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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昭

死亡绿皮书 作者:(日)内田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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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35:48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啊。”

  “其实,我们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拜访的。清楚这件事的人现在在吗?”

  “我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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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你不是这家的儿媳妇吗?”

  “噢,是儿媳妇。不过还是这家的女儿。”

  “啊,那么是上门女婿了……”

  “那天发生的事,想忘也忘不了。”女人皱着眉头说道。

  正如仁多署的警部助理所说,当时雨下得非常猛。傍晚的时候,雨并不太大。可是,晚上的新闻报道说台风的推进路线已转向东面。夜半时分,雨声已经盖过了人声,同时已能听到房子前面的斐伊河涨水的声音。家里人担心会发大水,所以开始轮流值班。但是,惨剧却发生在后山上。

  “开始,是听到从山上滚下来的小石子打在屋顶、墙上的声音。‘这可不行。’父亲叫醒了大家,住在独屋里的客人由我去叫。我跑到独屋门口大声叫着并打开了拉门,当时我已看到客人穿好了衣服,我想应该没事了,就跑到外面去了。可是怎么等,她们两人都不出来。忽然,听到‘轰’的一声,地面开始像地震那样摇动,独屋也在摇晃。独屋里点着灯,窗户被吹掉了,所以看得很清楚。去世了的那位客人蹲在那里,另一位拼命拉她的手,可能是腿发软站不起来吧。后来救人的那一位也死心了,转向窗口向外面求救。就在这时,灯灭了,以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父亲跑到警察署求救,然后消防团、附近居民都赶来救助。当他们拿投光器照时,我看到独屋一半被土埋着,土沙还不断掉下来,根本没法着手抢救。”

  “结果,正式开始抢救作业时,已经天亮了。山崩是凌晨4点左右发生的,三个小时后才救出了一位。正法寺美也子因为靠窗很近,才得以躲在房柱之间的空隙里死里逃生。当时虽然失去了知觉,却看不出有什么伤痕。

  “浅见裕子又在一小时后才被挖出来。由于完全被埋在独屋的下面,所以挖出时已经死了。死亡时间是6点左右。如果早一点救出来的话……或者……大家都觉得非常遗憾。”

  “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所以旅馆也不开了。父亲现在农协里上班。”

  这些话看来已经反复说过多次了,说来十分顺口。

  “原来如此,我都知道了。那么,最近有没有见到当时活下来的那位女学生?”

  “有啊,见到过。”

  “是八月六号吗?”

  “是的。说是想了解有关八年前那次事故的经过。我也将刚才说的话讲了一遍给她听。但是,那位女学生不是被杀了吗?”

  “是啊,你都知道了?”

  “噢。这里的报纸好像没有刊登。我父亲去广岛时,在当地的报纸上看到的。我们有点觉得害怕,所以对谁也没说。”

  “那位女学生叫正法寺美也子,六号来的时候,她还说了什么别的吗?”

  “说了。说是因为那次事故得了记忆丧失症,为了治疗而来的。”

  “那么,有没有效果呢?”

  “这可不太清楚。她站在院子里,一直看着后山。我们也不太懂。”

  “那么,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下午1点左右来的,大约是两点以前吧。她还问了附近有没有图书馆。我告诉她这里没有,可以去村公所问问。”

  “图书馆?……想查什么呢?”

  “好像是找有关后鸟羽法皇的历史书。”

  又是后鸟羽法皇,野上不禁同石川对视了一下。

  “那个后鸟羽法皇,以前从这里经过往隐歧去的事,你有听说过吗?”

  “如果是传说的话.倒是听说过。说是从广岛的高野町出发,越过王贯岭来三成的。所以,三成应该是写成‘御成’。听说,仁多的地名也是那时候取的。”

  “原来如此,仁者很多的意思。”

  野上有点相信了。大凡当地出生的人,都从心底希望这个“传说”是真实的,这种心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对正法寺美也子来说,后鸟羽法皇意味着什么呢?这个疑问在野上的脑海里好似远处的渔火般可以看见个影子。

  酣睡着的婴儿似乎不堪忍受炎热。“哇哇”地哭了起来。野上他们也借此机会告辞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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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35:59 | 显示全部楼层
“翻山”长途汽车的终点,在市街的对面。两位警员拖着沉重的脚步默默地走着。

  长途汽车一天往返两趟。下趟班车要一小时后才来。野上在空无一人的候车室的凳子上整整躺了一个小时。

  长途汽车载着包括野上他们在内的六位客人出发了。离市街远一点的地方又上来了两位,中学校前再加了一位以后,暂时没有客人上下,汽车也没有靠站。驾驶员似乎与乘客们都很熟,同每个乘客打着招呼。从中学校前搭车的老妇人,似乎是参加法事的归途中,她坐在驾驶座的后面,与驾驶员交谈起来。驾驶员看着前方,适当地应和着。汽车开了一段时间后,到了有车库的空地上,为了调整时间停了下来。引擎关上后,女人的说话声就显得格外大声了。她谈的是令人沮丧的、永无止境的话题。慢慢地,驾驶员也说起劲来。好像是说关于偷看火葬场的火化炉子工作时的事情。

  “烤鱿鱼时,噼、噼,皮不是会掉下来吗,就和那个一模一样。真是可怜。人死了,什么都完了。唉……想到这点……”两人一本正经地说着,女人也认真地点着头。最后,拿着数珠念了起来。不一会儿,驾驶员发动引擎,车又开了。从那里开始,陡坡连绵不断。

  “马上就要到王贯岭了。石川看着前方的景色说道。

  野上很难相信,八百年前,后鸟羽法皇在同一条路上走过。就是最近,正法寺美也子也走过这条路的事实,似乎都不太现实。“人死了,什么都完了”。驾驶员的话,在野上的心里留下了阴影。一个人死了,他所掌握的“情报”也会随之消失。美也子的不可思议的行动,随着她的死亡,是否也会被永远葬送在黑暗里呢?

  “进入广岛县了。”

  石川高兴地说。真是个乡土情感深重的人哪!

  “这就是王贯岭啊”

  野上看着左右的风景。说是岭却很平坦,叫高原似乎更为确切些。越过县界的实际感觉可以从道路的好坏来体会到。细细的、路面很差的道路持续了一段。然后是下坡。不知何时,车上的乘客除了野上他们以外只剩一位了。驾驶员好似安抚汽车一般地操纵着方向盘。

  下午4点过后,终于到了终点站高野盯。下车时,野上给驾驶员看了美也子的照片。

  “前不久您见过这个人吗?”

  “有啊是一星期前吧,也是搭这趟车。”

  “有没有同伴呢?”

  “没有,是一个人。其他的乘客我都熟识,绝对不会错。”

  什么收获也没有。跟踪正法寺美也子的人物,根本就不存在。

  从高野町再转汽车到三次时,已经是下午6点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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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灵的旅途 第2章

  第二天早晨,野上他们访问了三次市内的“环水楼”。环水楼建在三次市的西北部,屋关山公园的旁边。这里规格很高,以前,皇宫贵族都曾在这里住宿过。但是,主人却是礼仪周到的老好人,对警察的来访没有一丝厌烦的神色。

  “真的是很可怜。”

  夫妻俩首先表示了哀悼之情。

  “那位客人,是现今很少见的礼仪周到的人,对我们也很有礼貌。”

  “她给你们说了许多话吗?”

  “没有,那位客人很文静,不爱说废话。”

  “有没有记得她说过些什么吗?”

  “是啊,好像没说什么特别的话……”

  女掌柜想了一下说道:“哦,她问起过附近有没有图书馆……”

  “图书馆?”

  “是啊,她问到哪里有图书馆或者书店。”

  美也子在仁多町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那么,您告诉她在哪里了吗?”

  “是啊,告诉她了。就在这附近。”

  确实,市立图书馆就近在眼前。野上他们向旅馆主人夫妻行了礼,直接去了市立图书馆。

  不凑巧现在正值暑假,图书馆里被初、高中生挤得满满的。好容易抓住一个机会找到借阅处的管理员,并向他出示了警察证。

  “啊,是为了在三次车站被杀的女孩的事而来的吧?”管理员说道,野上他们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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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38:51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知道啊?”

  “是啊,当时她是我接待的嘛。”

  “这么说她来过这里了?”

  “是啊。”

  “她来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这里是图书馆啊……”管理员有些不耐烦了。

  “噢,对不起。她是来找什么书的呢?”

  “啊,问的是这个啊说是找历史方面的书。好像是找有关后鸟羽法皇传说的书。”

  “后鸟羽法皇……”

  野上同石川对视了一下(又是这种书!),二人想到一起了。

  “那么,有没有这样的书呢?”

  “有是有,可是似乎并没满足她的希望。”

  “可以看一下吗?”

  管理员到里面抱出了一本厚厚的书。

  “是这本。”

  这本书长40厘米,宽30厘米,开本很大。厚厚的封面,分两册装在套子里。烫金的背套上写着“广岛”,两本书分别是《历史与文化》《物产与经济》。是广岛县编辑、发行的限定保存版,有些像“地方志”之类的书。

  “这本书的里面有关于后鸟羽法皇传说的记述。”

  管理员打开了《历史与文化》,翻到“比婆郡”那一页。真的,上面确实记载着“后鸟羽法皇”。只是非常简单。书中记述了比婆郡、高野町一带关于流传于民间的后鸟羽法皇迁徒的史迹和传说。这也是后鸟羽法皇传说的发源地。美也子感到不满也是理所当然的,连门外汉的野上和石川也觉得书中说的不知所云。

  “后鸟羽法皇传说,到底是什么内容啊?”

  “我也不太清楚。”

  年轻的管理员不好意思地搔着头。

  “有谁比较清楚吗?”

  “世良先生或许知道。请等一下,我马上去叫他。”

  管理员将两位刑警带到了接待室。

  世良先生是事务局的主要干部,一位具有学者风度的中年人。他透过度数很高的眼镜看着野上。

  “想知道后鸟羽法皇的什么呢?”世良用嘶哑的嗓音问道。

  很难说是“什么”。从头到尾,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首先,对后鸟羽法皇本身就不清楚。”

  野上不好意思地说道。而世良并没有流露出轻蔑的样子。

  “那么就从历史基础知识开始吧。”

  世良用上文化讲座课的语气开始讲解起来:“后鸟羽法皇(当时的天皇(又称上皇)因信奉佛教而被称为法皇)(1180年一1239年)被赞为是历代天皇中最杰出的国君。作为第八十二代天皇,在后白河法皇死后亲政。1198年即位后,二十四年职掌了土御门、顺德、仲恭三代的院政。为了与镰仑幕府对抗,在宫中培养武士,暗杀源实朝将军等,看到幕府内部发生混乱,就发表了镇压幕府的话书。可是,幕府并没有被镇压,反而招来了京都反幕府派被一扫而光的结果。幕府废什恭天皇,而立后塌河天皇即位。将土御门上皇发配士住.顺德上皇发配土波。至于后鸟羽法皇,则被迫出家流放隐歧。这就是所谓的“承久政变”。也是由此时起,直到明治维新时代,日本的政治中根都由幕府掌握的划时代的大事件。”

  “可是,承久政变后,关于后鸟羽法皇从都城往隐歧流放的路线……”世良停了停又继续说道:“历史书上的记载是从大阪由海路渡过姬路附近,通过播磨国,越过船坂岭进入备前国,也就是现在的冈山县。走过津山市附近的庄院、美作,然后通过伯吾。”

  站在贴在接待室墙上的中部地方的地图前,世良像学校老师那样流利地报着地名,手指也随之在地图上沿着迁徒路线划着。“这条路线与后来被北条高时流放隐歧时的路线完全一致。可是,另有异说是,镰仓幕府畏惧后鸟羽法皇的人气,怕在途中被地方豪族抢回,这条路则由替身通过,而真正的法皇却由别的路线送往隐歧。”

  “原来如此,那就是所谓的‘传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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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39:03 | 显示全部楼层
“对。可是,如果说单是传说的话,却又到处留有为此作证的史迹记载。我自己从学生时代就开始研究后鸟羽法皇的传说,越是研究越是被它吸引,宁可相信传说是真有其事的。”

  “可以说说传说中的路线吗?”

  “那条路最初也是走海路,一口气到了这里。”世良的手指沿着獭户内海停下了。“登陆地点是在由现在的尾道到三原附近的某处。然后继续北上,经过御调町、双三郡的吉舍和庄原市附近,再进入高野町,在那里度过冬天。然后,越过王贯岭,到出云。怎么样,不认为与天皇经过的路线相符的地名很多吗?除此之外还有,马洗川、皇渡、假屋谷、皇字根、仁贺等地名留下。然后从王贯岭到出云那边,下山的地方是仁多。”

  “原来如此。那么从仁多再前往就去了松江了?”

  “不,不是。不知为何,从仁多往前就不再有后鸟羽法皇传说的存在。也就是说,仁多町是这个悲壮故事的终点。”

  世良痛快地结束了讲话。

  一时间,大家都保持了沉默。野上的思绪在八百年以前飞驰着。一直认为与己无缘的历史,在这种状态下被牵扯进来。况且“历史”还是如此引人人胜,这又是从未想到的。

  野上似乎闭上眼睛,就能看见行走在三次盆地荒原上的后鸟羽法皇一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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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灵的旅途 第3章

  随着一年一度的夏季连休的到来,三次市的街道突然间变得热闹起来。到处是京阪神(京阪神是京都、大阪、神户三地的简称)、东京方面来的归乡者、观光客。三次市的北面流着的河叫马洗川。这里的鱼鹰捕鱼表演同东面的长良川一样历史悠久。谁都知道,这里的鱼最好吃,比如像鲇鱼等等,就连三次周围小溪里的鲤鱼都没有土腥味。马洗川里鲤鱼很多,所以鲤鱼料理是这里的风味菜。这里的生活对年轻人来讲或许会觉得单调乏味,但是对于想体验幽静的乡村生活的人来说,这里是绝好的地方。

  三次站的杀人案件随着市街的喧闹,在人们的记忆中变得越来越淡薄了。当初,热心报道此事的地方报社,因为顾虑观光协会,也不再登载有关案件的记事。而且,被杀的又不是当地人,也就无法引起人们的关注。更何况正值甲子园的高校棒球比赛已进人了高潮,人们的注意力早就被吸引过去了。不管死者的家属以及关心本案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地球照样不停地旋转,人们的生活也并不会因此而有所影响。

  同野上和石川的调查相反,第一、第二组的侦破正朝着各自的目标积极地行动着。但对于结果如何,大家都是比较悲观的。要从开往广岛列车的乘客中来确定嫌疑犯,那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案发当天,三次车站售出的车票有955张。其中去广岛方面的就有612张。而下午4点站台售出的车票约有30张左右,其中80%是去广岛方面的。这个时间段的乘客中使用月票的不多,由此推断实际乘客不会超过五十人。

  往广岛以远的乘客一般都不会乘坐16点22分的普通列车,而要选择一小时后发出的快车,从时间上来看,快车抵达广岛的时间,只比普通列车晚到二十分钟而已,所以谁也不会喜欢坐普通列车慢慢摇到广岛。由此推断,在三次站上车的乘客中90%是中途下车的。事实上,坐那趟列车到广岛的乘客只有四位。检票口的车站人员也证实了这点。其他的乘客都在中途的车站下了车。

  搜查组打算将那趟车的乘客名单列出来。这在大都会是很难想像的事,而在三次这样的小站却不是件难事。事实上,那趟车的乘客中有七位与车站人员相识,通过这七位又找到了五位。而且,这都是搜查作业开始后才一天就得到的结果。

  在这样的作业过程中,案发前,在跨线桥上看到正法寺美也子的人,也慢慢被找出来了。美也子搭乘的福盐线的乘客,以及后到的艺备线开往广岛列车的乘客,几乎都记得美也子。根据大家的证言分析来看,美也子的行动应该如下:美也子下了车后,立刻登上了跨线桥。站在跨线桥的中间,放下了旅行袋,稍微低着头,不时地看着手表。可以说是在等候换乘下趟列车,也可以说是在等人。

  而这些证言者同本案毫无关联的事实,在以后的调查中也被判明。案犯仍潜伏在未被判明的大多数乘客中,而且,人们的印象又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冲淡。

  “这是同时间在竞争。”

  桐山警部在每次搜查会议上都这样鼓励搜查人员。当搜查中出现停滞疲塌征兆时,又马上指示住广岛的各个车站方面要加大搜查力度。利用越是小站,乘客与车站人员越是熟识的特点,尽量找出那趟列车的乘客。

  另外,还指示搜查人员回收案发当天售出的车票。这既是确保了寻找陌生乘客的线索,也是应付无人看管车站的对策。三次到广岛之间有上川立、上三田、白木山、上深川、中深川、玫村、户坂七个无人看管车站。各个站车票的回收都有相邻的甲立、志和地、中三里、狩留家、下深川、安艺矢口、矢贺等各站站长执行。案犯从这些无人看管车站逃走的可能性很大,因此必须尽快回收车票,以确保案犯的指纹。

  另一方面,对已经找到的乘客进行个别调查。询问其案发当时的行为,确认为此作证的第三者的证言。同时询问有没有看到举止可疑的人,尤其是有没有发车时奔跑着赶车的人等等。调查进行得非常顺利。

  由于搜查人员人手不够,这些搜查只能夜以继日地进行。

  在调查中,反映最强烈的是一个“穿蓝色T恤衫的男人”举止非常可疑。这也说明了北村义夫的举动,给大家所留下的印象之深刻。当问到除了北村义夫以外,还有没有举止可疑的人时,大家的记忆就不那么清楚了。“说起来,好像那个人有点……”,“那个男人的眼光很敏锐……”等等,许多都仅仅是当事人的猜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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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39:12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是,在这之中,一个不太受人注意的人物浮现出来了。不是作为举止可疑之人,而是在北村之前搭车的一位乘客被映在人们的脑海里。当然,人们的记忆并不十分清楚。看到的人也为数不多。

  “一个不起眼的一般公司职员模样的男人。”有人这样提醒道。这个人身穿短袖衬衣,手上拿着大大的茶色信封。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也有人说是四十岁左右;不戴眼镜,坐在与北村同一节车厢的角落里,一直保持着微低着头的姿势。目击者们全部在广岛前的第六个站的中深川站下了车,所以没人知道那个人是在以后的哪站下车的。但是,至少没有在中深川站之前下车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这个人之所以成为嫌疑犯的最有力的证据,是由两位乘客的证言所决定的。“那个人好像下了那趟车,登上跨线桥……”“可是,不久后那个人又回来乘同一辆列车,不过也许是看错了。”

  不太确切的证言令搜查员们开始紧张起来,如果这是事实,那就几乎可以断定此人是凶手。

  那就是说,案犯有可能是从其他地方来的桐山沉着脸。如果是这样的话,对嫌疑犯的搜查范围又必须扩大。那趟列车的起点站是冈山县新见站。新见以后的车站就有二十四个,如果加上前面来的转车乘客、备后落合站开始的木次线的转车乘客,搜查范围将会无止境地扩展开去。

  只是,“穿短袖衬衣的男人”在三次下过车这个事实,是值得注意的。也就是说,当初那人在三次下车,过跨线桥时袭击了被害者后又再次返回搭乘同一辆列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人应该拿的是到三次的车票。这以后,无论在哪里下车,都应该有补票记录,即使在无人站下车的话,也肯定会被列车员看到。作为目标,确实是比较容易寻找的对象。可是,对这位“陌生乘客”的搜查却再没有什么新的进展。至今都无法确认他到底在哪里下的车,下车后的踪迹也就随之消失了。而且没有任何车站回收到前往三次的车票。搜查员对新见方面各个车站,一个不漏地进行了搜查。这是一种没有目的的,令人头昏脑涨的困难作业。

  野上和石川去了尾道的秀波庄旅馆,以确认正法寺美也子在那里的住宿情况。调查结果也证实了美也子是“单身旅行”。也没有美也子和谁有过接触的迹象。美也子八月八号午后6点左右到达旅馆的,吃了晚餐后没有外出。只是在房间里看看电视。第二天早上9点30分左右离开了旅馆。

  “是位文静、有礼貌的客人。话不多,看上去有些疲劳的样子。”店员们对美也子的印象满不错。“结账的时候,问了她打算去哪里时,只是说在市内观光,然后乘坐中午的新干线直接回东京。”

  她并没有说再打算回三次,那么为什么最终又回到三次来了呢?

  由此推测美也子可能搭乘11点的列车去了福山。福山站的专线在高架桥上,而新干线却在更上面行驶。换车时必须先下到一楼,再搭自动扶梯到各自的站台上。福盐线的站台在最北面。

  “那么她在下这个楼梯时改变了计划……”

  “是什么让她改变了计划的呢?”

  二人边走边思考,根据头上的显示板的指示住福盐线的站台走去。车站的大钟指着11点20分,离开往府中的列车的发车时间还有三十三分钟。离美也子预定乘坐的“光138号”的发车时间还有三十七分钟。在这点时间里美也子是怎么想的,怎么行动的呢?……坐在福盐线站台的凳子上,野上和石川谁也没说话。年轻开朗的石川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越是思考美也子的行为,就越是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神秘感。

  列车进站了,下车的乘客不多,上车的乘客也很少。夏天最热的时候,又是高校棒球赛的高潮,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且又不是警察的话,一般不会在外面走动。车站员慢慢走到站台上洒着水。乘车前,野上向车站员出示了美也子的照片,询问案发当天有没有看到过她。车站员很干脆地答道:“没见过。”

  “如果有人看到的话……”野上还是留下了自己的名片。

  列车同车站员一样慢吞吞地行走着。花了将近一小时才到达府中站。这里已经有别的搜查员确认过了。但是为了慎重起见,野上还是再次询问了车站员,然而没有新的发现。追踪调查到此大致结束了。

  “真是很累啊!”石川擦着汗说道。

  “哎呀,年轻轻说这样的话,可怎么行呢?”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其实野上也觉得非常疲劳。调查没有任何结果,就更加重了两人的疲劳感。

  “听说别的组已找到了疑犯的线索。”石川羡慕地说道。

  讲话不留情面可能是年轻人的特点吧。作为同伴,野上并不觉得愉快。虽然没有恶意,但是在石川的心里,或许会拿自己同桐山警部来比较。会有这种感觉的出现,或许都是疲劳引起的缘故吧。

  “石川,你先回去吧。我到府中署转一下。”

  “到府中署有事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以前的同事在那里,拜访一下,也顺便请他协助调查。”这虽不是在胡诌,但更主要的是,野上想一个人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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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39:22 | 显示全部楼层
心灵的旅途 第4章

  府中署的有泉部长刑事是野上以前在西条警察署当刑警时的同事。有泉刚好在署里。看到野上后,立刻一起去了附近的茶室。

  “听说是个棘手的案子啊?”一番寒喧过后,有泉问道。

  三次站案件是目前广岛县警察署侦缉案中最大的一桩。

  “听说初次搜查行动不够完善?”

  “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是谁说的?”

  “本厅上层人士说的,是我们署长说漏嘴了。”桐山的形象在野上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一定是他为将来破不了案而事先造些舆论。这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可是,不知为何,野上对于桐山的所为非常敏感。对自己有这种不怀好意的臆测,野上只是在心里苦笑。这大概是对桐山有了“自卑感”吧。

  “可是,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没什么特别的事。是对被害人追踪调查的回来途中顺道而已。从出云开始的。今天是从尾道一直到这里结束了。”

  “真是很辛苦啊有什么收获吗?”

  “什么也没有。这个案件的犯罪目的还不清楚,也不知道被害人为什么又回到三次来。从尾道的旅馆出发时,被害人还说是回东京呢。能想到的是,她到三次来是受了谁的邀请。可是,在府中站看到被害人的两位车站员都证实她是一个人。目前,还没有别的目击者。收获是零。”

  “在找目击者啊”

  “也不是那么积极的寻找。只是想知道有没有和她接触过的人,特别是男性这样的人物的存在。她不是那么有魅力的人啊应该不会招致‘害虫’接近。”

  “是啊,听说长得很丑哦。”有泉附和着。

  “是谁说的?”

  “哦?”

  “长得很丑,是听谁说的?”

  “啊,昨天谈话时无意中听到的。是个叫富永的人。在那边工业园地,从大阪出差来的。对了,不是在找目击者吗,可以见见他啊。”

  “是啊,离下趟车还有些时间。那就见见吧。”

  有泉开出了警车。

  “昨天,工业园地的食堂里,工人之间发生了纠纷,劝架的食堂主人受了伤。那里的负责人是富永。在调查纠纷时,偶尔提到了三次站的案件,好像富永从福山到府中来时,和被害人面对面坐在一块儿的。”

  去工业园地的路上,有泉给野上介绍了一些有关土地的知识。工业园地的大部分企业已经在建设中。每个工地设有食堂、事务所等等。

  —社府中工厂的大招牌非常引人注目。“目击者”富永是个四十五岁左右的男人,小个子,戴着黑边眼镜的四方脸,很像外国动画片里登场的日本商人。富永一看到有泉,马上客气地弯腰寒喧着:“昨天多谢了。”

  “是三次车站被杀的姑娘吗?确实是乘同一辆列车。哎呀,看到报纸时,真的大吃一惊。绝对不会看错。对过世的人或许很失礼,可实在是她长得很丑,反而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嘿嘿。”富永轻浮地笑着。虽然同样是出生于日本西部,野上却并不喜欢大阪人,说穿了是讨厌大阪人那种油腔滑调的样子。广岛人的性格爽朗,却比大阪人稳重大方。对于处事周到这点,却差了不少。

  “当时,她是一个人吗?”

  “啊,是一个人。车厢里很空,如果有同伴的话,一定能看得出来。”

  “也没人同她说话吗?”

  “没有。”

  “到府中站下车后,她有和人会面的样子吗?”

  “好像没有啊不过,是我先下车走的。只是看到她站在月台上,不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那女孩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比如,被人追赶呀,或者有什么心事什么的。”

  “哦,也没有什么特别古怪的地方。很平静,有点纯真少女好幻想的感觉。”

  “好幻想的少女?”

  “是啊,可是长相却长那样的丑,与表情很不协调,因此印象很深。她时而小心翼冀从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书,出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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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39:34 | 显示全部楼层
“书?”野上抬起了头。“她拿着书吗?”

  “是啊,拿着书。”

  “知道是什么书吗?”

  “哦,这可不知道。”

  “不会是杂志吧。”

  “绝对不是杂志。是一本看上去显得陈旧的书,装潢挺不错。”

  “书有什么特征吗?”

  “是啊,好像是绿色皮封面,很厚。不太清楚,反正不是小说。”

  “很贵重吗?”

  “啊,不太清楚。也不像很贵重的样子。”

  “看着书出神。是诗集吧?”

  “不,绝不是诗集。书页里有许多文字。”

  富永有些吃惊,脸色却变了。

  “她后来一直拿着那本书吗?”

  富永一瞬间有些犹豫,然后摇了摇头:“没有拿着。”

  “这不是很奇怪吗?”

  富永不安地看着两位刑警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被偷了。”

  “啊,也可能是忘在哪里了。”

  “可是,那样爱惜的样子,很难想像会忘在哪里。一定是杀死她的凶犯拿走了。”

  “不会吧。为了一本书而杀人?”野上笑着说道。“不过,还是调查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能还会来打扰你。”

  富永带着不满的神色看着他们。

  “野上,那本书,不觉得有些怪吗?”坐上警车后,有泉说道。

  “嗯。我也是那样想的。当时,有人跑着过跨线桥赶车,所以凶犯只能随手拿点什么就会匆匆逃走的。”

  “那么是抢劫杀人了。”

  “是啊,也可以这样说吧。”

  搜查本部对案件是流窜杀人还是抢劫杀人一直定不下来。现在有了新的线索,那么流窜杀人那条线可以不再追查了。

  “多谢你了,这下你可帮了我的忙。”野上向有泉道谢并行了礼。有泉用警车送野上到车站后,便分了手,临别前他笑着向野上挥手道别。道:“快点破案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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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灵的旅途 第5章

  回到三次署时,已经过了下午5点。搜查本部闲闲散散。看不到石川的影子。桐山一个人坐在最里面的桌子前,在写工作日记。他朝野上看了一下,一声没吭地又低头继续写着。

  “主任,可以听我汇报吗?”

  “喂。请等一下。”

  在等的时候,石川回来了。

  “回来了啊有什么收获吗?”

  “啊,有一点点而已。被害人遇害时,手里拿看书。”

  “哦,那么……”石川不由得激动起来。

  “野上,”桐山叫住了他,“等久了吧。可以汇报了。”

  野上站在桐山前面,兴致勃勃地将自己在府中打听到的情况说了一遍。也许是意识到石川也在后面竖起耳朵听吧,野上有些洋洋得意。突然,野上注意到了桐山不快的表情,赶紧降低了声调。果然,桐山的反应很冷淡。

  “那么,你认为案犯将正法寺美也子杀死,又偷走了那本书?”“是啊因此这个案件不应是作为单纯的流窜杀人,而应作为抢劫杀人案件来考虑。”桐山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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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39:48 | 显示全部楼层
“杀人,这样重大犯罪的代价只是一本书?”

  “啊……”“眼前就有旅行袋,里面的钱包和其他贵重物品都在。而且,被害人还戴着蓝宝石的戒指,不是吗?”

  “可是,事实上,书确实被偷走了啊!”

  “为什么如此确定呢?为什么不能断定是在府中到三次之间丢失的呢?”

  野上沉默了。心里不断地反驳着,却没有勇气说出来。

  “看待事物要冷静些,不然,真假都辨不清了。”

  桐山说完,转过了身。野上行了礼,向自己的座位走去。石川侧着身子,让野上通过。野上虽然没有看石川,但是也能感觉到他同情的目光。野上觉得很屈辱。

  (他讨厌我)野上想到。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想,自从被排斥在主力组外以来,就有这种潜意识存在,现在就更清楚了。今天的报告也不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啊,至少也得召开搜查会议,听听大家的意见嘛。或许是如警部所说,是个愚蠢的“发现”,可是作为对搜查员努力工作的回报,这样做也不过分啊!

  从此,野上对工作的积极性减退了,整天无精打采的。

  三天后,有泉打电话来:“怎么样,那本书的发现带来什么进展吗?”

  “啊,不行啊!”野上顾虑到周围的人,所以简单地答道。这种气氛似乎也传给了有泉。

  “是这样啊,没有被重视……啊,是这样的,那个叫富永的打电话来问,看他那天他提供的情况帮到什么忙没有……行不通啊。”

  “对不起,我也无能为力。”

  “没关系。”有泉安慰着挂了电话。野上反而更觉得意气消沉了。

  无所作为的日子一天一天地消失着,搜查工作完全进入了束手无策的状态。搜查员勤奋地工作着,却没有什么收获,警员们大都不同程度地出现了焦躁的情绪。还能保持冷静的只有桐山警部与野上巡查部长。其实,野上并不是“冷静”,而是不关心。野上的精神状态似乎完全脱离了搜查方针。九月九号,晨报的社会版登了题为“发生以来一个月,进入迷宫?——三次车站杀人案件——”的报道。

  野上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着记事,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

  厨房里飘来了酱汤的香味。野上慢慢地起了床。最近吃得好,睡得香,是野上进警察署以来少有的逍遥状态。

  野上走出起居室,来到客厅的餐桌前坐下入然后打开电视机。这几天,残暑急速减退,清新的的空气从窗外飘了进来。

  电视上报道着新闻。政界新闻报道后,播音员的语调都有些变了:“今天早晨,广岛县庄原市的郊外发现了被害男性尸体。早晨5点40分左右,在庄原市七坟原的建筑物中,由住在附近的农民小林太一,放牛路经此地时发现了一中年男性死在那里,他立即报了警。庄原警察署调查结果是,死者是被人从背后用刀刺到左胸,估计是刺到心脏,立即死亡。在以后的调查中,根据死者所持名片得知,死者是总公司设在大阪的D—社的职员,富永隆夫先生……”

  野上喝到一半的酱汤都喷了出来。电视里小小的画面,深深吸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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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失了的书 第1章

  七坟原在庄原市西南部的高原地带,那里有高高的白杨树林、放牧场及饲料仓库等。可以让人联想到北海道的自然景色。夏季,以七坟原青年之家为中心的夏令营在这一带开展,一星期前,这里到处都还是一片学生们的喧闹声。

  种畜场在高原的中部,那里只有几幢陈旧的木造建筑物,即便是白天也没几个人在那里工作。凶杀现场的发现者小林太一是附近牧场的农民。这天早晨他牵着母牛和两头仔牛去放牧常出家门时是清晨5点30分左右,到现场是5点40分前后。虽然太阳还没升起,可天色已经发亮了。小林经过种畜场的一角时,发现门没关好。这是种畜场中最旧的房子,因为漏雨再加上常年失修,已经无法使用。小林每天都走过这里,却从来没见过门开着。于是,他起了疑心,走近了窗户往里张望了一下。尸体是向着房间的中央往前倒下的。脚离门不过几公分而已。估计凶犯是在富永进门的瞬间,从背后用刀刺的。

  没有遗留品,也没有任何作案人留下的痕迹。七坟原周围的路都不太宽,只有错车的宽度,但却全都铺装过。道路的两侧虽是软质土,但是到建筑物的门口却铺着碎石,不可能留下脚樱不仅如此,连建筑物周围的道路上都没有留下停车和开车的痕迹。凶犯和富永被认为是开车来的,由此可见,作案人具有高度犯罪技巧,可以称得上是职业杀手。

  庄原警察署内立即设置了专案组,开始了大规模的初期搜查。

  犯罪时间被判定为半夜12点到凌晨2点之间,搜查中心于是寻找在这段时间里有没有行动古怪的车和人。可是,七坟原周围住家不多,夜间非但没有过路人,连过路的车辆都没有。虽然动员了大量的搜查员,却没有什么收获。

  同时.专案组还派人去府中D—社的建筑现场调查。富永隆夫是工厂基地建设的先遣人员,搜查员调查他与当地居民有没有冲突,在长期逗留中有没有结下私怨什么的,当然也调查富永案发当天的行动。调查的结果是,富永到九月八日傍晚为止,一直在工地建设事务所里。下午5点30分左右,留下了“我有事先走一步”的后话,便离开了事务所,也没有交代要去哪里。在以后的追踪调查中,府中站的两位车站员证实了见到像是富永的人搭乘18点04分开往三次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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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39:5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趟列车是20点11分到达三次站的。然而,三次站的车站员没人能断定看到了富永。刚好那天艺备上行线三次站为终点的几趟车,几乎同时进站,下班放学回家的乘客一下子挤满了站台的检票口。上班族模样的乘客很多,要从中识别和记住富永长相是很困难的。另外,富永也没有中途下车的迹象,说他到过三次应该是没错的了。问题是到了三次后,他是转乘其他列车去了别的地方还是出站去了哪里。

  庄原署的搜查本部派人到三次车站,同时也向三次署提出协助请求。不过三次署正为正法寺美也子的案件而忙碌,根本没有能力去协助其他署。关于这一点,庄原署方面也是知道的,所谓“请求协助”不过是礼节而已。虽说“警察一体化”,可是到别的署的管辖范围内调查时,还是一定要打招呼的。这与黑社会的地盘划分有些相同之处。

  对于“七坟原杀人案件专案组”的这些行动,野上密切关注着。在府中署管辖内的搜查状况,有泉都会打电话来通报。有泉也将富永是正法寺美也子被杀的目击者的事提了出来,然而署内也是不屑一顾,有泉只有愤慨万千。或许,认为富永与美也子之间有关联的想法,本身就有些不正常。因为如果那样说的话,看到美也子的几十个、几百个人都与此有关了。这中间的两人刚好在三次与庄原两个临近的地方被杀,仅仅是巧合而已。目前持这种想法的人很多。

  可是,野上还是拘泥于美也子拿着的绿皮封面的书。(那本书到哪里去了呢?)疑问一浪接一浪地涌上来。野上已经瞒着桐山警部询问过三次车站的失物保管处,可是没有查到类似的物品。

  还有一个疑问是,那本书属于哪一类书。关于这点,野上写信给美也子的母亲,询问美也子小姐旅行时,随身带着的、厚厚的绿皮封面的书是什么书。野上怕被桐山警部知道,同封的回信信封写的是自己家里的地址,还贴足了快件的邮资。可是回信却很慢,九月十六日才收到。信的要点如下:您询问的有关书的事,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有这样的书。美也子出发前,我们曾商量过携带什么东西,都认为东西越少越好。因此,除了笔记本以外,没再带任何书。如果美也子持有书是事实的活,一定是她在旅行途中购买的。

  看完信后,野上觉得很失望。最后的一线希望,也像泡沫般地消失了。

  三次的案件进入迷宫的闲言碎语不胫而走。搜查本部也出现了缩小搜查规模的征兆。搜查主任的桐山警部,向新闻界明确地表现了对初期搜查结果的不满。确实,案件发生后没有对艺备线列车的乘客进行核对,是致命的失误,也是搜查触礁的根本原因,这是无法否认的。而这一切都是在桐山上任前发生的。

  不知算运气好还是坏,人们的关心都转移到庄原发生的新的杀人案件上去了。三次的凶杀案的搜查工作的闭幕条件似乎都凑齐了。如果搜查还是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的话,桐山或许会提出缩小搜查班子,也可能干脆地解散专案组,最多只留一小部分人员来继续以前的工作。野上最害怕的就是出现这样的状况,所以心里万分焦急。专案组的解散就意味着搜查经费没有来源了。

  野上鼓足勇气站在桐山的面前:“可不可以让我去东京出差一次?”

  “东京?为什么?”桐山冷冷地看着野上说。

  “啊,想向受害者家属再次调查案情。”

  “哦——”桐山想了一下,出乎意料干脆地答应了。“不知你有什么想法,不过总是有所期待吧。”

  野上听得出,对方根本不相信自己会做出什么好结果来,但不管怎么样,拿到出差许可就行了。九月二十号,一大早,野上便搭三次的头班车,抵达东京时,还不到下午两点。正法寺家坐落在东京大学附近的文京区西面,那里属于住宅区,清一色的旧式洋房。野上走进院子来到大门口按了门铃,门开了,闩着门链的门缝里露出了女佣的脸,野上说明来意后,女佣便进去通报主人了。

  不一会儿,野上在女佣的引导下到了客厅。所有家具都是旧式的,墙上挂着一幅穿着礼服的老人的画像。果然是很有来历的家庭,与上层社会无缘的野上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美也子的母亲在野上快喝完一杯茶时出现了。野上感觉到了她为了迎接远道来客而精心打扮的用心。美也子母亲的小小的身躯坐在大沙发上,虽然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印象,却也体现了老妇人高贵的气质。

  寒喧了一番后,野上直接说出了来意。

  “关于上次的书的事,您认为是美也子小姐在旅行途中购买的应该不会错。在旅行途中美也子小姐每天都同您联络吧。我想问一下当时通电话的情形,当时您有没有特别不同于往常的感觉,请无论如何回想一下。”

  “关于这一点,我也想了很久,实在无法想像那个孩子会带那样的书。根据你们的判断来推测,那本书一定是很贵重的。不过,如果她买了书的话,一定会告诉我的,应该还是没有买吧。”

  “可是,事实上有人看到美也子小姐在列车上拿着书……”野上说着时,突然注意到一个问题:“对了,美也子小姐打回家的最后的电话是八月八日,也就是她在尾道住宿的那天晚上,没有错吧。”

  “没有错啊。”

  “那么,书也可能是八月九日回东京的当天买的。”

  “啊,那倒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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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40:08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管书是什么内容,总算能判断出它是哪天买的了。但是,普通女职员在旅行途中随便买本书是很自然的事,有为此杀人的价值吗?

  “啊,八年前遇到事故时,美也子小姐的所有随身物品都找到了吗?”

  “都找到了。”

  “那里面有没有关于后鸟羽法皇研究的笔记本之类的物品呢?”

  “可能有吧。当时因为到处都是土砂,找到的只有旅行袋和里面的东西,也都被水浸湿过。结果,全都在当地处理掉了。”

  “是那样……”

  “可是,这和这次的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不,还不知道。说实话,这次的案件几乎没有什么线索。然而,美也子小姐在回东京的途中,突然改变方向返回三次的事实却不可否认,这是个谜。我认为这与八年前的有关后鸟羽法皇研究的旅行有什么关系。因此,如果能有那次旅行的记录的话,或许可以作为参考……”

  “如果那样的话,去拜访一下浅见家如何?”

  “浅见家?”

  “是和美也子一起旅行的,那位在事故中遇难的浅见裕子的家。”

  “原来如此,务必去拜访一次。”

  野上问了去浅见家的路,将地址记在了通讯本上。

  “关于美也子小姐的记忆丧失症的事,我想向医生请教一下到底是什么症状,能否告诉我医生的姓名和地址吗?”

  “啊,医生叫田坂峰夫,他每周只去大学附属医院几次看门诊。除此之外,就在前面不远的家里工作。要不要问一下医生有没有在家啊?”

  “麻烦你联系一下。”

  很幸运,田板医生刚好在家。美也子的母亲放下话筒对野上说:“您要去拜访的事,已经告诉对方了。”

  “非常感谢!”

  野上告别了正法寺家,径直向医生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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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失了的书 第2章

  田坂家是一幢雅致的白色住宅,一楼的一部分当接待室使用。野上怀着对普通“医生”的想像,对没有药味、没有任何医疗器具的房间反而更好奇地环视着。

  田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人,戴着眼镜,一副学者的模样,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微笑。“想询问有关正法寺美也子小姐的什么呢?”

  “我负责美也子小姐被杀事件的搜查工作。听说她这次旅行的目的,是帮助恢复记忆丧失症。也是先生您提议的。”

  “是啊,是我提议的。”

  “其实,我对记忆丧失症一点都不清楚。也许这次的案子与此有什么关联吧,因此想向您请教一下。”

  “噢,是吗?可我不认为案子与美也子小姐的病有什么关系。”

  “或许吧。可是,美也子小姐改变回东京的计划,突然返回三次的举动,怎么想也不寻常。好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着一样。”

  “记忆丧失症和所谓的精神病不同。”

  “是吗?那么也包括此在内请教一下。或许可以解开美也子小姐的行动之谜。”

  “原来是这样的。”田坂想了一下便慢慢说开了。“简单地说是记忆丧失症,其实它的起因、症状都各不相同。比如老年痴呆症也是一种记忆丧失症,健忘症也是其中的一种。还有脑部受到震荡时,会有短时的记忆丧失。总的说来凡是发生过的事而想不起来的场合,都是属于记忆丧失。它与根本不能‘记忆’的‘痴呆’是有区别的。”

  “记忆由输入、保持、再生三个阶段组成。我们常常与电脑做比较。记忆丧失是再生出了问题。下面着重解释这点。

  记忆障碍的发病原因,除了受打击、脑出血等由外部物理力量引起的以外,还有由内部原因自己发生的。无数的信息被不间断地输人人的大脑里,自动选择需要的或不需要的来进行处理。人会受‘忘记不愉快’的事的力量的控制。实际上再生端子不去连接‘不愉快’的那一部分,是无意识中由自我控制着的。但是,这些不愉快的事,不是完全被忘记,只是沉睡在意识之中而已。当见到与过去的事有关的人、物品等时,记忆就有可能被再生。像这样,一时间有意识地让记忆沉睡被称为记忆丧失。本人对这些记忆是需要的,却无法发现它的存在。这样理解就可以了。可是,它的起因却是本人强烈地‘否定过去’意识的存在,问题相当复杂。在我们的学术界中,有人称记忆丧失症为‘精神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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