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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昭

幽瞳古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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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3:52:15 | 显示全部楼层
挥动手中的长矛在半空中划开一道裂缝,克林用他被火焰所黏附的手,抓住从裂缝中掉落的,一根用蓝色水晶雕刻成百合花圈形态的项链,和一只用黄色水晶镶嵌着一粒巨大白色珍珠的耳环。

  那两样东西,在他手中慢慢地升腾而起,最后被包裹在因火光映衬,而呈现出血红色泽的透明光球中。

  “幽!快点阻止他!他要引爆那两个神圣器具!”

  听到克林几乎可以称为“凄厉”的叫声,雪炽在对沙娜施下睡眠咒后,抬头去看这个完全疯掉的家伙在做什么。

  瞬间,雪炽便马上焦急地对原本准备坚持“不理、不管、不问”三不原则,直到事情结束的幽大叫起来。

  “啧!”

  不满地白了雪炽一眼,幽没再浪费时间,随即用力扯下左手上绑着的暗绿手绳,用力地将它抛到空中,并开始轻且快地念出咒文。

  “栖息于汲水深处的女王,请倾听俗界凡人之请求,将汝之圣力,借予吾等凡人,助吾等平息眼前火神所带来之灾难!”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以那根他所抛出的手绳为中心,整个房间便被一阵强烈的蓝绿色柔光所笼罩,那些因为魔法而引起、不会被普通水或液体扑灭的火,被瞬间冻结起来,全都形成了一块块形态各异的蓝绿色冰晶。

  同样的,因为被火所包裹,克林也被幽冻结在原地,没有办法动弹,只能用怨恨的眼神盯着抱住沙娜的雪炽。

  因为周围变得凉快起来,就连奥帕里希也忍不住地发出了一声,会被误认为“超音波攻击”的叫声。

  但在下一秒,它便被齐斯干净俐落地送回了原居地,可怜的奥帕里希,它所住的山谷,一年十二个月,只有两个月是稍微凉快的。

  “雪炽,别忘了,一滴人鱼之泪。”

  等于是解决所有的状况,幽爽快地将自己布下的两处防护结界解除,并走到雪炽面前,非常优雅地举起一根手指─要他出手就要付出代价,相信这位可爱的天使长,应该还没忘记这个规矩。

  本来温和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雪炽忽然由衷后悔请这个恶劣的家伙出手帮忙了,但既然已成事实,是收不回来的决定……似乎也只能认命了。

  可是用一滴珍稀的人鱼之泪,来换一个对幽来说十分简单的魔法……这好像真的不太划算……

  “能不能换点别的?我这次下来有带土特产,用那个来代替怎么样?”

  “不。可。能!”对高贵的天使长摇了摇手指,幽露出了他身为商人向客人请款时,那副甜美得有些过分的笑。

  用力地叹息一声,雪炽终于还是认命地点点头,开始将熟睡的沙娜,塞进他随身的黑色挎包里。

  就在这个可以称得上恢复和平的时刻,齐斯和一直很安静地看守着艾沙的德拉克,却一起大叫起来。

  “上主!这东西怎么取不出来,还持续在发热?!”

  “老大!幽先生!快来啊!那个五芒星上面的封壁穿孔了!里面有些东西喷了出来!”

  第十一章X.尾声

  我已经把我生命的终始,全部暴露在你的眼前,

  没有任何隐秘和保留,因此你不认识我。

  假如它是一块宝石,我就能把它碎成千百颗粒,穿成项链挂在你的颈上。

  假如它是一朵花,圆、小而且芳香,我就能从枝上采来藏在你的发上。

  但是它是一颗心,我的爱人,何处是它的边和底?

  你不知道这个王国的边极,但你仍是这王国的女王。

  假如它是片刻的欢娱,它将在喜笑中开花,你立刻就会看到,明白它。

  假如它是一阵痛苦,它将融化成晶莹的眼泪,不着一字地反映出它最深的秘密。

  但是它是爱,我的爱人。

  它的欢乐和痛苦是无边的,它是需求和财富是无尽的。

  它和你亲近得像你的生命一样,但是你永远不能完全了解它。

  ─泰戈尔《园丁集》

  封壁已经因为窟窿太多而完全崩裂,从里面喷射出强烈的像是气体的白色光线,德拉克在看到后,马上尖叫起来。

  齐斯想要回收被光球封锁住的两件神圣器具,却被球壁的高温几乎烫伤,随即,他也大声地吼出自己的疑惑。

  “德拉克!快点离开那个地方!”马上明白发生什么事的幽,立刻拽着齐斯的衣领让他离开那个光球,同时对德拉克发出警告。

  迅速地抱着艾沙,跑到幽和齐斯身边,德拉克小心地看了眼站在身旁的天使长。

  “小先生,在这里我已经没法不用法术就听见你的‘心声’,所以,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最好就是说出来。”

  雪炽拍了拍幽的肩,问:“是不是神器失控?”

  轻轻地点头,幽的目光始终在五芒星法阵,与在克林身前开始剧烈晃动并发出黄光的透明光球。

  “怎么回事?”

  皱眉看着有些脱出正轨的景象,齐斯问站在他身旁的古董屋老板。

  而他的朋友也马上回答了他:“神器失控,因为刚刚你们在这里大打出手,而且其中高级的光系魔法被不断地毫无限制的使用。

  “那些本来就是世间光属性中最强大的器具,当它们聚齐之后,甚至能凭空地打开被暗帝半封锁的光系空间─也就是天堂。”

  说到这,他停了一下,因为在五芒星阵图的上方,那些光线一样的气体,发生了一次规模不大的爆炸,在仔细观察完那次爆炸后,幽才继续道。

  “而且克林用来储存其中三样神器的地点,是光明圣力祭坛,这就更加地激化了神器的神力─本来容器能容纳的东西,就是有限度的,像现在这样无休止地不断给它们灌入魔、法力,很容易就会造成满溢现象,也就是所谓的神器失控。”

  “然后会怎么样?”

  感觉到太阳穴在剧烈地发痛,齐斯用力地捏了捏那个地方─为什么一定要搞到如此严重收场?在那个什么沙娜出现之前,一切都还十分平顺的……

  再一次感叹红颜祸水,齐斯随即看了一眼被德拉克抱在怀中的艾沙─这位小魔女也是个麻烦,虽然先前的确是帮了不少忙,但现在却成了个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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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3:52:28 | 显示全部楼层
 与此同时,德拉克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决定鼓起勇气,去扯了一下天使长的袖子,然后在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小声地问:“请问……呃……能不能把这位小姐也放到你的挎包里去?因为……因为我刚刚看到您把那位从包里出来的小姐又装了进去……所以……”

  对德拉克所表现出来的战战兢兢感到十分有趣,但处在这种情形下,雪炽也不好再去戏弄这个金发年轻人,于是便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用极快的速度把艾沙装入自己的次元空间中。

  等他们完成一切后,幽才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回答齐斯之前问的问题。

  “可能会引起空间爆炸,然后造成一个空间黑洞,在多出来的力量被消耗完之前,所有被这个黑洞所吞噬的东西,都将不知会被送到什么地方。”

  “没有办法阻止?我们就只能看着它们爆发?”感觉到事态的严重,齐斯说话的声音开始增大。

  如果按照幽的说法,这个黑洞将在有限的时间内,无差别地吞噬一切,这座教堂就不说了,肯定会被吞得一干二净,而依先前在这里发生的激烈魔法斗争的情况,这些神器的满溢状态,起码会维持一天以上……

  届时……它将会吃掉多少东西,是没人能预测的。

  重重地叹了口气,幽摇头。

  “不是没有方法,而是现在不可能做到─要阻止神器失控很简单,只要中和或者消耗、转移那些满溢的魔、法力就行,但是……现在我们没办法满足这些条件。”

  “我和你一起使用暗系魔法来中和他们不行吗?”

  几乎是失控地吼起来,齐斯此时的烦躁不堪,除了让他自己不舒服以外,还附带吓到他忠实的部下。

  老实说,如果一早知道回到这里来会发生这种事情,那他宁可在那个颜色奇怪的亚空间里,去跟那条虽然长得凶、却很和善的蛇兄一起待两天再回来。

  可这个世界,却永远没有后悔药这东西买。

  所以,可怜的德拉克,只能在再一次认命地承受他上司的怒气。

  始终只有摇头这个动作,幽最终对齐斯露出了个苦涩的笑容,“现在,我就不要求你冷静了。

  “但是,还是要告诉你,因为这里有三个天使,而且其中一个是天使长,即使我们能中和先前释出的能量,也没办法完全抵销随后因为魔力回圈,而越积越多的能量,还有因天使在场,给神器们带来的直接共鸣影响。”

  绝望地紧闭上眼睛,齐斯发誓,这次如果能够回去,女王一定会将他煎皮拆骨,蒸、煮、炸一起上,狠狠修理自己一顿─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比世界末日还可怕。

  但在这个时候,一直安静地站着、只有和德拉克交流过一下的天使长先生,却用优美的男中音,为这群迷茫的世人,指出一条光明的道路。

  “其实,还是有办法的,就是现在,在这里。”

  转身看向雪炽,幽的目光中满是对天使长的不信任。

  而齐斯则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抓住天使长的手臂,开始非常不顾礼仪地摇晃雪炽的身体。

  “是什么?!”

  看着兴趣缺缺的幽,和兴奋过度的齐斯,雪炽忍不住笑起来。

  但很快地,他便压制住笑意,并挣脱了齐斯的“魔爪”,走到站得稍微远一些的德拉克身后,双手轻轻地按在金发青年的肩上。

  “他。”仍然是一副灿烂且温柔的笑,雪炽用他十分好听的声音,直接地说了一个字。

  换来的则是齐斯完全僵硬的反应,和幽的一阵大笑。

  “哈哈哈!我说雪炽!你不会是老年痴呆了吧?或者患了妄想症?虽然德拉克先生是贵族出身,可他的魔力……不客气地说一句,他的实战能力真的非常差。”

  边笑边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幽笑得几乎要找个地方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而且,阁下,身为他的上司,我必须对你说明,这小子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在最初的僵硬过后,齐斯铁青着脸,艰难地对雪炽解释。

  可黑发的天使长,却仍旧挂着那抹灿烂的微笑,坚定地将石化掉的德拉克,推到幽和齐斯面前。

  “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这位小先生,他是个活的、强力的光系神器。作为萤裔现任的族长,我可以为自己的这个判断赌上我的名誉,和我家族的名誉。”

  对天使长的坚定感到不可思议,但在他如此有力的担保下,幽和齐斯在对望一眼后,决定不管如何,先将死马当活马医再说。

  反正试试没坏处。

  于是,三人便驱赶着害怕得浑身发抖的德拉克,走到五芒星图阵的位置,然后在再三地威逼皆不见成效的情况下,幽一把抓住德拉克的手,用力地拉入正在不断喷射着会在半空中爆炸的光气。

  当自己的指尖碰触到那些气体的瞬间,德拉克便感到体内有一股温暖的,像水流般和缓的东西,从与气流接触的部分流入自己体内。

  慢慢地,在那种舒服的感觉的驱使下,他竟有些不合时宜地头脑发昏,想要睡觉。

  这一感觉,随着不断地涌入自己体内的那些东西,越渐增强,到最后,他只觉得眼前的景物变得十分朦胧,当脑海中一把女性的嗓音说出“我和你交换吧”的时候,他便眼前一黑,完全不醒人事。

  只是在最后一丝的意识里,他记得,这把声音,他曾在亚空间里听过,就是它提醒自己要去做天使召临咒……

  在德拉克的精神世界里,他的确实睡着了,可在现实中,幽等三人所看到的,却是这样的状况─

  在德拉克的手被幽拉入阵法之后,他全身便慢慢地透出一层金色的光华,看起来十分地漂亮且神圣。

  而当那些气体已不再在空中爆炸后,德拉克的身体竟然慢慢地飘浮到半空中,而且全身进入了那个法阵里,他的头发也在片刻间变得长而微鬈,当那头金色的头发长到刚覆盖过他的臀部后,德拉克的脸和身体便开始产生变化。

  这个年轻的探员原本平平无奇的胸部,竟然逐渐地高耸起来,腰也随之变细,脸的轮廓也缓慢地变得柔滑,最后出现了一张美艳无比的女性面容。

  就在齐斯为这一情况而目瞪口呆,幽皱眉不知思考什么,而雪炽则持续着原先那个笑容时,那与德拉克完全就是两个人的金发女子,睁开了她蓝色的眼睛,也是在那个瞬间,德拉克全身都散发出一阵强烈的金光。

  可这阵光芒只维持了大约一秒,当光芒消失以后,五芒星阵图中,便不再喷出光气,而浮在图阵半空中的少女,也穿着一袭雪白的长裙,完整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深深地望了皱眉看着自己的幽一眼,双眼快速地闪过了一丝悲哀,但很快地,她便收回了视线,抬起右手,对着与自己遥相对应的光球轻轻一勾。

  几乎只是瞬间,那颗装载了两件神器的透明光球,便出现在少女手中,并同时破裂,将两件漂亮的首饰落在女孩的手心。

  做完这一切,少女便对幽微微一笑,也不去看雪炽和齐斯,随即消失,变回德拉克的样子和衣着,且在瞬间从半空中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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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3:52:4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怎么回事?”与其说不明所以,还不如说无法接受的齐斯,走到即使被摔到地上也没有醒来的德拉克身旁,呆滞地低喃。

  而幽则颇有深意地看着站在那微笑着的雪炽,却也没有问他什么。

  “没有怎么回事,反正,事情不是解决了吗?你们要找的东西应该都找到了。”

  可能是被幽的眼神弄得有些不自在,雪炽走到齐斯身旁,拍了拍这位UK警官的肩,好心地帮助他脱离思考困境。

  有些茫然地轻轻点头,齐斯“嗯”了一声,当作是回应。

  而事实上,他在意的并不是德拉克会变成少女这件事,而是……他竟然觉得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刚才应该是第一次见到的金发女孩……

  所有事件的结束,都不过是另一个事件的开始。

  而世界,就正是因为这样的回圈链,才能继续运作下去……

  三日后,巴黎,香榭丽舍大道。

  热闹的露天咖啡座中,两名同样拥有黑色长直发的俊美男子,正用同样优雅得体的动作喝着咖啡,仿佛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五星级酒店的咖啡厅,而不是路边的小店。

  “幽,等我将沙娜和克林送回天界以后,我会再下界一趟。”

  已经在人界停留三天的天使长雪炽,轻轻地放下白色的瓷杯,微笑着告知自己的朋友,他将要做的事。

  “突然改变判决……这样好吗?天使长大人。”对雪炽微一挑眉,幽同样地放下了手中的瓷杯。

  对幽耸了耸肩,雪炽露出了个无所谓的神情。

  “克林有精神上的问题,我想比起可能会给人界带来麻烦的放逐,还不如将他带回去治疗,而且他的外伤也很严重,沙娜可是用尽全力地攻击他。”

  “然后?你不准备告诉我关于德拉克的事情?你再次下界就是为了他对吧?或者说,是为了栖息在他身体里的那个灵魂。”

  唇角微勾,幽露出了一抹邪肆的笑,此时,阳光在他眼中,反射出了一种加深这份邪魅感的深紫色泽。

  对此,雪炽只是大笑一阵,才回答:“我以为你认识‘她’。”

  “什么?”

  “我以为你认识‘她’,就是住在德拉克身体里的那位殿下。”深深地凝视着幽的双眼,雪炽笑道。

  而幽,却没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对雪炽露出抹微笑,便重新执起他的咖啡。

  事实上……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认识那个女孩……

  请继续期待幽瞳古董屋续集

  番外篇。真知壶

  传说,不管在什么年代,什么时期,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都会有一家名叫“幽瞳”的古董屋。

  在那里,有一切你能想到的,或者你想不到的东西,只要你能付出足够的代价,就能得到你所想要的东西。

  如果,你手上有什么珍奇古物,却因为一些原因,不再想拥有它们,那里的老板,也会十分乐意去接收─只要,那样东西,有让他接收的价值。

  这家神奇的古董屋的主人,是一个年轻的中国男人。

  没人知道他到底从何而来,也没人知道他为何会开这样一家奇异的古董屋,对这样一个无人知其来历身分的男人,大家只知道他的名字─巫瞳幽。

  现在,在英国伦敦闹市的某条小巷中,就有一家名为“幽瞳”的古董店,那里的货品,都是些“特别”的东西……

  在黄昏的暗黄夕阳映照下,位于繁华伦敦城内的冷清小巷,就更显得孤寂清冷。

  此时,一只乌鸦安静的飞落,停在小巷内一家古董屋的牌匾上。

  一只黑色的小猫抬头看着乌鸦,发出几声喵喵的叫声,像是在与那鸟儿对话,而乌鸦,也呱呱了数下,似乎在回应黑猫。

  幽暗的古董店内,一身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将自己的灰色毛帽摘下,停在一只青花白瓷壶面前。

  “老板,这只壶是?”

  大约看了有一两分钟,他才出声询问站在他身旁,穿着一身墨色底,带银色白鹤刺绣长褂的华裔青年男子。

  “李先生真是好眼力,这是北宋时期的精品,堪称绝世无双。”

  一头黑发用一根银色丝绳随意扎起,古董屋的老板巫瞳幽,淡笑着道。

  “若李先生喜欢,可以开个价,但在下只怕先生会在听过这壶的来历后,再也买不下手。”

  “来历?”

  轻蔑的一勾唇角,灰衣男人对幽所说的话十分不以为意。

  想他李川鸣做了那么多年的军火走私,什么世面没见过,怎么会害怕区区一只古董瓷壶?

  再说,纵然这只壶背后故事再多,那也不过是些传说、历史罢了,根本用不着惊恐。

  李川鸣这样的反应,早已在幽的意料之中,他也不对客人的态度多作评断,只是笑道:“不知道李先生有否听说过‘真知壶’三字?”

  “真知壶?”

  明显对这个名词十分陌生的李川鸣,用一头雾水的表情,皱眉看着幽。

  而年轻的古董屋老板,则是伸手取过那只瓷壶,将它抱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上面清雅的花纹。

  “真知壶乃是上古妖壶,它能验出世上一切的‘谎言’─若是有说谎者将手探进壶内,无论是多小的谎言,那人都会被真知壶所吞噬,就连灵魂都会被咬破,或封在壶内。或更不幸的,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而被封在壶内的,也要等到真知壶被彻底毁灭时,才能解脱。”

  说完,他看了一眼目光呆滞、凝视着他怀中瓷壶的李川鸣,轻笑一声,继续道:“”这壶并不是真知壶的正品,而是真知的宋朝仿制品,是在西元九七四年,由宋真宗赵恒亲自下令制造。

  “真宗当时是想借这壶,来替自己分辨朝臣的忠奸正邪。”

  说到这,幽又是一顿,一双黑色的眼睛凝视着像是被瓷壶勾魂般的李川鸣,在夕阳昏暗光芒的映衬下,幽的眼珠,在此时看来,竟微微的散发出一丝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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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3:53:02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是,真宗找来当时全国最好的瓷匠张氏庭,还有当时的巫王,也就是第十一代巫王─候祭,来替他制造。

  “最终在花费三千斤黄金与一百七十六条人命后,这只史上最好的仿真知壶,于西元九九九年夏末,在蜀地芸川制成。

  “但巫王候祭为此而用尽自己所有的巫力,且还因为杀人祭礼,违逆天地,而在此壶出窖当日,就被九道天雷连续轰击而死。

  “在巫王死后,张氏庭一人孤身将壶送给督造钦差周昀熙,随即回到巫王被杀之地,自刎以求赎于天地。”

  待幽说完,李川鸣好不容易有了些许反应,但也只是抬眼,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神色看着幽,并没有说些什么。

  “可这位姓周的钦差大人,却是个做过不德、不洁之事的官员,所以,他当然不想让这只壶被呈到皇帝那里。”

  对李川鸣灿烂的一笑,幽继续他未完的故事。

  “于是,在得到这只壶之后,周昀熙便另觅匠人,重新依照这只壶的模样,烧制了一只外表与这只真品完全相同的假壶,并将那假玩意儿当作真品,呈交给皇帝覆命。

  “结果,那只理所当然毫无作用的假壶,使真宗赵恒龙颜大怒,随即下令诛杀张氏庭遗族,共二百零三口人。

  “那位造假欺君的周钦差,在张氏庭遗族被灭门的同天夜里,因为误将手探入这只真的仿真知壶内,使得他的左手连肩膀,都被这壶吞噬,最终不治身亡。

  “至此,真宗赵恒才认识到妖壶的可怕,于是,便马上命人将之封印,并埋到泰山北脚,还下了严令,叫他的后人永世不得再造妖器。”

  说完,他向前一步,更靠近李川鸣一些,淡笑着将手中的古壶递过去,问:“李先生还想要这只壶么?”

  对上面前这个魅人男子的那双淡紫光芒双瞳,李川鸣只觉得一阵恶寒由背脊升起,让他无可抑制的打了个抖。

  但他双手却违反自己头脑的意识,紧紧的抱住了那只古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听到自己无力而低沉的声音:“要!”

  闻言,幽立时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两份契约书,放到他面前,脸上的笑容更显灿烂。

  “方才在下已对您说清这只古壶的一切,以后,若是李先生因为此壶而受到什么伤害,小店将不予负任何责任,而在李先生离世后,此壶的所有权,将重新归属本店所有。

  “此壶卖价四十万欧元,要是李先生觉得没有问题的话,就请在契约书上签字吧。”

  执起笔,显得有些呆滞的李川鸣,毫不犹豫的在两份契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并随即放下支票,转身离开。

  而将自己的客人送出门口的幽,边看着李川鸣走远的身影,边轻笑着自语。

  “其实一切的悲剧都是因壶迷惑了钦差,使之强烈的想去拥有,最终才使得张家那数百人冤死。

  “妖壶,只能,也只会招来灾祸。”

  说完,摇了摇头,阖上店门,回到他的古董铺内。

  此时,天色已经全暗,那本来在古董屋牌匾上的乌鸦和门口的小猫,也早就不知所踪……

  后记

  这个实在值得写一下后记,其实自己最喜欢的,就是雪炽大人在德拉克面前的初登场!

  那段本来是想用第三人称来写的,因为那样的效果会更加的华丽,但最后还是为了流畅性,而选择了德拉克的第一人称。

  这基本上,是为了带出那位住在没有异性运的德拉克体内的美女而写,这位姐姐在以后的故事中占了很重要的位置,也是一个比较“好玩”?的女性。

  下面说一下近况。

  最近持续地还在迷恋游戏王,实在很佩服这套动画,竟然可以做到在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就看过,而现在的小学生也还在看。

  重点是,它竟然能被不断地重播,其程度可谓超越了桑原水菜那个写不正直小说,写到能在正经的旅游介绍上介绍她小说的女人。

  近来开始重新翻开诗集〈西方、中国的,比起诗,我始终比较迷恋词〉,个人最爱的还是泰戈尔,莎士比亚的口味比较重,但是如果在心情不怎么好的时候,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还是一个比较好的消遣方式。

  以上,可以说是在骗字数的后记完结,祝阅文者身体安康,幸福快乐─不要说我又在拜年了

  海寒〈地狱某人〉

  暗月魅羽工作室

  第三集 千羽魔壶(上)

  第三集千羽魔壶

  第一章圣门之钥

  天界。长老会议事庭——千镜宫坐在由无数镜子装饰的房间中心,有一头到腿部灰色直发的高大男人,神情严肃地握著锡杖,手指无意识的在上面轻轻厮磨。

  “大人,您确定我族在第六代先王时期便失踪的明安公主,现在就在人界?”天花板上其中一面镜子里,映著一张神情紧张的中年人的脸。

  “我已经看过公主的真容,不会有错……只是公主似乎被封印在一个青年体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轻轻点头,男子望向镜中的中年人。“所以本尊决定,到下界去作详细的了解,并且保护公主殿下的安全。”

  “大人,那……那位‘幽’先生和‘空’先生的身分……”位于男人左后方一面镜子里,一个半秃头男人担忧的望著他。

  轻轻摇头,灰发男人似乎对这个话题十分不以为意。

  “这个暂时并不重要,他们并不是敌人,这是可以肯定的,而且在我族的幻月大公及冥月大公失踪后,如果不是他们,这个世界早就失衡,单凭我们这些十三贵族的力量,是没有办法解决那些问题的。”说完,男人叹息一声,捏了捏眉心。

  “大人,您不担心‘圣门’的问题吗?明的遗族和阎的遗族最近都开始行动,似乎是在寻找可以开启圣门的‘钥匙’,据密探回报,明遗像是掌握了十分确切的资讯,已经知道钥匙的所在。”出现在男人右边九点钟位置的老妇人,皱眉提出她的疑虑。

  发出一声明显的叹息,灰发男人似乎有些不堪其扰的摆了摆手,阻止其他跃跃欲试者继续这个话题。

  “继续监视他们,你们应该知道,从我们一族创族之初,第一代王就已经立下明令,在明、阎遗族没有对我族造成明显、极大伤害前,在没有暗帝决断的情况下,族人不能随便对他们出手。”

  “那……大人……”一个年龄最大的老者还是忍不住开口,但话没说完,便被灰发男人抬手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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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3:53:16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用那双漂亮的金色眼尽报了老者一眼,在看到后者浑身一颤后,满意道:“好了,继续监视他们吧,随时给我汇报情况。”

  “谨遵大人命令。”

  听到男人虽温和却决断的命令,所有镜中的身影,都异口同声的回答。

  对众人的反应,男人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站起身,对围住自己的镜子笑道:“本尊不在期间,天界诸事物望各位长老多多帮忙,还有第五阶天使克林,在本尊回来之前,各位可先将他交给法蒂阁下看管,记住不要让沙娜小姐看到他,否则会引起莫大的麻烦。”

  “这与大人当初的仁慈也有关系……”一面镜中的老者为此事抱怨了一句,可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没理会老者的抱怨,灰发男子轻轻挥动一下手中的锡杖,看著从锡杖的底端处,慢慢的出现一滩带著淡黄金色泽的圆形水迹,那里极快的变成了一面圆形的镜子。

  镜中所映照出来的,是一名二十三岁左右的金发青年,此时,他正满面为难的皱著眉,一双漂亮的蓝色大眼,也因主人此时的情绪而黯淡下来。

  “德拉克。伊斯……”轻声的呢喃著,灰发男子露出了一抹邪气十足的微笑。

  而那些本来映在镜中的人影也瞬间消失,只剩下那不知道自己被监视的金发少年,在圆形镜面中哀怨著。

  第二章神秘人

  深夜,带著沉重水气的浓雾将伦敦完全笼罩,月光无力地用云的轻纱遮掩自身;星亦对这片沉黑的夜空毫无留恋之意,纷纷躲藏在天幕之后黯淡了光芒,任那些由地上灯火所组成的繁星,蛮横显耀著它们的人造热力。

  在黑夜中,人们若在此时出门,将无法清楚看清五尺开外的东西。

  所以,当一道明显的人影,顺著泰晤士河从伦敦桥上飞过时,并没能引起桥上零星开过车辆驾驶者的注意,也没有让路上的丁点行人有半点怀疑。

  “雪炽!我告诉你!如果找不回那只该死的娃娃,你就自己飞过去跟空那个个性扭曲到极点的家伙解释!还有,别忘了赔偿我巨大的经济跟精神损失!”

  黑影发出了巨大的吼叫声——幸好他们在空中,否则不管夜色有多么深沉,他们都会因为这声可以媲美运动会扩声器的吼叫,暴露自己的位置。

  双手穿过幽的腋下,紧抱住他在黑夜的伦敦上空飞行,雪炽对这句,从幽发现某商品不见后便开始不断重复的话,回以一声沉重的叹息——他倒了十八辈子的楣,才认识了这个奸商!

  先不说这家伙竟然丝毫不顾虑他天使长的身分,随意使唤自己替他工作,这家伙竟然还每每用各种各样、非常世俗甚至低俗的理由来威胁自己——拜托!他雪炽好说歹说也是个大天使长啊!“我已经说过对不起了,现在也很努力的在帮你找,你还想我怎么样?”

  无力感开始在全身蔓延,雪炽不由的怨恨起天界长老会的那帮长老们。

  什么叫做“既然难得下界,大人就去好好的体验一番普通人类的生活吧”?!

  竟然用这种该死的理由,一天只给他一百五十欧元的金钱使用额!妈的!不够他去逛一趟商场,更遑论去住五星级酒店了!

  而他现在正抱著的这个死奸商,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竟然还露出一副和那些老头们心有戚戚焉的表情,感叹:“真辛苦啊……天界的长老们……有这样一位大天使长大人,应该非常头痛吧……”

  真过分!他不就是趁上次下界去巴黎的时候,稍微买了“一点点”特产回去吗?也不多,就是十大箱而已!他们这样就有意见了?!

  “我说雪炽……你能不能别箍那么紧?我的肋骨都快被你勒断了……”

  并不知道雪炽心中的哀怨,幽只感觉到他的胸口一阵剧痛,使这位古董商人不得不怀疑,正抱著他飞行的天使长,是不是想借机报复他这段时间以来的“友好对待”。

  不明所以的看向幽,雪炽在呆滞一秒后,才终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想那一百五十欧元的事情,可能下意识里,将你当成长老会那群还没死的老头,所以下手重了点。”

  “重了点?!”忍不住再一次提高声线,幽抬头瞪向那位再度把金色眼睛变成黑色的天使长。“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连肋骨都被你勒断了?!”

  “冷静点,幽,你不是以冷静著称吗?我怎么觉得,你每天每时每刻都像一个准备……不对,应该说,是一直处于爆炸阶段的炸弹?”

  雪炽皱著眉,苦著一张俊脸,低头看著他的友人。

  以前从不觉得这家伙那么容易激动,难道是更年期到了?不会吧?

  不过也不是没可能,认识这家伙算起来没有一千都有几百年了……就算他在人间用“家族使用的名字”,来掩饰自己永远不会老……年龄也应该挺大了,有更年期完全不奇怪。

  如此想毕,雪炽还神情严肃地点点头,以示对自己这个观点之英明的感慨。

  从雪炽古怪的表情,大概猜出他现在正在想什么,幽终于忍不住抬起手,狠狠捏了天使长的脸一把,在对方哀嚎的同时,发出几声幸灾乐祸的冷笑。

  “天、使、长、大、人……”用一种与幽冥鬼魅无异的轻飘飘语气,对雪炽如是道,幽动作十分优雅的拉起雪炽的一撮头发。

  “在下由衷的希望您能理解,所谓的冷静,并不可能是永恒的……只要你是个有感情的生命体,就会有喜、怒、哀、乐……”说完,用力的一扯,然后毫无意外的听到黑发天使的惨叫。

  “先祖在上!幽!我敢对著恒族的约河发誓!你的个性绝对是扭曲的!”

  痛得连拍打翅膀的动作都忍不住趔趄了一下,导致二人在空中大幅度的晃动了一番,雪炽哀怨的低吼出自己的想法。

  可得来的却是某老奸巨猾的商人,无所谓的微笑。

  “我本来就个性极度扭曲,不用感谢我了,‘极度’两个字算是附赠的。”

  “你……”雪炽终于忍不住,想对幽的无耻发表一些较为“激烈”的意见。

  可意外总是在人们最不想它出现的时候出现。

  在雪炽将大约可以长达一个小时以上的“意见”说出的瞬间,两人前方隔了约有两个街区距离的地方,猛然爆发的一阵强烈红光打断了他。

  多么可惜……

  在心中为自己准备好的长篇演讲哀叹一声,也不用幽说什么,雪炽微一敛眉,抱著神情与他完全相反的的古董商,快速的朝红光发出的地方飞去。

  “贝里斯……你即使背叛了我们,也不会得到自由的……”

  全身焦黑的趴在一滩血泊中,男子艰难的露出也许是此生最后一次的微笑,从喉间对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挤出一句话,而那人因为背光的关系,完全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只是从其高大的身形上看,似乎是个男人。

  那人没有理会已经浑身焦黑的男子,只是一步一步,用极为缓慢的动作走到那人身前,伸出他的左手,轻轻在空中晃动一下,随即,那本来什么也没有的地方,便出现了一把中世纪骑士们所使用的长剑。唯一的区别,或许就是它的华丽。

  银色长剑的剑把上,缀著一撮金色的流苏,流苏末端,还穿有一条缀著梨形红薄的珍珠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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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3:53:5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些珠宝、金线,还有长剑的剑身,均在黑夜中反射著月的光华,一时竟耀眼得让人有身处白昼的错觉。

  “原来……你要把这个罪名扣到我身上吗……咳、咳咳……”

  已经浑身焦黑,连眼珠都变得混浊不清的男人,试图作出更大的小拜,可痛楚和身体的过度损伤阻止了他,他只能持续的呛咳著,难受的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微弱的蠕动。

  再靠近些,施暴者的衣著终于被稍微看清。

  那人一身黑色的棉布长袍,整个头部被长袍连著的宽大帽子所盖住,无论如何都看不清他的面容。

  此时,他用戴著黑色棉布手套的左手,优雅地撩开长袍的一边,穿了皮裤和长反皮靴的左腿,随著他的动作被显露出来。没有戴手套的右手,轻轻的隔著一层由透明的深紫色灵痢造的气膜,轻握住长剑,用它抵住重伤男人的颈脖。

  一旁暗巷中,一群已埋伏多时的人看到此处,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可只要没有他们上司的命令,没一个人敢动分毫——除了一个,他们之中特别的新人,一位来自奥地利的小贵族。

  忍耐住浑身微微的发颤,德拉克。伊斯冒著生命危险,轻轻扯了一下身旁灰发男人的衣袖,并在对方凶狠的回瞪时,战战兢兢的在那人手中写下“救人”的字样。

  来自UK组织伦敦分局的齐斯。达克。雪皮局长,终于因为沉重的无力感,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随后用力的拉过金发青年伸过来的手,极为潦草、用力的在上面写下——“见鬼去吧!你!”几个大字。

  身体的颤动幅度越发的增大,德拉克恳求的凝视他的直属上司。

  “不行!”用力的用大写字母在德拉克的掌心写下拒绝的话,齐斯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个小鬼气到血管爆裂而死。

  哪有人在抓犯人时,一看到罪犯被同党重伤,就觉得那个本来要抓的人很可怜,想去救人?!他有没有想到,那个站著的人,是个可以轻松打败他们的家伙!

  如果他现在下令让一帮弟兄冲出去救人,很有可能是让这群探员送死。

  在请求上司伸出援手的同时,德拉克偷偷的又瞄了眼正在上演魔法对战的两人,这时,那个被称为贝里斯的神秘人,正准备用手中的剑,砍下他们所追踪的犯人的头颅。

  明白齐斯不可能下命令去救那个可怜的犯人,德拉克有些悲哀的看了那全身焦黑,却仍艰难地发出使人心寒小冰的男人,终于闭上自己的眼睛。

  这对德拉克来说,是极度残忍而且血腥的行为,并且会让他马上昏过去,他不能承受这些。

  他同时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能面不改色的做出这种行为?

  想起不久前在巴黎圣礼拜堂里,那个即使被火焚烧,仍疯狂执著于自己幻想中爱情的堕天使,德拉克忍不住打了个抖,随即他的背脊升起一丝恶寒。

  他忽然觉得自己浑身不对劲起来——或许说不对劲并不准确,他是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正在靠近,一些让他感到很熟悉,但是并不恐惧的东西。

  “光明中光明之顶础燃起的神圣火焰!请化身为永恒的红色神兽,现身于你契约者的面前!消灭他的敌人!”

  一阵威严却仍保有其优雅的男中音忽然从天而降,随之出现的,是一只巨大的火焰凤凰,那只漂亮的火焰精灵,带著金色的光芒和热烈燃烧的深红色火焰,朝穿著黑袍的神秘人撞去。

  在瞬间反应过来,那人迅速的持剑回身,优雅的一个翻转,便将凶猛的凤凰劈成两半,化作两团烈火从他身边高速的滑过。

  “萤裔?!”一道明显带了变声道具,或者说施了变化魔法的奇怪声线,从黑袍下传出,神秘人在化解了突如其来的攻击同时,抬头去看火凤飞来的方向。

  半浮在空中,背对著银色月光,拥有黑发黑眼,背后却嚣张的长著三对华丽雪白羽翼的男子,以优雅的姿态伸出自己的右手,然后,方才被神秘人划成两团烈火的凤凰,便再一次以完整的华美形象飞回男人的手臂上。

  “明的遗族吗?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带著灿烂的微笑,雪炽用听似十分温和的声音,询问站在地面的黑袍人。

  而本来搭他便“翅”的幽,则站在一旁那座约四层高的旧式建筑的屋顶,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观看著事态的发展,直到他听到一声细微,但非常清晰的“雪炽大人”从他旁边的暗巷中传出。

  大概与雪炽驱使凤凰去攻击那神秘人的时间相同,幽循声找到了一直躲藏在一边的齐斯与德拉克,并为齐斯有一个会在紧要关头暴露自己藏身处的下属苦笑一声,随后直接从天台靠近暗巷的那一边,动作轻盈的跳下。

  在稳当落地的同时扑到齐斯身边,他紧捂住那个一脸惊恐万状、瞪住自己的金发年轻人的嘴巴,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幽敢拿自己的全副家当打赌,如果他没有及时捂住这位小先生的嘴巴,他们将因为一声惨绝人寰的呼喊,而吵醒整个伦敦城里已经沉睡的市民们。

  “六翼……”神秘人没有回答雪炽的问题,反而用一种玩味的语气低喃道。

  “十三贵族里,萤裔的大人吗?”

  在话音刚落的瞬间,神秘人忽然用力将手中的长剑向前砸在地上,几乎是同一时间,从长剑插入的地方,长出了一棵深绿色的有刺植物,并快速的朝雪炽伸出它的触手。

  “雪炽!他不是明族遗血!杀了他!快!”

  当这棵奇怪植物出现的时候,幽却反常的带著惨白脸色从暗巷中冲出,也不管是否会让UK一众行动人员的位置曝光,十分直接的朝雪炽大喊。

  “什么?”眉头微敛,在空中虚浮著的天使长,一时间没办法理解幽所说的是什么,于是反射性的问道。

  可手上的动作也不见慢,几乎在他话音出口的那刻,他亦同时驱使臂上的火凤,再一次朝神秘人杀去。

  可那人的动作也快得惊人,甚至连幽出现在他身后也不能令他在意,那人只是十分专心的快速驱动一个呈现深紫色的护壁,接著从自己的袍子口袋里,掏出一只纯白色的丝质小包,用力的将那东西一把撕碎。

  当包中所装的黑色花瓣状物体,从袋中四散飘飞的瞬间,神秘人高声喊道:“在黑夜中具有无双至尊权力的女神!请将你的仆人带到你所愿的任何一个地方!”

  “雪炽!你这个白痴!攻击那棵树!树!”

  看到这,幽越发紧张起来,甚至不顾形象和礼节,当众骂起伟大的雪炽天使长,且自手中直接凝起一颗夹杂银色光丝的黑色魔力球,狠狠的朝神秘人所布下的紫色护壁砸去。

  除了一个不满的眼神外,雪炽在这个时刻也没有继续和幽纠缠的精力,马上让火凤去攻击那棵想要袭击自己的植物,同时也召唤出他的锡杖,对这棵怪异的植物使出高级的光雷系魔法。

  当幽砸出的魔力球,跟神秘人布下的防御壁碰在一起的瞬间,一阵刺目并带有电击声响的银光,从接触的地方炸开,化成一团团小型的黑蓝色火焰,在周围飘散。

  同时,天使长对植物的攻击,也和那棵越长越大的东西互相撞击著,造成许多四处飘落的火花和火团。

  这些都使得本不想再插手的齐斯,终于从暗巷中现身,并依靠埋伏在附近下属们的帮助,布下一个长方体形状的巨大封禁结界,才惊险的将这些由魔法引起的,可能造成大面积损伤的一切与现实世界隔绝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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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3:54:03 | 显示全部楼层
但当灰发的警官大人完成了这些,也马上累的跌坐在石板地上,几乎昏厥过去。

  该死的巫瞳幽!用充满诅咒意味的眼神,狠狠的瞪著眼前友人的背影,齐斯用力的呼吸著,试图尽快的平复气息,并从过分快速施行强大魔法的后遗症中脱离。

  “老大,你没事吧?”无奈身边那个金发蓝眼的小先生,却不让他稍停的马上纠缠过来。

  “德拉克。伊斯!我不是让你在原位待著吗?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对于这个将没有什么攻击力的自己,暴露在强大敌人面前的愚蠢行为,齐斯忍不住地感到一阵胃部抽搐,他不禁再一次怀疑,UK那位性格异常扭曲的顶头大老板——冰剑女王大人,是不是故意用德拉克来整他。

  十分为难的看著自己的上司,德拉克试图找一些比较安全的借口,来躲开自己因为怕黑而做出的愚行,导致可能遭受到的惩罚,但不用一秒,他就发现自己根本不用去想什么借口,因为前面正打得不亦乐乎的几位大人物们,自动地给他这个小小的帮助。

  “巫老板,没用的,你应该很清楚,只要‘阎黑魔树’还在,我的力量就会源源不绝。”神秘人对幽的攻击发出一声冷笑,而后轻轻转过身,一双看不见的眼睛透过黑色的棉布,凝视著紧皱双眉的幽。

  “而且你也知道,在那位六翼的贵族破坏魔树之前,我就能依靠魔树的力量,毫发无伤的离开这里……现在,大家何苦多浪费力气?”

  说完,他转过身,对著努力对付那棵十分凶暴植物的雪炽,耸了耸肩。

  “天啊!老大!快看!那个家伙的下半身不见了!”随即,德拉克再度不甘寂寞的大叫起来,并惊恐万状的指著神秘人。

  再也忍受不住的发出一声哀嚎,齐斯狠狠地给了德拉克的脑后勺一拳。

  他虽然想过,这么做可能会让这个小东西更加愚钝,但对上主发誓!如果他现在不这么干的话,他齐斯今天可能就会因为过度郁闷,而在这里英年早逝。

  “给我闭嘴!那是一个转移咒!想想那家伙刚才念的咒文,你不是‘学术’专家吗?!”

  “先生……或者,小姐?您应该明白,不管如何,作为一名背叛者,您不怕离开这里之后,会遭遇更大的麻烦吗?或者,您可以考虑留下来,我们可以帮助您——既然您知道我是谁。”

  幽在神秘人说完后,便不再准备对那人进行攻击。只要那棵树还在,他的防护壁就不会破,而解决麻烦魔树这种可爱的任务,幽一向认为,那不是他该干的。

  “而且,如您所见,那位是上位的六翼天使,我们有能力保护您。”说完,幽抬手指了指正在和植物作殊死搏斗的雪炽。

  闻言,那人发出了一阵大笑,身体也因这个动作而不住的抖动,让此时只剩下上半身的他,看起来像一个古怪的不倒翁。

  “当然,‘你们’可以。”神秘人收敛了自己的笑。“但是,我更倾向于相信自己。”

  “幽——或者随便谁!快来帮忙把这棵树弄倒!对了,虽然可能是句废话,但是我还是先说一下比较好,德拉克先生,您就不用了。”

  由于面前的植物越变越大,雪炽发现,只有他一个人而且不能使用太过强大的魔法,实在很难在短时间内解决掉眼前这个麻烦,于是他只能大声求助。

  并同时让德拉克那颗已经因为长期的训练,而刀枪不入的心脏被狠狠的刺伤了一下。

  忍不住为雪炽的大胆发言“噗嗤”了一声,但齐斯很快便将激烈的笑意忍下,虽然他的魔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在对暗巷中维持封锁结界的部下下令加强结界效果后,他还是站起身,开始回应雪炽的要求。

  因为齐斯实在太清楚,幽这个家伙是绝对不会动手的,因为现在还没到达他所定义的“必要时期”。

  “阁下不认为,在我们如此‘激烈’的接触过后,不留下一个名字,是件让人非常遗憾的事吗?特别是您还知道我的名字和身分。”

  果然对雪炽的要求完全无视,幽带著最温和亲切的小拜,继续跟那个身体已经消失到胸前的神秘人交谈。

  “哈哈哈!巫老板,你果然是个有趣的人。”被幽的话引得发出一阵大笑,忽然,神秘人却抬手用力按住了自己的额头,还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吟。

  看到从神秘人按住自己额头的指缝间,开始有猩红色的液体缓缓渗出,幽在微一敛眉后,露出了一抹比之前更为灿烂的小拜,只是笑意仍没传进,那双在月下反射出奇异透明感的眼睛。

  “看来,您的主人对您的工作并不太满意。”他对神秘人笑道。

  痛苦万分地紧捂住自己的额头,神秘人失去了开始时的轻松态度,用一种咬牙切齿的语调,回应朝自己微鞠了一躬的幽。

  “该死的伪族!如果不是你们……我早就杀掉这个家伙!”

  “伪族?会如此称呼‘暗族’,阁下的主人看来真的是明族遗血……”

  依然带著那抹让人感觉火气上升的小拜,幽轻声道:“不过,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哼,自相残杀?”血液越流越多,但神秘人的身体还是在逐渐消失,与此同时,一旁那棵巨大的树上,竟开始生出了深黑色的花蕾。

  “这只是复仇!”

  虽然看不到,但从神秘人的语气中,幽可以感觉到他正在冷笑。

  “而且,为什么我要在一个连自己身分都忘记,而且为此而痛苦了几千年的男人面前,剖析我和我高贵的主人?”

  黑色的眼睛猛地收缩一下,并开始在月色中化作深紫,幽像是在发泄一般的,挥手用一道夹杂著银光的黑色落雷击向护壁。

  “我的确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分,但你又如何?!明明身为高等的阎族遗血,却甘心去当自己的天敌——明族遗血的奴隶!高贵?呵呵……真想不到这会是一个阎遗对明遗的评价。”

  面对从来没见过的幽的盛怒,现场唯一没事做,只能认真听幽与神秘人对话的德拉克,在不明所以之余,也开始对幽的身分,和他们对话中所提及的“暗族、明族遗血和阎族遗血”作深刻思考。

  由于生在古老的魔法家族,从小便接受族中一代传承一代的历史教育,德拉克很清楚所谓的“暗族”是什么,而且对暗族的产生史有一定的认识。

  记得那应该是因为天地开创之初,三位创世神为了争夺世界,发生了神族大战,最后其中两方战败,于是就和胜利的那一方结合成新神族,也就是现在的“暗族”。

  那么,幽先生和那个黑袍人所说的“明”、“阎”,是不是就是当时战败的两个种族?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幽先生会说这两个种族互相憎恨?

  这实在太奇怪了……这些像传说一样的历史,本来就不曾在现有的正史文书中出现过,因为现存的所有资料,都不曾有过关于暗族产生始由的阐述,最多是解释了暗族的定义和阶级分布……

  那为什么幽先生会知道这种,连他们都不知道的“历史”?或者说……他们现有的所谓“知识”和“历史”,缺少了多少东西?又错误了多少东西?

  而这些知道“事实”的人,又是谁?

  在这一刻,德拉克深深的感觉到他们这些所谓的灵能者,跟幽还有那个神秘人的不同,比起他们,自己……甚至是齐斯还有他的家人们,都不过是些普通人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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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3:54:12 | 显示全部楼层
每每在幽面前,他就会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一样。

  至此,他不禁开始怀疑幽的身分。

  虽然,这位看似十分年轻的中国人,一直表明那些不时会说认识他的非人类生物,只是把他错认成自己的先祖,因为他们家几乎每一代当家都长得一模一样,而且都是单传,他的父母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无论如何,他还是觉得奇怪,但是又说不出奇怪在什么地方……因为这个称得上合理,却又十分不合理的解释,实在是太奇怪了……

  被自己脑海中乱成一团的思绪搞得有些晕乎,德拉克下意识的用力扯著自己的金色发丝,完全没有注意到,那棵巨大植物的其中一根“触手”,已经爬到他的脚旁。

  第三章蜕变

  对于幽的犀利言辞,神秘人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可这或许是因为他有心无力——那人额心础流出的大量鲜血,已将他的手染成一片猩红。

  “哇啊!”

  当幽轻抬起左手,想做什么的时候,在他身后的德拉克却在此时大叫起来。

  “救命啊!”

  由于德拉克的尖叫,幽终于从难得的愤怒中抽离出来,在明白方才自己准备做什么的同时,他用力的甩了甩左手,并快速的转身,非常出人意表的冲向被魔树藤蔓卷住脚踝拖走的德拉克。

  这个神秘的黑袍人一定是阎族遗血中的幻魔一系,而且魔力强大,身分应该很高贵。

  这家伙不但能在瞬间利用明遗的一件物品来献祭,从而召唤出阎黑魔树,还能隔著一层棉布对他的精神状态作出影响……

  如果刚才不是德拉克的尖叫,他很可能就会破开自己的魔力封禁,使用可以将这个街区瞬间毁灭、而且伤骸有在场人的强大魔法……

  就像一百六十年前在瑞士的雪山上……虽然那时是因为“梦华古卷”差点失控,而且,也是从那时开始,他就没再见过“影卷”的踪影……直到上次,在那位奥撒拉魔女和幻王所引起麻烦事件中,他才再见到影卷的残页。(详见︽俄耳浦斯之琴︾)为自己的回忆微微的打了抖,幽决定暂时不再作任何思考,也不想再试图去与那神秘人交流、套取那人的身分。

  因为现在,他最需要的是让自己冷静,使体内那些已经完全兴奋起来的狂暴因子安静下来——幻魔的躁狂魔法对中咒的人来说,就像一种强烈的精神毒素,让思想和行为在不知不觉中激烈和暴躁起来。

  就像某些人喝醉后的反应一样——幽极端讨厌这种感觉,当然,自己竟然如此不小心的著了这家伙的道,也是此刻让他心情万分不快的原因之一。

  “幽先生!快点来救我啊!”

  看了眼正在努力对付魔树的雪炽和齐斯,德拉克明白到自己的生命安全,眼下就只能靠那位脸色不善、朝自己冲过来的古董商人。

  从十分激烈的打斗中分神,齐斯匆忙间还一脸扭曲的给了德拉克一个白眼——这小子,难道他就真的没有一丝半点身为男人的尊严、和一名公职人员的骨气吗?

  轻抬起右手微微一晃,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幽手中竟凭空出现了一把黑色的紫檀骨纸扇,然后他动作看似轻柔的,在卷住德拉克脚踝的藤蔓上一划,那本来活动著的东西,竟于片刻间化成一摊灰色粉末。

  一脸感激的看著幽,德拉克站起身,对幽鞠躬:“太感谢您了!幽先生!”

  苦笑著摇摇头,幽转过身,正好看到那神秘黑袍人完全消失的瞬间,而在他消失的同时,紫色的防护壁里,黑袍人所放出的黑色花瓣完全充斥了那个空间,看起来就像一个黑色的半球体,而且压住了那个全身焦黑男人的上半身。

  “幽先生……这样……那个人会不会窒息?”对自己所看到的情景提出疑问,德拉克谨慎的拉住幽杏色外套的一角,整个人紧黏在幽的背上。

  “那些花瓣大概是种特殊转移术的施展效果,并没有实体,所以应该不会导致那个家伙因为无法呼吸而亡。”

  用力的将手中纸扇合起,幽抬步想走到结界旁边,但当他举步时,身后沉重的负累却让他有瞬间的失衡。

  微侧过头,幽发现了那个像鹌鹑一样缩著的金发青年,于是苦笑道:“德拉克……那个……你能不能放……呃,我是说,你能不能自己找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待著?”

  用力的摇头,德拉克用一种十分严肃的态度和语气回答:“不,先生,如果我这么做的话,我们老大会把我做成速冻汉堡排拿去卖!”

  相信我,你现在这个样子,只会让你加速变成那种可爱的食物而已——在心中作如是想,但幽表面上还是干笑一阵便不再言语。

  认命的像背娃娃一样,带著那个浑身发抖的年轻探员,幽走到黑袍人所设下的结界面前,在行进过程中,他制造一个淡蓝色的气壁,用来防御那些不断从天而降的“火球”——那是齐斯和雪炽正在努力的结果。

  当魔树的躯干被炸成一块块,从空中掉落的同时,那朵长在树顶的黑色花蕾却越发成熟起来,深黑的色泽逐渐蜕变成透明又带了磨砂质感的黑,且还有继续成长的迹象。

  指了指自己制造的淡蓝色防御气壁,幽用无比灿烂的微笑和询问的眼神,示意德拉克是否已经可以放开自己。

  后者则在接收到这讯息后呆滞了数秒,才反应过来的点头松手。

  转身面向焦黑男人的瞬间,幽却还是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并在心中无声的诅咒了齐斯和伊斯家族的大家长们不下百次——竟然能教出这样的异类,真不知道到底该佩服他们,还是该怨恨他们……

  齐斯也是,明知道他这样,就安排他在一边躲好就成,干嘛让他跑到这种大阵仗的枪林弹雨中?

  可惜幽完全不知道,他的朋友其实是无辜的,德拉克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这个金发的小贵族害怕一个人待在暗巷里,所以才冲到这来。

  从根本上说,他这么做,还严重的违反了其上司所下达的命令。

  在焦黑男性露在结界外的下半身旁蹲下,幽用手中扇子轻触了男人的腿部一下。

  可在扇尖碰到那一块焦黑的肉体刹那,那具身体的裂缝中,竟慢慢的流出些乳白色的液体,而这无疑是给了德拉克先生一个非常好的尖叫理由。

  于是,他也理所当然的没有放过——“哇啊!”

  被身后青年的尖叫吓了一跳,幽持扇的手因此不受控制的一抖,用力的捅了那焦黑肉块一下,而让被他所碰到的那块肉,在宿主身上微颤了几下,便十分干脆的和本来连在一起的肌肉分开,掉落在地上,而上面则有更多的白色液体涌出。

  “血……血……白……白……”被吓得跌倒在地,德拉克口齿不清的重复这一些单字,却无法完整的说出一个句子。

  重重叹了口气,幽猛地转头狠狠瞪视脸色已经白中带青的德拉克,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又马上重新关注起,那具应该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躯体。

  轻甩了一下那把仍保持干净清爽的神奇扇子,幽用它挑了挑那人掉了一块肉的大腿。

  身体的主人没反应便罢,幽这个动作,竟再一次的将一块焦肉从那人身上剥落,可这次比上次更加糟糕——因为上次只是一块肉,而这回是整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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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3:54:26 | 显示全部楼层
被眼前的景象惊呆,这次德拉克连尖叫的勇气都丧失殆尽,非常直接的两眼一翻,当场昏了过去。

  对此,幽除了对这焦黑身体的主人感到有几分歉意以外,便只剩下了松一口气的美好感觉。

  此时,他已经可以肯定这副身体的死亡事实,或者更准确的说,这个男人的灵魂已经不再居住于这个身体了。

  从这人身上所流出的乳白液体可以看出,原先在身体里的灵魂已经进行了移魂术,那些白液是本来连接著身体和灵魂的细丝,平时是看不见而且无法触摸的,也并非实体。

  它们会变成实体的原因,无非就是有人要将这身体的灵魂移走,所以必须将它们实体化,然后砍断,切断身体与灵魂的联系,好使这个灵魂自由的移动到别的地方去。

  而这些细丝在灵魂离开以后,由于施法的原因不会再变回原状,而是维持实体,并慢慢的融化、蚕食被灵魂抛弃的身体,最终将余下的肉体完全侵吞以后,它们才会渐渐变回非实体,最后完全消失。

  所以,移魂咒也是一种无法后悔的咒术,一般很少人愿意这么做,而且由于它成功率十分低,许多移魂咒的实行者,都是因为施法后魂魄无法完全离开身体,惨遭到这些白液的吞噬,最后化作“无”,消失得无影无踪,完全没留下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看著眼前焦黑的身体,在被白液完全覆盖后,开始慢慢的变成透明,幽忽然感觉到额角处有几分抽痛的感觉。

  这个移魂咒不知道是谁施的,如果是那个神秘人……那么,恭喜,他们这么混战、努力了一晚,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而如果说这个咒术并非神秘人所为……那么,这位“幸存者”又会跑到什么地方去?

  总算注意到幽和德拉克的动作,雪炽对那男人身体的惨状狠狠地拧眉,即使已经这把年纪,该看和不该看的东西都已经看过,他还是无法接受这种强烈得让人感觉恶心的画面,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幽能如此冷静的去面对那种东西。

  而且,这位古董商人似乎还在用自己的扇子,去戳那身体剩余的部分?噢,先祖……拜托,随便找个人来告诉他,这只是个该死的噩梦好吗?

  在雪炽为幽的动作稍微分神的片刻,魔树一根粗壮的藤蔓便趁隙朝他暂时无甚防备的背部用痢报去,而大天使长在发现这不容乐观的情况时,藤蔓上的尖刺已经仅仅离他的背部一厘米左右。

  就在这刹那,异变却发生了——魔树所有如同触手般的藤蔓,全都在那一秒钟化作灰烬,而后在空气中完全飘散,无影无踪。

  在如此的惊吓过后,雪炽有些呆滞的瞪著面前只剩下中心那根可能要四、五个人环成一圈,才能将它抱住的魔树树干。

  而在场的其他人,也与这位天使长大人有著同样的反应——当然,那并不包括已经被吓昏的德拉克先生。

  齐斯微皱著眉,手中原先准备施放的攻击魔法,随著他停止的动作而定在那,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尊紫水晶雕像,神态十分愚蠢。

  幽可能是接近魔树的几个人中,反应最轻微的一个,他只是稍微眨了眨眼,然后张合一下他手中的黑色纸扇,最后“噢……”了一声。

  这样平静的状态,一直维持了大约有十秒钟,然后,雪炽终于回过神来,收起了自己的翅膀,降落在幽身边,同时,齐斯也已经蹲在德拉克身旁,用一种混合了无奈与些微愤怒的神情,皱眉看著他的部下。

  “这是……自我毁灭?”并不曾见过这种植物出现如此现象的雪炽,仍旧用不可置信的神情看著魔树,边轻声问幽。

  毕竟这位古董商一直住在被称为“怪事制造器”的人界不是吗?而且已经有超过自己年龄的长久时间,所以……他应该会知道的?

  和雪炽用同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只剩下树干的魔树,幽对雪炽的问题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呃……这个……”发出一阵苦笑,幽抬手轻捏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那什么……齐斯阁下,您认为这是怎么回事?”

  被黑发商人点名的UK高级官员,似乎对自己的被注意感到十分怪异,于是,他也如同另外两位般,露出一脸为难表情,动作迟缓的耸了耸肩。

  “嗯……我想……这个从一般规律来说……这个……是比较反常的。”

  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幽摇了摇头:“我以为,你知道我问的是它为什么反常。”

  “拜托!我怎么可能知道?”用稍微扭曲的表情回应其朋友过分的要求,齐斯站起身,和天使长跟某奸商一起看著魔树。

  “对了……魔树会开花?我不记得学校的教材里提过这一点……”又隔了几秒,齐斯忽然发现什么的指了指魔树的顶端。

  此时总算发现,魔树怪异的地方不仅在藤蔓瞬间消失的幽和雪炽,异口同声的“啊!”了一声。

  “那是怎么回事?”认为这两个黑发男人,已经知道这反常的状态代表什么,齐斯皱眉问道。

  却没想到,那两位先生接下来一段呢喃般的对话,差点让他当场吐血。

  “好大的一朵黑玫瑰……”幽低喃。

  而在他旁边的雪炽马上接上一句:“玫瑰?你不认为那是蔷薇?”

  “它们之间有很根本的区别吗?”幽将目光从那朵黑色的巨大花蕾上抽离,转而看向一脸认真的天使长大人。

  对幽撇了撇唇,雪炽以十分认真的态度对幽点头,并耸了耸肩。

  “噢,从品种来说,它们的确不同,就像是两个女人,但她们长得不一样。”

  表情怪异的皱了皱眉,幽在听完雪炽发言后的一秒,对黑发的天使点点头:“非常好的比喻,我的大人。”

  “喂!你们!”

  一直在旁边看著的齐斯,再也无法忍受他们之间毫无营养可言的对话,大声提醒这两位似乎正悠闲在月下赏花的家伙们。

  “现在不是说这些东西的时候吧?看看那个黑色花蕾状的东西,它越长越大,好像想开花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齐斯激动的表现,幽仅仅是拍了拍他的肩,然后打开扇子给这位快要发疯的警官大人扇了扇。

  “相信我,亲爱的朋友,如果我知道那玩意是什么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研究它究竟是朵玫瑰,还是朵蔷薇。”

  “没错,因为我们已经‘知道它是什么’了。”站在一旁的雪炽,微笑的附和幽的话,并作了深入的解释。

  “所以,我们的意思是——‘我们并不知道那玩意是什么’,这就是我们刚才对话的重点。”

  “上主!”受不了地对深蓝色的夜空翻了个白眼,齐斯此时的声音几乎能用“哀嚎”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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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3:54:36 | 显示全部楼层
背对著魔树,齐斯伸手指著花蕾所在的方向,对那两位似乎十分冷静的男人吼道:“难道你们就不能好好的说句话吗?我是说,不要转弯抹角的让人像在猜谜语,因为我并不认为现在有那个时间!”

  就在他这么吼完的同时,魔树本来深绿色带刺的粗大躯干,也在瞬间化作了灰烬,在空中被风如沙般吹散。

  随即,那朵巨大得可怕的黑色花蕾也从空中掉落,但它并没有落到地面,而是在半空中定住。

  一层浅色的金与玫瑰红形成的火焰状东西包裹著它,可那些奇异的绚丽火焰,却没有让花蕾如魔树的其他部分一样化作灰烬,反而像一种催发剂,让花蕾越发的胀大,缓慢的由最外层的花瓣开始从黑色变成透明,最后外翻,大大的张开。

  一片接著一片,一层接著一层,那些纯黑的东西在打开的过程中,从花瓣的外沿开始向中心褪色,变成了纯白,而后在火焰中被烤掉最后的颜色,化作了最终的透明。

  一朵华丽的,像是从火焰中出生——或者说根本就是火焰化身的水晶花,慢慢的在众人面前显现真身,而那些还是黑色的花瓣们,此时就如同黎明前那几分让人焦急的想撕破它的黑暗,让人期待它们的变化。

  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的注视著花蕾的变化,没有一丝声音,大家都被这样的景象所震撼,不管是因为惧怕、疑虑,还是对这种强大的美的敬佩,结果是相同的,没有人想或试图去破坏这一刻如此艳丽的宁静。

  当只剩下最后的几片,原为黑色的花蕾,便要完全蜕变成一朵美丽的水晶花时,那些原本包裹著花朵燃烧的火焰,在瞬间完全熄灭。

  就在所有人感到惊异的同时,最后几片尚闭合著的花瓣慢慢张开……随之而来的,是无比刺眼的一阵雪白光芒……

  第四章

  “卑微的人们,臣服于重生在火焰中的我脚下,跪拜你们真正的真神吧!”

  在那一片眩目的白光中,一道威严而低沉的男声从中溢出,神奇的是,那声音并不大,却能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晰听见。

  面对如此变化,齐斯只能木然地站在那,一时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而站在一旁的雪炽和幽,则完全没有了先前那种不知所措的反常模样。

  相视一笑后,雪炽用一种带有讽刺意味的遗憾表情,对幽轻声道:“你觉得这种把戏,是我做得比较好?还是他做得比较好?”

  幽装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在“苦恼”了几秒后,回答:“你们在血统上不是有著根性类同吗?另一个同样是女人,但长相不一样的故事?”

  “噢,亲爱的,你错了,相信我,这不是适合的比喻,因为他就像是最原始的电脑,而我是刚上市,最新款的。”微一耸肩,在雪炽话音方落的瞬间,他便已经瞬间移动到那朵散发出万丈光芒的水晶花旁边。

  幽也在随后不到一秒的间隔中这么做了。

  “无礼的家伙们!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这是在对‘神’不敬!”那道男声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再度从花芯中溢出。

  但这并不能阻止雪炽和幽准备做的。

  再度相视一笑,大天使长尽可能的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让人感觉到遗憾。

  “噢,这位可爱的小先生,我不知道你竟然会如此愚钝,难道您认为身为六翼天使的我,从来没玩过……哦,或者退一万步说,从来没见过‘神音’这种小把戏?”说完,他对花芯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比起雪炽的拐弯抹角,幽的话则直接许多,而且狠辣:“如果你认为一个高级的萤族贵族,和这么长久以来一直超脱于各个族群的我,会膜拜除了暗帝以外的人,并将他奉为所谓的‘神’,那么先生,我想你的智商一定有待商榷。”

  说完,幽便两手一伸,没有半分犹豫地,将手探入看不清内里的花芯中——他的这个动作,让在下面观看事态发展的齐斯,忍不住为他捏了把冷汗。

  不知道为什么,这位UK的高官,竟然在这个时候想起幽曾经跟他说过的,关于“真知壶”的故事。

  “如果你说了谎,这个壶就会将你整个人吃掉。”

  幽所说过的话和他那时阴邪的表情,同时在齐斯脑海中浮现,使这位UK高级官员忍不住打了个抖。

  冷汗不可抑制的从背脊开始冒出,齐斯用力的咽了口口水,继续将注意力投注在幽和雪炽,当然还有那朵水晶花上,试图忘却自己方才所想的事情,为他带来的恐惧感。

  在双手碰触到什么的瞬间,幽露出了他那抹经典的邪魅微笑,而站在他身旁的那位,明明是天使,却笑得与幽同样邪恶的男人,已经召唤出他专属的武器,或者说法器——一把华丽无比的锡杖。

  “我命令你!以我的名字!以我等真王所赋予的权力!你血中带有必须对我下跪的因子!在我面前臣服!我将为你刻下一族真实的刻印!带你回归正确之地!”

  轻摇了一下自己的锡杖,雪炽全身被一层耀眼的金色光芒所包围,而这强烈的光,几乎在出现的同时,便吞噬了水晶花所散发出的白光。

  而雪炽读出那段咒文所使用的声音,亦为最标准的“神喻之声”——无比的庄严、神圣而郑重。

  只是这样的声音,这样的阵仗,配上这位大天使长此刻的黑发黑眼,还有一身黑色长外套、黑色高领毛衣,加黑色休闲棉裤、黑色皮靴的打扮,无论怎么看都十分的讽刺,甚至有些搞笑。

  “你们这些伪族的家伙!停止!停止你们的恶行!不准玷污我的灵魂!”

  在雪炽所发出……或者说造就的光芒下,水晶花芯中的那道男声,已完全没有了开始时的冷静和威严。

  他收敛了“神之音”的把戏,只是用自己正常的声音,大声地嚎叫著。

  幽似乎也对雪炽所发出的光芒感到有些不舒服,但他只是皱著眉,双手似乎正用力抓住什么。

  其实,齐斯觉得幽会露出一脸的不舒服,应该不是因为雪炽,而是因为花芯中那东西的嚎叫声,不过他并没有机会去发表自己的这番见解。

  “以吾等真王真神及最高贵血统之名!吾!十三贵族萤翼之长。雪炽!号令!收服此初生之体!为其刻上我族之印!”

  用神音高声朗读出最后的咒文,雪炽也伸手探入花芯中,似乎在里面轻点了什么一下,随后马上抽手,在自己的额心也点了一下。

  当他做完这些以后,所有的光、火,和那朵绚丽无比的水晶花,都在雪炽点额的手垂下的瞬间,完全消失,就像它们从来不存在过一样。

  而唯一证明那些曾经存在的,就是幽手中所抓著的东西——一只男性的、穿著雪白华丽宫庭服饰的娃娃。

  用一种可能是因为过分刺激,最后变成了某种怪异的平静心情看完所有,齐斯在一切都安静下来后,抬头朝雪炽和幽道:“两位,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稍微告诉在下,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说,从头到尾,从你们开始插手我们的追捕行动开始。”

  看了眼站在地上,表情还带著几分木然的警官大人,幽微笑著与雪炽对望一眼,然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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