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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炭-感灵

《鬼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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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9 12:20:54 | 显示全部楼层
中秋节陪了爸妈一起过,家乡的变化也挺大。妈妈的白发增了不少,看着我的眼神是欣喜的,快乐的。但是,她总在对着我一个人的时候,轻轻地说:“小屏啊,你都二十七了呢,小二子二十六岁,儿子都已经三岁了……”
  “妈你就别为我担心了,我现在比较忙,没有时间想这个问题,再说,才二十七嘛,不急!”
  妈妈看着我,无奈又爱怜地摇头:“你总是说忙,也该考虑考虑了,二十七不小了。我还想早点抱孙子呢!”
  老人的心思我明白,但是我不能给他们什么承诺,看着爸妈脸上的皱纹,不由一阵内疚,什么时候,我才不让他们为我操心呢?
  小妍的影子又出现在心头,和紫月的脸一起,纠结缠绕,小妍,你真成了我的心结,其实,我早该把你忘记,然后心安理得地和紫月花前月下。可是为什么,你总会在不经意间占据我的脑海,让我不能思想?
  回乡办,因过几天就要放国庆假,一些工作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完成,相对比较忙碌,我亦想在这段时间找出根源,不想让那灵异现象始终如附骨之蛆,让我寝食不安。
  上午,方明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南屏,你决定不过来么?那我可另外物色人选了。”
  这不是方明的性格。在学校时,他绝对不会为一件事征求别人的意见两次,而且不拖泥带水。我知道他是真的想帮我,我也知道他真有能力帮我,但是,当心中的想法已经生成,我就没办法去逃避。除了面对,我用什么方式来解决?包括我这阵的遭遇,包括我的感情。
  方明在那边叹气:“好吧,我另外找人了。我老婆过来了,十.一到我这边来聚聚。”
  下班之后没有吃晚饭,我直接将摩托车从车棚里开出来,发动引擎。车子冲出乡办大门,我要去清水村。我并不相信迷信,但是,我还是决定到清水村,希望能寻求到我想要的东西。
  八月秋凉,摩托画带出的风吹得我衣襟不停飘动,我将车速提升,两旁的稻田从眼前掠过,稻子已经抽穗,几个戴了草帽的大伯手中拿着锹在引水灌田,道旁的白杨树叶子在风的吹舞下“哗哗”地响,清水村近了。
  我想问问张清扬的家在哪儿,踩下剎车,车却并没减速,原来剎车坏了。我大吃一惊,现在车速是120码,我如何让摩托车停下来呢?这时,远远的地方响起了拖拉机的突突声,一辆载满木材的拖拉机从村子里驶出来,我精神不由高度集中起来,现在要想的不是停车问题,而是如何不撞上别人。
  我的手稳稳地掌了车身,本来路面的宽度是可以两辆车并行的,但这车上的木材装载时两边突了出来,但,以我的技术,安全过去是没有问题的。
  近了,更近了,眼看就可以与拖拉机擦身而过,忽然,拖拉机后面,摇摇晃晃地出来一辆自行车。乡民用车载着东西的时候,总是有一个人会骑了自行车相随,那辆车应该是一直跟着拖拉机的,只是现在突然骑到旁边来了。摩托车速飞快,已不容我细想,自行车上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乡民,看我飞速撞来的摩托车,惊慌得忘记了反应。现在所有的反应都迟了,我看见路边有一棵树,我手下一动,车头就向那棵树的方向歪去,听见拖拉机司机和乡民的惊叫。
  眼看摩托车就要撞上树了,我极力保持头脑清醒,手下稍动,车头侧过避开树身,我看准时候当机立断,脚下用力,一跃身紧紧抱住了树杆,摩托车车势不抯,冲下路边的稻田,车轮子还在飞速旋转,蹭坏一片稻子。惊魂方定,一个问题浮上脑海,我的摩托车保养得一向很好,剎车怎么会突然失灵了呢?
  如果我不是先想停车,发现剎车坏了,到与拖拉机相撞时才想到减速,那时始料不及,定然惊慌失措,那么,我就会是第二个小王了
  我头脑中开始混乱,慢慢地滑下树身,站在那里怎么理也理不清,好象有一道清晰的主线要浮上来,但我抓不住。
  这时,拖拉机已停下,那个骑自行车的乡民已帮我从稻田中将摩托车背了上来,两人走到我面前,忙赔礼道谦,不时擦着额头的汗水。我知道这件事与他们无关,他们也大大受了一番惊吓了。我谢过帮我扶上车来的乡民大叔,慢慢地将车推动,车上的泥浆蹭到身上也不觉得。
  太阳已经下山,晚霞映红了天边,我心情沉郁到了极点。本来决定做一件事不想半途而废的,但是,现在我已没有心情去找张清扬了。
  将摩托车推到村口,在那家小店里维修了,然后驰向回程。
  
  这几天脑海中很乱,始终在想那险险会发生的车祸,觉得有一团乱麻在脑海缠绕,似乎要理出个头来了,但又总在关键时候没了影子,不知道这头绪应该在哪儿找寻。
  很累,从身到心。
  我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但,心却总无法平静。办公室里有小叶的笑声,张望的餐厅有紫月关切的眼神,张远洋总是极力活跃气氛。但是,我总是无法高兴起来。因为我情绪的不稳定,这些天,办公室也明显比以前沉闷。
  我没有见紫月,现在,不想任何人为我担心。
  吃过午饭,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无意识中,我来到停车棚。自从上次摩托车失事,我就再也没有骑过那辆摩托车。
  车棚里几辆摩托车整齐地停在那里,我在其中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小王的。小王死后,他的摩托车也已被撞坏,他家里人收拾他的遗物时没有带走。这车本来和我的车是同一型号,同样的颜色,同时买的,但小王的已不能用,现在呈现在眼前,就如一个瘫痪的老头和一个年轻的小伙。但是,我们也没有处理掉。我蹲在地上,对着小王的车,想着小王生前的音容笑貌,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感觉。
  我竟然对了那辆车一个中午,仿佛那辆车就是小王。
  那辆车的剎车也是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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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9 12:22:32 | 显示全部楼层
下午去了交警队,小王死后,我去交警队去得勤。
  回到乡办宿舍,月亮已经高高挂在天空了。
  将摩托车停到车棚,脑中还在回想远望村前的茅草地。我慢慢走回宿舍,转过了弯,目光无意中掠向我的房门,竟然看见一个身影,修长的影子在月光清冷的光辉映照下,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风吹来,树叶“沙沙”地响,我放慢了脚步,心中有一种别样的情绪。
  我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她抬头看我,又把头低下,想说什么,似乎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我柔声说:“紫月,是你?!你找我吗?”
  紫月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说:“是的!”她的目光掠过小王的房门。
  我看着她,有一丝感动,小王去世虽已有几个月了,但是,乡人没有无神论的风俗。紫月一个女子,竟然在这寂静无人的夜里,一个人站在这里等我,她的心中,可有一些害怕?
  我开了房门,请紫月进房。
  清冷的光辉透过窗子照在我的床头,在灯光亮后的那一瞬,消失。
  我请紫月坐了,顺手给她倒了一杯水,微笑问她:“紫月,你是不是有事儿?”
  紫月看着我,目光中慢慢有一丝水雾散开,有些委屈,有些幽怨,有些眷恋,但,她只是说:“没事儿,我睡不着,看月光这么好,出来走走,就走到这儿啦!”
  这是女孩子的矜持?还是少女矛盾的心思?我没有说什么,我清楚地记得,初遇无头影像时,被长河差点扼杀时,心中出现的身影,紫月,我是爱着你的,但是,如果不能完结这件事,我该如何背负你的担忧,唯有冷淡。
  紫月慢慢走到我面前,看着我,很久,然后轻轻地说:“你瘦了,你在担心什么呢?你告诉我,小王的死只是一个意外,要我不要担心,可是,你自己呢?小王的死,不是意外,是吗?”
  我无法面对那双清澈的眼睛,心中柔情一波波激荡,紫月,我该如何对你说?
  紫月扑进我的怀中,紧紧抱住我的腰,哽咽说:“你告诉我,你遭遇了什么,别再让我担心,好吗?”
  我抱紧了她,她的气息呼在我的脸上、身上,是久违的那种温暖。我的唇搜索着她的唇,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她光洁的面上,落在她柔软的唇上,彼此都有些迷醉了。我一直生活在一种担忧惊惧中,面对紫月时,居然会放松下来,这是因为我心中对她的迷恋,还是缘于她对我真切的关心?
  我放开她,温柔地说:“紫月,我会找到根源处理好这件事的,你不用担心,真的!”不用告诉她我被梦魇纠缠的原因,以及梦魇是如何地纠缠我,不想她为我多担一份心思。或者,这份遭遇,本来不是应与关心自己的人分享的,一个人承担就够了。
  紫月轻轻咬着嘴唇,洁白的牙齿在柔嫩的唇上留下一排细碎的印痕。她低下了头:“我知道你会妥善处理的,只是,你,你现在很少到我那边吃饭啦!”
  窗外月光明亮,风大了些,树影映像过来,斑驳的﹑细碎的﹑变幻的花纹。我笑着说:“现在工作也忙了,以前吃那种气氛,现在还哪有闲心啊,只要保持不饿了肚子就成。”
  “我以为,以为你不想见我……”紫月嗫嚅着说。
  “怎么会呢?”我回过头面对紫月:“紫月,你知道我的心意!”
  紫月慢慢地笑了,笑意在她明艳的脸上绽开,灿烂而美丽。一缕幽幽的香气钻进我的鼻中,让人迷醉,我情不自禁地伸手捉住她的手,稍用力,她就跌入我的怀中。拥着这个软玉温香的身子,我声音干涩﹑沙哑:“紫月,你真美!”
  一丝红晕漫上她的面颊,她看着我的眼睛,目光中是如水的温柔。我的唇再次落在她的脸颊,烙上她柔软的唇。那种让人心醉神驰的感觉包围了我,我呼吸急促,在她耳边呢喃:“紫月,我真想,真想要你……”
  紫月轻嗯一声,双手环着我的腰,微闭了双眼,反应着我的吻,呼吸开始急促,脸上是一抹醉人的酡红。
  我抱起她,走到床边,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我们唇舌纠缠,都已意乱情迷了。紫月的肌肤光滑柔软,温热发烫,更是让我难以自持。我的唇滑过她的颊,顺了她光洁的颈,一路细碎地烙下,此时,我与她都已欲罢不能。她的身子轻轻颤栗,我颤抖的手去解她的衣。
  窗帘被风吹得“呼啦啦”响,外面风大了,紫月迷乱地说:“你,关了窗吧……”
  我去关窗,走到窗前,风迎面吹在我的脸上,月光透过树影照在地上,一个个不规则的花案,因了风,那些花案变动,时左时右,时大时小。树参差起舞,像一个个狂乱舞蹈的精灵。我倏然而震,一腔热血慢慢冷了下来。我不能,我不能伤害紫月。天知道我的生命,是否会像小王一样,在某个意外中,就与这个世界别离,我要给紫月更多痛苦吗?如果我是爱她的,我能因一时的冲动,让她守着这份无望的爱情伤心欲绝吗?我怎么能这么自私?
  我慢慢走到床边,紫月双眼如水,脉脉含情地注视着我。我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吻,然后温柔地拥她在怀,在她耳边轻声说:“对不起!”
  紫月说:“不,我是心甘情愿的!”
  “谢谢你,紫月,我现在不能……”
  紫月把头埋在我的怀中,轻轻地说:“南屏,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你不用担心,我愿意……”
  我拥紧了她,闻着她发际的清香,可以清楚地听见她“呯呯”的心跳,紫月,她又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我心中激动,紧紧地拥着她。但情潮已退,我只是拥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
  紫月的呼吸也已平稳,她没有说话,环抱着我的腰,头仍然埋在我的怀中。
  树影映在窗子上,风吹的声音响在耳中,本来是寂寞沧凉的风景,我的心中却是十分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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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9 12:22:5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放七天长假。
  方明的电话已催过三次,要我一定去他那儿。林燕过来后,方明的日子一定十分滋润,说话时声音都带着喜气。现在再见林燕,心情应该云淡风清了吧。往日的尴尬早就烟云般散去,方明的盛意我如何能却?
  十.一,早早起床坐车去市区看方明。正是秋高气爽,路边的稻田谷物微黄,一片丰收在望。几片高梁地,红色的籽实压低了头,压弯了高梁杆。越往市区越繁华,车流人流,远不如秀峰乡的安宁清雅,但却有一种秀峰乡赶不上的快节奏。?长篇鬼故事\
  到方明家时已是中午。
  按响门铃,门开处,见到的却是林燕。她穿一件淡粉色上衣,一件短裙,头发绾在脑后,青春靓丽,气质高雅。一见我,她就笑着说:“哟,方明刚刚在说应该要到了,你哥俩还真心意相通呢!快请进!”
  林燕这样的态度让我十分安心,我笑:“那当然了,咱俩在学校里的时候就默契着呢!”进了客厅,林燕给我泡茶,边提了音叫道:“明,南屏到了!”
  就见方明从厨房走了出来,一边擦手一边笑嘻嘻地说:“来了来了,先坐会儿,我炒个菜就来啊!”林燕说:“我去吧,你陪南屏坐坐!”
  “得,都差不多了,就不劳老婆大人了。你们也是同学,你陪我陪还不是一样。”方明说着又钻进厨房去了。
  我笑着,这小子倒挺疼老婆的。
  林燕本来善谈,和她聊聊天倒也不拘束。一会儿,我们的聊天场地就转到饭桌上了。当然,方明也加入了。
  方明这小子,本是富家子弟,没想到结婚后倒学会了炒菜,而且,居然还不错。想到这里,我把目光转向方明,方明看出我的心思,笑了笑,自谑说:“味道还不错吧,这是我家老婆大人调教有功。先应付着吃,小燕说了,晚上她亲自下厨,你就知道什么叫美味了。”
  林燕笑嗔:“瞧这马屁拍得,到晚上我不是要使出浑身解数来为你圆话!”
  “不用,不用,你把你的手艺拿出一点点就够了。”
  笑看他夫妻二人打情骂俏的开玩笑,心里却泛起另一种感情,如果,如果小妍和我得成正果,一定也如他们一样幸福。小妍……
  林燕说:“南屏,告诉我,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啊!”
  我摇头笑笑:“早呢!”
  “你不会告诉我,你还没有女朋友吧!”
  我笑着不说话,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林燕眼睛闪了闪,慢慢漫过一层笑意,和方明对看了一眼。
  饭后,林燕提出出去走走,我们两个大男人自然赞同。
  市区倒没少来,但每次来不是开会就是公务,总是来去匆匆,远没有这样出来走走的闲情逸致。走着就来到市区休闲广场,找了个小凉亭坐下来,谈毕业后种种,除了不谈感情,什么话题都有涉及。
  这凉亭顶上是一棵大树,常青的,葱绿的叶如同一把大伞,凉风习习,十分惬意。
  林燕说:“南屏,还记得吗?学样西边林子,也有这样一棵大树,一个小亭!”
  我怔了怔,学校里确实有这样的地方,所以到这里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那时候,我,林燕,以及学生会几个干部就常在那里商讨如何组织活动及开展工作。她还记得呢。
  我抬头看林燕,她转了目光并不看我,不知道她说这话的用意。
  方明笑着说:“可不是,还真有这个地方呢,我记得亭旁的树也是常绿的。有一年暑假,我提前两周到校,就常在亭子里看书睡觉,又清静又凉爽,别提多惬意。”
  我笑,看见林燕也笑了。但笑意未敛,眉头就蹙了起来。方明关切地说:“小燕,你不舒服?”
  林燕仍蹙着眉,轻声说:“头有点痛!”
  方明立刻站了起来,走过去扶住她:“怎么突然就头痛了?要不要紧?是不是痛得厉害?”
  我说:“去看看医生!”
  林燕的眉头已舒展开来,说:“没事儿的,我一个朋友是医生,她在值班,让她下班后来我家玩,顺便看看就好了。”
  方明笑:“我就知道你不喜欢那股药水味儿,也好,小柔今晚不用值班,正好叫她过来吃饭,顺便来给你看看。”
  林燕仿佛忘记了头痛的事儿,又开始谈笑,她本来活泼开朗,虽然结了婚,性格可一点儿未变。有一种错觉,好象回到了大学时代,那时方明身边有林燕,我身边有小妍,还有一群同学,各自成双成对,大家快快乐乐的。步入社会之后,有的从政,有的从商,有的从教,现在联系得少,倒疏淡了。想到这里,又不觉怅然,方明身边依然有林燕,两人终成正果。可是小妍呢?现在她在谁的身边温柔地笑?
  回来时已五点多,林燕在厨房做饭,我和方明在客厅里抽烟,一屋子的烟雾缭绕。结束学生时代,在社会中也摸打滚爬这么长时间,心情多了一份沉重,或者应该说少了一份青涩吧。林燕走进客厅来拿东西,笑着说:“看你两个大男人,聚到一起就放毒。这时事政治啊,也少聊一点,上班就够让你们操心的了,下班的时候就消停一些,也轻松轻松,给心里放个假!”
  方明笑着去开窗,边开窗边开着玩笑:“这不叫放毒,叫释放,不用烟营造这种气氛啊,还真不好发牢骚。”
  林燕拿了东西又进了厨房,我们继续放毒,继续聊天。
  我说:“林燕不是头疼吗?你也不体贴一下她!”
  方明笑呵呵地说:“她现在不是没事人儿一样,不过是想起了小柔产生的心理反应,还真能头疼呢?”转了话题又说:“南屏,在大学里我就觉得你小子挺有思想的,怎么就守着个秀峰乡不肯挪窝了呢?真不懂你!”
  我摇头笑:“得,我本来就没什么抱负,你也别把我想得与别人不一样。我就是比较喜欢那里的清静安宁,那么纯朴的人们,如果是你,你也舍不得走。”
  “算了吧,我又不打算做清修的隐士,怎么会不想走?”方明不以为然:“或者你是想凭自己的本事,不想承我的情,可是这也不算承情,工作需要嘛。再说咱哥俩谁跟谁啊!”他说着吸了一口烟:“我这不是尊重老同学嘛,不问你意见或者就调过来了,问了你的意见,就得尊重你的意见!”
  我笑着:“得了,方明,你就别老谈这件事儿了好不?现在这样多好,要是真调了过来啊,我还不敢到你这儿了,省得别人说我抱新市长的佛脚!”
  “好,好,不提这档子事。我说南屏,你也别太苛刻了自己,都二十好几奔三十的人了,你看看我和林燕,这日子夫唱妇随,多滋润。你也好好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吧!”
  “这可不劳担心,这不是缘份没到么?”我随口回答,总不能告诉他,我是因为被一种子虚乌有的事儿占据心神,不想害别人为我担心吧。如果说了,方明这个无神论者,不定把我笑成什么样儿呢。
  “缘份这个词儿也有得论啊,就说你小子眼光太高,要不就是守着个旧情人的背影不知道挪窝了。”方明口快,又提了我的痛处,我却不知道说什么,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也算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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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9 12:23:11 | 显示全部楼层
林燕已经换下围裙回到客厅,我和方明停止了“放毒”,仍然聊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听见林燕在客厅里给人打电话:“小柔啊,下班了没有?过来我这边吃饭吧…今天头有点痛,你顺便给我瞧瞧…呵呵,你来了就知道了……”
  挂了电话,她转头对了方明温柔地笑:“小柔一会儿就到!”
  这小柔,应该是林燕的闺中腻友吧。
  门铃刚响,林燕就去开门。两个女人的笑声传过来,林燕和另一个女子挽着手走过来,她对我笑着说:“南屏,给你介绍……”
  话尚未完,我已惊奇:“柔风,是你!”
  林燕口中的小柔,原来是柔云的妹妹柔风。今晚的柔风穿了一件浅粉蓝色上衣,同色裙子。头发披在肩上,显得清纯柔美。除了一丝淡淡的馨香,倒没有什么药味儿。
  柔风已笑着说:“哟,小燕说有客人来,原来是苏乡长。苏乡长,咱们又见面了呵!”
  林燕怪道:“你们两个认识啊?”
  柔风回头一笑:“苏乡长是我姐夫那个乡的,前不久我们见过一面!”
  “哟,你们早就认识,我倒是多此一举了哈!”林燕口快地说,听了这句话,我才明白过来,这是林燕巧妙地为我介绍女朋友,只是她不知道,我与柔风早就认识了,所以才意外着呢。林燕也算有心了,只是她的这番心意,我未免要辜负。
  柔风显然也明白了她的心意,笑了笑,自己坐了下来。看得出,林燕与柔风的感情极好,所以柔风在这边自然随意,而且很熟悉。
  吃过晚饭,柔风和林燕去房间里呆了一会儿,出来就要走,说是值班太累,想早点休息。林燕也没有挽留,只是说:“这么快就走啊,让方明送送你!”
  柔风落落大方地说:“免了吧,又没多远的地儿,还送来送去的,麻烦不?”
  方明就笑着拍我的肩,然后笑着说:“南屏,要不,你帮我送送柔风吧!虽然路程不远,她一个女孩子,我放心,林燕也不放心啊!”
  柔风倒没再推辞,只是看着我笑了一下,我知道自是没办法推辞了,站起来说:“好啊,这点小事,我可以效劳!”
  走出方明的家,天色已晚了。下弦月,月亮尚未升起,但城市中灯火通明,月色不过点缀罢了。路灯的光线儿一路蜿蜒远去,虽然也有人行走,却比白天安静多了。
  柔风笑着说:“没想到,你和林燕是同学!”
  “是大学同学,好久没有联系了,要不是方明分到这个市,不定还要过几年才能和他夫妻见上一面呢!”
  柔风侧过头看我,头发滑下肩头,在路灯的光照下发着润泽的光,灯光映入她的眸子,她的眼神显得迷迷朦朦的。她笑得却甚是妩媚:“苏乡长忙于公务嘛,听姐夫说了,你工作起来忘我,把整个的心思都投入到乡村建设上了。”
  我淡淡一笑:“这有点夸张了,没有你说的这样热心工作。对了,别叫苏乡长,听起来怪别扭的。”
  “那该叫你什么呢?”柔风慧黠地一笑。
  “叫南屏吧,我总感觉叫名字要自然得多!”
  “那好,以后我就叫你名字!”柔风轻轻笑着,似乎想叫一声,但笑笑后就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延展了。她说:“城市的夜没有乡村的夜安静,空气也差多了!”
  “但是城市毕竟多了些繁华与文明,这是乡村没办法比的!”
  柔风微笑着说:“我觉得你这句话有点言不由衷了,据我所知,你在乡办工作已经好几年了,以你的能力,要想调动到城市,应该不会很难,如果不是爱着乡村,怎么会一直无怨无悔地为乡村的建设付出?”
  我说:“我没有你说的这么伟大,可能只是生性比较淡泊一些,并不羡慕城市的繁华。而且自己是农村出身的,从小就不嫌弃农村的贫穷,我只想付出一份心力,可以稍稍改变这种现状!”或者这是我自己也一直没有真正面对的话题,我爱乡村,但和柔风说的那种情形却是有差别的。
  柔风的目光转动,说:“我也是农村出身的,其实我也很爱那一份安宁与平和!城市衍生文明,在物资方面或者优于农村,但人际关系相对冷漠,倒不如乡人的纯朴和善良!所以我喜欢去姐姐那里,她的邻居们那么热情,那么纯真,我很喜欢那种气氛。”
  我笑了:“乡亲们的热情,是发自内心的真诚,所以让人感动!”
  柔风笑了笑,没有说话。我们继续走,前面十多米处,环卫工人正在清扫街道上的落叶,路灯拖长了他的身影和长长的扫把,他一丝不苟地扫起角落里的每一片树叶和细小的纸屑。
  柔风的目光掠过他,看了一眼远处,又回到我身上,带了一丝笑意说:“在想什么呢?”
  我说:“想起一些过往!”
  “哦!触景生情?”柔风开玩笑。
  我笑了笑,说:“算是吧。”喜欢这样一份宁静,在大学时,学校的林荫道,是我和小妍常去的地方,我们常常并肩在那里散步,月光的影子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我们身上,成一个个柔和美丽的花案。有时我们手牵了手,什么话也不说,就那样静静地走,心中盛满甜蜜和温情。可是现在,小妍在哪里?
  我没有去打听有关小妍的任何消息,当时她走得这么决绝,再打听到消息又能如何?不过是徒增了心中的感伤和无奈。
  柔风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了然的目光看我。她是聪明的,即使她并不完全知道我在想什么,也没有打断我的思绪。我们默默地走。
  柔风说:“我到了!”抬起头来,果然见到一片宿舍楼就在眼前。柔风说:“进去坐坐吧!”
  我摇头:“不早了,你先休息吧!”.鬼故事:
  柔风看着我笑:“你不送我上楼吗?我住在六楼!”又说:“你知道吗?方明和林燕每天晚上都会出去散步,现在应该还没回来呢。不如到我那儿喝杯茶,你要再拒绝,可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我笑:“我只是怕打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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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9 12:23:49 | 显示全部楼层
  柔风的住房是一室一厅,布局很精致,很女性化,窗帘是浅粉红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温馨典雅。茶几上放了水果,电视摇控,两本杂志,一本家庭医生,还有一本是封面比较典雅的女性杂志。她给我倒了茶,将电视打开了,笑着说:“我这儿怎么样?”
  “还不错,一个人住的这么宽畅,比我那儿还强呢!”
  “本来分的这房间是两个人住的,单位的宿舍单身的医生都是两人住一房。但我那同事前几天结婚了,所以现在这里就成了我一个人的天下啦。”柔风说着一笑,伸手去拿几上的电视摇控,她的手白晰,手指纤长,想来医生的手指愈长愈灵巧吧!
  电视节目换到了新闻上,柔风指着茶几上盘子里的水果问我:“吃梨还是苹果?我给你削!”
  “随便!”
  她顺手拿了一个苹果,用水果刀三两下削好了皮递给我。我笑着打趣:“真熟练!”
  她妩媚地笑:“那当然了,拿手术刀的还能对付不了一个水果?”
  我们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柔风开朗大方,聊到姐姐和姐夫的时候,更是笑意满面,她说:“其实我挺佩服姐夫的,他虽然高中没有毕业,但他懂医理,在中医方面绝对不比医科大学毕业的人逊色。民间的药方真是太神奇了,有时比西医的疗效更为显著。有些中医的疑点,我还常去请教他呢!”
  长河懂医理?这倒是我不知道的。想起来上次说到我妈风湿病,长河给的那种草药确实效果不错,想来如果不是懂得中医药理,也不能识别药性。
  柔风说:“姐姐和我是两种不同的性格,她比较温婉沉静,我自小性子就野多了!所以姐姐选择做老师,不过,我也选择了跟我性格相反的职业,我其实更适合去跑新闻的。你知道吗?我还是市报的通讯员呢。”她一边说一边顺手削水果,手指白晰灵动。
  我说:“跑新闻比较辛苦。学医救死扶伤,也是好事儿!”
  “我才不是怕辛苦的人。不过话说回来了,我倒也不讨厌学医,当手术刀下一个个病人恢复健康,心里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我笑着,电视上一则新闻吸引了我,某医院护士失职,将阿托品误用,致病人产生幻觉,眼前出现幻象。严重损坏病人的脑神经,该医院已被病人告上法庭。
  柔风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南屏,如果我说,我对你有好感,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轻率?”
  我思绪被拉回,消化了她的话后,大大吃了一惊,抬头看她,十分惊愕,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柔风大方地笑了笑,放下水果刀和削好的梨,用手轻轻掠了掠头发:“不至于吧,我觉得应该有这副表情的人是我才对,一个女孩子都这么大胆对你说了想法了,你觉得这样难以接受吗?”
  “我不是这意思,只是觉得有点突然!”
  柔风不在意地开玩笑:“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扭捏啦,其实我也只是说出心中的想法,看来你的想法是藏在心里不说的。我觉得有必要对你进行一次催眠,这样,不用你回答,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我心中一动:“催眠?”
  “是啊,苏大乡长不会没有听说这个词儿吧!”她睨了我一眼,这一眼显得风情万种,妩媚动人。然后目光中充满了笑意。
  我的思绪真乱了,好象有什么东西跳了出来,但是我没有抓住,我陷入思索中。
  柔风将手中削好的水果递给我,说:“怔了呢,我开玩笑的,还真怕我对你催眠啊!那我得跟我姐夫学几招了才能应用!”
  这时,门铃声响起。
  尖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中,刺耳又突兀。
  柔风也怔了怔,自语道:“谁呢?”说着走过去开门。
  门开的声音,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柔风,我要的东西你给弄了没有!”
  “没有呢,你要那么多,我上哪儿去弄,这是有规定的,不可以超过限量。”
  说着话,两人走进厅里。长河看见我,那表情简直要用大吃一惊来形容。也难怪,现在已晚了,柔风独居,我居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难免叫他想到一边儿去了。他神色马上回复如常,笑着打趣:“哎哟,不知道南屏在这里,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柔风笑着说:“姐夫,看你说的!”
  我笑了笑,解释是不用的,这种事越描越黑,说多了反倒显得我和柔风真有什么事儿。我调侃他说:“怎么这么晚过来啊!你的摩托车是不是不能跑市区,所以钻交警下班的空子?”
  长河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那倒不是,我的牌照是可以跑市区的,只是今天有点事儿耽搁了,心想到这儿来回要不了多少时候,所以晚上过来了。”
  “什么事儿这么急!”我漫不经心地问。
  长河的神色稍有点慌张,眼神闪了一下,笑着掩饰了,说:“小事儿,请柔风帮忙买点东西!”
  我站起来笑着说:“好了,太晚,我也要走了,你们慢慢聊吧
  柔风送我到门口,我回头说:“再见!”
  柔风目光如水,似笑非笑地说:“吓着你啦?”
  我笑起来:“想哪去了?这样说,好象我还被你的话给吓得落荒而逃似的。现在天晚了,我也该走了,你姐夫找你有事儿呢,我在这儿,他可能不方便说!”
  柔风笑笑:“能有什么事儿,要一点药品呗,什么不方便说。好了,我也不送了,再见!”
  回方明住处,在楼下看到方明和林燕。柔风说得不错,想来两个人正散步归来。看到我,方明笑得暧昧:“你要再不回来,我们就准备上去了!”
  我笑:“你想让我露宿街头啊!”
  “怎么会,自然有人给你安排住处!”
  我笑着不答,柔风开朗大方,率真可爱,的确让人很容易接受,但是,我和她就只能是朋友!不过说了会被方明调侃一番,我也就不说了。
  林燕笑着说:“好了,上去吧,我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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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9 12:25:1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假期过后,再回到乡办,我的心情好多了。十月八日上班,柔风给我来电话,因为她曾经说过对我有好感,在接电话的时候,未免有些尴尬。
  柔风却笑得很是欢畅,她在电话里说:“苏大乡长,怎么回去也不跟我道别啊!”
  我将电话用下巴夹住,一边翻清泉岗村的报告,一边回答:“走的时候林燕说你在值班,不敢打扰你工作啊!”
  “看你说的,不过是在值班而已,又不是在给病人做手术。我看啊,你是被我给吓到了,如果真是这样,我得收回我的话才行了哦!”柔风开我玩笑。
  我将报告放下,用右手拿下电话,笑着回答:“在你的眼中,我就这么懦弱,被你一句话就吓倒了啊。”
  柔风的声音低了下来,她说:“我是一个很清楚自己要什么的人,所以,我会很直接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往往会忽略了别的人的感受。但一句话要我藏着,掖着,我也藏不住。南屏,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
  我知道柔风此时神情定然十分认真,我也收起玩笑的心,说:“柔风,你也很优秀,不管怎么样,我们总是朋友!”
  柔风的笑声从电话那边传来,自嘲地说:“我可是难得这么正经的。好了,不多说了,大乡长定然事忙,什么时候有空再来看你!”
  我笑着说:“还真忙了,国庆七天长假,刚来上班,不少事情等待处理,报告堆了一大堆,正看着呢。有空的时候给你电话!”
  柔风说:“那,我等你的电话!”
  挂了电话,有些发怔,柔风是认真的!
  我去茶水间泡了杯茶,再回到办公桌前,看着清泉岗村的开发报告。清泉岗村自七月份开始开发,现在也有近三个月了,原定计划,三个月一切完备,就可以对外开放。这一阵因为各种琐事,自己心情也是一部分原因,都没有去看开发进度,不过这个项目是由长河负责的,我对长河做事还是比较放心的。
  长河倒了杯水,边喝边走进来,他在我桌前停下,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我,见我抬头看他,便挤挤眼笑了笑。
  看他笑得这么暧昧,我就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
  我将清泉岗村的报告翻到最后一页,对他说:“长河,清泉岗村开发到了尾声吧!什么时候可以对外开放?”
  长河将水放到旁边桌上,说:“南屏,正要和你说一件事儿!”自远望村数度虚惊,我与长河早已没有那么生份,平时多是以名字相称。
  我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来,问:“什么事儿?”
  长河回头到他桌上拿了一副图纸,在我面前坐了,说:“是这样的,清泉岗村这条路,原计划是水泥路。”说着他摊开图纸,原来是清泉岗村平面图。他用手指着标示路线的地方。
  我说:“是的,水泥路耐磨,是个一劳永逸的工程。怎么了?”
  长河抬头看着我的眼睛,说:“秀林乡上次修路时,还剩了大半沥青,他们乡办财务科长找到我,我看价格偏低,于我们有利,而且柏油路也和水泥路差不多,所以,我先购进来了……”
  我怔了怔,柏油路代替水泥路?柏油路耐久性比起水泥路要差,修一次路不容易,不但要财力物力,还要大把的劳动力。我不是一个迂腐的人,不是认定原计划该如何便要如何。但是,长河私自做主,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脑海中消化着这个信息,长河并不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而且平时一直谨慎,如果是因为与秀林乡财务科长的私交,仅凭这一点,长河断不会这样独断。排除私交影响,长河是不会冒这样的风险的,除非真的是能为乡里节约大部分资金。这也是利民的事,真如此,长河这样做也没有什么不对。
  我问:“什么时候的事?”
  长河迟疑了一下,回答:“二十多天了,现在路段已经在铺沥青,估计快要完工。”
  “二十多天?”我翻报告,纸张“哗哗”地响。
  长河解释说:“本来当时就要告诉你,但那时刚好小王死后不久,大家沉浸在悲痛之中,情绪都不太稳定。我也是,那阵神思恍惚,丢三落四的,竟然把这件事也忘了,后来想起来,又到了十.一假期,所以到今天才对你说。说起来这是我工作的失误。”
  这样的解释虽然有些牵强,倒也说得过去,我不是那种捏着权威就压死下面一片的人,说起来大家都是为了秀锋乡的利益,既然目的殊途同归,他知会得虽然迟了些,也不是大的问题。何况那时,不但他神思恍惚,我也是精神不济,有些失误是难免的,这点我也可以理解。我说:“修路耗资向来是最大的,但是必须的。柏油路使用寿命要短,你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长河胸有成竹地一笑:“我知道,但是修筑时路面品质会影响路段的使用寿命的。我已安排修路段那边认真对待,路基打深一些,压路机来回多跑几趟,将路面压平压紧,厚厚地铺上柏油。保证比水泥路还要耐久!”
  我看着长河,只见他双眼放光,神情十分自信与振奋。
  路面已开始修筑,现在更改,只会劳民伤财,我决定明天去清泉岗村看看,根据实地看到的状况再作定夺。
  我问:“什么时候可以对外开发?”
  “半个月后。”长河不假思索地说:“如果你觉得进度慢了,我还可以再催一催!”
  我摇摇头:“不用了,慢工出细活,催得急了,我怕他们敷衍了事。半个月后,也是在原计划之中。”
  长河点点头:“是的,正因为考虑会有反作用,所以,我只监督他们的进度,不敢太过催促呢!”他看了我一眼,说:“这件事拖得太久才告诉你,是我的工作失误,以后我会注意的!”
  我笑笑:“没事了,去忙你自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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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9 12:26: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炭-感灵 于 2010-3-9 12:29 编辑

 长河应了一声,站起来要走,却回过头来笑着说:“南屏,啥时候去市区,也叫上我,咱俩搭个伴儿!放心,我这人可识趣的。”说着,又是一脸调侃的笑。
  我笑嗔:“你小子说什么呢!”那天晚上的事,我就知道长河不会当没看见,虽然我与柔风没什么事,但是,长河也不会这样想。
  长河笑着说:“好了好了,不开你玩笑了。不过我跟你说,柔风可真是个好女孩子。”
  “看你说哪儿去了,我和她是朋友!”
  长河笑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并不相信,我也不多说,慢慢喝了一口茶。
  长河也没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是说:“我爸养的鸡这阵老出毛病,还好我知道一些常识,一只成鸡灌上半支阿托品就没事。这药不好买,我不时要去找柔风帮忙,柔风也烦死我了,正好借借你的面子,可以让我多弄几支。”
  “你爸的鸡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鸡场的鸡不知道感染了什么毒,蔫着蔫着就死一只,我爸心疼得不行。好几回半夜被他叫醒去买药!”长河随口说:“我知道这些鸡对爸来说多重要,爸劳累大半辈子,现在养鸡还稍轻松一点。眼见都要产蛋了,也不知道这病毒哪里感染来的。我都建议我爸将这批鸡销出去之后给整个鸡舍消毒。三个月之后再购进鸡苗。”
  “秀峰乡养鸡专业户不少,长河,你有经验,要有时间的时候调查一下,要是别家的鸡也遇到这样的状况,你得传授传授经验才行!不然,他们可是白忙了。”
  长河看我的目光别有深意,他说:“南屏,不管什么事,你都先想到乡民。就这一点,我真要向你好好学习!现在,像你这样的干部太少了。我自己都是一个不合格的干部!”
  我笑笑:“少酸了,要觉得自己不合格,继续努力改进。”心里却有些怆然。
  初到秀峰乡的时候,我给自己立下誓愿,定要秀峰乡脱离贫困,成为富裕乡。我把自己融在了秀峰乡,哪儿也不去,一心只想着秀峰乡的发展,其目的,也只有一个而已。只是,我为这个心愿这样奋斗的时候,谁又能理解呢?
  长河已经出去了,我翻出十月一日前的报告和企划,细细地看了一遍,让小叶通知大家开会。
  会议毕已经到了午饭时间,紫月打电话过来,让我中午过去吃饭。
  自上次后,我与紫月的感情有了突破性进展,虽然我心中还存着一些隐忧,但是,对紫月的感情越来越深,倒不是能凭理智可以压抑的了。
  紫月的眉眼,真像小妍,这些年虽然我在努力让自己忘掉她,可是,她的影子毕竟早已深深植在心中,看到相似,自然而然心生亲切。何况紫月本身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她大方开朗,而且对我如此深情,我怎么忍心辜负?
  我承认以前是把紫月当了小妍的替身,所以会对她有好感。自那天晚上她在小王房间前面等我回来,我的心便震憾了。我对小妍的情,小妍不能理解,所以我痛苦了这么久,甚至不敢再谈感情。我是深谙其中三昧,又如何忍心让紫月受伤,何况我的心中对她并不是全无感觉的。
  到张望的小店时,张望不在,店里竟然也没有什么客人。
  紫月从店里迎了出来,看见我,嫣然一笑,说:“再来晚一点,可没得吃啦!”
  我笑嘻嘻地说:“怎么可能,饭店么,半夜也应该有吃的!”
  紫月也笑了,娇嗔着:“都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不饿啊,工作要紧,身体可更要紧!”
  我边坐下边说:“知道了,有你的提醒,我还担心身体会挎啊。今天要我过来,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就不能过来了?”紫月一边说着一边把饭菜端上来,竟然挺丰盛。
  我拦住她:“别,太浪费了,哪里吃得了这么多啊!”
  紫月不理,自己将四菜一汤全搬过来了,然后在我旁边坐了下来。看我一眼,脸上有一些薄红。她说:“你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奇怪:“什么日子?”
  “你猜猜嘛!”
  我想了想:“是不是什么节日?我虽然在这边待了这么久,但有些风俗还真不知道。什么节日啊?你告诉我啊!”
  紫月笑:“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怎么没有想到是她的生日呢,看我有些吃惊,她说:“所以啊,今天我请客。你只管吃就是了!”
  “你怎么不早说呢,看我,连生日礼物都没有准备!”
  “得了,我也不是图你什么礼物,你来了就好啦!”
  紫月神情温柔,倒了两杯酒,斜眼看着我:“你就不祝我生日快乐?”
  “怎么会不祝你生日快乐,只是有点突然,所以傻啦。”端了杯子,我说:“来,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美丽依然,快乐永久!”
  紫月抿了嘴笑:“你的这番祝福倒是挺特别的,嘻嘻,美丽依然,快乐永久!其实我现在真的很快乐啦!”
  在紫月含情脉脉的目光里,这顿饭吃得很愉快。
  下午上班,心情还沉浸在午饭浪漫的气氛里,心情十分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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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9 12:29:49 | 显示全部楼层
刚将报告收好准备下班,电话铃响,我接起。
  意外,竟然是柔风打来的,柔风笑着说:“苏乡长,我接了个任务,你可要帮帮我,你要不帮我,我可就完啦!”倒是直奔主题了,只是,语气里掩不住一些撒娇的成分。
  我笑了笑:“什么事儿?说得这么严重,也要看我能不能帮上你啊!即使我帮不上你,你可以找方明,凭你和林燕的交情,只要不丧失原则,方明还是乐意帮忙的!”
  柔风嗔道:“要是方明能帮上,我就直接找方明了,可这事儿,除了你,谁也帮不上!”|恐怖游戏.
  看来我不问,她还能绕下去,我赶紧讨饶:“好了好了,你要不说啊,我心里闷得慌,你不会要我自己猜是什么事儿吧?”
  柔风的笑声从电话那边传过来,她说:“南屏,我告诉过你哦,我可是市报的记者呢!”
  “是啊,说过啊,大记者不是要借咱们秀峰乡的场地开记者招待会吧,哈哈,要真是啊,也可以考虑考虑!”我打趣。
  “得啦,要开记者招待会,好像也不是我这样的记者开的哦,我又不是专职记者。再说了,谁不知道你苏大乡长办事有原则,这借场地的事儿可不是小事儿。我的事啊,让你一个人帮忙就得了!”
  我坐了下来,将电话换了个方向,笑着说:“那么我不帮忙都不行了!”
  “哈,你说过我们是朋友,我想你一定会帮我的啦!是这样的,市报要开一个专栏,人物事迹报导。我们这些兼职的专职的记者,每人得挖出一个有代表性的,工作业绩卓著的干部来写。我想,这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你既有口碑,又有业绩,所以,要借用你苏大乡长半个小时时间。”
  “等等,什么代表性啊,工作业绩卓著啊,这个我可沾不上边。”我说:“柔风,你要写,不如写写方明吧,我可不想出风头哦!”
  柔风在那边的声音高了几分:“南屏,刚说了朋友要帮忙的不是?再说了,你可别谦虚,我早从姐姐姐夫口中知道了,谁不知道你苏大乡长没到秀峰乡的时候,人年平均收入不到六百块,几年过去,现在都两三千了,而且办事有原则,事事都考虑乡民的利益。这样的典型不报导,报导谁去呀!做记者,即使只是兼职,这样的职业敏感性还是有的。我能逮着个干部就给报导吗?方明虽然也不错,但刚过来没多久,再说了,人家是市长,别让人以为我是逮着市长拍马屁。”
  我淡了口气:“这是我该做的,而且我没有你想像中的这么高尚,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好,这件事还是免了!”柔风,我虽然现在在工作中取得了一定的业绩,但是,我从未想过是为自己求名利,我只是圆年少时的一个梦而已,那个梦虽然飘渺得抓不住了,但是,我初衷不变。我不想接受你的采访,一半,是不想唱高调,不想出名,另一半,是不想回想旧事,不想再揭心底的伤。
  柔风在电话里磨上了:“南屏,你就当是帮帮我,你总不能眼看着我交不了作业吧,这个工作虽然是兼职,我也很珍惜的。”
  我说:“别了,柔风,这事儿,不是我不想帮你……”
  柔风的声音,极委屈地传过来:“南屏,你还要我过来求你是吧!我都决定了,那个目标就锁定你了,你要不答应,我也不找别人了!”
  “柔风,对不起!”
  “就别跟我说对不起了,南屏,我听方明说过,你拒绝方明的邀请,一心想为秀峰乡的发展努力,我知道你不是为了名与利,但是,我作为记者,我有责任将你这样的事例报导出去。虽然你官不大,可是,现在像你这样的官太少啦。”
  “得了,你又给我高帽子了,呵呵,我可不吃这套的哦!”
  “才不是,南屏,你现在也要下班了,我不多说啦,明天我过来找你,反正我休假!拜拜!”
  我正要说话,那边传来“嘀嘀”的忙音。我叹了口气,放好电话,靠在椅背上,慢慢点上一支烟。在袅袅的烟雾里,我的思绪十分混乱。
  自从从方明那儿回来后,脑海中总会浮上一个场景,小妍站在柳树下,冷淡而清晰地说:“南屏,你太天真了。或者我们无所谓,但是,你知道,农村不管是教育还是经济,都不如城市,我们就算不为自己着想,难道,我们不应该为下一辈着想吗?”
  农村的经济落后,所以,小妍的选择无可厚非,我不能给小妍她心中的幸福,所以,我没有资格来鄙视她,何况,她的容颜停留在我脑海中时,始终是胸口的一颗硃砂痣,硌得我心中丝丝地痛。我不能明白女人的心思,或者,是我不能真正明白爱情在人生中占据的是怎样的比重。可能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所以,选择也不一样。
  所以,小妍说:“爱情是个奢侈的东西,总需要面包来维持。如果日日纠缠于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什么闲情去体会爱情的滋味。与其到时相看两厌倦,不如现在分了,至少还有一份美好的回忆!”
  只是,这份回忆,未必美好。如果美好,为什么想起来我心会丝丝地痛呢?
  现在想这些,似乎已经没有必要了,是我太放不下了吧,我自嘲地笑笑。小妍,如果有空暇时,她可也会想起我吗?她会为当初的选择而庆幸吗?我终是想不透一些事,所以,我死守着秀峰乡,然后投入全部的精力,我希望建立一个现代化的农村,我希望凭自己的努力,拉近城乡之间的距离。其实,这个想法,真幼稚,毕竟,这不是一蹴而蹴的事,穷尽我半生之力,未必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可我仍然像着了魔一般,不后悔,不回头。
  掐灭了烟头,我站起来。走出办公室时,天色尚早,深秋的风,吹在身上有一点凉意。我从车棚里推出摩托车,跨上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一直沉浸于以前的回忆中,不是我的性格。
  摩托车的引擎发出声响,车尾处气体凝成黑黑的烟柱,车发动了。
  我要去的地方,是清水村。
  深秋的黄昏,夕阳映红了天幕,路边黄叶飘零,有一些沉重,有一些怆然。收获的季节,高梁只剩下一根枯杆,油菜苗扬着青碧的叶子在晚风中微微晃动,田中的稻子已收割,有的还摊放在田梗上,有的铺陈在田中央,是等深秋的太阳晒去稻杆的水分,挑回去就省了人力。有稍早的,田里便只有枯黄的稻秸了。
  我将车速调整,平稳地向前开,一路的风景近了又远了,心中竟然有些感慨。又是一年深秋了,这一年,又要过啦!
  小妍,我们分手,已整整四年了。现在想起来,心里虽然还疼着,但毕竟,也不如初时强烈,那份刻骨的相思,也淡了!我只想,回复到从前的平淡,然后,给紫月一份平淡的幸福。我相信,我们会幸福的。现在,我要做的,是如何解除一直困扰我的梦魇。
  张清扬,今天,我能从你那儿了解到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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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9 12:30:22 | 显示全部楼层
摩托车穿过一个村落,到了清水村,村口那个小小修理铺的灯已亮了起来,上次为我修理刹车的师傅正在灯下补着一个自行车的轮胎,专注又认真。
  其实天尚未黑,再走一段,就到了上次差点出车祸的地方了,上次就是到了这儿无功而返的。那时摩托车蹭坏了一片稻子,现在,那田中的稻子都已收割尽了,虽然只剩渐枯的稻秸,但那里痕迹还在。我停了车,看着那片零乱的稻秸,神情有些呆。
  如果初时我没有及时转开方向,定然不是撞上车,就是撞上那个骑自行车的人,想起来尚后怕。所以现在每次骑车出来,定然先好好检查刹车。也算是吃一垫,长一智吧。
  这时太阳已完全隐在天边,最后一抹晚霞仍然灿烂地铺张在西边的天幕。时候不早了,我收回思绪,今天,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只是张清扬的家在哪儿,却还要找乡民打听一下。
  这里的房屋,是另一种建筑风格,这边红瓦白墙,三四户人家形成一个小小村落,每家每户门前后都有几株大树一片竹林,青翠葱笼,中间处有池塘水库。好似杂乱无章,却又那么自然那么和谐,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乡村的空气本十分清新,我深吸了一口气,张清扬的家,应该就在这左近吧。
  正想着,一个人从对面过来,我放慢了车速,叫道:“大叔,向你问个路!”
  那人抬起头来,这看,竟然有些面熟。正在惊奇,他竟然咧开嘴笑了:“哟,小伙子,是你呀!”
  这一叫,我也想起来了,那天,我正是差点撞上骑自行车的他,后来,他帮我把摩托车扶上来,还一个劲儿问我有没有受伤。
  我停了车,笑嘻嘻地说:“大叔,我们又见到啦,今天去哪儿啊?”秀峰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虽然是乡长,但平时处事低调,认识我的人不多,不认识我的人就多了,平时我也常下乡,了解一下乡里的情况,正因为认识我的人少,总能得到一些比较真实可靠的消息。
  显然他并不知道我是谁,他十分热情地说:“小伙子,这么晚还过来,看亲戚啊?”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我过来找个人!大叔,你知不知道张清扬家怎么走?”
  “张清扬?”他抬手一指:“就在前面不远,我带你去吧!”
  “那怎么好意思,你去忙你的事儿吧,我自己去找就行啦!”
  他笑了笑:“我有啥好忙的,前几天收稻子倒忙了一阵,刚刚看油菜田去了,正准备回家。迟回早回没事儿,先带你去看看吧!我路熟,省得你找半天找不到人!”
  盛情难却,我也欣然接受了。离了大路,路面便窄了,我将摩托车停在路边,和他步行。
  我边走边向他打听:“大叔,听说这个张清扬祖上是道士,挺有些能耐的是吧!”
  “道士,呵呵,是啊,听说就是他爷爷呢,不过,那些事儿谁知道,保不准是不是装神弄鬼。只是乡民们都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了。”说着他忽然回过头来用了然的眼神看我,理解地说:“原来你找他是这个事儿啊!”
  “也不全是,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这些事是不是有些什么根据!”
  “哎呀,这些事儿哪有什么根据,我是不懂得的了,你要问问张清扬也行,这人自三年前女儿死后,性子有些怪怪的,不知道肯不肯说!”
  迎面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过来,老远打招呼:“刘叔,是你家亲戚呢?”
  “不是,找张清扬的。你这么晚了去哪儿?”
  那人从自行车上下来,到刘大叔面前说:“想去你家呢,正好碰见你了。刘叔,你家的油菜苗有没有多余的,我这两天去秀会乡栽树苗,油菜苗给虫子吃掉了一块,看来不够了。我先跟你说一声,要有多的,可别铲掉了,记得给我啊
  刘大叔笑呵呵地说:“好啊!要不你先去我家坐会儿,我送这个小伙子去张清扬家了就回来!”
  那人说:“不用啦,我跟你说一声,还得去跟别家说说。怕你家也多不了多少。”说着,跨上自行车走了。
  刘大叔看着他的背影对我说:“你别看这小子年轻,干活儿可卖力了,还是高中生呢。”
  我笑了笑,随口问:“今年的油菜怎么招虫子了?”
  刘大叔笑笑:“倒也没招虫子,只是他没打过一遍农药,油菜下地,总要打一遍药的!”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对这方面所知太少。这些老农眼中的常识,我却一点不知道。说着话走着,很快就到了那小村落口了,刘大叔伸手一指,说:“就是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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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9 12:31:3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抬头看过去,那家屋前有一丛修竹,一株高大的樟树在夜风里轻轻摇动,叶子“沙沙”地响,不影响整体的静谧,倒显得清幽宁静,但门是关着的。刘大叔说:“哟,怕是他们不在家!”
  走近了,刘大叔放大嗓子叫:“清扬,清扬……”
  门仍然紧闭,没有人应,显然没人在家,我有些失望。
  刘大叔看了我一眼,传递给我的信息是一样的,他说:“小伙子,他家没有人在,要不你先去我家坐坐!”
  我谢绝了:“不了大叔,我改天再来吧。也不是很重要的事。”
  
  谢谢刘大叔后,我便驰向回程。
  下弦月,升起迟,我将车灯打开,保持车速平缓。倒不是因为上次的事让我胆小了,只是特意来找张清扬不见,心里有点郁闷。我也想借这样的清宁,让夜风吹一下,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回到住处,看表八点多了,秋夜的八点,大家都习惯窝在被子里看电视,紫月应该也是吧。我洗漱毕,躺在床上将电视打开。新闻联播早已播完,市电视台也没有什么新闻。转了几个频道,觉得没有意思,便将电视关了。
  窗户没有关紧,一股冷风吹进来,身上有点寒颤的感觉。我下床去关了窗,顺便将灯也关了,今天早点睡吧,明天得去清泉岗村呢。
  电话铃声忽然突兀地响起,在冷清清的夜,显得刺耳又惊心。我摇摇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一个电话竟然让我有这样的感觉。我过去拿起电话,里面传来一阵“嘶嘶”的声音,我喂了几声,也没有反应。
  真奇怪,我放下电话,再回到床上。紫月,你早进入梦乡了吧。
  发现现在想紫月的频率增加了,我脑海中竟然会时不时地跳出她的影子。她没有柔风那样大胆,热情奔放。可她自然不做作,而且温柔大方,善解人意,这样的女孩子,的确让人想不心动都不行。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小王,小王死的前一天,他以为什么事儿也没有了,所以想追逐自己的幸福了,他在小间里对紫月表白。我甚至还清楚地记起小王当时的尴尬,以及紫月泛起红晕的脸。
  小王,如果不是车祸,如果不是那一根手指,如果我们一起公平竞争,我们的日子,一定有滋有味。现在,你与我们阴阳相隔,你在那边,过得可好?
  那边?
  我摇摇头,难道我还真相信有个碧落黄泉,真相信有什么天上人间?或者说,在我的内心深处,已经接受,这个世上有鬼的事实?可笑,一个堂堂大学生,一个受过正规教育的人,一个在职的国家干部,竟然会相信迷信?
  我的思绪太乱了,唉,别想了,还是睡吧。
  刚躺下,电话铃又响了起来。很急促,很响亮,清冷的夜,很刺耳。
  我只得再起床去接,冷风从窗缝里钻进来,直往身上吹,我走着,脑海中竟然窜上来一个奇怪的意念,这电话这么怪,是谁的电话?我伸出手,要拿到话筒的时候又停住,大学的时候看过《午夜凶铃》,当时觉得玄异搞怪,心想那铃木光司和高桥洋可也真是想像力够丰富。一通电话能够怎么样?一盘光碟又能怎么样?文人的思绪就是这样天马行空,没有的也能想出来,并付诸文字,有板有眼,然后一人传虚,百人传实了。可现在,静谧的夜里,这样不明的电话,这样奇怪的声音,的确有点惊心。焉知不是他们谁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的时候,因为一通奇怪的电话突兀地响起而生的灵感呢?
  我摇摇头,看我,想哪儿去了,这世上,即使真有鬼又如何?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啊。何况一个电话。我将电话拿起,长河的声音传过来:“南屏,没睡吧!”
  我笑骂:“睡了还能接你电话啊,你小子说话越来越高明了!”
  长河在那边笑:“我就猜到你没睡,刚打你电话不通,这可是第三个电话了。哎,我说你不会跟哪个漂亮姑娘电话浓情蜜意吧,要不怎么一直打不通呢?当心电话费超支,呵呵。”
  “去,你小子别拿我开涮。找我有事?”我知道他现在打电话过来不会只是开开玩笑聊聊天,所以尽快切入正题。
  长河那边停了一下,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我问:“什么事儿,长河,别跟个小姑娘似的说话吞吞吐吐好不好!”
  长河说:“还不是怕你不答应啊!”
  我明白了,说:“哦,你小子给谁当说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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