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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17 20: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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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滴管,继续在教室里走来走去。我把脸贴在凉凉的黑色桌板上,试图让自己保持神志清醒。在我的周围,我的同学们开始扎自己的手指,我听到了一阵阵的尖叫声,抱怨声和傻笑声。我开始用嘴呼吸,艰难地吸气,呼气。
“贝拉,你还好吧?”班纳老师问道。他的声音离我的头很近,听起来有些惊慌失措。
“我已经知道自己的血型了,班纳老师。”我虚弱地说道。我实在不敢抬起头。
“你是不是觉得头晕?”
“是的,先生。”我含糊地说着,在心里踢了自己一脚,以免自己一有机会就放松警惕,任由自己坠入昏迷中。
“有谁能带贝拉去医务室吗?”他喊道。
我不必抬头也能知道,那个自告奋勇的家伙一定是迈克。
“你还能走路吗?”巴纳老师问道。
“能。”我低声说道。只要能让我离开这里,我想,就是爬我也要爬出去。
迈克似乎相当热衷于此,他一只手环绕在我的腰间,另一只手把我的胳膊拉过他的肩膀。我把重心靠在他身上,一路走出教室。
迈克搀扶着我,慢慢地穿过校园。当我们绕过自助餐厅的一角,走出四号楼里的班纳老师的视线范围——如果他有在看的话——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让我在这里坐会儿,好吗?”我恳求道。
他扶着我坐到人行道的边上。
“还有,不管你要做什么,把你的手放回口袋里。”我警告他。我还是觉得头晕目眩。我向着与迈克相反的方向伏倒身子,把脸贴在冰冷潮湿的人行道水泥路面上,闭上了眼睛。这样能让我好受一点。
“哇噢,贝拉,你看上去脸色发青。”迈克焦急地说。
“贝拉?”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不!这个熟悉得可怕的声音可千万得是我的幻觉。
“怎么回事——她受伤了吗?”现在他的声音更近了,显得有些烦躁不安。这不是我的幻觉。我紧紧地闭着眼睛,真希望就这样死掉算了。或者,至少至少,不要吐出来。
迈克显然感受到了压力:“我想她有点头晕。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甚至还没开始扎手指呢。”
“贝拉。”现在爱德华的声音就在我后面,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听不见。”我gro_an着。“走开。”
"I'll take her,"Edward said. I could the smile still in his voice. "You can go back to class."
“不。”迈克抗议道。“这应该是我的工作。”
忽然间,我身下的人行道消失了。我大吃一惊,飞快地睁开眼睛。爱德华把我横_抱在双臂间,轻松得就好像我只有十磅重,而非一百一十磅。
“放我下来!”拜托,拜托别让我吐在他身上。我还没说完,他就大步走了起来。
“嘿!”迈克大喊着,已被甩在了我们身后十步开外的地方。
爱德华根本不理他。“你看起来很吓人。”他咧嘴一笑,对我说道。
“把我放回人行道上。”我发出一声悲鸣。他走路带来的晃动让我很不舒服。他谨慎地把我抱开一些,不再贴着他的身体,而是只用双臂支撑着我的重量——这对他来说似乎毫不费力。
“所以说,你一看到blo_od就晕倒了?”他问道。他似乎觉得这样很有趣。
我没回答。我再次合上双眼,紧紧地闭上嘴巴,用尽全身的力气抑制住恶心的感觉。
“而且那还不是你自己的blo_od。”他自得其乐地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他双手抱着我,是怎么把门打开的。但周围忽然暖和起来,所以我知道我们已经进了屋。
“我的天!”我听到一个女性的声音喘息着说。
“她在生物课上晕倒了。”爱德华解释道。
我睁开了眼睛。我正在办公室里。(刚开始译成总务处实在是个错误。。。)爱德华径直穿过前台,大步向医务室的门走去。科普女士——那位红发的前台接待员——奔到他前面,把门打开。那位祖母般慈祥的护士从一本小说里抬起头,大吃一惊。爱德华侧着身把我抱进房间,轻轻地把我放在那张覆盖在屋里唯一一张帆布床的吹塑床垫上的,脆弱的薄纸上。然后他穿过这间狭小的屋子,走到屋子另一头靠墙站着,尽可能站得离我远些。他的眼睛兴奋得发亮。
他轻笑起来。
“我要带她去医务室。”迈克用辩白的口吻说道。“但她走不动了。”
“我会带她去的”,爱德华说。我能嗅到他语气里的坚定。“你可以回去上课了。”
“她只是有点头晕。”他给那位吓得够呛的护士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们在生物课上检测血型。”
护士英明地点了点头:“总会有一两个人这样的。”
他闷笑了一声。
“躺一会儿就好,亲爱的,很快就会没事的。”
“我知道。”我叹息着说。那种恶心感快要消失了。
“你常常这样吗?”她问道。
“有时会。”我承认道。爱德华咳嗽了一声,以掩饰他又一次的轻笑。
“现在你可以回去上课了。”她告诉他。
“我认为我最好还是留在这里陪她。”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令人信服的威严。那个护士撅起了嘴,但她没有再说什么。
“亲爱的,我去拿些冰来,给你敷在前额上。”她对我说着,然后匆匆忙忙地走出了房间。
“你说的很对。”我呻吟着,闭上了眼睛。
“我通常都是对的——但这次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翘课有益健康。”我练习着让自己更均匀地呼吸。(ditch。。。我前面给翻译成了晕迷。。。战线拉得太长果然会出问题。。。)
“在那边,有那么一会儿你把我吓坏了。”他顿了顿,承认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他在坦承某个丢人的弱点。“我还以为牛顿在把你的尸体拖到树林里埋掉呢。”
“哈哈。”我还是紧闭着双眼,但我能感到自己每分每秒都在好起来。
“老实说——我见过尸体,但它们的气色比你都要好些。我还在想着是不是应该替你向凶手报仇。”
“可怜的迈克,我敢打赌他一定气疯了。”
“他确实恨透我了。”爱德华乐滋滋地说。
“你不可能知道这些。”我反驳道。但随即,我忽然开始怀疑他也许能。
“我看见了他的表情——我敢这么说。”
“你怎么会看见我的?我以为你翘课了。”我现在基本已经没事了,但我想,如果我午餐有吃东西的话,恶心的感觉可能会消失得更快。另一方面,或许我的胃空空如也是件好事。
“我坐在我的车里,在听CD。”一个太过正常的答案——反而让我吃惊不小。
我听到门开了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看见护士手里正拿着一个冰袋。
“亲爱的,到这边来。”她把冰袋敷在我的额头。“你看上去好多了。”她补充道。
“我想,我已经没事了。”我说着,坐了起来。我还有一点耳鸣,但已经不再感到晕眩了。四面干净得像新刷的一样的绿色墙面好好的待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
我看得出她想让我躺回去,但就在这时,门开了。科普女士把头伸了进来。
“又来了一个。”她发出预告。
我跳下床,把床腾出来给下一位伤员。
我把冰袋交还给那位护士:“给你,我不需要这个了。”
然后,迈克步履蹒跚地走进门来,现在他扶着的是一个脸色很差的男生。那是李?斯蒂芬斯,也是我们生物班上的。爱德华和我退到墙边站着,给他们腾出地方。
“哦不。”爱德华喃喃低语道。“到办公室外面去,贝拉。”
我抬头看他,有些不知所措。
“相信我——走吧。”
我立刻转过身去,在门关上以前抓住它,飞快地冲出了医务室。我能感觉到爱德华紧紧地跟着我。
“你居然会听我的话。”他很震惊。
“我闻到了血的味道。”我说着,皱起了鼻子。李跟我不一样,他不是因为看到别人的血而不舒服的。
“人类闻不出血的味道。”他反驳道。
“嗯,我可以——那种味道让我不舒服。闻起来就像是铁锈的味道……还有盐。”
他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神情注视着我。
“怎么了?”我问道。
“没什么。”
迈克从门里出来,逐个看着我和爱德华。他向爱德华投去的眼神证实了爱德华原来说的话——充满了憎恶。他又看回我身上,眼里写满了怒气。
“你看起来好多了。”他的话里有着指责的意味。
“只管把你的手放回口袋里。”我再次提醒他。
“已经不再流血了。”他沉声说道。“你要回来上课吗?”
“你在说笑吗?那样我又得扭头就走,回到这儿来。”
“好吧,我想也是……你这周末会来吧?去海滩?”他说着,又扫了一眼爱德华。后者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张混乱不堪的柜台旁,像尊雕塑一样,看着远处的空气。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友好些:“当然,我一定会去的。”
“十点,我们在我爸的商店门口集合。”他的眼睛又一次飞快地掠过爱德华,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透露了太多信息。他的身体语言清楚地表明了这不是一个公开的邀请。
“我会去的。”我保证道。
“那么,体育馆见。”他说着,不太确定地向门口走去。
“回见。”我应声说道。他又看了我一会儿,圆圆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然后他耷拉着肩膀,慢吞吞地走出门去。一股不断膨胀的同情袭击了我。我思索着,想到自己还得再看一次他那张失落的脸……在体育馆里。
“体育馆。”我呻吟了一声。
“我能照看好自己。”我这才注意到,爱德华站到了我的身旁。但他紧贴着我的耳朵低声说道:“去那边坐下来,装出苍白虚弱的样子。”他的声音近乎呢喃。
这不是什么难事。我一向很苍白,而且刚刚的昏厥让我的脸沁出了一层薄汗。我坐在其中一张吱嘎作响的折叠椅上,头抵着墙,闭目养神。晕厥总让我筋疲力尽。
我听见爱德华站在柜台旁柔声说着话。
“柯普女士?”
“怎么了?”我没听见她回到她的桌子上的声音。
“贝拉的下一堂课是体育课,我觉得她还没恢复到能上体育课的地步。事实上,我觉得我应该现在就把她送回家去。您看,能不能准许她下堂课请假呢?”他的声音甜得像融化的蜂蜜一样。我甚至能想象出,他的眼神会是多么的令人难以抗拒。
“你也需要准假吗,爱德华?”柯普女士急不可耐地说道。为什么我就做不到这一点呢?
“不必了,我有高夫太太呢,她不会介意的。”
“好了,一切都安排好了。你感觉好些了吧,贝拉。”她远远地冲我喊道。我虚弱地点点头,为了显得更夸张一些,我只是略微抬了抬头。
“你能走路吗?或者你想让我再把你抱出去?”一背对着那位接待员,他立刻换上了一副挖苦的表情。
“我能自己走。”
我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感觉还算良好。他为我撑着门,彬彬有礼地微笑着,眼里却写着嘲弄。我走出屋外,踏入凉丝丝的雨雾里。细雨刚开始下,来得正好。感觉好极了——我头一次开始欣赏这些源源不断从天而降的雨水——它们冲刷着我的脸,洗去那些粘湿的冷汗。
“谢谢。”他紧跟着走出来,我对他说道。“可以不用上体育课,生点病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不用谢。”他直视着前方,眯着眼看进雨幕里。
“那么,你会来吗?我是指,这周六?”我确实希望他能来,尽管这不太可能。我无法想象出他背着大包小包,和学校里别的孩子一起搭车旅行的情形。他和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大概只能指望他打击一下我,让我感受到足以击溃我对这次远足的热情的第一波痛苦。
“更确切些,你们要去哪里?”他还是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
“在拉普什那边,第一湾。”我审视着他的脸,试图读懂他的表情。他似乎眯缝起了眼睛,尽管动作极其微小。
他用眼角瞥了我一眼,挖苦地一笑。“我真的不认为我受到了邀请。”
我叹息道。“我刚刚就是在邀请你。”
“这个星期你我就别再刺激可怜的迈克了。我们都不想让他狗急跳墙吧。”他眨巴着眼。他似乎异常喜欢这个想法。
“迈克——笨蛋迈克。”我喃喃自语着,被他说“你我”时的口吻迷住了。我异常喜欢这个说法。
现在我们离停车场很近了。我下意识地转左,向我的卡车走去。某个东西抓住我的夹克,把我拉了回去。
“你以为自己在向哪里走?”他用一种被激怒了的语气问道。他正一把抓住我的夹克。
我大惑不解。“我正在回家。”
“你没听见我说要把你安全地送回家吗?你以为我会让你在这种身体状况下自己开车回去吗?”他的声音依然显得很愤怒。
“什么叫这种状况?那我的卡车怎么办?”我发着牢骚。
“我会让爱丽丝放学后把它开走的。”他拉着我的夹克,拖着我向他的车走去。我所能做的只是不让自己向后倒。但就算我倒下去了,我想他很有可能还是会继续拖着我走的。
“放开我!”我坚持道。他不理会我。我一路跌跌撞撞地走着,时而踏上湿漉漉的人行道边缘,时而跌到人行道下。(I staggered along sideways across the wet sidewalk,这段很需要想象。。。Edward有点粗暴。。。)直到我们走到那辆沃尔沃前,他才放开我。——我撞到了乘客座的门上。(同上。。。)
“你太专制了!”我抱怨道。(要是我早咆哮出来了。。。这里居然还只是grumble。。。)
“门开着。”这就是他全部的回应。他坐进了驾驶座。
“我完全能够自己开车回家!”我站在车旁,怒气冲冲地说道。雨势变大了,我一直没戴上兜帽,所以现在我的头发在我的背上滴着水。
他降下自动升降车窗,侧身越过乘客座靠向我:“上车,贝拉。”
我没回答。我正在脑海里计算着在他抓住我以前我能跑回我的卡车的机会有多大。我不得不承认,胜算不大。
“我会再把你拖回来。”他猜出了我的计划,威胁道。
我一边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尊严,一边钻进他的车里。我的努力不太成功——我看上去像一只溺水的猫,靴子吱嘎作响。
“这毫无必要。”我硬邦邦地说。
他没有回答。他正忙着摆弄开关,把暖气打开,把音乐关小。当他把车开出停车场的时候,我准备用沉默来款待他——我板起脸,调到不悦全开模式(露出最不悦的表情)——但很快我认出了正在放的音乐,好奇克服了我的决心。
“月光?”我惊讶地问道。
“你知道德彪西?”他听上去也很惊讶。
“不算很了解。”我承认道。“我妈妈在家里放过不少古典音乐的曲子。——但我只知道我最喜欢的几首。”
“这也是我最喜欢的曲目之一。”他盯着车外的雨幕,陷入了沉思。
坐在浅灰色的真皮座位上,我听着音乐,又放松了下来。要对这样熟悉的,让人平静的音乐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大雨模糊了窗外的景色,所有东西都变成了一团灰绿参杂的污渍。我开始意识我们开得很快。但这车跑得太平稳了,太流畅了,以至于我根本没有注意到车速。只有窗外一闪而过的城镇泄露了天机。
“你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他忽然问我。
我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正用好奇的眼神研究着我。
“她看上去和我很像,但她更漂亮些。”我说道。他挑起眉头。“我遗传了太多查理的特点。她比我更直率,更勇敢些。她很不靠谱,性子有些古怪。她的厨艺总是充满了未知数。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停了下来。谈论她的事总让我有些沮丧。
“你今年高寿,贝拉?”出于某种某种我无法想象的原因,他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挫败感。他已经把车停了下来,我意识到我们已经到了查理的家。雨太大了,我只能勉强看见屋子的轮廓。就好像车子被河水淹没了一样。
“我十七岁。”我有些困惑地答道。
“你可不像十七岁的人。”
他的语气颇有些责备的意味,这让我笑了起来。
“怎么了?”他问道,又一次好奇起来。
“我妈总说我一生下来就三十五岁了,而且每一年都在变得更加老气横秋。”我笑着说道,然后叹了口气。“嗯,有些人不得不变成大人。”我停顿了一秒。“你自己看起来也不像一个还在念中学的初中生。”我指出。
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转移了话题。
“那么,为什么你母亲会和菲尔结婚呢?”
我很惊讶:他居然还记得这个名字。我只提过一次,而且那是两个月以前的事了。我想了一会儿,才答道。
“我的母亲……她的心态比她的实际年龄年轻得多。我想菲尔让她感觉更年轻了。至少,她疯狂地迷恋着他。”我摇着头。这种吸引力对我来说实在是个谜。
“你赞成吗?”他问道。
“有区别吗?”我反驳道。“我只希望她快乐……而他正是她想要的那个人。”
“这样做很有雅量……我认为是的。”他若有所思地说。
“什么?”
“你认为她会用同样的善意来包容你吗?不管你选择了什么样的人?”他忽然热心起来,他的眼睛对上了我的视线。(哼哼哼,Edward,我们都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我——我想会的。”我结结巴巴地说道。“但她毕竟是家长。这有些不太一样。”
“那就没人能算得上是让人害怕了。”他嘲弄道。
我露齿一笑,反驳道:“你说的让人害怕是什么意思?满脸的穿孔和一大堆的纹身?”
“那是其中一种定义,我想。”
“你的定义是什么?”
但他无视我的提问,却问了我另一个问题。“你认为我会让人害怕吗?”他挑起一侧眉头,淡淡的笑意点亮了他的脸。
我想了一会儿,不知道实情和谎言哪个会更受欢迎。我最终决定说实话。“呃……我想你会的,如果你想的话。”
“你现在怕我吗?”笑容忽然消失了,他天使一样的脸严峻起来。
“不怕。”但我回答得太快了点。笑容又回到了他脸上。
“那么,现在你打算告诉我你家人的事了吗?”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问道。“那一定比我的故事更有趣。”
他立刻警惕起来:“你想知道什么?”
“你是卡伦家收养的孩子?”我向他求证。
“是的。”
我迟疑了片刻:“你的父母怎么了?”
“他们很多年以前就去世了。”他用平铺直叙的口吻说道。
“我很抱歉。”我喃喃地说。
“我不太记得他们了。卡莱尔和艾思梅成为我的父母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而且,你爱他们。”这不是一个疑问句。从他谈到他们的口吻就能看出来了。
“是的。”他微笑着。“我想象不出比他们俩更好的人了。”
“你非常幸运。”
“我知道我很幸运。”
“那你的兄弟姐妹呢?”
他看了一眼仪表板上的时钟。
“如你所见,我的哥哥和妹妹,还有贾斯帕和罗莎莉将会很不高兴,如果他们得在雨里等我的话。”
“哦,对不起。我想你得走了。”但我不想离开这辆车。
“而且你可能会希望在史温警长到家以前拿回你的卡车,这样你就不必告诉他生物课上的小插曲了。”他向我咧嘴一笑。
“我相信他已经知道了。在福克斯没什么秘密。”我叹息道。
他大笑起来,但笑声很快戛然而止。
“祝你在海滩过得愉快……这实在是适合日光浴的好天气。”他看了一眼窗外的雨帘。
“我明天不能见到你吗?”
“不能。这周末艾密特和我会动身得很早。”
“你们要去做什么?”一个朋友能这样问,对吧?我希望我声音里的失落不要表现得太明显。
“我们要去山羊岩荒地远足,就在雷尼尔国家公园的南部。”
我记得查理提过卡伦一家经常去露营。
“哦,嗯,过得愉快。”我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热切些。但我不觉得我能骗得过他。他的嘴角浮起一抹微笑。
“这个周末你愿意帮我个忙吗?”他转过身来,脸直视着我,充分利用他那双燃烧着的金色眸子的魔力。
我无助地点了点头。
“别生气,但你似乎是那种像吸铁石一样吸引着意外事故的人。所以……尽量别掉进海里,也别被什么绊倒,行吗?”他邪恶地笑着。(我们都知道你是认真的,但这样笑就是你的不对了。。。)
他一开口,我的无助感就荡然无存了。我瞪着他。
“我会留意,看我能帮上什么忙的。”我嚷道,然后跳进雨里。我格外用力地“砰”地一声摔上了身后的门。
他仍在笑着,把车开走了。
第六章 惊悚故事
当我坐在我的房间里,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麦克白》的第三幕时,我依然竖起耳朵注意听着我的卡车的动静。我本来以为,即使透过磅礴大雨,那个引擎的咆哮依然能够传进我的耳中。但当我从窗帘后往外偷看——才第二次——的时候,它忽然就在那儿了。
我一点儿也不渴望星期五的到来,但那天的情形远远超出了我悲观的预期。当然,这里面有那次晕厥事件的因素。杰西卡似乎相当渴望得到有关那个故事的谈资。幸运地是,迈克守口如瓶,所以似乎没人知道爱德华也掺和进来了。尽管,她确实问了不少关于那次午餐的问题。
“那么,昨天爱德华?卡伦到底想干嘛?”三角函数课上,杰西卡问道。
“我不知道。”我如实答道。“他一直没说到点子上。”
“那时你看上去有点抓狂。”她迂回地试探着。
“真的?”我让自己保持面无表情。
“你知道,之前我从没见过他跟他家人以外的任何人一起坐。这太不可思议了。”
“不可思议。”我附和着。她似乎有些生气。她不耐烦地拨开了她的黑色卷发——我猜她本来希望能听到一些更有助于她编个好故事来散播的内容的。
星期五最糟糕的部分在于,尽管我早就知道他不会在那里的,我还是满心期待着。当我和杰西卡还有迈克一起走向自助餐厅的时候,我没法让自己别去看他的桌子。罗莎莉,爱丽丝和贾斯帕正坐在桌子旁,三个脑袋凑到一起聊着天。当我意识到,我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见到他时,我茫然无措地任凭自己被卷入忧郁的深渊之中。
在我通常所坐的桌子旁,每个人都在谈论着我们第二天的计划。迈克又活跃了起来,信誓旦旦地支持着那位保证明天一定会放晴的本地天气预报员。我向来只相信眼见为实。但今天确实变暖和了——差不多有六十华氏度。或许这次远足不会变成一个全然的悲剧。
午餐的时候,我从劳伦那里截获了好几个充满敌意的眼神,但直到我们一起走出屋子,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走在她后面,离她光滑发亮的银发只有一英尺的距离,而她显然没有注意到我。
“……不明白为什么贝拉”——她轻蔑地笑着,提到了我的名字——“不从现在开始就跟卡伦一家坐在一起。”
我听到她在和迈克窃窃私语着。我之前从没注意到她的鼻音是那么的讨厌,而我也被她话里的恶意吓了一跳。我跟她一点儿都不熟,肯定还没有熟到她会讨厌我的地步——或者,事实确实如我想的那样。“她是我的朋友,她和我们坐在一起。”迈克忠诚地低声回敬道,但多多少少是出于领土意识。我停下来,让杰西和安吉拉走到我前面。我不想再听下去了。
那天晚上吃晚餐的时候,查理似乎对我早上的拉普什之旅很热心。我想他是在为周末时总把我一个人留在家而感到内疚,但这是他多少年来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很难改过来。当然,他知道一起去的所有孩子的名字,还有他们的父母的名字,也许,还有他们祖父母的名字。他似乎很赞同这个计划。我有点想知道他会不会赞同我和爱德华?卡伦一起开车去西雅图的计划。但我不打算告诉他。
“爸爸,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山羊岩,或者类似这样的地方?我想它是在雷尼尔山的南部。”我若无其事地问道。
“知道——怎么了?”
我耸耸肩。“有些孩子在讨论着去那里野营。”
“那可不是个野营的好地方。”他听起来很吃惊。“有太多熊了。人们通常在狩猎季节的时候才会去那里。”
“哦,”我低声说道。“也许我把名字记错了。”
我差点睡过头,但一种不同寻常的光亮让我醒了过来。我睁开眼睛,看到一道明黄色的光正从我的窗外照射进来。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冲到窗前看个究竟,然后确定,那确实是太阳。虽然它不在天空中它通常应该在的地方——太低了——而且显得太远了,它本应该更近一些的。但它是货真价实的太阳。地平线上镶嵌了一圈云朵,但在天空正中,一大块的蓝色清晰可见。我在窗前徘徊着,尽可能多待一会儿,生怕我一离开那片蓝色就又消失不见了。
牛顿家的奥林匹克旅行用品商店就在镇子的北边。我见过这家商店,但我从没停下来过——我对适用于长时间待在户外的设备需求不大。在停车场,我认出了迈克的雪佛兰巨无霸越野车和泰勒的丰田花冠。当我把车停到他们的车旁时,我看到了站在巨无霸前面的那帮人。埃里克在那里,跟两个和我一起上过课的男生在一块儿。我很确定他们的名字是本和科纳。杰西也在那里,站在安吉拉和劳伦中间。另外三个女孩和她们站在一起,我记得我周五时曾摔在了其中一个女孩身上。当我走下卡车的时候,那个女孩轻蔑地看了我一眼,低声跟劳伦说了些什么。劳伦甩开像玉米穗一样的头发,轻蔑地看着我。
因此,这将成为这些日子的一部分。
至少迈克很高兴见到我。
“你来啦!”他高兴地喊道。“我说过今天会放晴的,对吧?”
“我告诉过你我会来的。”我提醒他。
“我们只要再等一下李和萨曼塔……除非你还邀请了别人。”迈克补充道。
“没有。”我稍稍撒了个谎,希望不会被抓个正着。但我同样期待着有奇迹发生,期待着爱德华出现在这里。
迈克看上去很满意。
“你要坐我的车吗?我们开这辆还有李的妈妈的迷你货车。”
“当然是坐你的车。”
他喜滋滋地笑了起来。让迈克开心实在是件很容易的事。
“你可以带上鸟枪”他保证道。我藏起了自己的苦恼。同时让迈克和杰西卡高兴可就不太容易了。我能看见杰西卡正怒视着我们。
但是深得我心的是,人数解决了问题。李多带了两个人,忽然间每个座位都派上了用场。我成功地把杰西安排进了我和迈克之中,三个人一起坐在了巨无霸的前排。迈克本来会更高兴些的,但至少杰西卡是消停了。
从福克斯到拉普什只有十五英里,繁茂浓绿的森林几乎一路裹着公路向前绵延着,宽广的quillayute河蜿蜒着在林中出现了两次。(似乎是印第安人土语,不敢乱翻)我很高兴我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我们把窗摇下来——这辆巨无霸塞了九个人,会让人得幽闭恐惧症的——我试图吸收尽可能多的阳光。
当我还在福克斯过暑假的时候,我和查理一起去过很多次拉普什周围的海滩。所以那片一英里长的新月形的第一湾对我来说毫不陌生。那里依然美极了。即使是在阳光下,海水依然是暗灰色的,覆盖着雪白的泡沫,击打着灰色的布满岩礁的海岸。岛屿耸立在港湾里钢铸般平静的海面上,四面都是悬崖绝壁,怪石嶙峋,顶上长满了险峻高大的杉树。沙滩上只有沿着海边的窄窄一片是货真价实的沙子,沙地后逐渐过渡为成千上万的巨大的平滑的礁石。远远看过去,所有的礁石都是一模一样的灰色。只有当走近的时候你才会发现,每块石头下面的荫凉处都是不同的颜色:棕橙色,海绿色,淡紫色,蓝灰色,暗金色。海岸线上点缀着巨大的浮木,它们被海水漂成了骨白色,有些堆叠在森林的边缘,有些孤零零的躺在海滩上,刚好处在海浪拍打不到的地方。(隐约记得接力版这里翻成了到处堆满了骨架。。。我疯了。。。)
凛冽的风呼啸着掠过海浪,冷冷的,带着些许咸味。鹈鹕漂浮在浪头上,成群的海鸥和一只长鹰在它们头上盘旋着。云层依然围在天边,威胁着随时都可能侵袭过来,但到目前为止太阳依然勇敢地从那圈蓝天里照射进来。
“我告诉过你我会来的。”我提醒他。
“我们只要再等一下李和萨曼塔……除非你还邀请了别人。”迈克补充道。
“没有。”我稍稍撒了个谎,希望不会被抓个正着。但我同样期待着有奇迹发生,期待着爱德华出现在这里。
迈克看上去很满意。
“你要坐我的车吗?我们开这辆还有李的妈妈的迷你货车。”
“当然是坐你的车。”
他喜滋滋地笑了起来。让迈克开心实在是件很容易的事。
“你可以坐到副驾驶座上。”他保证道。我藏起了自己的苦恼。同时让迈克和杰西卡高兴可不简单。我能看见杰西卡正怒视着我们
但是深得我心的是,人数解决了问题。李多带了两个人,忽然间每个座位都派上了用场。我成功地让杰西卡插进了我和迈克之中,三个人一起坐在了巨无霸的前排。迈克本来会更高兴些的,但至少杰西卡是消停了。
从福克斯到拉普什只有十五英里,繁茂浓绿的森林几乎一路裹着公路向前绵延着,宽广的quillayute河蜿蜒着在林中出现了两次。(似乎是印第安人土语,不敢乱翻)我很高兴我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我们把窗摇下来——这辆巨无霸塞了九个人,会让人得幽闭恐惧症的——我试图吸收尽可能多的阳光。
当我还在福克斯过暑假的时候,我和查理一起去过很多次拉普什周围的海滩。所以那片一英里长的新月形的第一湾对我来说毫不陌生。那里依然美极了。即使是在阳光下,海水依然是暗灰色的,覆盖着雪白的泡沫,击打着灰色的布满岩礁的海岸。岛屿耸立在港湾里钢铸般平静的海面上,四面都是悬崖绝壁,怪石嶙峋,顶上长满了险峻高大的杉树。沙滩上只有沿着海边的窄窄一片是货真价实的沙子,沙地后逐渐过渡为成千上万的巨大的平滑的礁石。远远看过去,所有的礁石都是一模一样的灰色。只有当走近的时候你才会发现,每块石头下面的荫凉处都是不同的颜色:棕橙色,海绿色,淡紫色,蓝灰色,暗金色。海岸线上点缀着巨大的浮木,它们被海水漂成了骨白色,有些堆叠在森林的边缘,有些孤零零的躺在海滩上,刚好处在海浪拍打不到的地方。(隐约记得接力版这里翻成了到处堆满了骨架。。。我疯了。。。)
凛冽的风呼啸着掠过海浪,冷冷的,带着些许咸味。鹈鹕漂浮在浪头上,成群的海鸥和一只长鹰在它们头上盘旋着。云层依然围在天边,威胁着随时都可能侵袭过来,但到目前为止太阳依然勇敢地从那圈蓝天里照射进来。
我们循路走下沙滩,迈克在前头领路,把我们带向一圈圆浮木。显然,这圈浮木之前也曾为像我们这样的成群结队的旅人服务过。那里有个摆得恰到好处的篝火堆,上面铺满了黑色的灰烬。埃里克和另一个男孩——我想他的名字是本——从树林边缘干燥的木头堆里收集了不少破碎的浮木块,然后很快在那些经年累月的灰烬上垒起了一个摇摇晃晃的木架。
“你见过浮木篝火吗?”迈克问我。我坐在其中一张骨白色的长凳上,别的女孩都聚在一起,兴奋地说着闲话,坐在了我的另一边。迈克跪在篝火旁,正在用打火机点燃其中一根比较细的干枝。
“没有。”我说,看着他把那个熊熊燃烧着的细枝小心地放到那堆摇摇晃晃的木架上。
“那你一定会喜欢这个的——看它的颜色。”他点燃了另一根树枝,并排着放到刚才那根树枝旁。火焰开始迅速地吞没着干燥的木块。
“那是蓝色的!”我惊讶地说。
“因为有盐。很漂亮,对吧?”他又点燃了一片木屑,放到木架上火还没烧到的地方,然后过来坐到我旁边。谢天谢地,杰西坐在他的另一边。她转向他,努力吸引他的注意力。我看着那堆古怪的蓝绿色火焰冲着天空劈啪作响。
我们漫无边际地闲聊了半个小时后,有几个男孩想到潮汐池周围走走。这实在让人进退两难。一方面,我喜欢潮汐池。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开始对它们着迷了。从前当我到福克斯来的时候,它们是我唯一盼望着的事物。另一方面,我也常常掉进潮汐池里。当你只有七岁,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候,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让我想起了爱德华的请求——别让我自己掉进海里。
是劳伦促使我最终作出了决定。她不想去远足,而且她显然穿着不适合徒步旅行的鞋子。除了安吉拉和杰西卡,大部分女孩都决定也留在沙滩上。我一直等到泰勒和埃里克被委托留下来陪她们以后,才默默地加入了去远足的那一组。当迈克看到我加入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脸。
这次远足不算太漫长,虽然我一向讨厌待在林子里,因为看不到天空。森林里的绿光和少年人的笑声有一种古怪的不协调感,这里太阴森了,有一种不祥的气氛,跟我周围的轻松的调笑一点儿也不搭调。我不得不留神看着自己踏下的每一步,提防着底下的树根和顶上的树枝,很快被落在了后头。最终,我冲出了森林里翡翠色的藩篱,重新看见了布满岩礁的海岸。正是落潮时分,一条潮汐河涌动着从我们面前流过,奔向大海。沿着布满砾石的海岸上,一湾湾浅浅的水池从未干涸过,总是盈满了生机。
我非常谨慎,尽量离这些小海池远些。别的人就大胆多了,他们纵身跳过一块块礁石,准确地落在石头边上。在其中一个最大的潮汐池边上,我发现了一块看上去非常牢固的石头,便小心翼翼地坐到那里,被我脚边的天然鱼缸迷住了。一簇簇绚丽多彩的海葵在水流里永不止息地摇曳生姿,海星一动不动地粘在石头上和石缝里。一条小小的长满了白色斑纹的黑鳗鱼穿梭在绿意盎然的水草间,等着大海的归来。我完全沉浸在其中,只剩下脑海里的一小部分还在想着爱德华现在在做什么,试图幻想着如果他正在这里和我一起,他会说些什么。
男孩们最终觉得饿了,我僵直地站起来,跟着他们回去。这次我试图在穿越林子的时候跟紧些,所以很自然地,我摔倒了好几次。我的手腕上留下了一些浅浅的擦伤,我的牛仔裤的膝部被染成了绿色,但情况本可以更糟的。
当我们回到第一湾的时候,被我们留下来的那群人变多了。当我们走近些的时候,我们能看到新来者发亮的直发和红铜色的肌肤,他们是一群来自保留地的青少年,到这里来交朋友的。
他们已经开始分发食物了,当我们一个个走进浮木圈的时候,埃里克逐个介绍着我们的名字,男孩们却急不可耐地要求着自己那份食物。安吉拉和我是最后到的,当埃里克说出我们的名字时,我注意到一个坐在篝火旁的石头上,年纪比我小一些的男孩感兴趣地抬头看了过来。我坐到安吉拉身旁,迈克给我们拿来了三明治,还有一排苏打水任我们挑选。这时那群访客里看上去最年长的男孩开始喋喋不休地介绍起和他一起来的另外七个人的名字。我唯一能听进去的是其中一个女孩也叫杰西卡,而那个注意过我的男孩名叫雅克布。
和安吉拉坐在一起是一件让人放松的事,她是那种能给周围的人休息的人——她不认为需要用闲聊来填满每一段沉默。当我们吃东西的时候,她让我不受干扰地自由地思索着。我在想着,在福克斯度过的时光是那么的支离破碎,有时候时间过得飞快,模糊了记忆中的一切,只有几幅简单的画面凸显出来,比别的画面显得更清晰些。然而,别的一些时候,每一秒都显得那么的重要,深深地烙在了我的心上。我清楚地知道是什么导致了不同,但这更让我感到困扰。
在我们吃午饭的时候,云层开始向前推移,偷偷地蚕食着蓝天,随时都有可能冲到太阳跟前,在海滩上留下长长的阴影,让海浪变得一片漆黑。他们吃完东西以后,开始三三两两地散开。有些走下海滩走到海浪的边缘,试着跃过波涛起伏的海面跳到岩礁上。另一些人聚拢在一起,准备再来一次潮汐池远征。迈克——杰西卡像影子一样跟着他——起身向村里的一个商店走去。几个本地的孩子跟他们一起去。别的孩子则加入到远足中去。等到他们都七零八落地走光了的时候,我独自坐在我的那根圆浮木,劳伦和泰勒占据了那个不知是谁想着带来的随身听。三个来自保留区的青少年围着篝火坐着,包括那个名叫雅克布的男孩,还有那个最年长的表现得像个发言人一样的男孩。
过了几分钟,安吉拉和那帮远足的人一起走了,雅克布漫步过来,坐到了我身边她的位置上。他看上去只有十四岁,或者十五岁,一头光滑平直的黑发被拢到头后用橡胶圈束着放在颈背上。他的肌肤很美丽,像丝绸一样光滑,是赤褐色的。他的眼睛很黑,深深地嵌在他高高的颧骨上。他的下巴依然留着一点婴儿肥的痕迹。总的说来,是一张相当俊美的脸。但是,我对他长相的良好印象被他说出口的第一句话给毁了。
“你是伊莎贝拉?史温,对吧?”
就好像是到学校的第一天又历史重演了一样。
“贝拉。”我叹息道。
“我是雅克布?布莱克。”他友好地伸出了手。“你买下了我的车。”
“哦。”我如释重负地说着,握了握他光滑的手。“你是比利的儿子,我应该记得你的。”
“不,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你可能还记得我的姐姐们。”
“蕾切尔和丽贝卡。”我立刻想起来了。我到这里的时候,查理和比利常常把我们丢在一起,好让我们在他们钓鱼的时候忙个不停。我们都太害羞了,所以没能更进一步成为朋友。当然,当我十一岁的时候,我终于把我的怒火发作了出来,终结了钓鱼之旅。
“她们在这儿吗?”我审视着海边的那群女孩,想知道我现在还能不能把她们认出来。
“不,”雅克布摇着头说道。“蕾切尔拿到了一份奖学金,到华盛顿州念书去了。瑞贝卡和一个萨摩亚冲浪运动员结了婚——她现在住在夏威夷。”
“结婚,哇哦。”我大吃一惊。这对双胞胎只比我大一年多一点而已啊。(哼哼哼,人不能太铁齿。)
“那么,你觉得那辆卡车怎么样?”他问道。
“我很喜欢,它跑得好极了。”
“是的,但真的太慢了。”他大笑起来。“查理把它买下来的时候我简直如释重负,当我们家拥有这样一辆出色的好车时,我爸是不会让我再装配一辆车的。”
“它没那么慢。”我伉仪道。
“你试过开到时速六十英里以上吗?”
“没有。”我承认。
“很好,千万别这样做。”他龇牙咧嘴地笑了起来。
我不禁向他露齿一笑。“在事故里它表现得相当好。”我为自己的卡车辩护道。
“我认为就算是一辆坦_克也摧毁不了这个老怪物。”他又一次大笑起来,赞同道。
“那么,你会组装车子?”我对此印象深刻,于是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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