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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昭

幽瞳古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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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3:54:46 | 显示全部楼层
“当然,不过我们必须换个地方,而且,我想我们还需要点食物。”

  “安朱利亚。钟斯”,一家开在医院对面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家庭式小餐馆,它的老板是个年约三十岁左右,有著美好身段的棕发美女,她用自己的名字为她的小餐厅命名,然后,十分不客气但符合实际地说,有许多客人都是因为想来看她,才光顾这家小餐厅。

  她有这个魅力,她相信。

  她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他们没有一个不为自己感到动心,她没有在“两性关系”这一方面有过任何的问题。

  除了这个晚上——十二月的中旬,在这个已经接近圣诞,到处都充满喜庆气息的时候,她的小餐馆里,来了几位她从未见过的,出色的英俊男人。

  四个——如果不算他们带来的那个十分华丽,而且作工精致的男性人偶。

  其中两人都是拥有黑色长发和黑色眼睛的东方帅哥,但他们给人的感觉并不一样。

  一个感觉是较为“光明”的,在他身边似乎可以闻到清新的百合香味,而你的心灵就像刚进过教堂一样,被彻底地洗涤了一番。

  另一位,则充满了一份邪魅的神秘感,这对女人——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一种强烈的毒素,她们没有办法不被这样的男人所吸引。

  剩下的两位,其中一个有著灰色的短发,它们似乎被其主人胡乱的扒拉过,因此,看起来十分的“野性”,配合那男人高大的身材和美丽得不像真实的金色眼睛……安朱利亚对天发誓,她在那一瞬间被这男人虏获了灵魂。

  而最后一个,是个有著金色发丝,和如天空般灿烂的蓝色眼珠的男性。

  他似乎是四个人当中最年轻的,但那种青涩可爱的感觉,会让女性天生的母性被引发,而想要狠狠抱住这可爱的小男生亲吻一番,并好好照顾他。

  安朱利亚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走了什么运,神竟然让她遇上这四个如此出色的男人,但这位美丽女性的所有幻想,都在她偷听了这四个男人的对话后,化为一缕烟云,消失无踪。

  因为她认为,无论你的外貌如何出色,只要脑子不太正常……或者说……甚至不是“人类”……这种时候……你就不再是一个好的恋爱对象……

  “真想不到你还能找到这种地方,齐斯……难道你已经完全没有支付一顿较为得体的饭菜的能力?”对小餐厅装潢的简陋表示出自己的不屑,幽几乎从鼻子里哼出这句话。

  “闭嘴,吃白食的!”拧起眉,齐斯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狠狠的瞪了强行敲诈自己一顿饭的古董商一眼。

  闻言,雪炽忍不住轻笑起来。

  他从箍住娃娃的工作中,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幽的肩膀:“你们还真像,难怪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是谁传染了谁。”

  “如果您一定要提醒我,我们还没找到那只失踪的娃娃,那么,雪炽大人,在下将十分乐意和您单独的,就这个问题作详细讨论,您觉得如何?”皮小扳不笑地看著雪炽,幽似乎想将对吃饭地点的不满,全部发泄到倒楣的天使长身上。

  可我们的雪炽阁下,也不是省油的灯。

  “噢,原谅我的一时冲动,或者……我把这只娃娃给你,当作赔偿?”这样你就不能敲诈我了——将最后一句隐藏起来的句子,用小拜表达出来,雪炽为自己的机智而感动。

  否则这次,还不知道要被这家伙敲掉多少东西!

  想想,他本来一天就只有一百五十欧元,连逛次商场都不够!好吧,这句他曾经抱怨过了,但这并不影响他再次抱怨!因为这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但幸好这位大天使长也知道这种事情上不了台面,不会在人多的地方说。否则曾经试过出差一周,而每天只能使用五十欧元还包括住宿的齐斯,将很有可能当场爆发,毁掉这间小餐厅。

  “那个……老大……其实……其实这里没有我什么事的……所以……所以……”

  战战兢兢的出声,德拉克知道自己刚才在现场先是违反命令,之后还直接昏倒的行为让齐斯非常不满,所以,他的老大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放过他,可是……他还是要试试看,能不能逃开齐斯将要给他的惩罚。

  对抗命运,并希望有一天能成功——这是德拉克在UK工作多月以后,开始为自己建立的人生目标。

  应该说,这是一个在不正当的目的下,所形成的一个十分正当,且看似伟大的目标。

  “没有所以,德拉克。伊斯先生。”双眼微眯,唇角微微扭曲的勾起,齐斯表情的可怕程度,甚至让幽和雪炽都以眨眼来表示他们的佩服。

  “你今晚必须加班,小贵族,加班内容则是‘在你可亲可敬的上司,也就是我,找到刚才那场追捕,为何会变成赢得一个奇怪娃娃的游戏的原因之前,你必须留在你的上司身边,看看他有什么需要。’”

  微微皱眉,幽喝了一口没加糖的卡布奇诺,接著用听起来非常认真严肃的语气,对齐斯道:“齐斯……我怎么不知道,你已经从认为女性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而且唯一值得拥抱的生物这一阶段,晋级到也开始以刚成年小男生为目标的层次?

  “你不认为没有将这个如此精采、重要的讯息告诉你的朋友,是一件非常错误的事吗?”

  齐斯随手抓起桌上篮子中的一块小面包,毫不客气地用力砸向幽的脸。

  “去死吧!我还没改变自己目前品味的意思!更何况你给我挑选的对象,还是这个不长进,而且麻烦过人的小白痴!”完全没有理会德拉克的感受,齐斯的发言已经是人身攻击。

  但那位金发的贵族,却丝毫没有半点被伤害的感觉。

  如果老大骂他,就代表自己应该不会被打,所以,就算再难听也无所谓,只要他的上司大人别找一些其他不人道的方法来惩罚他就好。

  “想不到你们还能这么悠闲。”

  忽然,一声冷哼插入了警官和商人间的友好(?)打闹——来自于雪炽怀中的那只娃娃。

  “放开我!伪族的混蛋!你知道我逃不掉,因为你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强行用伪族的污秽刻印,玷污了我的身体!”

  那小东西不断的在雪炽怀中挣扎,似乎被这位高贵的天使长抱著,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这么悠闲,水晶花先生?”

  嘲弄的挑起一边眉毛,齐斯用一种平时他所最讨厌的,贵族子弟们所用的嘲笑表情,看著那只不断挣扎的娃娃。

  对于他的这个表情,幽除了感到有些许的震惊外,还十分肯定一件事——无论齐斯从什么地方,或者谁身上学了这个表情,那个人都不可能是德拉克。

  “闭嘴!庸俗的人类!我不准你用这种低俗的名字来称呼我!”

  对齐斯那句“水晶花先生”起了激烈的反应,那娃娃用力的挥动著他的双臂,似乎想要教训一下眼前这个侮辱了自己的灰发男人。

  “那你是谁?小东西。”仍然用那副傲慢的态度对付娃娃,齐斯似乎对这样的游戏十分乐此不疲。

  “我——”在报出自己名字以前,那娃娃猛然的醒悟到,齐斯其实是在挑衅自己,于是马上闭上嘴,狠狠的瞪著坐在他对面的齐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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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3:54:58 | 显示全部楼层
随后又露出一副正在做思想斗争的模样,甚至不断的搓著自己的双手,而他明知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可能再有热度。

  “好了,为了让你能快一点说出重要的东西,我想,我就先代你说出你的身分吧。”雪炽似乎不太能忍受那小东西痛苦的模样,他皱眉道。

  “哦,不……天使长大人,您不能这样破坏别人的乐趣。”幽则马上表现出自己对天使长决定的反感。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理解,看著别人因为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而痛苦,是件非常快乐的事?

  “幽,即使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我也百分之一百确定你是个恒裔贵族,没有任何一个萤裔或者暗裔,具有像你这么深重的虐待心。”

  将娃娃摆到桌上,并塞了一块炸鱼饼到他手上,雪炽用非常温和的小拜回应幽的抱怨。

  而后者则耸了耸肩,决定暂时不再作声。

  “你就是那个被神秘人烤焦的男人,是吗?”见没人再说什么来妨碍自己,雪炽才开口道。

  娃娃并没有对雪炽知道自己身分这件事感到太过震惊,他只是厌恶的看了天使长一眼,用力地咬了那块对他来说,有半个身体大的鱼饼一口。

  “啊!那你不就是我们要抓的犯人?!”猛地连著椅子向后一退,德拉克再度制造了让人脑子十分振奋,而让心脏十分难以承受的噪音。

  几乎在这位年轻先生说完话的同时,齐斯便带著一脸歉疚的微笑,边用力的捂住自己部下的嘴,对向这边投以怪异眼神的美艳老板娘点头,表示自己的抱歉。

  “闭嘴!德拉克!如果你还记得我们现在不是在法定,或者非法定的灵能者聚集地!”

  在德拉克耳边发出一声低吼,齐斯最终还是为了让这个“麻烦”能暂时不再惹事,而小小的威胁他一下。

  “如果,再一次,德拉克,再一次让我听到你无知的愚蠢叫声,我会让你到地下七层资料档案室去,将近十年的所有档案全部整理一遍,并列出一份大纲和内容简介给我审阅!”

  被吓得浑身一颤,德拉克用力地吞了口口水,两手紧紧按住自己的唇,点头如捣蒜。

  “请继续,先生们。”用警告的眼神瞟了自己的部下一眼,当齐斯再次面对其他同桌人时,已经面带灿烂的小拜。

  轻轻点头,雪炽轻点了一下那娃娃的额头。

  “那么,先生,现在是否能告诉我们,刚刚你和那位黑袍人到底在做什么?你为什么会被烤焦?”

  “呃,对了,必须顺便问你一个问题,那个……这两个礼拜以来的杀人食尸……或者说杀人毁尸案,是不是你做的?因为前天晚上,我们看到你出现在最初一个受骸八所在的墓地,而且把她的墓掘开。”

  在雪炽提出问题以后,齐斯匆忙的打断了一下,将他最急切想知道的问题问出。

  “哼,如果我是犯人,你认为我会在一个警官面前,承认自己的罪行吗?”冷哼一声,娃娃用蔑视的眼神看著齐斯。

  而灰发的男人则用一脸友好的小拜,来回应娃娃的敌意。

  “我只是认为贵族的尊严,不允许您逃避任何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你们以那些为荣,不是么?”

  对齐斯的回答似乎十分惊讶,娃娃甚至呆滞了有四、五秒的时间,才回过神来。

  “好吧,人类,我诚实的回答你的问题,杀死人类然后毁坏他们的尸体——你告诉我,为什么拥有如此高贵身分的我,要去做那种低劣而没有理由的事情?我并不无聊,而且没有阎族的邪恶。”

  继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食用他手中的鱼饼,娃娃用讽刺的态度回答了齐斯的问题。

  然后,雪炽将他稍微转过来面对自己。

  “先生,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会被那个黑袍人烤成黑炭?而且,为什么你说我们不能像现在这样,悠闲的坐在这里?”

  对娃娃没有一开始那样执著的齐斯,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整个身体向后仰,直到他的脸正对著天花板,然后十分哀怨的思考,关于自己又一次找错犯人的问题。

  这个该死的案子,棘手的程度几乎是他入行多年以来从未见过的,已经调查了两周,包括市警的调查,那已经足足有一个月之久,他们不仅没有抓到凶手,到目前为止,连个疑犯都还没有……

  上主,这样下去他要怎么向上面交代?

  可不管他在想什么,世界都不可能因此而停下脚步。

  “我?哼,你们知道我是明族的人。”

  不屑的瞟了雪炽一眼。这个只能造出一个仿真小娃娃来代替自己身体的男人,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自己的态度。

  “听好,你们这些卑贱的人。”

  他又一次开始使用“神音”来说话。

  “我是明族景彤一支的贵族!我的名字是夏洛。斯卡,刚刚那个本来背叛了他的本族,来投靠我们,最终却再一次背叛我们的家伙,名字叫做贝里斯,至于他的家族名称……我想阎族的低级族人,应该没有姓吧?”

  冷笑一阵,娃娃继续道:“如前面所说的,你们都该清楚,我会被烧成焦炭的原因,就是因为那家伙愚蠢的叛逃!”

  “然后呢?为什么我们不能这么悠闲地坐在这?”

  久未再说一句话的幽,在此时插话,催促这个叫夏洛的家伙,快些将事情完全讲出,并用力的敲了一下那只娃娃的脑袋。

  “斯卡先生,请不要再用‘神音’,那听起来实在不怎么让人愉快。”

  随后,他将娃娃抓到自己面前,近距离的给那小东西一个“友善”的微笑。

  第五章森精灵的宝藏

  “所有的事情,都起源于半年前,那个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红发魔女,她给我们带来一份藏宝图,来自于上古时代……

  “我是说,那个黄金时代,人类还只是些愚蠢的幼稚生物,伪族还占据著这个主世界控制权的时候。你们知道,即使是伪族,他们血液里也流有明族和那些该死的阎族的血,而人类没有,他们只是些低等的自我意识生物。”

  坐在幽面前的桌子上,娃娃,或者说夏洛。斯卡先生,开始了他漫长而十分带有阶级观念及个人色彩的陈述。

  “我们对你那些关于所谓‘黄金时代’和‘种族起源论’并不感兴趣,我们只想知道,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什么?”从黑色的烟盒中抽出一根烟,齐斯习惯的沿用那种他眼中最优雅的古老手段——火柴去点燃它。

  “不要那么著急!低劣的人类!”对齐斯的态度十分不屑的冷哼一声,斯卡咬了一口他仍紧抱住的,雪炽给他的鱼饼。

  这小东西看起来真的很饿——幽有些离题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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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3:55:09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个红发的魔女,给我们带来一份藏宝图……”

  “已经说过了,先生。”

  齐斯忍不住打断斯卡,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海中蒸腾著一种,想要不断打击这个已经失去自己肉体男人的冲动。

  一双青绿色的玻璃眼珠带了几分怒气的瞪了齐斯一眼,可能是因为觉得这么跟一个低劣人类纠缠下去是无意义的,斯卡没有理会齐斯的挑衅,继续说下去。

  “那份藏宝图,是上古时代的森之精灵们所留下来的精灵秘宝……而且,她告诉我们,那是一笔巨大的财宝。

  “所以这半年以来,我们一直在为了能找到那份秘宝而不断的努力,今天我们刚得到打开封藏秘宝地点的最后一把钥匙,没想到……那个阎族的贱种,却在这个时候背叛我们,将钥匙取走!

  “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他难道忘掉是谁收留了他?!”说到最后,娃娃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那位“贝里斯”的背叛,似乎真的让他们十分始料未及,而且他们所失去的,恐怕十分贵重。

  在听到财宝两个字的时候,齐斯忽然感觉到眼前一亮,本来觉得有些事不关己的态度,在这个瞬间摇身一变成了无比的认真,而且,他看上去十分兴奋。

  至于德拉克,他还在为自己的悲惨命运默哀,可以暂时忽略掉他的存在。

  但在听完斯卡的话,幽却忽然大笑起来。

  他伸手轻揉了揉斯卡的头发,顺手将他整个身体抓起,转过来面向自己,“先生,我记得你知道我是谁……你不认为,在我面前说一个关于古董的谎言,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吗?”

  被幽露出的邪肆小拜吓得浑身一抖,斯卡发誓,他从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如此可怕,如果他知道这些人类和伪族是多么恐怖的生物,他可以用自己家族的名誉发誓,他绝不会请求长老让自己参加这次任务。

  “我……我没有说谎!”面对幽所给予的强大压力,斯卡在犹豫再三后,终于还是坚持下去,没有屈服。

  但必须说,他这样的做法是不智的,因为既然这位古董商能这么问他,就说明幽很清楚所谓的“森精灵秘宝”是什么!

  当然,他如果想赌幽只是在套他的话……那么,我们只能为这位没有认清古董屋主人个性的先生,默哀一秒。

  轻笑著摇摇头,幽微低下头后又马上抬起,一双黑色的眼睛,深深的凝视著斯卡的玻璃眼珠。

  这样诡异而可怕的状态,让娃娃忍不住的从心底发寒,从现实状态来说,这个感觉的实质表现为“挣扎”。

  用力的握住娃娃的头部,幽用一种能让人感觉身处地狱深处的小拜和声音,近距离的继续欺负可怜的明族。

  “原来明族的脑子并不怎么高明。”边说边捏住斯卡头部,同时轻撩起他的一丝微卷发丝,幽微微俯身,贴到娃娃的耳边。

  “森精灵的秘宝,应该是可以为拥有者实现一个愿望的‘千羽魔壶’,不是吗?还是说,明族希望在取得魔壶后,祈求它给你们带来一笔巨大的财富?”

  “你——”

  谎言被戳穿,斯卡感觉到无比的错愕,因为那个红发魔女所带来的书卷,年分久远得甚至连族中最老的长老都不知道其存在,可这个男人,却能如此清楚……

  看到斯卡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著自己,完全呆滞在那,幽开始觉得继续玩弄这个小东西并不能给自己带来太大的乐趣,于是他叹了口气。

  “不要太过吃惊,先生,你知道我做的是什么买卖,‘千羽魔壶’很明显属于我的职责范围,而且……”

  这时,他忽然敛眉看向雪炽,虽然,他的说话对象仍然是斯卡。

  “我想你们那把所谓今天刚得到的钥匙,就是从我店里偷的吧?”

  “……”瞬间,那本来似乎还想稍作坚持的娃娃,完全沉默了。

  他低下头,显露出一种悲痛混合了不知所措的神色。

  “原来今天不见的那尊陶瓷娃娃,就是‘钥匙’?”被幽瞪了一眼的雪炽在瞬间醒悟过来,可随即他又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的摇摇头。

  “但……如果那是‘钥匙’,为什么你准备将它交给‘空’?他不是只负责‘人魂’吗?”

  对雪炽翻了个白眼,幽用力的拍了拍天使长的肩,“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意外吗?三个月前,那只由森精灵公主所变成的守护钥匙的娃娃,可能是因为长期的寂寞而偷跑出去,结果惹上了一个小男孩的灵魂,最后她还让那位少年居住在娃娃里。

  “你告诉我,我不找空将娃娃清理干净,难不成我就这么看著他们两个灵魂‘同居’,而且使得另一个人魂没办法进入‘灵魂净地’?”

  “噗嗤”一声,雪炽和齐斯同时忍不住笑起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的变成了大笑。

  拧眉扫了那两位丝毫没有所谓同情心的家伙一眼,幽决定还是继续去对付那位明族的斯卡先生,因为那起码能让他稍微的愉快起来。

  “斯卡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是否能请教一下您,我那只可爱的娃娃到底在哪里?而且……那位告诉你们千羽魔壶存在的魔女是谁?”用手指轻戳了娃娃的额心一下,幽用听起来虽冷静,却完全压过他两位朋友大笑的声量问。

  看了幽一眼,斯卡似乎还在脑海中与什么东西挣扎,可最终,他还是作出了决定。

  “我可以告诉你们所有的事情,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闻言,雪炽和齐斯同时停下笑,而后者还马上用严肃的神情和冷静的声音对斯卡道。

  这让一直沉默著的德拉克忍不住的去佩服——这种比翻书还快的换表情功夫,不知道他要用几年时间才能学到。

  “不能让贝里斯他们使用魔壶,绝对不能!”认真而激动的大声说出自己的要求,斯卡十分清楚,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去为那些死去的族人报仇,而且被刻了萤族刻印的他,根本不可能再回到族中……

  他身为明族族人的命运和身分,已经随著肉体的毁灭而消亡,而他会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去使用移魂术的原因,也并非想继续为族中取得魔壶,他只是想报仇,也是想阻止……

  阻止贝里斯为了那个莲华一支的公主做傻事……

  “不用你要求,这也是必然的。”手肘置于桌面,幽双手交迭轻托住自己的下巴。

  “因为你们都被骗了,被那个你们口中的红发魔女所骗,千羽魔壶的确能实现拥有者的一个愿望,但代价,却是‘毁灭’。”

  “什么意思?”微敛双眉,齐斯将茶送到自己唇边的手,在空中顿了顿。

  在他问题出口,而幽回答之前,某位自从发出一声尖叫后,就安静到现在的金发青年用兴奋无比的表情,同时拉了拉齐斯和幽的衣角。

  “我知道!”露出像小学生讨好自己班导省才会有的神情,德拉克带著灿烂的小拜道。

  而幽则对他的发言感到十分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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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3:55:20 | 显示全部楼层
 千羽魔壶是上古的妖器,并不存在于现存的任何典籍,除了少数的几个曾经和森精灵先祖订下盟契,守护开启魔壶封印钥匙的古老世家以外,应该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魔壶的任何讯息。

  虽然,德拉克所属的伊斯家族也十分古老,可是……他们并非森精灵的契约者,所以,他应该不可能知道魔壶的事情。

  相较于幽的疑惑,甚至可以说是震惊的神情,德拉克的那位直属上司就直接许多。

  齐斯对金发的青年皱了皱眉,唇角露出个扭曲的笑,最后用一种蔑视的眼光,看著那位用讨好眼神看著自己的小贵族。

  “德拉克……相信我,如果你跟我说,你知道千羽魔壶是个壶,而且里面住著一个能为你实现一切愿望的精灵姐姐的话……我会让你后悔曾经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语末,齐斯的表情已经变成完全的狰狞。

  此刻,与其说他是一个公职人员,还不如说他是一个变态杀手比较有说服力。

  “老大!你搞错了,千羽魔壶不是一只壶……呃……我是说,它的形体并不是一只壶,它会被称为‘壶’,只是因为它装载能量的方式与壶十分相似。

  “事实上,有传闻说,千羽最后会被称为魔壶,是因为它所来自的国度——中国,中文里‘湖’的谐音,千羽本来应该是一个‘湖’,但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它被压挤、缩小,所有的能量都被强力的压缩成一个个体,也就是‘精灵’。

  “从根本上来讲,千羽,其实是个水神。”

  只要谈到他所感兴趣的历史、学术问题,德拉克就会十分兴奋,而且变得无畏起来,也可以说,在他的脑子被历史和学术方面内容所占据的时候,不管是再恐怖的东西,他都能忘记——当然,那也包括了他的直属上司大人。

  听完德拉克所说的,幽忍不住的为他鼓起掌来,坐在他身旁的雪炽,也用跟他一样的惊诧神情轻拍了拍掌。

  至于斯卡,他已经呆滞得完全像一个真正的、无生命的陶瓷娃娃,而原先最不相信德拉克能说出个子午寅卯来的齐斯,则全身僵硬的定在那里,就像被人施了石化咒,或者是定身咒。

  “说得很好,德拉克先生,实在是太好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知道千羽的来历。”幽在鼓掌后伸手轻按住德拉克的肩。“难道伊斯家族,也有为森精灵保管魔壶的解封钥匙?”

  轻轻摇头,德拉克对幽露出个十分灿烂的小拜。

  “不是,那是因为我的妹妹——最小的那个妹妹,她的母亲是森之精灵,而且到现在为止,兰洛芙阿姨仍旧是我父亲的情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德拉克稍微的放低了声量。

  “因为兰洛芙阿姨非常和善,我和二哥都很喜欢她,有时候会偷偷跑去找她玩,然后她就会给我们讲一些森精灵一族流传下来的传说什么的……

  “嘿嘿,而且,自从二哥去奥地利中央魔法学院教书以后,就更加频繁的以公务为借口去找阿姨讲故事……我又跟二哥关系特别好……所以……嘿嘿……”

  虽然德拉克扭扭捏捏的态度,和最后有些模糊不清的话,都让幽听得不太舒服,可大概意思他还是听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位小贵族父亲的情妇是个森精灵,而那位和善的女性,告诉他关于千羽魔壶的一些相关传说。

  “不管如何,德拉克先生刚才所说的是完全正确的,但他也只说了魔壶的来历。”端起面前快要见底的茶杯,幽一口将杯中剩下的棕红色液体饮尽。

  “如果要解释清楚,为什么我说魔壶实现愿望的代价就是毁灭,那就要从这个世界的三个特殊次元世界说起。”

  放下已经见底的茶杯,幽用眼神要求齐斯为自己加茶,而后者则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认命的执起蓝色玻璃制的茶壶。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被称为‘主世界’,几乎所有的空间和次元都是以这个世界为主生出的,但主世界从存在开始,就有两个和它一起出现、成长的世界。

  “它们一个是完全复制主世界所发生一切,但仅仅是复制了‘环境’的影子世界,另一个是和主世界有著同样的人、事、物存在的镜子世界。但镜子世界中所发生的一切,和我们各自在里面的身分都会不同,在镜子世界中的‘我们’,既是我们本身,也不是我们本身。

  “现代所谓的基本魔法教育,并不会为学生讲解这些,原因是终其一生,都不会有机会见到另一个世界——特别是镜子世界。

  “影子世界,只要拥有一定魔力,而且知道窍门和方法的人,就能打开空间通道,进入那里;但镜子世界不同,它与主世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存在,它们一旦互相交错,就会带来灾难,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混乱无序。

  “所以不论什么原因,镜子世界和主世界长久以来都被完全隔绝。”说到这,幽稍停了一下,喝一口茶,还正好接收到雪炽所投来的催促眼神。

  轻笑出声,幽拍了拍雪炽的肩。

  “别那么著急,尊敬的天使长大人,你有没有听过一句中国谚语?”

  “什么?”有些不耐烦地看了幽一眼,雪炽继续将注视重点放在斯卡身上。

  虽然在他的新身体上刻下了萤裔的刻印,他已经没法再回去明族遗血的住地,但也不能说这小家伙就已经完全没有逃走的可能。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用戏谑的语气对雪炽如是道,幽随即在天使长反应过来、有机会说什么反击的话之前,继续自己的解说。

  “千羽魔壶,原本的确不叫‘壶’,叫‘湖’,而这个湖,则是连接了镜子世界与主世界的其中一个重要的,而且极为容易被冲破、开启的通道。

  “大概在三千五百年前,这个湖本来处于中原岭南一带,也就是以前皇帝所说的南蛮之地,现在的江南地区,当时,一个叫‘祁虞’的术师,因为在湖旁边施法,而引起了湖的魔力暴动,将他拖到了镜子世界。

  “之后,在他回到主世界以后,他就召集了当时的暗族十三贵族族长的其中八个,加上他自己,一共九位拥有强大魔力者,共同将这个湖压缩成一盘水的大小,最后用一个壶——或者更准确的说,那是个坛子——封印起来,将封印好的‘壶’和一共九把钥匙,交给住在‘湖’旁边的森精灵,让他们守护这禁忌的魔壶,永不再让它被开启。”

  “祁虞?你是说那个第六代王时期,失踪的那个九圣者之一?第六代王时期应该在距离现在约六千多年以前,祁虞应该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失踪,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三千年后,还封印了一个什么东西?”

  比起魔壶的问题,雪炽似乎对幽提到的那位术师,比较感兴趣。

  可现在却不是允许他好奇心爆发的时候,幽微一皱眉,抬手拍了拍看上去有些激动的雪炽的肩——当然,他首先还要先忽略掉,一旁那三位用疑惑目光看向天使长的人。

  “我们还是先关心‘壶’的问题吧……”轻咳一声,幽用眼神提醒雪炽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什么,然后继续道。

  “由于湖本身可以化身为精灵,而且她讨厌被封锁起来,完全失去自由,所以在一千八百年前,她曾经诱惑了一个看守者,让他去取得所有钥匙,来将她自壶中解放,而如果他能做到的话,壶就会完成他一个愿望,无论是什么。”

  在说话的过程中,幽环视坐在自己身旁的几人一周,最终目光落在斯卡身上。

  此刻,那小娃娃正像听故事一样的,边咬著手中的鱼块,边睁著他的大眼睛,期待的看著幽,而当他发现古董屋老板正在看著自己的时候,他马上撇过头,重新装出一副不屑的模样。

  忍住笑,幽继续完成他未完的解说:“那男人最后的确做到湖的要求,将她从封印中解放,于是壶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驱动魔力,去完成那个男人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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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3:55:30 | 显示全部楼层
 “可由于她使用了自己魔力的缘故,使空间通道失去了天然的封锁网,还不断的从通道中抽取魔力,所造成的结果就是,千羽开始无止境地将主世界的事物,吸入镜子世界……那也是历史上有名的‘黑洞密事’,而它的后遗症,就是现在的‘百慕达’地带。

  “当时千羽的一小部分水液被滴落在那一带的海中,于是造成那一带水域的不稳定空间扭曲——幸好那时候,壶及时被当时一个旅行的吸血贵族再度封印,才没有造成更大的问题。”

  说完,他端起茶杯,露出一抹嘲讽的笑,道:“但这一次,我想不会再那么好运的碰上什么旅行的贵族,来帮我们将事情解决。”

  “那现在要怎么办?”听完幽的陈述,或许是对事情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齐斯稍稍往后一靠,让身体的所有重量都压在那,用一副无比悠闲的态度问。

  眉头微皱,幽却于下一秒,相反的露出一个灿烂到可怕的笑。

  “尊敬的齐斯阁下,您认为整个世界被吞到另一个世界去,会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吗?而且,请恕在下直言,在另一个世界中,另一个你过著的会是和你完全不同的生活——不同的身分,不同的思考模式……

  “一旦千羽使用她的魔力,这个世界就会完全崩溃、毁灭,而镜子世界也会因为那些突然多出来的一倍人,被弄得无比混乱。”

  说著,他更起身慢步走到齐斯身后,双手按在已经为自己态度之不严肃,而后悔万分的UK警官的双肩上,微微俯身,几乎贴在他耳边的轻声道:“那么……你说,现在要怎么办?”

  而德拉克却不知为何,于此时再次在听到一道熟悉的女性嗓音,那声音轻柔的对他说:“告诉静兄,极冰之地,千羽在极冰之地。”

  无法理解自己脑中的幻听为何会如此真实,德拉克认为,他可能是因为受到齐斯的过度压迫,而得了什么奇怪的精神病症,并决定在最近的一次休假,去找一下心理医生——但也不对啊,就算他精神分裂好了,那为什么会分裂出一个女人来?

  天啊……他不会要步二哥的后尘吧?!

  就在他如是哀嚎的同时,雪炽亦目不转瞬的盯著这个金发年轻人,唇边再度露出那种意义不明的暧昧微笑。

  当这一切落入齐斯眼中,他唯一的观感就是——这个有奇怪变装癖的天使长,看来真的是个大变态,单从这家伙看著德拉克这小白痴的眼神,就知道他非常有问题……

  为自己的想法而忍不住浑身一抖,全身的鸡皮疙瘩也同时响应了主人的召唤,热烈的在齐斯皮肤上跳起舞来。

  站在齐斯身后的幽,则理所当然的接受到自己朋友的想法,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这一刻,他真的很同情雪炽,真的,这个可怜天使长大人实在无辜,而且,他即使真的要对什么人有意思,那也肯定不是德拉克……但是不是德拉克体内住著的那位女性,就不得而知了……

  被幽将体重全然压在自己的双肩上,齐斯不满的回过头去,瞪了黑发的古董商一眼。

  “巫。瞳。幽!你不是说现在事态严重,我们应该严肃认真的去对待吗?你现在这算是什么态度?!”

  低吼著警告幽,却不幸发现自己的警告,似乎让这家伙笑得更加激烈,齐斯最后终忍无可忍的大吼起来,“重点——你别压在我身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幽先生会突然大笑起来,而齐斯老大的脸色又为什么像打翻了颜料盘一样的变色,但德拉克非常明白,如果他再不将自己幻听的内容说出来,脑里那股看他没反应,而开始不断大叫著「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快点告诉静兄!极冰之地!千羽在极冰之地!”的女性嗓音,肯定很快就能把他的脑浆震掉一半。

  直到现在,这位小先生还完全没发现,某位出身高贵的大天使长,正露骨的盯著他瞧——由此可见,德拉克先生其神经之大条,的确天下少有。

  “呃……那个……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那个……”稍稍低著头,德拉克吞吞吐吐的,准备说出脑海中那声音要求他说的东西——他根本就不知道静兄是谁,这样说出来有意义吗?

  马上用力的恕头,德拉克发誓,他在近期内绝对要抽空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他真的怀疑自己患上了分裂症。

  “要说什么就快点!别扭扭捏捏的像个女人!”

  犯人抓不到,还被某奸商嘲弄而心情十分不爽的齐斯,因为部下不干脆的态度更加烦躁起来。

  奇怪……反正这个叫斯卡的家伙都不是他要找的凶杀犯,他干嘛还留在这里?就算那个什么壶真的是个大麻烦,也跟他没关系不是?幽自己也说了那是他的责任,跟他齐斯可没什么关系……好像也不对……世界要毁灭了……呃……

  一时间,由于这个晚上突然发生的事情,让自己脑子混乱起来,齐斯开始陷入强烈的自我挣扎中。

  “那个!那个……就是……”被齐斯一吓,德拉克的声音不自觉的拉高了些许,然后,怀著惊恐的心情,说出“那道声音”让他说的东西,“千羽魔壶在极冰之地!”

  “……”瞬间,所有人都沉默起来,一同看向德拉克,只是看的眼神各有不同而已。

  “为什么……你会知道?”不敢置信的瞪向德拉克,斯卡用魔痢身体浮起,飘到这位金发的先生面前。

  雪炽看向德拉克的眼神则更加的深邃,按齐斯的话来说,就是更加的让人感觉不对。

  齐斯则在僵硬了一会儿后,转过头去看幽,寻求他对“极冰之地”的解释,并同时看到了他的好友,瞬间变得十分难看的脸色。

  “你们已经找到千羽了?!”一手按在齐斯肩上,幽伸手一把抓住斯卡的头,硬将那尊娃娃扯到自己面前。

  因为这个黑发男人十分粗鲁的动作而发出几声呻吟,斯卡狠狠地瞪著幽,希望他能接收到自己发出的“不要再抓我的头!”的讯息。

  但很遗憾的,这位古董商人,似乎暂时没有任何跟斯卡讨论的兴致。

  “回答我!你们是不是已经找到千羽了!它本来应该在中国浙江省的一个小镇里!你们什么时候将它取出来的?守护封印的护卫呢?你们杀死了护卫?!”

  抓住娃娃头部的手并没有控制力度,幽还用力的摇晃著那个小小的身体,并且朝这小东西大吼。

  被幽这个突如其来的反印惊吓,齐斯在反应过来后,迅速的从幽手中夺过斯卡,避免他由于过分的激动而毁掉这个小东西。

  “冷静点!幽!”抱住被完全吓呆的斯卡,齐斯对他的朋友大喝道。

  他可以十分肯定的说,到刚才德拉克这小家伙说出“极冰之地”四个字前,幽还是冷静的,纵使他说了一大堆必须严肃对待,还有世界毁灭之类的废话,可他很清楚,幽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其实都带著某种玩笑的意味,甚至可以说是嘲讽?又或者是期待?

  反正幽认为这个将会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而不是会让人头痛透顶的麻烦事件,好像世界即使毁灭了也跟他们没关系;又或者可以这么说,他们认为自己有能痢哎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可现在……幽似乎无法确定,整个事态是否还在他的控制之内。

  “冷静?你让我冷静?!”

  一把抓住齐斯的领子,幽用一种发狂的态度大吼著。

  而他这样的态度,也引起了原先跟他一样老神在在的雪炽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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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3:55:41 | 显示全部楼层
“幽……只是移了位置而已,我们既然知道在哪,赶过去取回你的钥匙跟那只壶,并不太困难。”

  “雪炽……”对雪炽的质问狠狠的皱眉,幽像是十分无奈的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接著看向大天使长。

  “好吧,先不说千羽的护卫被杀会造成什么问题,针对那个,我还有办法解决……但是!”说到一半,幽的表情和语气都猛地严峻起来。

  “你忘了吗?!极冰之地!我以为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才是——银狼族的前二公子!千夜!”

  “啊——”恍然大悟的大叫一声,雪炽随之惊得猛地站起身来,双眼睁大的看著幽。“圣门……圣门钥匙……”

  第六章圣门传说

  圣门传说,暗族中自古流传的传说,创世的三神在各自消亡以前,将最后的神力与创世的能力,封印在主世界的东方白刹之地,只要找到六个封印打开圣门,那人将拥有君临天下、凌驾万物的神力,成为世界新的主人,新的神。

  同一天晚上,在德国巴伐利亚地区慕尼黑外郊,茂密森林中一座纯黑古堡内,古堡的主人——一个有著黑色及腰长发,和特别的左黑右蓝双眸的吸血贵族,也接待了一位十分特别的客人。

  那是他的同住人泽尔贝尔。沃尔夫。纳荷特的父亲,前任的暗族狼魔一支(包括人狼、狼妖等狼族非人类高智慧生物)的统治者,银狼族族长,文恩。肯芬德。纳荷特——一位虽已有近千年寿命,看起来却仍像是三十岁出头,有一头白银色泽的漂亮头发,跟高级绿翡翠般漂亮眼睛的英俊男人。

  “那么,尊敬的纳荷特阁下,您在这个时节,特地从遥远的埃及来到这里找在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在自己那间几乎可以称为图书馆的书房内,血月背对著身后镰刀状的银月,姿态闲散地靠在黑色石质窗沿边。

  而一名拥有著和文恩一样的银白色泽发丝的男人,正站在血月身旁喝著咖啡。

  恭敬的对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微微鞠了个躬,文恩面无表情,用十分冷淡的声音回答道:“尊贵的大人,请原谅在下的贸然来访,但请您相信,这并非轻率之举。”

  “重点,文恩,说重点。”

  抬手拨开一丝掉落在额前的长发,血月有些不耐烦的叹息一声。

  他不想跟这位,有著和外表完全相反的古板个性的文恩先生,在一些所谓礼节的无聊问题上纠缠。

  他刚刚才从澳大利亚回来,楼下还有一大堆行李没有收拾,尤其是那只受了伤的树熊,他可不希望到最后,因为忘记准时给这只小东西喂食,而被逼得将它变成吸血树熊。

  他实在对咬小动物和吸小动物的血的这种行为,没有任何兴趣。

  “那么,大人,如果要直说的话,那就是——我希望我们银狼一族的现任族长大人,也就是我的儿子,能跟我一起去一趟‘极冰之地’。”轻轻颔首,文恩随即按血月所要求的开门见山道。

  可他如此直接的要求,却让站在他面前的血月,和他唯一的儿子泽尔贝尔,完全无所适从。

  “父亲,如果你能稍微说一下原因的话,我想我会非常感激。”在月亮微光的照射下,泽尔贝尔将手中的白色瓷杯,放在书房唯一的书桌上,抬步走向他的父亲。

  他们长得十分相像,但泽尔贝尔看起来更年轻、更俊美一些,也比较高大健壮,一双水蓝色的眼睛漂亮得让人无法移开目光——那双眼睛,被他们族人称颂为“冰中水滴”。

  稍微抬头,文恩看向自己唯一的儿子:“因为你的叔父,泽尔,你叔父千夜的身体被盗了。”

  “什么?!”异口同声的,血月和泽尔贝尔在同一时间大吼出声。

  “什么时候的事?”原先的悠闲已完全离血月而去,他微一皱眉,也不知道如何做到的,在一瞬间便越过数米的距离,站在文恩身前。

  而泽尔贝尔则拧紧双眉,用力闭上双眼,一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

  这是件十分让人头痛的事情,在目前暗帝仍然没有回归他的皇位,而他们的圣域亦被封印起来,经过千多年时光后,那些新一代的人开始将古旧的圣门和圣域混淆……那些蠢才已经快将“圣门传说”改成“圣域传说”!

  他最近听说过最好笑的一个版本就是,只要打开圣门就能到达圣域,登上暗帝的皇座,成为新王。

  从此以后,不但那些想让自己变成新神,重振他们本族威望的明、阎遗血,不断的对他千夜叔父的身体下手,甚至连暗族中,一些由于暗帝长期的失踪而做起皇帝梦的家伙,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光今年,他们狼族就迎接了五批这样的客人。

  没办法,谁让千夜叔父是现存于世界上,唯一一个被确定为圣门六封印之一的人。

  那些妄想得到君临世界之力,或者想成为皇帝的蠢货,甚至引起了多年前族中的叛乱……叔父也在那时身受重伤,几近死亡……

  为了让他继续生存而且不会伤骸人——狼族只要在自己的生命临近危险线时,会促使生存本能爆发,无止境的去吸食可以让他维持性命的血液和精气,父亲最后不得不亲手,将自己唯一的弟弟封入冰棺……

  在心中无声的叹息,泽尔贝尔对那些怀有不臣之心的族人和明、阎族遗血,可谓是深恶痛绝,如果不是由于有先代帝王和祖传的明令,让他们不能主动剿灭明、阎二族遗血,他早就在成为一族九大公和狼族族长时,带人去将那些蠢货全部杀死,不留任何后患!

  “前天下午。前天晚上去换班的守卫,发现前一班的人被杀死在冰宫入口,进去后马上就发现整个冰棺已经被人盗走。”仍然是那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文恩依旧用那不带一丝半毫感情的语气道。

  “什么人做的?”有些烦躁的看向自己的父亲,泽尔贝尔问。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明知父亲这副完全没感情的样子,是因为数百年前被狼族的叛乱者施咒所造成,可他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阎族遗血。”

  十分简短的回答,文恩知道自己儿子现在的感觉,他十分清楚自己因为咒术而变得奇怪的身体并不讨人喜欢,所以才会尽可能少出现在泽尔贝尔面前,无论如何,他并不希望引起儿子不快,即使不能见到泽尔贝尔会让他自己十分痛苦。

  他从这个孩子小时候起便没能照顾他,而且还由于自己的原因,让泽尔贝尔经历过许多可怕的遭遇,为此,他一直对这个和自己长相酷似的儿子,抱有深切的愧疚之心,他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只要能让这个孩子高兴。

  “为什么阎遗又会对千夜的身体感兴趣?”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血月轻笑了一声。

  “自从上次我们任由他们取得身体,去开启他们所谓的圣门之后,那些愚蠢的家伙不是已经认识到,只取得‘圣门六封印’其中一个的‘身体’,是不能打开‘圣门’的?”

  虽然他一直对所谓阎族遗血跟明族遗血没什么偏见,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每次所做的事情,都会使他忍不住的认为,这两群人绝对是白痴,不然肯定是傻子。

  就拿去年阎族遗血妄想借人界的怨气,来强行打开圣门那件事来说——那些傻子甚至连圣门的所在地都没找对,这样还幻想能取得传说中所谓“君临万物”的能力,来使自己一族能重新掌管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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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3:55:52 | 显示全部楼层
 真是比最低级的无意识尸鬼还痴呆!幸好他是一族的三个始创族中圣族的纯血,身上丝毫没有那两个白痴族裔的丁点基因——感谢先祖!

  以上是血月在当时解决掉那群人后,唯一的想法。

  他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在为先祖所流传下来所谓的“圣门传说”,相信得那么的死心塌地。

  难道他们从来没想过,这很有可能只是先代的王,给他们这些后人留下来的一个玩笑吗?

  毕竟从来没有人见过圣门,也没有人能找齐开启圣门的六个封印,更没有人清楚,圣门真正的所在地在哪里。

  就算知道,也无法找到确切的位置。

  这个所谓只要开启圣门,就能得到君临天下、统领万物的圣物,从此成为世界帝王和新神的“圣门传说”,在他眼中看来,根本就只是一个神话,完全没什么真实性。

  再说,那些阎族和明族的遗血也实在是不可理喻。

  难道他们就不能好好的生活吗?

  暗族从来不赶绝他们,甚至用无比宽容的态度,对待这群不断跟自己搞对抗的家伙们,一直严格的遵从先祖所留下的“在明、阎遗族没有对我族造成明显、极大伤害前,在没有暗帝决断的情况下,族人不能随便对他们出手”的命令。

  那些人却不断得寸进尺,一次比一次过分的挑战暗族的忍耐极限……

  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血月将心中的郁闷感暂时压下,然后微微侧身,看向表情与自己同样无奈的泽尔贝尔。

  “你自己去没问题吧?”

  似乎是讽刺,也似乎是自嘲,泽尔贝尔从鼻间挤出一丝轻哼,随即对血月点头。

  “当然。”他看著血月的双眼。

  “只是怕那些小偷们级数太低,这样我会觉得特地为了他们跑去那么麻烦的地方,是件十分白痴的事情。”

  闻言,血月轻笑了一阵,最后拍了拍泽尔贝尔的肩:“那么,自己保重,小心别在北爱尔兰把心丢失在人鱼美女的身上。”

  但他的这句话,却引起了泽尔贝尔的一声惨叫,“天!月!我就算再如何不像一个贵族,也还不至于堕落到会看上北爱尔兰特产的鬼母人鱼!”

  在说出鬼母人鱼四个字的同时,泽尔贝尔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像枯萎树皮的,灰蓝色的脸,上面还有一双与浓痰颜色无异、分外突出的黄绿色眼睛,让人忍不住地想起腐烂的尸体。

  这样一个可怕的怪物,原先在水中看,却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女。

  虽然明知这是因为鬼母人鱼的生理特性所造成的现象,泽尔贝尔还是无法抑制的生出一种被骗的感觉。

  发出一声受不了的哀嚎,泽尔贝尔为那个被噩梦般的回忆而干呕了一阵——以先祖的名誉发誓,去到那里以后,他绝对不会靠近“海洋”,和跟“海洋”有关的东西!

  在醒悟过来后,大天使长几乎是马上加入幽的暴力行列——或者说,他更加的激烈一些?

  一手扫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些障碍物,雪炽越过桌子的阻隔,一把抓住斯卡,硬将他从齐斯的保护下拖出来。

  “说!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利用千羽魔壶和千夜大人的身体,去开启圣门?!”

  狠狠的用手肘压住斯卡的脖子,雪炽此时已经完全脱掉那层温文尔雅的外皮,表情可怖得比寻常恶魔更甚。

  “不!不是的!真的不是!我根本不知道圣门的事……”惊恐万状的在雪炽身下扭动,斯卡在这些人手里,可能会遭到比死还恐怖的刑罚。

  “这次真的和圣门无关!自从去年阎族的肯特家族试过之后,我们就知道圣门是无法单靠一个封印来打开的!你应该知道!”

  “那为什么千羽会被带到极冰之地?”再度用力压住斯卡的脖颈,雪炽趁娃娃因为难受而闭上眼睛的空隙,跟幽对望一眼,随即又凶狠的看回斯卡。

  “所以我才让你们去阻止他!阻止贝里斯……不对!应该说阻止莲华族的那个公主!我知道一定是她!绝对!只有那个疯掉的女人,能让贝里斯不顾一切的背叛我们!”

  用尽全身的力量吼著,斯卡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悲怆,将所有的事实说出。

  “贝里斯……贝里斯一定是为了莲华的公主,才会背叛我们景彤……他……他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莲华?”有些不太能理解斯卡的话,幽看向雪炽。

  而完全被幽和雪炽的突然爆发,弄得全然呆滞的两位UK公职人员,则如石雕般的定在那里,目光也没有什么焦点,只是双眼大睁著,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对一脸快哭出来表情的娃娃皱了皱眉,雪炽终于松开对斯卡的牵制,只是仍然用那种居高临下的位置,看著这个具有灵魂的娃娃。

  “别吃惊,幽,他们的确还没死光。”将一丝不听话、垂落到桌面的头发勾回耳后,雪炽目光紧锁在斯卡身上,边回答幽的疑问。

  “三十年前,阎遗的肯特一系并没有将莲华的血脉完全砍断,据我所知,最少还有四十个莲华族人在那场大火里存活——虽然为了夸大自己的功勋,肯特现任的那只肥猪家主,对外宣称他剿灭了整个莲华。”

  “噢……原来如此……”明了的点头,幽随即将关心的重点,移回千羽魔壶的问题上。

  “那么,亲爱的斯卡先生,请告诉我们,那位公主和贝里斯先生的详细资料好吗?他们为什么会在,对我们来说都十分敏感的极冰之地?还有……重复刚刚的问题,你们对千羽魔壶的护卫做了什么?”

  看著虽然露出微笑,但实质上总体表情跟杀人前的黑道无异的幽,斯卡用力的点头。

  “其实,贝里斯是阎组摩罗一系的人,在九十年前,阎祖肯特一系开始不断的吞并一些本族的小分支,而且慢慢的对我们明族一些人数不多,不太强大的分支展开屠杀……

  “贝里斯的父母就是在八十七年前,被肯特所杀,而且整个摩罗分支,似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怨恨起阎族的总议会,并且投靠我们景彤……”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用魔痢身体浮起来,重新坐好。

  “三十年前,肯特攻打莲华的聚居地,对他们进行了屠杀,我们的长老下令,让我们去营救莲华的族人,但当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肯特已经在那放了火……

  “当时在聚居地的莲华族人,几乎没有一个能够存活……只除了他们的三公主……炎华……”

  “炎华?莲华的先族长跟火精灵王的女儿?”从脑海中搜索出和斯卡所说内容相关的记忆,雪炽问道。

  而斯卡闻言,则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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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3:56:07 | 显示全部楼层
“就因为她是火精灵王的女儿,所以火一时没办法伤骸,但她看到所有的族人,包括她的母亲跟兄弟姐妹都已经死在那场大火中……所以公主决定要留在那里,和她的家人、族人们同一命运。”

  “然后?那位贝里斯先生跑进去看到她,之后两人就一见钟情,接著公主被她的情郎说服,马上放弃原先准备轻生的念头,跟著他的情郎跑了,而现在的一切,则是因为公主想要报仇而引起的?”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点起一根烟,齐斯甚是嘲讽的对斯卡道。

  面对齐斯那副不屑的模样,斯卡低下头,开始沉默起来。

  这让雪炽和幽都感到有几分焦急,可在他们发狂之前,斯卡适时的开口,阻止又一场的暴力。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好了……”

  “什么?”不太明白,又可能是不太理解斯卡所说的话,幽追问道。

  重重的叹息一声,斯卡忽然抬起头,脸上挂著个无奈的苦笑,视线的焦点虽放在德拉克身上,但却不是看他。

  “如果是一见钟情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轻轻摇头,斯卡重新低下头才继续道。

  “贝里斯的确在看到那位白发公主的那一刻开始,就爱上了她……但公主没有,她不愿意听我们的劝告,执意要留在快要崩塌的宫殿里。

  “她说,既然族人和家人都已经全部死亡,她也没有任何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还不如早些去另一个世界见她的情人,然后贝里斯……贝里斯就对她说,请她和自己订立主从契约,这样,他就是莲华的人,他以一个族人的身分来请求她跟自己走……”

  “噢……一个痴情的傻男人,跟一个固执的疯女人……”

  叼著烟,齐斯继续出言不逊,他实在是对那些所谓的“贵族”,和有著强烈的“贵族情操”的家伙,生不出丝毫好感——当然,他那位吸血鬼朋友,凶眼的血月医师肯定是例外。

  但斯卡却完全没有被他的话激怒,只是继续低著头,用平静的语气说著那些已成过去的事情。看样子,他似乎正在为什么事而后悔。

  “贝里斯的确十分痴情,即使知道那位公主所爱的人永远不会是他……他仍然悉心照顾那个失去‘家’的公主,尽可能的满足她一切要求,那些要求往往都很任性,而且苛刻……

  “由于她就住在景彤居地,贝里斯的家里,我们经常会看到她,虽然她真的很漂亮,可除了贝里斯,没人能忍受她的古怪脾气。”

  看他这副伤心模样,本来想催促他快点讲重点的幽和雪炽,一时也感到这么做是件不太人道的事,而决定暂时随这个明族遗血继续他漫长的陈述。

  “炎华公主,曾经深深的迷恋过银狼族的那位千夜大人……还为了他而离开莲华的居地,去到千夜大人所在的地方,追随他生活,直到几百年前狼族的内乱,千夜被重伤,最后让他的哥哥纳荷特侯爵封印起来为止。”

  又一次的叹气,斯卡抬手顺了顺自己先前被幽和雪炽弄乱的头发。

  “在一年多以前,炎华发现了千夜大人身体的所在,她就在极冰之地制造一座冰宫,并搬到那里居住。这次,贝里斯会背叛我们取走千羽魔壶,肯定是因为炎华公主想藉魔壶的威力,来揭开千夜大人身上的封印……

  “如果……如果三十年前,我没有求贝里斯陪我一起去出那次任务……如果……他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

  语末,斯卡的声音开始带了几分嘶哑,浓重的鼻音,让人清楚的了解到他正在低泣。

  “是我对不起他……他现在即使不听那个疯女人的命令也不行……因为主从契约……都是我的错……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

  “好了,堂堂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个女人做什么?”

  实在受不了现场这种急转直下,突然伤春悲秋起来的气氛,齐斯吸完最后一口烟,将那一点橙红色的火星,摁熄在桌上的玻璃烟灰缸中。

  似乎对他这种拙劣的安抚方式感到好笑,斯卡忍不住一声轻笑,但小冰中所饱含的自嘲意味,却明显得让人无法忽略。

  “想不到,我竟然会落得,被一个低等的人类魔法师安慰的下场……”

  “斯卡先生,如果你的心情已经好一些的话,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当时你们去偷取魔壶的经过?最重要的是,你们到底有没有对守护壶的护卫,做过些什么?”

  无法再继续等这个娃娃完成他的心路叙述,幽轻敲了一下娃娃身旁的桌面,问。

  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好好的交代这个为古董屋老板所关心的问题,斯卡随即擦了擦眼角,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向显得有些紧张的幽。

  “我们去取魔壶的时候,并没有遇上太大的阻挠,也没有看到你说的‘守壶护卫’,可能是因为那个魔女的原因……

  “其实我们也是按藏宝图上面所说的方法、路线,还有时间,去取千羽魔壶……而且……我一直觉得,那些标明时间和进入方法的字迹很新,跟原先在藏宝图上作标示的那些字迹完全不一样,我想,那应该是那个红发的魔女写的。”

  “红发……魔女?”与齐斯对望一眼,幽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你说的那位魔女,为什么会给你们藏宝图?她有什么目的?”

  用力的摇摇头,斯卡回答:“不知道,我们也问过长老,但长老似乎非常相信那个年轻的人类魔女,而且……她并没有向我们提出任何要求……”

  “这不可能,再想想。”

  雪炽也开始觉得,这整件事发展起来十分奇怪——一个突然出现的魔女,一个迷恋身为传说中圣门六封印之一的千夜的明遗分支公主,一个能够让世界被彻底颠覆的古董器具,还要再加上一个属于现在最敏感地域之一的极冰之地……

  这些看起来很合理,其实却有些混乱和过分巧合的东西,到底代表了什么?

  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其原因,雪炽最终只能暂时放弃继续无谓的思考——反正只要随它发展下去,就一定会知道的,不是么?

  身旁那位黑发黑眼的大天使长,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斯卡感到背脊一阵发寒,在这样恐惧气氛的刺激之下,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啊!对了!她曾经要求长老,在我们成功的取得魔壶以后,要送她一瓶我们景彤族才会制造的‘幻魂水’!”

  “幻魂水?!能让自己想见到的死者,重新以精灵的身分出现在身边的那种神水吗?”

  听完斯卡的话,一直非常沉默的趴在桌上“聆听、观摩”的德拉克,忽然兴奋的坐直身体,一直黯淡无光的双眼,也在那一瞬间发亮起来。

  而相较于他的兴奋,在场的那三位“长辈”们,却同一时间的再度沉默起来。

  “呃……嗯……就是那种幻魂水……”

  对德拉克那突然来劲的兴奋感到万分的不能理解,可基于礼貌,和在德拉克那种让人十分不舒服的善良眼神攻势下,斯卡还是回答了这位金发年轻人的问题,并同时万分期待另外三个男人,能快点来救他离开这家伙的发光眼神攻击。

  “取得魔壶以后……而不是魔壶的效力发挥出来以后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斯卡的祈祷发挥了作用,反正,在约一秒后,齐斯轻笑著从鼻间哼出那么句话,“看来那位魔女是个很有心计的人——一个有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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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3:56: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进发

  捂著自己大量渗出血液的额,黑袍人无力的摔倒在四处皆被封在冰中、从天花板上垂落著无数冰柱的大殿中。

  原先站在冰宫中一具冰棺旁,用深情的眼神凝视著棺中所沉睡之人的白发少女,在听到黑袍人跌倒的声音后,稍稍的看了那人一眼。

  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穿著一件黑色的丝质宫廷长裙,在腰部位置的一件皮制腰封,嵌著华丽的银制花纹,像是在呼印头发的颜色。

  少女的一头纯白直发,一直轻覆到她裙子后腰处的巨大蝴蝶结上,头上斜别著两朵黑色的玫瑰,少女的前发十分整齐的覆盖了整个额部。

  她甚至连眉毛和睫毛都是纯白色的,一双深黑色的眼睛,则与这些白色的毛发形成强烈的对比,像两颗珍贵的黑薄,嵌在如贵重白瓷娃娃般的少女脸上。

  “贝里斯……”用冷淡的声音,少女呼唤正趴在地板上抽搐著的黑袍人。“你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受到惩罚吗?”

  “主、主人……对不起……”虚弱的支撑著身体想要起身,但贝里斯挣扎了几下,都没办法如愿,反而反覆的摔在冰上。

  涂了暗红色唇膏的嘴唇,微微勾起一抹带有讽刺意味的笑,少女微眯著她黑色的眼睛,从放置著冰棺的高台上缓缓步下,走到贝里斯面前,抬脚轻踢了痛苦得趴在地上的人的腹部一下。

  “你不应该在伦敦内城和景彤的人纠缠,更不应该让那个巫瞳幽看到你,而最不应该的,就是留下斯卡家族那个小鬼的命!”

  随著最后一句话的低吼,少女的表情变得狰狞,她疯狂的将自己的黑色圆头高跟鞋,狠狠地踩在贝里斯的手背上,并在那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哼叫后,抬脚用力的又一次踢了贝里斯腹部一脚。

  而这次用力之大,还让那本已受伤严重的人整个身体翻转过来,变成面朝上的躺在地上,也因此,本来遮盖住他脸面的黑袍帽子随之滑落,露出贝里斯的真实容貌——虽然整张脸已经被额头中心,那呈莲花状的刻痕中所流出的血液沾污,却也仍能看出贝里斯是个十分英俊的男人。

  高挺的鼻梁,深邃的五官,古铜色的肌肤,褐金色的头发,配上浅咖啡色的眼睛,这让贝里斯看起来就像是传说中的埃及王子般迷人,即使他此刻正躺在寒冷的地板上,痛苦的呻吟。

  “斯卡家的小鬼没死,那男人就必定会知道我想得到的东西是什么,而他也绝对不会允许我动用‘千羽’的魔力!

  “现在,就在我为了你的愚蠢而愤怒的时候,他肯定已经开始寻找我们,为了取回‘钥匙’!愚蠢的阎族!难道你就不能可靠一些?!”由于愤怒,少女的双眼开始微微的充血,她本该纤细温柔的声音,尖锐地在冰宫中回荡。

  “你知道……你明明知道魔壶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又踢打了贝里斯一阵,少女忽然浑身一软,跌坐在虚脱的喘著气的贝里斯身旁,语气与她陡变的态度一样,瞬间变得哀伤、痛苦起来,语末甚至已微带哭音。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贝里斯,你明知道如果无法得到魔壶,千夜就没办法挣脱他兄长在他身上所下的封印,将永远无法从沉眠中苏醒……

  “如果……如果他永远都只能在这副该死的冰棺里,无知的沉睡……我……”

  从那双黑色的眼睛中,那些晶莹的水滴终于冲破它们主人的抑制,滑过少女雪白的睫毛,顺著她精致的面部线条,最终汇聚在少女的尖细的下巴……如破碎水晶的碎片般滴落……

  手背上所感觉到的一滴水质温暖,让贝里斯觉得身上所受的伤痛,都在那一刹那间,从那一点上被融化开来。

  强撑起受伤严重的身体,满身血污的男人轻轻拥住那个伤害了他的女人,温柔的附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对不起……对不起……主人……我的炎华……请放心,我一定会,一定会让千夜醒过来……一定……”

  满是暗红血渣的手,轻柔的抚摸著少女的白色长发,在上面留下点点猩红,衬托此时的景况,竟使人感觉到几分恐怖中所带著的美丽。

  从见到炎华第一面开始,贝里斯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生命将永远为了这个白发的少女而存在,他将为她奉献一切,不管要背叛多少人,要再做多少不智之事……

  为了能见到这个女孩一个真心的愉快微笑,他愿意付出所有,包括尊严和性命——或许他将永远被世人唾弃、咒骂,但他知道,他并不后悔,也无法后悔……

  对身为阎族摩罗一系的自己来说,真爱,一生只有一次。

  正如他父亲还在世时对他所说的一样,一旦爱了,就代表灭亡……

  无声的苦笑著,贝里斯在心中沉重的吐出一声,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叹息,更用力的收紧抱住少女身体的双臂。

  这样的他,或者说他们,理所当然的没能看见站在冰柱后,微皱著眉注视他们的红发女子。

  轻轻一撩自己纯白的裙摆,让缀在腰间腰带上的两颗水滴状透明梨形钻石,在空中划出两道灿烂白光。

  轻轻摇头,她自鼻间发出一声轻哼。

  “爱情……”

  “反正,不管如何,我们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到极冰之地去。”

  重新拉过椅子坐下,雪炽恢复了他温文的模样,一脸温和的笑,让人根本想不到,他不久之前曾经有过的暴力行径。

  “北爱尔兰啊……”感到自己的头有些发痛,齐斯实在很想说自己有公务在身,就不参与了,但他那位身为自己最大债主的朋友,巫某人,肯定不会让他如此好过。

  按这位古董商人的说法就是——不管如何,有一个高级公职人员在身边办事,永远会比较方便。

  不知道能不能藉此让自己的欠债减少一点?这样的话去也蛮合算的……还能当成公费旅游……

  如是思考著,齐斯又点燃一根烟。

  “老大!你是说我们要去北爱尔兰吗?我能不能也一起去?我一直很想去看看那里出名的鬼母人鱼!二哥说它们的生态十分有趣!”听到齐斯的低喃,德拉克马上兴奋非常的抓住自己上司大人的衣袖,开始用力的边扯边晃。

  “啧!”齐斯撇了撇唇,准备认命的点头。

  可是这次,那位被他称为“奸商”、“恶友”的中国男人,却对他伸出了援助之手。

  “德拉克,你不能跟我们去北爱尔兰。”轻拍了拍德拉克的肩,幽对这个年轻的探员露出了友好的微笑——虽然接收的一方认为那是个威胁的小拜。

  “为、为什么……”有些不太甘心,但德拉克又不敢直接对幽说出自己的不满,因此只能低声的自语。

  但在如此安静的夜晚,跟极为接近的距离下,幽还是理所当然的听到了这位小先生的低语。

  于是他笑道:“放心,不是因为我们觉得你烦所以不让你跟去,不信你可以看看雪炽的表情。”说著,他指了指某位因为听到德拉克不去极冰之地之后,便垮下一张俊脸,满面遗憾的大天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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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3:56:34 | 显示全部楼层
总觉得雪炽是个奇怪的家伙,德拉克在看过他的神情后,就更加确定心中的这个想法——真恐怖,以后绝对不能单独和这个变态的天使长见面。

  当然,他并不知道他这个想法,实际上是得到其上司的全力支持。

  “那……那为什么……”德拉克战战兢兢地开口,他的说话习惯似乎都已经被齐斯完全改造——如果他的祖父祖母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肯定会后悔将他送到UK历练。

  “因为你要去德国慕尼黑。”露出一抹比之前更加灿烂的笑,幽再度十分粗鲁地抓起坐在桌上的娃娃的头,将他举到德拉克面前,并将斯卡的挣扎和低呼完全忽略。

  “去找血月——我们亲爱的凶眼医生,让他帮忙重塑这位斯卡先生的肉体,如果他问你要钱,你就跟他说,找你们老大拿就成。”

  “为什么问我拿?!”

  德拉克还没反应过来,被幽强拉作冤大头的齐斯便率先爆发,“凭什么问我拿?!我跟这家伙非亲非故不说,你知道我最讨厌那种喜欢摆臭架子的贵族!我管他身世有多惨,经历有多感人,反正!一句话——老子不干!”

  对齐斯微微挑眉,幽一脸玩味的,看著这个像被人烧著尾毛的猫的UK高级警官。

  “需要我提醒您,到底还欠小店多少货款么?齐。斯。阁。下。”

  一时语塞,齐斯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说过这个比希特勒还独裁的男人,于是索性两眼一闭,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齐斯。”幽为齐斯这样的反应而低声轻笑起来。“反正不管你肯还是不肯,到时候我会直接将你写的那些欠条的一部分,交给血月。”

  人权啊!难道这家伙不知道人权两个字怎么写?!

  在心底无声淌泪,齐斯忽然觉得,世界上可能真的存在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一定律,而他上辈子肯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否则,他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他此生的不幸。

  没有继续理会齐斯在一旁悲天悯人的单人默剧表演,幽将因他的话而呆滞得一动不动的娃娃,塞到德拉克怀中,然后从手上扯下一根青绿色的手绳,交给那位和娃娃同样呆滞的金发探员。

  “见到血月以后,将手绳给他,他会暂时让你留在那,你就在那里等齐斯的电话。你见过血月的,记得吗?在幻王殿下所引起的事件,最后他和我们一起去救你。”

  睁大著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德拉克用一种混合了兴奋、期待和些微不安的神情,对幽点头。

  跟在场的另外三人一样,雪炽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幽会突然想去帮助这个小鬼,毕竟如果要这么做的话,为什么不在他们问话之前做?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叫斯卡的小家伙从一开始就不会对他们撒谎,而是会和盘托出所有的事,包括他们一族目前的活动状况。

  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一项比较有用的情报——而如果幽没有让德拉克带斯卡去重塑肉体,他就会召唤下属来将这位明族遗血带回天堂。

  看出雪炽脑中所想为何,幽轻笑著回到天使长的身旁坐下。

  “雪炽,你不需要用他来取得你需要的东西。”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想法被幽所看穿,雪炽只能苦笑著轻摇了摇头,道:“可能我需要也说不定,不过……这次就算了,反正找情报本来就不是我的职责,我只要听就好。”

  “谢谢。”帮雪炽空掉的茶杯重新注满深红色的水液,幽低声的对大天使长道谢。

  而直到这时,斯卡才自他的呆滞与僵硬中恢复过来。

  “那个……”目光不敢在幽身上过久的停留,斯卡稍微看了这个古董商一眼后,便低下头,小声问:“为什么要帮我?”

  “没有特别原因,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幽自语般的说完这句话:“一时兴起?”

  接著,他也没给斯卡时间再多追问什么,直接问道:“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斯卡点点头。

  现在,幽对斯卡等于有再造之恩,而对明族遗血来说,他们从小的族训就是——给了自己灵魂和肉体的人,是自己此生都必须以最高的礼仪去敬重的人。所以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对幽隐瞒什么。

  虽然说本来就没隐瞒什么。

  “那个红发的魔女……你知道她的名字吗?”微笑著摸了摸斯卡的头,幽和善的问道。

  思考了大约有三、四秒的时间,斯卡才一脸郑重地回答:“奥撒拉,奥撒拉魔女,我记得她曾经如此对长老介绍自己。”

  “奥撒拉魔女?!”

  异口同声的,幽与齐斯一起低吼著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然后面面相觑的对望数秒。

  最终还是因为雪炽好奇于二人的反应,问了句:“你们认识她?”才让两人回神,然后各自露出一抹意味不同的笑。

  幽的小拜颇具深意。

  那位美丽的女性,是手上可能拥有梦华古卷的人,对他来说,梦华古卷是他寻回自己所丧失的一些重要东西的线索,也就是说,这位女性如果真的持有梦华古卷的话,那么……她或许能为他提供一些线索……关于他的身世……

  而齐斯则是露出了个苦笑,自从上次见过那位红发的魔女以后,他就一直不能忘记她,不管是她对挚友的那份执著感情,还是她本身……齐斯总觉得这位女性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在呼唤自己……

  奥撒拉魔女……

  同时做了一个深呼吸,幽与齐斯纷纷平静下来。

  再看向雪炽时,幽已完全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算是认识吧,见过她两次。”用平淡的声音回答大天使长的疑问,幽喝了一口已经微凉的红茶。

  齐斯则更为直接的,将目光投向窗外已经发白的天空,顺便将话题转移。

  “已经早上了……”

  “嗯。”放下手中的瓷杯,幽附和的点头,再一次率先站起身。“我们走吧,各自去该去的地方。”

  极冰之地

  ,whichhavenosongs,flutterandfallthere.Withasigh.(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飞去了。

  秋天的黄叶,它们没有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泰戈尔《飞鸟集》

  如果说意外是世界运转的起因,那么巧合,就是世界运转的产物。

  艰辛的在崎岖的山路上攀爬,而且必须忍受越来越冷的气温,由于运动量增大,那些冰冷的空气,干燥而让人痛苦的在鼻管与喉道内绞割,这简直就不是人能忍受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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