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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昭

《青丝》红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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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0:16:09 | 显示全部楼层
明朗和平安狼吞虎咽地吃着,觉得味道出奇的好。这两天一直劳心费神,现在吃到这些饭菜,幸福得几乎要掉下泪来。
    吃过午饭后,两人都有些昏昏欲睡。明朗已经能走动了,想到后山散散步,平安一听真是求之不得,终于可以和心爱的人单独相处,说不定还可以占占这个光头的便宜,哇,她还没有吃过和尚的豆腐,趁着明朗还虚弱,说不定可以把他给怎么样了,到时候对他负责就大功告成。
    眼前已经闪现出明朗衣冠不整在那里哭哭啼啼,而自己却豪爽大笑,拍他肩说“放心,我会负责任”的场面,摇头,打住,再想下去要喷鼻血了。
    上山容易,风景也迷人,山也不高,转一会儿就回来了,平安一直想对他伸出自己的魔爪,但迟迟还是没有勇气,只好认命,垂头丧气地跟在明朗身后。
    二人顺着来路往回走,发现院子的小铁门已经锁住了。明朗大声喊叫,等了好久也没有人来。明朗想跳墙出去,那墙却很高,而且光溜溜没有抓手的地方。平安劝他在寺里跳墙不好,明朗才死了这条心,又拉着平安想找一个后门出去。
    “你是主持,对自己的庙都不熟悉啊!”平安抱怨道。
    “我只做了几天,而且这一带已经算是禁区了。看过少林寺吗?禁区是不准进的。”明朗分辩道。
    “少林寺没有看过,不过日月神教的禁区我是知道的,你是明教徒啊!”平安开始和恢复力气的明朗吵架。
    两人吵着吵着就走偏了,来到一个院子前面。
    那院子很大,一眼望去都是郁郁葱葱的叫不上名字的树木。他们沿着墙一直走,始终左边是白墙,右边是树木,中间两米宽的泥土却寸草不生,像是故意留下来的。走了一会儿,他们迷失了方向,不知道是在朝哪个方向走了。明朗心急,不禁抱怨起来,平安安慰他,突然看见远处像有一道小门,忙走过去看。那是一扇装上了铁栅栏的月门,早已经生满了铁锈,用很粗的铜链子绕着,门上有一把老旧的大铜锁,也满是铜绿。透过栅栏望出去,满眼尽是绿色,当中有一条羊肠小道,蜿蜒着不见了。明朗大喜,冲上去试着拉那把锁,没想到竟很轻松地就打开了。
    两人出得小门,打算绕到大殿去,但是走了一段,发现这个院子有一段就建在悬崖上,是说什么都绕不过去的。气馁之下,他们只能沿着那条小路走,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这条小路又险且陡,两人走得十分吃力。平安终于受不了了,吵着要回去,明朗却还想坚持一下。平安决定不理他,回身向山上走,刚走了两步,就听明朗一声大叫,回头刚好看到明朗摔下山道的身影。
    平安忙一路跟过去,看见一路上草木被压弯压折了不少,不由得愈发担心起来。那个坡很陡,幸好没有什么石块之类,否则明朗一定是凶多吉少。平安一路拉着小树,跟着压过的痕迹往下走,好不容易才下到明朗身边。
    明朗躺在一个小土丘旁边,灰头土脸的,神志倒还算清醒,正在尝试着站起来。平安用尽力气才把他拉起来,自己向后退了一步,却踩塌了一块土,一只脚陷到地里,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试着把腿提起来,放在地上。活动活动,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没事吧?”明朗问她。
    “我没事,你没事吧?”
    “脑袋上好像撞了一个包。”明朗答道,揉揉头,却掉下好多土来。
    平安看了直想笑,开始转移话题。
    “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刚才踩进去,有点软软的。”
    明朗小心地往那个洞前面挪了挪。“这不会是个坟吧?”
    平安脸都白了。“你不要吓唬我啊,我胆小。”
    “说不定有人在捉你的脚,哇,僵尸级别的尸体呢!”明朗继续吓她,就算是坟又如何,出来个鬼现在的他也可以对付。
    平安吓得直往他怀里钻,趁机开始下手占便宜,还没有得手,就被明朗推开了,平安的脸上露出了“性无能,冷感,同性恋”等乱七八糟的表情。幸好明朗没有看到,而是伸手去挖那个坑,像是找自己藏了几十年的嫁妆一样。
    下午两点钟左右正是最热的时候,明朗满脸渗出汗来,和灰尘混在一起在脸上划出一道道小溪。他往洞里看了一眼,刚才平安踩破的好像是一块席子,日久年深已经腐朽了,被踩出了一个大窟窿,暗黄的纤维枝枝杈杈地支棱着。太阳刚刚有点偏西,阳光恰好照到那个洞里,隐约能看清是一个黄色的包裹,大概有一本杂志那么大。
    他拣了根树枝,伸进去捅了捅,见没有动静,才轻轻地把它提出来。平安在旁边看着,大气也不敢出。直到明朗把那个包裹放在地上,她才长长叹出了一口气。
    那个包裹大概不到两寸厚,外面包着的好像是布,已经烂得差不多了,轻轻一撕就能撕开。里面是深褐色的纸包,紧紧地包裹着,有棱有角。
    “这是油纸,防水用的。里面大概是什么怕湿的东西吧。”平安本有点卖弄地说。
    “打开看看?”明朗问她。
    平安看看四周。这里都是树林,怎么看都不像有人家的样子。身边的那个小土丘,看起来形状倒真是像个坟一样,可是墓碑什么的都找不到,是自然形成的也不一定。谁在这里埋东西了呢?看起来年代久远,可能早就被人忘记了吧。
    阳光正好,给平安也添了些勇气。
    “打开看看吧。”
    那东西却是一层包着一层,紧紧地裹着。明朗小心地一层层打开,平安蹲在旁边帮他把一张张油纸整理好。眼见得包裹越来越小,都快只有手掌那么大了,却还是一个油纸包。
    平安手里拿着厚厚一沓油纸,不禁开始纳闷。“这里面不会只有一张小纸条吧?”
    “上面写着‘挠挠’?”明朗也听过马三立的相声。“这荒山野岭的谁会开这种玩笑?”

  边说着,又打开一层,里面却还是一个油纸包。
    “或者是藏宝图?”平安继续猜测。
    “武侠小说看多了吧,你以为现在是在看金庸小说?省省吧!这里很灵异的,不过这种想法倒适合财迷苏。”又打开一层。
    “是本书。”明朗终于揭开了最后一层,手里是一本书。月白封面,白线装订,已经开始泛黄,看起来年代久远的样子。
    “别动别动!”平安学过文物保护,知道时间长了纸会变脆,忙提醒明朗。她站起来,把那沓油纸塞进明朗手里,双手轻轻捧过那本书。但觉触手绵软,才放下心来。
    那本书怎么都不能算大,大概只和平安的手掌差不多大。封面和封底是稍厚一些的硬纸,封面上有几个写得很好的隶书字,正在黑油油地闪闪发亮。
    平安一眼就认出来了。
    “《渡孽经》。”
    “打开看看,说不定是和尚把封面换了一下,里面藏的是二十四春宫图。”平安凑过来,打算伸手翻书。
    明朗用手拨开:“就知道你小时候爱干那种事,现在还不行,回去再看吧。”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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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0:16:19 | 显示全部楼层
 “得找个平的地方放好,才能打开。”明朗解释,“这本书不知道多少年了,说不定还是文物呢,里面的纸说不定早就碎了,如果丢了,找都找不回来。现在先包好,免得强光加速氧化。”
    平安点点头,看着明朗又把那本书包好。两人开始慢慢找到对路的地方,回到庙里。
  
    说这本书是文物,别轻易翻动,其实这只是理由之一。明朗隐隐有点不安,真正的理由他没有告诉平安。这个东西似乎非常有用,而且他有一种感觉,自己一定用得上它,这东西出来得如此诡异,难道真有这么烂的情节来无巧不成书让自己一下子就踩到一本古董书,如果有这么幸运,为什么前辈子他总倒霉。
    不像,像是这本书在一直召唤他,他们刚才的迷路,好像就是为了这本书。
    可是,这书到底有什么用?回去得好好看看。
    那本书被小心地放在明朗房间的桌子上,他小心地轻轻翻开第一页。
    书页薄却柔软,字体小而清晰,虽然有点泛黄,可是怎么看也不像马上就要碎掉的样子。平安也轻轻捻了捻书页。
    “竹纸。”
    “竹纸?竹子做的?”
    “嗯。质量上好的纸。陆游说这种纸‘滑、发墨色、宜笔锋、卷舒虽久墨终不渝、惟不蠹。’”明朗向他解释。
    “噢。”平安听得一头雾水,“那么……”
    “那么,这本书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总之不是现在的。看看再说吧。”
    平安也好奇地凑上去看,只见通篇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看得她叫苦不迭。“我才发现我这么多字都不认识。”
    “我比你好不到哪去。”明朗合上书,“我差不多都认识,可就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怎么办?”
    “交给寺里吧。好像是经书一类的东西,可能是从寺里流传出去的。”明朗认真地把那本书包好,轻轻放在桌上。“不过我现在就是寺里的老大,当然是放在我这里。”
    平安鄙视地看着他,知道他已经起了独吞文物的野心。
    天色昏暗下来,不一会儿又有个小和尚送了饭菜过来,问什么也不回答,只是用一种五星级酒店的行李生的那种微笑看着他们。
    “怎么搞的嘛!问他好像没听见似的。”平安一边大口往嘴里扒拉着饭,一边抱怨。
    “说不定是不方便说。”明朗不知为什么好像有点恹恹的样子。
    “对了,你看到没有,他头上没有香疤!会不会是假和尚?”平安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跳起来。
    “坐下好好吃你的饭吧。”明朗懒懒地说。“谁也没规定现在的和尚必须得有香疤。现在大部分寺庙都不烫香疤了。你看我,不是也没有吗?”
    “是吗?那是因为你头不圆,烧的不会整齐,看起来不酷的缘故吧!”平安想了想。
    “真是懒得跟你说。”明朗长叹一口气,放下筷子。“梁武帝礼佛,大赦天下,把所有犯罪的人都送去当僧尼,才在他们头上烫上香疤。佛教协会早就通过决议,和尚受戒时烧香疤因有损身体健康所以废止。不过还是有些人自愿烫香疤的。”
    “这样啊。”平安听得半懂不懂。“你真厉害。我要睡觉了。这几天一直都没睡好。”她把碗里的饭都扒拉到嘴里,伸了个懒腰向自己房间走去。
    “当然,我好歹还是个和尚啊!”
    明朗望着她的背影,目光又落到了那本书上。
    “自鸿蒙初开天地混沌中有巨人盘古是名……”明朗打开那本书,在灯光下细看。总觉得这本书出现得有些蹊跷,看它被重重包裹的样子,一定不是随便就被埋在地下不见天日的,应该是待后人前来发掘。那么现在既然已经拿到了,这本书有什么用呢?
    《渡孽经》,如果直接解释的话,应该是“超渡罪孽的方法”吧。明朗小心地一页页翻过去,浏览着内容。其实这本书的大部分内容他都能看得懂。
    “盖渡孽之法有七曰感之曰由之曰动之曰怀之曰痛之曰灵之曰迫之……”没有断句的古文还真是麻烦。
    “盖渡孽之术有七……”明朗越看越气闷。
    他索性不看了。透过窗纸看到外面的月亮,月色正朦胧,唉,看来小时候老师逼着学古文是有好处的,现在后悔有什么用,继续研究啦!
  
    明朗果然是独吞了那本《渡孽经》,平安虽然有抗议,但一想到他是主持又没有办法,何况明朗迟早会是自己的人,东西也迟早会是自己的,哇哈哈,为什么有人走过去会说“做白日梦的人居然还会流口水真难看”之类的话?难道是说我吗?
    等到明朗气色大好完全如常后,平安飞快地跑前跑后地照顾,表现得特别像贤妻良母,四兰道姑还是不顾明朗的死活,硬要上身,要和易平安聊家常,易平安对着变成女人状的“人妖明朗”总是心里不能接受。
    虽然说,爱一个人要爱他的全部,但不等于非要爱上他身的那个变态女巫婆道姑,那个道姑一看到她就会和她吵,非要让她承认和尚没有一个好东西,在四兰道姑那深受打击的心里,凡是和尚都是坏的,连带着,凡是光头都可恨,再进一步发展,凡是像光头的,比如说灯泡啊、西瓜皮、足球都是该死的。
    明朗和平安之间也相处得很好,经过了天台上那一场拥抱,易平安反而不用压抑住自己的感情,人都已经丢到这个分上了,索性多丢一点。
    明朗回来后,又有很多女香客来上香,看来他又开始发挥了鬼吧里拉客杀手的功能,女香客总是用色迷迷的眼神打量着包头巾的帅气主持,时不时求他解个签什么的,声音都是娇滴滴的,恨不得能滴出水来。
    这时平安就会杀过来,用一种“这个和尚我订了,你们都别想再打什么主意”的眼神死命地杀伤着那些女香客一颗颗诱僧的心。
    明朗看到这情景,总是会说:“女施主,你把香客们都赶走,小庙没有人上香,经济会

       
  走下坡路的,留条生路吧!”
    “容易,还俗吧!你这个死光头,戴着头巾做什么和尚,不要留在这里害人了。”平安笑眯眯地凑上去。
    “别打我主意,我才不上你的当,我慧根足得很。”
    “慧根足?要那么多慧根做什么?你以为是树根可以砍下来当柴烧?”
    明朗睁大眼睛:“平安,我以前一直认为你只有潜力做八卦记者,没有想到你口才如此好,真可以做政客了。”
    平安跳起来往外跑:“哇哈哈,你终于不叫我女施主而叫我平安了,等着吧,你迟早会爱上我的。”她的身影在寺里蹿来蹿去,快乐得像一只得到了一堆胡萝卜的兔子。
    有声音在边上响起:“她真的很可爱。”
    明朗一回头,看到是静业师叔,也点点头,脸上带着一点忧郁。
    “你也看出来了?”静业问。
    “是的,越来越严重了,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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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0:16:31 | 显示全部楼层
“平安施主体内的邪气,我也化解不了,很厉害,而且你也说了,那个什么七婆居然会七星锁魂阵,我也没有把握能破。”小和尚叹了一口气。
    “七星锁魂阵算个屁,你们寺不是有《渡孽经》这玩意儿吗?”明朗忽然用非常女性化的声音开始人妖化旅程。
    “四兰,你又出来了。”
    “静业,你还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上辈子做和尚还没有吃够素,这辈子还要来当。”四兰道姑又开始攻击。
    明朗在身体里干着急:“巫婆,你也不能趁我身体不好,制不了你,就天天往外跑,人家会以为我变态的。”
    四兰不以为然:“你本来就很变态,我只是听到七星锁魂阵感觉有一点怀旧,就跑出来了,不过话说回来,那个什么七婆用七星锁魂阵做什么呢?启动这个阵会损阳寿,她到底想做什么?”
    明朗想了想:“她好像说是要青丝。”
    这时,静业与明朗的脸上同时出现一种极度震惊的表情,明朗暗地里想,用两个人的身体进行三个人的谈话,场面果然很诡异。
    平安也过来了,她看出这些人的表情有异。
    “你是说青丝?”能让静业这转世和尚动容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
    “是啊!”明朗点点头。
    “那个七婆真的找到了青丝,哇,我也要去抢。”四兰道姑在明朗的脸上显出了强悍的表情。
    平安拉了拉明朗的衣袖,偷偷地说:“刚刚四兰道姑做的表情好烂,真是有损你酷酷的形象。”
    明朗苦笑地看着她,她真是花痴到了极点,都什么时候,还在那里注意着心上人的形象问题。
    “到底什么是青丝?让你们这么一副发情样?”易平安不屑地看着静业与四兰道姑。
    静业还可以坚持一会儿,四兰道姑已经做出准备抢青丝的样子,她很神秘地说:“时光倒流,你可以永远年轻,而且可以改变过去,你要不要?”
    “好科幻,搞得跟时光隧道似的,切,哪里有这种机器猫的时光机?我也要坐回去。”平安满脸的不屑,然后猛地醒悟过来,做出一副非常惊恐的样子,抬着头,热切地看着四兰道姑,问道:“你是说,可以回到过去,改变命运?”
    “你有时候智商还是蛮高的嘛!”四兰道姑承认了。
    “天啊,真有这东西,那我还在这里干吗,马上看一看这期的六合彩号码,再回去购它个几百张,那不发死了。”易平安做出那种立马要去青丝身边的表情。
    “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据说青丝是强大的怨灵聚在一起而形成的用仇恨打开空间的通道,可以回到过去,但是只有一次机会,也只可以改变一件事情,而且能形成这种空间通道的怨灵往往非常强大,怪不得七婆要用上七星锁魂阵。”静业的表情很苦,可以滴出苦瓜水来。
    平安却很雀跃:“哇,改变过去,太牛了,这简直是科幻片中的终级武器。”
    明朗好不容易抢到话语权:“你傻了吗?这事摆明了非常危险。”
    静业的眉头锁得紧紧的:“是很危险,如果不制服怨灵就进入这个通道,就会被仇恨吞掉,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魔不魔、妖不妖的怪物,而且把青丝拿到手,也要牺牲很多人的命,如果真的让那七婆用上青丝,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那我们打败那老太婆就是了。一个老太婆而已,我们人多而且力量大,还青春无敌。”平安笑道。
    四兰不屑地说:“别以为年轻就了不起了,七星锁魂阵为一个非常古老的邪阵,一般要很多人的死灵做供品,一旦开始启动会损伤启动者的寿命,一般没有人会用这个损阵,而且一旦阵摆成,就会不停地杀人取死灵,直到完成布阵者的心愿为止,估计青丝也逃不了。”
    “那有什么法可以破?”不知道为什么,明朗今天显得很怪,他听了青丝之后,就开始沉默了。
    “《渡孽经》啊!”四兰的嘴巴朝静业了:“就你们这个破庙里的镇寺之宝。”
    “啊!”平安立马张大嘴巴,这也太巧了吧,那本破经书不是正在明朗手上,她正想说,却发现明朗已经捉住了她的手,在她的手心里摆了摆指头,意思是不要讲。
    她正奇怪,却听到明朗问:“怎么用呢?”
    “说了也没用,就那本破书还被这些不成气的和尚给搞丢了。”
    “丢了?镇寺之宝也能丢。”平安觉得很奇怪。
    “和尚做事不行的,不如我们道士,反正是丢了,至于怎么丢的我也不知道。”
    静业一声不出地转身就走,就剩明朗在后面问:“怎么用,是不是念念经就行了?”
    四兰道姑见时间到了,说了声再会,一抱拳就下去了,明朗呆呆地立着,像是在想什么心事。平安想问明朗为什么不说出《渡孽经》的事来,但看他那一副发呆的样子,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一个小和尚走过,不屑地说:“主持,要注意形象啊!在佛主面前还这样暧昧,是不是不妥?”
    平安回过头去凶那个看似嫉妒的和尚,骂道:“暧什么昧,没见过美女配帅哥啊?当和尚了不起啊,就不可以泡妞吗?”
    再回头,明朗已经走开了,背影显得心事重重,平安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是哪里,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包围着她,她感觉很头疼。
    
    城市还是那样的喧哗,钟原呆呆地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苏怡提着饭从外面进来,钟原回过头去淡淡地说:“是那个大款送你回来的。”
    “什么大款,他算什么大款,比尔•盖茨级别的才叫大。”苏怡不好意思地分辩。
    自从苏怡对钟原说了乔致轩的身份,又和乔致轩双双出现在病房里,送了一大把花,那花就像是毒药一样把他毒傻了,看来有一些人天生和花无缘,他是不折不扣的见花死类型。
    钟原沉默了半天:“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快了,就这两天吧!”
    “酒吧的生意如何?”
  

  “这个,还行吧,你也不用急着回酒吧!把身体养好是正事。”苏怡小心地陪笑道,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面对钟原特别心虚,像是那种抛弃初恋情人去傍大款的拜金女,内心总是感到莫名的内疚。
    但是,转过头一想,她和钟原真的没有什么,既没有告白也没有山盟海誓。
    乔致轩自从在苏怡面前公开了身份后,就开始用地道的王子泡灰姑娘式的老土做法开始和苏怡好上了,苏怡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爱财的心感动了上天,给自己抛了这么大一个凯子,天啊!有时候在享受上流社会应该享受的生活的同时,她也会问自己,难道自己仅仅是受金钱的引诱而看上了乔致轩?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让她着迷的是乔致轩身上那种成熟的味道,懂得、珍惜是男人最好的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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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0:16:40 | 显示全部楼层
乔致轩懂得她、珍惜她,已经够了,虽然面对钟原总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但钟原醒时第一句话是问那盆花,她无法容忍自己爱的人心里还有别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宁可不爱。
    乔致轩与苏怡不再是那种暧昧的感觉,他牵她的手,走在派对酒会上,她穿真丝礼服挽着他的手,已经是正式的男女朋友。
    乔致轩吻她的唇,是那样的缠绵徘恻,她感觉到很幸福,哪怕这幸福只有一刹那,那也很好了。
    所有的花,没有开就已经凋谢;所有的泪,没有流,就已经干涸。苏怡与钟原才是那一对隔河而站的情人,永远地对视、守望,却无法握着手,那条河,已经是绝路。
    钟原变了,变得很沉默,总是呆呆地看着那一盆已经死去的花,花已经枯萎,但他不舍得丢弃。依然还在痴心地浇水,希望有一天会有奇迹发生。
    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晚上入睡,钟原听到有人在自己身边低低地抽泣,他起来茫然地四处看去,却没有人影,而脸上落下的泪滴,还是那样的冷,像结着冰的刺,生生地刺入了他的心。
    他坐起来,对着黑暗说:“式儿,是你吗?你是不是还没有死?”
    那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
    “式儿,你是不是很害怕?别哭了,我来陪你就是了。”
    钟原站起来,呆呆地往窗户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这些日子,真的很想你,苏怡已经不需要我了,她过得很好,我应该下来陪你。”
    他的身影在黑暗里越来越模糊,就要跃出窗台。
    但有人影从后面冲过来,紧紧地抱住他。
    “不要跳,不要死。”
    是一团冷入骨的寒气,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式儿,你终于回来了,我知道你没有事。”
    “不要死,我们拿出青丝交给七婆就好了,她会放过我们的,我不要你死。”那团寒气慢慢地围上来,包着钟原。
    钟原闭上眼睛,怕一不小心就感觉不到式儿的存在,他的心里生疼,不知道要怎么办。
    “你和七婆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养的花鬼,因为我的花根在她的手上,所以,她一定要我听命于她,不然就会打得我魂飞魄散,我已经为了她杀了不少人。”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回来。”钟原转过身,温柔地拉着式儿的手,那手像一块冰,握得重了,怕会碎掉,握得轻了又怕会消失,握得刚刚好,却又怕在自己的手里融掉。
    这是一份怎样的爱情,在这个世界里它似乎无处容身,无论怎样都是错的。
    式儿的眼神很美,那一颗红色的小泪痣在黑暗里显得更动人。
    她坚定地说:“我陪你一起去取青丝,然后求七婆放了我,不然,我们就毁了青丝。”
    “好,怎么样都可以。”钟原拥着式儿。
    式儿静静地依偎在钟原的怀里,许久才问:“你现在了无活下去的意愿,难道真的全是为了我的缘故?还有别的原因吗?”
    钟原不语,眼前浮现出苏怡和乔致轩一起牵手从医院走廊离开的情景。
    原来以为的不在乎,会是这样的心疼。
    
    易平安在寺里百无聊赖,准备晚上又去踏方丈大人的房门,虽然晚上女施主钻到方丈房里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因为方丈是那个包头巾的桃花眼明朗,那么事情就很正常了。
    平安从窗户里跳到明朗的房间时,明朗已经在另一边窗户看着她。
    “你总是这样子,我当和尚的清誉会让你全毁了。”明朗的脸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
    “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很冤啊!”平安笑着说。
    明朗拍拍窗台:“当然冤,我什么也没有做过。”
    “我可以帮你洗冤。”平安进了一步。
    “怎么洗,你是包大人?”
    “如果我们做过些什么,那你就没有冤情了。”平安娇笑。
    “喂,易大记者,你现在做的可是诱僧之类的可耻行为,要负法律和宗教责任的,再说了,你做这种表情,真不适合。”明朗把脸移到月光下,眼神显得很深邃,像月光下的海一样,让人迷醉。
    平安跑到窗户边想打他,却被他一把拉了过去,两人就靠得那么近,平安一下子感觉空气都凝结成一团,窗外一片月色下的松林,露着那隐隐的银光,听着明朗的呼吸声,感觉一切都像是仙境。
    平安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她的脸红极了,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不敢回头看明朗,明朗也没有回头看她,只是继续扭着头看着那片寺外的风景,像是千年没有变化,只见证人世。
    “平安,你有没有恨过我?”明朗的声音很低。
    “什么?”平安抬起头,遇到明朗那星月一样的眸子,心一慌,忙摇头。
    “可是,我什么也不能给你。”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像刀一样,一点点钝着割平安的心,那颗心已经在慢慢地渗血,而那个女孩依然面带微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没关系,我自愿的。”平安笑着说,转移了话题:“今夜的月色真美,如果可以永远这样美就好了。”
    她心里的话是,如果可以永远和他坐在这个窗前,看这一片松林的月色,那么,人生就这样静止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明朗伸出手去,只见那一手的月光温润如玉,明朗慢慢地把手合上,移到平安面前。
    “送你一样东西。”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手掌,在黑暗里,手掌中有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平安定眼一看,居然是一个月光发夹,就是自己第一次遇到明朗的时候,头上夹的那个卡通发夹,上面的机器猫实在太可爱了。
    居然是用月光做成的发夹。
    太神奇了,平安抬起头,看着明朗:“怎么做到的,月光怎么可以留得住?”
    “我当年学法术没有用过功,不过这种花哨的术法倒是学了几招,准备留来骗女孩子的。”明朗歪着头笑了。
    “那骗到多少个?”
    “还来不及骗,她就走了。”明朗这句话说得极为苦涩,像是生锈的铁钉从身子里一颗颗拨出。
  

  “你爱她?”
    “嗯。”
    “有多爱?”
    明朗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窗外,两人都没有说话。
    平安实在忍不住眼泪,她忽然发现忍眼泪原来比死还要难受,心疼成那个样子,还什么都不能说,她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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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0:16:51 | 显示全部楼层
她跳下窗台,若无其事地拍拍明朗的肩,然后往回走,她现在是真实地感觉到,这个时候的明朗心中,只有那个已经逝去的人。
    她推开门,准备离开,就在她踏出房门的刹那,身后传来明朗的声音。“我可以用我的命去换她的命,那么的爱。”
  
    平安这一夜一直都在哭,她哭得很伤心,虽然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多的眼泪,就那样静悄悄地落着。
    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朗今天要这么明白地对自己说出他的心意,他是在委婉地让自己死心,不要再对他有什么感情上的奢望。
    可是,她早就没有什么奢望了,只要能在他身边,就这样装成没心没肺永远不会真受感情伤害地爱下去,就可以了,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要送自己那么珍贵的月光发夹,却又要和自己说那么冷漠的话?
    那样的话,像是,像是……诀别。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她的心一下子就凉下去了,一定有什么不对劲,这些日子明朗一直怪怪的,自己却没有注意到,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会这样子?
    她正想站起来到明朗那里去问个明白,有人影从门里钻过来,根据平安这么丰富的见鬼经历,她一眼就可以断定钻进来的是鬼。
    问题是,什么鬼可以到这种佛门圣地来的。
    那鬼一出声,平安的心就落地了。
    “喂,泡和尚的,你那小情人和尚跑了。”是四兰道姑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
    易平安来不及和她争什么叫泡和尚的,也来不及吵什么叫小情人,这句话用人类的语言表达就是:“明朗跑了。”
    “跑哪里去了?”平安隐约感觉到自己担心的事情要来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把我封了,那家伙好歹是柯家的人,用法术让我不能再上他身,然后就趁夜跑了。”四兰一想到自己被封,太难过了。
    “趁夜逃跑,他干什么去了?”
    四兰道姑有点担心地说:“我怎么知道,我不能上他的身,就来叫你去追他回来,反正我看得出他旧伤还没有好,没有养好伤就这样出去,是很危险的。”
    平安拿起衣服:“别说了,我们去追吧!”
    “追什么,你怎么追得上?还是把那个静业给叫上吧,让他去追,他比较有本事。”四兰提醒道。
    平安一想到那个小可爱和尚,就不禁有点冒汗,难道这一个大人加上一个鬼,都比不上那个小卡哇伊和尚吗?
    有人敲门,然后一个身影又闪入,平安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寺的安全也太让人担心了。
    闪进来的居然是静业,只见他小小的个子站在灯下,一脸的忧国忧民,配着他那孩子的脸,实在是太不和谐了。
    “老东西,你知道他跑了?”四兰对所有的和尚都不客气,但对着一个孩子叫老东西的感觉还是很奇怪。
    “知道,刚去追了,没有追回来,没想到他带着伤,跑得比兔子还快。”静业叹了口气,平安这才注意到静业一身的尘土,看来是追得蛮紧,也没有追上。
    “哼,你以为你们和尚就厉害了不起?他毕竟是柯家人,就算是伤了,想躲也还是躲得掉的。”
    平安小心地插嘴:“明朗到底跑哪里去了?”
    “看样子,好像要回你们来的那个城市,不过我就没弄明白,他一个人回去干吗?”静业摇摇头,继续说,“如果,他想去除掉青丝,凭他现在的能力也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啊!”平安急得要跳墙了。
    “除非他有《渡孽经》,不过也不可能,这本经书已经遗失很多年了,可能毁了。”静业再长叹一口气。
    平安一下子全明白了,这一刹心肝是透亮的,什么事情都已经理出头绪了,怪不得她总是感觉有一种不安包围着她。
    这种不安已经完全转化为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实。
    她一屁股坐下去,眼神痴呆,四兰在她面前晃了几下鬼爪,只见两行清泪从她脸庞慢慢地滑落,那样的伤心欲绝,整个世界都被她给遗忘了。
    “如果,他不是去找青丝呢?如果他不是去除魔卫道呢?”半天,平安才艰难地说,那声音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在一旁已经被吓到的四兰与静业都不敢出声。
    “我怎么这么傻,还以为他要《渡孽经》去做学问,我真是白痴,他早就盘算好了,他要去破七星锁魂阵没有错,可是,他的目的不是为了除去青丝。”
    平安站起来,整个人都和纸糊的一样,摇摇欲坠。
    她一字一句地说:“明朗他是要得到青丝,改变过去,救回他最爱的人。”
    是的,她怎么这么傻,他今天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其实就是诀别,他知道自己可能再也回不来,他带伤,他手上的武器,只是一本半懂不懂的经书,他知道是九死一生,机会很渺茫,所以,他说了最残酷的话,告诉自己不要太伤心。
    明朗,那个傻瓜,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也要得到青丝,去救那个死去的女孩。
    易平安很羡慕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因为她已经完完全全地得到了明朗的心,明朗那句:“我可以用我的命去换她的命,那么的爱。”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要用行动来证明。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无用,明朗不管是生是死,他的心都不会为自己而停留,或者只有默默地祝福才是最好的帮助。
    平安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她感觉自己像狂风中的一棵小草,不知道会被带到何方,没有人需要,也没有地方可停留,她帮不上忙,她只不过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女人。
    不管,他是不是和尚,是不是学法术的,是不是明朗,都注定与自己无关,他永远不会属于自己。
    平安就这样站着,面前还有一个和她脸色一样差的人。
    那就是静业,他这下有一点急了:“你是说他拿到了《渡孽经》?”
    平安点点头。
    静业坐下来,也隔很久才说:“他根本就不会用《渡孽经》,而且他也根本就不知道那本书早已经不能再用。都是我不好,为了寺里的名誉一直没有和他说这件事情,是我害了他,看来我还是被执著心所坏,没有看破业障。”
    平安和四兰都奇怪地看着他。
    “有了《渡孽经》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四兰有一点不屑,“难道,他有这本经书保护,还有什么可以伤害他?”
    “唉,”静业停了一下,他艰难地说:“这件事情,关于我寺一位高僧的往事,本来我不

  想提起,可是,既然那本书又再出现,证明那高僧的怨气仍然未了,这还得从这本《渡孽经》的故事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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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0: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唐会昌二年(公元842年),武宗令天下僧尼中犯罪和不能持戒者尽皆还俗,行咒术、妖术者同禁,私人财产全部充入赋税徭役,仅京城长安一地就有3459人还俗。会昌四年七月,敕令毁拆天下凡房屋不满二百间、没有敕额的一切寺院、兰若、佛堂等,命其僧尼全部还俗。
    法音寺建寺已久,又是禅宗正宗,自是不愿毁寺还俗。几次劝说未果,刺史李让从节度使处调五千军马来围攻法音寺。法音寺当时有僧众三百余人,但人人争先,竟半年围攻不破。
    会昌五年三月,敕令不许天下寺院建置庄园,又令勘检所有寺院及其所属僧尼、奴婢、财产之数。四月,下敕灭佛,规定西京长安只能保留4座寺庙,每寺留僧10人,东京洛阳留2寺,其余节度使的治州共34州留1寺,其他刺史所在州不得留寺。其他寺庙全部摧毁,僧尼皆令还俗。李让退军山下,令放火烧山。法音寺本是土木结构,这一烧之下尽皆损毁。
    李让强令僧众还俗,违者杀之。众僧无一听从,霎时血流成河。方丈盘膝坐下,缓缓曰:“此井乃是菩提达摩所掘,若法源寺灭,须得掩此井不见天日!”手指寺中一口深井,瞠目而圆寂。
    李让大怒,命将僧众尸体扔去填井。那井却像无底洞似的,扔尽尸体也未曾填满。李让恐方丈谶语成真,令将残砖烂瓦、房椽大柱等都扔了进去,却依然没有一点声息。李让无奈退兵,令军中严守消息。
    李让三个月后暴卒。第二年唐宣宗继位,开始重修佛寺,再铸金身。
  
    故事讲到这里,平安做暂停的手势。
    “你的意思是,有一个将军从前把这个寺里很多和尚的尸体都丢到了一个井里。”
    “是的。”
    “和《渡孽经》有什么关系?”
    “本来那本经书是我们寺的镇寺之宝,但是,随着那次毁寺之后,那经书就下落不明,后来,重建寺庙的时候,从那口古井中再次挖出一具尸体,正是那个遇害的方丈,那经书就在他怀里。”静业停了一下,然后淡然地说:“从此后,这本经书就已经没有了除魔作用,而成了一本怨气而化的灾难书,谁念上面的经文,就会被经文给缚住,直到送命。”
    “为何会这样?”
    “因为那本书已经沾染了三百僧人的怨气,那怨气已经大到可以毁掉这个城市,所以,后来的主持把这本书给悄悄地藏了起来,没有人敢动它,久而久之,就下落不明,真不知道明朗怎么得到的。”
    平安急得一把抓住静业:“你是说,明朗如果读了经,用来对抗七星锁魂阵,不仅不能赢七婆,还会死。”
    “会赢,但他却会死,《渡孽经》如果用上了,七星锁魂阵倒也没有什么可怕的。”静业的语气里听不出太大的起伏,在平安的耳朵里,却如炸雷一般。
    他会死,明朗会死。
    平安很久才接受这个现实,那本书不能用,用不得,她一定要阻止这事发生。
    四兰晃在她面前挡住她的路,对她说:“慢着,你不能去送死,你可知道明朗是什么人?”
    “我不需要知道他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他不能死。”平安坚定地回答。
    “如果明朗会死,你只会比他死得更快,他没有出家前曾经是柯氏驱魔家庭的唯一传人,因为前几年在与一个非常厉害的怨鬼的一场战争中,失去了自己的女友,才心灰意冷地做了和尚,就算他现在有从前的旧伤在身,可是,他与你仍然不同,他有驱魔血统,你没有,你去,只会死得更快。”四兰看着平安这副顾不奋身的样子,知道这等于飞蛾扑火。
    平安从来没有听过明朗出家前的事情,但也不在乎了。
    四兰见她如此决坚,只好喊道:“明朗的前女友,是为了他才死的,他是不可能爱上你的,你真不用去送死的。”
    平安晃了晃身影,这样的语言她听了多少次呢?多少人要和她说,她才会死心呢?她没有出声。
    静业拉了拉四兰,让她不要这样伤人的心,可是四兰却不管不顾地说:“好,你非要送死,我也不拦着你,我只让你看一个东西。”
    只见四兰的手一合,一个光影从掌中溢出,静业一见就低呼:“你这个身子,怎么可以强用幻境之术。”
    就在这个时候,平安就感觉面前模糊起来,隐隐有人影在动。
    那是一个女子手里抱着一只黑猫,对着面前的男子说:“二二拍,你不是不怕猫吗?”
    那个男子正是明朗,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沧桑,也没有剃头,只有真正的时尚与朝气,明朗望着那个女子,笑容里都是情意缠绵。
    女子并不是特别的美,却有一种让人一看就喜欢的亲切笑容,她总是抱着一只黑猫,和明朗为了朋友在奔波。
    明朗与她是生死与共的,明朗在危险的时候,也会不管不顾的回头去找她,她抱着猫,跟在明朗后面,天生像是应该这样的站着。不需要有亲吻与语言,谁都能看得出明朗与她的深爱,他们一起走在医院里、小路上、村庄中。
    后来那个女子瞎了,明朗守在她身边要做她的眼睛。但即便是这样卑微的要求老天都没有答应,上天没有成全这对有情人,明朗被魔缠身,亲手用剑一点点地从那女子的后背刺入。
    平安可以看到那女子那十指紧握着明朗的臂,强忍着痛,却一脸的微笑,那样的笑容里是无怨无悔,就是死在明朗手上,也没有任何的犹豫。
    她用自己的死,换回了明朗的生,但却偷走了明朗的心,偷得那样的干净那么的彻底,连一点机会都没有留给别人。
    是的,明朗是不会爱上自己了。
    但是,平安仍然坚定地推开门,飞快地跑出去。
    她一定要追上明朗,不管自己能不能救回他,她都不能眼睁睁地看他死。
    他爱不爱她无所谓,可是,只有他还活着,她才有活下去的意义。
    
    张伟军将明朗与平安送到法音寺之后,即返回开始着手查七婆的资料。
    好不容易才从那一堆发黄的资料里,找到这个老太婆的过去,一拿到手,就拿去给已经出院的钟原看。
    钟原家里没有苏怡,张伟军很奇怪,这一对小情人不是感情很好吗,怎么刚出院,苏怡就不陪他了?
    张伟军问:“苏怡呢?她也要听一听吧!为她安全着想。”
    钟原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此刻正在西餐厅里与乔致轩吃饭的苏怡,正笑靥如花地看着乔致轩那帅气的脸,听他讲一些商场上的笑话。他虽然那么有钱,在商场里打拼了这么多年,却总是可以把商场里的争斗说得和四格漫画一样的搞笑。
    在服务生的眼里,这一对璧人是这样的赏心悦目,男人看起来帅气多金,女的又那样的娇媚可人,更难得的是,那男人总是无微不致地照顾着那女子,一切都那样自然。一点也不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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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0:17:14 | 显示全部楼层
两人正在说话,忽然苏怡的电话响了。
  


  她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就接起电话。
    “苏怡,我是张伟军,我已经找到了七婆的资料,现在在钟原这里,你快过来一下。”
    苏怡的笑容一下子就不见了,变得很紧张,站起来就对乔致轩说:“我要回去一下,钟原找我有点事。”
    乔致轩也跟着站起来说:“我送你。”
    “不用送,你吃饭吧!我打的就行了。”苏怡拒绝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喜欢让钟原看到乔致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东西,所以才会这样。
    乔致轩的表情却有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认真:“那么,你今晚能来吗?”
    “今晚?”
    “帮你补过生日,我本来想给你惊喜,已经布置了一个很大的派对,可是,看你这个样子,我想还是应该提前告诉你。”乔致轩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苏怡这才感觉到自己冷落了乔致轩,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钟原的时候,她就会失控,乔致轩也看出了这一点吧!她忽然感到很抱歉,自己的心为何总是分成两部分,怎样才能平息下来?
    好在乔致轩给了她足够的时间,也很尊重地退了一步,任她离开。
    只是那目光里包含着太多的不舍,她走了几步,又退回到乔致轩的面前,轻轻地吻他的嘴角,那带着干草一般清香的嘴角,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晚上,等我,我一定穿最漂亮的衣服出现。”
    乔致轩笑了,那目光里绽放出一种光彩,他仰头望着她,把她那洁如白玉的手翻了过来,在上面轻轻地写上三个字。
    苏怡走在西餐厅外面的阳光下,左手是紧紧地握着的,她慢慢地把左手在眼前展平,就见到那三个字。
    那三个字是:“长相守。”
    这是一个古老又非常简单的誓言,也是最难的事情,他要与自己长相厮守。
    乔致轩是一个很内敛的人,他不会说我爱你、我喜欢你、我想你之类的话,可是,他的长相守已经表明了一切。
    他是那样地爱她,害怕失去她,所以,才会用誓言来表明自己的心意。
    苏怡心乱如麻,如果不能处理好自己与钟原的关系,又怎么能与乔致轩长相守?
    她用力地一甩头,这些感情上乱如麻的事情放一边吧,先去看看张伟军这个大警察小神探又找到什么猛料,她心里还是惦记着平安与明朗,如果能把这些鬼事给解决了,她真想能大家坐下来,一起吃吃烧烤,喝杯啤酒,说说笑话。
    最好是明朗那个变态还了俗,与平安这个痴情傻女配成一对,而自己不用去选择到底是乔致轩还是钟原,就这样不急不慢地过着,开着鬼吧,挣着小钱,云淡风轻,有时间可以把酒吧丢给这些朋友,自己去去西藏,逛逛丽江,苏怡的眼角已经有泪花闪出,这样的生活多好啊!可惜自己却再也回不去。
  
    张伟军见苏怡过来,打开灯。昏黄的灯光下,拿出一个黄色的档案袋,档案袋那牛皮纸都已经旧到破了很多洞。
    他很郑重地抽出里面的几张纸,对着钟原与苏怡说:“我查到你们那个酒吧,从前是做洗头店的。”
    他停了一下,然后说:“那个店很不吉利,开店没有多久,就常有女人在里面失踪。”
    钟原与苏怡都瞪大眼睛。当时租下这个店面是因为它很偏又有些诡异阴森,与鬼吧的气氛不谋而合,最重要的是还很便宜,可是,很明显不是洗头店,而是一个仓库。
    “那洗头店出了事,房主就把店给改了,做成仓库的样子,好租给不知情的人。”张伟军摇摇头,奸商!赤裸裸的大奸商。
    “到底出了什么事?和我们现在有什么关系?”苏怡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伟军很小心地坐下,然后说:“大家有没有想过,在鬼吧过夜的人是不是都遭到了不测?”
    苏怡一想到平安和自己的遭遇,猛点头,如果不是因为有明朗和这些朋友的帮忙,就是有一百个自己也已经死得只有一把灰了。
    钟原说道:“当然,只有平安和苏怡没有死,洛美、安离弦、朱时珍都死了。”
    “这一切是否都与头发有关?”张伟军很认真地问。
    “是啊!”
    这个时候,张伟军拿出一张纸,正是一个房间的建筑图,他小心地说:“这是从前那张理发店的布置图,来,我们来看看。”
    说着,他引着着苏怡来到鬼吧的卫生间内,然后指着那张图纸说:“你看,能看到什么?”
    苏怡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图纸,钟原从边上抢过去:“行了,谁都知道以你的智商是不可能看懂的,我来指给你看。”
    “这里放椅子的,”钟原对照着图纸,在鬼吧里指划起来,直指到自己站的地方,说了一句,“这里是顾客洗头冲水的。”
    然后他弯下腰,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水龙头,笑着说:“财迷苏,你这个水龙头估计还是从前理发店留下的,舍不得钱换个好看的。”
    “这个不好看吗?八成新,浪费钱做什么?”
    张伟军的脸色非常难看:“如果你稍稍大方一点,可能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
    张伟军走了出去,倒了一杯酒喝,他的脸色有一点苍白,然后说:“这个洗头店,从前死过人。”
    “切,好老套,哪个老房子都可能死过人,就算是不死人,也可能下面是坟场,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苏怡不屑地说。
    “到底出了什么事?”钟原接着问。
    “说来话长,你看过《做头》没有,关之琳演的。”张伟军居然问出了这句话。
    “不可能吧,你居然还看港产片,而且是情色的。”
    “为了查这个案子,我才去看的,是管材料新来的小妹说我们这个案子像电影《做头》的恐怖版,我才看了,果然相似。”
    苏怡大叫一声:“行了,吊人家胃口已经吊到我胃痛了,还不说。”
    于是,在这个慢慢昏黄下来的鬼吧里,一个异常诡异的恐怖故事浮出水面。
    
    不知从哪一年开始,理发店混着一些卡拉OK,像杂草一样不知不觉中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生长,洗头、做头、按摩开始流行,只有那些极开放又极有钱的富家女子,才能去装修高档的发廊里享受。
    这个世界永远都不缺有钱又美丽的女子,但她们却宁可放弃城里最好、最豪华的发廊,跑到一个非常偏远的理发店里,只是来洗个头,为的就是当时那个店里最有名的服务生——叫林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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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0:17:22 | 显示全部楼层
林南是个孤儿,他不仅身世惹人爱怜,他眉目间那种淡淡的脱俗气质和他身上散发出的青春气息都让人无法抗拒。他的存在,像是在一片雌性动物生存的原野里,走过一头健壮又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小鹿,引来一阵阵的骚动。
    女人们因为他帅气纯洁又带着迷惘眼神的外表而被征服,被他那一双灵巧地在头上打着泡沫、像有魔力的手给下了迷药,个个都意乱情迷。
  

  太多女子排队在等着他洗头,而他却从来都是准时上班下班,不为任何女人加班。
    小朵是等着洗头的女子中平凡的一员,她迷上他却是无意,无意走进这个店,无意洗了一次头,而这种无意却注定了一场悲剧,她无望地爱上了这个男子,像冰山一样的男子。
    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他洗头时,十指在她的发端打转的那种温柔,而这样的温柔和酥麻,却是太多女人都能共同享受到的。
    在头发冲水的时候,她可以更清楚地看到他整张脸,她躺在那张小床上,头放在水盆里,仰望着他。
    他扭开水,温暖的水从头皮上滑过,像梦境一样,那个男子从不看她,只关注她的头发,那也是她最美的地方,那长发乌黑发亮,在水里泡着的时候,像水中浸了上好的墨饼,随水温缕缕散开,书画着另一种人生的美丽,像是中国水墨画,隐在纸中,神在其外。
    但这样的享受时间太少了,林南总是很快做完一个,然后又为下一个等了很久的女子洗头,其实,无论他洗得多慢,女人们都会嫌快。他不笑,也不说话,只有十指在女人的头皮上抚过像情人的吻一样。
    小朵每天从城东跑到城西只为了看看林南,三个月下来,连一句交谈也没有,像小朵这样普通又没钱的女子,在林南的等候者里显得特别的寒酸,她总是被排挤到最后,但她喜欢等到最后,因为最后一个的话,店里就只有林南与她,她听着林南的呼吸,感受着他指尖的触摸,就已经满足了。
    那个雨天,林南那里的人特别多,轮到小朵时已经下班,小朵不知所措地看着林南,她知道林南是从不加班的,不管多美丽的女子求他,他都不会动心。
    于是小朵拿起了雨伞,深情地看了一眼正在收拾店里杂物的林南,这时别的店员都走了,林南无家可归,所以只能睡店里守店。
    小朵看着他的背影,准备离开,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她站在小店门口的屋檐下,雨滴溅湿了她的发。
    有一个方格手帕递过来,素棉干爽,小朵回过头去,只见林南并不看自己,只说:“进来吧!”
    小朵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地就进了店里,店门关上了,林南站在她身后说:“头发湿了,要洗一洗吹干,不然会感冒的。”
    然后,就在小朵的头上打上了泡沫,小朵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流,巨大的幸福把她吞没了。
    她的爱情太卑微,不用对方回应,也不需要对方的温柔和眼神,只要他存在,她就能爱下去,爱到了泥土里,开出心灵之花。
    而现在林南居然和她说话,虽然不多,虽然依然冷漠。
    她闭着眼,任眼泪从眼角流下,颗颗无望又孤单,滴滴痴情又绝望,但就这一刹,她已经可以天长地久。
    那指尖只为自己而游动,他的指甲仿佛有毒,她已经被爱情击倒,见血封喉。
    但,爱从来都是,既能让你上天堂,也可以送你去地狱。
    水温越来越烫,小朵忍不住轻呼出声:“林南,很烫。”
    “我知道,可是,头皮烫麻了就不那么疼了。”
    小朵猛地睁开眼睛,林南已经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刮胡刀,站在她面前,眼睛直视着她,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直视她。
    他笑了,原来林南的笑是这样的催魂动魄,小朵忘记了怕。
    “其实,我一直都不想对你动手,因为我一直都喜欢你……”他停了一下,手伸向了小朵的秀发:“……的头发。”
    “林南,你要干什么?”
    “不要害怕,一会儿就不疼了,等烫麻了,头皮剥起来也快很多,而且你也不会那么难受。”
    “你要杀了我?”
    “不,我只是想收藏你的头发。”林南站起来,对着小朵天真地笑笑,然后拉开墙面的一个暗柜,整个墙里都是头发,一颗颗带着头发的头皮,那样整齐地摆着,一样的青丝秀发,互相纠缠,身子死去,怨灵不息。
    这就是爱的代价,这就是爱上魔鬼的代价。
    小朵背后寒气四起,她想坐起来,可是,因为躺在冲洗头发的小床上,想坐起来的时候,头发已经被紧紧地绑在了水龙头上。
    那水已经是开水,水气全都弥漫了上来,小朵没有了眼泪,她不需要眼泪,整个世界于她都是沙漠,泪水早在她的心里干掉。
    她望着在眼前晃动不停的灯,忽然想:“原来真的烫麻了就不知道疼了。”
    那灯摇晃,世界摇晃,突然一地的血红,美丽的从来都不是爱情,而是地狱。
    
    苏怡站在鬼吧的洗手间里双腿不停地发抖,强笑着说:“张警官,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说的一定不是我这个鬼吧的洗手间吧!”
    张伟军的表情已经写明了,就是你的这个洗手间。
    “那,不是这个龙头吧!”苏怡还是不死心,要她马上接受这么恐怖的故事,她的心里会有阴影的。
    “所以说,让你换个水龙头。”张伟军叹息着说。
    苏怡再也忍不住了,一想到自己在这个洗手间里洗手,无数次地扭开这个水龙头,就恨不得把自己的手都给剁了。
    她尖叫一声,狂奔出洗手间,钟原与张伟军对视一下,也感觉背后冷冷的,任谁知道这个故事后还待在这里,都不会舒服,感觉到阴冷如蛇。
    大家又围在一起,苏怡正在那里灌酒,让自己镇定一点。
    “我一定要和那个房东拼命了,这么恐怖的故事居然没有和我说。”苏怡大骂着。
    “就算是当时和你说了,你又会信吗,你只会说,多好,真是鬼吧的一个卖点,可以用这个做文章,让大家都来洗头,到时候死的人更多。”钟原对她的性格了如指掌。
    苏怡没有出声,半天才问:“都是这个龙头惹出来的祸吧?”
    张伟军摊开一张白纸,在上面画出两个圈,一个里面是洛美与安离弦,另外一个是朱时珍,他点着洛美与安离弦说:“这一对,一定是在这个龙头下洗过头,因为是情人过夜,所以,免不了要洗洗。”苏怡与钟原有一点不好意思,张伟军却大咧咧地又点了一下朱时珍:“在鬼吧里过夜后就被杀,因为是夫妻在这里过夜,也可以推断是洗过头。”
    “还有平安,平安也是这样被追杀的,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在这里过夜,要找什么证据,后来才遇到了明朗的。”钟原接道。
    苏怡拍拍手说:“照这样,都是因为在鬼吧里那个杀过人的龙头下洗头,才会惹上鬼,才会被杀,可是,为何钟原也守过夜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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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0:17:3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是守过夜,可是我从来没有在那里洗过头,我不喜欢在家之外的地方洗澡。”钟原分辩道。
    “我知道,你有洁癖啊!不过就是比较花痴,才会被人家色诱。”苏怡酸酸地说着。
    “别吵了,你们还有心思吵?我现在可以推断,钟原是因为很接近这个水龙头而被七婆派的花鬼色诱,别的已经死掉的人都是因为在这个龙头下洗过头。可是,苏怡又是怎么被缠上的?”张伟军转过头来对苏怡说,“你是最没有理由的一个啊!”
    苏怡一想到自己的遇鬼经历就想破口大骂,现在转念一想,又是自己最冤,最没有理由


  被鬼盯上了,自己从来没有洗过头,也没有被色诱过。
    她小声地说:“难道是因为我比较凶,又或者比较有钱?”
    两个大男人的眼光是不屑的,就这样也叫有钱?
    正在这时,门外走进一个人影,慢慢地溜到他们身后,探出头来说:“我知道。”
    三人都同时跳起来,额头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下来了,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在这么诡异的时候,猛地有一个人头探到桌上,在桌上那摇晃的烛火下,看着那洁白的额头、明亮的眼睛、调皮的笑,真是让人恨不得猛扁。
    “明朗,你不想活了是不是?”钟原最先回过神来。
    苏怡扑上来,开始厮打那个探出头来故意吓自己的家伙,然后说:“明朗,你这个臭和尚,我要烧了你的寺,毁了你的经,把你的光头刺上字。”
    “刺什么,精忠报国吗?好酷。”明朗不以为然,他拖了一把椅子,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
    “你怎么回来了?平安呢?”张伟军问道。
    “她……她还在寺里,不过我想她很快会来。”明朗脸色一暗,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苏怡不知道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看明朗的表情不禁为平安叹一口气,看来她总是所爱非人,要这个臭和尚去干什么都可以,就是要他变心去爱另一个女人比杀了他还难。
    在这个时候,痴情的男人真是女人的公敌,太讨厌了!为什么就不能变通一下呢?他从前的那个女友有什么好,平安付出这么多,他却总用唐僧对待女儿国王的态度来对她。
    张伟军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你知道为什么苏怡也会惹到这些事情吗?”
    “哈哈,她长得漂亮,人家女鬼嫉妒吧!”明朗笑着打趣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乱说。”钟原不满地说,找不到苏怡被追杀的原因,就很难救得到她。
    明朗也不笑了,认真地说:“放心,我保证今夜过了,一切都会结束的。”
    “你怎么了?”苏怡感觉他不对劲,但他却没有出声。
    苏怡拿着那一袋发黄的档案开始看。看了一会儿,她手边的酒杯突然倒了,酒洒了一桌,她马上去擦,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什么,你在门口,好,我马上来。”苏怡挂掉电话,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看几个男人,然后说:“我今天还有约会,先走了。”
    她果然走了,跑得比兔子还快,明朗奇怪地看了一眼钟原,意思是怎么你还没有对她表白?钟原苦笑,回答是人家已经被有钱人泡走了
    张伟军夹在两个男人的眉来眼去间,感觉一阵肉麻,站起来准备走。
    他一出门,突然惊呼一声:“怎么会有这么多鬼东西,这里的环境污染太厉害了。”
    说完就走进了小巷,往家里走去。
    明朗和钟原听到这句话,笑了笑,正准备说话,明朗却一下子站起来:“不好,是她。”
    明朗从吧台跑到门口,就十几秒的时间,却已经不见了张伟军的身影,外面是像墨一样浓的雾,把路都给盖住了。
    钟原在明朗身后嘀咕:“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个时候起这种雾,真是污染太厉害了。”
    “是七星锁魂阵,已经攻到了鬼吧门口,一定是来拿青丝的,哼,想得美,青丝是她拿得到的吗?”
    “七星锁魂阵?是七婆吗?”钟原惊问。
    “是的,没事,现在她还不敢进来,还没有到阴气最重的时候,想抢青丝,还得等上一等,我先去救伟军,他这样贸然地进入七星阵很危险,我先去找他,你在这里等着,我会回来的。”
    明朗说完这句话,就冲进了浓雾里,钟原站在鬼吧门口,看着黑夜里那浓雾在自己店门口一寸左右的地方停下来,他打了个冷战,想退进店中。
    一只手从浓雾里伸出来,拉到他的左手,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喊:“式儿,是你吗?”
    浓雾里,慢慢地出现了一个女子,浑身闪着磷光,像一只从地狱里浮上的天使。
    她是美的,却也是凄凉的,她握着钟原的手说:“我来了。”
    “这次我们是不是可以不分开?”钟原回过头去,看着她背后的浓雾滚滚,她单薄脆弱,像一片雪花,马上就会落地无声地消失。
    “我们拿了青丝,七婆就会把我的花根还给我,我们就可以自由了。”
    “好。”
    钟原毫不犹豫地与式儿一起进了鬼吧,直奔洗手间,到了那个杀人的水龙头面前。
    钟原指着那个水龙头说:“青丝就在这里,可是为什么七婆不能来取?”
    “七婆说,青丝是最厉的怨鬼所化的怨气积聚而成,一定要那个厉鬼已经恨到了毁天灭地,才有能力去改变时空。”
    “改变时空?”
    “是的,七婆其实是想用这个去救她的儿子,早年已经死掉的儿子,可是,她又没有办法进这个鬼吧!这里有一个更强大的力量在守护着青丝,很难进来。”
    “为何我们又这样容易?”
    “因为,现在外面有七星锁魂阵,所以,我们才能和那种力量抗衡,不过七婆说最近那种力量已经很动荡了。”式儿解释着。
    钟原找到一个工具,拆下水龙头,只见那水龙头里长满了头发,往下拉,那头发也不停地往下长。
    “这水龙头已经有生命了,这头发是从它上面长的。”钟原硬着头皮伸手去拿水龙头。
    头发全部被扯掉后,只见水管上面,有一颗晶莹透明像钻石又像冰珠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的左右根本没有头发,而且在水管里泡了这么久,却一点也无损于它的美丽。
    “就是这个?”钟原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珠,这么纯洁的东西,让人怎么也无法想像到它的邪恶。
    “是的,这就是那个怨鬼的最后一颗眼泪,就是因为有这一颗眼泪的执著,才会有青丝的魔力。”
    “真不知道有多执著,才会有这样的泪,肯定是伤心欲绝了。”钟原想到了那个变态的故事,想到了故事中善良无悔的小朵,想到了被最爱的人用最残酷的方法杀死的痛苦,他光是想想,就几乎要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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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10:17:4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会不会是小朵最后的眼泪?她用了多少情,就得到多少的恨,只有那样的情,才能产生青丝。
    钟原伸手去拿,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叫:“不要,动不得。”
    钟原一回头,就看到了易平安,她看来是跑进来的,很急,满头大汗。
    “平安,你回来了。”钟原高兴地说,“平安,别怕,式儿不会害我们。”
    “明朗呢?他动了经书没有。”平安急着问。
    “什么经书?没有,他去找张伟军了,张伟军走失在七星锁魂阵里了。”钟原说。
    平安出了一口气,拍拍胸口:“还好,赶得及。”
    她想去拉钟原,可是,看到式儿,还是有一点怕,只是站在洗手间门口说:“傻子,那青丝动不得,我已经在四兰道姑那里知道,这个东西怨气太重,只要你动它,就会被化成血祭,只有一个活人献上了生命,后来者才可以用它。”
    钟原的手已经到了那青丝的光芒边缘,听到这话,脸色一暗,看着式儿。
    怪不得要找男人去拿青丝,原来是这样的,只是为了做祭品。
    式儿的脸色更难看:“不,不,七婆不是这样说的,她说,只要拿回来,我就可以和钟

       
  原远走高飞,没有说会伤害钟原。”
    钟原不知该说什么,式儿看着钟原的脸,绝望地说:“你不信,你以为我骗你?”
    “没有,如果我死了,七婆可以给你自由,那么,死又如何?”钟原不以为然地笑笑,手居然再往青丝上触去。
    平安大叫:“不!”话音未落,钟原的手已经到了青丝上。
    他早说过,他是可以为式儿而死的,看着式儿那张脸,他就忍不住心疼。
    但是,他没有触到青丝,中间隔了一点点冰冷的东西。
    他抬头,看到式儿比他更快地把手放在青丝上,她的手握住了青丝,这样,钟原去拿的时候,就只能触到她的手背了。
    钟原的动作太快,式儿无法阻止,只好比他更快地先用手握着青丝那颗泪珠,她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他,开始,现在,将来,哪怕她魂飞魄散。
    式儿拿青丝的那只手掌,有光慢慢地融化掉像雪人一样的式儿,式儿从那里慢慢地融化掉,眼看着就要消失。
    钟原与平安都冲了上来,式儿往后退:“别过来,青丝的怨气,我一只鬼化解不了,你们过来也是白白送死。”
    钟原不管,他往前冲,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他不要眼睁睁地看着式儿消失,平安死命拉着,但眼看要拉不住了,式儿拼了最后的力量,划了一个圈,钟原再也无法进去,只能在圈外看着。
    钟原就那样看着她手握青丝一点点地消失,泪水模糊了他的眼,以至于他都看不清她了,看不到她的影子,看不到她的笑,看不到她最初的那个回头。
    她从花中飞出,小痣在月光下像血泪。
    她在梦里初现,隔河两两相望。
    她用无望的眼神看着他,他是她唯一的温暖,也是她唯一的救赎。
    她从背后抱着他,她再没有力量支撑下去。
    她的手背那样的冷,她一直都生活在冰一样的世界里,阴暗,恐怖,受人摆布。
    但她没有带上他,再多的苦,她自己去受,哪怕消失不见,也不要他受。
    他已经痛得无法呼吸,被平安拉着。
    式儿轻轻地说:“不要哭,傻瓜,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你爱的是谁吗?”
    “是你,是你,从来都是你。”钟原已经泣不成声。
    “不是啊!你现在想死,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已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你不想活了。”式儿已经消失掉一半了,她已经虚弱之极。
    “你的眼睛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骗得过她,却骗不过我。我从来都知道,你的心里有一个女人,比我更重要,你为了她想留在人间,你也因为失去了她,想离开人间。”
    钟原愈发难过:“那你为何还要救我这个混蛋呢?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是那样固执又无望地爱着你啊。”式儿说完这句话,就那样静静地望着他,轻轻地用口型说:“忘了我。”
    终于,她划的圈光芒消失,只有青丝浮在空中,那一颗泪,终是留了下来,可是,式儿却永远地不见了。
    她爱过,痛过,现在却只求自己最爱的人忘了她,因为只有忘记,才可以更幸福地活下去,因为忘了,才可以追求自己的真爱。
    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希望你幸福。
    这就是我爱你的方式。
    钟原倒在地上,平安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终于明白,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女人像她这样在无望地爱着,爱得那样卑微,低到了尘土中。
  
    明朗追上张伟军的时候,张伟军已经到了家门口。
    “你没有被七星锁魂阵给迷住?”明朗奇怪地问。
    “我是闭着眼睛走出来的,根本没有看那些雾,我也知道是什么东西。”
    “可是,你为何一定要回来?你明知道很危险。”
    “鸽子还在家里,我得先放生,现在还有时间,不是还没有到最阴的时辰吗?”张伟军笑着说。
    明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真是的,害得我跑得好急。”
    “哈哈,一会儿我对付七婆,你对付青丝,我们分头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张伟军认真地说。
    明朗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用生命在说这句话,于是点点头,就先回鬼吧了。明朗知道,张伟军一定会来。
    张伟军站在窗边想了一会儿。他点上一枝烟,抽了两口就摁灭在窗台的花盆里。在屋里转了两圈以后,他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行潦草的字句,压在桌子上的烟灰缸底下最显眼的位置。随后他关紧煤气阀、水阀,打开鸽子笼。
    鸽子还在睡觉,脑袋埋在翅膀底下。打开笼门的声音惊醒了它,它探出头来,又黑又亮的眼睛盯着张伟军。张伟军轻轻把鸽子捧了出来。
    “走吧,走吧。”张伟军喃喃说着,把鸽子向天空用力一抛。
    刚开始时鸽子好像没有找到感觉,向地面坠去。随后它张开翅膀,很快就飞进了夜色中。
    张伟军望着鸽子飞去的方向,一轮圆月正照耀着鸽子小小的身影。他转身回到房间里,把手机塞进衣兜,从枪套中取出手枪,退出弹夹看了看,又重新装回去。虽然这东西可能没有什么用,可是带着总是能更安心点。张伟军把手枪插回枪套,佩在身上,又环顾了一遍房间。
    这套房子住了十几年了啊……张伟军看着那些旧家具。桌子、椅子、还有简单的单人床,这些简单的家具都是自己做的,这里的陈设一直都没有变过呢……一直想有时间的时候再换一套家具,可是已经没时间了。人就是这样,总想等着到了某个时候再做什么事情,可是那个时候往往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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