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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炭-感灵

《血缎惊瞳:红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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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2 19:27:34 | 显示全部楼层
陆子明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闭着眼睛疯狂地开枪,再睁开眼,四周除了弹孔什么也没有。

  他正想松一口气,忽然感觉头上有东西在晃,抬头一看,那个红衣女人正吊在电梯的天窗上,脸直直地垂下来,对着他,两只眼睛已经被挖掉了,血顺着脸向下滴,滴到陆子明的脸上。




  最可怕的是,那个女人那面无表情的脸开始笑了。

  柯良已经到了电梯门口,拼命地拍打着电梯,却完全没有用。

  秦锦快急疯了,只是在那里拼命地按着按扭。

  两个人像没头苍蝇一样没有任何办法。

  黑宝忽然从柯良的怀里跳起来对着柯良的唇就是一击,柯良用手一摸,已经破皮流血了,他来不及去责怪黑宝,又去拍门。

  这时候出现了奇迹,沾着柯良血迹的手一放在电梯门上,那血淋淋的电梯突然一下子没有血迹了。

  柯良惊奇地看了看自己,忽然大叫一声说:“对了,我怎么没有想到爷爷书上的避邪法里有一招是用自己的血来驱鬼,我们柯家是天生道师,每个人身上都有避魔血。”

  他正在那里欢呼,忽然鼻子上遭了重重一击,顿时鼻血直流,正要发火,却见秦锦忙用手接着那些血,然后向电梯的按扭上一洒,再用力一按,电梯门开了。

  电梯里正吊着一个人,是陆子明,柯良一下子冲上去,抱住陆子明的脚往下扯,可怜的陆子明本来已经被吊得舌头伸长,这一扯更是痛苦万分,两腿乱踢,秦锦见状喊道:“别往下拉,往上往上!”

  柯良和秦锦七手八脚地把陆子明放下来,好在吊的时间不长,加上陆子明的体能很好,只一会儿就缓过气了。

  陆子明坐起来,对着柯良大叫:“你刚刚还把我往下拉,你有没有人性?你是不是想谋杀?”

  柯良却捂着鼻子说:“少嚷嚷,如果不是你自己寻死上吊,怎么会搞得我流了这么多血,本来我就营养不良贫血。”

  秦锦大叫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去吵,还不去找诗诗。”

  大家一下子都站起来往外跑,却猛见过道里,诗诗缓缓地走了过来。三人正想松一口气,跑上去,却怔住了。

  因为诗诗的身后飘着一个人。

  秦锦又握着拳头准备打柯良的的嘴巴,再流点儿血出来,柯良却已经跑得远远的,躲到陆子明身后了。

  诗诗就那样一步步走近,身后的人影也一点点清晰,最后三个人都同时倒在地上,松懈下来,长吁一口气,对着那个人影说:“爷爷,求你了,这次出场太过拉风,我们都要吓出心脏病了。”

  柯良爷爷柯道终于出现了,柯良很高兴地跑上前去,却见爷爷一脸不屑地望着他。

  爷爷说:“你难道用的是我们柯家最低级最可耻最无能最不要脸的避魔血术?”

  柯良不高兴地说:“什么最无耻最不要脸,要是没有我这点血,陆子明早就挂了,吊挂在天窗上。”

  秦锦去扶诗诗,却见诗诗像是睡着了一样。

  爷爷说:“诗诗已经被我催眠了,她刚刚受了很大的惊吓,还是睡着保护自己的元神比较好。”

  爷爷又转过头去对柯良说:“你为什么不好好学习我的术书?那么多好方法不用,非要用这招最让人看不起的法术吗?难道将来你每次去捉鬼都要洒血吗?这是捉鬼吗?你的血捐给医院还能救人,在这里四处乱洒,真不知羞!”

  柯良恼羞成怒,对着爷爷说:“谁说把红布集在一起烧掉就可以除去卡嘣?我们在收集红布的过程中差一点儿小命都没有了,你现在倒怪我了。”

  爷爷皱着眉头,然后说:“你们拿我的草稿看了?”

  草稿?那个东西是爷爷的草稿?大家都惊奇地看着爷爷。

  “当然是我的草稿,难道我在草稿本上假设一下也不行吗?这个解卡嘣的诅曾经是我们道家最难的一道应用题,我提出很多种假设也没有破掉,你们难道都要一一去试吗?”

  三人的脸上出现了大滴的汗。

  “你们乱收红布,把本来分散的卡嘣力量给集中到一起,而且还把这个血缎带到这个至阴之地来,你们睁开眼看看,这里几十年前是一个万人坟,你以为贴在玻璃后面的脸是人脸,其实全都是从前的怨魂和精神病人日夜相伴着。”

  爷爷清清嗓子说:“你们现在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去天台上找瑛琪和叮咚,叮咚正被一个可怕的力量操纵着,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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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2 19:28:01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一拍诗诗,诗诗也醒了过来,四人来不及说什么就上了电梯,爷爷并不跟上去,一天三分钟现身的时间到了,他只是对柯良说了一句:“实在没有办法,你还是自己割自己的手指头放血吧。”说得柯良暴寒,在电梯里捂着嘴不说话。

  四人现在在一起了,大家都没有出声,黑宝还是赖在柯良的肩上不肯下来,大家都受了惊吓,明知道对手强大,可是还是要去救瑛琪和叮咚。

  大家的目光又都落到了柯良的身上,柯良暗叫一声命苦,为什么这么多的法术不学,却学会了这一招,大家看他的眼光好像恨不得他血流成河才好。

  电梯很快到了天台,如果不听爷爷说这里从前是个万人坟,这个精神病院外表倒是很漂亮的,青山绿水,到处是都绿藤,天台上更是一层密密的细藤织出的一个绿色地毯。

  柯良一边看一边想,爷爷的书里写过,这种绿藤盖满的建筑,其实是阴气最盛的地方,这些绿藤是要不得的,它们吸阴气过活,而且把阳光都给盖了,正好藏怨魂。

  四人走得倒也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踩空,但奇怪的是走在绿藤上软软滑滑,不看的话,还以为走在一堆尸体上,大家心里都有这种感觉,可是都不敢说出来,只是看着偌大的天台,孩子到底在哪里啊?


  那边确实是有两个人,细看之下,吓得要死,只见瑛琪把叮咚悬空地放在外面,只要一松手,孩子就必死无疑。

  而叮咚却也像已经死了样一动不动。

  诗诗大叫一声:“不要,瑛琪不要放手,不要伤害孩子!”

  秦锦想往上跑,却见瑛琪松开了一只手,秦锦立即不敢再动,幼小的叮咚就那样悬在天台的外面,风吹来,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儿,远处是黑压压的群山,细看之下像是一群怪物正张着嘴,要把一切都给吞进去。

  柯良轻轻地放下黑宝,希望它能想到办法,他现在已经把这只猫视为护身符了,黑宝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居然充满了鄙视。

  这就是学术不精的坏处,连一只猫都要鄙视自己。柯良心里的火一下子燃起,已经摸出了小刀,准备随时割自己的小手指用血退鬼。不管怎么说,现在他是重要的。

  柯良正在那里斗志昂扬,这边的诗诗和秦锦已经吓得半死,看着小小的叮咚一晃一晃地在夜风中飘着,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诗诗声泪俱下地说:“瑛琪,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不管从前你怎样不愿意接受这个孩子,不想承认你当年的故事都好,可是,这个是你的孩子,你身上的肉,你不能再被迷下去了,你不能杀了她啊。”

  忽然晚风中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你放我下去,我要下去玩,你别捉着我。”

  正是叮咚的声音。

  天台上的灯光足以让大家看清楚,叮咚的指甲正深深地插在瑛琪的手背里,已经深到骨,而瑛琪却不肯放手。

  瑛琪并不是在害叮咚,而是要救她。

  柯良想跑去帮忙。

  叮咚马上说:“你敢过来,我马上挖出她的眼睛,让她现在就死。”

  而那个她,并不是指别人,正是她自己。

  秦锦抱起一旁的黑宝,粉红色的猫眼在夜光中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叮咚的怀里躺着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慢慢抬起头来,秦锦大叫一声:“是他!”是那个从前秦锦在电脑屏幕里看到过的小孩,那个问自己要眼睛的小男孩。

  他居然上了叮咚的身,现在要把叮咚带到下面去。

  柯良不敢动弹,大家都陷入了僵局。

  忽然瑛琪说:“我陪你下去玩,你先把女儿还给我。”

  诗诗大吃一惊,脆弱的瑛琪这一刹像是换了一个人,变得很坚定很清醒,而且很勇敢。

  她是在说:“我来陪你玩吧,我做你妈妈。”

  小男孩并不吃那一套,只听叮咚说:“你从小就不要我,你不喜欢我,你心里恨我的存在,我不要坏妈妈陪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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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2 19:28:15 | 显示全部楼层
瑛琪在夜风中一字一句地说:“妈妈不是不爱你,妈妈是太爱你了,害怕不能给你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才把你送给姐姐的,这样你才有一个健康的生活环境,不会有人问你爸爸是谁,不会有人骂你是私生子,妈妈实在是因为太爱你才这样做的。”

  那泪水一颗颗地打到叮咚的脸上,许久,叮咚忽然说:“妈妈,我眼睛好痛,在流血,我什么也看不见了,救救我。”

  只见叮咚开始痛苦地挣扎,瑛琪大声说:“不要,把女儿还给我,我陪你下去。”

  叮咚忽然不动了,说:“我要眼睛,我要眼睛,我看不到东西。”

  瑛琪回过头对着诗诗四人笑了笑,那种笑是非常淡定的,而且也是一种交待的笑容,就在笑容还没有凝固的时刻,她空出来的一只手忽然刺进自己的眼睛,生生把眼瞳给挖了出来。

  巨痛袭来,她却没有昏倒,只是看着自己的孩子,把眼珠丢了下去。

  只见叮咚似乎动了一下,在猫眼里可以看到那个小鬼追血淋淋的眼瞳去了,秦锦大叫一声:“去救孩子。”三个人同时行动,一把将孩子拉下来。

  但是孩子并没有醒过来,只是昏睡着,嘴里喊着:“妈妈,你下来陪我玩。”

  瑛琪用那只沾着血的手,轻轻地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仅有的一只眼睛里充满了爱怜,她又抬起头看了四个人一眼,然后说:“我不去制住他,他迟早会回来害我的女儿,孩子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大家还来不及惊呼,她的身子就往前一跳,消失在大家眼前,“砰”地一声闷响,叮咚马上就不再说胡话,真正地睡去了。

  大家抱着孩子往外跑,只见天台的门口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正是瑛琪和那个小鬼,两人手牵着手,然后就回身远去了。

  诗诗跪倒在阳台上,哭着说:“我一直都以为她讨厌这个孩子,我真是太不了解她了,她可以为了这个孩子付出一切,也可以为了这个孩子战胜一切,我太不了解一个母亲的爱了。”

  秦锦扑了上去,两人哭成一团。四个人都不敢下楼,只是在天台上静静地等太阳出来。

  秦锦轻轻地站在柯良身边,对柯良说:“对不起,刚刚我打重了。”

  柯良回首一笑:“没关系,反正我很胖,就当减肥了。”

  秦锦看着晨光中慢慢清楚的柯良,想起了那天偶遇他的情景,一切都像是上天已经安排好的,这个男人,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和自己承担一切。




  陆子明看着柯良和秦锦的身影,眼里全是落寞。这些天,他来不及去顾及自己的感情,可是,他却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正用自己无法迎接的招式来夺取了自己心上人的好感。是的,秦锦从来没有对自己表示过爱意,可是却一次次地对柯良表示出特别的关心。他的心痛了起来,难道自己真的不如这个小混混一样的男人吗?

  谁也没有发现,唐诗诗的眼神已经不太对劲了。

  她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陆子明的,这些天,她一直都不敢承认自己喜欢陆子明,可是事实上,她却清楚地记得自己今天在受到惊吓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陆子明。

  陆子明不是和秦锦是一对吗?为什么秦锦要这样做,又和柯良好,伤了子明的心,这个女人本没有自己漂亮,却可以在这么危难的时刻得到两个男人的真心。

  诗诗一直都是四个女人中最有优势的一个,她家富可敌国,自己又聪明漂亮,而秦锦,不过是自己从小到大的一个跟班,凭什么可以拥有这么多的东西?

  诗诗对着陆子明的背影开始慢慢地发狠,我一定要拥有你,来证明我不比秦锦差。

  就在这个时候,黑宝忽然从柯良的怀里跳到了秦锦的怀里,对着诗诗弓起了背,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

  太阳终于升起来了,在万道的金光下,四个人还是那样并排地站着,可是,不知从何时起,裂痕已经在四个人中产生了。

  办完了瑛琪的后事,把叮咚交给了瑛琪的姐姐。幸好叮咚年幼,什么也不记得了,大家都长出一口气,决定不把瑛琪的事情告诉叮咚,既然瑛琪死是为了让叮咚过得好,那么这些事情最好还是让它尘封了吧,相信叮咚有瑛琪的庇护会生活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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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2 19:29:35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家回了城之后,还是在做事,只不过秦锦被强烈要求搬到唐诗诗家里,两个人住在一起算是有个照应。

  四人都以为会有很大的决战在眼前,可是,一日一日看着太阳东边升西边落,没有一点灵异事件发生,搞得柯良经常说日子过得太平淡了,无聊。




  是的,一切都在表面上风平浪静下来了,再也没有噩梦,再也没有追杀,如果不是蓝绮和瑛琪的死,秦锦以为只要睁开眼,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又可以看到几个好友了。

  一日,诗诗正在上网,忽然看见电脑里弹出一个网页,诗诗一看,什么嘛,一个广告,宣布在本城最高的天台上举行自助晚会。她正想顺手关掉,可是,灵光一现,好久没有去过舞会了,应该跑去玩玩才对,难道要等一百年吗?那鬼不把自己害死,自己也要把自己闷死,这种白痴木头生活,还要过下去吗?才不,永远不要!

  诗诗站起来,眼光开始打量着自己的礼服了,她准备今天溜出去参加这个晚会。

  秦锦在门外喊道:“诗诗,晚上我们去柯良家吃饭如何?”

  “不去了,我今天有点儿累,你去吧!”

  门外传来秦锦的嘀咕:“奇怪了,这段时间为什么她老是喊累,从前天天玩都不累的。”

  看着秦锦自己坐上车远去的身影,诗诗兴奋地从屋里跑出来,穿上礼服,从后花园跳窗,不敢让司机和佣人看到,准备独自去偷欢。

  本城最高的楼还是很好找的,出租车很快就把她载到了。

  奇怪的是,怎么都没有写聚会的告示,可能是私人聚会吧,所以没有服务生指路。

  她站在酒店最豪华的电梯上,直通天台。

  电梯门一打开,一个美丽的会场展现在夜空里,远外的灯火衬着这个美丽的舞池,真是让人惊叹。

  诗诗却一直在天台徘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天台不对劲。今天这个天台是繁华落去的冷清,诗诗忽然觉得有点累,拖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凉风吹来,感觉非常的舒服,慢慢地居然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正睡得香的时候,优美的音乐惊醒了她,睁开眼睛发现身边全都是人,她先是吓了一跳,后来镇定下来,以为楼下又举行了晚会,有人上来玩了。

  那些人都穿着华丽的礼服,正二八经地像是在举行盛大的晚会。大家都在穿梭着,有人笑,有人来诗诗身边拿东西,但没有人理诗诗,对她的微笑也视而不见。她感觉没趣,玩着自己的耳环,不小心珍珠耳环却掉了下去,她心里一惊,又不好声张,怕扰了别人的舞会,只是低着头寻找。

  她钻到了自助餐台的桌布下,去看耳环到底在哪,慢慢地弯下腰去,看到的却是让自己魂飞魄散的一幕。

  站在自助餐桌旁的那个女人穿着一身漂亮的黑衣,露着赤裸的背,在灯光和夜风下显得很诱人,她正举着一杯红酒和一个男士调笑着。

  诗诗在拉起台布看过去的时候,把脸贴在地上,抬眼望去却发现地面上什么也没有。

  地面上什么也没有。

  根本就没有人的脚,这些人全都是浮着的。

  那么,这些都不是人。

  诗诗不敢出声,只能往后退,退到门口,不小心撞倒了一个酒瓶,一声巨响,天台上所有的眼睛都望着她,那些人的白礼服上已经慢慢地溢出鲜血来,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那样的木然,只有一双眼睛特别可怕。

  是的,那不是真正的眼睛,那是假眼,只有玻璃假眼才会有这样的光泽,没有生气却闪烁着灯光。

  这群人全都是失去了双瞳的人,诗诗狂往后退,那群人慢慢地飘了过来。

  电梯却停在最底层,怎么按也不上来。

  诗诗目瞪口呆,退到了消防门边,飞快地拉开门柄,想往下跑。楼梯那么暗,跑了几层之后再抬头看,没有东西追上来,心里刚松了一口气,想往下跑,却迎面撞到一个人,那人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脸在灯光下惨白,不是蓝绮是谁?蓝绮一步步地走来,诗诗一惊之下,失去了知觉。

  秦锦在柯良家那富丽堂皇的厨房里万般无聊地打诗诗的电话:“怎么今天就是没有人接呢?”

  正担心,忽然通了,诗诗的声音远远传来:“谁啊!”

  “诗诗,是我啊,你去哪里了,我打到家里,佣人说你不在家。”

  “我去外面走走,我已经回到家了。”说完,电话就挂了。

  秦锦看着柯良说:“好奇怪啊,诗诗今天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好像病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得回去看看。”

  柯良说:“又没有留你在我家里过夜,哼,吃完了就跑了,真是的。”

  秦锦气得把草莓丢了过去:“行了,今天一天诗诗都不对劲,可能是生气我一个人来你这里吃饭吧,早知道你家东西这么难吃我就不来了,还吹什么有个特级大厨在你家里。”

  “我不算特级大厨吗?我做的菜难吃吗?”柯良不满地嘟嚷。

  “不算难吃,而是根本没法吃,肉全都老了,鱼是苦的,面条全是咸味,只有水果,但水果不是你做的吧?”

  秦锦想到这一餐倒霉的晚饭就有气。

  “好了好了,你这个挑剔的婆娘,将来除了黑宝和你在一起之外,看谁会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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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2 19:30:07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远处正在吃顶级猫粮的黑宝,满足地叫了两声。

  秦锦抱着黑宝就走了,不能和这个败家子再吵架了,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不看到诗诗就是不能安心。

  柯良很快把秦锦送到了诗诗家门口,秦锦抱着黑宝进了家门,问了佣人,知道诗诗在楼


上卧室里,把黑宝放在猫篮里让它睡觉,它却好像很有精神一样要往秦锦身上跳,秦锦刚和柯良吵了架,没有心思逗黑宝,还是坚持把它放在猫篮里了。

  诗诗的家是一个很大的复式楼,有一个很漂亮的大厅,她上了二楼,只见过道里黑黑的,居然没有开灯。

  她按了一下灯开关,原来是灯坏了,隔着楼喊了一声佣人胡妈。“胡妈,灯坏了,要换了。”

  没有人应答,胡妈可能是去佣人房里睡觉了。

  她只好摸黑朝前走,到诗诗门口拍了几下,诗诗没有出声,秦锦想,可能是睡着了吧,不然明天再说,正要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却发现诗诗的门没有关好。

  她推门进去,只见诗诗那如公主房一样的睡房里只在化妆台那里开一小盏灯,映得诗诗的脸在镜中摇晃着。

  诗诗慢慢地转过身来说:“秦锦,好久不见了。”

  “什么好久不见,我不就是今天出去了吗?你生气了?”秦锦靠过去。

  “没有啊,我在化妆啊!”

  “这么晚了,你还化妆,去哪里?”

  诗诗很忧伤地叹了一口气:“哪里也不去,我真是很嫉妒可以拥有很多化妆品的女人,这样可以永远给自己化妆,那就幸福了。”

  “这个世界上,你还需要去嫉妒谁呢?你什么都有,诗诗,你今天怎么老说这些莫明其妙的话?”

  “可是,我没有爱情。”诗诗忽然尖声道。

  那声音只是一刹划过,俩人都不出声了。

  诗诗像是忽然恢复了平静:“秦锦,我真是嫉妒你,你有两个那么好的男人喜欢你,而陆子明却根本不喜欢我,我好像真的很嫉妒一样。”

  说完哈哈大笑,秦锦感觉诗诗一会儿是正常的,一会儿是疯狂的,也许是这段日子她太苦闷的缘故,自己今天又把她丢下,她肯定想不开了。

  秦锦内疚地说:“诗诗,你是一个好女孩,谁也不会舍得伤害你的,你不要想那么多好吗?”

  诗诗还是冷笑几声,忽然拿起了修眉镊,对着秦锦说:“你看你,眉毛都长到额头上了,还不修一修。”

  秦锦看看自己,果然很久没有修眉,没有一点样子了,诗诗凑了过来,把眉毛镊伸到她眼睛上方,轻轻说:“做女人不要懒,你要是不打扮自己,男人就会抛弃你。”

  秦锦害羞地笑着,把脸转过去,背对着镜子,头抬起来,诗诗站着,弯下腰来仔细地打量着秦锦的眉毛,缓缓地把眉镊伸去。

  镜子里已经不再是诗诗,而是一个失去双眼血流满面的人,她弯着腰,长发垂下来,正用一双没有瞳孔的脸在寻找秦锦的眼睛,而那手做的也不是夹眉毛的动作,而是挖眼。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猫叫响起,秦锦飞快地站起来,推开诗诗,拉开门跑到门外,看到暗处黑影一闪,原来是黑宝跑到楼上来了。她看着黑宝在楼梯口那里坐着,望着自己,像是要自己下楼。看到那只可爱的黑猫安然无恙,秦锦心里就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再回过头来,只见诗诗像一脸怒气似的,她安慰道:“算了,晚上还修什么眉啊,白天修吧!”

  诗诗一言不发地躺下睡了,秦锦正要出去,却听到诗诗的声音:“秦锦,今天你陪我睡好不好?”

  秦锦想着,也许是她刚刚是被黑宝莫明其妙的尖叫吓到了,也好,正好自己也有点儿害怕,她和诗诗是十几年的老友,上初中的时候就在一起睡觉,于是,秦锦就点点头,在诗诗的衣橱里随便找了一件新的睡衣换上,倒下就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中,她却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了,身边特别凉。

  她一边想着是不是诗诗把被子给抢走了,又一边慢慢地坐起来,准备再去找一床被子盖。

  秦锦慢慢地睁开眼睛,借着惨淡的月光努力想看清周围的情况。她感觉不对劲,为什么诗诗那么静,她睡觉可不老实了。

  于是,把脸凑上去,想看个仔细。诗诗的脸怎么这么白,眼睛也好奇怪啊!她伸手去摸,忽然狂叫起来,那哪是什么诗诗,这就是扎纸店里那种扎给死人用的纸人,惨白的脸,鲜红的唇,黑得发亮的头发,正是纸人金童玉女中的玉女。

  那个纸人就静静地躺在身边,在苍白的月光下闪着冷光,不言不语,盖着被子,露着个头。

  秦锦尖叫着,所有的思维都已经冻结住了,只见那纸人慢慢地坐起来,举起手来,像是要找她的喉。

  一个黑影跳来,重重地落在怀里,秦锦怔了一下,是黑宝。

  就只是怔那么一下,再抬头,纸人就已经变成了活生生的诗诗,诗诗奇怪地望着她:“大半夜的,你叫什么啊?”

  秦锦惊魂未定,指着诗诗道:“纸……纸……”

  “纸什么啊,要卫生纸,洗手间有,我睡得好好的,你这样尖叫会吓出人命的。”诗诗一脸无奈地望着她。

  秦锦忙起床,难道真是噩梦,忙说:“抱歉。”说完抱着黑宝就往自己的卧室里跑,跑回去把所有的灯都打开,躲在被子里直发抖,不敢合眼。

  她眼巴巴地望着窗外,等着天亮。为什么诗诗会一下子变成那个样子,是自己眼花了,还是真的不对劲,无论如何,明天都要和柯良、陆子明说说。

  她打定了主意,守着黑宝不肯放手,一人一猫就那样相互依偎着,最好一生一世都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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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2 19:30:38 | 显示全部楼层
早晨秦锦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白影站在床前。

  她大惊,定神一看,正是诗诗。她强笑着一只手在被子下摸索着黑宝的身子,手心里全是汗,不知如何是好。

  诗诗只是淡淡地说:“这么晚了,你还想睡到什么时候?快起来吧,一会儿还要帮你夹


眉毛呢!”

  秦锦想起昨晚那一幕,背后一阵阵地发麻,马上跳到床那一边,望着一身白睡裙的诗诗。

  “你先去把睡裙换了吧,一会儿陆子明和柯良要过来了。”秦锦说。

  “他们要过来,我怎么不知道?”诗诗冷冷地问。

  “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早几个星期我们就已经在策划这个日子了。”

  诗诗面无表情地答了一声“是吗?”就转身离去。

  秦锦抱着黑宝飞快地跑到浴室里,把水笼头打开,希望能用凉水冲醒自己。

  她望着镜中那个带黑眼圈的自己,苍老得可怕,这些日子无休止的惊吓让自己已经老了很多,而诗诗莫明其妙的改变更是让她心里发麻。

  不是真的。诗诗怎么可能变成纸人?她的神情怎么完全不一样了,秦锦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她心里惊恐着,害怕是从前遇到的鬼上身。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她连最后一个女性朋友都保不住了,老天啊,她抬起头望着黑宝,心里不停地问:“为什么,如果我们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四相的话,为什么我们连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都不能保护?如果这是上天对我们的考验的话,那这样的考验还要进行多久?”

  黑宝只是用一只猫的智慧看着她,除了眼睛比较明亮之外,也没有什么可告诉秦锦的了。

  她打了一个电话给柯良,柯良正在睡懒觉,秦锦恨铁不成钢地把昨夜的事情告诉了柯良,柯良终于惊醒,他在电话那边思量了很久,然后说:“你确定她真的是鬼上身了?”

  “真的,她的表情还有感觉全都变了。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从前虽然是好友,却也是对手,如果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人我最了解,那一定是诗诗,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感觉。虽然她现在一切都正常,可是,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诗诗肯定地说。

  柯良急道:“我马上赶过来,我准备一点儿黑狗血,待会儿淋淋她,如果真的上身,淋上去就会有反应的。”

  秦锦思量着:“会不会不好啊?如果没有上身,她会很伤心的,因为我现在居然怀疑她。”

  “试试再说吧,大不了我说这是生日礼物,如果真的上了身就要用心地去救了,否则连诗诗也会没命。”

  秦锦收了线,又打电话给陆子明,哪料到陆子明一口回绝:“唐诗诗那种恶女,怎么可能会被上身,她不上鬼身就不错了,一定是昨天跑哪里去玩,受刺激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了,一会儿我就过来了,到时候再说。”

  秦锦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看看诗诗有没有在偷听,可是,一打开门伸出头,就遇到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狠狠地盯着自己,正是诗诗的脸。

  秦锦还是强撑着:“有什么事吗?”

  “没有,下楼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楼,秦锦感觉诗诗总是努力地把肩往上耸,似乎十分吃力,她心里暗惊,第一次看到那个女鬼上诗诗的身就是贴在后背,难道这一次又是这样吗?

  她一边暗暗地打量着,一边把黑宝抱起来,想从黑宝的猫眼里看出什么来。正在她抱黑宝要看诗诗的时候,诗诗猛地回过身来说:“这猫真是很讨厌,居然开始掉毛了,落了我这身名牌到处都是。”

  秦锦的心猛地一跳,再也不敢抱着黑宝去看有没有鬼上身,两个人只是静静地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

  只见诗诗慵懒地涂着妖艳的手指甲,身姿里都透露着一丝风情,那种感觉是如此的熟悉。

  秦锦正心慌着,门铃响了,她的心里轻松了一万倍,像听到了天堂传来的仙乐。

  来的是陆子明,他一进门就大笑着说:“来来,上身女,让我看看到底哪里不对劲,把秦锦都给吓到了。”

  诗诗的眼神一下子变成了刀片,狠狠地割了秦锦一下。

  “什么上身不上身的,今天都是唱哪一出戏啊,你带了什么好吃的?”诗诗媚笑着迎上去。

  “你还缺什么,要我们这种人带啊!”柯良也跟着进来了,一头大汗,看来实在是赶得很急。

  他手里还握着一小包东西,秦锦使眼色给他,他也不看。

  诗诗正在那里站着,想回过头来和柯良说话,就在一刹间,一包带腥味的液体当头浇下,她猛地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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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2 19:31:02 | 显示全部楼层
谁都看得出那是黑狗血,只要玩过捉鬼游戏的人都知道。

  等待反应,可是谁都没看出反应,根本就没有上身这回事。

  诗诗愤怒地站着,回过头来,不看柯良,却盯着秦锦说:“你怀疑我?”

  声声都带着血,而秦锦被这一变故惊呆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柯良做事会如此直接,一点余地都没留。

  诗诗冷笑了几声,把脸上的狗血擦掉。陆子明一拳把柯良打倒在地,喊了一声“混蛋”,四人一下子就像打碎了的水杯,四分五裂。秦锦的心都碎了,她其实不是怀疑诗诗,而是清楚地感觉到诗诗已经变了,她只是想救自己的朋友,不愿意让朋友再被利用,可是,没有想到这一来却伤了诗诗的心。

  陆子明抱着诗诗对那两个人喊:“你们的眼里除了鬼还有什么?就只有我们四个人了,还要互相怀疑,自相残杀,怎么可以?”

  诗诗望了陆子明一眼,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夺门而出。

  三人追出去,只见红色的小跑车已经绝尘而去,陆子明上了车,要追,秦锦和柯良都打


算上车,车门却被关了。

  “我想,诗诗不会想要见你们的。”

  看着两辆车都消失在视线中,柯良和秦锦只是呆呆地站着。

  “你实在……”秦锦气得说不出话来。

  柯良头一低说:“我也实在是太怕被上身了,这样你就太不安全了。”

  “可是,我们这样做太过分了,诗诗是我们的朋友,而且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事。”

  “是啊,什么反应都没有。”柯良也很难过。

  俩人一回头,只见空中吊着一只脚。

  “爷爷,现身吧!”

  柯良的爷爷从空中浮现出来,眼神也望着车子远去的方向。

  “奇怪,虽然黑狗血没有淋出事来,可是,我也感觉这件事情不对劲。”爷爷也摸着自己英俊的脸说。

  唐诗诗的家今天看起来被阴气所盖,不像正常人住的地方了。

  秦锦呆呆地望着远方,仔细地想发生的事情。她一直都以为是上身,而且上身的是蓝绮,但是,如果不是上身呢?

  秦锦想到这里,大声地急问爷爷:“会不会是她已经变了,而不是上身,并没有人操纵她?”

  “也不是不可能的,这是成魔,就是说一个人心里的魔性已经被彻底地激发出来了,她不再是从前的自己,虽然和上身没有关系,但比上身还可怕。”

  爷爷还在那里不停地说着,而两个人却已经钻进了柯良的车里,开始寻找失踪的诗诗和陆子明了。

  如果诗诗真的成魔的话,那么陆子明就危险了。

  陆子明一路都踩着油门往前冲,一心想找到诗诗,他和诗诗之间总是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关系,他知道诗诗喜欢自己,可是,自己却又一直放不下对秦锦的那种最初的心动。

  诗诗的霸道为他所不喜,诗诗的性格也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一类,诗诗并不是自己爱的人啊,可是,现在为什么这么着急地要寻找她呢?难道真的只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友情,难道真的只是同生共死的感情?陆子明不敢想那么多,他一直都在回避自己的感情,在他的眼里,自己和这些人都只是风中的烛火,随时都可能被吹灭,根本就不敢去想什么爱情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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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2 19:33:32 | 显示全部楼层
太多的危险生涯让他已经很难控制自己的内心。自己不是一个好男人,不能给女人幸福安定的生活,如果爱一个人,又随时要她担惊受怕,还算什么男人呢?

  他痛苦地想,他有什么资格去爱呢?自己只是一个警察,还是一个无用的被鬼缠住的警察,他不像柯良那样是捉鬼道家的世子,也不像柯良那样有钱有势有地位,更不像柯良那样和秦锦有着前生的纠缠,如果柯良的前生是爷爷所说的那个男鬼,那么前世的爱已经让人无法再去动摇了。他只是一个呆板、无钱的小警察罢了,他能给秦锦或者诗诗带去什么幸福呢?他甚至不能保护她们。

  从最开始的秦锦,到现在的诗诗,他都没有主动去争取过任何一个女人。或者他最大的失败在于他太过理智,太过成熟吧!

  他在小城里一圈圈地逛着,想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风景像人生一样,从眼前过去的都是浮云,人总是要有一个真心牵挂的人才活得有意思,这一路走得才不会失去目的。

  天色渐渐地黑了,他对秦锦和柯良的怒气也平息下来了,陆子明发现,自己发火其实只是一直以来的压抑,这两个人总是那样的默契,让人不能不心生嫉妒。

  嫉妒并不是因为自己喜欢秦锦,而是嫉妒人的一生可以遇到这么完美的爱情,而自己却什么也没有。

  华灯初上,他还在漫无目的地找着诗诗,突然看到一辆车开过去了,车里的女人好熟悉,难道是诗诗?他的精神一下子就上来了,加大油门追了上去,可是那辆车居然越开越偏僻。陆子明认定是诗诗,一定是她难过了才这样做的,想找个地方静一下。

  奇怪,路口怎么有一个人拖着一个小孩子对自己摆手呢?他开过去的时候没有注意,又是一个十字路口,还是一个人拖着一个小孩子对自己拼命摆手。前一个路口和这个路口隔这么远,人走路怎么可能比车还快?

  他心里一毛,心知不好,又往前开,果然又遇到了那个人拖着小孩子对自己摆手。

  他定睛望去,怪不得那么熟悉,原来是瑛琪和那个小男孩的鬼魂。那小男孩被瑛琪拖在手中,而瑛琪却是很着急地对着陆子明大声地喊着,隔着车窗听不到喊什么,路灯惨白,瑛琪的脸上写着焦虑,她的手直往回摆,好像是叫自己回去。

  他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眼看诗诗的车就要拐不见了,他心里带着疑问,还是一踩油门冲了上去。

  诗诗把车停在一个大厦的门口,人也跟着闪了进去。

  陆子明忙把车停好,跟了进去。一进那大厦,就听到风声呼地传来,头上一声闷响,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他醒来时头痛欲裂,却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绑得很结实了。再一抬头,只见不远处是万家灯火,原来已经上了天台,被绑在天台露天酒吧的一根柱子上。

  他一下子就想到诗诗了,不知道她可好。“诗诗,诗诗。”声音中夹着哭泣,陆子明已经是心急如焚了。

  但诗诗的声音却缓缓传来:“我很好,你不必担心。”

  从暗处走来的诗诗果然浑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他大惊,难道秦锦说的是对的?

  “你很惊奇对吗?其实没有什么,今天秦锦做的并没有错,只不过她的法子太笨了罢了。”诗诗的声音很冷,她手里拿着一个水果叉,在酒杯边缘轻轻地摩擦着。

  “你真的被上身了?谁上了她的身,不要伤害她。”陆子明大声喊。

  “不,我并没有被上身,谁都看得出,如果被上身,被黑狗血淋头一定会伤了元气,魂飞魄散的,但我一点儿事也没有,证明我还是我啊!”诗诗的笑更娇媚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只是不过是想问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诗诗整个人都凑了过来,半贴着陆子明的胸,举着水果叉,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如果你喜欢我,你就把眼睛送给我当宵夜吧!算是你对我的忠心,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好饿。”

  陆子明望着她:“如果我不喜欢你呢?”

  “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一口口把你咬下来,让你永不超生,生不如死,没有我唐诗诗得不到的东西,我要把你吃到肚子里。”

  诗诗的话语是那样的轻,但一字一句阴毒无比。

  陆子明不禁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因为嫉妒。”诗诗像是愤怒了。

  “因为嫉妒秦锦,因为嫉妒柯良,因为嫉妒你,因为嫉妒所有的人。”诗诗大声地喊出来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嫉妒呢?”

  “我到底拥有什么呢?除了数不清的家产,我还有什么呢?我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爱,没有温暖。”

  “不,你不是还有我们吗?”陆子明说,“难道你忘记我们是怎样相依为命地在一起,度过一个又一个的难关吗?你不记得了吗?”

  诗诗的眼神似乎迷惘了一刹,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你们都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因为你爱秦锦,秦锦永远有大家的宠爱,柯良什么都有,而且他比我有天分,我只是一个多余的人。”

  “诗诗,你疯了吗?你怎么会是多余的人呢?你难道记不起我们曾经有多关心你了吗?无论如何,我都那样关心你,爱护你,我已经找了你一天了。”

  诗诗的眼神又一次迷惘起来。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别相信他,把他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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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2 19:34:03 | 显示全部楼层
暗处又出现了一个人,正是蓝绮。

  陆子明就是因为查蓝绮的案子才会卷入这起灵异事件里来的,他看了那么多张蓝绮的照片,忘不了这个妖艳的女子。

  陆子明冷笑着说:“蓝绮,果然是你,你为什么总是要伤害秦锦和诗诗,你为什么永远不肯放过自己最好的朋友?”

  “因为我寂寞,为什么死的是我,不是她们?为什么她们不来陪我,为什么她们可以拥有那么美好的生活,而我一直都不能得到?”

  陆子明叹了一口气,原来都是嫉妒,女人的嫉妒是这样的奇怪,可以有钱的嫉妒有情的,死去了嫉妒活着的,得不到的又嫉妒拥有的,那么到底什么是真正可以永恒的?

  蓝绮用很奇怪的声音说:“杀了他吧,你就可以拥有他了。”

  诗诗的面部又开始没有表情了,她慢慢地举起水果叉,似乎想要叉下去。

  陆子明只是呆呆地望着她,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忽然笑了:“你被催眠的样子很丑啊!”

  但那个水果叉迟迟没有下来,诗诗似乎回忆起了很多往事,她的脑海里有秦锦在私人墓地里救起她,有大家和她一起奔跑在小村的外面,有不离不弃,有时空转移,有欢笑,有泪水,有伤心,有不平。如果这一叉下去,所有的错都无法回头了。可是,自己又无法抵抗那个声音的力量,也许是因为自己内心脆弱和女人最敏感的嫉妒害了自己,让蓝绮有机可趁,控制了自己的身体。

  但是,她望着眼前那个男人的笑脸,想着第一次在酒店里遇到时的恶语相对,想着在警察大厦里的遇险,想着他总是那样对自己不理不睬却又在关键时刻无条件地相信自己。

  不可以!内心一个声音越来越大。不可以!绝对不能伤害眼前的人,也绝对不可以伤害到秦锦。

  两个声音交织着,诗诗越来越痛苦,她的头像要炸开一样,陆子明很担心地望着她,大声地对蓝绮说:“住口,不要再逼她了,你自己动手杀了我就是了。”

  “不,我就是想欣赏她杀死自己最爱的人的表情,她不是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吗?以为我们这些平民都要听她的,现在我可以操纵她了,现在杀死你们,像踩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诗诗好像又屈服了,举起了水果叉,陆子明闭上眼睛,再也不敢说什么,如果再说什么让诗诗想起往事,那么受苦的就是诗诗了。但那叉子却没有落下来,睁开眼,却是诗诗猛地挥叉刺进了自己的双眼,她被那一阵巨痛给彻底地激到清醒,回身,紧紧地抱着蓝绮,蓝绮被这个没有料到的变化惊呆了,在诗诗的怀里挣扎着,她想要撕裂诗诗,但是诅的力量如此强大,让她无法脱身。如果不除掉蓝绮,陆子明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陆子明被吓到了,不停地说:“诗诗,不可以,不可以。”

  他急得大骂起来:“诗诗,你这个傻瓜,你来杀我,不要做傻事,无所谓的,只要等秦锦和柯良找到你,你就会复元的,诗诗,你来杀我啊!”

  诗诗用力地把蓝绮往天台的边缘拖,像是要把她给推下去,她的脸上扎着一个叉刀,显 .张震讲鬼故事}


得很可怕,却又有从来没有的动人。

  她抬起头对陆子明轻轻地说:“和秦锦说声对不起,我不能再陪她了,你不要和柯良再吵架了,他其实很关心你。”

  挣扎到了天台的边缘,下面就是小如蚁群的人群。

  诗诗抱着蓝绮,扭过头来望着生命里最爱的男人,用最平淡的语气问:“陆子明,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其实,我并不一定需要答案,但我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这就足够了。”

  说完这句话,她的人影就消失在了天台上,像一只优美的夜鸟那样投入了夜空。她也许不是那样的美好,也没有那么完美的人生,她的脾气不好,有点儿小心眼,可是在生命最关键的时候,为了救自己心爱的人,为了悍卫自己的朋友,她选择了死。

  陆子明久久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喊,甚至没有动。

  他闭上眼睛,以为这一切都只是幻觉,也许睁开眼诗诗就回来了,哪怕是杀了自己。

  他听到自己大声地喊道:“诗诗,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可是我却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多么的爱你,你能听到吗?你为什么不听我的答案就走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不管你到天堂地狱我都要找到你,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你,你回来,你快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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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2 19:34:39 | 显示全部楼层
在诗诗的葬礼上,三个人都没有流泪,大家似乎已经心痛到麻木了。陆子明更多地只是待在骨灰盒旁。一只手搭在肩头,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柯良。

  “如果我听你的话,也许诗诗就不会死,我不去找她,她就不会为救我而死。”陆子明哑着嗓子说。

  “不关你的事情,都是巫做的,巫先是利用血缎来让诗诗上当,再用血缎上的卡嘣让大家都受害,最后逼我们的长辈四相出面,时空转移到了那个年代,除掉了四相,它就可以为所欲为。”柯良说。

  “我们都只是诱饵。”陆子明冷笑道。

  “不是说我们是新四相吗?为什么诗诗还会死去,这一定只是个幻觉,诗诗还会复活的。”陆子明在自言自语着,狂乱地悲伤。

  秦锦也呆立在一旁,如果不是自己那么警觉地发现了真相,那么诗诗就不会那么快死去。心中的痛楚无法形容,三人都希望死的那个人是自己,不是别人。

  爷爷出现在葬礼上,一脸的难过,他忽然对三人说:“我知道如何除掉巫。”

  如果三个人的眼神可以杀鬼,那么,爷爷肯定已经魂飞魄散了。

  “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是知道这个秘密,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说,因为这会付出我孙子柯良的生命。”

  三人吓了一跳。

  “是的,这是我们家族的人最后为了除掉鬼怪而练的最歹毒的一招,名字叫玉石俱焚。就是把自己的身子变成一个捉捕器,把鬼魂吸到自己体内,但如果没有三生石净化的话,那么这个人就会被鬼魂控制,但鬼魂刚进入身体的时候会非常虚弱,趁这段时间杀掉这个人就可以了。”

  秦锦站起来,大骂:“放屁,这是什么法子?”

  陆子明也马上摇头说:“我不会让柯良做这种傻事的,难道我们失去的朋友还不够多吗?”

  柯良倒是慢慢地说:“也可以试一试,不是说还有解救的法子吗?”

  “是有……不过,从前没有人成功被解救的例子。”

  “你有三生石吗?”柯良问道。

  “有,三生石并不难找,只不过是一种有灵性的石头,有缘人自会在上面看到自己的三生。”

  柯良很乐观地说:“那你给我,到时候我把巫捉到体内,你们马上就净化好了,只要把巫净化掉了,我是不是跟没事人一样?”

  “你是我们柯家人,柯家人的任务就是捉鬼,你的任务非同寻常,不然我不会用这一招让我们柯家断子绝孙的,三生石可以给你,但是,净化的方法没有人知道,或者再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会研究出来的。”

  柯良把手一伸:“爷爷,没有时间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巫全干掉的,如果还要牺牲,就我一个可以了。”

  “哈哈,这才是我的好孙子。”笑着笑着,从空中落下一颗石头,爷爷也消失了。

  三人围着平凡无奇的石头望了又望。

  “爷爷会不会又骗我们?”秦锦不禁有点儿怀疑。

  “是啊,这石头实在不像是三生石,为什么如此平凡呢?”陆子明说。

  “你们不懂了,越是普通的东西,实际上越有用,行了行了,我们去捉巫吧,净化一下就好了。”

  柯良似乎马上要行动了。

  秦锦把石头抢到手里:“不准去,太危险了,那不是捉鬼,是送死。”顺手就把石头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我哪里有那么容易死啊?”

  “不准去就是不准去,不然我就先死给你看。”秦锦现在出奇地固执。

  柯良一看不对头,忙点头说:“好好,不去,不去,再说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往哪里去,天知道巫在哪里!”

  正说着,听到一声尖锐的猫叫,秦锦仔细一听:“是黑宝,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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