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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不在线(每天更新5节)大家帮忙顶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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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12 17:38: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家楼下有一间二十四小时开着的小饭店,叫“山西面馆”,不过,这个叫面馆的地方最好吃的是一种特别辣的过线米线,在我还是一个纯情少年的时候,我曾经在这里请过很多和我一样纯情的女孩。选择这里其主要原因两个,一是这里的消费很低,十元钱可以搞定一顿午饭。另一个原因更加重要,这里的桌布都非常宽大且厚重,非常适合隐藏大腿,当然,也能隐藏一些其他的部位。依*着宽大的桌布,我曾经成功的抚摸过个别女孩子白嫩的大腿,这里面,就有我现任的老婆安琪。

    面馆的主人在一年前死掉了,现在的老板是他的二儿子。也是他四个儿子里长得最像他的一个。夜里看见他*在柜台上,在两只蜡烛的微光掩映下,活脱脱的就像他老子又重生了一样。他们有几乎一样的长相,永远洗不浄的黑脸,永远也不稍作整理的络缌胡子,眼睛鼓突,眼袋庞大,眼屎极多,把眼睛粘得像个馄饨,都是*在柜台上哈欠连天,极不热情。我对他老子印象深刻,还曾一起吃过一次烧烤,但是对他儿子就差多了。所以,在夜里一点钟冷不丁的看见他,有那么一刻,简直是另一个鬼魂跑了出来,我宁可相信,面前站的是一个借尸还魂的人。

    过桥米线端上来的时候,我在考虑是不是要一瓶啤酒。三周前,安琪强行把我扭送到她闺中死党呆的医院里做了检查,其结果是我的体重超出了正常体重六十斤,重度脂肪肝。死党当时的手扣在我的腕子上,语重心长的说:“文波,再这么暴饮暴食,那就是想自杀了。”曾经一度爱我如生命的安琪不会让我自杀,尽管这爱现在已经有些变质了。但是让我忌酒她是干得出来的。死党的手在当时有种职业性的冰冷,几乎冷到骨髓。此后,每到端起啤酒,我就会感觉到安琪监督的目光和死党冰冷的小手,这酒喝得了无况味。

    几个啤酒瓶放在桌上,我很缓慢的将它拿过来,老板知趣的拿过一根蜡烛,插了进去,眼前有点光亮,但门外是一片漆黑。

    “又停电了,操!”老板说:“这一周三次了,听说,这一停就是一个区,是他妈的电力部门干的,现在全市的电力很有问题,很有问题。”

    我把米线挑起来,往嘴里送,腰上的手机有些微的震动,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谁。

    “干嘛呢?”夜空中,安琪哑哑的声音有种性感的诱惑。

    “吃面,想你,还有,”我把面放进嘴里,在突突的声音里含糊的说:“等着来电。”

    “今天晚上和电力局的朋友吃饭来的,说可能要停一个小时吧。现在全市的电力太紧张,这是电力局分段停电的时间。黑灯下火的,你还出来呀?”

    我把米线放进嘴里。辣得一时说不话来。

    “你没和胡一平在一起吧?”

    “没有。”

    “没有就好。那种声色犬马的人,少理他为好。你没喝酒吧?”

    “没有。”

    “千万不能喝。你是重度脂肪肝,再喝下去就危险了,你那血脂化验单在我这呢。这一天太忙了,都没来得及看。我估计你血脂也有问题。”

    “没有吧。”

    “噢,对了,今晚上我不回去了,要加班。你一个人睡吧。有问题吗?”

    “没有。”

    “你除了没有还会说什么吗?”

    “不会。”

    “好了,好了。吃完米线赶快回家,我可告诉你,不要去找胡一平。不要去找那种人。”

    安琪的把电话挂了。

    千万不要去找胡一平。我一边吃米线,一边想,真可笑。我老婆这么怕我去见这个人,她从来也没有抽空想一想,其实她和他之间有什么不同?他们难道不也是一类人吗?

    一个人吃饭,尤其是在一个停电的夜晚,漆黑的夜晚,是人生最乏味的时刻。

    我给胡一平打电话,电话响了至少三十秒,他才接,电话那头很吵。

    “文波,要他妈的不放到振动上,就真听不见了。在哪呢?一个人泡网呢?”

    他那边有唱歌的声音,这小子真的如安琪说的,在那里声色犬马呢。

    “我没有,在吃面。你要是有空,就过来吧。”

    “我哪有空,妹妹一手一个,你来吧。我签单,给你也找一个。”

    “那算了,我们这里停电了。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们这电足的很,真是电力十足,小妹妹,来,亲一个,*,你装什么纯情,哥哥我——”

    我把电话挂掉,胡一平的声音听起来又象是喝多了,这家伙一天喝多两次,花钱如流水,但是钱却仍然赚得让人眼红。

    我把过桥米线吃光,肚子里有点食了。然后想了想,还有谁可以找。
有一个人肯定没睡。他今天要值二十四小时班。

    我把电话拔过去,刚拔通,突然眼前一阵眩目的光芒照了进来,刚刚影影绰绰的面馆里猛然间白光大炽,把眼睛都刺疼了。

    “来电了!”面馆老板欢呼着。

    面馆外面漆黑如墨的街道两旁的路灯一下子亮了,我们家居住的那座高层也有几户窗子亮了起来,这突然间到时来的光芒竟然给人一种久别重逢的亲切感,在这熟悉的亲切感中,我看见了她。一个熟悉的,曾经带来生活真相的面孔,一个似乎只有鬼魂才有的面孔。

    她从一辆奥拓车上下来,一个人,孤零零的,向面馆的方向走来。她留短发,染成了一种黄红相间的颜色。穿一件紫色的外套,在路灯下身影很苗条。她走得很快,倏然间,她就推开了面馆的玻璃拉门,她的脸就在那刚刚浮现的灯光下苍白的一闪,人已经进来了。

    面馆老板很殷勤的迎上去。“您来的真是时候,刚来电,要不就得摸黑点蜡了。您要点什么?”

    “一碗面。”她的声音很低沉。

    她几乎一眼也没有看我,就直接掠过我坐到了我身后的桌子上了,她走过时,一阵浓烈的的香水味道涌了上来。

    老板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端了过去。我听见后面传来了筷子与碗的碰撞声。

    我的手机响了。韩力不满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是不是有病?电话通了,你不说话,响几声又挂了。怎么,又和你媳妇打架,被赶出来了吧。”

    “没有,我一个人在吃面。你在班上吗?"

    “废话,要不我晚上一点多了还不睡?”

    “那你继续忙吧。我没事了。”

    “没事?你撒谎吧,这么晚了找我,多少得有点事吧?”

    “没事。”我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个独自一个吃着面的女孩,审慎的说:“不,确切的说,也不是完全没事。有一件很好玩的事,我明天见你面,一定要和你说。”

    她留短发,染过了,有些淡红。她很认真的吃面,表情沉默而克制,神色忧郁。与刚才在网上的轻佻淫逸截然不同。与网上见到的那个人相比,这是两个相貌一样但妆束完全不同且气质截然相反的人。我照理不会这么快就认出她的,怪就怪在,这个面馆的光线太好了,而她进来的很是时候,她撞进了我的视线,这一撞,就如同一个钱包撞进了一个小偷的视线,一个高级化妆品撞入了一个物质女郎的视线一样,有些东西一旦撞进这里,就很难再拔出来。

    她就坐在我后面,寂静无声的小面馆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在不同的位置上,各自坐着各自的事,有那么一刻,气氛里有种诡异的感觉。就在两小时前,我发现了与一个熟人极度相像的面孔,然后,当她脱掉她的胸罩的时候,我们住的这一区突然停电。,两小时后,电刚一来,她就活生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世界很奇怪,也很荒谬,在寂静的只有我一个人独处的夜晚,她是一个新闯进来的鬼魂。那一刻,我只觉得奇怪,但没想到生活会因这两张非常相像的面孔而突然由此发生改变。

    我身后的鬼魂就在我背后吃面,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有那么一刻,我得强力抑制自己才能不把头转过去看她。我感到她的眼光现在正在看着我的后背,也可能看着别处,我这人对她当然毫无意义。

    透过眼前的玻璃橱窗我看见老板坐在那里,打着哈欠,但是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因为我的身体把她挡得严严实实的。我侧了侧身子,这时可以看见她的一半轮廓在橱窗中若隐若现,她很认真的吃着,脸上似乎没有任何表情。

    电话铃突然想起。寂静的夜里,非常刺耳。

    我接了电话。

    “喂!你还在那吃呢吧?”安琪说:“我十分钟后回来。”

    “你不是要加班吗?”

    “我是副总,又不是打杂的,干嘛加班的都是我?我红酒喝多了,困死了。你现在就回家,给我放洗澡水。十分钟以后我就到了。你没喝酒吧?”

    “没有。可是看这意思,你要求别人做到的,你是没做到。我隔着电话线闻着酒味了。”

    “我没精力和你吵了,要吵明早吧。给我放水,我要洗澡,就是这样。好吗?”

    “那就洗个鸳鸯浴吧。正好你可以给我搓背。“

    安琪哼了一声,电话挂了。老板同情的看着我。

    我走到柜台前结帐。他冲我笑笑:“老婆管得严,其实是好事。”

    我摇头,把帐算完,再回过头来,发现已经空无一人了。那女人走了。

    “她好象没结帐吧,那人?”我指着那个空桌位说。

    老板看了看,笑了。“结了”。

   “结了,什么时候?”

    “你打电话时结的。”老板暖味的笑。“这么晚来上这吃面的人,最好不要招惹。”

    “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不过,这几天她上我这来过几回,有时是一个人,有时是几个人,我怀疑她们是出来卖的。”

    我拍了拍老板的肩,有点恍然的看了看那空空的桌子,她就像一阵风,风过无痕。

    “给我来瓶啤酒。”我对老板说。

    坐下来,我刚把啤酒起开,电话又响了。

    我拿起电话。安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在门口呢?你出来吧,我车上有人送了一箱红酒,你给我抬上去。”


    我老婆安琪办事麻利,行动果断,但只在一个地方,恰好相反,就是在卫生间。

    她手拿着浴盐,浴液,牛奶增白蜜,飘柔保湿活性分子等一系列女性洗澡用具,进了卫生间,然后就是长达三十分钟就流水的声音。我躺在床上,拿着本杂志百无聊赖的等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我睡醒的时候,她正在我的耳边打着鼾声,我坐在黑暗中,听着从她那里传来的均匀的声音,突然觉得婚姻真是可笑,在上大学时,与我的第一个女友分手后,为了让安琪嫁给我,我曾动用我全部的聪明才智,简直把她当成了天上的仙女,可是没想到和她同床共枕了以后才发现,原来她也打鼾,而且水平也不比一个村妇差多少。

    我用手抚摸着她的皮肤,在那些浴盐,蜜奶的调养下,真是很光滑,很让人有**。

    我把手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抚摸,从平原抚摸到高原地带,地势的变化也导致了我身体也有了些微的变化,当我进一步想展开行动时,安琪突然翻了翻身,含糊的说:“我困呢,别瞎动。”然后将我的手推开,一个后背冲向了我,又睡着了。

    我已经全无睡意,坐了起来,掀开窗帘的一角,外面的天空漆黑如墨,连星星也见不到几颗。

    我下了床,下意识的走到电脑前,打开它,借着电脑的灯光看了看表,三点四十。

    电脑开了,缓慢的进入“叉屁”程序,打开浏览器,我输进那个网址。

    她的头像和许多女孩子的头像还在上面挂着,不过已经变成蓝色背景了,上面写着几个字:离线,等待中,可留言。

    我打开窗帘,看外面,雾蒙蒙的,快要凌晨了,整个城市都在酣睡,但是有人没有睡,网络没有睡。网络上有很多人也应该没有睡,

    但是,她睡了。

    她吃完了面,应该是下班的时间到了。

    对面的高楼里全是漆黑的,她可能就躲在某一间屋里,她和她们,就在某一间屋子里,宽衣解带,对着一个小小的可视头骚首弄姿,为了一些点击率,一点小钱而出卖着自己的**。而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的,我的朋友胡一平他们,正在某个宾馆的床上呼呼大睡,他们的把今晚挥霍了,用口袋里的钱,身体里的**挥霍了。

    还有我妻子,她也把今晚挥霍了,用一瓶红酒,一份合同,百分之二十五的总经理提成挥霍了,还有惊天动地的鼾声。

    大家把这一个夜晚用自己认为有意义的方式挥霍了,我呢?

    我是这个晚上最无所事事,最一无所得的人吧!

    胡思乱想间,滴滴声音响起。回过头来,一个头像在好友列表中闪闪。

    你快乐吗?凤凰说。

    你他妈的在哪?我打上一行字。

    他回话:我找到你说的那首歌了,真是有够老土,居然是80年代初的古懂,‘Lovewilltearusapart’’,电脑显示说这是一个叫伊安.库提斯的人唱的,这人是个什么东东?

    我回答:一个鬼魂,和你一样。

    他:这首歌的中文翻译名叫作“爱会将我们分开”,我可否理解你现在就是在这种状态呢?

    打完这句话,他(她)不等我回话,就突然下线了。一切再次归于沉静。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安琪走了。桌上还有喝剩的半瓶奶和一个蛋黄派,后者是我平生吃过的最难吃的一种只能用来骗儿童的食物,但这却是安琪的最爱。我把奶喝了,准备着,再搞点什么吃的。手机响了,有短信,我拿起来看看。上面写着:

    我把红酒拿走了,我送人了。我知道,你这个一见酒就没命的家伙是不会放过这几瓶酒的,所以趁着你还没清醒呢,我还是先行处理了,安琪。

    SHIT!我愤怒的骂了一声,看着桌上的电脑,想到昂贵的红酒就这样落入别人的嘴里,火从心头起,又大声的骂了一句。

    如果还有谁比我昨晚过的更不好,那就是我小学和高中时的同学韩力了。

    推门进去,韩力两眼红红的正趴在那吃方便面,头发凌乱,胡子拉渣,像个逃犯。

    我们俩一起蹲在那吃面,韩力的宿舍脏乱差还小,一股恶臭的味道,比方便面里的佐料味道还浓。

    方便面也是这世间最让我厌烦的一种食物,不过,韩力却对此始终情有独钟,入乡随俗,只能陪他了,这也叫舍已为人吧。

    “你说的那种视频聊天,现在在网上非常流行,”韩力边吃边说。“这种活动经常是与网络色情犯罪活动联在一起的。你知道吗?网上色情最可怕的不是那些黄色图片和**,而是那些互动性的东西,比如语音聊天,视频聊天,还有买春信息等等,你是不是经常上这些黄网啊,要不,一大早就来问这个?我——”他吞了一口面,烫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我可警告你,上黄网也要受到法律制裁的。”

    我把方便面盒仍掉。打开窗子,这里的空气实在是太污浊了。

    “受什么制裁?”我说。“有人放那白给你看你不看,你不看你是傻子。”

    “你看是看,但是千万可别乱发那些淫秽的贴子,小心出了事,我也保不了你。”

    “照你这一说,我好象是窥淫癖了。我没那么下作吧。”

    我躺在他的床上。顺手拿起本杂志,打开一看,全是**的男女,我说:“你小子还说我,你这不也天天看这玩艺吗?”

    “我是工作。”韩力拿过杂志,塞在枕头底下。“这是我们查获了一个网站后,从一个女孩子那收缴的,这可是本书纯正的美国书。”

    “你说的那个女孩子看这书干吗?”

    “这是从美国传过来的,随书还有一个赠送的光盘,是脱衣舞教程录像,市面上根本就没有卖的。这是我们抓的那个女孩子用来教另外那些女孩子的,这女孩刚上大二,是学英语的。我告诉你,这种杂志我看就是工作需要,你看,就不行了。不过,上面全是英文,估计你也看不懂。”

    “少来吧你!“我起来打开他的电脑,“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借着工作之便天天浏览黄色网站,还假装辛苦,小韩同志,这就有点假公济私了。”

    韩力闻言急了。“那咱换!你给我盯一天试试,你以为这差事我喜欢干。”

    电脑屏幕一亮,韩力急忙把眼睛闭上,头扭了过去。

    “怎么了?”

    “我早上看电脑不行,眼睛里全是小黑虫子,跟着走,满眼前都是,我得缓会儿再看。”

    “有那么严重?”

    “医生说,这叫飞蚊症,我们这不光我,几乎人人都有这毛病,你要是一整天不做事,光盯着电脑,这些小黑虫就肯定找上你。这病的学名叫什么眼球内玻璃体混浊,这和玻璃有什么关系,我也搞不懂。”

    “看来网警也是不好当的。”

    “那当然。”电脑一开,韩力还是坐不住了,忍不住又湊上来。“你不上网,就不知道什么叫世风日下。”他给我点了一下收藏,一大堆域名跳了出来。“看看,这里全是惊世骇俗的东西,瞪大眼睛,看吧,在这里,人比野兽更无耻。看这些网名,恋童网,同性恋网,**网,屎尿网,群交网,强暴网,SM**,自拍偷拍网,买春信息网,最厉害的还有,就是这个,**。”

    我拍了拍手。“**,有点意思。”

    韩力点头。“很有意思,小李同志。尤其这个**网的服务器的地址可不是外国的,而是本国的一个沿海开放城市,这是真正的中国的**网,你想想看吧,中国人也开始玩**游戏了,我们这是不是也叫跟上流行步伐了?”

    “我看是。”

    “是个屁!”韩力冲动起来。“这里面都是一帮不要脸的人,老婆可以换着玩,你说,这还是人吗?”

    “人各有志,小韩同志,你也别太迂了。”

    “我不是迂,我现在是真的,真的越来越讨厌这份工作,你们上网是为了找乐子,我上来是为了什么?天天看一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好一个人,天天看这个,换你你能舒服吗?”

    “我就无所谓,我觉得也不错,挺舒服。”

    “你在家呆了两年,你是呆变态了。”韩力恨铁不成钢的敲着我的脑袋。“我没你那么变态,这工作我干得都烦秀了,真的,上回有个叫顾襄的什么记者把我写成那样了,可他要是知道我心里想的是这个,他还敢来吗?这回他还要采访我,我能让他采访吗?”

    小韩同志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一心想成为中国的比尔盖茨,不过,造化弄人,他没进了高科技公司当什么CEO,而是进了刚刚成立的网络监察中心,成了一名不带枪的警察——网警。成为一名警察不是韩力的梦想,但那是他岳父,一位公安局资深领导的意愿,小韩与其是尊重岳父,不如说是妻管严做祟,于是,他屈从了。那天晚上,小韩同志拿着一个大电脑公司的聘书感叹不已怀才不遇。我们喝醉了,小韩同志还流下了几滴理想难成的鳄鱼泪。那晚,一起陪我们喝酒的还有我和我的老婆以及当年的同事顾襄——一家报社的记者。忆苦思甜后,我们醉的一踏胡涂,顾襄回家却写了一篇报道,题目就是《他们,是不带枪的英雄——网络警察印象》,起初是内参,后来这个报道引起了有关领导的重视,让整成一个新闻大特写。很不幸,小韩同志不但榜上有名,还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小韩同志,英姿飒爽,与那天见到的满眼眼屎愤世嫉俗的样子,有天壤之别。在我还没来得及骂小韩同志虚伪的时候,这份报道令小韩同志所有的计划都告吹了。本来,他正在打算好好和警察岳父谈谈,要调离开网警中心,但这篇报道使他不但走不了,还成了主力,网警中心的领导很器重他,好象是还针对他放弃了大公司的高薪安于清贫与寂寞的行为,在全局下了书面奖励。后来,电视台的人也来了。

   “这就是我每天的工作。”那天电视台记者来采访时,我也参加了。面对着摄像机,小韩同志坐一边亲切的讲解着,一边指着桌上的电脑指指划划。“我每天早上就来到这里,一般得到晚上才能离开,我们的工作是,在网上搜索并发现有害信息,对互联网单位进行备案管理,管理全区网吧,用视频监控系统监控网吧,对互联网单位的管理员进行培训…总之,差不多是每天每时、甚至每分钟都要监测、检查网络内部有没有不正常的系统行为,有没有不该发生的流量等等。因为我们常常在暗处,大家可能觉得网警是个很神秘的工作,其实这工作一点也不神秘甚至还很枯燥乏味,我们每天都要重复的坐在机子前点击、查看,点击、查看,将网页上所有条目逐一过目,没有问题的,就浏览下一个网页。”

    主持人提问:“韩力同志,你们每天都这样吗?”

    小韩同志面带微笑,对着他比划着:“是的,每天都是。一连几小时我们就是这样重复的打开、浏览、关闭再打开网页,但经常的是,可能一连几天甚至一个月都没有任何问题出现,可是我们还是要天天重复这一环节。因为常年对着电脑的屏幕,我们队里的所有同志几乎都患有不同程度的眼疾,最常见的是颈椎病,女同志也在电脑福射下影响了皮肤的光洁度——”

    因为来自公安局内部的压力,这个采访最后没有播出来,小韩同志的光辉形象没有出现在电视上,这让他不禁松了一口气。电视录制带也被要了回来,好象是来自上面的意思,网警中心成立时间不长,现在还不易过多的宣传网警的生活,这片子搁浅了。

    顾襄又来了几次,但是韩力拒不接受采访,顾襄于是转向了其他警种。那一年,因为写警种生活写得活灵活现,顾襄得到了一位主管政法的书记的表扬,于是,他写的系列稿件包括写韩力的那篇都被报到省里参评,获了省五个一工程奖,顾襄也破格从一名普通记者成为首席记者,享受副主任待遇,三年前,那个位置上坐的人曾经是我。


    方便面极其难吃,但我还是凭此得到了小韩同志提供的一些息。那天,因为方便面填饱了肚子,小韩同志开始“欢腾”起来,给我上了一常网络色情教育课。

    “在中国,人们上色情网站的动机和老外不太一样,欧美网络色情犯罪主要是为数不少的娈童癖将其当成交易场所,主要是那些道德缺陷的人群。而中国的网络黄色的犯案群体集中于在校或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有就是那些有闲在家里的都市人群,像你这样的占大多数人。这些人这样做的动因似乎很用常理来解释。就拿你说事,你总不能说,你这样上过黄网的人就是没道德没廉耻的吧?因为中国人现在是全民上网,数量太大,人数太多,很难统计和管理,所以,这里也很难量刑定案,而且,网络罪犯大都是计算机界的高知,和他们斗智,尤其是取证,也比较费劲。”

    小韩同志手拿方便面盒,一边说一边晃着,不觉间,把里面的汤水摇到了床上地上,我坐视不理,以沉默来支持他讲完这枯燥乏味的课:“我们去年六次行动,抓了三十多人,但是很多没法定罪,他们是参与者,但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罪犯,罪犯是有动机的,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没有动机,就是好。,他们在网上做这个,传播这个,是为了好玩。你别以为这些人都是孩子,他们中也有高知,大学教授什么的。我刚到中心上班的时候,中国没有特别完备的法律,对这些人进行刑法的制裁,除了罚款,还真没有什么有效的手段。不过,这种局面自今年下半年就开始改变了,因为今年开始,网络色情开始走向经营化之路,很多人参与进去不是为了玩,而为了钱。这样就不是单纯玩那么简单,而是真正的犯罪了,警察最不怕的就是罪犯,只要他有犯罪事实,就好立案,也好破案了,尤其是今年,网络犯罪司法解释已经出台了,对于我们这些网警来说,大展宏图的时候到了,——小李同志,李文波,你醒醒,醒醒!”

    那天尽管中间被摇醒三次,我还是睡到下午,彻底醒的时候,小韩同志已经走了。我头晕脑胀的站了起来,想着其实自己来的目的是想把昨晚上发生的事和小韩同志汇报一下。但是在小韩同志催眠一样的说教下,把来的目的忘了。那天下午,我又上了那个“星期八聊吧”,那个女孩子还在,但是离线了。我想,按照规矩,她们可能要在晚八点至十点间出来。那晚上,我无所事事,一直泡在网上,凤凰没有现身,女孩也一直没来。但我想她肯定还是要来的,我决定等,要不是胡一平突然找我,我想我一定还会在那儿等到她的。
 楼主| 发表于 2010-2-14 12:19:03 | 显示全部楼层
没人顶。。那算了  懒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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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4 12:19:37 | 显示全部楼层
发的这么累,都没人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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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14 13:27:5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是不想打断楼主的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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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14 14:00:28 | 显示全部楼层
加油啊。 拿出你的毅力来。。
原创的道路是很幸苦的。
还有就是。。写的不错。我已经加了收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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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4 15:39:0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儿子最近心神不宁,我担心他早恋。”胡一平用手抚摸着肚子,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在健身房的跑步机上做运动。他今年不到四十,但是早早谢顶。大腹便便,样貌鄙俗。

    “你儿子不会早恋的。”我用手掂量了一下哑铃的份量,使尽九牛二虎之力将它举起,“我看他是玩CS玩的太多了,有点走火入魔了。”

    “对呀!”胡一平用力拍脑门,如梦初醒。“有天早上三点多钟回家,摸摸电脑,是热的。一定是这小子趁我来之前上的通宵,现在的孩子们,爱好单一,不像我们小时候那么多姿多彩,他们都让一台电脑把时间占了。”

    “玩CS那是轻的,”我说。“他们主要是网聊,你儿子上过那种可视的聊天室吗?要是上了,就麻烦了,那里面有很多黄色的东西,小孩子不能看的。”

    胡一平摇头。“我估计他不会吧。我们家东东,他也就玩玩游戏,他从小就胆小,爱学习,人安份着呢。”

    “胆小的人才上网找刺激,因为可以不必承担责任。注意着点吧老胡。”我终于拿不住,杠铃掉了下来。

    “你今天就去我家,给我查查,这小子在干什么。”胡一平坐不住了。

    胡一平约我来过两次这种健身房,他有年卡。三千一张。现如今,健身房成了给大款们预备的消闲场所了。三千一年,无业游民如我,是断去不起的。

    “我前两天批了一种参,有这么大,铜钱大吧。一天吃一个,补。你要吗?壮阳,我送你点。你现在反正也是肾亏。”胡一平一边开车一边和我浪话。

    胡一平的车上个月换了新的,宝莱改成了丰田。不过,胡一平对此很有微词,在他看来,本来是要把此宝换成彼宝——宝马的。但是他倒煤的这笔生意有笔尾款要不来,车只能折扣了。对此,胡一平大骂奸商,害他在小情人面前吹的牛不能兑现。

    “万囡囡还等着我开白色宝白接她,妈的,现在欠钱的是孙子。这下玩完了,那娘们该瞅我笑话了。”胡一平骂。

    我没答话。眼前的这个粗俗不堪的暴发户,十年前是武汉大学的高材生,学哲学的。五年前我和他在党校进修时相识,后来因为几次采访与他熟识了,在我走背字写上辞职书的时候,老胡也正在闹辞职。不过,我俩的闹法不一样,我是彻底回家无业了,老胡是一闹到张家口做煤炭生意,结果不问就知,这两年倒煤如同倒黄金,他发了。

    我们下车,胡一平还在推销那种参。“真的,很好使。房事时吞一只,可以延时,最少延时十分钟。我现在让我的秘书在网上邮购,不邮购根本买不着。也没多钱,一天一个,一个月下来也就两千块钱,花钱买健康,人得活明白。”

    我们进得胡一平家里。胡一平先打开冰柜,那种大参就在那里泡着呢。他用开水倒上,逼着我吞服一只,然后带我去他儿子的房间。

    胡东东的房间乱得要命,几幅周杰伦的巨照贴在墙上,还有几双高级的运动鞋仍在木地板上,被子散落在床上,也没叠,七零八落。屋里有两台电脑,一台坐机,一台手提。

    “他平时不用手提,座机上有宽带,他经常用这个。”

    我把电脑的电源接上,开机。等待的过程中,胡一平说:“文波,你得快点,这小子也没准一会就回来,上次我偷看了他一回日记,被他发现了,气得差点离家出走。现在这些孩子,动不动给你讲**。说你不尊重他的**权,惹不起。”

    我们把胡东东的电脑打开,接上宽带,速度很快,我查看他的浏览网页历史记录,上面全是一些大的门户网站,还有就是一些游戏,没有什么可疑的。

    电脑后面有个东西一闪闪的,我掏了出来,是一个可视头,很高级的,进口的,我在电脑商店里见过,要四百多。

    “这是你给他买的?”我问胡一平。

    胡一平摇头。“这什么?我都不知这叫什么?”

    “这是一种可以用来视频聊天的摄像头。把他接上,就可以视频聊天了。”

    胡一平问:“视频,什么意思?”

    我说:“就是那种你能见着我我能见着你的聊天方式,这个就是用来互相看的。你还说他不视频,不视频买这个干什么?”

    胡一平咬牙切齿。“这小子!”

    门口有停车的声音。胡一平顺着窗户向外看,惊呼一声:“糟了,他来了。”

    我也把头伸出去,一辆切诺基车停了下来。十六岁的胡东东从车上下来,背着一个超大型的书包,驾驶座打开,一个戴墨镜的人从里面出来。

    “那个人是谁?”我问胡一平。

    胡一平说:“我给他请的电脑和英文教师,人家可不是家教,是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请动的。”
    我们俩一边说一边急匆匆的把电脑关机,还把那个可视头塞回原位。然后做贼似的把门关上,我们刚一进客厅,门就开了,胡东东进来了.

    “咦,老爸,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李叔也在,李叔好。”胡东东很有礼貌的一进屋就打招呼。

    我用手拍拍胡东东的脑袋,胡一平冲跟他进来的戴墨镜的年轻人点点头,给我介绍。“这位是赵老师,赵老师,我朋友,李文波。”

    那个年轻人看着我,我们互相有些眼熟,他把墨镜摘了,一把将我的手拉住,喊道:“李记者。”

    我也握紧他的手:“赵清明。”

    我们俩人亲切握手,胡东东与胡一平看愣了。

    胡东东问:“赵老师,李叔,你们认识吗?”

    我说:“当然,这是当年我采访过的一个理科状元,清华大学计算机系高材生,你找他当电脑教师,真是找对人了。”
    七年前,我还在记者部当记者时,采访到了这样一个新闻:一位来自贫困山区的孩子在极艰苦的环境下,一边照料病重的母亲和略有些呆傻的父亲,一边利用自学的方式刻苦学习,最后终于考上了清华大学,成为这个山区里第一个进入名牌大学的青年。但是他虽然考取了高等学校,却因教不起学费,不能去就学,而村里的父老乡亲眼见着可惜,就自发的组队来报社反应情况,希望我们能能为这个孩子呼吁一下,让好心人给他捐点款上学。这个孩子就是赵清明。

    我当时听了村里乡亲的描述后,搭着当地村民的三马车去了一趟山区,见到了这个孩子,发现果然是个热爱学习品格端正的孩子。回去后我写过一个特稿,发在了当地的报纸上,我的这篇稿出来后,在当时引起了较大的反响,很多人为这个人穷但志不短、朴实又肯吃苦的孩子的事迹感动,自发地捐赠钱物,造成了很大的社会影响,而最后清华大学也破格免其学费招其入学了。这篇稿子是我当年的一个得意之作,还获了很多奖励。赵清明去上学时,我还和电视台的同行一道在火车站采访了他。这一晃间,七年过去了,只听说他在北京学习很好,年年都拿奖学金,每年还都接到他寄来的贺卡什么的,除此以外就再没什么消息,也没见过他本人。很意外的,今天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他。

    胡一平给我们冲了绿茶。大家边喝边聊。

    “要不是你一支笔,我赵清明难有今天!”赵清明给我倒茶,很谦卑。“我现在还在北京,一边工作一边读研究生,主要是做软件,平时总在北京,这不我那软件公司那有点业务,回来做一年推广,也就这么和东东有了缘份。李记者,现在走街上,还有人认出我来呢,没有你,我现在还在家里种地呢,你一支笔,救了我一个苦孩子。”

    赵清明将茶举起。“来,就拿胡老板家的茶当酒,我敬你。”

    我也端起来:“不敢。赵清明,还是你有出息,现在又读研又工作,还给东东做兼职,比我们都强。东东,这是你学习的榜样。当年他学习的那个劲头,城里孩子我没见过一个。”

    胡东东笑了:“赵大哥本来就是我们的校辅导员。我们班好多女生还把他当偶像呢。”

    胡一平推了他儿子头一下。“这小子嘴里没正经话。好啊,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咱儿就正好聚聚了。赵老师,您有什么忌口没有,要没有,我就定地方了。”

    赵清明摆手:“不用了,胡总。我主要是来帮东东安一个计算机器材的,完了我公司还有事,我还得过去。东东,你都买了吗?”

    胡东东说:“买来了。爸,你和我看看去。有新鲜玩艺给你开开眼。”

    我们来到胡东东卧房,胡东东打开电脑,从后里把那个可视头拿出来,递给赵清明。

    赵清明接过可视头,端详了一下,很满意地说:“没错,就是这个。用了它,你就可以直接与迈可尔肯恩联系了。”

    胡东东说:“老爸,你没见过吧,一会儿让赵老师帮我安上,让你大开眼界。”

    我和胡一平对视一眼,胡一平耸耸肩,背对着胡东东,冲我做了一个嘲笑的表情,我无奈的苦笑一下。

    赵清明和胡东东把可视头接上,输入个网址,一会的功夫,屏幕上出现了一大堆英文字母,一个英文的网页出来了,网页上有一个外国中年男人,金发碧眼,咧开嘴大笑。

    “迈可尔肯恩,我大学时的英文老师,这个网站是他创建的,是一个用英语与中国学生交流的平台互动网络,目的是提高中国学生的英语口语水平。”赵清明向我们解释,并点击那人的头像,还做讲解:“视频技术的充分运用,在这里可以体现。他如果在线,东东就可以用英语直接与其交流,而完成这些,用一个话筒与这个可视摄像头就可完成。”
     那人的头像闪烁了一下,屏幕上出现一行英文,好象是“请连接”这一类字样,一个小屏幕弹出来,那个咧嘴笑的老外出现了。赵清明把话筒接上,调了调音,给了对方一个信号。“HELLO!”老外冲着胡东东打个招呼。

    “嘿,这好啊,这东西!”胡一平惊奇的瞪大了眼睛。

    胡东东熟练的用英语和老外交谈,赵清明满眼都是赞许。

    赵清明说:“照这样下去,东东的英语四级,没等到上大学就能过了,他在英语上,确实有天赋。在迈可尔肯恩这个外国助教的帮助下,一定还会有突破性的进展。”

    胡一平得意的点着头,眼睛看着我,说:“我儿子没问题,他可不像其他的孩子,我对他一直是有信心的。”
    我、胡一平、胡东东和赵清明在他家楼下吃海鲜。

    胡东东很祟拜赵清明。也难怪,赵清明确实很优秀,谈吐不俗,举止得体,七年前那种农家子弟的土气早已一扫而光。他的研究生还有一年毕业,现在在北京一家软件公司做销售,月薪四千,基本上是算白领了。

    “在北京,四千工资只能算中下。”赵清明说:“我现在就是想多赚点钱,将来供一个不大的房子,再娶一个称心点的老婆,我这一辈子,也就没什么太高要求了。”

    “没错,没错。不过,人总得有点追求,像你们这样的有知识有技术的,将来错不了。所以,也别把目标定得太低了。”胡一平夹了一个大闸蟹,送到赵清明碗里。

    整个宴会,赵清明是惟一的主角,胡一平简直视我如无物,光在那和赵清明交谈。我有些无聊,四处张望,发现门口停着一个奥拓车,挺面熟,还没等反应过来,车上下来一个长头发的女孩,眼神锐利的向里看了一眼,走过街去了。

    愣了至少有两分钟,我突然意识到她是谁了,探起头来看,她的背影一闪间,就不见了,但车还停在那里。

    “你有笔吗?”我打断了胡一平。

    “干嘛?!”正在痛说革命家史的胡一平很不满我打断他。

    “我抄个车牌号。”

    赵清明从包里拿出一支笔。“我有。”

    我把那辆奥拓车的车牌号抄了下来。胡一平探过头来看看,问:“你这抄谁的号呢?”

    我指给他们看:“那辆车,前天晚上我见过,就在我家门口停着,我——”

    赵清明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接电话:“喂,你好。啊,顾记者,对,我是赵清明,你在哪?好,好,我马上过去。”

    赵清明和我们告个别,说报社有位记者在等着他,做一期有关中学生性教育的专访,就匆匆的离去了。他把车启动,倒车的时候,我看见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子提着大包小包出来,上了那辆奥拓,他们几乎是同时发动车的,两辆车一齐开走了。

    我看着那辆车越走越远,有点失神。

    胡一平拍我:“喂,怎么了你?那是谁的车,这么紧张。”

    “没什么,没什么,我看错了。”

    有些事还是别让胡一平知道的好,他的嘴太大了。

    “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胡一平手拿话筒,几乎一句调也没有的在那里嚎着。

    他身边的那个小姐*在他的肩上,小鸟依人搂着他狗熊样的后背,啃着他的脖子。

    我身边的那个小姐无精打采的坐在我的身旁,用餐巾纸叠了一个小飞机。我只顾喝闷酒,一直也没和她说一句话。

    胡一平一把将她拉过来:“叠飞机呢妹妹,叠它干啥?打飞机吧,你这哥不理你,哥哥让你打。”

    两个**与胡一平闹成一团。这种歌厅里的空气太混浊,我有点头疼,身上还热,我怀疑可能是那个号称能壮阳的大参起作用了。只能大口大口的喝桌上的克罗娜,还能稍好一些,就想胡一平天天吃这个,身体怎么受得了,他不谢顶才怪呢?

    胡一平的手机响了,他把话筒给我,出去接电话,我接着唱了起来,那两个小姐如释重负,用四川话上一句下一句的唠起来,简直就像没我这个人了。管他呢。我索性拿起话筒,自顾自的唱。

    胡一平回来了,跟来一个侍者,把桌上收拾了一下,又摆上了一个大果盘,要了十瓶啤酒,我问他干什么,他说一会有人来。

    十分钟不到,侍者带了两个人进来,很奇怪,为首的是赵清明,后面跟着一个三十岁左右戴着眼镜面相斯文的人。

    胡一平关掉话筒,把那个眼镜拉过来:“文波,这位也是我的朋友,他是——”

    “不用介绍了,”我打断他。“我们是老熟人了,这位顾襄先生和我曾同事多年。”

    顾襄笑笑:“是啊,胡老板,说起来李哥还是我的入门师傅呢。”

    我说:“师傅谈不上,你现在混得还行吧。当上正主任了吗?”

    顾襄做谦虚状:“现在和你当时不一样了,一年五个A稿就行,现在要搞什么竞聘上岗之类的,上周六我们搞得全员竞聘,结果还没公示呢。”

    我们坐下。胡一平要侍应生进来,说再来两个小姐。我阻止他说:“不要了,我这个基本没动过,就给顾记者将就吧。”

    胡一平嗔怪的说:“什么话?拿我胡一平当什么了?”在他的强力要求下,两个小姐还是被“送”到了。

    赵清明和我一样,对身边的小姐并不感冒,我们俩不断的交换话筒,他唱英文的我唱粤语的,反正就是没有说中国普通话的。顾襄一进来,胡一平对唱歌就没兴致了,他们很自然的揽小姐在怀,一直在密切的交谈。

    胡一平身边的小姐邀他一起唱歌。趁这个时候,顾襄过来我和搭话。

    顾襄说:“文波,那韩力不大喜欢接受采访,不过,我对网络犯罪这块还是很有兴趣,你俩熟,回头和他说说,配合我一下不行吗?”

    我点了点头。顾襄迫切的说:“要不,现在就让他过来,今晚我请客,大家坐坐。”

    我说:“不大好吧。韩力他也没准备,再说,他那工作,一般这点正上班呢。出不来的。”

    胡一平唱完了,要顾襄唱,顾襄也上去,唱了一首《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唱的极好。不过,我早听腻了,这小子就会这两几首歌,到哪都唱,令人气闷。我出去透透气。赵清明也跟了出来。

    赵清明追上了我,说:“李记者,我有点不太喜欢这种地方,我想先回去了。”

    我说:“咱俩一样,我也正琢磨着什么时候走呢?”

    “我先走吧。要不咱俩都走了,他们面上也不好看,你受累,再多呆会吧。这种风化场所,我平常很少去,不适应。”

    赵清明拍拍我的肩膀,回去了。我站在歌厅的走廊里往下看,下面已经全黑了,夜来得真早。

    我推开门,一进去就被一阵震耳的声浪冲得险些摔出门去。胡一平他们把音响开到了最大,放上迪曲,不过,让人震慑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桌上,一名小姐站在上面,正扭腰摇臀的舞着,胡一平狂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向她身上仍去,钞票飞起处,小姐将胸罩解开,白嫩的胸脯坦露出来。

    “文波!来,坐这儿,看艳舞,看艳舞!”胡一平喝得烂醉,在那里大呼小叫,顾襄坐在他旁边,脸上挂着暖味的笑。

    小姐不断的扭动着丰满的身体,胡一平手中的钞票飞起,她身上的衣服也随之滑落,一直脱到直剩一条内裤,白花花的**在五彩的灯光下晃得人眼花缭乱,胡一平喊着:“都上去都上去,一律有赏!”

    几个小姐都上来了,桌上没那么大地方,她挤成一团,有人还摔了下来,倒在了胡一平的怀里,一阵吵闹声,我的头开始晕了起来,可能是酒喝得太多了吧。我有种想吐的感觉。

    我跌跌撞撞的走出屋里,来到卫生间,一阵干呕,什么也没有吐出来,眼前金星乱闪,不断的浮现着刚才看见的白花花的大腿和胸脯。

    在卫生间逗留了一会儿,我决定不告而别。走出门的时候,一阵阵冷风吹起,我看见歌厅门口,顾襄的车和胡一平的车并排放在一起,和他们两人在歌厅时一样,很亲密。

    到家了才发现,已经后半夜了。安琪没在。手机没电了,胡一平他们打没打过电话也不知道了,我习惯性的打开电脑,找到了凤凰说的那个网页。她不在。还是离线状态。我给她留了言:我在梦里见过你了。然后就睡了。

    半夜醒来,发现安琪的床还是空的,她又习惯性的加班了。鬼使神差的打开电脑,再进去,她还是处在离线状态。还是不在。

    我和韩力在楼下的公共浴池里泡澡,这可能是这个城市最便宜的浴池了,两元一人,搓澡的话,一人三元,所有的活儿全下来也不过十元。

    从九十年代末,我们这个城市里的洗浴就突然有如雨后春笋一样的多了起来,相应的与洗浴有关的配套服务也多了。以至于有个典故。说那年我们这里传说闹地震,长途车上挤满了往家赶的人,最后因超载翻车,车上死了一百个洗浴中心的小姐。

    我平生洗过最奢侈的一个浴是在城西的富丽华,胡一平请客,有我和工商局的六个人。我们进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包间,先在玛瑙石铺成的浴盆里洗,又做泥浴,最后招了六个服务生,统一做全身按摩,不过这不是正点。正点是在后面,十二点以后大家一起看了一场艳舞,艳舞后,胡一平给我们一人找了一个小姐,说好做全套,冰火毒龙蚂蚁上树什么的,580元一人,那天我能享受到的服务也就到此为止。因为我那天喝多了酒头疼,急于回家,把给我找的那个小姐退了,那些花活一个也没做上。后来早上听胡一平,那晚上一晚造了他六千七。

    在那种地方洗澡,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一切都不是真实的,都像是梦中,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影影绰绰,极其混沌。我和韩力一样,其实还是比较喜欢在我家楼下的大众浴池里泡澡,这里人多,雾气腾腾,充满了人肉的湿气味,很安全,更有种亲切的感觉。

    我想请韩力做个足疗,他拒绝,说是替我省点钱。一个足疗三元,我估计胡一平看这点钱掉地上都不会捡,不过,对我和韩力来讲,除非是有点什么特好的事,一般情况下是很难花这三元钱的。

    “你小子最近有点变态。老追着我问视频聊天的事,你是不是现在也迷上视频聊天了。”韩力的身子一泡进去,就责问我。

    我说:“没的事。就是好奇,你说,你们查了那么多黄网,咱这城市有没有人搞这个。”

    韩力说:“有啊,今年一共抓了三起,不过,也都是小打小闹,他们也就是从海外链接个服务器,在上传点黄色图片和小电影什么的,都是小事。没大劲。”

    “那,你说的那种叫什么,视频色情女主播,你们在这里抓到过吗?”

    韩力把头泡进去,再出来时,脑袋已经成了“毛儿盖”。“这类人,我倒还真没见过,不过,也保不准咱这儿也有。现在的女孩子,笑贫不笑娼,何况,这和卖淫毕竟还有所区别,不用真干,骚首弄姿露露该露的就行。不过,这类案子我可是一次没见过。要是这个城市里有这类人,我们就又有的事干了。”

    韩力说到这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我:“我警告你,别跟着瞎搅合,我可是网警!”

    “我看你这样子演无间道不错,对不起,我是警察,呵呵!”

    我趴在浴池的长椅上搓澡,搓澡师傅顺手递张报纸:“刚来的晚报,一边看,我一边给你做,省得没意思。”

    出版这份报纸的报社,我从一毕业到辞职走,整整呆了六年,太熟悉不过。打开一版,还是老样子,头版新闻导读加广告,往后翻,突然看见一组模糊的照片,还有一个大标题:

    “廉耻在哪里?我市一歌厅惊见脱衣舞表演!”

    往下看了看,是一组图文并茂的短新闻,大意是在我市某歌厅十二点以后,竟然有脱衣舞,只有你出钱至五百元以上,歌厅小姐会脱至精光,云云。我看了看署名,顾襄。

    那些照片拍的并不清晰,一看就知是用那种五百万相素的数码专用机偷拍的,光线不好,小姐们的脸上全用黑白道遮住了,最后一张照片上,是一个很大的后脑壳和一只举起的手的特写,甭说,从后面看,胡一平的脑袋还真是圆的可以。

    “我操!”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韩力也躺了过来,看我手中的报纸,问:“怎么,骂谁呢?”

    “没事,你先做着,我去打个电话。”

    我手拿着那张报纸来到更衣箱前,打开箱子把手机拿出来,给胡一平拔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胡一平的声音很混沌的传了过来:“是他妈谁?”

    “我,老胡,今天早上的晚报你看了吗?”

    “我从来不看本地的报纸,我又不在这儿做生意。怎么,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问问,昨天几点回来的?”

    “一点多吧,你他妈啥时走的我一点不知道,我喝大了,还是顾襄开车送我回来的,我现在头痛死了。我说顾襄那人可真不错。我喝醉时你好象从来没送过我。”

    我看着那张报纸,笑着说:“他那人是不错,太好了。”

    放下电话,我把那张报纸揣了起来,心想:这样的社会批判稿一定很吸引眼球,估计顾襄回去又要受表扬了,老总们就喜欢这个。

    韩力走了进来,恰好此时,他更衣箱里传出了手机的声音。

    韩力打开更衣箱,拿出手机接电话:“喂,是我,你好,郭队。什么?好好,我明白了,我马上就到。”

    韩力放下电话,急虎虎的穿衣服。

    我问他:“怎么了?有任务。”

    韩力说:“是。还真让你说着了,前几天有人举报,在网上发现一个视频聊天网里有**,我们定了位后,刚才查出结果了,这个网站的服务器地址居然就在我们这里的。这要是真的,那可就热闹了,那就说明这些视频女郎有可能就在我们中间活动呢。”

    “这个极有可能。”我点头说。“极有可能。”
     我打开好友列表,列表里出现凤凰一闪一闪的头像,他现在是在离线状态,这表明有留言给我。

    我打开,上面有一行话:服务器地址已改,请输入下面的地址。

    在往下是一排英文字母。

    我把这串字母点在浏览器里,一个页面弹了出来,上面有用户和口令栏,还有一行繁体中文字:“原用户输入密码后可直接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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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4 16:22: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人看我就继续发  大家多顶顶  我就精力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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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15 12:09:27 | 显示全部楼层
顶一下,写的挺好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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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15 14:15:22 | 显示全部楼层
7# skydragon444


年轻人别气馁。。继续加油。。。支持你。
就算只有一个人要看你也要继续写。
好的故事都是要分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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