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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梵·tequila

《盗墓者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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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3 13:12: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洛宁来访
   “清晨的空气是如此的清新、白云流动在天空”胡八一站在窗口边刷牙边自言自语着,两面针牙膏刷出的泡沫落到军队制式白背心的前襟上,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也没注意到自己最近黑了许多,窗台上放着的那面方镜子里他下巴的线条有型了许多。卧室里的收音机正在播放一个有名的女播音员播报的早间新闻,深深的走廊的一另一头连接着房门,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胡八一正准备洗他油腻的头发,军区供水站里的自来水在早上冰冷的要命,胡八一用手在脸盆了试了下水温“水太凉了”,与此同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门外的人大声喊道“营长,营长快开门,出大事了”
  胡八一终于听清楚了是通讯员兔子在叫他,他从洗手间里伸出头大声喊道“等我20秒,还没穿衣服”,他飞快冲进卧室把早就摆放好的衣服往身上一套,提上鞋,最后系上一条皮带,转身跑到门口推开门“出什么大事了,大早上吵吵嚷嚷的,美国佬打过来了,还是哪个大官死了”
  通讯员兔子裂着嘴笑着说“报告营长,上头刚来的消息我们团从步兵团改为坦克团了,装备都运到了,都是大家伙”
  “你说的是真的?”胡八一睁大眼睛问道。
  “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说谎是小狗”
  “那可—太棒了”胡八一抱住通讯员兔子的腰原地旋转了起来,高兴得欢呼不已。
  “营长别发疯了,要勒死我了,我腰上的旧伤还没全好呢,还有团长叫你去大操场上组织一下”
  “对对对,先办正经事”胡八一把比他矮了一头的通讯员兔子稳稳当当地放在了地上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为了庆祝你我之间的战地友情还有这个好消息晚上我请你吃红烧肉,走吧前头开路”
  “是,八一营长”
  通讯员兔子小跑着走在前面,胡八一紧跟在后面朝团部的大操场走去。团部对面的大操场上人山人海,早起的战士正围在新运来的‘铁罐头’周围,他们在发表着各自的看法,漆成草绿色的车体跟战士身上穿的军装颜色很搭配,不仅如此跟他们穿的陆军鞋子也很搭配。几个军官正在聚拢自己管辖的人员,当胡八一急急忙忙赶到大操场的时候,他带的那一个营的兵正围在30几辆‘铁罐头’的周围,有的战士已经钻进了战车里面,从他们兴奋的表情上看就知道这次由步兵改为坦克兵对他们的意义是多么的重大。胡八一分开人群冲到一辆‘铁罐头’的旁边轻轻地抚摸着高大坚固的车体、那一百毫米以上口径的炮筒,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多少年过去了,从当新兵那个时候就盼望着这个时刻,可是一直没如愿,辛辛苦苦盼了这么多年从西北昆仑垭口六十四号兵站到越南前线夜里做梦都想能开上坦克,到今天总算能一尝做坦克兵的滋味了,可是呢,这根本就不能算他妈的真正意义上坦克,胡八一跳上车顶站在上面一阵凉风吹过来他向下面的人群招了招手学着伟人的样子“请大家安静、安静,听我讲”
  下面激动的人群听到胡八一的声音后自觉地收了声,将目光投向胡八一,胡八一点了点头心想这当官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以后要是做了师长军长那会是什么样子啊,真不敢想像,通讯员兔子坐在后面油箱的位置上提醒胡八一“营长该讲话了,别发愣了”
  胡八一猛地从当官的美梦中醒来轻轻咳嗽了两声,脸部的表情很自然“我问个问题,看有多少人知道”,胡八一用手指着脚下的铁罐头“在你们当中有多少人认为这是坦克,我是说真正意义上的坦克”
  前面的人群听的很清楚,后面没听到的会拍前面人的肩膀问他们,就这样胡八一问的问题依次被向后传去,当站在后面的人互相使眼色的时候,胡八一觉得是时候了大家都听到了,他问道“请认为这是坦克的举手,对错没关系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通讯员兔子在后面学着胡八一的腔调在向下传达着这个问题,下面的战士互相看了看,商量了下有一半以上的人举起了右手,另外一小部分没有举手因为在这当中有见过世面的越战老兵,还有一些头脑机灵的新兵看到这些老兵没举手后他们也没举,胡八一大致数了下“好了可以了,把手放下吧,原地坐下,听我讲话”
  “这个大家伙呢,要说的专业点就叫自行榴弹炮,说得通俗一点就是安装在大型推土机底盘上的大口径火炮,这个大家明白了吧”胡八一朝下面望了。
  通讯员兔子带头喊道“明白了”,后面的人群此起彼伏地跟着喊了起来,两三次后才喊成同一旋律,胡八一挥了挥手示意可以了“好了,明白就好办了,下面我就跟大家讲一讲这个自行榴弹炮—”
  胡八一凭着在越战前线上学来的关于自行榴弹炮的一些知识向下面的新兵传授着他所知道的全部,他的口才不错即使是他不太肯定的地方也会变着方式让大家明白至少是那个意思,比如他会把亲眼见过的一辆国产的仿造美制M109自行榴弹炮车讲给大家,铝合金装甲车体和旋转炮塔、炮塔位置靠后、动力装置前置、主动轮在前。车长:9米左右、车宽:3米左右、车高:2.5米左右,全车重量在:25吨上下,成员:6人包括车长、驾驶员、炮长、3名装填手,精确瞄准的时候火炮每分钟可以发射1发炮弹,速射的话每分钟3发,射程在13公里左右—,下面的战士全神贯注地听着胡八一站在炮塔上面声情并茂地演讲着,在讲到有趣的地方大家会报以一笑,在讲到严肃的地方大家会一声不吭,而胡八一本人也觉得自己肚子里那点墨水再加上在军队里混迹了这么多年又学了不少东西,来对付对付这些新兵还是绰绰有余的,他越讲越激动,越讲忘我连早操的时间都忘记了,其实今天的早操时间早被就取消了,团里下了命令把早操时间改为军官同士兵的座谈时间,通讯员兔子在去通知胡八一的时候一高兴忘记告诉胡八一了。
  大操场的对面就是团部的大楼,师长站在五楼花纹玻璃的后面吸着香烟,除了团长之外今天没有别的人知道师长来到这里,他跟团长谈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吸了半包烟。
  “师长那以后胡八一还能不能回来了?”团长问。
  “这要看上头的意思了,上头说是机密,我还能问什么,执行就是了,更何况胡八一也算个人才也许上头有用的着他的地方,说不定又去搞什么核弹之类的东西”师长走回了办公桌旁坐了下来。
  “那好吧,我明白了,就这么办吧,尽管我不太舍得让胡八一走,他要是再干几年就可以接我的班了,我觉得他最适合”团长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话是这么说,但是决定用谁接替你这个位置也不是你我说的算,要问师部里面那些管人事的家伙还有政委”师长剥开了一个橘子一口吃了进去“有助于消除口臭,来一个?”
  “不用了,我一般饭后才吃橘子,不过上头为什么要调胡八一走,师长你真的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也不能瞒你啊,老战友”
  “我总觉得不会是要来什么—”团长刚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算了也许是我多心,就这么办吧”
  这批新装备分发到各个连队后,胡八一所在的师有一个月的时间是在青海湖附近的沙漠里度过的,每一天胡八一都要早早起来指挥着部下在沙漠的边上进行编队行进训练与实弹射击,同时测试战车的性能。白天几千顶草绿色的大小帐篷静静地撑开在黄沙之上,从半空中看上去就如同棒子面稀饭上漂浮着的大小青枣,在口渴难耐的时候朝这里望上一眼最起码可以再坚持五分钟,所以在沙漠里行军简直是活受罪,战车里热的象烤炉,即使开着炮塔上的舱盖还是热的要死,在半个月里胡八一晒脱了两次皮,等换第三次皮的时候,他率领的部下已经按照任务每辆战车打完了一百发炮弹,这样一个月后胡八一所在的师才准备重返军区驻地,战车的轰鸣声一直到上了火车才停下来,而此时胡八一早就坐在团长的吉普车里睡着了。
  回到军区驻地后,师里面下来了命令全员放假三天,胡八一躺在家里的单人软床上足足睡了两天的时间,当第三天来到的时候他刚要爬上床,房门就被敲响了,通讯员兔子一边拍着门一边大声喊道:“营长出大事了,快开门、开门”
  胡八一拖着疲惫的身体慢吞吞地走到门口推开门懒洋洋地问道:“什么大事?放假了也他妈不让人休息”
  “报告营长其实没大事”通讯员兔子底气十足地告诉他。
  “哎,你小子敢谎报军情,骗你—营长大人我,还打扰了我的美梦,看我不把调去洗军厕”胡八一竖起了一边的眉毛故意吓唬道。
  “营长我知道你不会的别那么正经了,我们都是好兄弟不是,你看人都到门口了”通讯员兔子一闪身一个标志的小美人出现在胡八一的眼前。
  “你—”胡八一指了指通讯员兔子身后的人然后又问兔子“你—这是?”。
  “营长,她从团长那过来的说是想见你,团长说—”兔子忘记了,他正在回忆团长说什么了。
  胡八一眼前一亮突然想起了面前这个小美人的名字“还说个屁啊,快让人进来,请—洛宁同志”
  洛宁面带着淡淡的微笑从胡八一的身旁走过,胡八一转身跟了上去,通讯员兔子识趣地在后面推上了房门然后迈着大步离开了胡八一的小院子。胡八一的小客厅里挂了张世界地图,一张中国地图,还有一张大照片,照片是他在越战前线上与连队上战友留下的合影,现在照片里半数以上的人都不在了,唯有这黑白的相纸把他们的样子保留了下来。
  洛宁在竹椅子上坐稳后摘掉了黑框的树胶眼镜放在对面的茶几上,揉了揉有点发痒的眼睛然后戴上,她的发型已由当初的两条麻花辫变成了瀑布般的齐肩长发,乌黑的秀发梳理的很整齐,发稍也保养的很好。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胡八一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在了她的面前“没什么好招待的,部队里的粗茶请品尝”
  “谢谢”洛宁腼腆地端起了茶杯,低着头朝茶水上吹了口气,然后又放了下来“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我的记性好着呢,就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还记得清清楚楚”胡八一慢慢将目光移到洛宁的脸上。
  “不过我还真的要感谢你,如果雪崩的时候,不是你救了我,可能我们今天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那件事就别提了,要说的话那也不能都算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死去的人—”胡八一每次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心头就会禁不住的颤抖一下“算了换个别的话题吧,对了你怎么想到来我这个偏远的地方,难道是看—我—来了”
  “算是吧,听说你升官了,当营长的感觉不错吧,应该比当连长的时候更威风”洛宁望向胡八一的眼睛。
  “芝麻大的官,无非就是多管了几个人,那洛宁你现在干什么呢,还在地质院工作吗?我觉得你太单薄了干地质实在是太苦了”
  “我啊,早就不干地质了换了份画图纸的差事,在市里”
  “哪个市里,还在北京吗?”
  “不是,上海”洛宁说到这里的时候想起了shirely杨让她做的事情“对了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是嘛,好事还是喜事,你要结婚了吗,请我去喝喜酒?”胡八一觉得洛宁长漂亮了许多,刚才只是觉得她象个小美人,而现在他认为她是个大美人。
  “都不是,我是以国家安全局的名义邀请你加入一项秘密计划的”洛宁说这番话的时候激动的不得了,她感觉自己就象特工。
  “啊!”胡八一望着洛宁严肃的表情突然大笑了起来“不是吧,什么时候你学会讲这种笑话来逗人了,以前可没听过,只知道你是个爱抱怨的小地质勘探员”
  “我说的是真的骗你干什么,难道我的表情不象吗?你看”洛宁拿出了一个刚做好的证件,胡八一向前探了探身,伸长脖子在那块长方形的小卡片里看了几遍“不会是伪造的吧,你的戏演的不错,我以前当兵的时候也曾想用这个办法捉弄捉弄我那个连长的,不过没胆量”
  “哎,要我怎么说你才信呢,再过三天上面就来人接你走了,我只是个来跑腿通知你的人”洛宁急着说道。
  “那,我们团长怎么没提前告诉我,反倒让你来了,难道你们合起伙来捉弄我,愚人节早过了”胡八一觉得洛宁生气的时候很可爱,他盯着她黑豆似的眼睛望了好久。
  “你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东西吗?”洛宁感觉到了胡八一在看她。
  “不是东西,哦,不对,是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你的眼睛又黑又亮,很迷人”胡八一说完这句话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告诉你吧,我很少恭维女人的你是第一个”
  “我不信,瞧你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巴,打死我也不信”洛宁在竹椅子上扭了扭身体然后站了起来“哎呀,差点被你搞糊涂了我真的是来向你传话的,还有—”
  “还有什么”胡八一有一点相信的她的话了不过只是一点。
  “还没到时候,不能说好了带我先参观参观你的住处吧”洛宁又换了个话题。
  胡八一听得有点糊涂,他刚要问的问题洛宁又换成别的问题,他不得不做出答复“好,就先带你参观参观吧,随我来”
  洛宁跟着胡八一从一楼的房间看起一直看到二楼,楼上楼上共有三个大房间一个厨房一个洗手间还有一个阳台,在二楼之上还有一个露天的阳台其实就是屋顶,胡八一把这里改造成了阳台,四周加上了铁栏杆,栏杆之间挂上了铁链。长青藤从墙根一直爬到屋顶的铁链上,洛宁双手扶着铁链站在胡八一的身旁望着对面的高山大声喊了起来“哟后—”
  胡八一问她“你今天的心情怎么这么好,是不是见到我特别高兴啊”
  “才不是呢,我在城市里都快闷死了,来你这偏远的大山里就象度假,更何况你这小窝还真不错,还有你人也不错”
  “我一直不错,难道你没发现吗”胡八一以挑逗的口吻问道。
  “没发现,不过今天发现了,你这个人总是爱开玩笑,说有没有女朋友,照理你应该结婚了吧”这是洛宁病愈后头一次这么开心地同一个男人聊天,她觉得胡八一就象她许久没见面的老熟人。
  “我啊,一言难尽越战受伤后在野战医院认识了一个护士,不过人家不喜欢我,单相思空欢喜一场,所以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那你呢,看样子结婚了吧”胡八一反问她。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病好后就对结婚没什么兴趣了,就连男人都不想见了,不过你是个例外”
  “不会吧,难道你你的心里生病了,怎么会连结婚的兴趣都没有了呢,还有这外面到处都是男人你不想见也不可能啊”胡八一不自觉地学着爱唠叨的老太婆的口气说着。
  “我只是夸张地说而已,其实没那么严重,只是没遇到中意的,不过你这真凉快,空气也好!”从对面大山里吹过来的凉风在洛宁的脸上拂过,她感到凉丝丝的。
  “哦,我也是”
  “你也是什么?”
  “没遇到中意的啊!”
  “哦,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去上海住我那好了”
  “啊,住你那啊,不方便吧,你父母?”胡八一觉得洛宁是不是在暗示他什么,但他不敢肯定。
  “我自己一个人住的,房子挺大的在江边上,正愁没有收拾房子的仆人呢”洛宁说完后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啊,你耍我啊,我—”胡八一刚要伸出双臂把她抱住,又突然停住了因为他发现这不是他的通讯员兔子。
  “怎么了,我是认真的,不骗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洛宁的一只手放在了胡八一的手背上。
  “好,很快、很快的”
  “那你记得完成那个秘密任务后来上海找我啊,国家安全局的人会告诉你我的地址的”
  “恩,那个什么国家安全局请我去参加什么秘密计划是真的吧”胡八一已经对洛宁的话信了八层。
  “是真的”说到这里洛宁忽然想起了shirely杨对她说的那些话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也许我们的命运也是这么安排好的吧那个女人告诉我的”
  “啊,哪个女人?”胡八一问道。
  “你会知道的,他们不让我现在说”
  之后洛宁在胡八一的家里度过了最美好的一天,日落前她才离开他家的楼顶阳台,胡八一一直把她送上了军用的吉普车才返回自己的房子,他决定明天上班后问问团长是不是真的。
  黑夜在胡八一隆隆的鼾声中倏然过去,当军号吹响的时候意味着早操的时间到了,胡八一早早的就从床上爬了起来,通讯员兔子每到这个时候便把胡八一的早饭送到了他的家里,豆浆、馒头、咸菜、土豆、鸡蛋这是胡八一每天早上都要点的食物,洗漱完毕后胡八一舒服地坐在了饭桌的后面,呼呼地喝了一口热豆浆,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通讯员兔子一声不吭地坐在对面根本不象平时吵吵嚷嚷的他,“怎么了,兔子,饭不好吃吗?”胡八一问。
  “不是,挺好吃的,你看今天还多了一道驴肉呢”
  “真的唉,看来今天的运气不错,来兔子吃啊,多吃点,我一个人吃不完”胡八一给兔子夹了一大块诱人的驴肉放在了他的饭盒里“对了兔子,你跟团里那个平头大厨相处的不错啊,要不他怎么会送我们驴肉吃呢”
  “八一,今天我还是叫你八一吧,你不会生气吧”兔子突然深沉起来。
  “怎么了,难道睡了一夜觉长大了,怎么说起话来象个老男人似的,叫吧没关系,今天又没外人”胡八一咬了口馒头咽下了块咸菜。
  “八一,我听平头大厨说团长告诉他给你这几天加餐,我问平头大厨为什么给你加餐,他说团长说你最近可能要被调的别的部队了,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嘛,我也不是太清楚,一会吃完饭我打算亲自去问问团长”
  “如果你要是真的调走了,那—”兔子突然间把吃到嘴里的馒头又吐了出来“我真有点伤心”
  “算了,别婆婆妈妈的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好好干,如果我真的走了,我会提前跟团长说给你安排个好差事,保证复员回家的时候有个好归宿”胡八一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一口吞下去了一个鸡蛋。
  “哎—,最近复员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团里我这心里真的不舒服,现在八一你又要被调走了,我的心里就更不舒服了,我本想当一辈子你的通讯员,可是—”
  “好了,别多想了,不可能在军队里呆一辈子,总有一天你也要结婚生子是不是,相信前途是光明的,你兔子也一样,好了我吃完了,你慢慢吃,我先去团长那探探口风,记得吃完饭收拾桌子,好了就这样了,一会见”胡八一喝了口清水漱了漱口,接着用蓝格子的大手帕擦了擦嘴,起身离开了客厅,从他住的房子到团部的大楼仅有5分钟,当走进那幢阴冷的大楼时正好是八点半,胡八一在一楼的大厅里稍微休息了半分钟深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朝五楼走去。
  团长在五楼的办公室是团部大楼最宽敞的地方,不过里面的设施已经很陈旧了最起码有二十个年头了有几样东西还是解放战争那时候缴获的,团长用的那张很气派的办公桌就是其中之一的一件古董。来到团长办公室的门前,胡八一跟守在门口处的秘书官打了声招呼,秘书官告诉他“胡营长,团长在里面等你呢,请进”
  胡八一跟秘书官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地拉开门走了进去,秘书官欠了欠身以示还礼接着坐回了椅子里。当团长看见胡八一进来的时候仍旧坐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仅仅是用眼神示意他坐下来,胡八一坐好后团长扔给他一盒高级香烟“抽吧,再过几天你就走了,今天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听着”
  “团长,这个烟我就不抽了,我想问一下是真的要把我调走?”胡八一平静地问道。
  “对,上头下来的命令,师长都答应了,那你怎么想的”团长问。
  “我啊,服从命令了,绝对服从”胡八一的眼睛眨也不眨地说着。
  “我看未必,越战那时候,你小子就从未绝对服从过什么命令”团长在脸上强挤了一丝笑容,其实他本人不擅长强颜欢笑。
  “你说的对团长,我承认,不过要让我说的话,我现在真的是哪里也不想去,但是呢既然师长都同意把我调走了,我也只好服从,反正不管到哪里都是一个兵”
  “八一你也不要有太多的想法,这里也不一定最适合你,说不定这次调你去的地方更适合你”团长说道。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没什么想法团长,我现在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仅此而已”
  “那你还有别的想问吗?”
  “有,我可以跟战友告别吗,还有我带的兵”胡八一问。
  “我看—”团长思索了下“但是你一定要注意绝对不能说是国家安全局的人调你走的,你只能告诉大家你要去别的部队了,还有你的配枪、军官证今天就放我这里吧,军装你可以留着,等那边的任务完成了再给你确定身份,这样可以吧”
  “没问题,不过真有点舍不得”胡八一把身上的配枪、军官证慢慢地放到了团长的桌子上“好了,无官一身轻了”
  “那么从今天起你再休息三天,三天后有人接你,好了回去收拾收拾吧”团长靠在椅子的后背上感觉轻松了许多。
  “是”胡八一站起来给团长敬了个礼在离开前他又问了一句“团长,那我的通讯员怎么安排,他是—”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让他在团部里做个通讯员,过几年就可以光荣退伍了”
  “那,谢谢团长,敬礼”胡八一再次给团长敬了个礼然后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在之后的几天里胡八一有一多半时间跟战友和带过的兵在一起,他们聊天、喝酒、吃饭无所不谈就象亲人那样,其实在胡八一的心里他们就是自己的亲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部队是他的第二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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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3 13:13: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多事之冬
  当北京的冬天外面下起冒烟雪的时候,大金牙长出了一头乱草似的的卷发,满嘴的邋遢胡子,那头卷发上的发胶味很重两侧卷起的头发遮住了耳朵,从背后看上去还以为是哪个疯子的头上顶了个鸡窝,不过尽管如此天空中要是不刮五六级的大风,那头鸡窝似的卷发飞不了,因为它已经牢牢地粘在了主人的光头上。
  在离开金玉古董店前大金牙将一件带补丁的军大衣裹在身上,脚上穿着双半新的狗皮靴子,脖子上围了条灰色的羊毛围巾,在贴身内衣上面的口袋里放了一叠钞票,照着镜子检查了一遍,然后从后门离开了那里,迎着风雪走出了潘家园古玩市场来到街边叫到了一辆没有牌照的出租车,车门打开后大金牙钻了进去,嘴里不断嘟囔着“这天气真他妈的冷”
  出租车司机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有点发福他盯着大金牙的装束看了有二十秒,才开口问道“哥们去哪公干?”
  大金牙搓了搓手看着司机的眼睛“北京站,走吧”
  “地方挺远的,您是先付钱还是到站再—”司机刚说了一半,大金牙已经做出了表示。
  “给50块足够了吧,不用找了”大金牙把一张崭新的50块人民币塞到司机的上衣口袋里“我是好公民不会做霸王车的,您放心吧”
  司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上衣口袋“哥们你别介意,这年头象您这样的好人不多,来为了表示歉意我把刚买的一袋小烧饼送你”
  司机转了个身从挡风玻璃前面抓起了一个油腻的牛皮纸口袋递给了大金牙,大金牙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道了声“谢了师傅”就从牛皮纸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烧饼大口地嚼了起来。出租车的发动机在风雪最大的时候轰鸣着发动起来,原地调了个头沿着路中央的临时护栏慢慢地朝北驶去。大金牙坐在后面每隔一段时间会不自觉地朝外面望上两眼,可是背后的挡风玻璃上结了一层桌布似的冰花,外面的景物根本看到,只有前面的挡风玻璃在雨刷的不断清扫下才露出了一块扇形的区域,透过这一小块地方可以看到前方不远处的道路。
  从潘家园古玩市场附近的搭车点到北京站没有多远的距离,要是在晴天不出十五分钟就到了,而在今天由于漫天的风雪这段行程被拖延了不少的时间至少花去了三个十五分钟才来到北京站前,出租车在北京站东边一家老字号的粥店前停下,大金牙下车后双手揣在一起紧贴在军大衣的前襟上,弓着腰侧着身子朝着候车大厅跑去,风雪呛得他睁不开眼睛连喘气都困难,他咬紧牙关直到进入候车大厅才松了口气,但是进入里面后他又发现了另外一个难题这里简直是人满为患臭气熏天,背麻袋、扛箱子、提小包的人不在少数,越往里面走空气越发憋闷,没办法他在厕所的门口蹲了会享受了半个小时的宁静,当上厕所的人多起来的时候,他又不得不再次换了地方改在候车大厅的入口,尽管那里冷的要命但也总比呆在里面被憋得窒息要好。
  当北京——上海的绿皮火车进站的时候,大金牙被冻得几乎僵硬他勉强地迈开双腿挤在潮水般的人流之中通过检票口,走过地下通道,登上月台在14号卧铺车厢前停下一个很有女人味的列车员验过他手上的车票后准许他上车,进入温暖的14号车厢大金牙在28号铺位前停下,他的床位是最上面那狭小的空间就象口敞开的棺材,不过这对于大金牙来说却是一个很安全的空间,他脱掉狗皮靴子,把那件军大衣、围巾扔到行李架上,爬到最上面的那个床位,头朝着里面,脚朝着一侧的过道,把被子盖在身上,从怀里边摸出一张韩淑娜的照片放在枕边,然后慢慢地闭上眼睛露出了婴儿般的微笑让自己全身放松下来,在火车发车前他一直保持这种神态,在火车开动后,列车员把他手中的车票换成塑料的号码牌后,大金牙便正式进入梦乡。
  金玉古董店里的光线昏暗不明四周的雕花房门紧闭,大金牙坐在那把古董摇椅里抚摸着一块奇特的玉佩,青绿色的流光玉佩被雕刻成飞蛾的形状,大金牙把这个叫蛾身—,他后面的话很不清楚,就连他自己都没听到,摇椅继续前后晃动着大金牙半躺在上面就象一个正在虚度光阴的土财主,一个浑身沾满鲜血女人从他的后面一摇一摆地走了过来,她边走边发出哧哧的鬼笑声,大金牙并没有注意到,他正沉浸在对那块宝贝玉佩的无限遐想之中,他想着有朝一日这块玉佩可以卖上大价钱,他想着自己可以成为百万富翁。那个浑身沾满鲜血的女人从后面慢慢搂住了大金牙的脖子,轻轻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就象一个母亲在呼唤自己的孩子,大金牙并没有听到,直到一双长着一寸长灰色指甲的血手掐住了大金牙的脖子他才从美梦中惊醒“你—”,大金牙的眼球里开始充血,他看到了蓝色的光环,他的呼吸越发微弱,他的手脚不听使唤地胡乱踢打起来,这时他听清楚了那个浑身沾满鲜血的女人在他的耳边说什么“还我的金牙”,听到了这句话时大金牙的脊背上冷汗直流,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的心脏由于承受不住过度的惊吓,上面的毛细血管开始破裂,胸腔里充满了泡沫一样的鲜血,他哽咽着口吐着血泡当听到了有骨头折断的声音时,他知道自己完蛋了,自己死了,在他闭上眼睛的一刹那,他全身的痛楚突然消失,他感到自己的背后冰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出,他费力地坐了起来,向四周望去,这是什么地方?他问自己,这里是—他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楚了这里是一处坟墓,刚才背后冰凉的东西是一滩鲜红的血液,血液里躺着一具女人的尸体,那具女尸的的嘴巴朝上张开着,不远处火光忽然一现,一支小蜡烛在一个角落里燃烧了起来,大金牙再次揉了揉眼睛,一个驼背的男人走了过来当靠近的时候他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他父亲,他不明白自己的父亲怎么跑坟墓里来了,他挥动着手臂喊了一声“爹,我在这”,那个男人没有回应他而是直接走到那具女尸的旁边,从腰上的布袋子里摸出一把钳子,在那具女尸的嘴巴里一夹拔出来了一件东西,大金牙走近一看,哟,这不是我嘴里的那颗金牙嘛,怎么跑这来了,他站在那个男人的旁边问道“爹,把牙还我,看把我的嘴弄的都拔出血了”,那个男人没有理会他转身从坟墓旁边的盗洞钻了出去,大金牙也跟着钻了出去,一缕阳光照进他的眼睛里,火车停车时猛地一晃把大金牙的恶梦打断,他没有看到最后的结局是什么,这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火车播音室里一位中年的女播音员正在用她娇媚的嗓音报着站名“各位旅客济南车站到了有下车的旅客请带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大金牙从床位上爬了下来,披上军大衣,来到济南站的月台上,从14号车厢的车门处小跑到后面的15号车厢再跑回来,他的双腿交替着飞快地摆动着,比兔子跑的还要快,稍微活动了下身体后,大金牙走到在14号卧铺车对面的手推餐车旁买了二十个茶叶蛋、一瓶清酒、一只烧鸡、两斤桃子,捧着这些东西他回到了车上坐在车窗前独自享受这些美食,当火车发车的时候他吃掉了6个茶叶蛋、一只鸡腿、两个桃子,喝掉了半瓶清酒,剩下的东西他没去理会一直堆放在窗口的小桌子上,而自己则拖着疲倦的身体再次爬到了最上面床位。
  火车从济南站出发后大金牙再也没做过什么特别的梦,在身体里的酒精的作用下他一直睡到丹阳站才蒙蒙胧胧地醒来,列车已经靠站车窗外是一群排队等待上车的彬彬有礼的丹阳乘客。大金牙来到了下面坐在窗口旁,下铺上的人早就不知道什么下了车,他四肢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脑袋里想着之前做过的那个恶梦,然后又回忆起他父亲临终前对他说的话“儿子啊,这颗金牙是祖传的沾了帝王之气你带着它管保你世代财源不断,子孙衣食无忧,记住这颗金牙千万不可—不可以卖掉,爹之前卜过了一卦从你儿子也就是我孙子那辈起将会飞黄腾达,所以你—你千万不可以走爹的老路—”
  大金牙问“爹,你的老路是什么路啊,不就是卖古董吗,那我要是不卖古董那靠什么吃饭”
  大金牙的父亲说“儿子啊,你不知道其实爹是—是个—”大金牙的父亲还没说完就咽气死掉了,后来大金牙没事的时候曾经一个人仔细地想过这个问题,他爹到底是干什么的呢,仅仅是个倒卖古董的小商人,不大可能?从他爹临终前的语气来看至少—,想到这里,大金牙在火车上做的那个恶梦终于启发了他,他以前只是猜测,现在他有足够的理由可以肯定地说他爹以前做过盗墓的行当,至于后来为什么金盆洗手,还有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他就不明白了,因为他爹在死的时候没来得及说这是其一,再者他爹也没留什么遗嘱,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他母亲几年前先他爹一步踏上黄泉路了,所以就没什么人告诉他,他爹生前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在大金牙的爹死之前的几年里,教会了儿子如何鉴定古董,他把望、闻、问、切四种鉴定术,还有自己半辈子对古董的阅历悉数传授给大金牙,而大金牙也好象有这方面的天赋只要是看过的古董他就会过目不忘,他手指尖上的皮肤一旦触摸那些古董上面他就会立刻判断出哪些是真的哪些假的,哪些是有些年头的哪些是近代才埋起来的。记得在大金牙在过第十五个生日的时候,他爹在哪天多喝几杯好像讲故事似的告诉他“儿子啊,咱们家的祖坟埋到好地方了,那块地方可是风水宝地,爹以前都不知道是你祖父告诉我的,现在爹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大金牙当时就有点不高兴因为那天可是他的生日他爹却跟他谈什么祖坟、什么风水宝地,这对初中还没毕业并且刚刚才学会唯物主义的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冲击,他辩驳道“爹,祖坟埋哪里还不一样,现在都流行火葬,土葬犯法的”
  大金牙的父亲说“傻瓜,要不是有咱们家有条旺财的金龙照着祖坟,咱们哪有今天的好日子,更何况—”他爹剥开了一粒水煮花生放进嘴里然后接着说道“更何况你现在还小,你知道什么是奇门遁甲、什么是阴阳八卦风水秘术,这些东西可不是你这小脑瓜能理解的”
  大金牙一拍桌子“爹,唯物主义讲,一切牛鬼蛇神都是放屁的,奇门遁甲、阴阳八卦更是胡扯”
  大金牙的父亲看了看他并没生气慢条斯理地问道“那我教你的怎么辨别古董你怎么不提什么唯物主义,你怎么经常说那些古董在跟你说话”
  大金牙一下子没了底气他这个人最怕被戳到痛处“那个嘛,的确那些古董跟我说话了,比如上次那串水草色的珠子,它对我说我是在和田的山上采来的,后来被一个亲王府的工匠雕成了这个样子送给了亲王的母亲做生辰礼物—,还有—”
  大金牙的父亲打断了他“儿子啊,告诉你实话吧,其实那些话不是珠子跟你说的,是爹在你睡着的时候在梦里告诉你的,这叫做梦中传道,爹就坐在你的身旁不停地唠叨着,直到你边睡觉边重复着爹说的话才表示你真正心领神会了—”
  “不会吧,爹,难道你是神仙,还是你讲鬼故事骗我玩啊”大金牙吃惊地问。
  “不是—,这用现代的说法叫催眠术,爹可是这其中的高手”
  大金牙睁大眼睛半信半疑地接着问道“爹,那你说的是真的,你除了会鉴定古董外还会这个,那你怎么不去—”
  “去干什么”他爹问道。
  “去把别人催眠了然后抢钱啊”大金牙憋了半天才敢说。
  他爹哈哈大笑着说“傻孩子,那样太损阴德,爹现在早不干那事了”
  “那你以前干过,公安没抓你?”大金牙觉得他爹身上的迷还不少。
  “爹在解放前干过,不过都是骗一些阔太太、财主老爷的钱,解放后早收手了,这都是为了你”
  大金牙说“为我?为我就收手了,那真是太可惜了,不如你教我,我替你发扬光大”
  他爹说“我已经把古董鉴定的这门手艺都传授给你了,催眠术就算了,其实在你的身体里还有一种比催眠术更好的那就是你真正能感知到一些东西,对那些在死人的身上戴了几百年的古董也好,那些发生在你身边的事情也好”
  大金牙说“爹,你说这话我有点不大明白了,我能感觉到那些古董在说话,你说是你告诉我的,现在你又说我能感觉到,那我可糊涂了,我到底是能感觉到还是感觉不到啊?”
  “在爹教会你那些东西后,你就能感觉到了,这就象你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你们班集体坐着油罐车出去种树,可是那个礼拜天你死活就没去,结果当天油罐车跟一辆卡车撞在了一起,汽车的油箱发生了大爆炸,有一半的学生当场被烧死另外一半被烤的跟烧鸡似的,那就是你头一次具备那种感觉,爹当时还没太在意,到后来接二连三发生在你周围的不幸,你都躲过去了,爹才终于明白了。原来你就是我们这一行的引路者—”他爹说完这个故事后就再也没往下说,以后也没再提过这件事,大金牙直到今天才把这些陈年的故事都翻了出来,时至今日他总算想明白了原来一切都似乎命中注定一般。
  一个穿着朴实的皮肤白净的女人从丹阳站上车后就一直坐在大金牙的对面,她发现这个有点傻的高个子男人一直在那里发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时间都过去两个小时了他一动没动,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死了呢,窗边的桌子上摆着烧鸡、桃子、茶叶蛋他也没人动,27、28铺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她觉得这些东西可能是没人要的,而她因为是个从乡下来的女人,除了鼓足勇气才补上了这张卧铺票外,她的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钱用来吃饭了,她看了看大金牙用一只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大金牙还是没动,她明白了这些东西的确是没人要的,如果她现在不吃那到了上海站还是要被扔掉的,想到这里她抓起了一只鸡腿大口的咬了起来,顺便把那诱人的桃子也塞进了嘴里,她一边吃一边嘟囔着为那个留下了这些好东西的人说些好话。
  当桌子上剩下的那些食物都被那个饥饿的女人消灭掉后,大金牙慢慢地从出神状态恢复了过来,他发现对面坐了个让人看起来很舒服的女人,尽管那身衣服不怎么样,那个女人正背靠在窗边喘着粗气,根本就不是在睡觉好像是吃多了在平胃,那个女人见大金牙醒来后,朝他微微笑了笑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道“你能睁着眼睛睡觉?”
  大金牙说“没有啊,我怎么会睁着眼睛睡觉,我只是有点头疼,对就是头疼所以刚才靠在那里一直没动”
  “哦,那你从哪来的,干什么的,也是去闯上海吗?”女人爽快地问道。
  这让大金牙觉得有点意外,因为这是他遇到的第二个跟韩淑娜有几分相似的漂亮女人,第一个是他老婆,他诧异了会然后告诉她“我是老板”
  那个女人上下打量了他好几遍才发表自己的见解“我说句话你别生气,我看你更象个农民”
  大金牙被气得笑了起来,他说“大姐啊,我这么叫你,你也别生气可能是我这身打扮给人造成的误解,但我的确是老板,不信你看我这是我名片”
  女人接过了大金牙从屁股上的口袋里掏出来的古香古色的名片“啊,你是上海红旗古董店的,老板?金东健!”
  “对正是鄙人,那大姐你呢”
  女人觉得刚才说的话可能有点太唐突了她连忙道歉“刚才对不起了,我是无心的,瞧我这双眼睛”
  “没关系,没关系,出远门不容易,穿的太好太危险,万一被坏人盯上就惨了,对了大姐,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去干什么的呢”
  “我啊,去闯荡上海,乡下实在呆不下去了,穷得叮当响,我妈说要是再呆下去非穷得屁股上挂铃铛不可,所以我就出来了”
  “是嘛,那可真不容易”大金牙望着这个说话直爽又带着点孩子气的女人突然想起一句话“要是你想找事情做,拿着刚才那张名片去找我也行,我的古董店刚开业正缺个帮手,大姐你看呢”
  女人眨了眨眼,把挡在眼睛前面的头发捋到一侧“让我想想,等我在上海实在呆不下去再找你吧,到时还来得及吗?”
  大金牙对这个女人的语气真是越听越喜欢,他告诉她“当然可以,我给你一直留着这个位置,柜台接待”
  “恩,行,那谢谢你了,金—老板”女人朝着大金牙打了个嗝。
  大金牙闻到了一股香甜的鸡肉味迎面飘了过来,他向桌子上瞟了一眼发现了一堆鸡骨头还有几颗桃核被很艺术地堆放在铁托盘里,在之后的几个小时里一直到上海站前他们两个人一直处于沉默的状态,因为女人已经吃饱喝睡了过去,大金牙没有了聊天的对象。
  当飞驰在铁轨上的绿皮火车到达上海站的时候,天空中下起了漫天的鹅毛大雪,轻飘飘的雪花从大金牙的眼前落下,他透过车窗最后望了一眼外面的世界,接着穿上了那件带补丁的军大衣,系上了那条灰色的羊毛围巾,穿上了那双半新的狗皮靴子,离开了14号卧铺车厢,在月台上他小跑了几步赶上了那个丹阳来的乡下女人,夹在人群之中消失在出站口。
  当西半球的黎明来到的时候,东半球进入了黑夜,台北在这个时候就是这样,告别了白日的喧嚣烦乱,夜幕之下万物都陷入了沉睡之中。而台北的森林北路在这时正好相反,这里进入了一天之中最美妙的时段,宽阔、亲切、舒适的街道两旁是一排排标题醒目的酒吧、夜总会、各种会馆、店铺的很具吸引力的看板(看板就是写着店铺名称的牌子),莲花酒吧坐落在京都一条街最显眼的位置上,这里到处给人一种回到古代的感觉,不时有三味弦那令人着迷的声音飘出,走进这里简直就是进了另外一个世界。莲花酒吧就是一间完全日式的以供应酒水娱乐为主的风月场所。打着昏暗背景灯光的小乐台上梳着马尾辫的白皮肤男人坐在架子鼓后有节奏地伴奏着,抱着的吉他的女人穿着露腰的吊带装翘起一条非常具有肉感的大腿弹奏着一曲肉麻的情歌,冰淇淋形状的麦克风握在穿着狐狸皮大衣女歌手的手里她的歌声轻柔的要命,从她的嘴里发出的每一个音符每一种声音都能让坐在下面的看客、酒鬼、瘾君子等等来这里玩的人大呼过瘾。
  陪酒女郎们身穿着能撩起人欲望的高叉比基尼,头戴着绒毛兔子耳朵,不停地在跟客人们喝着每天都要喝几十遍的各种酒水,她们的目标是让这些自以为是的混蛋花光身上的最后一毛钱,然后把大把的台币塞进内裤里带回家。
  通往酒吧三楼的楼梯口处站着两个穿着黑西装膀阔腰圆的保镖,三楼最靠里面的贵宾室内坐着三个男人,刀疤脸的男人和他的搭档脸盘尖瘦的男人并肩坐在穿着讲究的身材壮实男人对面,他穿着袖口磨损的纯棉布衬衫,脖子上挂着一条闪着金光链子,绉条纹西裤配上那双高帮亚光牛皮靴更显出他的身份。
  脸盘尖瘦的男人尴尬地强挤出一点笑容问道“桑哥你看,我们都把人干掉了,那剩下的一半钱什么时候—”
  穿着讲究的壮实也就是桑哥,他突然发疯似的抓了抓头发,让本来就蓬乱的头发变的更加蓬乱,然后指着脸盘尖瘦的男人骂道“你他妈的会杀人吗,我前天还听我那该死的老爹说他刚从他大陆女人那回来,昨天我还听到他和那个女人通电话,你们说说你们他妈的在大陆到底都干了什么,杀谁了,我凭他妈什么给你另外一半,要不是看在你大哥疤脸强的份上我今天早就干了你”
  “桑哥这个不关阿灿的事,人是我杀的,我当时的确是亲自下的手,直到那个女人死在床上我才走的,您看是不是哪里误会了”疤脸强冷静地说道。
  “误会,什么他妈误会,我付钱让你们去杀人,你们就要干,可是人都没杀,那你们去大陆干什么了,干女人去了,操”桑哥朝着阿灿骂道。
  “是是,桑哥,那您的意思是我们真的杀错了”阿灿试探着问。
  “操,那难道是我错了,我他妈付你们那么多钱,你说该怎么办,是你们把吃进去的钱再吐出来还是让我干你才服气”
  “桑哥,你有火就朝我发了,吓我弟兄算什么,你说吧,要是那婊子真的没死,我们兄弟就冒险再去大陆一趟,这次我敢拿脑袋担保,再杀错我砍我的双手双脚给您,怎么样?”疤脸强皱着眉头说道。
  “好哇,听你大哥说了,再杀错我砍你双手双脚下来,抵债”桑哥靠在大号的沙发上朝着阿灿威胁道。
  “是,桑哥,只要你信我们兄弟俩绝对错不了,这次绝对杀了那婊子,绝对”阿灿突然间有点口吃似的说着。
  “操,那没事了”桑哥扬了扬手示意他们走人。
  疤脸强点了点头“那谢了桑哥,我们走了”,阿灿也附和着疤脸强从对面的沙发上站了转身朝门口走去,在他们离开房间前桑哥突然间喊了一声“对了,这次的费用你们自己搞定,人杀了把照片带给我,还有别他妈走漏风声,知道吗”
  “明白桑哥,那我们走了”疤脸强最后回了一次头,然后带着阿灿离开那里离开了莲花酒吧,出门后他们一口气跑了几条充满酒气的街区,才停住脚步阿灿边喘着粗气边骂道“我操他妈的阿桑哥,他居然当着大哥你的面骂我,太不把我放眼里,下次接生意我就先把他做了,我亲自动手”
  疤脸强安慰他说道“算了,他给了我们那么多钱,你还不闭嘴,不过你要是说气话也就算了,千万别当真做完这次我们就隐退了,别忘了我们的另外一半钱还放在他那”
  “那个婊子养的,如果不是有个有钱有势的老婆,我早就干他了,看我不顺眼,我看他才是一陀屎”
  “好了,别说气话了,过了就算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再商量后面的事情,你选地方”疤脸强说。
  阿灿冷静了好一会然后指着对面那家闪着粉红色灯泡的凤姐女子会所“好,既然我们都跑到这里了,就去那家吧”
  疤脸强点着了一支烟然后朝那里仰了仰头,阿灿会意再次迈开脚步朝那里走去,当凤姐女子会所的后门被有规律地敲响了三下后,后门上打开了一扇带着网眼的小窗户,一个风韵尤存的女人露出了满是香水味俏脸,疤脸强微笑着说道“凤姐打扰了”,“好了进来吧”凤姐边回答着边推开了后门,阿灿跟凤姐作了个揖然后从她的身边挤了过去,只留疤脸强和她在后门。凤姐跟疤脸强对视了好一会,她才再次开口“这次不会再骗我了吧”,疤脸强说“里面谈,这次绝对不会在让你失望了”,当疤脸强走进凤姐女子会所后,那道很少有人知道的后门才缓缓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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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3 13:13: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遭遇海贼
  在黄浦土特产公司下一批货物出货的前一晚,胖子把小花亲自送到了她的家门口,在通往小花家门口前面的那条漆黑的小巷里,胖子把小花抱在怀里深深地吻了她一口,小花半闭着眼睛四肢无力地伏在胖子的胸前,在胖子的耳边小声说道“你回来我们就结婚”,胖子说“那还用说,到时候我亲自到你家提亲,你别赖帐就行”,小花说“知道了,好了时间到了,一会我妈出来看到我们怪不好的,你回去吧”胖子最后在她的嘴唇上最后吻了一口然后目送着小花跑进她的家里,那道厚重的木门悄无声息地关严后,胖子心满意足地朝着小巷的令一头走去。
  从小花家附近的巷子往北走到苏州河畔这一路上胖子一直处在幸福的包围之中,在这个时候漫长的黑夜、漫漫的长路也忽然变的短了起来,当他走到苏州河畔的时候,天空中出现了无数颗星星,他望着其中自认为最亮最大的一颗自言自语道“那就是我的,那颗星是属于我的,我的朱丽叶”,此时他已把那颗亮星想像成了小花,他很兴奋完全陷入了自我陶醉的状态就连有人正在悄悄靠近他都不知道。二十秒后一支冰冷的枪管顶到了胖子肥大的屁股上,拿着这个铁疙瘩的疯狂的家伙戴着一顶鸭舌帽,脸上戴着一个白口罩,穿着黄胶鞋,紧接着一个跃动的声音在胖子的背后传了出来“别动你要是不想屁股开花的话,最好别回头看,先生”
  “没问题,我这个人很守信的,你放心好了,不过你那玩意是真的吗”胖子不太确定地问道。
  “如果你想让我在你的屁股上开个洞,然后再把你身上的钱拿走,你尽管试试看,先生”
  “我只是问问,没别的意思,你不用紧张该怎么办怎么办好了,对了别杀我就行”胖子慢慢举起了双手。
  “把手放下,我没让你动你最好老实点”
  “没问题,按你说的做”胖子又慢慢放下手。
  “手上的表不错,进口货吗”
  “香港造的,喜欢的话你拿去好了,没关系,一块表而已”胖子满不在乎地说道。
  “真他妈是块好表”在这个人说话的时候,那块原本戴在胖子手腕上的高级货已经跑到对方的口袋里。
  “还需要别的什么吗”胖子再次平静地问道。
  “有钱吗,借几张花花”在胖子做出回答之前这个人已经把他的手伸进了胖子的裤兜里,摸出了一个大钱包,掏空后还给了他。
  “生活艰难啊,老兄,下次上街少带钱,两百块不少”
  “一定、一定”
  “那好了,我走了,站在那,别回头,否则我打烂你的脑袋,晚安”
  这个人说话的时候已经拔腿朝河对面的树林里跑去,胖子站在那里没有喊也没有叫只是觉得这件事很好气也很好笑,在出门前小花提醒他不要带太多的钱所以今天只带了两百多块出来,然而不祥的事情在这之后就真的发生了,不管是巧合还是天意他都觉得这实在是好笑难道这就叫祸从口出。过了苏州河后胖子叫了辆出租车直接回到了南京路他的小店里,在睡觉前,他先是把店门反锁好,接着用一个板条箱子依在门后,打开卧室里的电风扇,在床头上放一根棒球棍,最后才是爬上床放心的睡觉,在沉睡前他提醒自己到广州在弄一块一模一样的。
  不过象胖子昨晚在苏州河畔遇到的事情仅仅是任何人在这一生中都可能遇到的一个小插曲,过了那个坎之后一切又恢复到正常状态之下,在平安地度过了这一夜后,卧室里的电子闹钟响了起来,胖子在床上磨蹭了10分钟他知道出货的日子到了又要远航了,在这个时候最难熬,15分钟后胖子终于战胜了自己懒惰的情绪他穿着大裤头从床上爬了起来,在水龙头旁用冷水冲了十分钟清醒后才打起了精神,照着镜子穿上了一套白色的水手服,外面披上了一件灰色的双排扣风衣,在店里胡乱吃了点罐头,出门后直奔出货的码头。
  胖子计算着时间来到了码头前面一个临时的货仓旁,背后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蓝色大海,他坐在一个石墩上嚼着红薯条等着黄浦土特产公司的人把货物送过来,早上的天气总的来说还算不错,日光很柔和,海面上的风平浪静,港口里懒洋洋的停泊着十几艘大小不等的货船,大多数货船的船身都被漆成了黑白两色,不远处的栈桥边上一艘刚刚靠岸不久的小型客船正在装载下一批客人,胖子朝那边望了一会看到上船的人数远远超过了下船的人数,船舷的一侧写着海鱼号,船头朝向北方估计是北上的船只。
  半个小时后胖子把目光移向了停靠着太湖号码头的方向,太湖号上的一些水手正在甲板上做最后的清洗工作,看管船上货舱的老孙头边吃着早饭边朝胖子这边走了过来,胖子朝他招了招手,老孙头加快了脚步,当胖子吃完最后一根红薯条的时候,老孙头来到了他的身旁,他告诉胖子“船长换人了,刚到船上,年轻的”
  胖子从石墩上跳了下来,塞给老孙头一大盒牛肉干,“谢谢阿叔了,那我去拜访拜访新到的船长大人,你帮我看着点,送土特产的汽车到了的话你叫我一声”
  老孙头摸着那装着牛肉干的铁盒子“放心吧,胖先生,我帮你盯着”
  跟老孙头寒暄了几句后胖子提着一个帆布口袋朝太湖号走去,在登上甲板的时候他把一条中华牌香烟扔给了水手们,在水手们的欢呼声中他穿过人群朝上面的船长室走去在进入船长室前他在大副的桌子上放了一堆价值不匪的食品,大副拉着胖子跟他聊了会,在胖子走之前告诉他新船长喜欢外国烟,胖子跟大副说了句感谢的话然后离开了大副的房间前往一墙之隔的船长房间。
  当胖子敲门后推门进去的时候,新船长正端坐在金属方桌的后面低头看着航海图,他背后的墙上挂着崭新的船长制服、望眼镜还有一串钥匙,一双皮靴整齐地摆放在弹簧床下,床上的褥子叠的很工整靠着墙角。看到这里胖子可以初步断定这是个有军人作风的人,爱干净、整洁,不过就是不知道属于什么类型的人,他试着先开口说道:“你好船长我是大副的朋友王凯旋,经常坐太湖号南下送货,今天又要麻烦船长和大伙了”
  船长是个中年男人很有线条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倦意,他望了望胖子点了点头“请坐,别客气我姓糜单名一个耀字,叫我老糜好了”
  听了新船长讲话的口气胖子的心里总算有了点谱他坐在了对面的凳子上把一条骆驼牌香烟放到了新船长的面前“小弟没别的意思,刚才给大伙分了一条中华,这条就送老糜你了,你可千万别客气”
  新船长望了望胖子的笑脸“行,我不客气,收下了,这可是好东西,王同志的生意做的挺红火的嘛”
  “这还不是多亏大伙的关照,以后还得请老糜你多关照,对了这次返航回来后老糜你要是有空的话咱们去古北那吃顿饭就当初次见面交个朋友怎么样”胖子诚恳地说道。
  新船长紧接着回答道“没问题,只要王同志你瞧的起我这个人,大家从今往后就是朋友了,别的就不说了”
  胖子说“听老糜你的口音老家应该不在上海吧”
  新船长说“听王同志你的口音也不是上海本地的吧”
  “我老家在京城的乡下,后来才搬上海来的,那老糜你呢”
  “山东人,齐鲁大地出生的,在海军基地干了几年后勤”
  “果然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老糜你床上那褥子叠的一般人是叠不出来”
  “老习惯了改不了了,那王同志你一般都在海上送什么货”
  “帮一家土特产公司送干鱼片,赚点辛苦费,以前在海关货仓那干了一两年,后来就下来了”
  “差不多,我在后勤基地干了几年这不也下来了,被打发到这了”
  “那老糜你是退伍分配到这的吧,不错了,公务员啊比我这小平民好多了”
  “好什么好,天天在海上漂,一个月下来连老婆都见不到几面,还是王同志你这样好”
  “彼此彼此吧,都是为了生活”
  胖子跟新船长正聊的投入的时候,船长室的房门被敲响,门开后老孙头跟船长打了个招呼,然后对胖子说“胖先生,你的货到了,下面的人等你签字呢”,胖子知道黄浦土特产公司的货到了,他跟新船长客气了几句然后离开了船长室来到码头上,一辆土黄色的东风卡车在前面的临时货仓处转了个弯,朝着太湖号停泊的地方慢慢驶了过来,胖子站在一块石头上朝坐在卡车里的人招了招手,两分钟后这辆挂名在黄浦土特产公司的东风卡车停在了太湖号指定的卸货场内,车门打开后从驾驶室里跳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壮实男人,胖子早就看清楚了是柴桑仁黄浦土特产公司的经理,这次他亲自出马让胖子觉得受宠若惊,以前都是那个瘦高个廖忠信跟车的。
  柴桑人提着一个黑色的皮包走了过来伸出了一只手跟胖子握了握“王先生又要辛苦你了”
  “没什么,这点小辛苦算不了什么,还没有我下乡插队那时候累呢”
  “那就好,这是我们的出货单你签个字,二十件货一会装船前你数一遍”
  胖子接过出货单后在下面签了个字,柴桑人收好后把那只黑色的皮包递给了他“王先生,这是钱老板叮嘱的要我把这个交给你,他说你要是不明白到广州后他再告诉你”
  胖子接过那只皮包掂了掂“有一个西瓜重了,什么东西”
  柴桑人说“你开船后你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看,快到广州的时候你觉得没必要了可以把这皮包扔海里去”
  “柴经理那也太浪费了,瞧这包真皮的花了不少钱吧”
  柴桑仁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跟这批货比这皮包根本不值钱,好了货都卸完了,你点点吧,我在旁边看着”
  胖子把皮包夹在胳膊下,在货场点了下那批货的数量二十箱一箱不少,交接完毕后老孙头让船上的水手把那些一人长的大箱子抬进了货舱,柴桑人站在码头边上把胖子送上了船才坐着那辆土黄色的卡车离开了那里。太湖号出港后胖子回到了自己的单间,反锁好门后,把那只皮包平放在床上,拉开上面的拉链一堆铮亮的金属零件出现在眼前,上面放了一封信,并没有署名,拆开后胖子读道“见字如面,此次出货比较重要,听说最近海上不是很太平,特此为王先生准备一件礼物,望笑纳!”
  这就是信上的全部内容胖子从头到尾看了两三遍也没太明白,不过当看过放在信封下面的说明书后他终于明白了点什么,这可是汤姆森冲锋枪的组装说明书,胖子有点激动有点不安,激动的是活了快半辈子了终于摸到了真枪,不安的是万一被人家发现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这到底怎么办才好,要是现在就装好估计也用不上还不如先放起来好,想到这里他把皮包藏到了床下的工具箱里,然后走出了房间朝货舱走去,老孙头仍旧坐在货舱门外的垫子上,当胖子走过来的时候,老孙头站了起来“胖先生这么有空来我这,是想听我讲故事还是找我聊天”
  胖子说“都不是,我想麻烦阿叔你帮我打开一箱货我看看,刚才在货场的时候柴经理说那批货容易碎我有点担心”
  “没问题,只要胖先生想看我老孙头担着”
  “那麻烦你了阿叔”
  “好,走吧”
  老孙头带着胖子走进货舱,用专门的开箱撬棍在最里面的角落里打开了放在上面的一个箱子,胖子不想有外人在旁边他给老孙头塞了盒洋烟然后说“阿叔,麻烦你到门口帮我看着点”,老孙头明白胖子的意思接过烟后,他把胖子一个人留在了那里,打开盖在上面的板条胖子伸手向干鱼片底下探了探,手指尖碰到了一件冰冷的东西,他把那件东西拖了出来借着通风口处的光线仔细一看,“妈的”胖子不由自主地骂了一句,这可是古董啊,原来黄浦土特产公司背地里干这种买卖,难怪不管是那个柴经理还是广州的钱老板对自己这么好,这其中原来有猫腻的,他快速转身看了看,然后把那件东西放回原位,盖上板条把老孙头叫了进来当着他的面封好,老孙头问“胖先生,没别的事了吧”,胖子强装着自然的表情说“没事了,挺好的,这回我放心了,那我回去,这里麻烦阿叔你多帮照看着,返航的时候我咱们爷俩喝两盅”,老孙头裂嘴一笑“上次喝的茅台还有嘛,我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多喝两盅”,胖子告诉他给他带两瓶,老孙头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去休息吧,管保万无一失,胖子没多说什么,出了货舱后他的心情放轻松了许多,在甲板上站了会吹了会海风,然后直接去了船上的食堂,跟那里的食堂大厨要了三盘炒菜一瓶啤酒,痛快地大吃了一顿后给食堂大厨塞了一百块钱,食堂大厨高兴地收进了口袋里,跟胖子闲聊了会。
  太湖号在平静的东海上航行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间广播说晴转多云,浪高1.2米,没有台风,胖子在甲板上晒了一天的日光浴看了十几本带有裸女图片的杂志,下午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当夜幕再次降临进入深夜的时候,天气突变大海开始咆哮,闪电在黑色的云层里穿梭,雨点象冰雹一样敲打在货船之上,浪高达到了5米左右,巨浪不断撞击着太湖号两侧的船舷,货船在海面上摇摆不定,房间内摇晃的厉害,胖子被巨大的冲力从床上抛到了冰冷的地板上,刚开始的美梦就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暴打断了。在之后的几天航行里,这场强降雨一直伴随着太湖号进入台湾海峡才有所减弱,胖子在这个时候才总算睡了个安稳觉,他吃过早饭后就把自己绑在床上昏昏地睡了过去。时间过得很快黑夜在太湖号驶出台湾海峡前来到,胖子由一个恶梦进入了一个美梦,梦里他坐在一个木头箱子上在大海里漂荡着,箱子里躺着一个美人,她在朝胖子招手,胖子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人,便大胆地跳进箱子里把那个女人搂如怀中,箱子的盖子突然关上,海水猛地涌入箱子内,那个女人的火热躯体瞬间从他的身下消失,胖子大叫着救命,这简直比被闷死在沉船里还要恐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胖子惊醒,拍门的声音很大,胖子晃着脑袋,摇晃着走下床,把门打开,老孙头一下扑了进来,他抓住胖子的手大叫道“胖先生,海盗,海盗来了,快藏起—藏—起”,老孙头还没说完眼睛向外突出着嘴巴还没合拢就死了,胖子被老孙头死不瞑目的表情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把门带上锁好后,把老孙头搬到了床上,在他的鼻子前面试了试,没气了,他又趴在老孙头的胸口处听了听,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慢,他有点不知所措,在床前走了四五次才想起来给老孙头做做人工呼吸也许还能救他一命,胖子捏住老孙头的鼻子,也不管恶心不恶心了,对着老孙头的嘴吹气然后帮助他呼吸,如此反复差不多十分钟,老孙头一动也没动,胖子睡觉的床上被鲜血殷红了一大片,当胖子看到那些鲜血的时候,他把手伸到老孙头的身下摸了摸,“他妈的,后背被砍出了一道很深的伤口”,他把老孙头翻过来一看,差点恶心的吐出来,不止是一道伤口,有好几道最深的伤口都看得到内脏了,胖子急忙把床单从老孙头的身下抽了出来,盖在了他的身上。
  就在胖子把老孙头的尸体盖上的时候,又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门外的人用胖子听不太明白的话大叫着“里面的人快滚出来,要不然宰了你”,听到这里胖子猛地想了起来老孙头临死前说的话“海盗、海盗”,他妈的看来好事都被老子碰上了这回看来要交代到这了,胖子小声地骂道,门外的海盗敲了半天的门见没人回应,那道铁门从外边也打不开,没办法就离开了,胖子在房间内急得团团转,想怎么跟这些王八蛋海盗拼命,是掐死他们还是跟他们同归于尽,如果要同归于尽的话怎么同归于尽的好,他心里很乱,想来想去觉得跟那些浑身都是鱼腥味的王八蛋一起死太不值得,但是要不跟那些人拼命万一,被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发现了还得死,还不如,他靠在墙角坐了下来,工具箱就在对面的床底下,他朝那里望了一眼,突然眼前一亮,胖子飞快地爬到床下把工具箱拖了出来,打开把里面的黑皮包拉开,取出那本说明书照着上面的指示把那散开的零件组装起来,半个小时后他初步掌握了使用这种二战退役下来的武器的使用方法,在没插入弹夹的情况下,胖子试了几次,觉得没问题了后,插上弹夹,穿好衣服在裤兜里装上剩下的五个弹夹,趴在门口的地上听了会觉得没有人在外边后,他慢慢地打开门锁猛地推开门,然后一闪身退到一个柜子后面,枪口瞄着门外的走道,五分钟后门外仍旧没有什么动静,胖子大着胆子一步一步摸了出去,走道里的橘黄色小灯泡忽明忽暗,他把冲锋枪紧贴在胸前,枪口朝着前面通往甲板的舱门口,当他贴着墙壁走近舱门口的时候,听到了外面有阵阵吵嚷声,从那些人说话的一些语气里,他猜出了一小部分意思,这些海盗正从货舱里往外抬东西,他探出头朝外边看了看,甲板上黑漆漆的,有几十支火把在货舱那一闪一闪,头顶驾驶室那里还有阵阵枪声传出,他想出去跟那些家伙火拼,但又担心自己势单力孤,他在舱门口想了一会,觉得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看看货舱那里为好。
  二十分钟后胖子从厕所的通风管道爬进了货舱的通风管道,通风管道的的下边就是胖子的那堆货物,货舱的前半部光线充足那是海盗的火把,他们正在往外抬东西,胖子趴在通风管道里正好可以看到30米外的货舱入口,有大约20个海盗正在不停地往外抬东西,一个看起来象是头头的长头发中年男人正拿着一把砍刀指挥着,10分钟后又进来15个海盗来货舱抬东西,胖子盯着他们摒着呼吸拉上了枪栓,把手指放到了扳机上,枪口一会瞄着门口那个海盗头头,一会瞄着距离他越来越近的抬货物的海盗。
  胖子心里嘀咕着你们最好别他妈的过来,搬点东西赶快滚蛋,要不然先让你们吃枪子,但事情根本就不象胖子估计的那样朝好的方向发展,真的有一队10个人的海盗朝他这边走了过来,而且越走越近,他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先拿谁开刀好,要是只杀了几个无名的海盗小弟,那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如果他反应快的话,先干掉门口那个再干掉暴露在视野里的那是最好了,想到这里胖子决定擒贼还是先擒王的好。他把汤姆森冲锋枪的枪口对准了门口那个海盗头头的裤裆,激动地扣下了扳机,一串呼啸的子弹闪电般朝着门口飞了过去,那个海盗头头还没反应过来便应声倒地身上中了五枪,整个胸口被11.43毫米子弹面打出来好几个窟窿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下边那些抬货物的海盗刚一愣神胖子的枪口又朝向了他们近处的那十个家伙先被放倒,然后他的枪口快速移到门口正好赶上有20个逃向门口的海盗刚好挤到了一起,胖子一口气打光了了剩下的30几发子弹,20个海盗有一半以上倒在地上剩下的不是腿部中弹就是后背上被开了个洞,胖子趁这个机会又换上了一个弹夹,看哪个还没死透在补上两枪,又一阵枪响后,货舱里已经不存在活着的海盗了,胖子杀的红了眼睛,精神高度亢奋,两只眼睛盯着门口那里盼着再有海盗冲进来。
  货舱外几十个海盗把受伤的头头抬了下去,聚在一起合计了下,派了五个端着AK-47的家伙大叫着冲了进来,刚放了一枪就被胖子一口气全部撂倒在门口了,AK-47的子弹在通风口旁擦起了几个火星根本没伤到胖子半根毫毛,这个时候他也杀起了兴,他觉得在裤兜了那些子弹打完之前能杀多少就杀多少,在死之前也要多拉几个陪葬的。
  在付出了几十个人的代价后,几个海盗的小头目决定按照原来的计划,烧船走人,反正货物也搬得够多了,为了一个人再死几个弟兄就不值得了。胖子趴在那里紧张加上兴奋让他的心跳速度飞快,当他想像着再次大开杀戒的时候,几十个点燃了的汽油瓶飞了进来,落地后大火瞬间烧了起来,火势越烧越猛,在这个时候,货轮的轮机室也发生了大爆炸,海盗们跳上了快艇朝台湾海峡东南方向的大雾中逃去。
  十分钟后,胖子实在忍受不住货舱的浓烟的味道从通风管道里退了出来,当他从厕所里的通风管道钻出来后,胖子憋闷的脸色通红他觉得这回是死定了与其成为烤火鸡还不如拼了,想到这里他大叫着端着汤姆森冲锋枪踹开厕所的门大步冲了出去,他一口气冲到甲板上想找海盗们拼命,但是海盗们早就载着货物逃走了,此时的太湖号已经开始漏水,海水不断地涌进船舱,甲板也开始倾斜,当货舱内一声巨响传出的时候胖子终于意识到了危险就在眼前,他沿着倾斜的甲板飞快地朝着挂有救生艇的船尾吃力地跑去,当救生艇被放入海里胖子纵身跳上去的时候,太湖号货轮向左倾斜着朝着大海的深处漂去,胖子拼命地划着水让救生艇朝着陆地的方向,就在胖子筋疲力尽的时候,太湖号一头栽进了海水里,倾覆时产生的巨大旋涡,把附近的海水卷了进去,胖子的救生艇也一同被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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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3 13:14: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初次见面
  就象洛宁临走前跟胡八一说的那样,三天后有人来接你,当凉爽的第三天清晨来到的时候一队绿色的军用吉普车停到了胡八一的家门口,团长坐在中间标有TB的那辆后面,当车子停稳后团长朝着胡八一比划了一下,胡八一明白团长这个手势所代表的意思,他毫不犹豫的打开车门跳了进去,吉普车慢慢地开动起来,沿着军官生活区安静的石板路。在转弯开上专用的高速路的时候,胡八一问道“团长,我一个军队的小兵需要这么大的排场吗”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这是在给国家安全局的人看的,咱们军方也不能矮他们一节,所以经过师长的同意,我们这次动用了16辆吉普车为你壮行”团长说话的时候神气十足,肩上三颗星闪着亮光,胡八一斜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肩膀上只有一颗星,他叹了口气。
  团长从胡八一的眼神中发现了一丝失落,他拍着胡八一的肩膀安慰道:“别这么垂头丧气的,又不是打了败仗,精神点,要不咱们俩唱支歌吧,你起头”
  胡八一摇了摇头,“团长,唱歌就免了吧,进昆仑山当工程兵那时候差不多天天唱,就连吃饭之前也要唱,我现在一想起来就有种反胃的感觉,所以啊今天打死我也不会唱了”
  团长说“不唱也行,你打起点精神,高兴点,至少装的高兴点也行啊,就算装给我看吧”
  “团长,你就让我做一次我自己吧,反正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再是一个兵了,至于到那里能干什么,我心里也没底,搞不好还是个出苦力的,军队啊拜拜了”胡八一摇下了右手边的窗户,靠在上面,山间小路上的空气凉飕飕的。
  “哎,长大了,是该飞的时候了,连团长的话也不听了”
  “团长你别说得那么可怜兮兮的,难道你忘记得了,越战的时候我管你叫什么了”
  “老爹—”团长拖长了字音回答道。
  “好、好!”胡八一突然笑了起来,就连坐在前排的司机也会意地微笑着。
  团长问“好听什么!”
  胡八一说“团长你终于中我的圈套了”
  团长转着眼睛想了一会然后突然间爆笑了起来,那笑声让人觉得比半夜听见鬼叫声还要恐怖,“行啊,没白认这个干儿子,也会跟爹开玩笑了—”
  接着胡八一也笑了起来,他和团长继续开着玩笑打发着时间。而军用吉普车则象风一样地奔驰在树影斑驳通往兰州小青石军用机场的林阴路上,这一段的柏油马路很平坦。
  从前天晚上的午夜直到第二天早上,兰州小青石军用机场上一直停着一架银色的小型民用客机,在接近中午的时候,从机场对面青黑色的大山的脚下缓缓开过来一个吉普车队,在进入机场警戒区的时候,车队才渐渐放慢了速度,为首的一辆在哨卡处停了一下跟执勤的机场警卫交涉完毕后,这队吉普车再次发动起来朝着那架银色的飞机开去,在机库的方向转了个弯后,径直开到了停机坪前,下车前胡八一和团长最后握了次手,团长告诉他有什么事跟他联系,胡八一说放心吧,老爷子我会好好干的,你保重身体,咱们来日再见。走下吉普车后,胡八一最后望了一眼站在吉普车对面的团长,“我走了,团长”,“走吧,一路顺风,别想我”,“敬礼”胡八一朝着团长正式地敬了个礼,团长激动地抬起了右手给胡八一还了一礼。
  胡八一转身朝着银色的飞机走了过去,一个站在下面戴着金属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朝着他走了过来,在胡八一看来这个穿得象个小市民似的男人长得有点可笑,跟印象中高大威猛的国家情报局人员相差太远,胡八一计算着脚下的步数五十六步,不多也不少,而对面那个男人多说走了二十步,在胡八一看来这就叫摆谱,不过反过来再一想谁叫人家是国家情报局的呢,如果换做是国家邮政局的人绝对不会让他走多半的路,至少也要一人走一半不是,在胡八一胡思乱想的时候,两个男人碰到一起,戴着金属框眼镜的中年男人主动伸出了一只手“欢迎,胡同志,这边请”,胡八一木头似的跟这个男人握了握了手,然后跟着这个从背影上看有点象某个西方伟人的家伙朝着飞机走去,在登上悬梯进入飞机前胡八一朝背后的团长挥了挥手,最后看了一眼这熟悉的军营,把千万种感情放入了心底,转身进入了飞机。
  这架银色的小型客机的里面可不象它外表所显示的那样,在进入飞机后胡八一被眼前的景象给迷住了,他跟在带着他进入飞机的那个男人后面经过了一个干净整洁的休息区,进入了一个会议室般的机内空间,闪亮的金属桌周围摆着两排相对的沙发,一男一女坐在金属桌的后面,他们依次同胡八一握了握手,“叫我陈教授好了”男的告诉胡八一,胡八一有点不自然地报了下自己的大名。
  紧接着站在陈教授旁边的女人微笑着告诉胡八一“我叫shirely杨,久闻大名请坐吧,以后就要一起共事了,不要拘束”,胡八一不住地点头,shirely杨的一番话让他彻底放松了下来,在飞机起飞后他们才聊了起来胡八一放松了许多,他首先开口问道“我能问个小问题吗”
  “可以,问吧”陈教授说。
  “请问,我们这是去哪里?”
  “我们去北京附近的基地”陈教授回答。
  “哦,原来是去北京啊,那去那里之后要我做什么吗”胡八一接着问。
  “这个让shirely杨跟你说吧”陈教授朝shirely杨点了点头。
  shirely杨把话接了过来“我们想让你带我们进入塔里木沙漠找一个地方,一个西域的古国—精绝国”
  胡八一听到这里嘴巴张得几乎合不拢,他问道“这位shirely杨同志,我一个当兵的上哪去找什么西域的精绝古国,你们太高看我了”
  “这个你先别太早下结论”shirely杨说“我们查过你的祖上知道你的祖父是什么人,摸金校尉的传人,对吧,而且你祖父肯定也把那套摸金的理论教给你了,这一点从你上高中的成绩当中我们可以推测出来”
  胡八一说“shirely杨同志,我那时只是一时学着玩的没把那什么星风水的当真,那里面的东西都是骗人的,这个还请组织上相信我”
  shirely杨说“Mr胡,这个你就不用狡辩了,我们又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是来翻旧帐的更不是红卫兵,我们只是想请你帮我们完成一项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无上光荣的任务”
  胡八一望着眼前这个长的水灵灵的女人,心里琢磨这人不会是在套我的话吧,为了搞倒我,我可记得当年那些红卫兵的手段,不过—,他迟疑了一下。
  “亲爱的胡,这个你还犹豫什么,难道你怕困难吗?”shirely杨有点着急地问道。
  “我上过昆仑山,打过越战对我来说,没什么困难是不可以克服的”胡八一突然间大声说道。
  陈教授咳嗽了两声“胡同志,你不要激动有话慢慢说,我们又不是在审问你”
  胡八一知道自己由于一时的失控才发生了刚才那尴尬的场面,他缩了缩脖子立刻道歉道“对不起了,我刚才太激动了,因为本人的经历,我总觉得要说有能难倒我困难,那还存在”
  陈教授苦笑着望着胡八一,“年轻人,让我告诉你吧,我都没想到解放后我回国参加国内的建设没过几年居然被派到乡下牛棚里呆着,也许是老天保佑我才大难不死,有今天的地位,要说没有克服不了困难,那也不能说绝对了,这次我们遇到的困难就不小”
  shirely杨朝胡八一使了个眼色,胡八一的心里一跳他觉得这是一个信号,经过短暂的思索后他立刻回答道“陈教授说的是,我接受,那请问到底是什么困难呢”
  陈教授再次跟shirely杨交换下眼神,shirely杨靠在窗户的一旁有点激动说道“我们这次打算去发掘精绝女王的古墓,她的古墓应该就在精绝国城内,这是一些古代资料上记载过的,我们可以确信这一点,但是由于我们几次利用卫星进行定位探测都没找到什么结果,而且这个计划又特别重要,所以我们必须请一位懂风水术的人,来帮我们确定那个女王古墓的具体位置”
  “你们搞这么大的场面就为了挖个死去的古代的女王的坟墓,或者说的好听点就叫王陵有那个必要吗,连卫星都用上了”胡八一考虑了一下接着要说的话“尽管凭我本人的一点本事我可以勉强应付得过来,通过仰观星象来确定穴场的困难也不是很大,想找到龙脉的也没太大困难,只不过就是—”
  “是什么?有困难的话,请直接告诉我们不要有所顾虑”shirely杨问。
  “就是,我要是帮你们完成这个任务,那对我有什么安排没有?”胡八一跟shirely杨开了条件。
  “这个啊”shirely杨把目光转向陈教授。
  陈教授一直在旁边听shirely杨和胡八一的对话,在胡八一问了这个不大不小的问题后他告诉他“让你去大使馆工作好不好?”
  “大使馆?我去大使馆能干什么,陈教授没有别的更好的安排吗?”胡八一大胆地接着问。
  “年轻人,让你去美国的大使馆做个武官还不好,那是一件多么光宗耀祖的事情,难道你认为还有别的比那还好吗?”陈教授不客气地回复道。
  胡八一瞅了陈教授一眼,仔细权衡了一下,看来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了,不管怎么样这是份工差,如果把对方惹火了,让自己去西伯利亚伐木头就遭了,半分钟后胡八一告诉陈教授“没问题,就这么安排吧”
  “好,有出息,愿我们合作愉快!”陈教授跟胡八一再次握手。
  shirely杨坐在一旁会心地笑了起来,银色的飞机划破云层冲向高空,迎着太阳的方向飞去,在到达北京的基地前胡八一又了解到了另外一些情况,这个秘密的任务因为是上层军方搞的所以不想让平民知道,在全国的军区‘精英’里筛选了一遍后,只发现了胡八一有这方面的本事,不过shirely杨没告诉他自己真实的想法,她是凭着自己梦境才选上的胡八一,所以这个秘密一直到任务的最后胡八一才知道。
  飞机迎着平稳的气流在中途一个很小的伪装成加油站的军用机场做了次临时的补给,借着这个机会陈教授又提醒了下胡八一,记住在任务完成前不能跟任何人说起,家人也不行,胡八一说这个在军队叫严守军事机密,他做得到,但是飞机起飞前陈教授又不放心地问道,你是不是还对这个寻找精绝女王古墓的计划有什么疑问,胡八一说没有,陈教授望着他的眼睛说,这个你不用刻意隐藏,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们当兵的口头上说没有其实心里想的正好相反,接着陈教授让shirely杨告诉胡八一,其实我们是在确认一件事情,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们怀疑西域古国的灭亡并不是古书上记载的由于战乱或是自然灾害,而是毁于UFO的坠落!胡八一皱着眉头问:啥?UFO是什么玩意,我小时的书读的少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是几本,就连高中也是混出来的,只是会写几个方块字而已,这个什么坠落我没听说过。shirely杨不厌其烦地补充道,怎么跟你说呢,就是一种来自外太空的飞船这么说你能理解吗,胡八一眨了眨眼睛,问道外太空是地球外面的宇宙吧,shirely杨说,对就是地球外面真空状态的宇宙。那飞船是什么跟卫星一个样吗?胡八一不解地问。飞船就是一种可以直接飞出大气层的交通工具,是外星人的交通工具这么说你明白吗?shirely杨开始怀疑胡八一的脑子是不是真的有点问题。胡八一靠在软软的沙发上,琢磨了一会,然后露出了一丝微笑,我终于明白了你们是去找UFO啊。
  陈教授说这可是高度机密,你绝对不可以在事情没有成功前泄露出去,否则会有什么待遇等着你,你自己知道,胡八一说为了祖国,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连我儿子也不告诉,陈教授听到这里就没在理胡八一,shirely杨倒是有了点兴趣,她跟胡八一聊了起来,在飞机抵达北京附近的代号为惊天的基地前,他们两个人的聊天就没间断过,从胡八一的口中shirely杨了解到了许多关于中国军队的事情,而胡八一则从shirely杨的口中了解到了许多普通美国人的生活以及他们受到的教育。
  在夜幕降临之前银色的飞机在一座‘不知名’大山前的跑道上降落,飞机跑道的末端通往一座巨型的山洞内,那里足以装得下几十架这样的小飞机。与山洞平行的地表之下是另外一个巨大的空间,胡八一下了飞机后,跟在shirely杨的后面,朝着机库的深处走了五十米左右,出现一个做工精巧的敞棚小火车,陈教授坐在司机的旁边,shirely杨和胡八一做在后面,小火车的前方是地下洞穴似的秘密隧道,当陈教授发出命令后小火车发动了起来,头顶之上一盏接着一盏的乳白色小灯泡飞一般地消失在身后,隧道两侧的墙壁是高强度的钢筋水泥浇筑的,这个胡八一不用看都知道,他在西北的沙漠里就学过这个,不过很可惜当年那个在昆仑山大冰川深处的挖洞计划因为不可抗因素而中途流产了,不过在他们离开那个充满恐惧的地方由别的部队去接防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也许还会有哪个倒霉的连队遇上同样的麻烦,同样死伤惨重,这就是为达目的的代价。在胡八一的回忆飞回到昆仑山大冰川、还有冰川下面那个深不见底的大裂缝时,小火车来到了终点站,下车后,三个人进入了一部标有火箭符号的竖井电梯,守在电梯旁的基地警卫在外面关好电梯的拉门后,这部看起来古董似的老式电梯以胡八一想像不到的速度开始下坠,这突如其来的失重反应让胡八一差一点出丑,他的重心一偏肩膀一下子撞到了shirely杨的身上,而shirely杨又一下子撞到了陈教授那有点发福的身上,陈教授在前面的两个人突然的撞击下整个侧脸一下被挤到了电梯内侧的金属墙壁上,shirely杨也痛的嘴一裂。看到这里胡八一不安地开始赔礼道歉,实在对不起了大家,我一时没适应过来,这电梯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比小火车的速度还快,让你们受惊了真不好意思。陈教授倒没说什么,shirely杨有点生气地告诉胡八一,再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让你跟古尸睡一块,胡八一心想这女人从表面上还真看不出来,这样的馊主意都能想得出来,不过话说回来,别说跟跟古尸睡一块,就是抱在一起也不成问题,在越战那时候,他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
  高速的电梯沿着光滑的山体隧道向下滑行了一百米左右,开始减速,电梯完全挺稳后,胡八一正了正神色,他觉得有点头晕,有点恶心,shirely杨看了一眼胡八一气色,告诉他以后习惯就好了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胡八一说没问题,睡一觉就好了,我结实着呢。随后电梯门打开,三个人进入了基地的绿区,胡八一刚一进到这里还以为自己进错地方了,shirely杨告诉他,这里的设计跟美国的五角大楼比较象,现在他们就站在那五个角的中心上,胡八一数了下朝着电梯这一面有三个白色的通道,估计电梯的背面还没几个通道,因为通道的门口上标着字母,在朝向他的这一边出现了C、D、E区,shirely杨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胡八一跟他走,胡八一乖乖地跟在shirely杨的后面进入了E区,在E区角落里的一个房间靠近一条绿色的安全通道的隔壁就是胡八一的新住所,门打开后,shirely杨走了进去,这时陈教授已经回到了A区他的专用房间,胡八一望了望身后,“那个讲话客气的陈教授呢”他问。陈教授回去,另外他讲话重来都不客气,shirely杨没什么掩饰地告诉胡八一。哦,那我就放心了,胡八一回答。你放心什么,进来看看吧,这就是你的房间了,斜对面的E208是我的房间。胡八一转身快速朝斜对门望了望然后走进屋子,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有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台灯,折叠椅子,还有一个洗手间,就是没有窗户。他觉得还比较满意,坐到床上后,他问shirely杨,那我吃饭怎么办,有食堂还是有专人送饭。shirely杨说在食堂用饭,明天我来叫你,你先休息吧,我也累了,睡个好觉。
  之后shirely杨又大概交代了一些第二天要做的事情,然后头也不回走出了胡八一的屋子,门关上后,胡八一终于松了口,把屋子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有什么吃的东西,就这样他饿着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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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3 13:14: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基地受训
  在惊天基地里度过了难忘的一夜,胡八一硬撑着抱着被子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当shirely杨来叫他吃早饭的时候,胡八一激动得差点把shirely杨抱起来,在距离她有半步远的地方的时候,shirely杨用手把他撑开有点迷惑地问“你想吻我吗?在中国好象没有这套礼仪”,这时胡八一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个低级的错误,他立刻掩饰道“不,绝对没有那回事,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反应,对了该吃早饭了吧,我都要饿死了,昨天飞机上吃的太少了”,shirely杨说谁叫你自找罪受,我们可没饿你,是你自己说吃一个面包就饱了的。胡八一说好了shirely杨同志我们还是先别谈这个问题了,吃早饭重要,快带我去熟悉下地形,我还不认识这里呢。
  在胡八一再三的请求道歉下shirely杨的心软了下来带着他走进了没有任何标记的F区,食堂里坐满了早起用餐的基地人员比军队里都热闹,在胡八一看来能坐这里的可都是国家真正的精英,瞧那身雪白的制服,那干净的软底鞋,在配上那诱人的土豆炖牛肉可真是完美。胡八一跟在shirely杨后面领了一份热气腾腾的土豆炖牛肉还有几个馒头,一碗豆浆、一碗牛奶,shirely杨问他,吃这么多你想撑死啊。胡八一说宁做撑死鬼也不做饥饿汉,昨天晚上饿的实在是够呛,都差点吃牙膏了。
  shirely杨没理会胡八一一个人在那说什么她在酒店大堂似的食堂里望了望,见陈教授跟他的夫人坐在一个高大盆栽的旁边正聊着什么,她临时改变了和陈教授边吃早饭边谈事情的原计划,带着胡八一朝着人很少的出口处走去,在那里的一张刚擦过的金属桌周围的帆布折叠椅子里坐下,胡八一刚坐下不久就问shirely杨“我能再加点土豆炖牛肉吗,有点不够吃”,shirely杨说“可以,你吃多少都不成问题,不过我怕一会,陈教授给你上课的时候,刚吃的东西吐出来”,胡八一说“你放心好了,绝对不会的,我要是吐出来,就把那些东西再吃回去”,shirely杨看着胡八一很严肃的表情,微笑着点头同意,胡八一飞一般地跑道自助餐的手推餐车旁,盛了满满的两大勺土豆炖牛肉,然后飞跑回shirely杨坐的那张桌子,shirely杨叹着气告诉胡八一“我说亲爱的胡,以后你走路的时候斯文一点,再这样我都不好意思跟你坐一起了,你明白了吗”,胡八一一边往嘴里大口塞着土豆炖牛肉一边含糊不清地应付着“好好,一定,下次我慢慢地走”,一顿狼吞虎咽的早饭完毕后,shirely杨带着胡八一坐着电梯进入了绿区下面的蓝区,在进入蓝区前,经过了一个巨大的更衣室,由专人引领着胡八一找到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铁箱子,里面挂着一套经过消毒的水蓝色制服,有帽子、大衣、裤子、和一双同样颜色软底鞋,胡八一管这种布鞋叫懒汉鞋,穿戴完这身带着点神秘感的装束后,胡八一和shirely杨在更衣室外面一个玻璃世界碰头,当胡八一第一眼看到shirely杨的时候差点认不出她了,因为那件衣服穿在shirely杨的身上让他觉得跟周围的女人差不多一样,除了她比周围的女人高出一点点外,没什么特别之处,shirely杨戳了戳胡八一的胸前问道“你发什么呆,这里就是蓝区了,绿区在我们的头顶,电梯在我们后面更衣室的另一头,这里是个酒瓶状的空间,你记住了”
  胡八一点着头“记住了,都记住了,我刚才只是有点不知所措,还以为认错人了”
  shirely杨说走吧,先别说这个了,陈教授还等着我们呢,她转身走在前面,胡八一跟在后面,经过了透明玻璃窗隔开的十几个研究室,沿着一尘不染的树胶走廊转了三个弯,来到了一个类似银行地下金库的地方,大型防盗门上绘有古墓图案,不透明的金属墙壁给人一种摸不着边的感觉,两个警卫费力地拉开那扇巨大的圆形防盗门,胡八一望着那扇有比他的两条并在一起的大腿还要厚钢铁大门,感叹了好一会才收住心神,跟在shirely杨的后面走了进去。陈教授站在透明的隔离窗后,等着胡八一,当听到门轴转动是发出的放气似的哧哧声时,他转过身朝着胡八一和shirely杨迎了过来,每到这个时候,他就特别激动。
  胡八一走到陈教授的身边,朝透明的隔离窗望了一眼,他发现隔离窗的另一头简直就是一个超大型的停尸房,几百具看得不太清楚的裸露的尸体躺在一些刻着奇怪图案的石床上,陈教授看到了胡八一那吃惊的表情后,兴奋地告诉他“这就是我们在研究的对象,古墓里的死人,换句话说是复活的死人,在这些死了几千几百年的死人身上的迷实在是太多了,不过我们感兴趣的是,他们为什么会复活,当然再次复活的时候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智,这个到目前为止我们还处在进一步研究之中,好了先随我来我给你看些东西”,从透明的隔离窗旁边走过,经过了左边一道需要验证身份的自动门,踏进了一个全金属打造的铁灰色空间,连接着这个空间的是一个圆筒形的隧道大概有50米,在这座金属空间里有至少五十几个人在不停忙碌着,他们正在制造着各种不同用处的新奇的东西,有的象枪,有的象刀,有的象雨伞,有的象汽车,其实这些东西就本来是胡八一所看到的那个样子,只不过这些东西是经过改造的,不再是他们原始的那种单一的功能,陈教授带着胡八一来到一张准备好的大桌子旁,拿起一支白色的东西问他“这是什么,进入古墓后有什么用处”,胡八一想这就来考我了,不露两手还真拿我当二流货色摸金校尉,他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这叫蜡烛,就入古墓后先放在东南角,如果在摸金的时候,我的意思是说翻弄那些古墓中的死人的时候,如果不是出于正常的原因,燃烧的蜡烛火焰突然熄灭,那就必须赶快撤出古墓,拿了死人的东西必须立刻还回去,再跟死人陪礼道歉,说一些安慰的话,怎么样,这就是我祖父传给我摸金的规矩了,另外这蜡烛还可以起到检测古墓中是否缺氧”
  陈教授点了点头“不错,还有点见识,不过这不是一般的蜡烛,告诉你吧,这蜡烛在水里都不会灭,没空气的古墓里也不会灭”
  胡八一睁大眼睛立刻反驳道“尊敬的陈教授,那蜡烛要是不灭,那我们怎么才能知道古墓里的是不是缺氧,那里面的尸气是不是对人身体有害”
  陈教授接着又拿起一个对于胡八一来说不是一般熟悉的东西问道“那这个你知道是什么吗”
  “防毒面具了,这连小孩子都知道,我越战那时候就有副,可惜受伤后就再也没见过,不过这个防毒面具挺奇怪的,怎么没有那个毒气过滤罐呢”胡八一凑近看了看。
  “这个是我们最新的产品,跟穿在身上的防护服是一体的,防护服本身就有过滤毒气的功能,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配备一个小型随身携带的氧气瓶”
  胡八一点了点头戴在脸上试了试,感觉很光滑的,有点冰凉,还有点真实皮肤的感觉,shirely杨也戴上了一个,朝他笑了笑做了个鬼脸,不过胡八一根本就不知道。
  陈教授接着又拣起一件东西递给胡八一“你看这个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不过既然陈教授你说了那肯定有点不同了,这是一把工兵锹啊,用来挖战壕很方便,如果用来挖古墓更不成问题,不过国产的能结实吗”
  shirely杨也接了过来,摸了摸,陈教授解释说“在市面上那些东西自然不能跟这里比了,告诉你,这把锹是用地球上最坚硬的物质打造的,连岩石都能劈得开,要是遇到那些不知死活的僵尸,照着脑袋劈下去,一下就高定了”
  “那万一那个什么僵尸的不站那里让你劈他脑袋怎么办”shirely杨问道,其实胡八一也想问这个问题,只不过让shirely杨抢先了。
  “这个嘛,我们还有一件法宝,看这个你以为是什么”陈教授问。
  “鱼网啊,还能是什么”这回胡八一抢了个先。
  “这是越挣越紧的鱼网,所以在探墓前先把这个鱼网罩到那些容易复活的僵尸身上,然后再做想做的事情就万无一失了,这个我们以前试验过,失败的几率不到百分之十”
  “那剩下的百分之十也算蛮高几率的了,不过死人真的会复活吗,我活到现在一次都没见过,也没听谁说亲眼见过,不过听我祖父讲的鬼故事倒是听过,难道国家也兴封建迷信了,真是不敢想像”胡八一嘀咕道。
  “这也是国家机密,绝对不能让大众知道,否则会对社会的安定造成很坏的影响,你想你的一个亲人刚刚死去,当你知道他或她会突然活过来,然后杀了你们,那你是什么感觉”陈教授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是那么的自信,那么的有成就感。
  胡八一把防毒面具摘了下来,望着陈教授那奇怪的表情“死人真的会活?”
  “当然,我都见过了”shirely杨在一旁插了一句。
  “对,的确会活,等我们讲完这些以后会派上用场的工具再带你去见识见识那些复活了的死人”接着陈教授又给胡八一拿出了不会磨断的绳子,可以试探出水源、墓穴、古尸是否有毒的银针,防刀、防刺穿的衣服,防腐蚀的鞋子,特制的潜水服,躯赶蚊虫、野兽的香水等等一些在胡八一看来是挖墓最有用的家伙,等讲完这些花费了不少精力才设计完成的用具已经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胡八一和shirely杨、陈教授坐在同一张桌子周围边吃边聊,陈教授又问了一些,关于古老的摸金行当上的一些土规矩,对于胡八一提到的什么摸金符、洛阳铲、捆尸绳、钉尸钉、粉笔、蜡烛、陈醋等等一些江湖人士的专业用品还是给予一定的肯定的,不过在最后他又告诉胡八一,我们是国家的秘密挖墓人不同于那些江湖上的盗墓贼,我们是为了民族大义,国家的人民的利益才去挖属于我们的那些古墓的,所以胡同志你,干脆我叫你八一好了,所以八一你不要有什么负罪感,该怎么干就怎么干,记得按我的要求完成任务就可以了。胡八一边吃饭,边点头同意陈教授的意见,其实他不是不想反对陈教授说的一些狗屁观点,而是不愿意也没那个心情去斗气又得不到好处,要是shirely杨说这些话他还可以反驳一两句要是陈教授他觉得还是算了,陈教授比他部队里的怪胎师长还要怪,或者说是官僚,他最讨厌跟他们聊那些没有任何营养的话,所以只要避开这些让大家都不愉快的话题,他就不担心会被陈教授教训了。
  午饭后胡八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本打算先舒舒服服睡个午觉让紧张了一上午的神经松弛一下再继续下午的‘参观’,哪想到刚脱了衣服爬上床,眼睛还没合上,房门就被敲响了,怀着一万个不情愿的心情打开门后,shirely杨站在了他的面前,告诉胡八一“该上下午课了,请马上穿好衣服,还有以后开门前先检查一下自己都穿了什么”,被shirely杨这么一说胡八一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他低头一看原来只穿了条军队发的绿色短裤,他急忙关上了门,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然后再次打开门,对shirely杨说“我穿好了,可以出发了”,shirely杨只是摇了摇头,并没发表什么意见朝着通往地下蓝区的电梯走去,胡八一随后跟了上去。
  从绿区乘电梯到蓝区上午去过的那个银行地下金库似的秘密实验室花了二十分钟,一路上shirely杨看了几次手表,胡八一问她你总看什么表,难道担心迟到,我们又不是小学生,我想让陈教授那个老古董多等会他也不会生气的。shirely杨说不是这个原因,我是兴奋,在美国的时候我可没有这个机会接触军方的那些秘密设施,更别提看到那些被许多人认为只有在电影里才存在的东西。胡八一说原来,不过那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死了几百几千年的尸体吗,跟干柴差不多,还不如看篝火烤猪有意思,不但能看还能吃。shirely杨说篝火烤猪跟我说的并是一回事,感觉怎么可能一样,这就象你看到埃及金字塔跟看到我们美国的自由女神像时的感觉能一样吗。胡八一说在我来看都一样,你想想看我们的人民现在连吃饭都还成问题,哪有什么心情去分辨什么埃及金字塔与自由女神像之间有什么区别,再说了我们的意识形态本来就不一样,我可没你那么多的浪漫细胞,连看个死人都高兴得不的了。shirely杨象风一样地走在前面根本没有听到胡八一最后说什么,直到那扇标志性的巨型钢铁大门出现在眼前,她才停了下来。这时胡八一也停下他那似乎没完没了的关于两个国家之间的伟大的见解。
  在进入眼前这个巨大的冰冷的金属实验室前shirely杨深深吸了口气,她告诉胡八一“我说亲爱的胡,一会陈教授带我们进那个储藏古尸的石室前你推我一把”,胡八一说“为什么要推你”,shirely杨翻了翻眼睛在耳边告诉胡八一“因为这是我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古尸有点紧张”,胡八一笑着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shirely杨点了点头迈开脚步走了进去,陈教授依然是独自一个人站在隔离窗的后边,当shirely杨和胡八一走进来的时候,他按下了刻着天书一样符号的控制台上的唯一一个红色按钮,二十几米高的隔离窗缓缓升起,一个小队的荷枪基地警卫站在外围做好准备,好像在等待什么,当那道隔离窗开启有两人高的垂直高度时,嘎然停止在众人面前,陈教授推了推眼镜,转身示意那些基地警卫靠后不用紧张,然后叫shirely杨和胡八一进去。当这三个人进入那个被胡八一称做巨型停尸房的古尸储藏石室后,背后那道连接着活人世界的隔离窗再次缓缓落下,胡八一转身望了望外面站着的那一个小队的基地警卫,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刚才那种紧张的气氛正在慢慢消失。当那道隔离窗彻底关严后,胡八一伸手敲了敲,他发现这可不是一般的玻璃,一般的玻璃摸一会就会发热,而这种玻璃是越摸越凉,不仅如此敲上去听不到任何声音,还有就是朝上面哈气根本看不到任何痕迹。
  就在胡八一在对那道特殊材料制成的隔离窗产生兴趣的时候陈教授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下“八一,你过来下,来看看我们收藏的古尸,这个对以后进入大漠会有所帮助,那道隔离窗以后在看”,被陈教授这么一说胡八一才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转移到近在眼前的古尸身上。
  shirely杨早就被眼前那壮观的场面给吸引住了,她看着平躺在身边石床上的那一具具古尸兴奋得尖声叫道“哦,我的上帝,这么多古尸,瞧瞧他们身上为什么什么都没穿?而且—”
  胡八一在shirely杨的背上推了一下“别发呆,往前走,陈教授在前面呢,没穿衣服就没穿嘛,你们美国人难道还怕羞,听说你们那边有不少人喜欢裸奔”
  shirely杨边走边不满地说道“什么叫喜欢裸奔,这叫性解放,对生活的一种理解,我们早就走过那个年代,裸奔难道有罪吗”
  胡八一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刚才你不是叫我进来这里后推你一下嘛,你怎么忘了”
  这时shirely杨才想起了刚才出电梯的时候好像说过这么一句话,她刚要转身向胡八一道歉,陈教授朝他们摆了摆手“这里来,快看,这是我们在古丝绸之路北道文献记载过的蒲墨国发现的古尸,在一口水井里发现的,你们能猜出来这个人是什么来头吗”
  shirely杨被陈教授提的问题所吸引,她抢先回答道“我看多半是个皇族的人物,因为从他那光滑的皮肤上就能看出来,我说的对吧陈教授”
  陈教授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转想胡八一“八一,那你看呢,这具古尸要是摸金人士该怎么称呼,你有什么高见”
  在shirely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胡八一就把注意力集中到这具有点面熟的古尸身上,他看了看,这具古尸的轮廓、面部的表情以及面部的细节、还有古尸的手腕等等他可以看到的部分,当陈教授问到他的时候,他心里早就准备好了一番措词“陈教授,高见谈不上,这个古尸嘛在摸金一行叫粽子,当然不是吃的粽子,这是对古尸的称呼一种隐语,因为这干一行你们也知道,行有行规,摸金一族在进入古墓里拣洋落的时候,我是说偷古董的时候,不能直呼古尸为尸用粽子代替,这样一个是便于掩人耳目,一个是规矩”
  听了胡八一这么一说shirely杨仔细瞧了瞧石床上的古尸,突然大声叫道“天那,教授你看,这个人怎么这么象他”shirely杨说话的时候指向胡八一,陈教授贴近古尸一看也不由得的吃了一惊。
  胡八一说“什么什么,这死人哪里象我了,你看他那衰样,头发比瓜藤还长,手指甲脚指甲好像几百辈子没剪过了,还有那平平的腹肌,跟我差远了,而且我也不象他,他是他,我是我,谁也不象谁,还有你们俩个是不是因为我吃中午饭的时候声音太大现在捉弄我”
  陈教授忽然严肃地说“我们搞科学的是公私分明的,在这件事情上我是认真的,不信你自己看,对了看是看可千万别摸,他们正处在超低温冷冻状态,你碰到他的身体,你也会陷入永远的沉睡,最起码在我们这个时代是救不了你了”,shirely杨站在一旁也同意陈教授的观点。
  本来胡八一的心里也不太确定,当陈教授和shirely杨都觉得他和那具古尸很象的时候,这就产生了一种三人说虎的效应,他弯下腰伸出一只手把古尸的前额挡住,侧着身子正对着古尸的脸端详了会,一分钟后他长出了口气“天那”胡八一学着shirely杨的口气“怎么可能天下竟有跟我长得这么象的人,还—还没穿裤子,要不是下面被冰霜挡住了,那就出大丑了,对了陈教授这人是谁啊?别兜圈子了,我懂寻龙探穴夜观星象寻找古墓,可不懂相面读心术,快说吧,让我知道知道”
  shirely杨听了胡八一的话后差点笑出来,陈教授也被气的差点晕倒,他挺直腰板指着连接着超低温管道的石床上的古尸“这是在曾经的古西域丝绸之路北道西夜古城发现的王子,也就是刚才我提到过的蒲墨国王子,按理来说我们在西夜古城一口水井的井壁上发现了一个古墓,古墓的上层是遍地的尸骨、和插着殉葬者尸骨的木桩子,在刻着当时发生过的一些重大历史事件的祭祀神殿下发现另外一个墓室也就是葬着这位王子的墓室,不过让人实在想不通的是明明是一口夫妇合葬的棺椁里面只有一个人,就是目前你们看到的这个人了,虽然历经了千百年由于当时密封防腐处理得很好几乎就没有损伤的地方”说到这里陈教授看了看石床上躺着的蒲墨国王子又看了看胡八一“真象,太象了,简直就是同一个人,如果你的头发留长一点的话”
  “对,的确我也有同感”shirely杨接着说。
  “那,那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天下长得象的多了去了,有个长得象我的古代人更不奇怪”胡八一装作不在乎地说。
  “不,我倒不这么认为,刚才你还说天下竟有跟你长得那么象的人?现在,我倒感觉你们越来越有关系了”shirely杨背对着胡八一说。
  陈教授沉思了一会然后接着说道“好了,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我们先看看的别的粽子,哦不对是古尸去”,shirely杨跟在陈教授后面朝着旁边那些干肉似的古尸走去,胡八一低头看了看好象睡觉似的蒲墨王子,心里想着真他妈晦气,说我跟死人长得一样这不是损我吗,等进大漠的,看老子怎么耍你们。
  胡八一心里盘算完毕后紧跟了上去,陈教授接着说这古尸呢有很多种类型,跟据现在的研究分类可以大致分为干尸、鞣尸、湿尸、尸蜡,这干尸又可分为人工干尸和自然干尸,人工干尸就象很多人知道的古埃及木乃伊,看这个就是他的内脏已经被取出,身体表面经过风干防腐处理,这是我们在秦岭附近的一处洞穴里找到,本来在我们国家很难发现这类人工处理过的干尸我的意思是说开膛破肚那种,然而这绝对是例外,而自然的干尸举个例子在新疆塔里木大沙漠里,在原来那些古城遗址附近比如鄯善、车师我们找到了一些自然的干尸,多数是一些平民、战死的武士死后才会被草草地安葬,至于那些贵族可不会轻易让自己的尸身暴露在沙漠之中,除非发生意外。讲到这里我想指出的是从中国古代封建王侯贵族古墓里出土的古尸有不少的湿尸,也就是保存比较完好的古尸,身体表面和真人差不多,这多数要归功于那些棺液、那些防腐技术,但总的来说还是劳动人民创造了这一切我们应当感谢他们—,陈教授边走边说,指点着经过身旁的古尸,shirely杨其实早就明白这些,因为无论是读大学的时候还是他父亲所从事的那个行当的原因她亲身接触过不少这方面的知识,只是真切地面对面地看这么多古尸她还是头一次,对于陈教授说的他不太感兴趣,而是把多半注意力用到观察那些古尸的身上,而胡八一则是处在半出神的状态,在同一时间见到这么多古尸,他有一种想吐的感觉,但是在这里那种阴森森、阴冷的寒气又让他吐不出来,如果他的祖父还活着他会问问他,老爷你跟孙先生学十六字阴阳风水术的时候,在盗墓的时候会不会有这种感觉。他试着以祖父的想法开解自己,外孙你只要不把那些粽子不当成尸不就行了,把他们当成白花花的银子,大把的人民币,那就行了,记得要放宽心,要把胆子练得再大一点—,在胡八一不断地开导自己的时候,陈教授终于上完了这堂漫长的令人作呕的‘古生物’课。
  在晚餐前,陈教授说走吧大家累了一下午了,带你们去看点刺激的,消遣一下也做为你们深入大漠前的一次心里准备,跟我来吧,穿过了那间巨大的冷气逼人的摆放着几百具古尸石床的石室,进入了靠近西侧墙壁的密封门的另一头,在那里胡八一终于松了口气,眼前的景色也柔和了许多,屋子里摆放了几盆像样的绿色植物,淡蓝色的空间跟他们身上穿的制服颜色很接近,在这里只有一进一出两个门,刚才那个是进来的门,在另一头幕布似的隔离窗的旁边是出口,随后陈教授给在这里值班的警卫下达了命令,隔离窗对面岩石般坚固的小屋子里发出了一声鬼一般的吼叫,在胡八一和shirely杨睁大眼睛望过去的时候,一道黑影猛地撞到了隔离窗上,尽管没听清楚到底是什么声音,可是这突然出现的人影把他们两个人吓了一跳,陈教授站在一旁只是一个劲地傻笑,并没做什么解释,胡八一定睛一看,不觉得浑身上下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shirely杨拉着胡八一的胳膊问他,这是什么东西,是人吗,怎么一跳一跳的走路,脸色青黑、还长满了体毛真恶心,胡八一说这是死人,在中国叫僵尸,他身上的黑毛不是体毛是尸毛,黑色的尸毛,这尸毛代表了一种尸变的状态就象一条狗、一条恶狗、一条发疯的恶狗他所代表的意思差得可太远了,这黑毛的僵尸还算好对付。shirely杨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胡八一,说道死人还能活,这可真是见鬼了,我刚来的时候还以为陈教授跟我开玩笑,所以一直也没问,不过这恐怕又是恶作剧吧。
  正当shirely杨半信半疑的时候,陈教授开口说道“非也,这的确是僵尸,这是其中的一种还有一种可以双脚象人那种走路的,不过今天让我们先来见识一下这种,如果你不信,那你看好了”陈教授朝值班的警卫一挥手,身材高大的基地警卫按下了墙壁上一排按钮中的一个绿色的按钮,就在胡八一和shirely杨睁大眼睛注视那个不知道前面挡着隔离窗的僵尸的时候,一支六支黑色枪管的米尼米机关枪从隔离窗另一头的屋顶冒了出来,对准僵尸的躯干狂打了50发指弹,因为差不多都打在了同一点上僵尸的肚子上出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窟窿,黑糊糊的肠子、内脏悬在那里荡来荡去,受伤的僵尸惨叫着暴怒起来,朝着隔离窗拼命地撞来,这回胡八一和shirely杨听到了那咚咚的声音,因为刚才开火的时候扩音器已经被打开,所以现在屋子里的人听的很清楚。
  shirely杨吃惊的眼睛一眨不眨大声问道“骗人的吧”,胡八一说僵尸的死穴也就是致命的地方在脑袋上,他的脑袋要是不被打烂,你就别想制服他,紧接着陈教授给警卫下达了一个杀的命令,蓝色的按钮被压了下去,火力强大的机关枪调整了下角度对准僵尸的两条腿把它打断,然后再对准僵尸的脑袋不出5发指弹僵尸的脑袋就成了一滩烂肉,最后在胡八一、shirely杨和陈教授的注视下,隔离窗的另一头着起了大火,僵尸被烧成了灰烬。
  看到这里陈教授说好了今天的节目到此为止,明天在继续其他方面的学习,八一你要用心点,我知道你懂摸金那一套,但是我们的要求是在你出师前必须学会我们这一套,这有助于你应付出现的危机,还有shirely你也好好用心看着,不要总是大惊小怪的,这就是世界上的另一面了,当你们走出基地的时候忘了就是了,但是工作中你们必须谨记这个事实,胡八一一听老古董又开始说教了急忙点头同意,shirely杨也学着胡八一的样子象个乖乖的小女孩接受了陈教授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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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3 13:16: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两个摸金符
  当凛冽的海风吹进上海的大街小巷天空中飘起了大片的雪花的时候,上街淘货的人因为天气的原因在一点点的减少,大金牙在上海南京路古董一条街重操旧业,这要多亏了韩淑娜在上海热心的房东的帮助,为了报答这位好心人大金牙请这位已过花甲之年的房东吃了次昂贵的阳澄湖大闸蟹并配上六道鲜嫩可口的大菜,饭局后剩下的大半食物被打包由这位房东带了回去,名义上是说喂狗做狗粮,而实际上最终进了谁的肚子,大金牙也没去追究,在离开了那个名叫阳澄湖酒楼的吞钱的机器后,他回到了他的新店铺红旗古董店,这家店铺比北京的金玉古董店小了许多只有那个时候的三分之一大,尽管如此这是一幢租金实惠、环境优雅二层阁楼,周围的治安状况很好,来往此处游玩的外国人比较多,所以当大金牙第一眼看到这里的时候便喜欢的要命,在私下里他曾考虑过把这处地产的所有权买下,可是作为房屋所有人的恰恰是那位好心的房东,他奸笑着告诉大金牙“金先生,此房非卖品只做出租使用”,从那以后大金牙再也没提过这回事。
  在天气最冷的时候,大金牙在店里升起了一盆炭火,身上披了条毛毯,头上戴了个狗皮帽子,缩在柜台后面一边望碎石铺就的街上的风景一边烤着火,当有客人登门的时候他会用那天生的智慧的大脑、演说家般的口才留住对方直到双方对那件古董的价格都满意为止,可是即便是这样来他这里的十个客人能真正成交的也不到一半,这并不是说他的货不够好,或者他的价格要的太高,而是他在上海这块地上对这里的市场还不是太了解,另外他又不会说吴侬软语的上海话,在他左右的店家又是坐地户,所以麻烦事总是不断,每次看到隔壁的店家拉走了他的客户赚了大把的人民币的时候他总是有种莫名的杀人的冲动,不过每到这个时候就是他肚子里最饿的时候,靠着那些他吃得算是习惯的当地食物,大金牙撑得涨圆了肚皮,回到店铺后他便昏昏地打起盹来,当晚上收工后他便开始真正的放纵自己。
  用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大金牙在附近人气最旺的露PP酒吧打开自己的一片小天地,当来到在这里的时候他才真正认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社会上流人士的生活,每天晚上一道午夜时分这里都会云集一些小有名气的艺术家、比较有前途的音乐爱好者、自我感觉良好的成功商业人士、喜欢另类生活的少妇等等一些闲人,大金牙在这里的酒桌上了解到了不少的事情,也结实一些酒吧的朋友,通过这些人他拉到了一些客源同时也知道了存在高级应招女郎的地段充满诱惑力的仙人路,看名字大金牙就跃跃欲试,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大金牙跟着有同样爱好的吧友阿莲喝得大醉酩酊,不知道怎么的就去那里,在一个小教堂似的门面前站定,当时已是深夜,街上五颜六色的看板把大金牙晃的眼晕,还没决定到底进还是不进的时候阿莲就把大金牙推了进去,其实是两个人一起进去的,屋内的光线时明时暗,不时有穿着露骨的风骚女人在前后左右转来转去,大金牙伸出了他那可以鉴定一切女人好坏的大手在他所能抓到的女人身上摸索着,每当他觉得那个女人的屁股摸起来很有感觉的时候,他就会不顾一切地抱着她扑到床上,用上了各种动作后,他才起床伸手去抓另外一个,就这样大金牙不停地去捕捉他所能捕捉到的每一个女人,直到天亮的时候冰冷的空气才把他弄醒,阿莲就睡在距离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当他把还在昏睡的阿莲叫醒的时候,他们俩才满头雾水地发现竟然躺在一个神圣的天主教堂的圣像下边,受难的耶稣就在他们的头顶歪着头挂在十字架上,大金牙回忆着梦里见过的女人,觉得不大可能是假的他现在还觉得身下难受的要命,可是为什么,一觉醒来后他睡到了这里,就连自称是本地通的阿莲也摸不到头脑。
  这就是大金牙头一次在上海买春的经历,当第二次来这里的时候,他是清醒着来的,阿莲也是他们选择了一个自称有东瀛美女的欧式小酒馆,在一铺软床上大金牙跟那个只会叫“压么忒”(日语的中文叫法意思是不要啊)的女人折腾到两个人都动不了为止,那个有大金牙一边高的女人疲倦地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大金牙喘着粗气意犹未尽地问她,“街角的教堂晚上怎么没有神甫?”女人一开始不敢说话,因为她怕被客人拆穿被老板罚钱,但是大金牙又不是傻的,他也不是看不出来,他接着安慰那个女人说道,“你放心我知道你不是日本妞不过国货比更好,我只是好奇想知道,你告诉我我多付你两百”,那个女人由忧转喜接着便干脆利落地说,“那里在解放以前也是个乱来的地方,后来因为着了场大火里面死了人,就再也没人敢接近那里了,政府几次让一些教会的神职人员去那里,哪知道每到夜半三惊的时候,那里就闹鬼,就连神甫什么的都不敢住那里,凡是晚上在那里睡过的不是死就是疯”大金牙听了后,心里觉得怪怪的,他摸了摸还在砰砰乱跳的心脏,想着那些在他身上爬过的女人的模样,当他用尽全力去回忆那段不寻常的经历的时候,他想起了一件事情,他的脖子上从小就挂着一个穿山甲的爪子也叫摸金符是经过一位五台山的得道高僧开过光的,这是他出生后他的父亲亲手为他挂上的,时至今日已过了而立之年的他在那个珍珠色晶莹剔透的摸金符的庇佑下,才能从容地买卖那些带有怨气的古董,并且安然无恙地活着,先不管那个女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大金牙都觉得有一定可信的成分,因为做古董这一行越久他就越能感受到那种阴魂不散的古董里面总是藏着什么,所以每当他一个人在家睡觉的时候,他就会感到不安,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忘掉每天的不愉快的回忆,大金牙在没有老婆孩子的日子里,是不会老实地呆在家里的,在之后的连续一个月的时间里他都在仙人路上的美女如云的店铺里鬼混度日,直到大金牙的店里来了个女人他才停止这种放荡的生活。
  那是十二月圣诞节过后的头一天,天空刚下过雪,空气很清新,大金牙早起后踩着雪到隔壁街角的地方吃过锅贴、豆浆后,往回走当回到他的红旗古董店的时候,一个冻得瑟缩的女人从红漆门槛上站了起来,旁边的地上放着一个行李卷,大金牙揉了揉眼睛小跑了过去“你是”
  “我是这个—”女人把一张印着大金牙名字的名片递给了他。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在丹—”大金牙记不清后面那个字是什么。
  女人接着说道“丹阳,我是丹阳上来的,就睡你对面的,还吃了一堆鸡骨肉的那个,你想起来了吗?”
  大金牙睁大眼睛,猛地拍了几下脑门“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哎呀这么冷的天快里边说话”
  女人憨厚地点了点头提起行李卷,跟着大金牙走了进去,屋子里升起了炭火盆,大金牙接过女人手中的行李卷放在了柜台的后面然后让女人做在对面的毛皮椅子里,给他端上来一杯热茶水,女人喝了几大口,肚子里叫了一声,但是她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直接问大金牙“金经理,你那个时候说让我在你这里做什么柜台的,还算数吗”
  大金牙看着脸蛋被冻得通红的女人摆了摆手“慢点喝,以后你也别叫我什么狗屁经理了,听着不顺耳,你叫我阿金或者健哥都行”
  女人紧了紧腰带接着问“那阿金哥你的意思是肯让我在你这里做那个什么柜台的工作了”
  “对,从今天起,哦,不从明天起你就正式上班吧,对了你有住的地方没有?”大金牙坐在半截树桩上问她。
  女人摇了摇头然后告诉大金牙“我姓郭—”
  “那叫什么啊,不能只有一个姓吧”
  “我姓郭”女人的脸颊上有点发烫支吾着说“我叫郭爱”
  大金牙笑着说“好名字啊,有什么不敢说的,看我的名字金东健,听起来有点生硬还不如你的好听呢,是吧小爱”
  女人直直地望着大金牙“你刚才叫我什么”
  “小—,小爱啊,怎么了”
  “没什么,那是我在家的时候我妈叫的小名,她告诉我一个男人要是叫了的话就得—,得娶我”
  大金牙一听笑得肚子都疼,他说“小爱啊,那是你妈逗你的,我这是为了方便才这么叫你的,对了你要是觉得叫阿金哥别扭叫我小健也行”
  “不、不,我还是叫你阿金哥好点”女人连忙回答,然后又问大金牙“阿金哥,那你能帮我找个住的地方吗,哪里都行,住店里也行”女人在店里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到身下的椅子上“阿金哥,我睡这都行,就算帮你打更了”
  大金牙心里一热,直接告诉她“你住楼上我还有一个空房间,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女人一听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激动竟流出两行泪水,大金牙一看女人哭了急忙递给了她一块韩淑娜在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丝绸手帕,女人擦了擦眼泪哭了好一会才停下来,她抱着那只茶杯有点颤抖地说“阿金哥,为了报答你,我帮你白干—三个月—怎么样”
  大金牙哭笑不得地说“只要你愿意,不过这三个月你所需要的一切我包了”
  在大金牙说完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女人站了起来,说要上楼看看那个房间,大金牙领着她踏着结实的木制楼梯上了楼,楼上一共有三个房间一个晒衣服的阳台,大金牙住在向阳的一面,阳台就在大金牙住的屋子前面,隔着浴室就是大金牙给女人住的房间里面堆放了一些北京运过来的古董,还有最近收购的一些小件,看过房间后女人站在二楼的木地板过道上背靠着栏杆说“阿金哥,太谢谢你了,我住这没问题,那些东西就放那吧”
  大金牙说“那怎么好,我们还是把这些东西放下面的小地下室吧,反正那里也空着,趁着现在人还不多我们打扫一下,你帮忙”
  “行,阿金哥,只要你同意怎么办都行”
  从早上七点半左右到中午吃饭这段时间,大金牙带着这个女人也就是郭爱把这个房间彻底腾空,这些出手后可以赚到几十万的贵重古董被大金牙毫不犹豫地搬到了一楼楼梯旁的地下室里,这个阴暗的地下室里由于好久没有使用,到处都散发着一种腐败的味道即使在冬天也很难闻,大金牙捏着鼻子把这些东西放进去后,回到了楼上,开始用浴室里的毛巾、消毒剂、冰冷刺骨的清水来擦拭堆放过古董的那个背阴的房间,两个人忙得出了一身的汗,在打扫完卫生后,大金牙再次大发善心带着女人上街购物,买了全新的太空棉被子、花窗帘、毛地毯、女人的化妆品、还有几件冬季流行的衣服,中途在苏州路附近一家名为谭家老店的明亮的红色店面的老字号火锅店吃了顿秘制的驴肉火锅,饭后又进行了一次沿途的购物,当这一大包又一大包的东西搬回来后,已到了夜晚,外面开始下起了轻雪,大金牙在这个即将成为他同屋的女人的屋子里开始了布置的工作,铺地毯、挂窗帘、修理木床、换上灯管,当他所能做的事情都做完后才满足地到浴室里冲了个温水澡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在他睡觉前女人也学着大金牙的样子在浴室里冲了个澡,听着隔壁浴室里潺潺的流水声,大金牙幻想着一些场面感觉幸福极了,尽管他有种龌龊的想法,一种犯罪的冲动,可是在那个时候他只是想想,带着这种奇怪的想法他进入了甜美的梦想,当晚并未做什么奇怪的梦。
  从第二天起,大金牙肩负起了老板、教师、保姆的三重角色,为了让郭爱听得明白他尽量把很深奥的东西讲得浅显,至于她理解不了的就暂时跳过去,先让她熟悉最基本的业务,那就是微笑待客,在大金牙的精心打扮下,郭爱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从一界乡下女人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漂亮、俏皮的卖古董的淑女,尽管郭爱本人有时候说话有点傻气,但对于大金牙来说正对他的胃口。对于那些来店里买卖的客人更是一种心灵上的享受,有的时候那些人并不是真的要在大金牙这里买古董,但是当郭爱露出了她那甜甜的笑容后一切都改变了,红旗古董店的生意正在一步步好转,尽管还没达到大金牙在北京那个古董店的水准,但在这个时候这个淡季,还算过得去。
  开春前,天气还冷的时候,大金牙从跳蚤市场上买了一个洗澡的大木桶回来,他告诉郭爱这是给你准备的。女人围着这有半人高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好木料做成的大木桶高兴了好一阵子才慢慢降温,那是在夏天来到的时候,在此之前每天工作后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大木桶里泡上一个小时,而大金牙则在是浴室的墙上凿了一个隐藏得很好的小洞,透过这个小洞他可以朝里面看上几眼,当女人洗完后大金牙才趁着里面的热气还在冲进去,让冷水把自己混沌的脑袋,以及里面那些不良的想法赶走,每到这个时候,住在隔壁屋子里的女人也会情不自禁地想一些关于男人的事情。
  在之后的起起浮浮平平淡淡的日子里,女人跟大金牙的关系在一步一步的上升,由一开始叫大金牙阿金哥,然后称他为阿金,到最后就变成了你,而大金牙在这期间却一直小爱前小爱后的叫个不停,这两个人就象是在做游戏在演一出无聊的情景剧。这种无聊的状态在春节那一天终于被打破,春节是个大日子,大金牙在前天夜里给家里人打了一个国际长途后,在第二天早上带着女人去外面办置年货,其实就是在外面过年,本想在那间小店里过年,可是那里没有锅灶,想生火做饭太不方便,所以大金牙破天荒带着女人在江边的星级酒店过了一次新年,豪华的双人套间,明快的色调,周到的服务,温暖的气氛,让这两个人都喝了不少,电视里那些在郭爱看来非常非常精彩的节目在大金牙看来都不如郭爱的微笑好看,他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直到新年的钟声响过,桌上的洋酒喝得金光,那些高级甜食被郭爱吃的一碟不剩,才进入了那最后的一个阶段。
  洗过澡后,大金牙先躺了下去,不过他是睡在了客厅的米色沙发上,那张舒适宽敞的大床留给了那个女人,躺在床上的女人睡了一个小时后,赤着脚走到客厅突然间把大金牙拍醒她问他“你觉得我怎么样?”
  大金牙慢慢地坐了起来,装做一副有点迷糊的表情说“挺好的,不错,如果嫁人的话绝对是个贤内助”
  “那你—”女人坐在沙发的对面“你娶我怎么样”女人说到这里的时候露出上半身洁白的皮肤。
  大金牙吃惊得差点叫出了,他有点结巴地说“这个—,你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不过—”
  “不过什么,我不好看吗,我土吗?还是连古董都不会卖”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大金牙头一次发现了这个女人的身材不是一般的好,她的脖子上挂了一件东西,大金牙走近一看大叫道“真的摸金符,你怎么有的”
  女人说“什么摸金符”
  大金牙指了指她脖子上挂的坠子“就这个东西,瞧跟我脖子上的一样”
  女人凑近一看“你怎么也有?”
  大金牙说“我父亲送我的,那你的呢”
  女人说“我生下来就有了,我母亲说,我那个死去的父亲留下来的,还有她说—”
  “还说什么了”大金牙坐在女人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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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3 13:16:45 | 显示全部楼层
  “说我好象有个异母的哥哥也有一个跟这个一模一样的坠子”女人说到这里看了看大金牙笑着说“不会是你,你别瞎猜了,就算我们有差不多一样的东西,瞧你那样也不会是我哥哥”
  大金牙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女人着迷好一会,他对这个女人说的这个哥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倒没太在意,他只是觉得在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弥补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付出,但他又不想去因为这个而获得对方的身体,可是—。当他自找烦恼的时候,女人把身体贴了上去。两个摸金符交织到了一起,在淡淡的月光下发出亮晶晶的珍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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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3 13:17: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野驴岛奇遇
  黎明前的天空中雾气蒙蒙,太湖号沉没时产生的巨大旋涡把胖子乘坐的救生艇吸了进去,这时的胖子已经筋疲力尽,他望着身后那个距离他越来越近的黑色旋涡,周围那冰冷无情的海水,那一条条旋转着的通往地狱的灰色的海水阶梯,那吞噬一切生命的海底深渊他绝望了,胖子站了起来,扔掉了手中的那只汤姆森冲锋枪,乌黑的枪身嗵的一声没入了水里,溅起的浪花打湿了他的水手服,胖子掏出钱包攥在手里抚摩了一会,做了三次扔的动作也没下定决心,以前在海上航行的时候,那个老船长曾经跟胖子说过,如果船沉了,跳下水后必须尽快朝着海岸游,否则那巨大的吸力会把附近的一切都带进海底,想到这里胖子的心凉了一半,他一屁股坐在救生艇的横木上把那个大钱包砸在船内双臂无力地垂了下去目光呆滞地望着即将夺去他生命的‘地狱之门’。
  太湖号越沉越深,旋涡的吸力有增无减,在距离旋涡不远处的海面上有东西动了一下,沉下去后又浮了起来,胖子的眼睛随之上下晃动着,他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产生的错觉,胖子再次擦了擦眼睛,盯住前面一段起伏不定的海面,一个通体黑亮的东西缓慢地朝着胖子救生艇的方向浮了过来,他拼尽全力朝着那个黑亮的东西划着水一边后退着一边靠近,在距离那个起伏不定的东西有十米左右的距离的时候,胖子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个长方形的木头匣子好象棺材,下面紧箍着一个板条箱,在胖子的目光所能达到的地方他隐约看到了黄浦土特产公司的字样,他的脑袋里的智慧细胞飞速运转着把一些关键性的问题串到一起,在距离那个棺材似的东西只有一步之隔的时候,他的眼前忽然一亮,一个非常冒险的想法从脑海中闪过,胖子颤抖着双腿从救生艇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小跑的同时做了几次深呼吸,猛地蹬了一下船头朝着那个起伏不定的黑色棺材纵身跳了出去,胖子发挥了自己平生最大的潜力在贴近雾气蒙蒙的海面上象飞鱼一般射了过去,他睁大眼睛把自己的全部意志力都用到了这次飞跃上,为了这次冒险的飞跃,胖子赌上了可以多活一会的性命。
  当冰冷刺骨的海水包围了整个身体,那又苦又咸的味道在胖子的嘴里折磨他的时候,胖子死死地抱住了那口在他看来就是棺材的东西,这个东西被胖子那接近两百斤的体重压迫着沉入了海水里,胖子知道自己这次是压错宝了,肯定完蛋了,必死无疑了,他摒住呼吸不得不接受这个惨痛的事实,他知道自己将是全世界第一个抱着棺材见毛主席、见马克思、见他所能见到的全部知名领袖的笨蛋,在他原计划中他死时候应该是在温暖的亲人、要好的朋友、孝顺的儿女的注视下体面地死去,然后那副让人羡慕的身躯应该捐给烟囱,或者被埋在深山中的某个让任何人也找不到地方,比如他下乡插队时候的牛心山喇嘛沟就不错,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只有这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死去。
  在胖子利用死亡前的一瞬间回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周围静得出奇海底的世界突然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海浪在潮汐的作用下发出的轰鸣声,浸入胖子耳朵里的海水慢慢退出了他的耳管,大自然那充满生机的声音一点点地回到了他的耳朵里,眼前的灰色世界渐渐变得真实起来,在胖子确信自己回到了海面后,他突然痛苦地大叫了一声“啊—”,接着吐出了几口苦涩的海水,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海面上湿润的空气,在这之后他紧紧地抱着黑亮的棺材由于体力透支失去了知觉。
  被海水冲刷得乌黑发亮的木头匣子,载着胖子在大海上乘风破浪,朝着大雾深处而去,在这个时候已经分不出东西南北,也分不出陆地在何方,那只黑色的木头匣子只是凭着一种莫名的动力沿着它既定航线不断前进着。
  当满天星斗的夜色来到人间的时候,胖子从噩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睁开眼睛向四周观望,身后是无边无尽的轰鸣着大海,眼前是黑糊糊的高山,陡峭的山崖在左边慢慢地进入视野,右边是一大片银色的海滩,海滩的对面有几点油灯忽明忽暗,比坟场里的鬼火好不了多少。胖子用一只手在后背上轻轻捶了几下,向黑亮棺材的中间移动着身体,这口棺材沿着散发出阵阵银色寒光的沙滩向尽头山崖处的洞穴漂去,胖子骑在棺材上在距离海滩最近的地方跳进水里,朝着海滩游了一段后踩着软绵绵的细纱走上了海滩,在海浪冲刷不到的地方胖子一屁股坐了下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望着那口奇怪的棺材飘进那个漆黑的洞穴,随后从那个洞穴里传出了撕心裂肺的悲鸣声。胖子心头一颤刚才松懈下来的精神再次变得紧张起来,他回头望了望,那几点油灯的火光还在,然后又望了望那个怪异的洞穴,正在这时一颗血红的流星正从胖子的头顶呼啸着划破夜空,炽热的火焰照亮了海滩,胖子迎着亮光仰起了头,那颗血红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消失在海滩背后大山里。
  在这个时候,海滩对面出现了阵阵狗叫声,那狗叫声距离胖子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几十只火把由远及近快速逼近胖子,胖子很快站了起来,朝火把的方向大叫声“什么人,快讲话,要不然我开枪了”,胖子说这话的时候裤兜里只装了剩下的三个弹夹,有一个在沉入海水中的时候丢掉了。
  火把方向听到胖子的喊声后立刻停止了移动,用很清晰的安徽话回道“不要开枪,我们只是手无寸铁的村民,请问阁下是什么人”
  听到对方说中国话后,胖子的心里轻松了许多,他还担心自己漂到了台湾或者什么野人岛上,接着胖子回答道“乡亲们,我是遇难的船员,刚才多有得罪了,请原谅,你们快过来吧”
  火把方向听到胖子响亮的回答后,再次快速移动,当那握着几十只火把的村民把胖子围在当中后,胖子看明白了是一些穿着粗布衣服、头发象古人那样系在头顶的村民,他们上下打量着穿着奇怪水手服的胖子,当中走出来一个老者朝胖子拱了拱手“陆上来的壮士,我是本村的村长,姓朱名郎,请问您怎么称呼”
  胖子看着周围这些手持着柴刀、长枪、鱼网的村民又气又想笑,因为刚才他们还说是手无寸铁,可现在呢正好相反,老村长凭着自己过人的阅历早就从胖子的眼睛里看出了不满,他立刻朝周围的村民命令道“好了带兵器的都先回去吧,拿鱼网的也回去吧,一会客人去我家歇脚,走吧,都走吧”
  周围的村民听完老村长的安排后,断断续续地往回走只剩下老村长和一个人高马大肌肉结实的小伙子,老村长朝胖子拱了拱手“壮士,请,边走边聊”
  刚才还有点生气的胖子这时才多少痛快点,他告诉老村长“朱村长,我叫王凯旋,家住上海,刚才经过台湾海峡的时候,遇到了海盗船沉了,就我一个逃了出来,差点死了,我要是说我怎么来你们这岛上的,可能你都不信”
  老村长一边走一边问“这位王壮士,你说什么台湾海峡,是不是硫球海峡,那里有海盗倒是不假”
  胖子说“硫球海峡?什么硫球海峡”
  老村长说“就是对面和那个大岛中间的那条海上通道”
  胖子转了转眼睛想了想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高兴地说道“对啊,古时候台湾也叫硫球来着,称硫球海峡也不错”
  老村长听着胖子莫名其妙的话,接着问道“那壮士,刚才你要说你是怎么漂到这的?”
  “我骑着棺材漂到这的,你信吗”
  跟在老村长身后的年轻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并随口说道“怎么可能,平时连船都进不来,棺材更靠近不了我们的岛,这里在白天的时候没什么船能靠近,因为有一股海流—”
  年轻人刚说到这里,老村长咳嗽了一声“没你事,别多嘴”,年轻人立刻收起了笑声,握着火把跟在后边不再说话。
  胖子接着问“什么海流”
  老村长说“没什么你别听他瞎说,只不过我们这里距离大陆比较远,所以不方便通船”
  “那—”胖子刚想到一个问题突然间又忘了。
  “怎么了,壮士”老村长问。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饿,太饿了,在海上也不知道漂了多久,现在我真想吃一百只鸡在吃一百个窝窝头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身后的年轻听到胖子说话时的怪腔调后又笑了起来,接着说道“这位大哥,你能吃那么多嘛,我们供奉的山神每次才吃一头驴,你那么能吃那不比我们的山神还强了”
  “什么山神?还吃驴”胖子问。
  老村长接着说“没什么,就是我们祭祀祖先的地方,每次放一头驴”
  胖子心里琢磨着这个地方还真封建都什么时候还祭祀山神,不过他的嘴上不会说,因为他怕得罪了这些还不太了解的村民,万一哪句话把人家惹怒了再不给自己食物那可就糟糕了,想到这里,他只是笑了笑跟老村长随便应付了几句扯了点别的事情,说了点不着边际的笑话,身后那个年轻人时不时就会爆发出会心的一笑,老村长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三个人踩着海滩上的细纱,听着胖子那奇怪的用语还有那似乎永远也不会说完的怪事,朝着油灯闪烁的地方走去,一开始还看不太清楚油灯处有什么,等走过了一半的路程靠近了,胖子才发现是一座宽敞高大的二层竹楼,在竹楼的周围散布着一些矮了一节的竹楼,村口有几棵高大的椰子树,那些竹楼距离背后的大山不是太远,中间有些黑糊糊的树木挡着看不太清,当距离村子越来越近的时候,胖子终于知道刚才那阵阵狗叫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在村口那几棵高大的椰子树下有一个贝壳堆成的大狗窝,两条大狗带着十几只小狗崽朝着海滩方向张望着,当胖子走近的时候,那两只大狗扑了上来,胖子吓得一闪身躲到了年轻人的背后大叫了一声“我的妈呀这么大的狗,吓死我了,快快拦住它们”
  老村长吆喝一声“畜生趴下,老实点,不准乱叫”
  那两只刚冲过来的大狗,听到主人的命令后,立刻乖乖地趴了下来,一动不动。胖子看到这里才放下了心,慢慢绕到老村长的另一边“朱村长,这是什么狗啊,嘴这么长,既不象狼狗,也不象笨狗,更不是那个叫什么什么的獒犬,看那皮毛象缎子似的,挺值钱的吧”
  “这是我们这的看门狗,在岛上生活几辈子了,可能是吃海里的东西吃多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没什么特别的”
  胖子回头望了望那两只在月色下皮毛光亮的大狗,然后跟在老村长的身后,朝着那个最大的竹楼走去,一路上经过了几棵椰子树,在一个清澈的水溏处转了弯来到竹楼前,才发现又进入了一个美妙的地方,高大的竹楼旁有两个小竹楼,老村长把胖子安排到其中一间,在里面点了盏油灯,接着那个年轻人用竹簸箕给胖子端上来一些食物,年轻人告诉胖子“先将就一下,等早上再请你吃顿好的—”
  还没等年轻人说完胖子就迫不及待地抓起了簸箕里的食物大口大口往嘴里塞去,也不管噎不噎了,他现在就象饿了十天的野兽,直到一口气把簸箕里的食物吃个金光才停下,喝了口葫芦瓢里的清水,感觉满足后才跟年轻人说“太感谢了,你们真是救命恩人啊,对了我给你们点钱做为补偿吧”,胖子说话的时候把手伸进裤兜里一摸,突然记起了那个大钱包在那艘救生艇里,估计现在已经随着那艘该死的货船进入了大海的海底,刚才还是兴高采烈的胖子这时就象跌进了冰窖,眼前的世界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他发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年轻人在胖子的眼前晃了晃手,问道“王大哥你没事吧,你要是太累的话先睡一觉,休息休息有什么事,明天跟我说,我让我爹想办法帮帮你”
  胖子无奈地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说“好,那多谢你们了,我现在真的累了,对了明天我们再谈,明天—,我想先睡会,朱老弟你也回去睡吧”
  姓朱的年轻人以为胖子真的是累极才会突然间有气无力,也没多想,寒暄了两句后出了胖子的屋子回到对面的小竹楼熄了油灯上了床。
  胖子坐在木桌子前望着那盏忽闪忽闪的油灯出神了好久才熄灭了油灯爬上了竹床,在床上他痛苦了一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在梦中他又回到了那艘救生艇上,他把那只大钱包抓在手里等着救他的那口棺材的来到,可是等了好久直到他沉入海底,骨头被海水压碎也没盼到那口棺材的出现。
  太阳升起后,年轻人把胖子拍醒,告诉他“王大哥,我爹叫你去吃饭,我娘也在村子里的人都想见见你”
  胖子恩了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来到外面的窗户下用葫芦瓢往头上浇了几下,再洗了洗手,用水手服的衣襟擦干,然后跟着年轻人来到大竹楼前,昨晚来这的时候没看清楚,这个时候胖子才看明白,这个大竹楼距离他住的小竹楼还有段路,这里就象个大四合院,只不过是没有院墙也没有院门的四合院,周围长着一些高大的椰子树,透过树叶斑驳的日光落到地上。
  院子里站了许多跟昨晚那些村民一样打扮的人,有男有女,他们望着胖子就象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老村长坐在大竹楼的台阶上两旁就站着那些村民,胖子满面笑容走了过去,跟村长问了声好然后又跟周围的村民问了声好。周围的人唏嘘了一阵,老村长当着众人的面问胖子“这位王壮士你把你能把你怎么来到我们这个岛上再讲一遍吗,我们村里的村民们想听听”
  胖子提了提气,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后把怎么来到这个岛上说了一遍,把他的货船是怎么遇到海盗,他又怎么同海盗周旋的,最后又怎么跳进救生艇逃生,然后又怎么飞上棺材逃生,那口棺材带着他来到这里说了一遍,周围的村民听完后交头接耳议论个不停,老村长喊了声“都先别吵,安静”,周围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望着村长看他有什么指示。
  老村长接着问胖子“王壮士,那你敢保证你所说的全部是真话绝无虚言吗”
  “当然是真话,我骗你们干什么,那口棺材就漂进了海滩那边的山洞里不信你们自己去看”
  老村长把他的儿子也就是那个年轻人叫了过来,当着众人的面吩咐道“隐儿,你带着二十个人去山洞里看看是不是真有棺材漂进去了,如果发现棺材就搬出来,我们看个究竟”
  “是爹!”朱隐一转身从旁边的人群里挑了二十个精壮的男丁带着他们朝海边走去。
  老村长把胖子一个人请进屋子里吃早饭,然后回到竹楼的台阶上跟院子里的人说起了话,胖子一边吃着新鲜的海味,一边喝着清淡的汤,嘴里嚼着象是馒头的东西,完全没听到老村长跟外面的村民说什么,等胖子风卷残云一般吃光桌上的食物后,一个身材不高,皮肤被阳光晒得微黑的女人给胖子端上来一碗粗茶,胖子朝女人的脸上瞅了一眼,一种兴奋的感觉让他轻飘飘,胖子立刻问道“请问,妹妹怎么称呼?”
  女人朝胖子望了一眼很开朗地说“我叫阿朱,你是王大哥对吧,我夫君昨晚告诉我了”
  胖子问接着问“那阿朱你夫—君是谁,我见过吗,你说话怎么这么奇怪”
  “就是昨晚给送吃的的,难道你忘了,还有你说话才奇怪呢!”
  胖子突然明白了过来哦了一声,这时老村长在门口叫了一声“阿朱,去山洞那边看看他们找到什么没有”阿朱应了声从胖子的面前跑开,离开了小竹楼,胖子望着阿朱的背影直到她走出竹楼才收回目光,阿朱走后老村长跟外面的村民又说了几句话,然后把胖子叫了出来,胖子再次回到竹楼前,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盘腿坐在树阴下过了一会问道“村长你们这是什么地方,离大陆远吗?”
  “我们这叫野驴岛,离大陆不太远退潮时乘船出海的话,不出半日就到陆上了”
  “那请问”胖子望着周围这些淳朴的村民“请问这村子叫什么,大家都怎么称呼”
  老村长说“王壮士,我们这叫朱家村,住着二十几户人家,家家都姓朱,那壮士你的家乡叫什么上—海来着,都姓什么?”
  胖子大吃一惊还以为老村长耍他玩,不过他看到老村长还有周围那些人严肃的渴望的表情后他明白了这里肯定也象以前他下乡插队时的岗岗营子都是落后得不能在落后的地方,居然连上海那么大的城市都不知道,胖子咽了口唾沫,跟周围的村民讲起了他所知道的上海—那个对于在场的人来说非常非常神奇的地方。
  老村长边听边点头,不时会提一些让胖子哭笑不得的蠢问题,不过胖子知道他们这里闭塞与外界不通也不怪他们,无论大家提出什么问题,他都会尽量解释给他们听。
  经过了一个小时的座谈后,胖子终于口干舌灶,讲不下去了,他问老村长“那贵村是什么时候来这的,难道祖祖辈辈都出生在这里不成”
  老村长说“那倒不是,我们祖辈父辈都住在陆上,我们的祖先是—”,老村长刚说到这里,阿朱风一般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叫“爹,爹,我们找到了,一个黑木头箱子,隐哥让人把它抬回来了”阿朱喘着粗气边跑边喊,好象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盘坐在竹楼前树阴下的村民听到这个消息后,再次议论起来,老村长高声说道“大家安静,都安静,不要吵,在外人面前高声喧哗成何体统”,周围的人再次安静下来,以崇拜的眼神望望向村长。
  胖子趁机跑进屋里给阿朱舀了一瓢清水出来,其实就是刚才他喝剩的粗茶,阿朱接了过来一口气喝了进去,起伏不平的胸部才渐渐平复下来,这时朱隐也带领着那二十个村民把那个黑色的棺材抬了过来,放到竹楼前的土地上,周围的村民慢慢围了上来想看个究竟,老村长从台阶上站了起来,走过来后周围的村民才向周围散开,老村长围着黑色象是棺材的木头匣子转了一圈,然后问胖子“王壮士,你说的就是这个”
  “对,就是这个,没错”胖子站在旁边瞟了一眼那口棺材,然后偷偷瞧着阿朱,阿朱站在朱隐的身边,催促道“隐哥,快把盒子打开我看看里面是什么?”
  老村长咳嗽了一声命令道“大家后退,隐儿把箱子打开,让大家看看究竟是什么,居然在祭祀祖先的山洞里弄出那么大声音”
  “是爹”朱隐在人群里找了三个帮手,又回到自己的竹屋内找了根撬棍似的东西,胖子看了半天也弄懂到底是什么,到是阿朱说的话让他明白了,阿朱说“隐哥,这凿石头的铁钎子能行吗”
  朱隐说“你就看着吧”
  随后朱隐把铁钎子插进了黑色箱子的结合处,其余那三个帮手每人按住木头箱子的一角,四个人同时发力,木箱盖嘎吱一声被撬开一道缝隙,一股难闻的臭气,哧的一声喷了出来,朱隐吓了一跳,周围的村民捏着鼻子后退了一大步,就连胖子也被那臭气熏得倒退了好几步,老村长用宽大的袖子掩住鼻子,命令道“打开,大家都看清楚了,并不是什么妖魔!”
  朱隐再次把铁钎子插进那道缝隙,沿着开启的地方向周围不断撬去,一直撬到最后一根钉子被拔出,四个人一齐用力把箱子盖整个抬了起来,阿朱大着胆子朝里面看了一眼顿时吓得大叫了一声,晕了过去,胖子凑进一看,里面躺着一个浸在血水中的尸体,或者应该说是一具古尸,整个身体浸在鲜红的棺液之中,身上穿着华丽宽大的殓服已经溶化进棺液之中只能从一些残留在古尸身上的金色丝线大致判断出这是个大富大贵的家伙,还有就是古尸的嘴巴微微张开里含着什么东西正在发出微弱的翠绿色,那浮肿的眼睛、发涨的脸浸在棺液里半睁开的眼睛真的会把人吓一大跳。
  老村长围着棺材里的古尸看了一会,然后长出了口气,指着棺材告诉周围的村民“大家都看到了,没什么可害怕的,昨晚上祖先山洞里的声音可能与那颗红色的灾星有关,现在灾星已经走了,大家不必担心,一会叫人把棺材里的死人好好安葬就是了”
  村民再次议论了好一会,然后有人问道“那这位王壮士怎么办”
  老村长说“诸位放心,下个退潮日到来的时候,我会亲自把王壮士送出我们的岛,这个大家放心好了”
  周围的村民再次议论了会,大家都觉得没有什么可问的问题后,正要散去,胖子从棺液里捞出一个玉佩上面用篆字刻着三个字,用清水冲干净后,胖子拿这这块玉佩问老村长“村长你认识这上面的几个字吗?”
  老村长接过玉佩看了看,嘴里念念有词,胖子听到是个人名‘朱守谦’。
  老村长激动地看了看棺材里的古尸然后冲进竹楼里,当他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握着一副挂轴,展开后,他大叫着“诸位,大家都看看,这就是我们的祖先朱守谦爷爷—”
  刚要散去的村民再次聚拢在一起,看了看挂轴上的肖像画,又看了看棺液里的人,两相比较了半天,才感叹起来,有不少人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问村长,不会弄错了吧。
  老村长说“这块玉佩假不了,尽管棺木中的人跟画里的有点不同,可是诸位想想谁会把刻着别人名字的玉佩,放入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棺材里,那可是大不敬—”,听了老村长的一番解说周围的村民这才开始相信觉得,应该是这个道理。有不少人围在棺材的周围开始磕头祭拜,老村长也跪了下来。
  胖子站在一旁盯着老村长手里的那块晶莹剔透的青色玉佩,等老村长带着众人磕头祭拜完毕,叫人重新盖了棺材盖把棺材送进村子里的祠堂,准备择吉日安排下葬,胖子问老村长,那个玉佩,您还要吗。老村长板着脸严肃地说道“王壮士,这是祖先的东西我们定要在下葬的日子在还给祖先。”胖子接着说“老村长,你看不管怎么样,也是我把棺材带到这的,您看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王壮士,刚才你也说了,那口祖先的棺木载着你来到我们这个岛上的,这可能是祖先有灵保佑你,才让你逃过一劫”
  “那,如果不是我刚才从那红色的东西里把这个捞出来,村长你们怎么能知道那个棺材里的人是你们的祖先,如果我要是不把那块玉佩给您看,那您也不知道,还有村长我之前从货轮上逃出来的时候,身无分文,我就是回到大陆上也走不了多远,没钱的话还得饿死,您看—至少—,也要可怜可怜我啊,不能就这样把我打发走了”胖子始终觉得那块玉佩应该属于他的。
  老村长皱起眉头想了想,告诉胖子,王壮士你先在这住几天,让我想想办法,肯定不会让你空手而归的,在得到了村长的保证后胖子才悬这的一颗心才落进肚子里。
  在之后的几天里,白天朱隐陪着他到海边游泳捕鱼,坐在船上沿着小岛欣赏风景,在空闲的时候在爬上海滩对面陡峭的山崖上眺望附近的岛屿,黄昏回村子前到附近的森林边上采一些野菜、蘑菇,以及其他一些可以食用的东西,回来的途中再拣一些干柴,两个人边走边聊,朱隐告诉胖子,他的祖先曾经做过明朝的靖江王,就在南方的桂林城,不过很可惜,被当时的皇帝也就是他祖先的叔父朱元璋给废成了庶人,当时说的是他的祖先暴虐无道,其实到底是不是这样,他也不太知道,他问他爹的时候,他爹也没告诉他,只是把一本家谱拿了出来给他看,上面记载着十四位靖江王祖先,其中有十一位祖先葬在了靖江王的祖坟瑶山上。
  胖子听着朱隐断断续续地说着关于他的祖先的一些事情,心理盘算着什么时候离开这个没什么人烟的狗屎小岛,到了大陆后去那里逛逛也挖几件宝贝出来,把自己损失的钱财都补回来,带着这样的想法胖子跟朱隐回到了村子里,在朱家村一住就是半个月,朱守谦被重新装殓后下葬在村后的大山里,胖子当时也在场,村子里的人连哭带喊的把那位好象是挺有来头的祖先埋了起来,然后回到村子里,在当天晚上月圆之前,老村长和他儿子朱隐把胖子带到了小岛的另一侧也就是村子背后大山的另一端,在那里早就准备好一条快船,在上船前,老村长把一包硬邦邦的东西递给了胖子,朱隐把一袋干粮放进了船里,老村长告诉胖子,一会月圆后,你就该上路了,跟着潮水退去的方向你就能看到大陆,那里就是你要去的地方,这包袱里装的东西,你把它典当后足够你衣食无忧了,后会有期!
  胖子也学着老村长的样子同他和他儿子拱了拱手,然后登上那条快船,当头顶月圆的时候,朱隐把这条快船推进了海里,胖子划着船朝着大海的深处再次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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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3 13:17: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将军的女儿
  自从进入惊天基地以来,时光如梭日历飞快地翻着,不知不觉中三个月的光阴就在胡八一不断地学习各种陈教授认为他必须掌握的技术中度过。
  澡堂里雾气蒸腾,在胡八一的脑海中他清楚地记得最先学习的是那些看上去很普通的器械的使用方法,从如何安全地点燃一根‘很难熄灭的’蜡烛起,他已精通了如何把一只聪明的小白鼠放入古墓让它充当探路使者,如何从工兵锹的锹柄中取出暗藏在里面的撬棍,用其撬开或者砸碎任何需要破坏的东西,如何使用地层振荡器绘制出地下墓穴的构造,如何按照规定的方法撬开沉睡着古尸的石棺,如何驾驶一辆具有宽大轮胎的沙漠越野吉普车,在危机四伏的流沙中行驶,等等一些现在连他都记不清楚的技术。
  胡八一深深吸了口湿热的水蒸汽,舒服的感觉触电般传遍四肢和五脏六腑,之后他把跳越着的思绪收回到眼前。碧绿的池水中只有几个人在泡澡,胡八一就是其中的一个,他对他们并不熟悉见面的时候只是点点头权当一种心灵上的沟通。
  圆形的大水池仿佛一眼深邃的潭水,微微波动着的水面之上雾气蒙胧,头顶上是同样形状的透明天窗,只不过根本看不清楚,因为有一层椰白色的雾气隔在中间。半个小时后,一滴豆大的水滴从天窗上落下,重重地摔在胡八一的肩膀上,他慢慢地睁开眼睛,朝着水潭的深处游去,头顶上的雾气被划开了一道缝隙,随后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碧绿的池水包围着胡八一的身体,水温开始一点点地升高,他加快了划水的速度朝着水池中央的出水口游去,当胡八一来到出水口上方的时候,出水口中一股地下泉涌般的水流猛地喷出,胡八一的身体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向上托起,借着这股力量,胡八一贴着水面用刚刚学会的标准的蛙泳朝着终点方向冲去,离开出水口后的地下水,形成的水波犹如原子弹爆炸后形成的冲击波猛地撞到了镶着水磨石地砖的水池边缘上,胡八一夹在水波之间在水波撞在水池边缘的一瞬间,跃出水面稳稳地坐在水池边上。
  在这之前也就是早上五点左右,胡八一在攀岩训练场里待了整整两个小时,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项危险刺激的科目,在他的印象里陈教授为他设计的课程中,能给他带来快乐的并不多,但攀岩就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还有一项就是在公共澡堂洗澡,每到早晨七点左右公共澡堂里的出水口换水的时候,胡八一可以在这里玩上一会他发明的室内冲浪。尽管在这里游泳比不上在真正的凉爽的湖水里畅游痛快,但在这里这个巨大的水池也不亚于一个人工的湖泊,不管怎样这里也是为在基地生活的几千号人准备的。
  出了古墓似的地下澡堂后,胡八一擦干了身体换上了身干爽的灰色基地制服,站在通风口处吹了会冷气,然后快速赶到餐厅,选了份他最爱吃的豆浆、包子、土豆牛肉、还有一个玉米面的饼子,接着坐在他与shirely杨经常坐的靠近出口处的那张金属桌子旁,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便吃光了托盘中的食物。他看了看手腕上的二战劳力士机械表,时间是七点五十二分,shirely杨还没出现,他想跟她斗嘴的愿望没能实现,胡八一心里在想这个时候估计shirely杨还在澡堂那里享受温泉浴,因为早上他从攀岩训练场回自己的房间的时候,正好碰到shirely杨端着自己的专用脸盆离开E208号房间,当时胡八一还在问她“用不用我陪你一块去”
  shirely杨当时对他的回答是“你想跟我一起洗—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她转了转眼珠“对了,就是你想跟我洗鸳鸯浴是吧!”
  胡八一高兴得笑道“那你愿意吗?我倒是没什么,只是怕吓坏了澡堂里其他的女人,其实—”
  shirely杨把一条湿毛巾扔到了胡八一的头上“想的美,我走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今天有位贵客要我陪,你自己去洗吧,亲爱的胡”
  在胡八一恋恋不舍的注视下shirely杨朝着E区的生活电梯走去,那里通往绿区上层的公共澡堂。
  当餐厅里的石英钟发出叮咚的声音的时候,八点钟的开餐时间到了,来用早餐的人慢慢多了起来,胡八一立刻起身离开了餐厅,在出来的路上他打算把整天时间都花在基地的图书馆里,那里是唯一可供闲暇时提供精神消遣的地方。
  走进绿区外围爬满长青藤的岩洞,踏着布满小石子的岩洞小径向深处走去,每隔五十米便会有一名值班的基地警卫,通过三个月的时间胡八一跟这些寂寞的基地最底层工作人员已经建立起了良好的朋友关系,每路过一个岗哨,胡八一便会同坐在其中的人打声招呼,然后继续朝前走,在这条笔直的山洞里花去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走到了空旷的山洞尽头,一道双开的橡木门挡在面前,门把手上挂着请安静字样的指示牌,推开门后,眼前出现一排排涂着桐油的高大的书架,书架的最上端与洞顶之间有一段距离,中间挂着可以数得过来的十几盏椭圆形大吊灯,柔和的灯光静静地洒在图书馆的每个角落内,灰色冰冷的四壁上各有一扇铁门也是紧急出口也做别的用途,连接着这四扇铁门的是一段沿着天然的洞壁开凿出来的台阶,图书馆橡木门对面的岩洞墙壁上挂着一块巨大的天鹅绒幕布,至于后面藏着什么,胡八一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胡八一找到标着字母D的区域在地理书架前停下爬上靠在地理书架旁边的梯子,在书架的最顶端找到一本名为《非洲大地上卷》的黑皮图书,《非洲地理下卷》挨着它放在右边,胡八一轻松地从中抽出《非洲大地下卷》,兴奋地翻到折叠过的一页,迅速扫了几眼后,爬下梯子,沿着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中间的两米宽过道走到深处,走到两排长桌前,在中间采光较好的一张长桌前坐下,背后就是那块巨大的天鹅绒幕布。
  胡八一把那本《非洲大地下卷》平放到长桌边上,接着翻到折叠过的那一页,然后悠闲地读了起来。最开头写的是堪兴漫叟云—,这是胡八一第二次看这本书,头一次是一周前他发现这本书,在这本书名为《非洲大地》的78年再版的图书的后半本居然夹着一本对于任何一个喜欢‘摸金’的人士都会感兴趣的古书,名为《堪兴漫叟夜谈》,里面记载着的一些东西跟胡八一在《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颇有些关联,简单地说就是在教人如何寻找最适合葬人的墓穴,但是在《堪兴漫叟夜谈》这本书里所阐述的内容跟《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又有着很多不同之处。
  堪兴漫叟谈到的不少寻龙点穴的事例多数是与华夏的山川大地相联系的地理方面的事情,至于堪兴学中所提到的‘天道’也就是仰于观于天文方面的事情几乎是没有提及,而在堪兴学中所提及的‘地道’也就是俯以察于地理却提到的很多,这多少让胡八一感到很意外,也很着迷,因为《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着重谈及的是夜观天象寻龙点穴、行善积德,而在地理方面的阐述颇显不足,况且在提及一些在地理方面的事例的时候那文绉绉的高深的古文让胡八一看得似懂非懂,只能靠着自己的运气去理解。
  而堪兴漫叟所谈到的一些事例则比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关于地理方面的事情记述得详细得多,前面没看明白的地方在后面的某个地方可以通过长时间的研读领悟得到,尽管胡八一没有太多时间去研读这本书,但是他先天的慧根会在无形之中指引着他,把堪兴漫叟谈到那些关键性的东西心领神会。
  《堪兴漫叟夜谈》在胡八一的手中被一页接着一页耐心地看过,他把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用在了阅读这本古书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人从他的身旁走过,也不会注意到有什么人正朝他这里走来,当胡八一读到一段堪兴漫叟记述的他本人的一段不平常的挖墓经历的时候,他不自觉地嘟囔道“这老家伙还真有一套,不过他怎么不说‘倒斗’,偏偏说:掘开一墓,墓深两丈许,沿石阶徐徐而下,行不出百步遇一石门,石门厚竟不知几许,有斧凿之痕迹,上覆尘垢,有两椒图隐于其间—,(这里的椒图就是指墓室石门上的门环有点象狮子,是龙的第九个儿子,喜欢睡觉,不敲不醒)
  就在胡八一读到关键的地方的时候,一阵清香飘了过来,一只只有女人才有的娇嫩的手掌按到了胡八一目光落下的地方,他毫不犹豫地抓住了那只小手用力搬开,低着头不耐烦地说“亲爱的杨,别胡闹,我在看书,看你的圣经去”
  shirely杨清了清嗓子很平淡地说“我可没胡闹,另外那也不是我手”
  shirely杨的话音刚落,胡八一的眼角的余光就捕捉到了一个黑影,正以闪电的速度朝着他的右脸袭来,胡八一知道没办法躲过去了正要闭上眼睛挨这一下,但是经过了连续一周的格斗训练的他,已经产生了本能的反应,他的身体猛地向后站起,左手用力向怀里一带,那只刚挨到他右脸上的小手就已经无力地落了下去,随后那只小手的主人重重地摔到了桌子上,一个娇媚的女人哎哟了一声,胡八一立刻松开握在他手中的那只有点出汗的小手。
  还没等胡八一问到底发生什么事,娇媚的女人从桌子上爬了起来,指着胡八一的鼻子大叫道“你要死啦,敢对我无理,教授快把这个死家伙扔进监狱!”
  胡八一这时才真正看清楚眼前的娇媚女人的样子,她头上戴着苏式的小军帽,上身是一件乳白色的棉线衬衫,下身配了一条军绿色的马裤,脚上穿着一双长筒皮靴,腰间系着一条宽边的牛皮腰带,领子上别着一颗金色的五星。shirely杨正站在她的左边,陈教授站在另一边。
  这两个人就那样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长得象朵盛开的小花的女人站在那里张牙舞爪的指着胡八一的鼻子大叫,直到她自己叫累了才停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发疯的小妮子当着他面说了那么多带着火药味的话,胡八一气愤地问陈教授“这小丫头是谁,怎么这么没礼貌,我刚才在看书根本没看到你们—”
  陈教授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拍着气鼓鼓的娇媚的女人的肩膀安慰道“亦心,你别生气,胡同志刚来这里,他不认识你,你消消气,一会、一会满足你那个要求还不行”
  娇媚的女人缓了口气再次撒娇道“不行,现在就得把他扔监狱里去,快—”
  还没等这个女人把话说完,胡八一瞪着一只眼睛回击道“请问干什么非要把我扔监狱里,我不就是握了握你的手吗,有必要大吵大叫的吗,你当这里是你家里啊?”
  女人被气得一时没话说了,shirely杨拉着她身边的女人的小手,转向胡八一“我说胡,这位大小姐是我们基地叶将军的女儿,从今天起跟我一起住,还有刚才的确是你不对—”说完后shirely杨朝着他使了个眼色。
  胡八一张着嘴巴尴尬了好一会才立刻转怒为笑,之前拧在一起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实在是对不起了,小叶子,我住你斜对面,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后我们还是好同志”
  听着胡八一好象是在故意挖苦她的道歉,叶亦心用穿在脚上的长筒靴在大理石地上狠狠地跺了一下,晃着陈教授的胳膊再次撒娇道“不行,他道歉的不够诚恳,把他扔进监狱,要不我叫我爸来,把他扔进军事监狱”
  陈教授示意叶亦心小点声,然后在她的耳边说“关他没意思,你刚来的时候提的要看小鬼婴的要求现在我答应了,条件是你不要跟他计较,否则我关他禁闭,你也看不成小鬼婴,怎么样?”
  叶亦心撇了撇嘴,很不情愿地说“既然这样,我就饶了他,不过一会你要给我一根鞭子”
  陈教授说“你要鞭子干什么”
  “鞭尸啊,我要狠狠地抽那小东西才能解气,要不然我抽他”叶亦心指了指胡八一。
  胡八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陈教授说“尊敬的教授,我看你还把我关起来吧,鞭尸太不人道了,人家都死了,还要鞭人家,我不同意”
  shirely杨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想引起胡八一的注意,暗示他不要多嘴,可是胡八一没看到。
  陈教授朝胡八一摆了摆手,说“算了,鞭尸就鞭尸吧,反正那小畜生也欠揍,走亦心,带你鞭尸去,别在着胡闹了”
  听到了陈教授的保证叶亦心终于露出了少女天真的笑容,朝胡八一吐了吐舌头然后跟上陈教授,朝着书架间的过道走去。shirely杨趁机绕到胡八一的身边,告诉他“一开始我也不同意亦心那么做,但是陈教授告诉我,为了制服那个小僵尸,死了好几个战士,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的鞭尸情有可原,还有我们也跟着去看看,你跟亦心好好谈谈说不定以后会成好朋友呢,她刚毕业还不懂事,另外中国也不是有句古话叫冤家亦解不宜结吗,别得罪人家对你没好处”
  胡八一站在shirely杨的面前两个人几乎是面对面的,他看着shirely杨那黑亮的眼睛沉思好一会才点了点头,shirely杨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摇了摇微笑着说“打起精神,后天有个临时的差事,是亦心提出的,你就当帮我的忙好了,因为那些东西要给我”
  胡八一看着shirely杨那温暖的微笑,挺直了腰,深深吸了口气正要问,什么差事,叶亦心站在图书馆的另一头大声喊道“shirely姐走啦,电梯不等人啊”,看着胡八一有了点精神shirely杨说这样才象个大度的男人,走吧我们边走边聊,她拉着胡八一的袖子朝着图书馆的正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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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3 13:17: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午夜梦回魂
  夕阳慢慢从地平线上消失,黑暗徐徐落幕,惊天基地也随之一同没入漆黑的夜色中。在黄昏前从蓝区地下金库似的10号密室回来后,胡八一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连晚饭也没吃便直接爬上了床,时间在一秒秒地流过,胡八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每次闭上眼睛那可怕的一幕便会浮现在眼前,也不知过了多久胡八一所记得的就是他起床喝了两次凉开水上了三次厕所,第三次回来后就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胡八一闭上双眼后他的眼珠有规律地转动起来,下午去看‘鞭尸’时那血腥的场面搅得他梦里都心神不宁,那个脸色铁青,放大的瞳孔几乎要爆出眼眶,僵硬的四肢被乌黑的铁链锁在石床上的小鬼婴,被叶亦心用一把形状很特别的手术刀沿着气管切开时,便张开紫黑色干裂的三瓣嘴唇,露出了刀子一样锋利的牙齿,发出森人的啼哭声,那声音是胡八一这辈子都没听过的,比黑夜坟场里游荡的厉鬼发出的哭喊声更让人心惊肉跳。
  手术刀一点点划破鬼婴青黑色的皮肤,切开气管,割破胸腔,划开肚子,直到鬼婴象生猪一样被分为两半才停下来,闪着寒光的刀刃随后轻轻一甩,上面挂着的黑色血液汇成一条血线,飞出了刀刃,落进了石槽里。
  气管被完全切断后鬼婴停止了啼哭,他睁着黑洞洞憎恨的双眼,望着周围看着他指指点点的人,胡八一注意到从手术刀划破鬼婴的气管时起,一股散发着腐臭味的黑血便不停地从鬼婴的体内涌出,那种带着腐臭味的黏稠的液体沿着鬼婴的身体流进石床表面的凹槽里,这些收集死者血液的凹槽象是一条条小溪无声地汇集到石床末端的漏斗状窟窿里—
  胡八一吃惊地看到这里时,叶亦心转身朝他笑了笑,把手中的手术刀在空中划了个圈,戴着橡胶手套的小手用力地攥到一起,然后发生了那更加可怕的一幕,鬼婴的内脏被一件件取出。
  当鬼婴那颗跳动着的心脏被叶亦心完整地取出时,胡八一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好久没有经历过的视觉上的冲击,他拉了拉shirely杨的衣襟,shirely杨只说了一句话,“快看,这怪物的内脏活力旺盛得惊人,被摘了出来还在动。”胡八一捂着嘴巴又把目光转向陈教授。陈教授好像在看一场精彩的演出,并没感觉到有什么恶心或者不舒服的地方,而胡八一则不一样,他已经忍受到了极点,他走到陈教授的身边,把目光从被开膛破肚的鬼婴身上暂时移开,“不是说鞭尸吗,怎么变成了解剖僵尸,还—”
  叶亦心从鬼婴的肚子里拉出了一根仍在不断蠕动着的长满灰毛的肠子,有两米左右,shirely杨帮她拿了个托盘把肠子盛了起来,胡八一眼角的余光刚好看到这一幕,他转身吐在了水池里。陈教授看了胡八一一眼,慢慢开口道“亦心是考古解剖学方面的天才,她正在奉命研究变异的僵尸内脏与常人的区别,希望能发现一些重要的信息,这个项目是给了我们巨大研究经费的军方所感兴趣的,所以我们之前在图书馆所说的‘鞭尸’指的就是这么一回事了,怎么样,没把你们吓一跳吧”
  胡八一用10号密室里冰冷的清水漱了漱口,然后又戴上口罩,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是吓一跳的问题,而是吓了一大跳,真没想到小叶子同志这么有胆量,竟敢把一具活生生的僵尸象杀猪那样切开,还挖出心肝脾胃肾,还有shirely杨,平时还真看不出来,她一个柔弱的女人心里承受力这么强,如果让我把一个僵尸杀了还没什么,可是让我去当验尸官,去开膛破肚我实在干不了,今天我是信了人家说进医学院的学生要先从背死尸做起—,这份胆量可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
  胡八一翻了个身,下午去看解剖僵尸的痛苦的回忆一下子缩回了记忆深处的深渊里,取尔代之的是记忆裂痕处的一个沉睡了千年的记忆。
  天亮后村子里的雄鸡站在树梢上叫了起来。还在酣睡中的胡八一被人拍醒,拍他的人力气很大,本来还需要一段比较长的时间才能完全清醒过来,被一番重击后不出十秒就完全清醒过来。胡八一猛地从土炕上坐了起来,朝四下里望去看是哪个混蛋在他睡觉的时候揍他,可是望了一圈除了身边躺着的纸糊的女人外,并没第二个人,“真他妈的邪门了,哪个混蛋把烧给死人的东西放我床上了”胡八一自言自语道。
  纸糊的女人背朝着胡八一,当胡八一说话的时候,纸糊的女人动了动,胡八一心里一惊为了壮胆子他又骂道“他妈了巴子的,老子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什么都不怕,一个纸糊的人算什么”
  纸糊的女人慢慢翻了个身,朝向胡八一“我抽口烟,歇歇气,你鬼叫什么”她看着胡八一那奇怪的表情接着说“刚玩完人家就骂人家,你好没良心哟,亏得人家还在十三里铺给你留了一大比钱财呢”
  “呀”胡八一怪叫了一声向土炕的另一头猛地退了过去直到后背碰到冰冷的土墙上才停下来,这声音虽然有点耳熟但是这纸糊的女人长得实在是恐怖,胡八一定了定神,过了好一会才敢开口问“这—这位大姐,我跟你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你认错人了吧,还有这—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点吧,你—”
  纸糊的女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坐了起来,然后凑到胡八一的身边朝他的脸上喷了一口烟“我怎么了,这身衣服不好看吗”
  “不是衣服,黑旗袍挺适合你的,我的意思是”胡八一把纸糊的女人向后推了推,那股旱烟味呛得他喘不过气来“我的意思是你一个纸糊的女人,我能拿你怎么样,还有就是,我在做梦,你别想吓唬我,老子—”
  纸糊的女人用一只手捂住胡八一的嘴唇“嘘,小点声,什么梦不梦的,人家的身体不好吗,真没良心”纸糊的女人把水烟袋在土炕边上磕了磕“人家为了你跟外面那个老不死的撕破脸皮都不怕了,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胡八一把纸糊的女人那只冰冷的手挪开。
  “更何况我们的孩子都快出世了”
  就在胡八一惊讶得不知说什么才好的时候,纸糊的女人趴在了他的胸前“你怕我吗”
  “什么?老子自打出娘胎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胡八一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糊里糊涂地把纸糊的女人抱在怀里,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说。
  “那就好,等我把屋外的老不死的骗去十三里铺弄死了,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了好不好,到时候我再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你看就是这样的“
  纸糊的女人把手伸进肚子里,从里面抓出一个正在哇哇啼哭的小婴儿,胡八一凑近一看吓得简直是魂飞魄散,心脏差点从嘴巴里跳出来,他一把推开纸糊的女人,飞起一脚把那个小婴儿踢飞,在小婴儿刚一落地的时候一脚踏上去,把还在哇哇啼哭的小婴儿踩成肉饼,然后长出了口气“这是他妈的哪门子孩子,真是他娘的邪门”
  纸糊的女人立刻装出一副伤心的表情怯生生地说“那—那这个孩子要是不好的话,再生个别的就是了,你发什么火”
  就在这时隔壁开始有人说话“大侄子,听说你媳妇生病了,我这个当舅舅的来看看”
  “没事,小病小灾的过一两天睡几觉就好了,别管她,来大舅,您先坐这歇会,喝点茶,咱们爷俩叙叙旧”
  “大侄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不管怎样,人家进了你的门,从今往后也就是你胡家的人了,当舅舅的我可不能就这样让你寒了你媳妇的心,快带我去看看”
  “大舅你先坐会,别—别急—”正在屋外的人支支吾吾的时候。
  纸糊的女人从土炕上走了下来,把胡八一推倒在土炕上告诉他“死没良心的,我出去看看,你等等我啊”说完纸糊的女人撩开门帘走到了隔壁。
  胡八一抹了把冷汗,心想这下可坏了,掉进恶梦里出不去了,这可怎么办。这土房子四壁透风,黄泥做的墙,土坯砌的炕,除了一扇白纸裱的烂窗户外,就剩下床上一条破棉被。
  隔壁的人又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话,胡八一想听听他们到底在聊什么,他走到门帘后撩开一道缝,露出一只眼睛望了出去,一个发福的老者穿着土财主似缎子马褂面朝着门帘这个方向,那个纸糊的女人正在进进出出往桌子上端菜,门帘前的长条凳上坐着另外一个留着满清的长辫子,穿着灰布马褂的高个男人,他背对着胡八一,正在给对面的老者斟酒。
  发福的老者呷了一口酒,送了一口菜,笑呵呵地说“我说国华啊,你还真有福气,娶了个这么贤惠的媳妇,我们胡家总算后继有人了,当舅舅的我也替你高兴啊”
  胡八一一听什么“国华?,那不就是他祖父胡国华嘛。还有那纸糊的女人,哎哟”
  胡八一突然间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怎么—怎么闯进了他祖父生前给他讲的故事里去了,这下可坏了,胡八一顿时心乱如麻,他转身返回土炕上依着那床破棉被,想着办法,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现在就冲出去,把那个纸糊的女人掐死然后烧掉,跟祖父说明情况,趁着白天赶去十三里铺坟场,把那口竖着插进坟丘半截的棺材一把火烧了取了金条后,再让祖父去附近那个村子找到祖母,接着往回走,估计半路上肯定碰到那个姓孙的风水先生,让祖父拜风水先生为师,学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接着再警告祖父不要住在城里,因为若干年后,他会被批斗,然后家里跟着会着一场大火,那场大火里父亲、母亲还有祖父都死了,不过胡八一觉得这样会不会出现意外,或者万一弄错了,连自己都存在了,还有就是自己能干扰历史的发展吗?他不敢保证,胡八一仔细权衡了下,把另外一条路画了出来。
  隔壁的人吃完饭后,纸糊的女人说“当家的,你去送送大舅,我收拾桌子”
  “哎,好,大舅快走,我送你,来我搀着你”
  又过了会胡八一听到桌子上碗筷相碰时发出的声音,纸糊的女人转身之间就收拾好了桌子,一撩门帘走了进来,笑嘻嘻地走到土炕的边上,望着正依在棉被上假睡的胡八一“死没良心的,别装睡了,打老远我就嗅到了你砰砰的心跳了,快起来,陪我快乐快乐,老不死的被我吓跑了”
  胡八一干咳了一声一翻身从土炕上坐了起来,背靠在火墙上,指着纸糊的女人问道“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纸糊的女人爬上土炕盘腿坐在胡八一的对面,“既然你问,我不妨告诉你,看你是个聪明人,敢作敢当,不象那个贪生怕死的老不死的”纸糊的女人朝胡八一飞了个眉眼“如果你能帮我找齐九九八十一个处女带到十三里铺坟场一口夹在两个坟丘之间的无名坟地前,我保你衣食无忧,怎么样”
  胡八一摇了摇头,“老套,故事的结尾我都知道了,你还想骗我”
  纸糊的女人有点糊涂地问“什么结尾?不是才刚开始吗”
  胡八一裂着嘴用浑厚的声音正色地说“好吧,那让我告诉你,结尾是什么,你想把我骗到十三里铺坟场,因为那里是你布下的结界,当我找到那口埋着你尸身的棺材的时候,你就会趁机挖走我的心,让我心甘情愿给你卖命对不对!”
  纸糊的女人先是一惊然后大笑着说“还真看不出来,有两下子,居然能看穿我在想什么,快说你是不是矛山臭道士的徒弟?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什么矛山道士、矛山和尚的,我是摸金校尉,专摸你这种人的东西”
  “原来如此”纸糊的女人恍然大悟“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不就是成了精的千年女妖怪吗,还想吃九九八十一个处女的心长生不灭,真是死性不改,好歹毒啊,难怪会死无葬身之地”
  “错,大错特错,哪有天生的妖怪,我是因为被人算计了才变成这个样子的,走火入魔你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胡八一朝着纸糊的女人凑近了点距离“你不会接着要告诉我,是因为练九阴真经走火入魔的吧”
  纸糊的女人抿着嘴笑着说道“我是因为练了半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才走火入魔的,这个我想你是不会明白的”
  “不就是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吗”胡八一平淡地说“这十六字乃天、地、人、鬼、神、佛、魔、畜、慑、镇、遁、物、化、阴、阳、空这十六卷,如何我说的没错吧”
  纸糊的女人大吃一惊立刻凑到胡八一的身边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跟那个臭道士什么关系?”
  “哪个臭道士?什么什么关系”
  “姓孙的臭道士”
  胡八一偷笑着说“我跟姓孙的道士没什么直接的关系,无意中拣到的半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还是前半本,看完就当引火的废纸烧了”
  纸糊的女人一把抓起胡八一的胳膊,探了探他的脉门,过了一会斜着眼睛说“精气纯正气血搏动有力任督二脉已开果然不同凡响,不过很可惜,没人指点你”
  胡八一一抖手腕把胳膊缩了回去“瞎扯淡,只不过是一本观风水寻找真龙墓穴的古书,你以为是少林易金经啊”
  “年轻人,告诉你吧,当初我和孙先生同和师傅学艺,哪知那臭道士把后半本口诀窜改了,然后送了本抄写本给我,搞得我经脉大乱,气血逆行,好不容易才保住了条命,不过在这百年入定这段时间我已领悟到了另外一种长生不灭之术的不二法门,已经不需要另外半本了,只要你帮我完成我的愿望,我保证答应你所有的要求,包括登基做皇帝,怎么样”
  “条件倒是挺诱惑人的,不过你知道我是从哪来的吗?”
  “你”纸糊的女人盯住胡八一的眼睛望了一会“你—难道—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非也,我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过是在你永远也去不了的地方就算让你练成你那个什么盖世武功也没门”
  “我看不见得,只要我神功大成之日,日行千里不成问题,区区弹丸之地在我脚下如云烟尔!”
  “哎,跟你越扯越远了,还是把风筝线收回来吧,告诉你,我生活在你的一百年之后,也就是说我是另外一个时空的人,你说你能帮我完成什么心愿,你以为自己是神?”
  “这个?”纸糊的女人有点没听明白“年轻人,你是在说玩笑话吧,就算你学会了半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或者说是十六字阴阳秘术中的阳字决,你也不可能活过百年,怎么可能是在老夫—”说到这里纸糊的女人也不太肯定自己说的话,因为胡八一那么年轻就已经有了他一半的造化。
  “算了,再跟你说得明白一点,一会我就要消失了,就在你面前啪的一下就消失了,然后你再也见不到我了,我们之间有缘无份,再见了”
  “消失?什么意思!”纸糊的女人掐指算了一卦。
  “你看来了”胡八一感觉全身触电般颤抖了下,在一瞬间身体的轮廓变得模糊起来“我要回家了老妖怪,再见了,保重了,别被烧死!”
  纸糊的女人望着胡八一渐渐模糊的身形露出了会心的一笑“原来如此,那我们后会有期吧!”
  胡八一眼前一黑仿佛断了电的电视机,在闪电间归于黑暗之中,变成一道电流在虚无的地底世界中蜿蜒穿行,直到一阵刺耳的闹铃声响起,他才睁开双眼重返现实的世界,八点前胡八一穿戴整齐后背着军用的小背包,坐着电梯向基地出口处的集合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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