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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炭-感灵

《阴谋之孪生魔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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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1 15:39:07 | 显示全部楼层
“真是没想到圣主那么苦心栽培的人居然也是个巫师。”那个面孔始终在火光中隐约不见的人,又一次地出现了。地面上倒映出他的样子,可是因为影子变形的缘故只能从下往上看到他的面孔。他穿着简单的运动装,牛仔裤,很休闲的样子,一只手还插在口袋里。

  墙壁那头的男人沉默着,他的身边坐着一个女人。他们都是一模一样的黑色长袍。墙壁后是另外一面墙壁,另一面墙壁上点了一盏灯,另外还有一个拉环。两面墙壁之间的距离并不大,中间摆放了两把座椅,刑影坐着的那把几乎是用黑耀石堆砌而成,散发着黑暗的亚光,刑影扶在椅臂上的手指戴着几枚戒指,其中最显眼的是一枚黑耀石的戒指,镶嵌着一颗血红的石头,毫无光泽,就如同红色的血块;张丽华坐在另外一把上,这一把座椅是绿色猫眼堆砌成的,和旁边的黑色王座相互辉映,让这小小的隔间诡异无比。

  刑影和张丽华,仿佛多年的好友般默契地坐在一起,准备配合好下面的事情。

  “我好像一直告诉过你无论对巫族做什么事情都要把张丽华排出在外。可是,你伤害了她。”刑影说。

  那个人的眼睛眯了一下,一道恶毒的光芒从中射出,照射到地板上。“圣主,她是我们的敌人。我是为了猎人的利益所以才痛下杀手。”

  “你到底是为公还是为私,你比我清楚。”

  “我不否认,我和她确实有些私人恩怨。但是这一次,我确实是为了猎人的利益。”这个人说。

  “是吗?”

  “是的。”这个人答得斩钉截铁,“圣主,我一切都是为了猎人,为了我们的光荣战争,为了达到我们的目标!”

  “也包括害死彩云吗?”另外一个声音,像暴风雨中的一道闪电,插了进来。韩世载的脸上手臂上到处都是伤痕,出现在圣殿里。圣殿里几乎所有的卫士却在同一时刻把矛头指向了他。韩世载笑笑,轻蔑地看了一圈脸色紧张的卫兵,又转向在火光中的那个人:“连城,我们的仇恨不共戴天!”

  “韩统领,好久不见。”火光中的人从火光的掩盖中走了出来,不是别人却是张丽华的侄子——连城,猎人四统领中的第三个出场的统领。他还是一脸充满亲和力的笑容,活力十足,有着日本漫画中少年侦探的意气风发,却不知道此人藏着怎样的心肠才能让批命师洛仙批出“毒”字。

  “韩统领,你以为你这次来了还可以活着出去吗?”卫兵们纷纷聚集在连城的身边,就像当初古枫召集来的跳尸一样多。

  “住手。”墙壁后传出的,这次,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和刑影深沉阴郁的声音相比,这个声音空旷高寒,仿佛从遥远的天国传来。

  刑影看着她,很吃惊。

  “张丽华?”韩世载也很吃惊,“你怎么在那面墙壁后面?”刑影一直把猎人王后的位置留给她——乌鸦长老告诉他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刑影常年不肯示人的面目,在张丽华那里难道就不是秘密了吗?

  “姑姑也在啊,”连城却似乎一点也不惊奇,“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连城,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加入猎人?”有一点难过的杂质参合在这透明如冰的声音里,“为什么?”

  “姑父不是也在这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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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1 15:40:01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胡说什么?!”韩世载忍不住,走过去一把抓起连城的衣领。连城根本不在意,很轻松就摆脱了,“韩统领,我和你一样,我在巫师那儿做暗线到现在,你呢?埋伏在猎人组织里。”

  “韩,我真没想到你会背叛我。”刑影轻轻地从宝座上站了起来,整个人仿佛灵魂一样透过了墙壁,出现在他很久不曾出现的大殿。

  “我从来就没有效忠过你。”韩世载冷冷地说,“虽然,虽然我很小就来了猎人这里,但是我始终都记得我是灯纹使。”

  “你学会了猎人的东西就想走吗?”刑影掀开了他的巫师帽,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轮廓。金色的头发,刀削般刚硬的面部线条,嘴唇也如铁线般清楚淡薄,他的眼睛一抬,顿时让人毛骨悚然——原来他有两只并不一样颜色的眼睛——一只黑色,一只紫红色。

  韩世载和他对视着,说:“我不会和你一样。”

  “你知道你在步宋理正后尘吗?”

  穿着巫师服,步履无声,从侧旁的台阶上无声无息地走了下来。张丽华站在韩世载和刑影旁边,到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距离都是一样的。

  刑影和韩世载注意到了她的到来,顿时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韩世载说:“这次我是来和连城算帐的。不是和猎人本身有什么瓜葛。”

  “算了。”张丽华拉住了他,手握着手。那一刻,全场的人都很安静。

  “阿华……”刑影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那样最初的爱恋,这个女人居然已经全部抛弃,居然已经和别人……最早的那幅美丽油画全部被撕碎了!“阿华,难道你,难道你……”

  “我知道你从不接受别人的道歉的。”张丽华莞尔一笑,顺势站在了韩世载身边,“刑影,我们已经……已经过去了。”

  韩世载不敢相信地看着身边的人,居然这样说出……他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念头:死而无憾。无论这后面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誓死保护这个女人。

  “啊——”刑影的怒吼贯穿了这整个大厅,玻璃器皿纷纷破碎了,这时四面墙壁也顿时放了下来,把这个圣殿与外面隔绝了,“阿华,我会杀死你的!你这样说,你知道我会杀死你的!”

  “我也会杀死你。”连城看到张丽华身上的目光也一刹那凶恶起来,“我恨死你了!”

  “为什么?”张丽华很诧异,“难道还是为了你父亲的那件事?”

  “对!当初如果不是你夺取了巫神替补的位置我父亲也不会那么早死!他是郁郁而终的你知道吗?!”连城仿佛受到了刑影情绪的感染——在这个封闭的大厅里,到处都燃烧起了复仇的火焰!“没错。是我进了韩世载的府邸放出了古枫,并且让他和圣主商量最后为我们猎人效力的!我想他一定可以找到杀死你的好办法。结果你命大,居然让阿蛮那个小丫头歪打正着地破了跳尸阵!但是你已经受了重伤不是吗?我把你种在我身上的幽冥鬼符,交换到了草人娃娃的身上。然后,我杀死这个草人娃娃,本来以为你会这样一命呜乎,没想到韩世载却救了你。不过我想他用来救你的魔法一定伤害了不少他的能量。”

  “可是,连城,幽冥鬼符是我用来救你的啊?”

  “别装好人了!我早就知道你嫉妒我父亲的才能才会使用毒计杀死他。”连城满脸都是泪水,疯狂地边哭喊便说“那些愚蠢的长老却说是我父亲咎由自取,说他陷害你不成反而害了他自己。但我知道不是的!不是的!”

  “连城,你是在逃避事实!你明知道是……”

  “别说了!我不会相信你的。”连城的手中瞬间出现了一柄长长的鞭子,上面无数的蛇头倒刺,抽向张丽华!

  “住手!”刑影一把捉住鞭子,那些倒刺都插进他的手掌中,只是一滴鲜血也没有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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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1 15:40:25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的眼睛此时是很可怕的,黑色与紫红色的瞳孔放射出的那种复杂的感情任是谁也无法解读。半晌,他说:“我不要杀你,我原本是为了救你啊。”

  连城一听,顿时焦急地说:“圣主,我们现在不杀张丽华,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刑影眼中一道凌厉恶毒的光彩闪过,就这样抓住鞭子把连城扔到了圣殿的另一头,砸穿了几个圣火杯,火焰落得到处都是,最后连城面朝下趴在光洁的地上,没了生气。

  张丽华情不自禁地睁大了眼睛,关切地看着连城。

  刑影黯然但决绝地说:“阿华,你和我斗,你不会赢的。”

  “刑影,你把仇恨带在身上,伤害别人之前,你是最深的受害者,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张丽华看了看刑影那只并没有流血的手,倒刺深深地插入皮肉里,却没有丝毫的血液流出。他的手,苍白得仿佛裹尸布,但又如鹰爪般刚劲有力。

  “你不明白。”刑影放开了鞭子,落在地上。他转身走了,登上长长的阶梯,又如幽灵一般隐进墙壁。“阿华,我告诉过你,我终于会得到我想得到的任何东西,包括你。”

  张丽华终于愤怒了:“你只知道你想得到的,你从不考虑我想得到的!我要爱上的是和我一样的人,你的灵魂已经庞大到我无法爱上的地步了!你明不明白?你得到的东西越多你失去的东西也会越多,当你并不珍惜过去只执着于未来的时候,你凭什么让你的过去也珍惜你?!”

  墙壁后却没有任何回音。

  四周的墙壁提起来了,外面是密密麻麻的猎人。

  “我可以放你们出圣殿,但是,出不出得了猎人族地就看你们的本事了。”墙壁后的人声说。

  “你不必担心。”韩世载说。

  

  “爸爸,刑影和丽华阿姨到底是什么事情哦?我怎么老是觉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还有,爸爸,不介意透露一下到底灯芯使者吧,是谁是谁?”阿蛮不等乌鸦回答立刻举起一只手说,“我发誓绝不告诉别人。”

  “唉。”乌鸦长叹一口气说,“其实也算不了什么秘密,只是总没有人提起这些事情所以,所以才变成了秘密。”

  “那……”

  “刑影的母亲是灯芯使者,她已经过世了。”乌鸦接着说,“后来发生了一场大混乱,灯芯使者到底是谁现在还是个未知。”

  “难道不是刑影吗?”阿蛮刚想说什么却又像想起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似的大叫起来“那刑影干吗要加害巫族?这太不可思议了,他为什么……”

  “这是巫族犯下的错误。他的母亲嫁给了一个猎人——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所以被处死了。灯使的特点就是紫色的眼睛,有的可能只是在发挥魔法的时候才能表现出来,比如韩世载,单有的平时就可以看出来,比如张丽华;他们眼睛的紫色可能是不同的,比如韩世载是深紫色,而张丽华是浅紫色——但一定都是紫色。按道理,刑影作为灯芯使者唯一的直系血亲应该就是灯芯使,但是我们却发现这个孩子两个眼睛的颜色不同!他的一只眼睛紫红色,已经不是纯正的紫色,另一只却遗传了猎人的深黑色。”

  “天啊,不同颜色的眼睛。”

  “刑影的父亲后来也被愤怒的巫师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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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1 15:40:49 | 显示全部楼层
“爸爸!我们怎么可以这样?!”阿蛮愤怒地叫起来了,她在这场对话里基本没有几句不是在大叫的。

  “那时纯粹主义控制了巫族的处世哲学——我们要纯血的巫师,我们容不得混血巫师。于是,这些现在你也接受不了的事情就发生了。但是,事情的最后就是刑影成了孤儿。”

  “那把他放在巫师的孤儿院了吗?”

  “没有。”乌鸦沉默数秒,接着说,“我们把他放在了奴隶院。”

  “凭什么?!”阿蛮又一次气愤地大叫起来,“这简直是残酷!”

  “巫族的等级制度早就该废除了。但是,现在……”乌鸦说,“阿蛮,你还是想好等会回去如何向长老院解释你带走圣剑并且在现世闯下大祸的事情。”

  巫族的等级制度一直存在到现在。残酷的等级制度里,奴隶根本就不被看作是人,他们是和牛马无异的物品,但是即使到了张丽华所在的这个时代等级制度还是没有被废除。奴隶们被用来营造圣殿、房屋、祭祀神殿、种植作物、取乐,甚至是某些比较危险的魔法的试验品。他们白天在魔法的监控下劳作,晚上就挤在毫无安全保障的狭小的棚子里。许多巫族人,甚至像张丽华这样处于等级制度尖端的人,都已经厌恶了等级制度,而守旧的贵族院却始终不肯放弃因为等级制度他们的既得利益。

  长老院、灯使都是祭祀机构,不是执政机构,所以即使他们再讨厌这种制度也还是没有办法废除它。

  巫族的执政机构分为:执政官、贵族院、巫族大会,以巫印为信物。

  奴隶们拥有的只有天上的星星和脚下的大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异色的眼睛给刑影带来的痛苦和折磨更加使这个孩子坚强起来,他的身体布满伤痕,他的心里充满仇恨。他的手指习惯于和各种尖锐粗磨的东西打交道,他的肠胃习惯于消化各种难以下咽的杂物,他始终保持着敏感与警惕,他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更加闪亮。由于没有充足的睡眠,所以瞳孔的周围像野兽一样充满了血丝。

  直到,从小受到森严保护,未来被严格规划,每天必须接受各种训练的巫神替补——张丽华的出现。

  “你的眼睛有两种颜色喔,好羡慕!”娇嫩得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女孩子大喊,这是刑影自从进了奴隶院听到的最开心的声音。

  “你是谁?”刑影的声音是充满了警惕的,在这么残酷的条件下任何人都可能是敌人。

  “我叫张丽华,你呢?”女孩子伸出一只手来——这是巫族标准的待人接物的动作。

  刑影迟疑地握住了那只手,低沉地说:“刑影。”

  他的手太有力,握得张丽华都有些疼痛。她不知道这只手曾经接受过怎样的痛苦才能变得如同铠甲般坚硬。

  历史在这一刻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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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1 15:41:26 | 显示全部楼层
“张丽华!你怎么和这种低等人在一起?!”一个身著森严华丽服饰的美妇人绞着眉毛急急忙忙地冲进奴隶们工作的地方,她的手腕上戴着数个精致华丽的手镯,她伸出手来拉走张丽华的时候手镯碰在一起丁冬作响,手镯上镶嵌的宝石在荒凉的日光里反射出强烈的光,刺到了刑影的眼睛,也像一把尖刀刺进了他的心里:下等人?

  她一手拉扯着自己的长裙,一手拉着张丽华,迅速而嫌恶地带她离开这里。

  14岁的女孩回头一脸不解地看了看他,这个19岁的奴隶。

  他身边高高的尚未建成的神殿,女孩将会在有一天住进去,成为神殿的主宰。但是,他们都等不到这天了。

  刑影因为擅自接触巫神的继承人,所以他的名字已经上了角斗士的名单,将会成为斗兽场第一个与插翅虎角斗的奴隶。插翅虎是巫族的圣物,代表着不可战胜的神力,所有的人都认为刑影一定会在与插翅虎的角斗中死掉,这样就可以隐晦地惩罚不守规矩的奴隶,让他们记住自己的身份。“恭喜你啊,要是角斗胜利的话,你就不是奴隶了,你就是自由人了。”奴隶长半笑不笑地说,在他的心里刑影是必死无疑的,把角斗的衣服塞在刑影怀里。

  “张丽华,那是巫神替补,你没事惹她干什么?”

  “刑影,你怎么会认识张丽华的?”

  “刑影,你逃吧。”

  “对啊,逃吧。”

  住在同一个棚子里的奴隶同伴围在刑影周围叽叽喳喳地说,刑影捧着那金光闪闪的衣服——完全为了观赏性的要求——这是他有生以来接到的第一件礼物,虽然象征着死亡——这些都是那个女孩带来的。刑影的双色眼睛里,一种什么东西飘过去了。

  刚才发生的事,真的好像大梦一场。

  “我们都没有见过插翅虎呢。”

  插翅虎是圣物,只有祭祀才能见到。这次一来是为了帮助未来巫神树立权威,二来也是长老院心照不宣的:消灭刑影这个不祥物——洗刷他母亲灯芯使者的耻辱,而且刑影好歹是灯芯使的后代,让他有个体面的死法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衣服里还隐藏了一把弯刀,非常精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银白的刀柄上还刻了一个细小的字:灯。灯?刑影想起母亲父亲的惨死,复仇的毒焰熊熊地在胸膛里燃烧起来。

  刑影席地而坐,周围的奴隶同伴也紧跟着蹲了下来。刑影始终没说什么。

  他突然想到:他角斗的那天,她会去看吗?

  

  “阿华。这次你和执政官大人坐在一起,凡是礼仪……”上次的那个美妇人精心地帮张丽华打理裙摆。

  “礼仪老师不用担心。”张丽华乖乖地站着让美妇人摆弄,“我都知道了。”她灵活的大眼睛转了转,说:“礼仪老师,这次真的是带我去看好玩的东西吗?”

  “是的哦。”美妇人一脸疼爱,又伸手帮张丽华整了整领口的花边,“你只要坐在座椅上,保持礼仪不乱套就可以了。”

  张丽华开心地笑了。她从小到大,出了上次逃出来,从来没有出去玩过,这次老师们居然说带她去玩,这可太让人高兴了。她任凭美妇人让她穿上复杂的华丽礼服,在她的额头卡上难受的冠冕,在她的手腕上戴上叮叮咚咚的手镯,在她的手指上戴满眩目的戒指,让她穿上几乎站立不稳的高跟鞋。她不知道为什么出去玩要这么麻烦,但是她相信老师们一定是有道理的。

  “看看,多漂亮呀。你当了巫神以后就要天天这样穿了。”

  落地的镜子里,一个美到令人惊讶的女孩正莫名其妙地往里面张望着。张丽华提起裙子转了一圈,跌倒在地上,爬起来对老师说:“这个鞋……”,她的意思是鞋需要换换。

  却得到了这样的答案——“走路稳当些。”

  可是一进角斗场,她就瞥见了和野兽关在不同的栅栏后的他。“刑影?!”她吃惊地看了看簇拥在她周围的12个老师,可是他们此时都是一副冷酷的表情。张丽华心想这到底是什么游戏啊到底在玩什么啊。

  “这场角斗是空前的角斗。”主持人在开阔的角斗赛场中间说,“参赛者,当然,一边有我们的奴隶,另外一边,是,插翅虎!”

  全场响起一阵疯狂的欢呼声。

  “老师,这是角斗赛!”张丽华焦急地拉拉身边美妇人的衣袖,可是后者确是一脸礼节性的微笑,根本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低声告诉她:“注意你的礼节。”张丽华看了看她身边已经面容宽厚和蔼的已经秃顶的中年男人,执政官,他见张丽华看他,立即颔首表示礼貌。

  张丽华四处求助无门,看着栅栏后的刑影干着急。

  “现在,请允许我为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光荣的嘉宾。第一位,是我们伟大的执政官,在……”主持人充满激情的声音在每个人的头上炸雷一样的响起。

  身边的中年男人站起来挥了挥手,场上立即报以热烈的掌声。

  “……还有我们的未来巫神……”

  “说到你了!”美妇人提醒张丽华。

  张丽华站起来,按照礼仪老师的要求,做了一个标准的礼仪动作。场下的尖叫和掌声持续时间比中年男子的还要长。

  原来她是未来巫神。刑影站在栅栏的后面远远地看着她,自嘲地笑笑。他穿着角斗的衣服,手中沉重的盾和刀,怀着不沉重的心情。

  栅栏门在这一刻缓缓地升起,光线射进来。他看见她坐在第一排,比昨天看见的时候更好看了。她也看着他,她眼睛里的焦急让他觉得好笑:你和我本来是敌人,你在担心什么。如果有一天我可以不受制于你们,我一定会要你们好看!

  这时,另外的栅栏也打开了,跳出一头白色皮毛,黑色翅膀的老虎,它低沉的吼叫引起了全场比野兽声音更大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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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1 15:42:08 | 显示全部楼层
“刑影会死的。”张丽华再也按捺不住,连连拉身边美妇人的衣袖,换来的只是冷漠和一句“用心看,等会你要拥抱胜利者。”

  无疑是插翅虎。

  “礼仪老师,为什么是他?”

  “不要说话,用心看。”

  场上,插翅虎低头按了按爪子就腾空扑向刑影,刑影转身灵巧地躲开了。插翅虎落下的地方,一点声音也没有,黄沙满地的斗兽场一点黄沙都没有溅起。它迅速地转身再次扑向刑影!刑影猝不提防,被插翅虎狠狠地按在了地上,锐利的虎爪透过皮肤深深地扎入了刑影的手臂,顿时血流如注,野兽见血兴奋地吼叫起来,向着形影颈侧的动脉就咬去。

  场上的观众看见插翅虎得胜,兴奋地站起来大声欢呼。张丽华紧张地也站了起来,被美妇人又拽着坐下来——她忘记了不动声色的礼仪。

  刑影忍住疼痛,咬紧牙,把头偏向一侧,让插翅虎咬了个空。他猛然,毫不在乎自己被插翅虎控制住的手臂,抬起手臂,一块鲜红的肉被虎爪硬生生地挖了下来,刑影举起弯刀,狠狠地从虎背上插了下去!弯刀贴着插翅虎的脊梁骨深入了进去,插翅虎疼得大吼了起来,从刑影身上跳开。刑影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手臂上,腿上都不停地流血,他已经没有武器了。插翅虎站在不远处,重新打量它的对手,它仿佛觉得这个人也是比较有实力的。插翅虎背上黑色的翅膀猛然发出一阵光芒,那把深入虎身体内的弯刀从背上升了出来,然后掉落在地上,哐当一声。

  插翅虎张了张嘴巴,尖锐的牙齿上沾满了鲜血,仿佛所有的猫科动物一样打了个哈欠。

  刑影紧张地看着他的对手,他身上的角斗服也被插翅虎刚才那一次重击撕碎了一边,露出结实的肩膀,上面虎爪留下的痕迹已经红肿起来。

  插翅虎抖了抖翅膀,开始变大。

  “这不可以!”张丽华对身边的执政官说,“我在书上读过,角斗场上不可以使用魔法。我们要追求公平正义不是吗?”

  执政官微微一笑,说:“你不能要求野兽也遵守公平正义。”

  场上的插翅虎已经大得如一栋神庙了,它的眼睛金黄,仿佛闪电;它的爪子锋利,每一根都如同一柄杀人的刀。它轻蔑地看了看还没有它的爪子大的刑影,张开嘴对着刑影喷出带着硫磺气味的火焰。那股硫磺气味非常浓重,角斗场顿时变成了火山口。

  它眼睛光彩一闪,两道闪电也紧跟着攻击向刑影。

  “这样场上观众也有危险。”张丽华又一次向执政官建议说,“插翅虎太危险了。”

  “插翅虎是不可战胜的。”执政官回答。

  这下张丽华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角斗,而是一场展现巫师现任政府实力的展览,刑影只是个牺牲品。通过这场表演,把民众的视线从目前的财政丑闻中移转,重新树立对现任政府——尤其是执政官的信任。自己也只是这一场政治游戏里的棋子——表现出祭祀机构对于执政机构的祝福。

  砰!大地猛烈地震动了一下。插翅虎拿起自己的爪子,像猫玩弄老鼠那样,对地上的刑影又拍又按。刑影在地上滚了两滚,躲过插翅虎的利爪,但是两道狡猾的闪电就在此时又一次从插翅虎的眼中降落。眼看就要落在刑影的身上,突然刑影的眼睛也亮了。这光芒惊得插翅虎也情不自禁地退后几步。

  “不可能!我们没有教他魔法!”执政官叫了起来。张丽华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失态。她不知道,在当初处死刑影母亲并且把刑影送进奴隶院的决定里,执政官起了重要的作用。他那是还只是议员,就是因为这件事他在贵族院里慷慨激昂的一番演讲,才使得他登上了执政官的位置。

  那双异色的瞳孔闪烁着风暴的色彩,召唤来的却是灯使才能召唤来的传世灯。场上,无数的灯守卫在刑影的周围,他的背后就是那多少年不曾出现的传世灯,古色古香,四个方向各有一条中国古龙盘桓。

  张丽华感觉到内心极大的不安,那盏灯也在呼唤着自己前去。她从座位上飘了起来。

  “阿华,你做什么?”美妇人惊恐地想把张丽华拉回来,但是却发现张丽华纹丝不动,继续固执地飘出座位,落在角斗场上。张丽华一出现在角斗场,全场更加的骚动了。“我们惹怒了远古之神了!”“这是传世灯啊。我们怎么可以送灯使上角斗台?”此起彼伏的哀叹声,更加激起执政官内心的恐惧——自己的执政地位是不是已经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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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1 15:42:35 | 显示全部楼层
“礼仪老师,我不想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张丽华回头对美妇人说,脚步却毫不犹豫地移向那盏传世灯。

  “张丽华是灯灵使,自然会被传世灯吸引。只是那刑影,是灯芯使?”十长老之一的老头站了起来,目光阴沉地看着角斗场,“我将对现任执政官投不信任票。”说完就走了。

  “阿华。”美妇人紧张地抱紧了双手。

  “你也是灯使吗?”张丽华被无形的力量控制着站在刑影身边,刑影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她只能仰着头问,声音很害怕。

  “不知道。”刑影说,“你来干什么?”

  “不是我想来啊。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盏灯一出现我就非站在这里不可。”

  “站到我后面去。”刑影恶狠狠地命令说,“这儿不适合你。”

  但是场上的另外一个声音愈发的大了:“把插翅虎关回去!把灯使救出来!”但是这个时候,巨大的插翅虎已经不是祭祀们说关就可以关得住的了。张丽华胆战心惊地躲在刑影后面,前面是那巨大的据说是巫族圣物的插翅虎。插翅虎显然不甘心刚才的失败,它想了想,巨大的身躯,向刑影和张丽华覆盖而来。

  传世灯上的两条巨龙也同时从灯壁上破壁而出,与插翅虎在空中纠缠在一起。两个龙头,分别咬住了插翅虎的两只翅膀。场上翻腾起黄沙的大雾,咆哮声震耳欲聋。

  有了巨龙的保护,刑影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此时他觉得脑袋很轻,身体也很轻,伤口火辣辣地疼。张丽华看着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从身边的小口袋拿出一瓶药水,小心翼翼地倒在那些伤口上。伤口顿时更加地疼痛起来,刑影一把推开她吼道:“你干什么?!”

  张丽华被推倒在地上,委屈地说:“这是药。”

  刑影以前受伤从来没有用过巫药,所以不知道还有这种东西。他看见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缓缓地合上,然后就恢复了,知道自己错怪了张丽华,撇撇嘴说:“对不起,我不知道。”然后把女孩从地上拉起来。

  “你多涂一点吧。”张丽华手里的瓶子很小,装的药也少,但是对付刑影身上的伤已经是够了。没多久,刑影身上那些流血的地方都完全恢复了。

  这时,一个巨大的身体咚的一声栽到在离张丽华的刑影很近的地方,激起的黄沙散去后,他们发现那居然是奄奄一息的插翅虎。两条巨龙从空中冲进了灯壁,传世灯也消失了。插翅虎没力气再支撑魔法,巨大的身躯缩小成原来的大小。它白色的皮毛上都是伤痕。

  “他打败了插翅虎!”场上的人都叫起来。

  主持人战战兢兢从躲藏的台子后面爬出来,刚才真的太危险了。他说:“刑影~~~获~~~~获获胜!”

  张丽华抱住刑影,顿时全场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

  “荒谬!”执政官恶狠狠地说,戴上礼帽就走了。这次角斗本来就是他和二长老的阴谋,否则谁也不会拿圣物当角斗的动物的。但是,现在,事情已经离他的计划越来越远了。

  “你还有药吗?”刑影对高兴得抱着他就不松手的张丽华说,“这只老虎,也很可怜。”

  “不用担心。插翅虎是不会死的。祭祀们的办法比我还多。”张丽华不抱刑影了,抬头看着他。

  “你抱我是礼节吗?”刑影问。

  “是。”张丽华说,“刚才礼仪老师说我要拥抱胜利者。”

  刑影眼睛里的光暗淡了一些。张丽华却在这个时候垫起脚尖在刑影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说:“这个不是。这个是我为你祝贺。”

  刑影愣在那里。

  一帮人蜂拥过来像浪潮一般卷走了张丽华。

  只是脸颊上的温热,还仿佛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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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1 15:43:17 | 显示全部楼层
“连城,你来了?”高高的塔楼上又多了一个人的身影,是负伤但是依旧带着自信微笑的连城。他对着黑色风衣深目高鼻的男子说:“是啊,我来了。”

  阿索对身边的罗萨点点头:“给连拿些饮料来。”

  罗萨退下。

  “这次你失败了。不过不可以全部怪你。”阿索说,“这件事牵连出来的前生往事的复杂程度超过了我的想象。”

  “我恨张丽华。”连城说,“圣主这样好歹不分绝对不是我们猎人的福气。”

  “那么你想……”饮料已经被端上来了,阿索和连城各拿一杯,对碰一下,叮当一声清脆。

  “当时跳尸事件的时候,韩世载以为是吸血鬼已经向圣主报告了,但是当时圣主知道那是古枫在作怪没有当真,所以他现在一定想不到西方的魔鬼真的插手这件事了。”连城的嘴边浮现一丝阴毒的微笑,“如果现在联手,不愁杀不掉他。”

  “我仍然可以帮你,不过这次你要加倍小心了。我不希望像魔婴这样好的机会再次被错过。”阿索说,“还有,我要说:我不喜欢被别人称为魔鬼。”

  “随你。”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连城到达A市以后立刻与阿索取得联系,阿索在当天晚上杀死了拥有宋理正肉身的阿梅,连城看见信号发出就立刻带着张丽华前去观看,然后故意使用魔法让韩世载发现张丽华的曾在,想以此杀死张丽华,但是他们没有想到韩世载是巫师放在猎人里的卧底,所以没有杀死张丽华。此后,连城又生一计,他故意使用冰刀刺伤自己,然后谎称是被尸气所伤,逼张丽华使用邪术“幽冥鬼符”使自己的性命和张丽华的性命联系在一起。这时,连城回到美国,在路上去一趟巫族,为了防止自己的嫌疑从点名簿上抹掉自己的名字造成自己已经死亡的假象,利用猎人在A市的耳目继续监视张丽华的行踪。而且连城一直视韩世载为自己在猎人世界上升的障碍,欲除之而后快,但是由于刑影太器重韩世载而无法得逞。这个时候他知道韩世载邀请张丽华参加警局舞会,而寻死的古枫在韩世载府邸,顿生一计,一面向刑影打小报告说韩世载似乎喜欢上张丽华了,另一方面闯进韩世载府邸带走古枫并且把他带给刑影。而且,连城算到古枫一定会挑张丽华不在四号住宅区的时候下手,当古枫遥控着大批跳尸攻击舞会场所的时候,就拿出草人娃娃,把张丽华种在自己身上的幽冥鬼符转移到草人娃娃身上,然后对草人娃娃施以毒手,结果不巧那个时候李阿蛮已经把张丽华一行带出了跳尸阵,但是当时张丽华身受重伤,所以加上幽冥鬼符的伤,张丽华才会大出血不止。

  另一边,连城向刑影进言说拿宋理正制造魔婴一方面可以惩罚背叛者,另一方面可以逼出大批巫师。这时阿索就主动提供了三年前死去的已经怀孕的阿梅的尸体。阿索知道这样制造的孪生魔婴,即使有母体的尸油也无法控制,而且魔婴会发疯,但是这样可以让他所有的敌人——猎人、巫师都大伤元气。

  其实。连城急于除掉宋理正是因为宋理正无意间发现了他私自与吸血鬼来往的秘密。

  “可是,主人,当时你怎么知道那具女尸一定有用呢?”连城走后,罗萨这样问阿索,“也许,猎人大度一点,不再追究当年的叛徒;而连城或者可以放下当年的仇恨,那么这些事情不就不会发生了?主人您的精心策划苦心谋略不也浪费了?”

  “罗萨。”阿索抚摸着古塔古旧的围墙,说:“一报还一报啊。活在这里的人也好,巫师也好,猎人也好,又或者是我,最难做到的一件事就是:放下。我赌这里没有人可以真的放下过去,是不是,罗萨?”

  美丽的女吸血鬼目光暗淡了一下,转头看向天边微红的月亮,是那么寂寞悲凉。

  

  “阿华!”刑影满头大汗地从梦中醒来,偌大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他看见窗外沉重的月亮,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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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1 15:43:44 | 显示全部楼层
缘来缘尽,都是噩梦。活在人间的怪物们最能体会这一点。他们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寿命,所以有了很多很长他们自己有一天也会发现背负不动的过去。

  刑影是这样觉得的,他比张丽华大了5岁,也就是人类年龄的40年。你知道40年可以改变什么吗?40年,人可以从一无所知到一无所求。可是刑影不是这样的,他活了257年,257年也好像弹指一挥间,从前的种种在目前的他看来都是弹指一挥间。就在这短短的瞬间,他和张丽华瞬间相爱,然后瞬间分开,再就是瞬间分手,他开始觉得为什么不多一点缝隙在这些不间断的瞬间里呢?

  他还没有想清楚,也不会想清楚。

  他甚至顽固骄傲到不去想。

  他每天都窝在黑暗的墙壁后面,想要杀死那个离开他的女人,还有和她一起的那个种族。关于过去的回忆,无论美好还是痛苦,对他而言都是毒药,他怀揣毒药,期待有一天可以把毒药痛快地投进他爱的人和他恨的人的嘴里,但是他却不知道,毒药最先伤害的是它的持有者。他的坚强于是在黑夜中显现出来了,仿佛在最深的黑夜最亮的星星一样,即使他面孔、心灵都被黑夜熏黑了,他还有那一双清亮的眼睛。这双眼睛在等待拯救或者灭亡,然而如刑影般骄傲者,拯救者或者灭亡者都应该是他自己。

  天涯海角、天人两隔也比不过仇恨可以在两个人心里划开的鸿沟。

  一切,到此为止。

  

  张丽华总算见识到了韩世载杀人的功夫。

  当然,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只是张丽华心里知道,这还是刑影想放过自己,否则任是什么人也无法把自己从猎人禁地带走。她想起刑影抓住那满是倒刺的鞭子,手里却一滴鲜血也没有流。他看自己的目光,还是一如从前。“希望他,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她嘴里喃喃着。

  韩世载浑身布满了伤口,血染了衣服一大片一大片的。“你说什么?”韩世载说,一只手捂在伤在肩上的伤口。

  “没什么。”张丽华扶着他沿着巫族族地熟悉的小道徐徐前行,“刑影不会放过我的。”

  “反正我和你在一起你怕什么。”

  “不是怕。”张丽华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她想说:不是怕,其实死掉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她又怕韩世载误会成其他意思。

  “你在现世结过婚?和谁?”这次语气类似于逼问了。

  “不能告诉你。你不要去找他麻烦。”张丽华不是傻瓜。

  “这种事都不告诉我?我还是你男朋友吗?”

  “没什么,半年他就和我离婚了。”张丽华说,“你不要知道这些。我又没问你。”

  “反正现在你是我的了。除了我以外你不许见任何其他的男人。”韩世载说完又加一句,“除非我同意或者陪同。”

  “我不是你的人偶。”张丽华白他一眼,“这些事情你少管我。”

  “你居然敢反抗我的命令?”

  张丽华懒得和这个发号施令惯了的猎人前任统领一般计较,突然,她意识到什么,问:“你是从很小的时候就被派去猎人作卧底了吗?”

  “是啊,怎了?”

  “那你没有自己的府邸了?”巫师只有到了15岁才可以拥有自己的住宅。

  “哦,这个。”韩世载不怀好意地看了张丽华一眼,“我住你那儿不就行了。”

  “不行,我去帮你在祭祀殿找个房间……”张丽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韩世载气愤地打断了:“我为了救你可是把你带去我的府邸了,现在你居然不让我住你的?!”

  “你一直在猎人那儿,你还是必须先到祭祀殿报到以下恢复下你的名份呀。”

  “先去你那儿。”

  “我这么久没回来,我那儿没有伤药,你还是必须先去祭祀殿疗伤。”

  韩世载刚想运动一下表示自己现在有多么健康,就立刻痛得中止了动作。“我说吧,你还是去祭祀殿吧。”张丽华重新扶好伤员,继续走在那条很熟悉很熟悉的巫族小道上,周围是田园风格的小木屋,再走过一座森林,就可以到达长老院的城堡,和那座祭祀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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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1 15:44:17 | 显示全部楼层
“灯纹使者回来了。”巫族难得一次的库利亚大会挤满了前来的民众。

  (介绍一下巫族的国家机构,分为长老院,又称为元老院,主要主持祭祀、法律事务;然后是贵族院,由贵族巫师组成,相当于议会,贵族院中有三名执政官,管理寻常政治事务,如果战时则会选出一名独裁官,领导巫族群众进行抵抗;再就是库拉亚大会,由全体拥有公民身份的巫师参加,奴隶因为没有公民身份,不具有人格权所以不可以参加。库拉亚大会拥有最高权力,可以决定是否宣战是否处死犯罪的公民,但是经常被贵族院控制。

  在巫族的祭祀机构当中,又以巫神为列群首,然后是三灯使者,一般而言,使者都是子继母业,但也有例外,巫神不允许结婚,从祭祀中选出。)

  巫神的位置空缺着,在醒目的位置十分扎眼,而分坐在巫神周围的三灯使的位置也只到了两人,10名长老坐在周围似乎对这样的空缺有些不安。

  “请大家安静,现在请我们的长老宣布大会开始。”执政官彬彬有礼地把十位长老之首乌鸦请上了台。

  乌鸦向所有在场的人举起了双手,这个举动是大会开始的意思,顿时全场的噪音小下去了,他清了清嗓子,说:

  “灯纹使者回来了,这个事情相信大家已经知道了。他带回了很多关于我们的敌人猎人的消息,不得不说,这些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我们必须做好迎战的准备。但是,从另外一方面说,我们也知道了猎人的情况。

  当然,还有一件事情,也是我们的灯纹使者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信息:连城,祭祀家族中睹目的一员,奉神使者之子,叛变了。”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这是太出乎人的意料。贵族院中的一个议员冷冷地对身边另外一个议员说:“如果当初元老院听从我的建议任命连日为巫神替补,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另外一个议员深吸了一口烟,说:“连日也没什么不好。等会执政官ELSEDING一定会就这个问题向长老院发难的。”

  “我想提出一个问题。”民众中的一个人从人群中吊儿郎当地站起来说,“我想问连城为什么会叛变?他没有道理这么做。”

  乌鸦皱了一下眉头,扶在围栏上的手紧紧地握了握,说:“他憎恨灯灵使者当初夺走了他父亲连日巫神的候补席位。是嫉妒让连日走上了不归路,而仇恨则让连城踏上了另外一条不怎么光彩的道路,成为了一个背叛者。”

  “可是,我们现在并没有巫神啊。”这个人继续发难,“这难道不可以说明长老院做事并不怎么可靠,你们给我们的人选并不那么中用。”

  张丽华表情不自然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韩世载看了她一眼,他不知道原来他没有住过的族地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巫神的地位不仅是祭祀们的表现,而且还必须经过占卜。我们伟大的先人美狄亚告诉我们灯灵使者就是最好的巫神候补。”

  “还有,当初巫神莫名其妙失踪,而你们长老院至今没有给我们一个答复,我们要求你们现在解释!”这个人开始煽动现场的气氛,“总不会隔了这么多年你们还是说一无所获吧?”巫神当年莫名其妙的失踪,确实至今没有任何进展。

  “确实一无所知。”乌鸦说。

  治安官狠狠地敲了几下铜钟,大声说:“安静安静!”

  “这件事情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大家,完全没有任何进展,这是我们的失职,我向大家道歉。可是,确实没有任何线索,这一点,我相信贵族院也会给我们证明。我们没有向大家隐瞒任何东西。”乌鸦说,“我们会继续追查下去的。”

  “爸爸就是这样根本不会推卸责任!”群众席里,阿蛮激动地对身边坐着的幻化成少年的谢微生说,“追查的事情哪里是元老院的事情?明明应该由军事机构处理,只不过失踪的是个巫神就硬栽到元老院的头上。你看你看,他还在解释,真是气死人了。”

  “继续?这样不负责任,无视公众知情权的人……”

  “你是不是收了别人的什么贿赂所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啊?一开大会就和我爸爸唱反调?我现在是用一个普通民众的身份来说。长老院取得了多少成就你一点也看不到,光就知道巫神失踪的事情,巫神失踪的事情又不是长老院的责任,况且追查这件事哪里是长老院的事情?长老院当然不知道!说不定巫神失踪是什么政治阴谋也说不清呢!”阿蛮腾地站起来,大声说完了上述的话。

  那个吊儿郎当的人一时愣在那里,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贵族院中三执政之一ELSEDING听到“政治阴谋”的时候脸色突变,差点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在,最后只是阴沉着脸看了李阿蛮一眼,说:“荒谬。”

  “我不会对长老院今年的选举投信任票。”他说完这句话,恨恨地坐下去了。

  乌鸦默默地舒了一口气,但是他知道阿蛮这么一闹,他现在的麻烦解决了以后的麻烦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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