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2010-2-13 13:23: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一章 被砌在墙里的幽灵
真正的盗墓者离开古墓后,幽深的墓穴再次回到一片黑暗之中,胡八一感觉自己的意识时尔模糊时尔清晰,眼前飞速地闪过往昔的一幕幕,就好像一个灵魂即将离开躯体的老人,或者一个处在垂死边缘的战士,他的手指动了动,呼吸由急促渐渐变得平缓,他在尽力调节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意志力战胜受伤的肌体,让自己尽快活过来,然而事情进行的并不是那么顺利,他的眼睛还是睁不开,意志力与受伤的肉体的搏斗还在进行中,但是他的听觉在这个时候却变得要比任何都要好,他能听见潺潺的流水声,他能听到老鼠在瓦砾堆里爬过时发出的吱吱声,他还能听到Shirely杨在耳边呼唤他名字的声音。
Shirely杨从昏迷中醒来后,晃了晃还有点突突作痛的头,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那块属于她的夜光壁玉,柔和的光线再次撕破黑暗的笼罩,给危难的中人带来了一线希望,五分钟后Shirely杨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向周围照了照,发现胡八一躺在不远处的瓦砾堆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她不相信胡八一就那么容易被人家干掉,但在这个时候在这个无依无靠的地方她的心里敲起了鼓,直到她来到胡八一的身边,轻轻的解开胡八一胸前的衣服,借着手上的一线光明,她可以放心地松了口气,那颗致命的左轮手枪子弹正中在胡八一的一根胸骨上,那根结实的胸骨承受了所有杀伤力,挽救了胡八一一命,只是皮肉之伤让胡八一流了不少的血,从外面看上去还真象因为胸部中枪而产生的心力衰竭。
“八一,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快点醒醒,你还没死,你可不能就这样睡着啊,没有你我可不行啊,快醒醒—”Shirely杨一边帮着胡八一止血一边轻轻在耳边呼唤他,直到胡八一痛苦地从嘴巴里挤出了几个字。
“我的腰,腰下面有东西,好痛”胡八一断断续续地说着。
Shirely杨立刻把手探到胡八一的背后,摸了摸然后拽出了一个嵌着三颗不同颜色宝石的铜盘子,“这是”Shirely杨不太明白这到底是这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个盘子在胡八一的身下。
身下那个压迫着胡八一中枢神经的盘子被取走后,大概过了二十秒,胡八一慢慢地睁开了双眼,一道只有梦境里才见过的白光出现在眼前,接着就是一张可爱的脸蛋,从白光里冒了出来,“是你,我没死吧,怎么觉得好像见到了上帝”胡八一迷糊地问道。
“我就是你的上帝,你没事了吧,我帮你止血了,你的命还不是一般大的”Shirely杨说话的时候手里晃了晃那个嵌着宝石的铜盘子“这是怎么回事”
胡八一揉了揉眼睛,适应了眼前的亮度后,挠着头说“我要是早知道自己会胸前中枪,就不会把盘子藏在背后了,好了快扶我起来我刚才听到水声了,估计要出问题”
Shirely杨耸了耸肩扔掉盘子后把胡八一扶了起来,两个人肩并肩地站在一起,朝黑暗的墓室望了会,刚才出现在胡八一耳中的潺潺流水声在这时突然消失了,但那只是一瞬间,紧接着就是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墓室随后跟着剧烈地晃动起来,片刻后从七层土台另一边的神秘墓室里,也就是胡八一和Shirely杨还没去过的对面的陪葬坑里,传出了岩石碎裂时发出的咔嚓声,还有水库开闸泻水时发出的轰鸣声。
“不好了,墓室进水了,快跑”Shirely杨大声喊道。
胡八一快速向四周环视了一下,只有原路那个方向没有涌出水流的迹象,他告诉Shirely杨我们朝那里走,快,Shirely杨立刻小跑起来举着手中的‘光明’在前面引路,胡八一抖擞精神完全忘记了身体上的痛楚,两个人沿着墓室一侧的通道跌跌撞撞地不断相前,身后奔腾着的水流声越来越大,似乎就要将他们淹没在水底。
可是胡八一知道这只是一种心里作用,但是从整个墓室的晃动程度来看,要不了多久主墓室里注满水后,就会淹到他们跑的这个方向,但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自乱了阵脚,当胡八一跑动的时候他在Shirely杨的背后说,不用紧张墓室塌不了,暂时淹不到我们这里,可是Shirely杨却总觉得生命时时都处在危险的边缘,他们一口气跑出连接着陪葬坑和主墓室也就是冥殿的墓道后,前面出现了左右两条路,一条是通往左边他们来时通道,一条是通往右边财宝室的墓道,Shirely杨问胡八一走哪边,胡八一说当然是左边了,我们按原路返回看看,可是当胡八一和Shirely杨刚转身准备朝左边的墓道跑去的时候,从财宝室的方向传出了阵阵凄惨的抓挠声,那声音仔细一听的确是人类的声音。
胡八一猛地停住了脚步,Shirely杨也停了下来,她问胡八一“我说胡,你发什么愣,我们没时间去看为什么了”,胡八一说我们还有点时间,如果我们按原路返回,那道石门还没开,那我们只好等死了,尽管我们还可以另想逃生的办法,可是我觉得我们还是去财宝室那看一下好,说不定就能解释清楚为什么,这里的机关全部都被破解开的谜了。
“我真是太佩服你的冷静了”Shirely杨抱怨了一句话后,跟着胡八一朝着财宝室跑去,来到财宝室,里面的财宝少了一半,或者可以说只剩下些体积太大不容易搬动的宝物,这其中有几百斤的铜鼎、与真马一般大小的铜马、不值钱的泥塑,不过胡八一和Shirely杨的心思不在这里,他们想知道那声音到底来自哪里。
寻着那阵阵凄惨的声音,胡八一来到了正面摆放宝座的地方,在那后面有一堵石墙,这里曾经是他和Shirely杨认为是死胡同的地方。
“声音是从这里来的吗?”Shirely杨把耳朵贴在石头墙壁上仔细听了听。
“是,你听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胡八一指着宝座后面刻着奇怪符号的石墙。
“你想怎么确认后面有什么”Shirely杨问。
“大声问谁在后面”胡八一说然后他提了提气对着那堵墙壁喊道“墙里面是谁?”
听到了胡八一的声音后,墙壁里的声音用一种不太熟练的普通话回答说“我们是朋友,快放我出来,我们被盗墓的人困在里面了”
“那你们等等,我想想办法”胡八一朝Shirely杨望了望征求了下意见“怎么样,帮还是不帮”
“尽管我们自身难保,可还是应当把困在里面的人救出来,来动手吧”Shirely杨说着在周围的财宝堆里找了起来,胡八一也跟了上去,过了一会他们找到了一根笨重的灯台,有一人高,掸去上面的灰尘后,发现上面雕刻着红鱼花鸟图案,用金箔包裹着,估计是一种坚硬的木材做的模型。
“用这个怎么样?我们两个用这个攻城锤似的灯台把把那堵墙撞开”胡八一说。
“那好吧,来吧开始”
胡八一抬起灯台的一边Shirely杨抬着另一边走到宝座的后面,对着那堵看似无比坚固的石墙,一下接着一下撞了下去,每一次撞击过后墙壁上都会出现一道裂缝,在那道裂缝的周围劈里啪啦的不断有石头的碎块掉出,当胡八一和Shirely杨朝这那道石墙连续撞击一百几十下后,无数道裂缝从撞击的那个圆点周围延伸开去,直到覆盖了整面石墙,大块的碎石轰隆隆地掉了下来,然后就是这堵刻着奇怪符号的石墙的轰然倒塌,大量的灰尘将胡八一和Shirely杨笼罩了起来,灰色的尘土对面一片模糊,似乎有阵阵凉风从里面涌了出来。
当灰尘散尽后,胡八一和Shirely杨惊奇地发现原来,那堵墙的后面还有一个墓室,他们仗着胆子走了进去,双脚刚一落地一阵狂风突然卷了起来,无数的灰雾将他们笼罩,还没等胡八一做出反应,他感觉到脖子上冰凉,而Shirely杨则是吃惊的差点叫出来。
“幽灵!”Shirely杨失声喊道。
“千万别乱动”胡八一提醒她“我们有可能被鬼迷惑了”
围在胡八一和Shirely杨周围的灰雾过了会渐渐显出了原形,他们穿着古代的匈奴人铠甲,手持着刀箭长矛盾牌,面孔却是风干死掉的人类脸,头顶戴着羽毛的幽灵首领一阵风般,飘到胡八一的身边,跟胡八一几乎是面对着面,然后用低沉的声音说“该死的盗墓人,今天就要用你们的鲜血为我们的大王和王后报仇!”说着举起一把弯刀就要给胡八一来个开膛破肚。
“慢着,我们不是盗墓人,我们是保护这个古墓的人,你们误会了”胡八一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辩解道。
“什么,可恶的盗墓人,你们还想蒙骗我们吗,快叫你们的同伙把我们大王和王后还回来,否则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跑,我们就是拼光了最后一个兵卒也要杀死你们!”
“笨蛋幽灵,你们到底有没有脑子,我们如果是盗墓的人为什么还把你们放出来”Shirely杨忍不住说着,尽管她的内心深处害怕的要命。
“这个”幽灵首领一转身飘到Shirely杨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是什么人”
“我们是国家考古队的,是来保护古墓防止被盗的”Shirely杨立刻回到道。
“国家考古队?”幽灵首领想了想,但转瞬间握在手里的弯刀又架到了Shirely杨的脖子
上“快说实话,要不然先杀死你,祭奠我们的王后”
“她说的是实话,我们是来修缮青冢的还没过河就被事先来这里的盗墓贼骗到这里,如果你们不信也没办法,墓里的东西早就没有了”胡八一立刻把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
“什么”幽灵首领又飘到胡八一的身旁,这时冥殿里的已经注满了浑浊的河水,大水涌过墓道闯进了财宝室。
一个头戴着牛角头盔的幽灵卫士从墓道深处飞一般的飘了过来,来到幽灵首领的面前,大声报告道“大祭师,墓室里淹水了,大王和王后的身体不在了”
听到这里大祭师撕心裂肺地怪叫了一声,然后恨恨地说“我最讨厌住在水底了,我们可不是那些低贱的水鬼,我们是大王的护陵卫士,可恶的盗墓人我要杀光你们”
“那,你到底想拿我们怎么样?我们可是公家的人”胡八一对幽灵首领喊道“我们会被这该死的水淹死的”
“我说幽灵先生,你要不介意的话,救我们一命,我们好回去帮你们查找你们大王和王后的下落”Shirely杨看着那汩汩的河水淹过了台阶,就要淹到宝座,想到也许幽灵会突发善心。
“什么?”幽灵首领瞪着白色的眼珠盯着Shirely杨的表情“我要是说不行呢”
“大祭师”站在幽灵首领身边的一个穿着将军铠甲的幽灵提醒道“我们身上的咒语”
“好了我知道了”大祭师来到胡八一的面前“我从不跟女人讲条件,但男人除外,你叫什么”
“胡八一,国家考古队向导,当过兵打过仗,你想怎么样?”胡八一焦急地问道“快点说啊,水快淹过来了”
“我知道,你们凡人都怕死,这样吧,我限你在一年内帮我们找到大王还有王后的身体然后送来,否则—”大祭师嘴里嘟囔着,然后把一只灰雾手掌按在胡八一的胸前,直到胡八一感觉有一股炽热的感觉从心头上升起,大祭师才停了下来,朝着胡八一冷笑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想拿我做傀儡吗,要是那样你还是杀了我吧”胡八一虽然不怕死,但也不希望被人死后操纵。
“我不是拿你做傀儡,而是一个保证,我现在给你的身上也下了个咒语,只要你按时帮我们找回我们要的,再回到这里,你身上的咒语自然会解除,否则就象我们一样,永远只能活在黑暗之中,即使死了也不会灵魂升天!”
“好了,就这么简单的条件吗?”胡八一问。
“对,就这么简单”幽灵首领说。
“那,我呢,你诅咒他也应诅咒我啊,太不公平了”Shirely杨不满地问幽灵首领。
幽灵首领没理Shirely杨而是说,“好了,水淹进来了,我们会送你们出去的,不过你们可要记住不可以将我们的秘密告诉第三个人,好了希望你们命大!”
接着幽灵首领一摆手,无数的幽灵卫士拥着胡八一和Shirely杨飞了起来,脚下就是滚滚的河水,他们飞快地通过漆黑的墓道,朝着胡八一和Shirely杨来时的方向而去,经过了两个即将注满水陪葬坑,来到那到铁索前,沿着嶙峋的山涧向上飞去,眼前忽明忽暗,胡八一听到河水的声音越来越大,好象就在头顶,果然片刻后一道仿佛电流般地下暗河出现在眼前,这些幽灵拥着胡八一和Shirely杨带着阴森森的气息一头扎进那漆黑的暗河,胡八一立刻屏住呼吸,Shirely杨双手捏住鼻子,忍受着地下暗河那冰冷强大的流速,象一条游鱼般飞快地穿梭在水下,在他们体内的空气用光前,头顶出现了一个光圈那个光圈越来越大,到最后将他们整个包围,他们的身体在大自然浮力法则的作用下,迅速上升,在接近水面前那些来自地下的幽灵已经消失了。
黑水河上游的河边,一群牧民正高兴地用装有长柄的捞鱼网兜从河里打捞漂浮在水面上的古董,叶老爹腰上栓着一跟套马的绳子,另一头系在岸边的大树上背上背了个竹筐,正淌着湍急的河水去打捞那些更有价值的古董,他的女儿站在岸边用一条脏兮兮的抹布擦拭那些古董上的泥沙。忽然岸边上有人喊到,有人在水里,快救人,叶老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手遮在眼前一望果然两个一上一下的黑点出从上游冲了下来,他大声喊岸上的女儿,让她拉紧绳子,他一会要去救人,就这样当那两个黑点被从水中捞出来后,放到岸上,叶老爹仔细这么一看才发现,这不是那个国家考古队的人吗,还是那个跟他讲过话的小伙子。
叶老爹的女儿说先把他们抬到树阴下,我帮这女的把肚子里的水压出来,爹你去帮那男的,叶老爹答应后,这父女二人很快行动了起来,可周围那些牧民却没伸手,因为他们还在捞水里的古董。
半个小时后,胡八一和Shirely杨从恶梦中醒来,他们对视了好一会,然后大笑起来,看得叶老爹和女儿直发毛,叶老爹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问胡八一“小伙子,你没事吧,你们挖墓怎么挖到水里去了,这要是没碰到我们在这捞东西,你们就被龙王爷收去了”
胡八一说这次真是太感谢叶老爹你了,要不是你我们真的就成了这黑水河的幽灵了,既然这样我们欠你们人情,这次你们拣古董的事情,我就当没看见,你们一会拣完了赶快走人,该回哪回哪,要是被我们的领导看到了又该朝你们放枪了。
叶老爹说那太感谢,以后你们再来这里找我做向导绝对不会出现今天的挖墓挖到水里的事了。
胡八一跟叶老爹在一旁闲聊的同时,Shirely杨跟叶老爹的女儿说了一大通感谢的话,尽管她不会象胡八一那样直接告诉人家说你们这次拣古董我们就当没看见,可是她会按自己的方式向人家表示感谢,她把那块曾经帮他们在黑暗中指引方向的夜光壁玉送给了叶老爹的女儿,得到这个宝贝后叶老爹和他的女儿高兴的差点忘了对面是什么人,刚要说大家以后就是朋友了,我们这还有点其他的东西,不如你们随便选一件,不过话刚到嘴边,叶老爹突然想了起来,又咽了下去。
吃完了酥油饼喝了点羊奶后,胡八一和Shirely杨有了点精神,说要回去了,叶老爹说这里是黑水河的上游地形复杂,周围都是原始森林,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和女儿送你们一程,我们有两匹马,怎么样。胡八一望了望Shirely杨说,你看呢,Shirely杨说那好吧,只有这样了,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叶老爹说那是当然,来上马吧,我和女儿乘一匹,你们乘一匹,Shirely杨立刻举手反对,不行我看还是我和丹珠姑娘骑一匹马吧,叶老爹您和我们的胡向导骑一匹马,胡八一撇了撇嘴说,我无所谓,就这样吧,赶快回营地看看陈教授他们回去没,就这样四人两马,飞奔上路,从上游飞奔向中游的黑水河渡头。
第三十二章 相约倒斗
骑马走出上游的森林后来到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强壮的蒙古马驮着胡八一、Shirely杨、叶老爹还有叶老爹的女儿丹珠,拨开四个蹄子飞奔起来,朝着黑水河中游的渡头一溜烟跑去,一刻钟后黑水河渡头营地近在眼前,远远的就能看到有袅袅的炊烟从树林后面的营地中生起,只要再穿过那片茂密的杨树林就是营地,不过叶老爹是不会送胡八一和Shirely杨直接到营地的,因为胡八一提醒他说我们的领导就是那个有点秃顶的陈教授最恨那些抢古董的,所以啊我们就在这告辞吧咱们后会有期,叶老爹朝胡八一扬了扬马鞭用蒙语说了句祝福的话,然后策马扬鞭和他的女儿朝着树林对面山坡上的村子奔去。
望着叶老爹和丹珠越来越远的背影,胡八一叹了口气,Shirely杨问他为什么叹气,胡八一说我们是回来了,可是陈教授还有那个总让人生气的叶亦心叶大小姐还不知道脱离险境没有。Shirely杨安慰胡八一说中国不是有句话叫做吉人自有天相嘛,我相信他们一定没事的,走吧回去就知道了。胡八一点了点头跟着Shirely杨肩并肩迎着林间海浪般的阵阵清风大步走了起来。
营地内升着一堆篝火,火苗跳跃着窜得很高,五班长带着仅剩的两个班警卫队员垂头丧气地围坐在篝火的一边索然无味地嚼着压缩干粮,另一边是坐在树墩上灰头土脸的陈教授,他在同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的防风眼镜的记者不间断地讲着话,而叶亦心则满脸失落地躺在帐篷内咬着手指。
当胡八一和Shirely杨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这种意外的效果不亚于在人堆中投放一刻定时炸弹,大家惊讶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连陈教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起初他还以为是见到了胡八一和Shirely杨的鬼魂,可是后来又一想现在天还没黑,也就午后三点左右无非就是天空中多了几片乌云,这大白天的不可能见鬼,想到这里陈教授心头一颤霍地从树墩上站了起来,跌跌撞撞一瘸一拐地朝着胡八一跑去,来到胡八一的身边后一把拉起他的手,眼圈一红淌出了两行热泪,胡八一盯着陈教授的双眼,从他那丝毫没有任何杂念的眼神里,他可以看得出这回陈教授是动了真情跟以前那种铁石心肠、满嘴假仁假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截然不同,陈教授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八一同志真是对不起你还有Shirely杨啊。Shirely杨说教授你不要这样说,大家的处境都差不多。陈教授说这个不能怪你们,都怪我当时的决策失误,完全没有去考虑这事情的蹊跷,在你们进入山洞后,我听到项队长喊让我们剩下的警卫队员进去,我当时考虑也没考虑就把那二十个警卫都派进去了,可是可是,说到这里陈教授泣不成声,至于为什么陈教授会伤心成这样,后来胡八一回到基地才知道。
经过陈教授真情哭诉的欢迎仪式后,叶亦心走出了帐篷飞跑到停放在树林边的卡车旁,挤过人群来到胡八一的身旁,刚要放声哭就被Shirely杨拉住了,Shirely杨安慰她说事情都过去了大家平安就好尽管出现了不可避免的情况。叶亦心说不是那么回事,其实当时我担心死你们了,尽管我总喜欢跟八一闹别扭可我还是不希望你们出事。说话间叶亦心扑到了Shirely杨的怀里痛哭了起来,哭的是那么的伤心好像一个受了很大委屈的孩子。
在大家纷纷向胡八一投来祝福的目光的时候,那个身穿着黑风衣戴着防风眼镜的记者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个速记的小本子,站在篝火旁对胡八一说“我是京城太阳报考古专栏记者请问,我能提几个问题吗?”
胡八一说可以,陈教授咳嗽了下抹干了眼泪说提问可以但不可以越界,记者说我明白,我问的问题绝对不会越界,接着他问胡八一请问向导同志您对这次的考古行动怎么看?胡八一想了想然后说我认为我们是在拯救古代文明。记者飞快地在速记的小本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又问那您觉得我们此次的考古行动成功吗?胡八一睁大眼睛看了看了记者,然后又看了看陈教授,陈教授立刻把话接了过来,说道记者同志刚才我不是告诉你了嘛,虽然出现了点小意外,但是我们的考古行动还是很成功的,我们准备一个月后派更多的人手来这里把这里的发现的成果继续扩大。胡八一无奈地跟着点了点头说对就是这样。记者又在本子上记下了几笔,然后转向Shirely杨,请问您在考古队里担任什么职务具体都做些什么。Shirely杨清了清嗓子说我是陈教授的助手,负责把文物归类。记者说那请问这次你们都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文物。Shirely杨说这个属于机密,等上报后才能公诸于世。记者停了停然后又开始发问。这种一问一答一直持续到天空中的乌云聚拢在一起,狂风再次咆哮,雨点将营地里的人群驱散,才算告一段落。
当天的夜晚就这样在狂风暴雨中痛苦地度过,但没有出现前日那样可怕的山洪,可是大家的心情还是紧张的要命,一夜都没合眼,陈教授在胡八一的耳边一直唠叨个不停说明天直升飞机来接他们,还说他发誓要派一支军队过来把那些该死的盗墓者全部干掉,一个不留地都干掉,不过至于是怎么干掉的他没说,胡八一也没听清楚因为经过昨晚一夜的折腾他已经筋疲力尽,还有Shirely杨她跟胡八一一样劳累使她精神恍惚,为了避雨躲进那辆指挥车后,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叶亦心挨着她酣睡着象一只受伤的小猫。
卡车外风大雨大,狂风席卷着大草原,雨水反复冲刷着草原深处的潜行者们的足迹,直到次日天光大亮,云收雨住,晴空万里直升飞机的轰鸣声由远而近将沉睡的人们唤醒整个‘大草原之行’的任务才算来到了尾声。
机身上印着红五星的双旋翼重型运输直升飞机缓缓地降落到黑水河渡头前空旷的水洼地上,大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这壮观的一幕,胡八一站在距离直升飞机三十米外的卡车前,整了整磨破了沙漠色制服,昂首阔步朝着登机点走了过去,身后是提着大件小件装备的基地警卫,那三辆卡车留给后续的人员处理,这不满三十人的考古小队一个排着一个走进了可以运载50个全副武装战斗人员的直升机机舱内,胡八一坐在靠近舱门口的地方,背靠着透明的椭圆形玻璃窗口,抽了一支烟。
那个穿着黑风衣的记者挨着他,帮胡八一点着火后问胡八一,这位同志我听陈教授说你对早些时候江湖的盗墓流派还有盗墓手法都很有研究,请问现在江湖上还有那些什么盗墓狂人吗,我是说真的,不是杜撰出来的。胡八一看了看他,透过记者的黑框眼镜,仿佛一下子看到了他的内心深处,不过胡八一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他一边吸烟一边说,有。记者来了点兴趣,接着问胡八一,那请问您说说这江湖上的盗墓流派到底怎么划分的,都各擅长什么。
胡八一看了看机窗外的景色,白云从身边漂过,青色的大草原在脚下缩成了一副立体的山水画,深深吸了几口烟后,他问诉记者,你真的想知道吗?记者说我真的想知道,向导同志我这么跟你说吧,这每一行里都有每一行的传奇人物,您看在物理学方面有世界知名的诺贝尔奖、在世界新闻文化方面有普立策奖,先别说全世界那么远大的目标我的志愿就是能在国内拿个什么鸟新闻飞天奖就满足了,所以啊我打算独家报道盗墓的事情,不过我的学问有限,也找不到专业人士,您看您能不能帮我。
这个倒不难,我自己也只是仅懂些皮毛,如果记者同志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胡八一裹紧身上的衣服,机舱内的冷空气让他感到全身冰凉。
好,那太感谢了,等我获奖那天绝对不会忘记今天八一同志对我的关照的,到时候您想让我怎么报答你都行,记者不知道哪来的那股热情立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个小本子准备纪录。
胡八一看了看记者,然后说这江湖上的盗墓门派在国内大致可以分为南北两派,不过也有一些自称是‘游击队员’的中间门派,他们自成一派,其实说到底都是从这南北两派中分出去的,就象在少林寺出过家学过少林功夫离开少林后自立门派成了另一派的宗师,但也不乏自学成材的,不过这样的盗墓者可以说很少如果出现的话那就是一代高手,不过盗墓这玩意想出类拔萃,可不是三两天就练成的,要靠时间的日积月累,还有就是那个门派的技艺高低如何,就拿北派来说吧,北派的人物多数懂得寻龙点穴就是靠风水术也可以称为理论,靠这这些高深的理论再加上经验,他们会很容易发现隐藏在地下不为人知的墓穴,而南派则不一样他们注重的是技术,也就是盗墓的手段,只要是现在这个时代有的东西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如果是在深山老林里,那估计炸药手榴弹机枪只要是他们能弄到的什么都会用,不过这话也不能说死,只是说大体上是这么划分的。
记者边听边写,记到这里他吃惊地问,那这些东西可都是违禁物品啊,怎么才能弄到。
胡八一说那这就是道上的机密了,你自己慢慢去调查吧,不过说真的你真想报道盗墓的事。
记者说那是当然,我一定要成为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记者之一,对了八一同志,那你再接着说说看南北派里面还有什么门派。
胡八一想了想然后告诉记者北派过去叫搬山道人,南派叫摸金校尉,不过呢如果按照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看,南北其实也是大有渊源的,也可以说是同宗的,这南北最后各立门户也是因为时代的缘故吧,就象这个世界有主张和平的国家也有主张强权的国家一样,我打的比方可能不是很恰当你别介意。
记者说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这盗墓里面的事情还真不少,我估计现在我们也就刚刚揭开冰山的一角。
胡八一说那是当然,要说这盗墓的事情那可真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然后问记者,他怎么来营地上的。
记者说你们的考古车队经过托克托镇的时候,镇里面的领导就打电话到了旗里,我正好是本驻地的记者,所以正好跑过来看一下,对了我叫钟离越,初次见面,这个是我的名片。
胡八一伸出一只手接过那张木纹白色名片正面帅气地书写着三个行书黑字钟离越。
记者说既然这样大家就是朋友了以后请八一你多关照,我的老家在北京郊区。
胡八一说这个好办,以后我有空多找你聊聊,大家就当相互切磋切磋吧,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把知道的告诉你。
记者说好,就这么办了,以后多联系,我下个月就回京城任职了,就在太阳报社。
胡八一笑了笑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直到直升飞机临时降落在中途的长途汽车站,记者才孤身一人离开直升飞机坐上满是尘土的长途汽车朝土默特左旗而去。
从那时起胡八一基本上就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尽管期间几次跟Shirely杨小声探讨了下古墓里遇到幽灵的事情,可是那件事发生得实在是另人费解,虽然Shirely杨也怀疑那只是梦境,可是最后他们还是心照不宣地认为那是个真实的梦境。
回到惊天基地后,陈教授详细写了份损失的报告交了上去,三天后上头下来批示,鉴于青冢计划彻底失败,精绝计划暂停,陈教授暂时停职,精绝计划人员暂时放假休息,时间为一个月。借着这个机会Shirely杨邀请胡八一去美国度假休息休息,顺便请他去美国各大城市转转,随便他选去哪里都行。
可是胡八一却说多谢Shirely杨你的邀请,下次吧,我好久没回家了,正好遇到这个机会想出去走走,看看我家的老房子。
Shirely杨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为难你了,我们一个月后见。
就这样,胡八一怀揣着国家考古队队的证件离开了惊天基地,从故宫西侧玉渊潭公园附近的空军疗养院南面安静的大院大摇大摆走了出来,他的原打算是先把故宫、长城、十三陵、天坛等等一些可以不‘花钱’的地方逛个便,然后再回自己的曾经的老宅子三条胡同,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刚来到街上胡八一就迫不及待地坐上了洋车,直接去了三条胡同。
下车后他踏在坚实的青砖地上,一步一步地开始挪动起沉重的脚步,朝着那所曾给他带来过快乐也给他带来过痛苦的地方走去,十几年过去了,周围的一切还是那么的真切,要说变化的也只是人的心境,周围的环境还是四合院,红墙乌瓦、垂花门、影壁、花花草草,家猫蹲在墙头,家狗门里门外地跑。
一群小孩吾哇地大叫着从胡同的深处跑来,一个接着一个从胡八一的身边经过,他们笑得是那样的天真,那样的开心,看着他们胡八一就想起了儿时的自己,那时的生活是多么的开心,每天吃饱了饭就听祖父讲他年轻时盗墓的经历,然后就是跟隔壁同龄的孩子一起跑出去玩,可是后来呢,一场大火改变了一切,人生从此不再平坦,在孤儿院住了几年,然后下乡插队又过了几年,当时插队的时候还有朋友问他在城里住多好,不来插队不也没事。可胡八一知道自己是个孤儿不得不服从组织上的安排,可嘴上他还是不会承认自己的悲惨身世,他告诉大家插队也是一种对自身的修炼,想到这里胡八一的思绪又飞回了,下乡时的美好时光,那个时候过的是多么的充实多么的有意思,朋友、工作、兴趣、暧昧的感情可以说拥有了一切,可是呢在这个时候他又被父亲生前的老朋友想了起来,又被这个对父亲来说是最好的朋友关照着参了军,这也算是被救出‘无聊的火坑’吧,要说到底什么有意义,胡八一自己也不清楚,也许只有在全身心地投入到某份差事中的时候才会觉得人生有了意义。
好了到家了,不想了,胡八一抬起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家门口,残破的四合院、毁坏的屋顶、断裂的房梁、长满野草的院子,他真不明白为什么街道那些家伙不叫人修一修这里,为什么不找个人家住进来,可是有谁能为他解答这一切呢,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胡八一想起了祖父给他说过的一个故事,八一啊你知道为什么唯独我们家院子里种了棵人家认为不吉利的槐树吗,胡八一说不知道,他祖父告诉他因为刮风的时候会从槐树身上掉下来好多虫子,而这些虫子呢又叫吊死鬼,所以啊,他们都不喜欢自己家的树上有那么多吊死鬼,但你外公我啊就不这么认为,当我死的时候啊,我的魂魄要住进这棵槐树里外公我要永远保佑你。
想到这里胡八一不禁落了几滴泪水,一阵微风吹来从槐树身上掉下来几个虫子,胡八一慢慢地将它们拾起然后又放回树上,接着抬头望了望那无比熟悉的蓝天,仿佛真的回到了儿时那无忧无虑的时候。
中午前胡八一怀着沉甸甸的心情离开了生他养他的三条胡同,漫无目的地走在种着粉色夹竹桃的街上,街道上行人不是很多,因为是工作日所以外出的人不多,在街边的杂货店买了一瓶橘子味汽水,润过喉咙后,胡八一再次上路,中午前来到三条胡同附近一条热闹的步行街,步行街口立着一道不是很高的门框,这个也可以叫御门,上面书着七个神气的大字‘潘家园古玩市场’,沿着整齐的街道胡八一边走边看,一家家古香古色店铺内的货架上摆着各式古董,虽然不懂得鉴定那些东西,但是胡八一知道那玩意肯定值不少钱,不过很可惜,这次无聊的大草原之行,没捞到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还不如越战实惠,最起码可以有点个人的小收藏。
头顶的日头慢慢飘出白色透亮的云层,地表开始升温,走了一上午的胡八一觉得肚子空空,环视了一圈后,发现街角的斯潘咖啡馆对面有家小桃红饺子馆,里面还挺热闹的,有不少食客刚刚落座,胡八一看到眼里喜在心头,三步并做两步走进小桃红饺子馆,要了一瓶燕京啤酒、一碟花生米、一碟辣白菜、一盘香喷喷的饺子,双手合十向老天祝福了下,然后掰开方便筷子,让这一碟碟可口的食物进入自己的胃袋美其名曰祭祀五脏庙,其实就是狼吞虎咽,胡八一头一次发现花自己赚的钱是那么的舒坦,那么的爽快,那么的有底气,尽管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费用也就够吃几顿象样的大餐的,不过象这种吃法一个月还是可以熬过去的。
十分钟后,从小桃红饺子馆外面走进来一个长相极为普通的胖子,要说胖也不过是人长的白了,脸蛋子比一般人大了点,胳膊比人家粗了,屁股比正常人大了那么一圈,进门后,这个白胖的家伙摘下了挡在脸上的蛤蟆眼睛,四下瞅了瞅,那两只摄像机镜头似的眼睛从每位食客的脸上扫过,这是他这个人最大的习惯,要时刻保持警惕,对周围的环境了如指掌。突然也就是不经意间,这个白胖的男人发现了一个独自坐在窗边正在狼吞虎咽的家伙,为了确认自己不会认错,他快走了几步,上前仔细一打量,然后突然做到了人家的对面,也不问问人家是否介意,而是直接说了一句几乎被说穿了的经典台词,就是智取威虎山,男主角跟土匪对暗号那一段。
本来胡八一还没太注意自己的对面坐了个不认识的食客,可是对方突然说了一句他很熟悉的台词,胡八一立刻放下碗筷抬头一看,大叫道“好你个王胖子,老子吃个饭,你也来瞎搅和”
胖子也就是王凯旋,胡八一在岗岗营子插队时认识的狐朋狗友,其实是胡八一最好的朋友。
胖子一激动,紧紧握住了胡八一的手“哎呀,胡哥我可找到你,咱们兄弟就是有缘人啊,你说说这几年,你老哥都去哪了,想死我了”
胡八一长话短说把自己离开岗岗营子后这几年的经历讲了一遍,胖子听完后,一拍巴掌说“胡哥啊,你就是我崇拜的偶像啊,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吗,他妈的简直就象做梦一样”接着胖子把自己这几年的倒霉经历讲了一遍。
听完胖子那酸溜溜的人生经历后,胡八一说那你老弟现在准备干什么。
胖子拢住胡八一的耳朵说“胡哥啊,不瞒你说我想去倒斗!”
胡八一一听差点没笑出来,不过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胖子说你笑什么。
胡八一说“你老弟什么时候也懂得这么专业的术语了,倒斗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还有就是这里可是三教九流会聚的地方说话不方便吧”
胖子说胡哥这个你就放心好了,这里我来过好多次了,只要你说话不被别人听到,没关系,说什么都没事。
胡八一说那今天正好我放假大家一起吃顿饭吧,胖子说那太好啦,吃完饭,我跟你商量个事。胡八一也没问,而是边吃饭边跟胖子聊着他离开岗岗营子后那里的状况还有就是在那里他们认识的朋友的状况,顺便再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
饭后,胖子揪着胡八一去了对面的斯潘咖啡馆说一定要在那里谈,没办法胡八一跟着胖子走了进去,找了个四周没人的位置后,穿着花边洋裙的女服务生端上来两杯红茶,胖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跟胡八一说“胡哥,刚才你说你是干考古的”
胡八一说“是啊,怎么啦,你也想干考古吗,我介绍你入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