如说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身为豪基地产的总裁,刘长河为什么会开飞比特电动汽车,连豪基下属的一个分公司总经理都开宝马!但于涛不一样,他不明白的事情会拿出来探讨,他曾问他老板为什么不买福特最新的那款房车,既豪华速度又快。刘长河回答说:“我只是为环保作一点贡献,至于速度,当你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时,谁能不等你呢?”
挂在墙上的这幅字是前T市市长,现任某部部长的高阅写的,落款的几个字写得仅比正文小一点点,特别是高阅两字龙飞凤舞竟全不逊于正文,不愧于如此多的费墨。可惜原本那么高贵的字挂已经连框被肢解在地上,地上还有一把斧子,谁都没能想到,斧子居然是用来劈字的。
有三个陌生人站在大厅里,满脸都长着野蛮生着凶悍,另外在门口还站着一个人,那人只有一道眉毛;他因此而惹人瞩目。虽然只有一道眉毛,但显然那道眉得到多得多的营养和照顾,它看上去比别人两道眉毛加起来还要浓密些,假如他有两道眉毛的话,或者是个看上去不错的男人,可惜男人左半脸长了白斑,眼睛上面一片光亮,于是他留给大厅左右两旁的人就有着两种不同感观。不过,既然所有人都见到他扔出斧头,所以并没有谁会对那一道眉毛有任何神情上的不尊重。
大厅里原本存在的人都沉默着,起码有一半以上已经开始不为人知地发抖。站在大厅中央的三个陌生者中有一位个子比较矮的年轻人操着浓重的外地口音说:“我们只为财来,坐在椅子上不动就没你们什么事!谁要是不规矩!”他掏出一把手枪,举在脑袋边扬了扬,大厅里安静得听到秒针的脚步声。
于涛发现自己脱了毛的腋下渗出了汗,他虽没动,但紧张已经写在湿透的衬衣上。于涛坐在总裁办公室外第一张桌子,离那些人最远,本来他的害怕应该是比其他人来得少一点,但他紧张,因为这种事最终只能由他来处理。他的手抓在鼠标上,上面带着他手心的汗;电脑显示屏还在直播着NBA的季后赛,一分种前他还在抱怨为什么和他一样肤色的那个大个子会罚篮不进,一秒钟后的现在他却不停咒骂这群穷疯了的外地佬:想弄钱为何不上银行,跑到豪基地产来打劫真是疯了,现在大型公司用的几乎都是网络帐户,哪家公司保险柜中还放着大量现金!不过能讲理吗?显然是不成的,事情发生了,他身为总裁助理,现场级别最高的行政人员,只能舍我其谁的站出来。
于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想了想,他觉得打发这些人并不难,不就是钱吗?只要真是为钱而来,事儿就好办了,他抬眼望一望门口的人,刚平静一点的心又猛烈跳动起来。一道眉手里变魔术似的又摸出把斧子,眼光正在往他坐的方向看,于涛立刻觉得脖子上有一圈冰凉。
于涛明白自己的位置,这一年来,他默默为公司奉献一切,无怨无悔,在别人眼里不甚理解,但他并非为了升职加薪。他做的一切只为了刘长河。他是个“同志”(同性恋者),极少人知道他是个“同志”。刘长河既没发现他是个同志也从来没表现出对男人有那么一点儿兴趣,但是他一直执着于刘长河偶尔投给他的一笑,觉得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于涛有时候也有些微微凄凉,象古时守候出海不归夫婿的女人一样,他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茫然,痴情纯洁崇高却又显得愚蠢和无奈。
于涛站起来,小腿儿在发抖,心在急速跳动。他必须在十五分钟内解决这件事情,老板十五分种后就会准时到达公司。于涛想到三天前老板才被一个流氓划了一刀,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完全复原,身体确实非常好!他忽然有些开心,和刘长河一起去健身房时,他曾见过刘长河极度完美的男人体魄。
当于涛站起来,大厅里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矮个子把枪口对着他,夹着难懂的口音冷冷说:“看来你是没听到我的话?”
于涛向前摊开双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诚恳,他说:“请不要误会,我是这里的总裁助理,你们只是要钱,这个问题不大,我可以筹一些给你们,但您瞧,公司里有怀孕的女人,请您不要伤害及惊吓大家,你需要多少?”
矮个子随于涛手指方向看到了坐在传真机前的江菲,她正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肚子,脸色惨白,汗珠子不由分说直淌下来,然后几乎是突然一下子抓住身边的传真机,一用力,传真机从桌子上摔到地面,将所有人吓了一跳。
这声突如其来的大响让矮个子身边的另一个年轻人又掏出了一把枪。不过江菲顾不得了,这时候她觉得天塌下来都没什么了不得的,肚子用一阵一阵难以抑制的疼在通告她:孩子想提前出来。她的喊声震动了整个大厅:“不行了,我要生了!要生了!”
于涛走出他的办公桌,失去障碍物的保护让他的不安全感更加浓烈,在去到江菲身旁这几步路程里,压力反而让他变得冷静,于是他想到另一个让他担心的问题:这恐怕是一场有预谋的到访,假如是配备了这么多武器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到银行里去干净利落的运钱,事情恐怕并非这么简单!
矮个子也不说话,他只是冷冷看着于涛走到江菲身边,握住她的手。于涛说了两个人名,让她们过来帮江菲,但没有人出来,这个时候大家的腿都很理智。
倒是矮个子一伙里走出一个人,抬腿用牛仔靴坚硬的靴梆狠狠地接触了于涛的下颚,让他无法继续说话。矮个子依然冷冷看着,而后望了望墙上的钟,说:“我说了,都不要动,也不要出声,这对你们的健康有好处。”踢晕于涛的年轻人拔出一个电脑鼠标塞到江菲口里,把绳子转了几圈在她脑后打了个结。
矮个子转过身,向门口的一道眉咧了咧嘴。一道眉正望着江菲,他也转过头来看着矮个子,然后抬起抓着斧头的手,侧了一下脑袋对矮个子说:“她破膜了,让她出去吧。”
江菲拼命点头,被泪水模糊了的眼睛里露出恳求的神色,嘴巴里吱吱呜呜,她全身都被汗水湿透,孕妇装的下摆已经渗出了大片淡乳色的液体。矮个子摇了摇头,他用眼睛瞟了一眼时钟,又再摇了摇头。
罗小兰站起来,她的脸上也布满泪水,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颤抖,“请让她去医院,求求你,为了孩子。”办公室里开始喧闹起来,大家敲着杯子,一遍一遍响起‘让她出去、让她出去’的声音。
矮个子举起枪,大声叫着:“放屁!你们幽默感太强了吧!以为是拍戏呢!嗯!给老子安静下来,不然崩了你们。”
门忽然打开,一道眉立刻转到门扇后面,刘长河和另一个人出现在门口,几乎所有大厅里的喧哗都骤然消失,只剩下江菲从鼠标缝隙里透露出来的痛苦呻吟。
两把枪分别指着刘长河和他那位正准备往衣服里掏家伙的保镖,一道眉的斧子也搁在那家伙的脖子上。刘长河看不出受伤初愈的样子,眼神里也找不到一丝惊慌,他用眼光在大厅中巡视一周,然后停在江菲身上。“你们想干什么?要钱很简单,请先让她出去,我们什么都可以商量。”刘长河的声音里有压抑了的愤怒。大厅里其他人一见到老板,骤然都松了一口气,仿佛只要他在,就没什么解决不来的事情。
一道眉的斧子转了个面,用斧背敲在那保镖的脑袋上,把他砸晕过去,又在那人的衣服里掏出一把手枪,插到自己的后腰上,动作干净利落。
矮个子摊开手说:“可以!”站在江菲身边的年轻人一把抓住江菲的头发,把她拖到门口,一道眉推了推刘长河,将他推到大厅中央,然后转过身去,抱起江菲走出门外。
刘长河半转过头看了看江菲和一道眉,说了声谢谢,不知道是对矮个子还是对一道眉说的。
“我们要钱!非常多钱,我们知道只有让你跟我们走,才能拿到更多钱。所以,我们要你!”矮个子特别有逻辑性的说出一句话,他面带微笑,看上去象国会中一位风度翩翩的议员。
刘长河转过身的时候,于涛已经从模糊中挣脱出来,他大声喊着:“老板,您不能去,您不能和他们去!”一伙盗匪转过头来看着他,矮个子对这种廉价的忠诚表示了极度的蔑视,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甩了一把无形的鼻涕。
刘长河轻轻说:“不用担心我,准备好钱,我很快回来,下午要用!”
矮个子慢悠悠的把枪塞回衣服里,他的语音里充满自信,对着于涛说:“听见没,准备好钱,否则就给你们老板准备一口好棺材!”
豪基地产占了整整一层办公楼,公司门口有四道电梯,他们走进了其中一道电梯里,门关上的时候矮个子站在前面,刘长河身后就是另外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用枪顶着刘长河的腰。
电梯缓慢下降,一层一层的下降,象没有终点。
矮个子的眉毛皱了皱,看了一眼报楼灯,忽然发现他们的电梯非常奇怪,目前已经下到地下六层。他抬手按了按一楼的按键,灯亮了,但所有楼层的灯同时也亮起来。他忽然感觉到后背有一阵发冷,而后有一声轻轻的少年郎的年轻笑声刺破全身的毛孔,这声音让他全身的肌肉都收缩一下。
他的心揪起来,是种恐惧感觉,他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完成赵先生给他的任务,他觉得自己无法将刘长河带回去,这感觉毫无逻辑性,但拥有野兽一样敏锐察觉力的他立刻大胆的决定,必须马上结果掉刘长河。他拔出手枪,转过身去,两个手下正一脸诡笑地看着他,一个手里的枪正对着他的脑门,另一个人手里分别握着两把刀,一把已经穿过了持枪年轻人的喉咙,一把插在他自己喉咙里。而本来应该站在他身后的刘长河却不在电梯里。
枪声响起!
电梯门开了,门口围了一圈保安,警察还没到,但保安们已经接到于涛的电话。刘长河从其中一道电梯走出来,另一道电梯的门开了,里面有三具奇怪的尸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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