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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昭

幽瞳古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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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09:08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真的要忘记吗?忘记那些曾经为你牺牲的人。”躺在一堆蠕动的人体脏器中,齐斯看着自己的脸狰狞的冷笑着,满是血与腐烂皮肉的脸和手,在他面前不断的晃动||他们要干什么?他们想对自己做什么?牺牲?忘记?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霍洛特老师!老师!求你再救我一次!一次就好!

  ||否则……

  ||就让我就这么死去吧……安静的……不再造成对他人的伤害……

  “为什么要那么傻?”忽然,一把温柔的女性嗓音自齐斯脑海中传出,说的,却仍旧是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什么?

  “你应该已经想通了,不是吗?”||想通什么?你是谁?

  渐渐的,四周的一切开始被一抹温柔的淡金色光芒所覆盖,但齐斯却本能的觉得,这光芒对他而言,是比方才恶心的情景更让他痛苦的东西。

  隐约的,他在那片耀眼的光芒中,看到了一抹属于女性的身影||灰色的微鬈长发,金色的眼睛,但无论如何,他都无法看清那女子的面容。

  齐斯开始挣扎着站起身,他朝着那女子的所在蹒跚的走去。他想看清那女子的脸,那似乎能为他解开一些纠缠了他许久的问题。

  但无论他如何走、跑,甚至狂奔,都不能缩短他与那女子之间的距离。

  然后,在他感到疲累而想要停下休息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冲力让他重新跌到在地上,当他回神看清身边所有时,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哇啊!”一声惨叫伴随着闹钟的铃声在房间响起,那发出惨叫的男人用力的抓住闹钟,将它砸向地面,让那无辜的死物碎裂殆尽。

  紧闭双眼,齐斯紧抱住自己的身体,试图忘记梦中所看到的一切||那是混合了血腥和无尽黑暗的炼狱。

  在那里,破碎的人体四肢、内脏散落一地,紧紧地纠缠上他的身体,那种冰凉却让人身体发热的恐怖感觉,使他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而梦中最后看到的一幕,他已经本能的将它忘记,他不想记起……

  他知道他不能记起,如果想起来,他将不再是自己,他将失去寻找和拥有幸福的权力。

  此时,脑海中,一把与自己相同的声音,却在不断的压挤他的神经,那声音冷笑着对他说||“你永远不会得到幸福……”不!

  “你会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只是你最亲血缘者对那人的托付。”不是的!

  “承认吧,你只是个卑鄙无耻,又害怕寂寞的小孩而已。”不是这样!不是!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你知道你做过什么吗?你知道你到底有多么残忍么?”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你封印了‘他’的记忆,不就是希望那个人能不再恨你吗?”不!不是这样!

  “你是罪人||你是带着弑亲原罪,以不断伤害他人来满足自己卑劣欲望的罪人……”我没有……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

  “想起来吧,想起那些被你封印的记忆||你以‘颠覆重临’为借口,所犯下的重罪……”再也无法忍受体内彻骨的冰凉,齐斯颤抖着抓过床边的小刀,用力的在早已伤痕累累的左腕上划下一道新的血痕。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所谓的前世今生,但如果可以,他不想寻回自己的过去,因为他已经被过去的虚影折磨多年……

  当齐斯重新冷静下来,在浴室里对着镜子包扎自己伤口的时候,才忍不住的骂了自己一句,“笨蛋!”自己也已经老大不小了,竟然还会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噩梦,而搞到拿刀子自杀,实在是太丢脸了。

  霍洛特老师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于肝癌,在看到那块写着“1950│2006”的墓碑时,他就该醒觉那不过是梦境而已,却还是不自觉的被那可怕的梦魇所束缚,怎样也无法挣脱开。

  不过……他怎么会作一个这样的梦?虽然他小时候的确经常作噩梦,但自从进入魔法学院,认识霍洛特老师之后,这样的情况就已经几乎消失殆尽,除了会稍微记得一些梦里的内容外,就没什么其他异状。

  但今天……虽然他已经忘掉梦境的最后画面,还有梦中和刚醒来时所说过、听过的一切,但那种恐怖得让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和感觉,却仍清晰得可怕,一遍又一遍在他脑中盘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不要去找幽问一下……但是……如果去问他的话……就必须告诉他自己到底梦见了什么……

  但若被幽知道他在梦里,将他跟血月两个毁容的话……

  咳,上主为证,他齐斯。达克。雪皮可是个爱惜生命的好男人,为了不让伦敦城内外的美女们伤心,他还是放弃找幽商量的这个愚蠢念头吧。

  而且,昨天是三月二十七日,霍洛特老师的五周年死忌,他跟血月和幽三个人喝酒喝到四点多,最后还是被血月非常粗鲁的扔回自己家的床上……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作这种莫名其妙的梦吧?

  嗯,应该没错……绝对没错……一定没错……

  已经陷入一种鸵鸟心态的齐斯,有一搭没一搭往受伤的左腕缠着纱布,也不管那稀松的白色布条到底能不能起到止血作用。

  就在他为自己的梦境感到无比困扰的时候,忽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大作,吓了他一跳。

  一听那首让人发毛的恶魔颤音,他就能肯定判断出打电话给他的人,绝对是他刚刚在梦中将其毁容的古董商。

  齐斯发誓,这天绝对是他从八年前,去中东莫纳精灵和费塔亚精灵战区作实战实习后,所经历过最糟糕的一个早晨。

  而且,在他的感觉里,那个乱七八糟的中东战场之晨,要比他现在所遇上的情况要好太多了。

  因为之前的梦境而有些心虚的齐斯,从浴室一路跌跌撞撞的“扑”向卧室。

  最后还是在电话自动截断前的一两秒间,危险的按下了那颗细小的接听键。

  “你好!这是齐斯。达克。雪皮!”虽然齐斯是如此肯定认为来电的就是幽,但最终他还是失望了,只是从电话中传来的声音,也的确是个能配得起恶魔颤音的人物||那是德拉克。伊斯,一个来自奥地利的麻烦贵族。

  而非常不幸的,这个麻烦的贵族,现在是他的直属部下。

  “老大啊啊啊啊啊啊啊||”用可以比美男高音歌唱家的尖叫声,作为自己的开场白,德拉克又一次成功的将上司惹毛。

  “德拉克你这个白痴!你想杀了我吗?!”怒吼一声,齐斯开始怀疑德拉克,是上天派来毁灭他的一个恶毒诅咒。

  这个白痴!竟然胆敢用这种惨绝人寰的叫声,来刺激他脆弱的脑部?!这个金发小鬼是活腻了还是怎么着?

  似乎是被他的怒吼声所吓到,那金发的年轻人在电话的另一头僵硬起来,连带的,声音也从一开始宛如山洪暴发的声量,急速降低到蚊蝇拍翅的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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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09:19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个……那个……对不起……”对电话中传来的怯弱声音,齐斯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无声的诅咒了一句,开始继续跟手腕上的纱布纠缠。

  “到底什么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如果这个小白痴,不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理由的话……那他就要做好被调到冰岛,协助马尔卡精灵族大迁徙的觉悟。

  “那、那个……”“到底是什么?”齐斯发誓,如果这个小贵族继续在他面前装结巴,他就用墨斯拉魔咒||一种空间扭曲高等魔法,能将一个和自己处于不同空间的人或物件破坏,但施行魔法所需要耗费的魔力和后遗症都十分吓人||将他轰成焦炭,无论要花费多大代价,他都要好好给他一个教训。

  “老大……你……你的桌上……”“三、二……”“老大你的桌上有尸体啊啊啊啊啊||”“该死的德拉克你这个白痴!”终于,齐斯与他部下的愉快(?)通话,还是始于惨叫,终于惨叫。

  注一:暗族九大公,实际上全称为暗族九大公卿,是一个职务名称,被册封者只能是公爵或者皇族的亲王或公主。

  在暗族的政体上,大公拥有着仅次于最高统治者暗帝的地位。因此,伊萨斯。冯。达克尼斯,才会有两个名称,恒夜大公为职务封号,而恶魔公爵是通常别人对他的称号,他和不死圣女。萤日大公被称为现存最年长的两位大公。

  第二章上司和主人的困扰

  “我已经很切实的惩罚过它,也嘱咐过它要听话了,但它就是不肯乖一点,你说我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融了它再做一根新的‘恶魔权杖’吧?先祖们不会高兴的。”||伊萨斯。冯。达克尼斯“我已经非常严肃的告诉过他,也教育过他让他别太丢脸了,但他还是那么白痴!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他爹妈!因为冰剑女王的关系,我连将那小子赶回奥地利都做不到啊!”||齐斯。达克。雪皮“所谓上司(主人)这种东西……其实就是种不断的遭到下属(下仆)折磨的可怜生物罢了……”||伊萨斯。冯。达克尼斯&齐斯。达克。雪皮虽然处于早上,但伦敦常年灰白的天空,与位于暗巷的地理位置,让幽瞳古董屋的店面,一如它过去无数岁月般的阴沉昏暗,而它的主人,早已在不算大的空间四处,点满了似乎永远不会熄灭的烛火或油灯。

  在店铺的待客偏厅里,一名白发少年坐在矮几上,而这家古董屋的主人,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那天早上,我穿上了我最喜欢的那件黑色貂毛长褂,然后戴上我的帽子,接着到城堡二楼去取我的行李。”

  “对了,中间我还到过二楼的祈祷间||当然,我已经把它改建成一个黑魔法祭坛,虽然我不需要它,但那么做还是十分有趣的,你不认为那些普通人类最近所制造的纯艺术性,无魔法效用魔法图阵是十分美丽的吗?”“好了!伊萨斯!”终于,幽还是忍无可忍的,高声打断伊萨斯继续他的叙述。

  天杀的!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他已经用了足足一个半小时,在讲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拜托,说重点……正如我前面无数次提醒过你的那样……”幽希望自己现在的表情看起来比较狰狞,而不是无力。

  “啊……哦……重点啊……但是你不觉得可惜吗?我还没说到我去给我新买的那只熊宝宝换衣服,还有……”“拜托你给我说重点!重点!伊萨斯!我对你的熊宝宝、兔宝宝甚至是碱鱼宝宝都没兴趣!懂吗?!”为了阻止恶魔公爵继续喋喋不休他的“宝宝经”,幽悲哀的大声嘶吼起来。

  但他收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那位白发的公爵大人在幽彻底爆发之后,终于把表情调整回“认真严肃”的频道,继续播放。

  “重点:其实我已经大概知道我家的小无夜,会跑到什么地方去。”他说。

  而幽对这个答案却不怎么感到吃惊,反而向后靠在沙发上,让自己看起来慵懒却邪美:“哦,看来你也不笨嘛,经过那么多次以后,终于知道要在它身上下追踪咒||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因为……你也知道,我只大概知道它在什么地方,而且,如果我太靠近无夜的话,它就会发现我的魔气,然后就会开溜,你知道的,那小子到底有多狡猾。”哭丧着一张脸,伊萨斯给了幽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古董屋的老板看着恶魔公爵,过了几秒,他轻声叹气:“伊萨斯,它是你制造出来的从属物,从被制造出来开始就一直是由你来教育的,你怎么会让它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没教好吗?”“我怎么知道?而且它每次惹完事被我找到,我都已经很切实的惩罚过它,也嘱咐过它要听话了,但它就是不肯乖一点,你说我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融了它再做一根新的‘恶魔权杖’吧?先祖们不会高兴的。”恶魔公爵的表情却比古董屋主更加无奈。

  相对无言,两人在一起叹息一声后,幽将话题重新带回他们刚才讨论的重点||恶魔权杖的所在,以及如何将它寻回。

  “说吧,‘重点过程’,不要再离题了。”用目光警告伊萨斯别又一次的偏离主题,幽笑道。

  背脊一寒,伊萨斯点点头,重新开始他的叙述。

  “那天我正在葡萄牙的奥比比先生家作客,在晚餐聚会中途,突然感觉到心脏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然后,我就突然明白过来,肯定是无夜又擅自破解我的结界跑出去玩了,但由于当时我没办法马上从奥比比先生家离开,就一直拖到第二天,我才回到新买的古堡……”“对不起,打断一下,你新买的古堡在什么地方?”幽忽然问。

  “在卢森堡的维昂登。”停滞了几秒,但伊萨斯还是回答了幽的问题,之后继续自己的陈述。

  “我回去之后就发现无夜果然不见了,而且还将城堡翻得乱七八糟……然后,我就开始启动追踪咒来寻找,但只能模糊的感知到它没有离开多远,但因为这个原因,我变得不敢去四处寻找,因为害怕这样会让它越跑越远,越来越难抓。”说完,伊萨斯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后来又过了两三天,无夜还是在原先的位置上没有离开,我就想,既然无夜感觉到我已经回到维昂登,也丝毫没有离开那里的意思,也就是说它完全不知道我在它身上下了追踪咒,所以,它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反而应该是最安全的。”可如果我留在那个地方太久,就会不可避免的引起它的怀疑,所以,我马上就离开了,但又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就跑到我这里来了?“对伊萨斯挑眉,幽语气中满是嘲弄的意味。”我说尊敬的、亲爱的、伟大的恶魔公爵大人,您到底知不知道有一个魔法,它叫做‘幻镜迷阵’,就是那个可以大范围的将目标物锁定,然后让目标无法离开迷阵的可爱黑暗系魔法?

  “当然,如果您还不满意的话,您也完全可以使用光系魔法,比如说那个什么‘羽海光牢’之类的,诸如此类的各种魔法还有很多,不知道大公爵大人您怎么就连一个都没。想。起。来?”对幽的指责,伊萨斯并没有急于回答,反而问了幽另一个问题。

  “你认为无夜的能力达到什么程度?”思考了一会,幽点点头:“的确,如果使用法阵来将它困住,然后进行捕捉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不过只要能抓到无夜,我觉得就算死几条人命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对于身为恶魔公爵的你……伊萨斯,我可不相信你会突然吝啬起,那几条跟你完全无关的人类性命。”说完,幽露出了一抹冷笑。

  “幽……虽然说人类经常都会无意识的伤害物灵们,但你也不能这样看待那些灵魂是吧?”微微皱一皱眉,虽然他真的不在乎那几条人命,可伊萨斯还是对幽的态度提出他的质疑。

  但很快的,他就在幽的警告目光下,继续说他自己的问题||没办法,他还需要这个男人的帮助。

  “好吧,我承认我其实也不怎么在乎那几条人命,但是……如果启动这种大型魔法,而且还杀伤了普通人类的话,事情就肯定会惊动我那位留守居地(注一)的辅政官的注意。”说出“辅政官”三个字后,伊萨斯明显的打了个抖。

  “幽,你知道,我那位辅政官跟雪炽小弟那个经常被上司整,完了还要乖乖被他残虐的小秘书,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厉害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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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09:29 | 显示全部楼层
“想当年他第一天来任职的时候,就已经敢当着万魔殿(注一)里所有人的面,狠狠的将我一把打飞到墙上……就因为他发现我漏签了一份,关于万魔殿厕所用品需要增加的倡议书……”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伊萨斯记忆犹新,不禁用力的咽了口唾沫,外加打了一个冷颤。

  “他本来就不怎么赞成我在这次假期到人间玩乐,如果现在还让他知道,我第一百五十八次将无夜弄丢……他肯定会马上将我切成颗粒状,拿去做成魔药配料……”在自己脑海中想像了一下被辅政官逮到的惨状,伊萨斯脸色在那一瞬间猛的刷白,身体还不受控制的开始微微发抖。

  看来那位名叫Coian。Ven。Nadear(科恩。冯。纳迪亚)的前天使,现在的恶魔伯爵,的确不是个能随便招惹的人。

  幽坐直身体,同情的拍了拍伊萨斯的肩。

  “那么……好吧,亲爱的伊萨斯,就为了你这可怜又凄惨的遭遇,我愿意再次伸出我伟大的友爱之手来帮助你。等一下我可以马上去订机票,下午我就能启程去维昂登,协助你找回无夜……不过……”说着,幽用为难的神色看向伊萨斯。

  而后者则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多少钱,直说吧。”“很好!我最喜欢你这种爽快的客人!”伊萨斯的话,让幽的表情瞬间完成了从“为难”到“兴高采烈”的高难度转化。

  然后,他开始报出完全不容伊萨斯拒绝的价码:“十万英镑,再加上龙泉青釉刻花碗、哥窑八方碗、哥窑鱼耳炉、官窑贯耳壶、官窑葵瓣洗、定窑印花碗、青花压手杯、青花阿拉伯花卧足碗、青花折枝花果纹葵口碗、青花缠枝莲纹盘、青花缠枝牵牛花纹四方委角瓶、冬青釉刻花花口碟、青花团阿拉伯花纹碗、斗彩婴戏图杯各。一。个!”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能一口气连着,说出十四种古董器具名称的幽,伊萨斯看上去一副十分感动的样子。

  “幽……”颤抖着,伊萨斯伸出双手按住幽的肩。

  “什么?”仍旧灿烂的笑着,对于绝对能做成生意的好客人,幽从来不会给对方难看的脸色。

  “你……”挣扎了很久,伊萨斯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音节,他的脸看上去十分的扭曲,但看上去还是笑着的。

  “嗯?”为了听清伊萨斯的话,幽朝坐在桌上的伊萨斯靠近。

  然后,悲剧发生了||“你这个天下第一超级无敌最爱趁火打劫的大奸商!”来自伊萨斯公爵大人的一声尖锐大吼,准确无误的贯穿了古董屋主人的耳膜,耳朵嗡嗡作响。

  然后,为了这一瞬间的报复快感,恶魔公爵付出了比原先多出一倍的酬金,而幽则因为自己的趁火打劫,遭到了耳鸣跟暂时半失聪的惩罚。

  此时,在离幽瞳古董屋半个伦敦城内距离,UK组织伦敦分部,不久前还在跟纱布作殊死斗争的齐斯,终于在接到部下的“吼叫电话”后十五分钟,成功赶回办公室。

  而当他出现在电梯出口的瞬间,就被一群直属的部下簇拥着,用力拉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那里,有一只不大的鲜红色礼盒,在它旁边的,是一束看起来像红色鲜花的东西,但只要仔细看就能看出,那些盘在花朵位置的红色物体,并不是真的花瓣,而是一些人类内脏被冷冻并切片后,可以摆弄成的“假花”。

  看到那些的瞬间,齐斯马上理解了早上那通该死的电话,到底是为何而来。真有艺术感||他在心中冷嘲一句。

  抬手用力捏了捏眉心,却不意牵扯到左手的伤口,让齐斯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然后,他被这小小的刺痛所提醒:“德拉克。伊斯跑哪里去了?”他从进门到现在,这个小贵族怎么连个影都没有?

  “他昏倒了,我们将他搬到您平时用来作暂时休息的小床上,希望您不会介意。”回答齐斯的,是一把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女性嗓音||那是他的副局长,微安妮亚。罗伦。罗伦德。

  “噢,原来是微安妮亚,好久不见。”对那身穿金色紧身超短皮裙的女子挑眉冷笑,齐斯也对她完美的行了一个贵族的绅士礼。

  他对这个女人全无丝毫好感,不单只是因为她从来不实质的为UK伦敦分部工作,更因为她那个彼此都心照不宣的身分||她是英国总负责人派来监视他的人,一想到这里,他就很难有好脸色。

  上次在那起由“俄耳蒲斯之琴”所引发的事件里,就是托这个女人的福,最后将他逼入绝路,不得不去跟那个该死的秃头总负责人,作一个十分愚蠢的赌约。感谢上主,如果他不认识幽,可能就真的要永远和UK说再见了。

  对齐斯所表现出来的嫌恶没多大反应,微安妮亚回了个礼,然后指着那盒还没被打开过的红色礼盒。

  “局长阁下,希望您能尽可能的处理好自己的两性关系,不要将它带入工作,这些东西让人感觉恶心。”看着同样面无表情的微安妮亚,齐斯在心中冷笑,在与她对视了大约五分钟后,他冷哼一声,走到红色的礼盒旁,动作优雅的将它打开,同时,他在心中暗嘲微安妮亚的无表情,是由于她的面部神经瘫痪。

  但他所有的漫不经心与对自己副局长的不满,全都在看到那红色盒子里的物件时瞬间消散||那是一个……不,准确的,那是只剩下前半,而没有了后半部分的人头。

  而这半个人头的主人,正是他一个月前派去卢森堡的维昂登,调查所谓“地下魔女之王争夺赛”的女探员||克里亚。

  双手微颤的握成拳,齐斯在办公室爆发起来。

  “该死的!畜牲!畜牲!”他大吼,还用力的将手中的盒盖用力砸到墙上,那并不太脆弱的厚纸皮,在与墙面接触时,瞬间化成了片片纸屑。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爆发,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但都只能呆滞的看着他们的局长,没人敢向前去问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

  甚至连微安妮亚也是如此。

  说实在话,从她被派到这里阻止这个男人升迁过快开始,在她面前,这个男人一直都是优雅而礼貌的,即使他如何的不喜欢自己,总是对她十分冷淡,但是也从来没有欺压过她。

  微安妮亚其实很喜欢齐斯,但无奈,她必须完成她大伯所交代的任务,所以才一直跟他保持距离。

  所以,此刻看到齐斯如此反常的粗暴行为,她只觉得脑海中忽然变成空白一片。

  “畜牲!”看着自己部下死不瞑目的恐惧表情,齐斯感觉到心中的某个部分被人硬生生用手撕开||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忍心对一个二十岁的青春少女作出这样的事情,太残忍了!

  双手微颤,他伸出手去轻轻抚摸那颗不完整的头颅,当那些被黑红污血沾染的金色发丝从自己手中滑过,他脑海中竟不知为何,出现了那个由德拉克所变成的女孩的脸,但那只是一瞬间,那瞬间快得甚至没让齐斯发觉他曾想到过什么。

  此时,沉痛的悲哀就如同一剂强烈而罪恶的毒素,藉由眼前这破碎不堪的肢体,开始注入齐斯的身体,慢慢的将他从灵魂深处开始蚕食,不断的将他的身、心扯入痛不欲生的境地。

  这是第一次……

  他成为别人上司,开始为他人性命负责起,第一次让自己的部下遭遇这等残酷、可怕的事情。

  这样的死亡,无论对生者还是死者,都是种折磨和污辱。

  他曾经发誓,绝不会让自己的部下,遇到这种连死后尊严都被剥夺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他即使位居局长的高位,还依然跟着探员们跑现场的原因。

  但此刻,面对着这个去年才进入UK,总是笑脸迎人,前不久还为自己倒咖啡的女孩……

  齐斯开始感到自己的罪孽深重||和没有父母亲人的自己不同,这个女孩有自己的家族,她甚至来自于一个非灵能者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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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09:36 | 显示全部楼层
狠狠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几乎要渗出血丝,齐斯忍受着从心中燃起,正焚烧着他整个灵魂的炽热怒火。

  愤怒、悲伤、哀痛、自责混合了各式各样的负面情绪正折磨着他||必须冷静下来,齐斯,你必须冷静下来||在心中,他不断的对自己说。

  用力的深呼吸,再努力的将身体放松,齐斯终于在咬破了下唇后,成功的让自己暂时脱离那恐怖的悲愤精神地狱。

  用力的阖上眼睛,深长的吸入一口气||即使那混合了自己死去部下的血腥。

  当齐斯再度睁开双眼,那双金色瞳孔已恢复了完全的冷静。

  然后,他发现了夹在他部下头顶和盒壁间的一只暗红色信封,抽出来后,不意外的看到上面写着“ForSheep”的烫金字样。

  哼!真有胆量,在如此的挑衅过他之后,还准备留下自己的名字和线索,好让他去进行复仇……不,他的意思是,去寻找犯人。

  没有理会自己身旁那一群战战兢兢的人们,齐斯冷笑着,用最粗鲁的方式将信封撕开,取出里面那张暗红色的信笺。

  注一:居地&万魔殿,如同雪炽居住在天界一样,伊萨斯居住在被通称为“魔界”或“地狱”的一个空间中,属于主世界的从属空间,万魔殿是魔界的皇城处政殿,相当于美国的白宫。

  第三章命运,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家伙

  如果可能的话,我将选择不身为人类,因为,人类是这世上存在的所有物种中,感情最丰富的物种。

  而感情为人们所带来的……

  可以是灭顶的痛苦,也可以是幸福的欢愉。

  而控制这一切的||是命运。

  可爱的小绵羊:您好,迷途的羔羊(注一),或者我该叫您“快腐烂的乳酪”,又或者更富创意的“风流小鸭子”?

  请不要再插手“我们”世界的事,这已经不是你们这些公家所养的狗能管的,这次就当作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我亲爱的,看看这个金发的小美女,如果不希望再看到部下变成这样,就马上收回你对“我们”的好奇心,这对你和你们世界里的人而言,将是个可怕的梦魇。

  或者,你期待我将上次没能插入你身体的那一刀,真正的刺入你的心脏?

  你的奥撒拉。莫迪蒙看着信笺上因为魔法而不断燃烧出虚幻金焰的字体,齐斯此刻,是对自己当年与血月和幽,曾在罗马救过那个叫奥撒拉的魔女一事,感到无限懊悔。

  而且,她也将他估计得太懦弱||将用他部下内脏所做的花,跟那可怜女孩的半个人头送回来,就能将他齐斯吓得止步不前?!

  哼,他跟他的上一级领导,和那些成天高喊着卫道,却只知道杀生的教廷人士可不是同一种人。

  奥撒拉……既然今天她能将自己的部下,用这种方式送到他的面前,那么,那位红发的魔女,相信也已经做好了承受自己全力追捕的心理准备!

  如果这就是奥撒拉给自己所下的战书!很好!他齐斯。达克。雪皮绝对乐于回应她的挑战!

  从因齐斯反常行径而来的震惊中清醒,微安妮亚看了一眼周围还尚在恐惧中,微微颤的众人,身为在场官阶第二高的人,她认为自己该做些什么。

  “咳,局长大人。”于是她走到齐斯身后,轻咳一声,希望能引起面前男人的注意。

  但很快的,她就发现这是个十分艰巨的任务,因为齐斯的目光,始终被那只古怪的盒子,还有那封从盒子里取出来的信件所吸引。

  于是在没有选择之下,她只能相对失礼的走到齐斯身边,却在想要抬手轻拍他肩膀的时候,看到了齐斯手中盒子里所装载的东西。

  “哇啊||”一声锐利的尖叫在下一秒便破开了压抑的空气,微安妮亚因为无法承受自己所看到的,浑身一软昏迷过去,倒在了齐斯脚边。

  微安妮亚倚仗着自己在UK组织里的关系,并没有真实的去处理过什么案件,所以血腥的景象对她来说,是一种极大的冲击,那盒子里的东西,已经远远超过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没有理会已经昏迷的微安妮亚,齐斯仍旧盯着手中那封,可以毁灭他所堆砌出冷静的信笺。

  在此刻,他冷笑,毫不在意心中某个不能被碰触的部分,被人血淋淋的剖开||当你所承受的痛苦早已超越了一切,你还会在意什么微小细节?

  在这个微妙的时刻,幽不久前对齐斯说过的一句话,忽然突兀的窜入了他火烫的脑海。

  “齐斯……如果我告诉你,奥撒拉魔女,是你前生最爱的女人,你会有什么反应?”什么反应?

  或许,那天齐斯无法回答自己朋友的这个问题,但今天,这一分这一秒,在这个地方,面对着眼前这份由奥撒拉送来的“大礼”……

  他可以很肯定的回答||无论前生她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今世,他们将是敌人,至死不休的敌人!

  “德拉克。伊斯!”将那封华丽的信笺一把握紧,然后松开,于瞬间用黑色的魔焰烧成灰烬,毫不在意它是证据的事实,齐斯用力的双手拍桌,怒吼出他直属部下的姓名。

  然后,听到某个柔软微颤又很没骨气的男性嗓音,从其他围观下属的身后传出。

  “在……老大……”“马上!马上给我订一张去维昂登的机票!”“这、这个……老大,你的秘书是珊纳小姐……不是我……”意识到那不是自己的工作,那始终缩在同事身后的金发贵族,用细若柔丝的声音,战战兢兢的提出自己的抗议。

  “你这个该死的、愚蠢的、说你是猪都侮辱猪智慧的白痴!珊纳从昨天就开始休假!为期一周!”但换来的,永远是上司愤怒的大吼。

  站在灰白色的古老城堡面前,红发红眼的白衣少年面露微笑,让他看起来像个天使般的纯洁干净。

  可这样的表情神态,却是因为他感受到这座城堡里,满载着他所最喜爱的东西||怨灵、恨意,一切可爱的负面情绪。

  如果他没记错,这座应该就是在五百年前,突然于魔法世界崛起的康斯纳兹家本家城堡,一座有着“不夜城”这样狂妄称呼的石造古堡。

  不愧为人类和低等暗族勾心斗角所垒造的物体||他想,这里,光荣的成为了他这次的游玩加藏身之地,康斯纳兹家族的人应该感到荣幸。

  轻拉了一下自己快遮住眼睛的发丝,少年轻轻挥手,瞬间,他便完全消失在自己原先所站立的地方,像是他从来不曾存在那样。

  在收到奥撒拉所寄来包裹的当天下午,齐斯就坐上了飞往卢森堡维昂登的飞机,唯一与他预想不同的,是和他同行的人无端多了两个,打破了他原先准备单枪匹马冲去逮捕奥撒拉的想法。

  “喂,德拉克。伊斯先生,如果你连今天早上的那些东西都看不下去,我想你不应该跟着我。”冷冷的看着坐在身旁的金发贵族,齐斯开始后悔让他的秘书珊纳,在临休假前将所有的工作暂交给这个小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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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09:47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大,你以为我很想跟着你吗?局里的前辈们强迫我来的,他们说‘如果有你在,老大多少会顾虑到你的小命而稍微冷静一点,不然,要是造成了什么国际事件,回头就难交代了’。”

  “而且,珊纳小姐在休假前也说了,有很多档案需要你在这周内全部批覆,如果在她回去之前,你还不能将它们做完的话,我将受到来自她最严厉的惩罚……”想起那个美艳女秘书昨天临走前,抛给自己的媚眼,德拉克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

  只要在UK伦敦分局工作过的人都知道,珊纳。G。霍罗伦的媚眼跟微笑,可是跟齐斯的怒吼齐名的恐怖东西。

  那个有“魔媚药师”之称的大美女,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曾经有个不知死活的行动科科长,在她还是普通探员的时候,偷偷摸了她的屁股一下,结果第二天,那个科长就莫名其妙的中了毒,而且因为一直找不到解药,最后在医院里躺了足足一年零两个月,才死里逃生离开医院。

  从那时候起,“魔媚药师”的不可侵犯,就深深地刻印在所有UK伦敦分部的员工脑海中,并且被前人代代传诵,以防那些新进的菜鸟,让当年的悲剧再次重复。

  不想跟德拉克纠缠下去,齐斯闭上双眼,狠狠的皱眉,并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以减轻从那个地方传来的阵阵抽痛。

  “那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而出现在这个地方?”安静了两秒,齐斯再次出声,这次,他问的,是坐在和自己隔了一条过道位置上,第二个“多余的同行人”||幽瞳古董屋的主人,巫瞳幽。

  “尊敬的齐斯阁下,难道您不觉得,在问别人问题之前,应该先把自己的问题交代清楚吗?我以为这是礼貌。而且,如果我没记错,你昨天晚上才声称自己在未来一周内,将必须留在伦敦的办公室里,跟那些可怕的文件怪物们作殊死搏斗。”没有回答齐斯的问题,幽微笑着,用他手上的报纸拍了拍齐斯的胸部。

  看着身旁表现得十分闲适的中国男人,齐斯愿意用他那台,目前等同他命根的宝蓝色法拉利612来打赌,幽去维昂登,绝对不是因为他先前跟德拉克所说的“休假”,在这个古董商眼中,终日与一大堆的古董打交道,就是他最好的休假。

  能够让他离开他最爱古董店铺的原因,只能够是另一件古董||而且,它往往十分珍贵稀有,并通常十分危险。

  扭曲着双眉,齐斯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看了幽几秒,然后认命的叹息一声。

  “相信我,我仍然要和那些该死的文件们打交道,这也是为什么德拉克会在这里的原因,在这个礼拜之内,他暂时是我的秘书。”他伸手取过幽手上的日报,并将它扔给德拉克,以防止幽用那玩意来转移他们之间的话题。

  “如果我告诉你的话,你也会告诉我?我是说,绝对的真相,而不是你所编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谎话。”耸了耸肩,幽微笑着对齐斯点头:“这当然,先生||我们这些商人崇尚等价交换。”然后,他安静的看着齐斯,等待他开始自己的故事。

  “你应该还记得‘地下魔女之王争夺战’,这个很像恶搞节目的名字吧?”作为起始,齐斯问幽。

  而幽很快就给了他答案:“当然,奥撒拉魔女是位很迷人的小姐,而且,她是在尊贵的千羽魔壶所制造的空间内说出这句话。”“我一直在追查这件事。”在这么说完后,齐斯快速的朝那个不怀好意微笑着的古董商,投去一道警告的目光。“这绝对不是因为我看上了那个红发的女人!”他大声宣称||虽然直到今天之前,他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

  “好吧,我知道你不是,所以请不要像一只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对我大吼,然后?”对齐斯挑眉,幽在接到空姐送上的茶水的同时,调侃着齐斯。

  而后者则给了他一记非常凌厉的白眼。

  “在一个月前,情报部收到消息,说那项‘搞笑’争夺战的新一项任务已经展开,似乎是要求每个‘魔女之王’的候选人,各自去寻找一样‘古老的、哀伤的、血腥的、强大的、使人敬畏的’物件。

  “从整个世界范围来说,这样的东西可说是屈指可数的,而其中一个可能的目标,就在卢森堡的维昂登,而卢森堡的UK分部,竟然连倒茶小妹都算上之后,人数总和还不超过‘五’,完全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去追查这条线索。”说到这,齐斯顿了一下,他抓了抓自己本来梳得十分整齐的头发,似乎这样的行为,能稍微安抚他狂乱的心与思维。

  “所以,在不得已之下,身为组织中最早提出追查‘争夺战’的英国分部,就不得不派出人手去卢森堡协助调查。”

  “可是在众多目标线索中,维昂登的那样东西,被真正视为目标的可能性非常低,我们曾经为这件事开过无数次会议,但结果都一样||无关重要,但还是有必要前去确认一下。”

  “因此,在得出这样的结论之后,我就派遣了和德拉克同期,但一直比这个没用的小鬼表现好很多的,苏菲。C。克里亚小姐去进行调查。”想起那女孩离开英国前的一晚,他们还在一起,为一件精灵连续盗窃案而通宵加班,齐斯忍不住的将双手握紧。

  他实在不该这样大意。

  在成为局长后的这四年来,自己的日子实在过得太过安稳顺利,除了时不时被幽戏弄和连累以外,根本没遇过什么非常严重的事情||他的判断力和能力都得到了上司和部下的认可,甚至有人将他视为自己的眼中钉。

  所以……他在这样的安分和赞美中,忘记了一样十分重要的东西||时常的自省与必要的自我怀疑。

  他在五年前,临近大学毕业的那次莽撞,让那个到现在唯一给予他“长辈”感的男人悲惨死去。

  即使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清楚,最终夺走那人性命的,并不是他为他带来的伤,而是一种人类暂时无法战胜的病症||他却在五年后人生取得了初步成功的现在,彻底忘了当初那血的教训。

  真低劣……齐斯……

  在心中无声的自嘲着,齐斯没有注意自己已经将想法流露于表情,让古董商人全部尽收眼底。

  “那位克里亚小姐遭遇了什么不幸吗?齐斯。”幽在齐斯长时间的忽然沉默中开口,然后在看到齐斯惊诧眼神的时候,露出抹了然的笑容。

  “你必须知道,你的脸色和表情都十分难看,我的朋友。”苦笑着摇头,齐斯喝了一口方才空姐送上的茶||混浊的深红色,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混入了血的污泥。

  但此刻,即使是这样的东西,也能为齐斯带来稍微的安定作用。

  “她死了,最后一次和组织联系是在昨天的下午,在四点三十七分到四点五十二分这段时间里,她给卢森堡分部的部长打过一个报告电话,内容是她已经查明,在维昂登的那件备选物品,非常可能已经成为真正的目标,希望他能尽快派人来和她接触。

  “而按照计画,她会在今天正式向我提交一份报告,要求对该地区增援,而不是……”想到早上办公桌上所摆放着的内脏鲜花,还有那残破的半颗人头,齐斯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而不是连全尸都无法保留的客死异乡,最后还要被人破坏尸身,只因为那个犯人,想警告她愚蠢的上司,让那个白痴不要再插手搅和他们的事情!”说完这句话,齐斯低声的冷笑了一阵,随后目露凶光的补了一句:“而现在,那个愚蠢的白痴上司,正在想办法为他的下属复仇!他要让那个比自己还要愚蠢的卑劣女人,为她所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付出沉重的代价!”微眯着眼,幽知道齐斯现在十分生气,甚至……非常冲动……

  这样的愤怒对于他的朋友而言,十分少见||最少,在曾经照顾过齐斯许多年的霍洛特老师去世以后,就已经很难见到。

  不管那位“克里亚小姐”到底是谁,或者她曾经跟齐斯有过什么关系,此刻,他都有十足的理由去相信,齐斯现在的状态,并不单纯是因为一个“克里亚”的“悲惨死亡”所造成。

  因为在这些年里,这个男人所曾经历过的死亡与战争不为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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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10:01 | 显示全部楼层
  或许在齐斯当上UK高层以后,他已经尽可能的减少了自己部属的殉职率,但在他身为普通探员的那段时间,几乎每隔不到一个月,齐斯就需要出席一次自己同事,或者上司的葬礼。

  那是个黑暗时期,没人希望想起当时所发生过的事情,而幽则是因为没有兴趣||毕竟那是人类们的事情,一些过眼云烟而已。

  但幽相信早在那个时候,齐斯已经学会了如何冷静的去处理,如果是平时正常的齐斯,就算今天是他,或者血月以最凄惨的姿态死在他面前,齐斯也不会表现得如他现在这样的……不顾后果……

  就算他现在仍旧留在第一线的调查上,那都已经仅止于一些重要,且让人束手无策的案件,像这种普通,且犯人明显的“凶杀案”,不应该由他这个局长大人来调查。

  而且,如果真的如此危险,他更不该只带着一个完全没用的德拉克就跑去抓人,这样盲目的自信自己的力量,对一个从事刑侦的公职人员来说,是愚蠢而不现实的。

  更何况,齐斯大小也是个官,管理着UK组织最大的十五个地区分部中的其中一个,如果他因为这么件小小的“凶杀案”而丧命……

  站在商人的角度,幽可以很负责任的说“这笔生意不划算”。而通常,齐斯也和他一样的了解这个道理,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完全将这种“常识”的东西,全部都抛诸脑后。

  现在在他面前的齐斯,不像是成年以后的齐斯||更准确的说,不像是霍洛特老师死后,那个看清了世界本质,不再天真的齐斯,反而像是五到六年前,那个凡事只凭直觉和热情,还有好奇心去乱闯一通的那个齐斯。

  所以,基于以上种种原因,幽认为,他有必要将齐斯今天如此“反常”的原因找出来,而且,恐怕他这次,除了要到维昂登去寻找恶魔权杖||无夜之外,还要附带多出一项额外的工作||防止齐斯因为他的突发荷尔蒙现象,而丢掉自己的小命。

  除了身为朋友的理由,他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不能让他就这样轻易死亡的原因。

  等待一个灵魂转生是十分漫长的,所以,他要这个灵魂尽可能长久的在肉体里“活”下去,这样,他才有足够的时间,来寻找那些数千年来,仍旧无解的问题的答案。

  注一:齐斯全名为齐斯。达克。雪皮,英文Cheese。Duck。Sheep,意为乳酪。鸭子。绵羊,所以奥撒拉用此来嘲笑他。

  第四章各自的理由

  与幽灵无异的红发红眼白衣少年,全身透明的浮在灰色城堡的大厅。

  他坐在空气中,欣赏着那些仆人们忙碌的身影,并愉快而贪婪的呼吸着城堡空气中,所蕴含的强烈怨气。

  真是个好地方||他微笑。

  他已经有一百年的时间,没有离开过那个名叫“地狱”的地方,对他来说,现在这个“人间”已经变了许多。

  但这座城堡,这个地方,仍旧能让他感受到那份中世纪的古朴和沉寂。

  非常完美||这是他对这座大城堡的评语,直到他看到几个穿着古怪的人走进城堡,三男两女,其中一个女的,还染了一个深绿色的爆炸头。

  这让她看起来像棵西兰花。

  少年皱眉,他飘到那几个新进住客的身边仔细观察他们,然后,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恶意气息||非常熟悉,却让他矛盾的没有丝毫记忆。

  好奇心在那一秒钟迅速膨胀,少年在思考一秒后露出了一抹狡猾的笑,下一秒,他再度像先前在城堡门口那样,瞬间消失无踪,连个透明的虚影都不留下。

  而就在他这么做后,一个穿着浅棕色长外套的褐发男人,走进了城堡。

  “好了,我的原因已经告诉你,轮到你了,幽。”当过分激烈的情绪稍微得到冷静后,齐斯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他朋友的身上。

  而幽却只是对齐斯露出抹十分灿烂的微笑,仍然没有回答他问题的意思。

  “还有些细节问题你没有说清楚。齐斯,如果你希望我向你学习,也将一些细节忽略不计的话,从我个人角度出发,对此,我十分乐意。”“你还想知道什么?”带着几分无奈,齐斯叹气||不要反抗,他告诉自己,因为最终他总是斗不过这个奸商的。

  “比如说,那些美丽的女孩们在维昂登的‘目标’是什么?又比如说,你今天的脾气为什么如此的‘青春’……又或者……你愿意的话,我希望能知道,你的左腕,怎么在事隔多年以后,又开始出现白色绷带?”

  “而且,从这个拙劣的包扎技巧看来,你应该没有上医院是吗?”还是微笑着,幽波澜不惊的问出齐斯最不想他问的问题||他左腕的伤。

  幽敢用他店铺中所有货物来打赌,齐斯的怪异和这个伤口绝对脱不了干系,但他不认为齐斯会老实的告诉自己,在昨晚的酒会之后他发生了什么事。

  齐斯并不希望幽发现自己手上的伤,更不希望他对此提出任何疑问,尽管他明知这并不可能,幽迟早会问||而其中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恐惧梦中那些已经模糊掉的记忆。

  不可碰触,齐斯,记住,不可碰触。

  在脑海中,一把莫名的声音无时无刻这么提醒他,让他不能不连做几个深呼吸来平静自己。

  “只是在煮咖啡的时候,不小心弄破了玻璃壶。”他眼神闪烁的敷衍着。

  “噢,那它可割得真是选对地方。”带着明显的不信任,幽伸手拉住齐斯手上的左手,用力一握,在看到对方瞬间痛苦的神情后才放开。

  不想跟幽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齐斯苦笑着摇了摇头,将话题的重心重新带回他现在所面对的案件。

  或许幽说得没错,自从昨晚那个古怪的梦境之后,他就变得不冷静起来,但这样又如何?他对去找奥撒拉算帐的这个念头,并不感到半点后悔。

  “其实,说起那个‘目标’,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出来到底是什么,在整个卢森堡国境内,除了‘那里’的‘那个’东西,我认为,没有其他物件更符合那群疯女人新的竞赛要求。”“古老的、哀伤的、血腥的、强大的、使人敬畏的?”幽流利的背出齐斯先前提过的“目标条件”,然后很快的,他轻笑起来。

  “我想我可以猜出来那件‘目标’是什么,但齐斯,我不觉得它十分古老,而且……‘使人敬畏’?那不过是人类愚蠢的盲从而已。”“不要将自己排除在人类之外,幽。”虽然已经对幽的“人类论调”熟得不能再熟,可齐斯仍然有些抗拒。“我们只是拥有大部分人所没有的一些特殊能力,但我们还是‘人类’。”他对他的朋友重申这个问题,他认为它应该得到重视。

  而幽的反应却是无所谓的耸肩。

  “介乎于你如何定义‘人类’,齐斯。”这么说着,幽将变得渐渐冰冷的茶水一口喝光,然后继续他们先前的话题。

  “如果按你说的,那么,在卢森堡维昂登,唯一能让那群美女们看中的,就只有残酷门第||康斯纳兹的传家之宝‘绝望’宝石。”如此定论后,幽看了齐斯一眼,在对方认定的眨眼后,继续自己的叙述。

  “康斯纳兹家族,开创于五百年前,他们的第一代族长,本来只是个普通的小村长,但他在一次幸运的砍柴活动中,意外的得到了‘绝望’。”

  “‘绝望’很快的就给予自己主人强大的魔力,让他从一个人类,变成了低等的暗族,之后,更为他带来了无数的财富,还有显赫的地位||来自当时国王的几次离奇册封,让平民的布莱恩。T。康斯纳兹成为了一名侯爵,和他的妻子||让康斯纳兹得到‘残酷门第’之名的佩丽斯女子爵一起,成就了整个康斯纳兹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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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10:11 | 显示全部楼层
“随后,‘绝望’成了代代康斯纳兹族长的地位象征,只有康斯纳兹的历任族长与他们的夫人,真正的见过‘绝望’的样子,虽然外界总是喜欢将它称为‘宝石’,但事实上,除了那些族长大人和族长夫人们,没人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东西。”“不愧是卖古董的,对这类东西了解得真清楚。”为幽的解说拍了拍手,齐斯道:“那么,现在关于‘我’的问题都已经搞清楚了,也该是你坦白的时候了。”“好吧。”幽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引得齐斯忍不住的“哼”了一声。“既然你这么坚持的话,告诉你也无所谓。”重新为自己要了一份加奶走糖的哥伦比亚咖啡,幽忽然关心起某位一直被他跟齐斯忽略的人。

  “德拉克先生,如果你还醒着,我现在要说的东西,你将会非常感兴趣,所以,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来听听。”对幽的话,齐斯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可也没说什么,而他的部下,则兴高采烈的坐直身体,等待幽所承诺的有趣叙述。

  “事实上,我会去维昂登,是因为我的一位朋友,他不小心将自己的一样身分证明弄丢在那里,而他又不好出面去寻找,才来拜托我帮忙。”说到这,他停了一下来接过空姐递来的咖啡。

  “当然,如果只是根据上面我所说的内容来看,我的这次出行实在是非常无趣,但只要将这个主角的名称填进去,事情就变得有趣||甚至危险而刺激!”幽对齐斯无奈的笑笑。

  “今天早上,恶魔公爵伊萨斯。冯。达克尼斯突然跑到我的店里,告诉我,在他又一次的监管不力之下,他的身分象征,也就是传说中的强大魔法器具加古董‘恶魔权杖。无夜’再度从他的身边逃开,选择去进行只属于它的旅行。”

  “然后,在伊萨斯的苦苦哀求之下,我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帮忙,所以,我现在在这班飞往维昂登的飞机上。事情就是这样。”“恶魔权杖?”齐斯有些不太理解,那些和历史相关的东西,作为他这样一个非来自古老魔法世家的现代魔法师来说,是非常难理解的,而且他从以前开始,历史科目就一向不好。

  相反的,在他身边的那位金发小贵族就显得兴奋得多,他甚至想跳起来,直接跑到幽身边,去仔细询问关于“恶魔公爵”的一切。

  “老大,你不知道吗?那是恶魔公爵啊!现存可知的暗族九大公中,年龄最大的两位之一啊!恶魔权杖是他的身分象征物||就像我一直戴在手上的戒指,是我们家族的象征物一样。”

  “恶魔权杖就是恶魔公爵的象征物,有点类似于身分证,但是意义更加复杂。”德拉克甚至在激动之下,没有像平时那样先问过齐斯,就开始为上司解疑。

  “什么乱七八糟……”对德拉克可能会有的兴奋,齐斯在幽提醒过之后就有所预料,但没想到竟然会如此惊人。

  这个金发小贵族,甚至大胆到打断了他的话,还将半个身体压到他的左肩上,只为了能跟旁边的古董商更接近一些。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齐斯终于开始萌生出想跟德拉克换位置的念头,虽然他比较喜欢靠近走道的位置,但与遭到一个二十三岁的成年男人压挤相比,他想,一个不合自己喜好的位置,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幽先生!你跟恶魔公爵很熟吗?你怎么认识他的?你见过恶魔权杖?它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化成人形?”兴奋得已经完全忘记对上司的恐惧,德拉克看着幽的眼神中,甚至透出了几分感动甚至是崇敬。

  在这一刻,他的学者之魂正在热烈的燃烧着,他发现,只要跟这个总是微笑着的古董商在一起,他就能得到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有些后悔提醒德拉克注意他发言的行为,幽扯著有些僵硬的面部神经,笑道:“我和那位公爵大人有一些业务上的往来,至于恶魔权杖……为什么不先说一下你所知道的内容?”已经快要将整个身体都压到齐斯身上,此时德拉克的蓝色双眼中,闪耀著名为“兴奋”的精光。

  “恶魔权杖,正是名称应该为‘恒族翼族之长的皇权手杖’,是身为暗族十三贵族之一的恒族翼族每一代族长,也就是我们通称的恶魔、魔鬼之王所拥有代表权利和身分的象征。

  “传说,恶魔权杖的来历,只有恒翼翼族的︽恒翼圣典︾才有详细的记载,而在现代,除了部分专门学者,或者一些有一定年龄的暗族族人,才会知道一些关于‘恶魔权杖’的事情,但都不详细,也无法确定这些资料的真实性。”

  “事实上,到现在我们所知的,和恶魔权杖有关的资料,其实都是一些口耳相传的传说,并没有什么真实的记录是跟恶魔权杖相关的||这一切都跟恶魔公爵的神秘有关,当然过长的历史,也是造成这样的资料缺失的主要原因。”很快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说出,德拉克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盯着幽。

  这让古董屋主人忍不住的起了身鸡皮疙瘩。

  “非常详尽,先生,感谢您的解说。”幽对德拉克微笑,看着那位小贵族现在的模样,幽忍不住的想像他爬到自己身上,用研究为借口,挖开他脑子的恐怖景象。

  然后,在为这个无聊臆想打了个寒颤之后,幽继续他的话。

  “正如德拉克先生刚才所说的,恶魔权杖确实是恶魔公爵的身分象征,而且,它的来历,也确实被记载在︽恒翼圣典︾之中。”但世人并不知道,事实上,恶魔权杖并不像我们平时所看的钻石广告那样‘一颗永流传’,而是由每一代的恒裔翼族族长,在他接任族长职务的那一天,用由他自己所找来的珍贵物料,加上自身的强大魔力所锻造。

  “把恶魔权杖锻造出来,就是恒裔翼族族长的接任仪式。”说到这,幽看了看被自己部下压住的齐斯,在确定他了解之后,点了点头后,才继续道。

  “每一代的恶魔权杖都只能有一个,如果意外的锻造出了两把恶魔权杖的话,那么……身为权杖制造人的恒裔翼族族长,就必须销毁其中一把,因为只有独一无二,才能显示出族长身分的高贵。”而权杖,也才会只依赖它的制造人来生存,而不是跟它的另外半个灵魂,相互达到‘精神依存’,因而不需要它的制造人。“”这有什么关系?即使权杖们自身达到精神依存,应该也不会影响它们的能力,也不会给制造者带来麻烦才对?为什么一定要销毁其中一把?

  “这样不就跟‘卡达拉’妖精一样了?如果在同族之间诞生下双生子,那就必须将其中一个杀死,而让他们做出这样残忍事情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他们相信,双生子会为他们一族带来‘不可知的灾难’!”听到这,德拉克忽然激动的大喊起来。

  他的行为,很快就引来了一位空姐的关注,当然,还有齐斯的拳头。

  在那一小阵骚动过后,幽才将他的解说继续下去。

  “好吧,现在我们都知道,你对销毁双生权杖其中之一的感想如何。”幽挑眉调侃了德拉克一句,但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逗留多久。

  “每一代的恶魔权杖,都会随着主人的死亡而死亡,它们的寿命长短、性别都决定于它们的制造人,但外貌是随机的,而个性和主要擅长的能力,则有赖于后天的培育,基本上,恶魔权杖就是魔王的‘孩子’。”幽并没有为齐斯和德拉克解释,为何必须销毁双生权杖中的其中一把,因为他觉得这并没有太大的必要。

  虽然德拉克认为销毁其中一把权杖,等同于抹杀一条生命,但他并不知道,如果不这么做,恶魔权杖便将无法完全把心思放在自己的主人身上。

  这也意味着,恶魔权杖,这本应完全忠于它制造者的东西,可能会因为各种不同的原因,而造成对制造者的背叛。

  这样的情况,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恶魔权杖必须完全忠于族长,不能为族长带来任何安全的隐患,如果缺失这两项中的其中一项,恶魔权杖将失去继续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噢,这么说来,你去维昂登的原因就是,你要去帮你的朋友找回他的‘小孩’?”用眼神狠狠的警告了德拉克一番,齐斯冷笑着问道。

  对齐斯来说,幽对人类的感觉,就是他对那些麻烦古董及其贵族主人的感觉。

  赞同的点了点头,幽将杯子里的咖啡一口喝尽。

  “你有明确的目标吗?我是说,你想到什么地方去找那根权杖。”无意识的厮磨着自己的左腕,齐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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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10:21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这么问……齐斯,你希望我跟你一起走?”对齐斯这个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问题,幽感到十分有趣,他侧身坐着,一手撑在面前的白色小桌上,挑眉看向身旁的灰发男人。“你知道我的规矩。”“Nomoneynotalk||是吗?”微眯起双眼,齐斯此时感到了几分无力。

  真不知道这家伙拿那么多钱来做什么?

  “你明白就好,而且,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希望我跟你们一起去‘调查’?”表情不变,幽问。

  听到这个问题后,齐斯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的看着幽一会,然后他摇摇头,苦笑起来。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低声呢喃了两句,齐斯似乎想告诉幽自己的某种感觉。

  但最后,他终究没这么作,而是重新选择了一个理由,来说服他的朋友。

  “在俄耳蒲斯之琴的调查里,我们不是曾经见过奥撒拉出现在‘梦华古卷’里吗?我想,如果你在的话,可以帮助我运用那条线索来寻找那个女人。”说完,他没等幽反应,又指着德拉克冷笑道:“如果你需要报酬,我想,我们亲爱的伊斯先生,会很乐意的捐出一笔私人捐款的。”听到上司的发言,因之前的大喊行为而遭到“禁言”惩罚的德拉克,哀怨的看向齐斯,用嘴型无声的说着:“老大!你怎么能这样?!”但当然的,他这一微小的抗议行为,彻底的被自己老大无视了。

  “怎么样?条件不错吧?不但能去研究及寻找你最喜欢的梦华古卷,还能得到一大笔你除了古董外,所最喜欢的‘钱’,值得考虑吧?我马上就可以让德拉克开一张没填数额的支票给你。”“的确十分诱人……”做出苦思的模样,幽皱眉道,然后用眼角余光窥视德拉克紧张的样子。“没填数额的支票啊……还真让人无法拒绝……”听到幽这句话,德拉克已经快着急得要哭出声来。

  不行啊!如果真的开了这样一张支票给幽先生,他绝对会将他在家族中所能动用的全部存款,一次刮走!

  然后……然后他的祖父,也就是现任的伊斯家大家长,一定会马上冲到伦敦来,杀了他这个败家的不孝子孙!

  哦!不要啊!他还很年轻!甚至还是个处男啊!

  终究没能忍住的大笑起来,幽边笑边用发颤的声音道:“德拉克,你放心吧,我不会要你的支票的……”听到幽这么说,德拉克马上对这个中国男人露出了感激的神情,但他这样的表现,却让幽笑得更加厉害。

  而对幽的这个回答,齐斯则用皱眉来表示自己的不赞同。

  “那你是拒绝和我们一起行动?”一边努力的压抑自己的笑意和笑声,以免招来美丽空姐们的关注,幽边大幅度的摇头。

  “不……”幽感觉自己的胃,正因过度的大笑而微微的抽搐。“我会跟你们一起行动。”“难得的善心?竟然不收钱?”对幽这个十分有违他个性的回答,齐斯的反应是呆滞三秒。

  摇摇头,幽对齐斯眨了眨眼。

  “因为我第一个要去找的地方,就是你们要去的残酷门第││康斯纳兹的本家古堡‘不夜城’,如果跟你们在一起,我就可以简单的得到一个进入古堡的理由和通行证,不需要再编造什么愚蠢的理由,或者付出一些额外的代价。”

  第五章真实的受害者

  有句老话叫做“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虽然,有时候甚至连“眼见”都不一定为实,可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是绝对正确的。

  许多事情,往往和我们想的并不一样。

  幽和齐斯、德拉克,在康斯纳兹的古堡“不夜城”门前遇上了血月。

  他们三人都在那个瞬间,感觉到命运的伟大,并预感到他们此次的康斯纳兹城堡之旅,将不会以“平静”作为结尾。

  “你怎么会在这里?!”在最初因突然碰见而来的呆滞后,三人同时发出了一声堪称凄厉的吼叫,惊起了旁边森林中的一群黑色候鸟。

  “你昨天不是才抱怨过,说是要连续在办公室里待一个礼拜,处理那些被你堆积了有三个月不止的文件吗?”血月在吼叫过后抢先看着齐斯问道。

  因为幽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原因,无非只有两个||一为古董,二为钱,基于这两个没什么趣味性的理由,所以,血月完全没想过要问幽。

  更不用说,他十分清楚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为了康斯纳兹家族的传家宝“绝望”。

  那位在六个小时十二分钟前,因为中风死亡的康斯纳兹前族长,留下了一份能让外人也可以欣赏到“绝望”的遗嘱。

  要知道,那颗可爱的小石头,在康斯纳兹建立起来的数百年期间,还未曾被公开展示过,就连他这个普通的“故事爱好者”都对“绝望”怀有浓厚的兴趣,更不用说以管理天下物灵为己任的幽。

  不过幽这家伙风声收得可真快,连他这个身为康斯纳兹家族前族长遗嘱执行人的人,都是在六小时前才收到前族长死亡的消息,而他,一个和康斯纳兹完全没半点关系的古董商,竟然会跟他同时到达“不夜城”的门口。

  果然,商人的门道是神秘而厉害的。

  “喂,血月,你能不能别一边问我问题,还一边看着幽?这很没礼貌。”狠狠的白了血月一眼,齐斯伸出手在这位吸血贵族的眼前摆了摆,以唤回对方的注意力。

  “我只是在想办法同时关注你们两个人,以免被你们其中一个说我厚此薄彼。”微微耸肩,血月轻松的解决了齐斯的抱怨。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齐斯。”朝湛蓝的天空翻了个白眼,齐斯实在不想一天之内,两次对别人解释自己的行为||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很啰嗦。

  即使是对两个不同的人做同样的陈述也不行。

  所以,他选择了一个最简短,却非常没诚意的回答,“公务。”“那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昨天不是说,你要和泽尔贝尔一起,去埃及挖别人的坟墓吗?”没给血月任何抗议的机会,齐斯马上接问道。

  然后,他看到了幽在旁边为他的狡黠而偷笑。

  挑眉看了齐斯几秒,血月露出一抹十分优雅的微笑||那十分适合他的外表,也十分适合他的身分。

  “公务,亲爱的。”他甚至在语末,俏皮的对齐斯眨了眨眼睛。

  “血月!”被他拿自己的话来搪塞自己,齐斯恼怒的低吼出自己朋友的名字。

  却引起了另一个早已在一旁笑得无比嚣张者,更大的笑声。

  所以,他随即也低喊出那个大笑的人的名字||“巫瞳幽!”但这么做的结果,却是让血月也大笑起来。

  终于,齐斯紧绷了大半天的情绪,在面对这好友们的双重嘲笑之下,激烈而华丽的爆发了。

  “Motarasa!Abunelda!”瞬间在虚空中以魔力画出一个巨大的魔法图阵,齐斯高喊出一道高级的暗系雷电攻击咒,并驱使那些从魔法阵中生出的黑紫色电状物,不断朝幽和血月的位置劈去。

  “喂!齐斯!你太过分了!”“玩笑不能这么开啊!”顿时,幽和血月都从他们的大笑中被解放,取而代之的,是他们的惨叫。直到三分钟后,一声并不属于他们两人的尖锐哀号扬起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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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10:33 | 显示全部楼层
“先祖在上!哇啊!老大||你劈错人了!”作为人生目标,齐斯从十二岁开始,就以一个金色大波浪鬈的F罩杯老婆,一部鲜红色蓝宝坚尼,还有一座五百尺宽,附有后院跟游泳池,还有四到六个穿着兔女郎制服的女佣,在不断的努力着。

  当然,我们讨论的是十二岁的他||虽然时至今日,他的人生目标里还保有了关于车子和老婆的那部分。

  但他从来没想到的是,在自己二十六岁的时候,在一次半公半私的公差过程中,他竟然看到了他那个幼稚人生目标里,最不可能完成的部分||一群穿着兔女郎制服的女佣。

  虽然作为代价,他也看到了一群穿着兔子制服的男佣。

  而这些伟大的奇景,都出现在他的精神爆发平息后的三分钟内,原因||血月和幽敲开了那座名叫“不夜城”的城堡大门。

  非常荣幸的,也因此齐斯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座见鬼的破烂的古堡,要起个名字叫“不夜城”。

  不过,他的这个念头,却在德拉克的一声惨叫中化成灰烬,飘散在春季的空气中。

  “天啊!为什么这里的人都穿着米奇老鼠娃娃衫?!”在凶眼医师的完美治疗下,德拉克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了他的健康,所以他发出的惨叫声,绝对能对这座古老的城堡造成轻微震荡。

  “米奇老鼠娃娃衫?”皱起双眉,齐斯转身看向他的暂时秘书。“他们穿的不是兔女郎制服?”“噢……兔女郎制服……我早该知道,你那个从来没有跨越那些低级赌场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听完齐斯的问题,站在来迎接他们的“兔女郎中年男管家”身旁的血月,用力一拍自己的额头,发出一声痛哭的低吟。

  然后,齐斯看到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幽,对血月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付钱吧,亲爱的医生阁下,一百欧罗。”“什么意思?”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齐斯询问他的两位朋友,至于他的那位部下,看来还在为自己所看到的“迪士尼”幻想而抓狂。

  一边掏出钱包付钱,血月一边凶狠的看着幽,边为齐斯解释他们的行为。

  “我们在打赌。”“这我知道,我问的是‘为什么打赌’,血月阁下,希望你那些号称完美的脑细胞们,还没因为这一次失败的赌局而遭到毁灭。”齐斯开始有再一次爆发的冲动||这些贵族和商人们是否永远不知道,“话,应该老实的说清楚?”朝古堡大厅的天花板翻了个白眼,血月将自己整个钱包扔给了幽。

  “那里面所有钱加起来都没有一百欧罗,在机场和泽尔贝尔分道扬镳之前,他换走了我的钱包!”他此刻应该感觉到绝望,因为那只跟他合住了有好几百年的银狼教授,将在埃及任意的挥霍他的财产!

  而现在,在他面前,还有一位因为遭到耍弄,而愤怒得像一只斗红了眼的公牛一样的人。

  “该死,泽尔就不能在你付帐给我之后,再换走你的钱包吗?”幽翻了翻那只黑色的小羊皮手工钱包,低咒了一声。

  当然,他完全忽视了站在一边,等待他们两人解释的齐斯警官。

  “喂!”所以,我们的警官大人,只能用低吼来让人注意他的存在。

  他需要知道,为什么他看到的,是天堂与地狱同在的男女混合兔女郎制服秀,而德拉克看到的却是迪士尼卡通大汇演。

  至于那场无聊的打赌……

  算了吧,如果他必须为这两个家伙的所有行为生气,那早在许多年前他就已经被光荣的气死。

  “好吧好吧,我输了,所以由我来解释。”举起双手,血月走到齐斯身边,然后转头对幽勉强一笑。

  “其实,这不能怪我和幽,这只能怪你们UK的事前调查并没有做好。”凶眼医生将他的双手按在齐斯肩上。

  “这座不夜城的大门,其实被一个古老的‘幻化咒’所保护,它本来的功能应该是让入侵城堡的人,看到他们所最恐惧的东西,从而达到保护城堡的作用,但因为年代久远的问题,这个幻化咒在七十年前就发生了问题。”它开始变成能让人看到一些他们深层意识里,所渴望看到的东西。而到了最近,也就是这二十年间,这个幻化咒进一步的退化,它变成了一个……嗯……纯粹用来满足到访客人们对佣人们‘衣着’喜好的东西。

  “所以,在你的深层意识里,你最希望看到仆人们穿着什么,通过这道大门,它就能让你在十五分钟内,看到你想看到的东西。”“我从来不希望看到男人||特别是中年男人穿兔女郎制服!”齐斯觉得他该为自己的名誉做些什么。

  “噢……那只能说它进一步的退化了,它只能显示出你最想看的制服,而不能分辨你想要的性别。”露出同情的表情,血月拍了拍齐斯的肩。

  作为毫无诚意的安慰,齐斯当然感觉那是不够的。

  所以,他再度指出了一个特别的例子:“那为什么德拉克看起来那么惊恐?”他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在看到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时,还会感觉到惊恐。

  “齐斯,亲爱的,不要那么执着,你知道那个金发的小鬼很特别,既然他能在一些奇怪的时刻,突然变成一个美丽的高贵女性,为什么他不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时感到恐惧?我是说,他本来就很奇怪不是吗?”继续敷衍着,血月看到幽已经跟着管家往二楼移动,于是也决定先离开这个大厅,再继续后面的问题。

  “说起来……你似乎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不再和血月纠缠于那个幻觉的问题,齐斯转了话题,反正那只会耗费他十五分钟。

  “而且,那个管家听到你的名字之后,就马上放我们进来,我根本还没有机会说明自己的来意,所以,你一定是受到康斯纳兹的邀请才会到这个地方。”“既然你已经猜到了原因,那为什么还要继续问?”血月耸肩,在看到齐斯跟上来的同时,看了一眼还在为眼前的“迪士尼世界”苦恼的德拉克。

  “让那个小贵族那个样子无所谓?不需要带他和我们一起去房间休息一下?”“哦,相信我,血月,他需要的不是休息,他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十五分钟’来冷静自己。”明显,德拉克永远不能在他面临真正意义上的危险前,就得到齐斯善意的关心。

  “你真是个过分的上司。”血月摇头,并在心中为德拉克默哀了零点一秒。

  然齐斯却不会因为他这点小小的仁慈,而忘记他要追问血月的问题。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要详细的原因。”“你们这些员警难道就连半点耐性都没有?难道我们不能再等五分钟,然后坐在舒服的沙发上,喝着品质优良的红茶,再慢慢谈吗?”在两人说话间,他们已经走上了楼梯,朝着幽和管家的方向走去,却在一个转角位置失去前面两位引路人的身影的同时,听到一把恶意的女性嗓音。

  “你就是那个,让我爷爷变成了同性恋秃子的漂亮遗嘱执行人?!”那声音阴冷而隐含着嘲弄,如果是普通人,恐怕会被这声音和这句话中隐含的恶意,刺得浑身僵硬。

  但非常可惜,面对这句话的几个人,没一个是“普通人”,尤其是他||他恶劣的名声,基本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一句“世界闻名”。

  而这个人,正是古董屋主人,巫瞳幽老板。

  此时,他夸张的挤弄着眉毛,用一副看怪物的神情,看着眼前那位穿着紧身超低腰牛仔裤,和黑色无肩带背心的嚣张美女。

  “同性恋秃头老头?”他问。

  “这是一种新的搭讪手法吗?小姐,如果它是的话,我不得不说,这真的非常有创意……那么,你希望我陪你去吃饭还是去逛街?难道你想我直接跳过所有交往必要程序,直接在这里向你求婚?!”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甚至夸张的作出了惊恐万状的表情||因为这个,就连那位一直十分严肃专业的管家,也差点破功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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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10:4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允许你这样诬蔑我!你这个该死的同性恋!”可惜,幽说话的对象却一点都不认为他的话幽默,反而将之视为一种恶毒的挑衅。

  “诬蔑?小姐……你是说我诬蔑?啧啧,如果要看真正的诬蔑,我们应该听听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我并不介意到法庭上去解释我的性癖,即使你请来全世界最好的律师,他也最多能将我定位为一个‘双性恋’,我有超过一卡车的床伴能证明我喜欢女生……”

  “或者……你这么说的原因,只是希望我在你身上身体力行的证明我的性向?”无所谓的耸耸肩,幽继续逗弄着眼前的女孩。

  本来,他是一个十分尊重女性的人,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女权主义者,但他讨厌没礼貌的家伙||不管对方的性别是什么。

  “你这个卑鄙下流的恶心低等人类!”用力推开试图阻止他们继续争吵下去的管家,那褐发女生向前一步,站到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头还多的幽身前,一双灰绿色的眼睛径直的瞪着幽,似乎想藉此在他身上烧出个洞来。

  “这是最大的诬蔑,小姐。”撇嘴,皱眉,幽对女孩露出他出名的温和微笑。

  但那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我告诉你!即使你是那个什么该死的执行人!也不代表你能分到我们康斯纳兹家的一分钱!”她戳了他的胸口。

  这让幽认真的思考是不是该报警,然后告这个没礼貌的女孩性骚扰。

  但血月的声音,却将他这个刚刚在脑海中形成的念头彻底打消。

  “如果你是珊尔默。T。康斯纳兹小姐的话,那么,很荣幸的告诉您,你找错了抱怨对象。”在所有人未察觉的情况下,血月走到幽身后,对那女孩露出友善的笑容。

  查特||今天早上逝世的康斯纳兹前族长||的这个小孙女,一如他所形容的泼辣而幻想力丰富。

  血月在说完后,对珊尔默行了个传统的见面礼。

  但那女孩只是稍微一愣,便重新开始攻击起她的“真正目标”。

  “你这个恶心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欺骗爷爷的?你卑鄙无耻的计画,早在我看到你那封恶心的信件时,就已经看出来了!”“噢……那你认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血月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但他还是在说话途中,投给幽一个抱歉的眼神。

  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做生意机会的古董商,则对他的朋友作了个“钱”的手势,然后,他看到血月贵族式的翻白眼动作。

  “哼!你绝对是在爷爷病得黑白不分、男女不辨的时候勾引了他!你在这里,是想利用你那个所谓‘执行人’的身分,来夺取我们家族的财产!”珊尔默狠狠的盯着血月,肯定的说着一些完全属于她自己猜测的情节。

  “这是被害妄想症,小姐。”面对她的指责,血月只是耸肩,接着微笑着递给她一张卡片。

  “如果你需要治疗,我可以为你提供服务,为了你这样漂亮的小姐,我不会介意跨国出诊。”“你就是用这样的甜言蜜语,来欺骗我年老的爷爷吗?哼!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受到欺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知道了作为遗嘱执行人,自己并不能实质从康斯纳兹家族捞到什么东西,所以,你现在就想勾引我!就像你那个下流的朋友刚才做的那样!”

  “你们是想骗取我将要得到的遗产是吗?哼!我告诉你们!这是妄想!绝不可能!”就在这女孩还在兴高采烈的扮演着她幻想中的侦探角色时,从窗户外,却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哇啊啊啊||”那是把年轻男人的声音。

  “德拉克?”幽首先反应过来,他问随后赶到他们身边的齐斯。

  而UK警官马上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这不是那个小白痴的声音,而且,他还在他的‘迪士尼城堡’里。”“是马奥少爷!”此时,站在窗边的管家失去冷静的大叫起来。

  他用手指着窗外中庭中央的喷泉,而那里……

  此时正躺着一个正在流血的人体。

  第六章罪恶与财富

  并非所有表面看起来恶的即为恶,并非所有表面看来善的即为善。

  就像财富,它并没有善恶之分,它的善恶,只会显现在人们运动它的那刻,它被用来做了什么。

  当血月和管家等一行人冲到中庭的喷泉时,喷泉里本来清澈的水,早已被那个浸泡在池子里面的人所流出的血,染成一片鲜红。

  “马奥表哥!”珊尔默在池边认出了浮在池面者的身分,她马上冲了上去,想从水里将她的亲戚捞起来。

  但在她达到目标以前,她被幽拦了下来:“小姐,请不要乱动。”就在珊尔默为此表现出自己的不满前,齐斯和血月同时走到池子前蹲下,两人的手上都已经戴了一双手套||虽然并非专业用,可最少不会造成现场污染。

  “我花五十欧元跟你打赌,这家伙在那声尖叫之后,就已经死得非常彻底。”血月伸手摸了马奥的颈脉,并马上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我傻了才会跟你打这种赌。”没有接受血月的赌约邀请,齐斯将手虚按在马奥的背部,轻声念了一个音节,接着,马奥的身体便被笼罩在一阵银光之下,五秒后才恢复了正常。

  “没有灵魂遗留,百分百的魔法谋杀,而且,死者的灵魂恐怕已经被夺走。”收回手,齐斯皱眉说出自己的判断。

  他有点困惑于刚才那个女生对血月的指责||当然,他不是指“勾引”的那部分,他指的是“遗嘱执行人”的部分,看来这是血月到这里来的原因。

  也就是说,康斯纳兹家族必然发生了什么……

  而根据他所知道的,这肯定不会和奥撒拉没有关系,毕竟她是如此的需要那颗名为“绝望”的石头。

  那么……

  现在在他面前发生的这起明显至极的谋杀,到底是不是奥撒拉做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幸的,我们伟大警官的破案思路,被一位褐发美人的怒吼强行中止。

  珊尔默带着恐惧和一向的蛮横,冲幽和齐斯大吼,“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我只是个买卖古董的商人,你可以叫我巫先生,我是来这里‘找’东西的。”幽第一个回答了她的问题。

  “噢,我来这里‘找’人。”齐斯很快的站起身,并脱掉他的手套。

  “顺便一提,如果你是康斯纳兹的话,应该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个叫做UK的组织||而我呢,正巧是那个组织的伦敦分部负责人。幸会,小姐,你可以叫我雪皮局长。”珊尔默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该有什么反应才是适合的,又或者说,她还没在自己的脑海中,将所有在这里出现的人,用一个完美的故事联系起来,因此,她只能僵硬的站在那里。

  看着在几分钟前,还被她指责为“盗取康斯纳兹财产小偷”的男人,用她从来没见过的魔法,将她的表哥从水里弄出来,并同时将喷泉变回原来的颜色。

  而且,从那位叫绵羊(齐斯姓氏英文的中文意思)的警官,手里拿着的两个透明水球上看,他们已经取得了足够的证据。

  不过,这一切并没有能帮助她,多少了解一点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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