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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8 10: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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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锦,她叫秦锦,请你一定帮她复活。”
浓雾已经包围到他们脚边,七婆忽然大叫一声,只听到枪声响起,明朗看了浓雾一眼,法力一到,就看到了张伟军已经潜入了七婆的小屋,对着正在做法的七婆开枪。
明朗的眼睛湿润了,这没有用的,除了拖一点时间,最多可以分散一下七婆的心神,让自己的胜算大一些,张伟军绝对不可能是七婆的对手,他到了七星锁魂阵的中心,只要七婆一动念,他就会死。而他就是要用自己的死,来换七婆的动念分神,让明朗趁这个机会除掉她。
他用自己的死,来换明朗的生,当他的脖子被七婆的锁魂咒掐住时,他分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师兄。”
张伟军欣慰地笑了笑了,就在明朗的面前倒下了,尸体被抛出了浓雾,落到了明朗的面前。
七婆恨道:“你们都要死,不要急。”
明朗眼睛一闭,拿稳经书,当他要念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平安忽然飞快地往洗手间里跑去,她有办法阻止这一切,她要拿到青丝。
她跑得很快,马上就要到了青丝边上,她不能让明朗死,那就让她死好了,她死了,明朗就能许愿,这样,他就不用死。
七婆与明朗本来是对峙着,看到这种情况,都大吃一惊,那浓雾化得更快,化成一把射出的箭头,闪着杀气,往平安的后背钉去。
都对青丝势在必得,怎么会容得有人破坏,这一击是用了全力,那箭快得无法可挡。
平安听得身后破空声大作,想回头,只听到一声轻响,有温热的血溅到唇边。
她睁大眼,看着明朗,看着贴在自己背部的明朗,他的脸似乎在一刹间被震住,眉头轻皱着。
她吓傻了,痴痴地低下头,看到一根箭头从他的胸前穿出,血染红了他的白色僧袍。
他张开双臂,像张开翅膀的受伤天使,用身子保护着平安。
平安睁大着眼睛,她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动作,她只是呆呆地望着明朗胸前那流着血的伤口,那么多的血往外涌出,她用手捂住伤口,而那鲜红的血又从指缝里钻出,平安一边捂一边呆呆地说:“疼吗?疼吗?是不是很疼?”
明朗开始念出了经文,胸前的浓雾做成的箭头动了一下,随着经文念得越来越快,明朗的血就越流越多,他被经文给反噬,但七婆的惨叫声也传来。
七星锁魂阵被逼了回去,开始反作用在七婆身上。
同归于尽的最后一招,玉石俱焚。
慢慢地,天地都安静下来。
明朗的双臂慢慢地合上,把娇小的已经单薄得像一张纸的平安拥在怀里,他叹了一口气,再也撑不住,把头靠在她的颈窝处。
这一个拥抱,她已等了太久,等到真的实现的时候都以为是梦里。
他再也不用装了,再也不用和自己去战斗了,再也不用逃了。
她钻出窗户,对着那个目瞪口呆的和尚骂道:“臭和尚,别以为剃了个光头,就是大师。”
她在吧台后调酒,他带别的女子来喝,她气愤地把醋当白酒递给他。
她坐在那里,等着死亡的来临,他踢开门抱着她。
她在寺里奔跑着,对着那些和尚说:“我是你们的老板娘,把香火钱给交出来。”而他掩面而逃。
她抱着发抖的他:“我喜欢你,我乐意,关你什么事?”
她在医院里转过头,那泪水却打湿了枕头,他躲在窗外的一角,偷偷地看着。
她坐在月光下,捧着发夹说:“怎么做到的?”那惊喜的脸,在那洁净的光芒下,像一朵正在绽放的花。
平安在他的怀里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为什么?为什么?只差一点点,你就能拿到青丝,你就能许下愿,为什么要这样?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救我啊!!!你不是说可以毁掉整个世界吗?明朗,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明朗在她的颈窝里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长长的睫毛扇到她如雪的肌肤上,他气若游丝。
“我再也不愿意让自己所爱的女人,死在我面前。”
一个人的心里,可以装两个人吗?
如果装得下,为什么他会这样的痛?
如果装不下,为什么他又会这样的傻?
他抬起头,拼尽力气从平安的脑后拿起了青丝,青丝终于打开,泪珠像花一样地打开,明朗正要许愿,只见平安却一把捂住他的嘴,平安说:“让我做你的守护天使,让我来许愿,让我来承受这一切,让我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生命已经到了尽头的明朗已经无力挣扎,他想阻止,却听到平安飞快地说出了心愿。
一道光从青丝中射出,就要改变过去了,他握着平安的手不肯放开,记忆如潮水中的沙滩上的字,就要被带走,他知道不管是生是死,自己都不会再记得这个女子,从此他连自己身边有一位守护天使都不会知道,而她却承担了他所有的痛苦。
可是,他不想忘,使劲地握着那只手,不管那光烧到自己眼睛里是怎么样的头痛欲裂,也不愿意放开,这一放就是永隔。但她的手又滑又凉,好像透明的冰。假如轻轻地握着,就会从手里滑脱,假如用力握着,就会碎掉。假如不轻不重地握着,她就在手中慢慢融化了。
“青丝,我希望一切悲伤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明朗得到幸福,我誓与你守约,永世不说。”
这是谁的声音,为何会这样的熟悉?为何会渐渐地听不到了?
有泪滴落,落地开花。
一个血色黄昏,这个城市里第一家鬼吧开场了。
来捧场的人很多,店主苏怡正和自己的死党钟原在吧台后忙。
只见有人过来点酒,钟原看了一眼,就叫苏怡说:“快去,有钱人,乔致轩,我们城里最有钱的人,送上门来了。”
苏怡看了一眼那个人,感觉有一点眼熟,像是在哪里看过,但又完全地不记得了,她懒得想,拍拍钟原的肩说:“本小姐对有钱人不感兴趣,只喜欢你这种穷人。”
钟原乐呵呵地去送酒,苏怡心里一热,就随手把放在吧台里准备拿来装修的蝶蝴标本,放在了酒盘里。
“去,就说是我们开店的小礼物,让他笑纳,有钱人将来多带一点人来捧我的场就好了。”
那酒送到了,乔致轩奇怪地拿起蝴蝶,像是有一个什么东西终于被送回来了。
前世欠的缘分,这一辈子可以还得很干净了。
乔致轩和苏怡对望一眼,什么也没有想起,只是遥遥相望点头一笑,然后那只蝴蝶就不小心被遗落了,像注定被遗忘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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