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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昭

幽瞳古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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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3:59:01 | 显示全部楼层
“虚晴只是希望,巫老板能帮虚晴保管这个木盒三日而已。”听出幽话中有答应自己的隐意,虚晴也不再多说废话,直奔重心。

  “这么简单?”听这女人先前还提到永刖剑,现在没理由就拿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来让他做吧?

  有点不太敢相信,虚晴竟然只希望他帮忙做件如此简单的事情,幽看向那汉服女子的眼神不禁有些愣忡。

  “巫老板不想知道,在盒子里的是什么?”为幽眼下这个难得一见的呆愣表情,掩唇轻笑,虚晴问道。

  也不回答虚晴的问题,幽只对那笑得花枝乱颤的女子微皱了皱眉,神情表明了她再不将话一次说完,就别怪他对她下逐客令。

  对幽的态度十分了解,虚晴也不再纠缠下去,笑道:“这盒内,是永刖剑的剑鞘,因为小女当初只是向他的主人借它一用,现在归还时间已到,可小女却还不能将它归还给其主人……所以……”

  “希望我能暂时将它放在这里,直到你重新和它的‘主人’定下新的归还日期?”

  玩味的看著虚晴,幽若有所思的顿了顿,而后继续道:“要我帮你保管也可以,但你必须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得到永刖剑的剑鞘?而且,在它暂放在我这的期间,剑鞘必须让我随便观赏。”

  自从永刖死后,永刖剑一共现世过四次,每一次都会弄得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虽然并没有非常确凿的证据,但据野史记载其中一次,就是秦始皇幼年在赵国当质子时,得到了永刖剑,直到他血洗中华大地,统合六国后,永刖剑才又一次的消失。

  因此,眼下永刖剑竟然会属于某一个人,而没使得这世上再起腥血祸事……实在是有些让人讶异。

  尤其是此剑乃史上有名的凶器,幽一直有在留意它的下落,它现在竟在毫无半点消息的情况下,就有了个主人……这样的状况,无论在公在私,幽都认为,自己有必要搞清楚,这个永刖剑的新主人到底是谁?那人又是怎样得到永刖剑的?又拥有永刖剑多长时间?

  而至于幽的第二个要求,其实也不难理解,因为永刖剑的剑鞘,跟它的剑体一样,都拥有一个十分离奇的背景。

  永刖剑,本来并没有鞘,直到永刖死,它第一次失踪前,都没有鞘。它的鞘,是在它第三次现世,也就是隋末唐初时期,才忽然出现。

  没有人,包括它当时的主人,后来成了唐太宗的李世民都不知道,它的鞘到底是何来历,就好像是天外来物一般,就是忽然有一天,它就那么出现在剑上。

  许多人,包括幽,都曾经试图从史籍或一些别的法器魔具,甚至精怪础哎了解这个圆润如玉,却通体透明,如水晶清澈的剑鞘,到底是何来历,可从来没人成功过。

  因此,既然眼下这剑鞘的本物在此,幽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仔细研究的大好机会,不然,他也可以选择从剑鞘本物上,逼问出其来历。

  “永刖剑的剑鞘,自然是从永刖剑那得来的。”

  看了眼玻璃橱窗外开始透露出一丝淡红的天色,虚晴站起身便往古董屋的大门走去,直到推开了那扇木门,才回头对幽淡淡一笑。

  “至于要如何处置剑鞘,既然小女将它托给巫老板,那一切自然便依老板的意思。”

  说完,也不等幽反应,便匆匆抬步离开,等幽反应过来追上去,探身去看门外小巷时,已不见了虚晴的踪迹。

  “那个该死的女人!她那样的回答,跟不答有何区别?!永刖剑的剑鞘,当然来自永刖剑!难不成还是从别的剑身拔下来的?!”

  愤然的对著空无一人的小巷低咒一声,幽终究还是无可奈何的回到店里,关好店门,将有些疲累的目光,移到在外堂矮几上的那只木盒处。

  也罢,好歹能把玩这难得一见的小东西一段时间,这笔生意,也不算太亏。

  想罢,他便露出了抹会让人背脊一寒的微笑,抬步向那木盒走去。

  可就在他的手碰到木盒前的瞬间,一道强烈的杀戮之气,硬是让幽不得不收手,马上侧身并放出防御法阵,才惊险的挡下了从他背后那记突如其来的攻击,而且那记强烈得能把人的身体割成两半的气旋,还不是魔法攻击。

  正感到惊诧间,一道暗红色的影子便在瞬间闪到幽面前,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把通体血红的细薄透明长剑,便抵上了我们难得落难的古董屋主人的脖子。

  这时幽才看清楚,这位正掌握住自己生杀大权的,是个穿著暗红色麻质古服的英俊男子。虽说眼下他已处在命悬一线的关头,但这样漂亮的男人,实在是少见到让人忍不住赞叹。

  纤细的鹅蛋脸,雪白细致的肌肤,淡红色的薄唇,高挺的悬胆鼻,两道细长眉毛下,是一双漂亮的暗红色眼睛,虽然此刻它里面满载怒气,但这样,却反而让这瞳孔的颜色更为迷人。

  而他那头和瞳孔同色的长发,则用一根翡翠簪子微绾起一部分,大部分都随意的搭在身上——不得不说,这个奇怪又凶狠的“暴徒”,实在长了副好皮相。

  “将祉渊还给我!”

  用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幽有些呆愣的看著那漂亮的男人对自己大吼,那人握剑的手,还因此微微的晃动了一下,差点不幸划破他颈脖的皮肤。

  想不到,他终究还是“上得山多,终遇鬼”了一回——在脑中如是思考,幽完全没认真去听,这位不速之客的吼叫内容。

  有些感动的看著眼前正持剑“挟持”住自己的男子,幽差点没扑上去热情的亲他几口——终于!他等了那么多年,心理不平衡了那么多年!终于!今天!就在今天!他总算也被人抢劫了一回!

  太好了!自从他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干这个买卖,但这么多年下来,除了不时有些不识时务的小贼之外,他就没遭遇过什么持凶器来打劫的抢匪兄弟,以至于让某个卖娃娃的,被抢过四、五次的同行,嘲笑了十分长的一段时间!

  今天!就是今天!他终于也被抢了!而且抢匪还是个长相比较有水平的大帅哥!

  这次总算让他扳回一城!先祖啊!这位抢匪老哥真是越看越可爱,让人忍不住想给他一个感谢的拥抱啊!

  看著被自己制服的黑发男人,脸上那有些扭曲的小拜,已被幽定位为抢匪大恩人的男子,忍不住的背脊一寒。

  “说!祉渊在哪里?!”再度怒吼出声,“抢匪”将剑锋再度贴近幽的脖子一些。

  直到这时才算是听清楚来人说的是什么,幽再度忍不住一愣,道:“祉渊?先生,您不是来抢劫的?”

  “祉渊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怎么会是抢劫?!”

  听到那英俊男子激动的如此怒吼,幽的心情也随著他的这句话,直线跌落到谷底深处——原来不是抢劫啊……

  “先生,请先冷静下来好么?在下这里叫祉渊的东西一共有三件,分别是‘晋。祉渊鼎’、‘宋。祉渊笔’,还有晚清时期的‘祉渊朱墨’,请问您找谁?”

  失望的叹息一声,幽漫不经心的反问那位身分不明的“客人”,目光也随即转移重心,开始关心起自己被弄乱的衣物。

  “我不知道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我只是想要回我的剑鞘!我的祉渊!”愤怒的用剑锋在幽脖子上轻拉出一道血痕,那男子似乎想藉此告诉幽,他到底有多么的认真。

  “剑鞘?”完全没理会脖子上的轻微伤势,幽猛地眼前一亮,再一次抬头去看那态度不善的男人,最后,视线落在那把将他划伤的剑上——通体血红,却仍旧透明,长约九十厘米,宽大概是二厘米,厚度……零点三毫米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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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3:59:12 | 显示全部楼层
永刖剑!

  瞬间,脑海中浮现出永刖剑三个大字,幽惊诧的瞪著那英俊的男人。

  “你是永刖剑现在的主人?!”

  这实在不太合理,永刖剑选择主人,一向都会挑那些能对眼下时代造成一定影响的人,比如说最初的永刖,后来的始皇帝,再之后的裴溪妖王月觑,还有唐朝太宗李世民,和有记录的最后一个,第八代蛊王鸱澧,他们都是在各自所处的时代中,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物……

  而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他长得的确不错,但无论从何处看,他都不是能影响眼下时代的人……如果永刖剑现在要选择主人,最少会是这个世界某个国家的领导者,或者魔法世界中有名之人,比如说血月,或者齐斯的顶头上司冰剑女王。

  那这个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看出幽的疑问,也从幽的疑问中了解,幽该是什么都不知道,因此,那一直十分凶狠的俊男,便忽然将抵在幽颈侧的剑移开,并在下一瞬让那剑完全消失、不见踪迹。

  “看来你也是被虚晴那个女人给骗了。”朝幽伸出手,那男子皱了皱眉。

  愣了愣,幽随即接受了那人的好意,在重新站好身后,他才继续问道:“先生,您好,在下巫瞳幽,是这家幽瞳古董屋的主人,您方才为何说,凌虚宫主她欺骗了在下?”

  虽然心里明白虚晴那女人肯定又干了什么,而害自己刚才差点小命不保不说,还损失了不少古董,可幽还是决定先以此为借口,慢慢让这人告诉自己,到底他和虚晴那个死女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而永刖剑,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哼,只要身为物灵,就不会不知道巫老板的名号。”冷哼一声,那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闻言,幽马上一敛眉,再度仔细的看了那人一遍,才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

  “你是永刖剑!”

  一般的物灵很少会用显形成人的体态来攻击他人,才会让他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这个他误以为的“抢匪”,就是那把千古有名的凶器“永刖”。

  稍点了下头算是印证了幽的猜测,永刖剑却不再说话,似乎在等幽的反应。

  “原来虚晴那个糟糕透顶的女人没骗我啊……”先前她说剑鞘是从永刖剑那取的,他还以为她在耍自己……

  在心中为自己对虚晴的误解反省了一秒,幽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永刖剑的身上。

  “永刖大人,我知道你希望能取回自己的鞘,而剑若无鞘,的确十分不便,特别是您这种饮过万人鲜血的凶器,要没有鞘的封护,要隐藏自己的气息恐怕会比较困难。

  “但毕竟将剑鞘托付给在下的,是虚晴宫主,若我现在就将剑鞘给您,过几日,宫主要来取鞘,小人该如何是好?”

  知道虚晴用来装鞘的那个木盒有隔绝物件气息的作用,才会让永刖剑没办法直接找到他要找的东西,幽便肆无忌惮的藉这点来“欺压”他。

  让他的店面受到这样不大不小的伤害,他总不能就这样,十分听话的将剑鞘归还吧?最少得让他赚到点什么,能感觉到这盘生意没亏多少才行。

  看出幽心中所想,永刖也不准备跟这位奸商拐弯抹角,冷然道:“只要巫老板能将祉渊归还,那无论您提出什么要求,只要小人能做到,都会尽力完成。”

  “这个‘无论什么要求’,一定不会包括留在我的店内,安稳生活吧……”轻小声,幽不甚认真的低语。

  而在看到永刖剑瞬间绷紧了一张俊脸,还默不作声后,伸手拍了拍那把魔剑的肩。

  “别担心,我只是开个小玩笑而已,其实要我将你的剑鞘还给你,并不困难,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可以。”

  “你是想知道祉渊的来历?”微侧过身,永刖看向幽的眼神变得稍微柔和了些许。

  而他的敏锐聪明,也让幽忍不住赞许的对他挑了挑眉。

  “你只说了我想问的其中一个问题。”

  “你还想知道,我这些年来到底做过些什么,又是因何原因,会被虚晴那女人拿走了重要的剑鞘,对么?”看了幽的眼睛一眼,永刖轻哼一声,随即将幽的所有意图都说出来。

  “永刖剑不愧是永刖剑,果然睿智。”拍了拍手掌,幽笑道。

  但被他称赞的人,却丝毫没有半点愉快的模样,反而一张脸冷得如同万年寒冰。

  “你应该知道,祉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在我身边的。”声音淡然低沉,永刖剑开始他的故事,但目光,却没有看著幽,而是有些无焦点的向前望著。

  “隋末唐初,应该在玄武门之变发生前不久,因为在玄武门一役后,你就离开李世民,去到鸱澧手中。”在身旁的沙发处落坐,幽也拉了拉永刖剑的衣袖,示意他也坐下来。

  “嗯”了一声算是认同幽的话,永刖剑也在沙发上坐下,只是他的目光仍没改变其既定方向。

  “当时我的确随李世民四处征战,有一次,经过师父……也就是魏虚子故居所在,便心中一动,在深夜去那山中祭奠故人,没想到,竟有人在我之前,去拜祭过师父……”想到这,永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几分柔和。

  “那之后,又过了半月,因实在想知道到底除我以外,还有谁会去祭奠先师,于是,我便在那夜又一次来到师父故居,就在那里,我看见祉渊……

  “他是个全身都如冻在霜雪中的人,发是白色,衣物是白色,连指甲颜色也都是纯白,只有那双眼睛,如琥珀晶石,在月光下,映射出的那份幽怨之色……就连虞姬舞剑的哀怨绝丽,也会在他面前相形失色。”

  似乎在脑海中重现了当时的艳色,永刖剑那张紧绷的脸上,竟露出了抹温柔小拜,看得坐在一旁的幽忍不住的起了几颗鸡皮疙瘩。

  “后来,我问他为何祭奠师父,他说,他知道我是谁,因为师父就是为了我,才造了他。

  “当年,师父将还叫做夏绮的我,送给那个叫永刖的小鬼后,就知道自己这么做,必会使我身染杀戮凶气,成为魔剑,又怕届时我将无法自制,变得即使无必要,也会对众生做出伤害之举,所以在临终前,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为我打造了一支剑鞘,也就是‘祉渊’。

  “他希望祉渊在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去封压住我的狂乱,但自他死后,我跟随过那么多任主人以来,都不曾出现过那种状况,所以,祉渊便一直深居在师父故居附近,没有去找我。”

  “但是你把他带走了?”忍不住的出声去问一个答案是肯定的问题,幽现在有几分能猜到永刖剑这些年来,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想带他走,他不肯,他说我还不需要他,因此,我佯装要杀死他的邻居,也就是师父故居所在的山的山妖,这样才逼得他不得不随我离开……”

  苦笑一声,永刖自知,师父所造的祉渊,真的就是自己最大的克星。

  “玄武门之变后,他说我的暴戾之气已基本散尽,又要离开回到山里,不得已,我只能去寻在一次玩乐中认识的蛊王鸱澧,当时他正和自己的冤家巫王越子趐斗得不亦乐乎,经常会屠戮妖灵术者,因此,也再一次逼得祉渊留在我身边。”

  “后来鸱澧和越子趐双双归隐,结束漫长的暗世界斗争时期,你还能如何留住祉渊?”已经听出问题重心的幽,整个人悠闲的靠在价值不菲的古董沙发上,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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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3:59:20 | 显示全部楼层
虚晴那女人真该死,自己无聊管别人的闲事,还要拖他下水,若不是看在能亲眼看到永刖剑和他的剑鞘的分上,他绝对会马上飞去那女人的凌虚宫,弄她个肌爱不宁。

  轻叹一声,永刖剑自嘲的一哼,道:“那以后,他自是想离开我,回师父故居隐居,但我以心性狂乱,不能自抑为由,带著他进入天外天修习(注三),直到那个叫虚晴的女人跑来无端打扰。”

  提到虚晴的名字,永刖剑的表情猛地一敛,一身杀气也随即四溢。

  “那日,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说祉渊身体有些破损,若不修补让他恢复,恐会伤及性命,我也是笨,竟然因太紧张而听信了那婆娘的鬼话,将祉渊相借,希望能让他好起来。

  “结果,那女人竟是借了不还,每次我去看祉渊,她也是有意阻挠,而等到了归还之期,就以各种借口来拖延!实在是可恶可恨之至!”

  看著永刖剑那一脸的愤怒,幽不禁在心底干小声——这虚晴还真是好胆色,竟然已不是第一次拖延归还日期,这次若不是永刖剑跟踪她到自己这里,恐怕又要被那女人得逞。

  但这到底有什么好玩?他实在想不明白。

  他知道祉渊剑鞘是希望永刖剑能不用任何威胁或借口,只老实的对他说希望他能留在自己身边。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跟虚晴那个死女人合作,可要等永刖剑想通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还要他坦诚想法,是何等的困难,尤其还缺乏了一定的提示。

  虽然永刖剑十分聪明,但从他一开始如何逼祉渊出山就能看出,他并不善于坦率自身,而且就他所言,只要一碰上祉渊的事,他就会被冲昏头脑,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能猜出他心爱的剑鞘,到底想得到什么。

  看了眼被放在矮几上的祉渊,又看了眼满目愤然的永刖剑,幽实在很想哀叹一声——倒楣啊……他为什么非得半夜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吵醒,然后还得管这么摊无聊的事情?流年不顺?或者更准确的说——遇人不淑?

  无声的叹息一声,幽一手搭上永刖的肩——反正都已经上了贼船,那他就做一回好人得了。

  “永刖大人,你能不能告诉在下,为什么你要那么执著于祉渊?如果只是想要一个剑鞘,天下名器甚多,愿意跟随您的更是不在少数,你何苦这么死心塌地的,就认准了祉渊一个?”既然这位剑老兄说不出口,那他就引导他说吧,反正永刖也不知道祉渊就在他面前。

  说完,幽还是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他实在有些忍不住想鄙视自己,这种事,只有血月那个奇怪的吸血鬼才会十分热中,他只喜欢看戏,不喜欢被人牵进戏里——天杀的、该死的虚晴!解决事情之后,他绝对要去找那个女人算帐!

  没有马上回答幽,永刖在稍微一愣后,轻笑著摇了摇头:“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能让我生起情念,望能与他共处一生者……”

  幽明显感觉到,原先安静躺在木盒中的物件气息猛地一乱,但很快又平静下来,让此刻对周围事物感觉并不太敏锐的永刖剑,没能注意到它微小的异动。

  “他是师父为我打造之物,自是我此生最大的克星。”叹息一声,永刖剑抬头望向店内的落地橱窗,有些出神的看著已微露出淡淡苍白的天色。

  “我本已立下决心,永不入鞘,我有自信不会被杀戮戾气所控制,因为我的前身,其实是冰火灵石,性冷,质炽,乃天下至善却至为无情之物,师父就是十分清楚这点,才在打造我时,没为我制鞘。

  “在遇见祉渊之前,我并非没遇上过好的剑鞘,你应该知道定文古鞘,在助嬴政一统天下时,我曾遇上他,他当时也曾问我是否需要一个剑鞘相伴,我都拒不接受……”

  “直到你看到祉渊,才萌生了入鞘的念头?”玩味的看著气息紊乱的木盒,幽继续问永刖。

  “对……”声音极轻的吐出这个字,说完后,永刖剑沉默不语了数秒,才继续道。

  “我知道祉渊是师父用造我时,剩下的那部分冰火灵石来制成的,所以,我和他,本就是一个灵魂,我没办法控制想让他留在自己身边的冲动。

  “虽然这么说对物灵,特别是我这种兵器来说十分奇怪,但我和他,事实上,却是比血肉更亲的灵魂共体……所以,有时我实在不明白,为何祉渊会那么想离开我……难道有那份共生感觉的,就只我一人而已?”

  虽然永刖剑说话的语气依旧甚是平淡,可幽还是能听出他话中的沉痛,再回神去看桌上的木盒,才赫然发现,盒盖已在不知何时,被人打开,里面除了一层黑色龙纹暗花丝绸外,便空无一物。

  正疑惑间,一道白色身影,便在两人对面的沙发前凝结成型。

  “祉渊!”瞪大自己暗红的双眼,永刖的神情可谓复杂至极,混合了惊喜、责备与安心。

  看来,祉渊已经听到自己想听的东西——在心中暗笑了一声,幽开始在脑海里盘算著,该如何向虚晴清算这笔帐。

  “请你务必要原谅祉渊这些年来的任性……”微微敛眉,那浑身纯白,只头上用一支乌玉簪微盘起些许头发的俊美青年,淡淡的笑著,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凝视著因看到自己而惊得站起身来的永刖。

  “从见面到刚才以前,师兄从来没对祉渊说过,师兄是将祉渊当作至亲,才希望带祉渊在身边,所以……祉渊才会疑惑,总猜想师兄对祉渊的照顾,是否只是想还师父的恩情,又或是视祉渊为你的责任,因虽非师兄所愿,祉渊会存在,亦还是因师兄之故。”

  “所以你就跟虚晴那女人合谋,想让我亲口说出,希望留你在身旁陪伴的真正原因?”感到有几分哭笑不得,永刖剑无奈的苦笑出声。

  原来他苦恼了那么多年,都只是他自作孽,而且,还连累了祉渊和他一同困扰迷惘,实在是罪大恶极。

  “对不起,师兄……”愧疚地低下头,祉渊深明自己这么做甚至有些无理取闹,但他必须确定,确定永刖是否和自己一般,当他是自己的亲人,否则,他待在永刖身边,就无法得到心灵上的平静。

  不再言语,永刖对祉渊露出抹微笑,对他伸出手:“和我一起回天外天好么?”

  对永刖回以同样的微笑,祉渊点点头,也伸手握住永刖的手。

  看著眼前那两位基本在上演亲情伦理大剧的男人,幽忍不住的打了个十分刹风景的哈欠,但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被人打扰了睡眠,又随即经历了情绪上的大起大落,让他确实感到有些累了。

  此时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活人存在的永刖剑师兄弟,同时侧身看向一脸僵硬小拜的幽。

  “巫老板,打扰您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歉疚的走到幽面前,祉渊摘下颈上的一条饰绳,拉起幽的手,将它塞到幽手中。“这颗是冰火灵石的一部分,当作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感觉到手中有一丝温热和冰寒同时升起,幽不禁微微愣忡数秒,但马上,他便恢复过来。“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开玩笑!这可是万年难寻的冰火灵石!有这么颗宝贝,就是再被打扰几天又有何干系!

  走到幽面前,永刖剑拍了拍幽的肩,道:“今日之恩,永刖永世不忘,日后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只要你握紧冰火灵石然后唤我姓名,便可召唤永刖。”

  说完,便拉著他的师弟,一同后退一步,右手轻轻一挥,让四周升起一片暗红的雾气,不足一分钟后,两人就这么在雾中消失。

  看著手中的冰火灵石,幽捏了捏自己的脸,再感受到一阵刺痛后,确定方才一切不是自己的夜半美梦,这才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转身往内厅走去,准备睡一个回笼觉,以补偿昨夜的劳累。

  人之一生,皆逃不出一个“情”字,其实,物亦相同。

  注三:天外天,也就是亚空间,只是说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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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01:04 | 显示全部楼层
后记

  这本应该是我在05年内完成的最后一本完稿文,写的过程真的十分痛苦——因为正巧遇上了身体有些状况,估计是疲劳过度等原因综合起来造成的。

  不过,能顺利完成它真的让人非常高兴。个人最喜欢的部分是用德拉克的视角闲扯的那一大堆东西,希望大家不会嫌太烦,哈哈!

  其次就是血月踩骨头的地方,里面说他小时候曾经也玩过类似的游戏,其实是在说我自己。

  那时候住的地方旁边就是一个小公园,经常会跑去那里面爬树、烧火(一种很单纯的为了烧起火来而去点火的行为,不过有时也会拿来烤番薯,那些番薯还是从隔壁街区的一些小农地里偷挖的,哈哈哈!)。

  每到秋天的时候,那里有一棵我叫不上名字的树,它会落下一大堆的小果子,然后我和那群童年玩伴就会一起去踩那些果子,果子在被踩后,会有些紫色的汁流出,还会发出“啪”的声响,小时候觉得非常有趣。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一切真的非常美好,如果人能一辈子都保有童年时的那份纯真,或许,这个世界就会美好很多,但毕竟这不可能,而成长后所得到的成熟,对人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

  小孩有小孩的好,大人有大人的好,毕竟小孩总有一天会变成大人,而大人也曾经做过小孩。彼此间不需要互相羡慕。

  这次又是一大堆的骗字数发言(干笑),由衷的感谢看完全文的人,希望各位能喜欢这个故事,并祝福大家能不时感受到如孩童时期般无忧无虑的感觉。

  海寒(地狱某人)暗月魅羽工作室

  第四集 千羽魔壶(下)

  第四集千羽魔壶(下)

  第一章摩罗旧事

  因为魔力使用过度,体力消耗非常快,齐斯的身体开始产生一种麻木和僵硬感,二十分钟后,他再一次提出质问:“幽……”但他出口的声音,已是十分虚弱无力,像是来自另一世界的声音。

  “啊?”由于人鱼之泪的原因,幽直到此刻,仍然是那个不用开口念咒,就能使用法术的幸运儿,因此,他表现得最悠闲,而且损耗最轻。

  “你说那个他妈的会来救我们的家伙,到底在哪里?!”齐斯大吼出自己的问题。

  幽被他强烈的怒气吓到。

  “你先别激动!”黑发的古董屋老板走到齐斯身边,轻拍了拍他的肩。“你要相信我,这件事完全不是我的错。”“不、是、你、的、错?”用一种堪比千年怨魂的神色盯着幽,齐斯现在连多骂几句的力气都没有。

  用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耸了耸肩,幽拒绝背这个黑锅:“真的不是我的问题,齐斯,你要抱怨的话,等下血月过来,你再跟他本人抱怨。”“血月?!”在幽话音落下的同时,齐斯和正在施咒降温的泽尔贝尔同时大吼出声。

  “他怎么会来这里?”比虚弱的齐斯快一步,泽尔贝尔冲到幽身前,用严肃的表情质问道。

  “因为他要把没办法解决的魔壶守卫,带过来给我处理。”十分风轻云淡的回答,幽同时还在不断的施放冰冻咒。

  “那他怎么还没来?!”再度的异口同声,齐斯和泽尔贝尔十分有默契的瞪向幽。

  可幽却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淡笑着对他们耸了耸肩:“这个问题,你们等血月先生来了以后,再问他本人。”说完,表现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不再理会已然临近崩溃的两人,快速且密集的继续他的冰冻咒施放工作。

  齐斯和泽尔贝尔也在无可奈何的对望一眼后,一同再度开始他们的降温工作。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他们五人只隔着几层防护壁的火焰,已渐渐的化作从上到下,深红、浅红和金色的三色火焰。

  虽然,这样的景色十分迷人,但被困在红莲净咒中的众人,都万分清楚,他们的处境,已变得越发危险——如果那位救援者再不到,别说去阻止炎华解开千羽魔壶的封印,他们能不能从这个咒阵里全身而退,都是一个问题。

  其实,血月并非没有从古堡中赶到这个极冰之地来救他们,而是他到了,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破解红莲净咒。

  因为,就在齐斯和泽尔贝尔质问幽的同时,他正虚浮在红莲净咒的咒阵上空,和贝里斯对峙。

  “孩子,你这是又是何苦呢?你应该是幻魔的摩罗族遗孤吧?难得在火魔肯特一系手下留住小命,你应该好好珍惜保护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轻贱自己,还臣服在一个疯子的手下。”带着一脸最温柔的微笑,血月姿态优雅轻松的飘浮着,身上的黑色长外套,在风中轻柔的飘飞,让他看起来更添了几分说不出的潇洒。

  “你就是那个传说中,医毒无双的凶眼医师?”没有理会血月的话,贝里斯冷然的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双手背在背后,蓄积体内因施行红莲净咒,而四散、紊乱的魔力。

  看出贝里斯并非真的有兴趣与自己对谈,只是想拖延时间好对付自己……又或者,这男人早已做好牺牲准备,好为他的主人争取最长的时间。

  血月轻轻的哼笑一声,便一抬手,瞬间将贝里斯的魔力球化开。

  “正是在下,所以,孩子,你该知道,即使你再多制造几个红莲净咒,我也能解开——即便要花费我些许时间,而你,也绝不是我的对手,那我们,又何苦要浪费体力的打这一场?”早已知道血月的力量之强大,是他所不能想像的,但贝里斯直到方才,才确实的感受到血月可怕的强大!

  要知道,他的魔力已是贵族阶层,而且还堪称在中上阶段,即使常年处在明族的“炎光”环境,都不能使他有半分虚弱,但这个男人,却能如此轻松的对付他,真让他意想不到!

  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眼前这个吸血鬼贵族,不但能正面承受自己的幻魔族特有的躁狂魔法,还能让他升起几分神志反被他控制的感觉——想必那一定是血月那双闻名天下的“凶眼”的魔力。

  传闻只要这男人认真的凝视你数秒,你整个心神便会被他所控制的事,看来是真的。

  心念瞬间电转,贝里斯却是十分明白,自己不可能在和这凶眼医师的打斗中获胜,必须想奇招制胜。

  先不论他早已受了不轻的内伤和外伤,他还刚花费大量魔力,去施行红莲净咒这等高难度的魔法阵,即使他现在正处于全盛时期,若血月认真起来,自己恐怕还会被这人瞬间杀得连灵魂都不剩。

  眼下他还未对自己有什么实质行动,显然是对他有几分欣赏,或感到有趣。

  身在一直被视为阎族情报网之一的摩罗一族,在投奔明族后,也身在情报机关,贝里斯自然清楚血月的个性到底如何。

  知道对方是对自己身上所背负的一切,和真正的身分感兴趣,想套出个有趣的故事,才迟迟没有动手,甚至没有丝毫想在此时去解开红莲净咒的念头,让贝里斯无法偷得空隙,去偷袭血月或逃跑。

  在脑海中千回百转的思考不下数百种对付血月的办法,发现徒劳无功后,贝里斯终究为自己注定落败的预想而滴下一粒冷汗,无法预期后果是如何凄惨,脸色也不自然的苍白起来。

  看着贝里斯的脸色,血月自是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唇角微勾,露出抹无比艳丽的笑,衬着他白皙得过分的皮肤,与漂亮的五官,越发魔魅妖邪,立时让贝里斯的心更寒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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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01:23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时,血月才轻撩起自己的一丝长发,温和说道:“孩子,你这又是何苦?

  将净咒解开,马上离开极冰之地,勿再管此事,我可以放你一马,也能让那几位困于红莲净咒中的大爷们不再追究,这样好吗?

  “也算是我血月还了当年摩罗塔柯女王的恩情,从此谁也不欠谁了。”听到对方提起自己一族的先王,贝里斯忍不住浑身一震——塔柯女王,是他的表姐,只是想不到她这个从不踏出族中领地的美女,竟然会认识这个凶眼医师。

  待到此时,血月虽然没从幽口中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实在的,他也并不关心,可他却在看到贝里斯和这个红莲净咒的瞬间,明白了许多东西,甚至有一些,是连幽他们也不曾知道的。

  比如说,这个贝里斯的真正身分。

  见贝里斯就那么愣在那里不回答他,也不做任何动作,血月苦笑着摇了摇头:“孩子,你应该就是塔柯女王的表弟,菲那公爵吧?为何要改变姓名,甚至改变容貌?有何苦衷呢?”血月对自己所说出的内容是绝对的信心十足,就像当日他在伦敦认出假扮丑女的奥撒拉一样,他全凭比

  更准的血香来认人,因此,只要是他认识的、见过面的,就不能以任何形式的伪装来欺骗他。

  闻言,贝里斯再度浑身一震,随即用一副不敢置信的眼神瞪视血月,声音微颤……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为什么会……”他明明连如同身分认证的血香气味也改了,为什么这只吸血鬼还……而且……直到刚才以前,他们根本就不曾见过面……

  仍旧是那副看孩子的表情,血月笑道:“你的确是将血香作了完全的修改,但还不足以瞒过我,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的血香该是怎样,那是因为,我在你还是婴儿的时候见过你,还跟你一起住过三个月。”困惑的瞪着血月,贝里斯在思考片刻后,浑身一颤,脸色如蒙上了层东西似的灰白,一双眼睛死盯着血月。

  良久,他终于开口对黑发的吸血鬼道:“你如果是表姐的朋友,就应该杀了我,为她的全族人报仇。”“多情种子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哼笑一声,血月在此时才稍微分神去看了眼红莲净咒,因为他已不怕眼下这个战意全无的贝里斯还会来攻击他,反而是开始担心,自己要再不将这法阵解开,幽一群人可能会用无比狠毒的手段,来报复他这个迟来的救援。

  为幽那张笑得恐怖无比的脸稍微一寒,血月在重新收敛心神的同时,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德拉克,竟发现,这金发的小先生,就这么抱着一大堆东西,睡死在自己布下的结界球里。

  这事要是让齐斯知道,这孩子恐怕就算不死,也得掉层皮。

  血月禁不住的莞尔一笑,边对贝里斯道:“当年你虽然因为爱上肯特一族的奥莫子爵,使得整个摩罗为你而毁灭,但那又如何?你的表姐早就看透了。

  “摩罗也好,阎族也好,都不过是些过眼云烟的东西,从三千年前开创摩罗一支,让族人从幻魔主宗分裂的柯莎亚女王开始,摩罗一族就已经做好被人灭族的心理准备,本来以为会撑不过五百年,现在竟有三千年的历史,也算是够本了。

  “你表姐只会希望,能有尽可能多一些的族人存活下去,包括你,所以,菲那公爵,我不会伤害你,就为了塔柯女王,你还是快点离开吧,如果你实在不想帮我解开这个红莲净咒,也无所谓。”说完,血月竟转身飘到魔法阵的正上空,以一种看似毫无防备的姿势去面对贝里斯。

  在听完血月的话后,贝里斯呆滞了足有十秒之多,就像失忆一般、被人抽走了灵魂般的愣住。

  当初得以在灭族惨祸中逃生,其实并非他命大,而是他早已知道会有这件祸事,提前做了准备。

  本来,他还想带父母和表姐一起离开,但他们却丝毫不领情,反而合三人之力,硬是在危急关头将自己保护起来,并且送走,他现在才会有命站在这里。

  说到底,都是他心中的“爱”念误事,可他却像永远不知记住教训似的,又在灭族惨祸的不久后,爱上一个比奥莫更不该爱上的人——炎华。

  他又何尝不知道,如果炎华真的成功了,这个世界就会被卷入毁灭性的危机中,就如同当年他明知奥莫接近他只是想毁灭摩罗一族,可他还是忍不住的要去做“飞蛾扑火”的蠢事!

  爱……到底是种什么东西?它难道就真的没有对错?

  这个无人能给他答案的问题,早在他心中徘徊千转,但此时再想,更是苦涩。

  抬头去看血月,他才注意到这吸血鬼已经在念咒,开始破除红莲净咒的魔力,因为在凶眼医师脚下的火焰,已明显由先前清晰的三色分裂,慢慢的转成了一片相同的赤红。

  微一皱眉,贝里斯狠狠的一咬牙,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在能将人所有精力、耐力耗费殆尽的降温行为中,齐斯再一次的受不了,他在快速的念完一个基本冰咒后,迅速的瞄了一眼手表,猛然发现,离正午时分只剩下二十五分钟,一时间,心中燃起了一阵恼怒。

  最终一腔怨愤,全化作一道能杀人的目光,射向神态十分悠闲的某古董商——我们伟大的巫瞳幽先生。

  “到底血月要拖到什么时候才会来!”虽然齐斯中气不足,但他咬牙切齿的语气,却意外地让这低弱的声音更添几分寒意。

  被他那么一瞪一问,连幽都受不了的浑身一震,但他始终是幽,那个手段厉害到连以整人为自身责任的凶眼医师都害怕的幽。

  很快从最初被吓到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幽微笑着走到齐斯身边,其间仍旧不断的依靠人鱼之泪,轻松的释放冰冻魔法。

  “齐斯少爷,您稍安勿躁么,我们亲爱的凶眼医师,他就算个性再恶劣,也不会不守信用,更不会是个见朋友有难,还不赶快跑来奚落一番的吸血贵族。”说完,还拍了拍齐斯的肩,以示安抚。

  只有感受到幽到底用了多大力度拍他的齐斯,才能知道此刻自己的痛苦。

  狠狠地瞪了这时候还有心情说笑的幽一眼,齐斯决定放弃对这家伙的期待,转而看向一直无比认真的施行高等冰冻魔法的雪炽。

  “这位喜欢扮恶魔的老兄,你不是天使长吗?难道就没办法让我们从这个该死的玩意里出去?”听到身后有人提到天使长三个字,雪炽边继续念咒文,边转过身去看齐斯,用疑惑的眼神来询问他,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

  发觉雪炽有可能根本没听清先前自己说话的内容,齐斯忍不住一翻白眼,随后道:“卑微的凡人在下我,是想问您这位伟大的天使长大人,有没有办法在没有人来救我们的情况下,于二十分钟内破开这个魔法阵,让我们好能继续阻止世界毁灭,这一伟大善行的好办法呢?”看着齐斯那副疲累模样,雪炽忍不住想笑出声来,可还是在最后关头,接收到来自幽强烈目光的“友好提醒”,才将已到嘴边的笑意,狠狠的压成一声轻咳。

  “对方恐怕是幻魔的贵族,以他的魔力,即使是暗帝,被困在这个阵法里面,恐怕也要花上四、五个小时才能将它破解,所以……要在二十分钟内破阵出去,实在是非常困难。”闻言,齐斯忍不住的发出一声低嚎——他命苦啊!

  无端被幽这个绝世大魔王给拖到这地方来受罪不说,现在要真不能阻止那个疯女人乱来,回头估计还得承受来自冰剑女王的责难……

  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可不是随便扣他一、两个月奖金就能完事的!

  脑海中浮现出女王那副似笑非笑的脸,和她可能会实行的恐怖刑罚,齐斯禁不住浑身一抖,越发的感觉到,要是血月那只白痴吸血鬼再不来,恐怕明天就是他的忌日。

  就在被自己的想像吓得脸色苍白的时候,幽却像忽然想起什么的一拍手——“啊!我想起来了!”被他这么一惊一吓,齐斯那本来就已经提到半空的心,再度悲惨的晃荡一下,差点没直接昏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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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01:30 | 显示全部楼层
可这次,不幸中的大幸,还有一个倒楣鬼跟他一起被幽吓到,那人就是泽尔贝尔。

  “我说幽啊……你想谋杀我们你就直说嘛,你这样吓人是很不人道的,要砍要杀也不过就是瞬间的事情,可被你这么个吓法,是会造成我们这些被害人严重的心理和精神阴影的……”不满地停下施咒,泽尔贝尔也走到幽身旁,一双无比漂亮的蓝眼睛“幽怨”的盯着幽,以控诉他那声惊呼给他带来的冲击。

  轻笑数声,幽看了泽尔贝尔一眼,然后又拍了拍齐斯的肩,才出声道:“我只是想起一个,能让我们在没有血月阁下救援,却也能在二十分钟内破开这个魔法咒阵的方法。”“啊?!”这次,是包括雪炽和文恩在内的四人联合异口同声。

  神秘兮兮的对难友们微微一笑,幽从脖子上又扯出一颗坠子——那是一块呈不规则形状的不知名石头。

  透明的外层,中心处是一点如火的橙红,那颜色却又能在石块中如水般的滑动,石块的外表,也不似一般宝石般的尖锐,而是如玉般的圆融、温润。

  呆滞了一秒有多,雪炽和文恩忽然同时惊呼起来——“冰火灵石?!”

  第二章魔剑降临

  集中精神,血月想要在最短时间内将脚下的红莲净咒破除。

  他清楚知道,若动作再不快些,恐怕等会儿将人救出后,还要被那群不知道感恩图报的家伙,狠狠的“教育”一番,以让他认识到自己迟到的错误。

  心中想起幽那张恐怖的邪恶笑脸,血月浑身打了个寒颤,却在要下手的同时,感受到一阵强烈的魔力正朝自己高速攻击过来。

  身体几乎快了脑子一步,反射性的挥出一个反射魔法,可在最后关头,血月还是控制住自己,硬是将强大的反射魔法,扭曲成一个防护壁。

  就在他这么做完的下一秒,贝里斯用尽他目前的所有力量所聚成的黑阎魔法球,便与血月才布下的防护壁产生了剧烈撞击。

  到了这一刻,血月终于忍不住的对贝里斯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

  “你还是决定,要再一次为了你的‘爱情’,赔上你重要的东西?”一双蓝黑异色的眼睛,高深莫测的凝视着,因无力而跌落地面的贝里斯。

  后者,边困难的大口呼吸,边痛苦的皱眉回望血月。

  如果可能,他也不希望这样……

  如果可能,他希望公主能接受他,能和他一起去深山隐居,从此不再理睬这尘世凡俗的一切事物,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做个平凡人,即使不能以恋人的身分与炎华相守也无所谓,只要两人能在一起,平安、宁静的生活,就是他最大的快乐……

  但炎华不会这么做……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心中的悲哀,很快便呈现在面上,贝里斯苦笑出声,但他这一笑,却牵动了沉重伤势,立时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液。

  看到贝里斯吐血的惨状,血月忍不住怜悯的看着他,稍微沉默后,道:“你这是何苦?

  “孩子,你明知道以你的力量,就算在全盛时期,也不可能有机会战胜我,何况你早已受了伤,无法再使力,你并非一个愚蠢的孩子,可为什么要做这样愚蠢的事?还是早点放弃吧!”虽然血月这么说,可他心中却十分明白贝里斯这么做的原因,他会这么问,只是想给贝里斯一个再度思考的机会,如果这样他都不领情的话,那么……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在不使用暴力手段下,使这个傻孩子乖乖就范、清醒过来,好让他能对其表姐有个交代,让她放心。

  其实,贝里斯追求爱情并没有什么不对,只是他的爱情,实在过于自私,如果他只顾及到自己的快活,而忽略了他人要付出的沉重代价,那么,这种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爱情”或者“幸福”,还有什么意义?

  并不是说他追求爱情是错的,只是过于盲目却是绝对的错误。

  无声的叹了一下,血月轻摇了摇头,从空中飘下,落在躺在地上的贝里斯面前,伸出手,想将他扶起。

  但贝里斯却在这个时候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在瞬间翻结成印,积聚起身体内最后的一点魔力,像是要和他同归于尽一般,在血月防御心和防御强度最低的时刻,猛然对他发动攻击。

  “无尽黑暗之王!请允许您卑贱的臣民借用你无上的力量!将他眼前的敌人!

  永远深埋于黑暗中最深处的黑暗之底!”急速将咒文吟唱出来,在贝里斯语音落下的同时,一道紫黑色的雷电状光芒便自他手中疾射而出,在来到血月身前时,竟瞬间化成两条大巨龙,凶猛的缠束着血月的身体,随即,两只巨大的龙首张大著自己的嘴巴,似乎想将被它们束缚住的猎物,狠狠地撕咬吞噬一番。

  事实上,在贝里斯凝集魔力的那一刻,血月就已经知道他想做什么了,而他什么都不做的原因,只是想让贝里斯彻底将自己的魔力全部击出,好使这个笨蛋在这一击以后,能在很长的时间内,不会再来骚扰他,这样,自己也可以不用将他杀死,也算是对塔柯女王有所交代了。

  就在两头巨龙准备将血月撕吞入腹的刹那,血月全身都被一层淡蓝色的光膜所包裹,而巨龙在碰触到那层光膜时,显得万分痛苦。

  随着光膜光芒越来越大,巨龙对血月的缠束亦越渐无力,它们紫黑色的躯体,在淡蓝光芒的照射下,慢慢的变得透明,威力大减,而龙口中发出的声声悲鸣,也诉说着它们此刻的痛苦。

  此刻,贝里斯心中的惊惧,不会比那两条龙的痛苦低半分。

  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似乎被一个巨大的淡蓝巨蛋包裹起来的血月,贝里斯自问,实在想不出他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布下这样一个高级的防御魔法,这个男人除了在方才破解净咒时有念过咒文外,便再没有其他施咒动作……

  在这么近的距离,和如此无防备的情况下,就算是侯爵阶级的暗族贵族,也不可能逃过他的阎龙魔光,但这个男人却……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贝里斯惊疑之际,血月已借那层包围住自己的光膜,将那两条凶恶的紫黑色魔龙完全消灭,而在龙消失的同一瞬间,血月身上的那层光膜也完全消失。

  血月与贝里斯之间,又变回了贝里斯袭击血月之前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般,血月仍旧朝那个躺在雪地上,受伤甚重的人伸出手,并露出抹友善的笑。

  “放弃吧,孩子,听我的话,离开这里,不要再插手这件事,否则,让银狼族将你抓住,就算是我,也没有理由让他们放你走。”“你到底是什么人?”没有伸手去握住血月的手,贝里斯也不知道此刻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或者说,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除了自己的性命,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拿来与对方抗衡的东西,他是彻底输了。

  然而,即使他真的用性命去和这位吸血鬼族再战一场,也依然逃不开被打败的命运。

  正如血月所说的,自己所做的,不过就是些“蠢事”。

  早已知道结局,为何还要去浪费那样的力气?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是那样的温和笑着,血月伸手将贝里斯一把拉起,并轻声念了道治愈魔法的咒文,倏地,一道乳白色的光芒,温柔地将贝里斯的身体包裹起来,但很快的又消失无踪。

  贝里斯开始觉得,或许自己该听从他的话,就这么离开,从此不再过问世事,找个地方或者回到故乡,独自隐居,做什么都好,去为族人守灵也行,也算是尽到自己的一点心意。

  可当那些为他治疗的白雾散开后,他望向血月异色双瞳的瞬间,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炎华的脸,和奥撒拉看着他那玩味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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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01:39 | 显示全部楼层
 然后,他猛然的醒悟,身为以惑人心魂为天职幻魔的他,早已在不知何时,被血月那双天下闻名的“凶眼”所迷惑,竟在不知觉间,跟随他所想的去行事。

  贝里斯甚至怀疑,自己会用尽体内最后一点魔力去攻击他的行为,也是这位凶眼医师一手操纵的,否则这家伙无论如何,也不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毫发无伤的化解他的攻击,更遑论他那道不知在什么时候施放的防御魔法。

  想到此处,贝里斯冷然一笑,左手一翻,一把银色的长剑竟在瞬间出现在他手中,细看之下,这把剑与斯卡那把十分相似,只是剑尾所坠的,是黑珍珠与不知名的紫色温润宝石。

  此剑一出,却让血月稍微呆滞了几秒。

  “水天魔月?”微皱了皱眉,面对这把剑,血月自问在赤手空拳下,没有去正面挑战它的胆量,只是……为何这把早该失踪已久的阎族魔剑,会在这个亡族的贵族手上?

  水天魔月,被称为史上十大剑王,在十把剑中王里,只有它和“芝幻凝天”这两把剑的剑灵,从不化作人形,或者是任何一种除了剑以外的形体。

  而水天魔月,更是十王中,出了名的凶器,其暴戾之气,传说可使普通的兵器无战自折。

  若水天魔月不是有它的剑鞘“止息”,对它稍作控制,这把剑恐怕早就为祸人间,使得生灵涂炭。

  此刻,血月实在不得不对贝里斯稍作称赞,因为在眼下,贝里斯早已用尽全身魔力,与自己对战,绝对是九死一生,只有输,绝不可能有半分胜算。

  可水天魔月一出,他就能完全倚仗这把魔剑的魔力来对付自己,借力使力,他只要将身体暂时借给水天魔月便可以对付自己。

  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幽一句,平时不需要他的时候,就跟冤魂似的甩都甩不掉,现在要依靠他对物灵的了解和控制来解决问题时,他却被人关在一个麻烦透顶的法阵里动弹不得!

  天知道他对这类东西除了基本认识外,那些乱七八糟的底细可是一点都不清楚,而若是不清楚,除了硬碰硬外,就不能找到别的方法——真他妈的麻烦!

  狠狠的瞪了一眼已然睡得跟一只猪似的德拉克,血月知道,期待这个没用的小贵族来代替他解开红莲净咒,完全只是个幻想!

  他轻叹一声,用力的拧了拧自己的眉心,这才重新望向早已站在那摆好了架式,准备对付他的贝里斯。

  先前贝里斯出剑的时候,就已经想藉机划伤血月的手臂,但无奈,血月闪避得快,这才得以逃过一劫。所以,现在血月再看到贝里斯,实在是越发感到头痛——这劝也不劝听的家伙!

  照这情形来看,幽一群人要是等他去救,再等个两、三个小时还不知道能不能解决,可若是要他马上去解咒,也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果然还是该早早将这个菲那公爵杀掉,不应该顾及几百年前的情分才对……

  没办法,他这个人就是败在心软上。

  边在脑海中千弯百转的思考着,到底该如何对付那把明明就该失踪的水天魔月,血月已动作敏捷的躲开来自魔剑的五次强大攻击。

  第六次,当水天魔月忽然从他的右后侧杀出的刹那间,血月终于忍不住的祭出一道高级黑暗魔法——天魔轮舞。

  这个是属于阎族遗血贵族中才会使用的上古黑暗魔法,因为它的施咒就是用自己的动作,而非咒文,因此对于那些突如其来,根本不给人时间念咒的情形而言,这是个实用性非常高的魔法,虽然它有些复杂。

  贝里斯心中不禁一颤,并非血月能又一次的躲过水天魔月的攻击,而是在他看到这位凶眼医师低头,微微侧身扭转,形成了一道银黑色水质透明魔气团的那个瞬间——血月这样的暗族(也就是他们所说的伪族)贵族,竟然会使用阎族的高级上古魔法,这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

  而就是他的这一分神,让血月成功抓住了彻底离开水天魔月攻击范围的时间,稍一侧身,他将天魔轮舞完全使出,然后在那一片银黑色的光团撞上贝里斯的同时,快速的飞到离贝里斯约三十米的地方。

  被天魔轮舞那似柔实刚的魔力,狠狠的撞上身体,此刻的贝里斯自是有说不出的痛苦,虽然水天魔月不会让他受伤致死,可那些除去魔力后的冲击,仍旧能让他这副虚弱的身体,感到万分吃不消。

  终于,他被魔力团撞飞有五、六米远后,才硬是靠水天魔月定住身体,可也忍不住的吐出一口黑色的鲜血。

  就在血月和贝里斯在外面的冰天雪地里,打得不可开交的同时,幽等人也在红莲净咒里研究着别的东西。

  “为什么你会有,传说已经绝种数千年的冰火灵石?”在发出惊呼之后,雪炽立时皱眉对幽提出质问。

  传说冰火灵石和梦华古卷的原材料“无尘绢”一样,都是在三主神创世时,由天地灵气所生,并非由神所直接创造的“异物”。

  在中国,有一个关于女娲补天的神话,神话中,女娲所使用的五色彩石,其实就是冰火灵石和其他四种双生灵石。

  在女娲补完天后,所有的双生灵石,都只余下极少的一部分,被这位女神分散在世界各个不同的角落,其中最有名的,可算是幽手中这块冰火灵石。

  它是在历史中出现次数最多,而又唯一有文献记录的双生灵石——因为在中国的周朝时期,当时的一个大巫师将它制成了一把史上有名的凶器神兵。

  故作神秘的瞥了雪炽一眼,然后幽又扫视在场所有人一圈,才十分缓慢的道:“当然是别人送我的。”马上,齐斯、雪炽和泽尔贝尔都撇了撇嘴,说了等于没说的答案,气得无力的翻了个水平极高的白眼;就连文恩因旧伤而影响到脸部表情,十分僵硬的他,也忍不住地抽了抽唇角。

  “天使长先生的意思就是问你——到底是谁送的!”齐斯在吼完这句话后,再一次感觉到全身虚脱的悲哀。

  若然他此刻还有力气的话,那他绝对会狠狠的一拳,揍向幽那张看起来无比可恶的俊美脸庞。

  为齐斯这样的激烈反应而轻笑出声,就在幽想再说什么前,众人忽然感到整个咒阵瞬间不自然的晃动了一下,随即,他们便感觉到周围的热度开始下降起来,就连那深红、浅红和金色渐变的三色火焰,也在那一刻变得温和起来,并慢慢的融合,渐渐变成一片赤红色。

  “哎呀……看来在下没机会使用这块冰火灵石了……”低笑着发出这句似真似假的感叹,幽将握有手中的石块重新收回衣内。

  而齐斯则再度翻了个白眼,低咒一句:“该死的血月,竟然现在才来!他怎么不索性等我们变成红烧大杂烩再到?!”泽尔贝尔则露出一个比较复杂的神情,似乎在希望看到血月,和不希望看到血月的两极中,痛苦挣扎着。

  至于雪炽,他则显得比较期待——没办法,谁让他从来没见过那位“凶眼医师”。

  可这样的悠闲并没能维持多久,阵法的好转状态,不过维持了约三十秒,便又开始慢慢恢复成三色幻焰的状态。

  “医师阁下似乎遇上了麻烦。”用平淡如开水的声音道,文恩在下一秒,仍继续降温工作。

  随即发现了法阵古怪的四人,一个个的皱眉观察了自己身处的环境数秒。

  然后,伟大的古董商,神情悲痛的叹了口气,再度取出他的那块传说中的灵石,用一种哀怨的声音,道:“血月那家伙,等会出去,一定要向他收取额外的劳务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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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01:5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就是破个阵法么?还要劳动我这副老骨头……真是没有半点敬老尊贤的美德,我这身老骨头要是散了可怎么办?”虽然听幽这么抱怨有几分不那么让人心情愉快,但在齐斯习惯性的忽略,雪炽变相的认定其年龄之大,还有泽尔贝尔的习以为常,跟文恩的充耳不闻下,幽并没有收到他所想要的——让他人抓狂的效果。

  于是,在隔了约两、三分钟后,终于在一片沉寂中,他认命的皱了皱眉头:“你们还真无趣。”在这句低声的抱怨话音落下的同时,幽忽然一手握紧冰火灵石,将手高举过头,接着高喊——“永刖剑!吾乃幽瞳古董屋之主!请遵从我等间的盟誓!破开缠困吾身之枷锁!降临吾之面前!”

  第三章魔剑魔剑

  就在幽如此高呼完的瞬间,一道血红色的强光,忽然夹杂着几丝苍白的淡雾从天而降,以无可匹敌的巨大力量,让整个红莲净咒所制造出来的真实环境,于瞬间破灭灰飞,如同镜子被摔破一般,碎裂成一片片的不规则块状物后,又继续不断的高速分裂成微尘般的细块,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此,法阵被破,里面的人总算能重见天日,也同时看到了外面的人所处的状况。

  而外面的人,也对里面的人竟能破开法阵,惊得忍不住呆看着他们。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血月,他看着忽然出现在幽身旁的一红一白两个青年男子,惊得双目瞪大,低呼道:“这不是十大剑王之一的永刖剑吗?!”而第二个反应过来的人则是幽。

  他用和血月几乎一样的神情,瞪着贝里斯手中的银色长剑,低叫一声:“水天魔月?!”他们的惊呼和惊叫,是几乎同时响起的。

  一向对那些贵重的法器、古董无甚太大感觉的齐斯,在恢复自由后的首个目标,毫无疑问,就是寻找自己那个被幽送去血月那里的白痴部下。

  谁知这不看还好,一看却能将人气死——德拉克这丢尽和他家族脸面的白痴!

  竟然在这种时候给他这么舒舒服服的,躺在防御球里睡大头觉?!

  在心中怒吼一番,齐斯是绝对不会承认,他的滔天怒气,有一半是因为看到德拉克可以睡觉,而他却要在这里苦命的当别人的马前卒,所产生的怨恨和嫉妒。

  至于雪炽、泽尔贝尔和文恩,则在法阵被破坏,看到血月和贝里斯的对峙之后,就十分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让幽和那突然出现的一红一白二男子,站在他们前面。

  缓缓移动到幽的身旁,由始至终,血月的双眼都没有离开过那两名男子,特别是那个一身暗红服饰的邪美青年,血月更是过火的直勾勾的看着他,完全没有丝毫感到尴尬的意思。

  而那男子也甚是古怪,被一个同性用如此露骨的眼神盯着,竟也没出声喝止或者询问,反而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好像血月不用这样的眼光看他,才是件古怪的事。

  而幽,则与血月露出完全相反的表情,若血月现在的状态叫惊喜的话,那幽表现出来的,就该是惊疑。

  紧敛住两道俊秀的眉,幽死死的盯住贝里斯手中的那把银色长剑——水天魔月。

  世上众人皆以为它既然被称为剑中十王,它就必然是剑,还传出水天魔月从来没变成过除了剑以外的任何形体。

  其实,他们是大错特错。

  水天魔月的确从未化作人形,但它亦从未化作剑体,严格的讲,它甚至不是一把剑!

  水天魔月,其实是一颗宝石,也就是俗称剑柄上的装饰物。

  它的本体,是一颗紫色的魔石,是在西元一三二年时,由现在苏格兰地区的大魔法师菲蒂洛克所制造。

  他的本意,的确是造出一把剑,但谁知那位大魔法师什么都好,偏生造剑技术奇烂无比,最后造剑不成,反而将本来要用来打剑的金属,经过无数种魔法的冲击、变幻下,融合成了一颗绝世的紫色魔石。

  之后,菲蒂洛克用它装饰在一把随便捡回来的残破铜剑上。

  就在魔石被镶嵌上剑柄的那一刻,原本残破的铜剑,竟在瞬间化成了一把绝世神兵,水天魔月,就此诞生。

  过去幽曾经见过一次水天魔月。

  当时它的主人是路易十五,水天魔月被人用白银做成的粗长链子,坠在路易王的黄金剑上。

  那时,他请求过路易十五,请他将水天魔月出让给自己,因为这剑中王身上的戾气之盛,已经能让普通人都感觉得到。

  只可惜当时路易十五无论如何,都不肯将水天魔月让给他,还因为这件事,而让他在逼不得已下,被迫离开法国,不能踏上巴黎足足有三十年时间。

  他相信,血月或者任何人能认出水天魔月,都不会是因为它的剑身,而是因为它的剑饰,这也是所有文献中唯一记载的,水天魔月的特征。

  但水天魔月早就在七百年前消失于人间,这个贝里斯,到底是怎么得到它的?

  难道……是炎华公主?

  或者……是那个可能握有梦华古卷的奥撒拉魔女……

  脑海中浮现出那位红发魔女的模样,幽忍不住的拧了拧眉心。

  自从再次遇上梦华古卷的影卷以来,他就对奥撒拉的身分作出过千百种猜想,但最合理的,也最让人头痛的解释却是……

  想到这,幽忍不住的转过头,看向试图破开血月的防御球,好将他那个可怜的小部下拖出来教训的齐斯。

  幽心中无声一叹:希望他的想法是错误的……否则……

  终于从那一红一白两位青年男子的身上移开视线,这时血月才注意到幽的反常,忙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奸商,你没事吧?不会是在里面烤昏了吧?”被血月这一推,幽顿时收回已经不知游离到何处的心神,然后对这位吸血鬼医师露出抹极为优雅,却绝对让人背脊发寒的笑。

  “你说呢?血月阁下?说起来还真得感谢您的‘姗姗来迟’啊……红莲净咒啊……当作桑拿还真是效果显著啊……呵呵呵……”被他这样一笑,血月开始有些许后悔先前竟拍醒了这个大魔鬼,不过这个世界上,缺的就是后悔这一味药,身为医生,他比谁都清楚。

  所以,他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幽的仇恨物件马上转移,否则……倒楣的人,肯定是他。

  可在他这么干之前,站在他们身后,完全作观战姿态的雪炽,却大声的提醒幽要注意时间,否则等会儿就算过了贝里斯这关,也不能阻止炎华发疯。

  闻言,血月也稍微的提了一下,这位贝里斯先生,到底是如何阻止他尽早将他们解放出来的伟大事迹。

  顿时,幽当场激愤起来——毕竟即便不为别的原因,他也为了那个红莲净咒,而损失了一颗贵重的人鱼之泪。

  于是,他轻拍了拍站在自己身旁,一直死盯着贝里斯手中那把银剑不放的暗红衣着男子。

  “永刖!”十分豪气的一喝,幽同时将那名同样一直死盯住水天魔月的白衣男子,拉到身前挡住自己。

  这个时候,非常醒目的血月也十分英明的躲到了幽的身后——而那名白衣男子,只无奈的一笑,便任由他们这么拖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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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02:01 | 显示全部楼层
被幽这力道十足的一喝吓得浑身一颤,但永刖还是表情冷然的侧头看幽。

  “请先生吩咐。”完全是标准的中文,永刖剑语气虽然恭敬,但态度却十分傲然。

  “你能独自替在下挡住这名男子与‘水天魔月’么?”同样用标准的中文来与永刖剑对答,幽在知道答案是肯定的情况下,仍如是问。

  没有出声回答,永刖剑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便轻抬右手,一把血红色的瑰丽长剑,便虚空的在他手中凝结成型。

  此刻,虽说水天魔月与永刖剑都同为剑中十王之一,可水天魔月毕竟还受制于贝里斯,而永刖剑却是自己化作人形与之对阵,剑即是人,人即是剑。

  因此,无论在招式的使用,或者魔力的运用上,永刖剑都比水天魔月要来的随心所欲,且在剑中十王的名声里,永刖剑是排行第二的,而水天魔月不过是排在第九位。

  甚至有些史学家评说,水天魔月会成为十王之一,并不全是因为剑有多厉害,而是因为它的杀孽是所有的剑中,仅次于“焚天剑”的。

  看着那提着血红长剑的俊美男人朝自己步步逼近,而古董屋主人跟凶眼医师又在永刖剑鞘的维护下,似乎准备趁机争取时间去寻找公主,对贝里斯而言,眼下的情况实在是进退维谷,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带着那白衣青年——永刖剑的剑鞘祉渊,幽与血月很快的退到雪炽一行人面前,并如贝里斯所料的,准备趁永刖剑拖住贝里斯时,去找炎华公主。

  而且他们不这么做也不行了,现在离炎华解开千羽魔壶封印的时间,已剩下不到十五分钟,再不去怕就要晚了。

  但由于贝里斯始终是盗窃银狼族重要物品的犯人,所以文恩决定留下来观看战果,再决定要如何处置贝里斯。

  “那你让我千里迢迢带过来的魔壶守卫,要怎么办?”边朝不远处的齐斯走去,血月在目光接触到德拉克的瞬间,忽然想起自己此刻身在这里的本来目的,于是侧身问幽。

  也像是才刚想起来,幽小小的“啊”了一声,接着拍了下自己的额头,随即思索了几秒,而后道:“还是等我们把公主先解决了吧……反正这只是左的骷髅护卫,不是那个早年曾被魔壶所诱的右护卫……

  “我还以为当年那个将魔壶镇压的家伙,有让祁虞的魔法重现,让那个右护卫也复活……看来并没有。”幽刚说完这句话,血月都还没来得及给反应,忽然有一个巨大的身体撞向血月,并一把提起血月的衣领,发出一声惊人的怒吼:“血月!你小子马上给我把那个活见鬼的防御球解除!”不用问,这位仁兄就是高层,齐斯阁下。

  这次,十分难得的,幽主动的拯救了状态危险的血月。

  “齐斯!只剩下十二分钟,就到炎华开启魔壶的时间,有什么事等回来再说吧!德拉克还是在防御球里比较安全,等会永刖剑跟水天魔月打起来,还不知道会出现怎样的景象。”闻言,这位久经沙场的警官沉思了一下,随即一点头,同意了自己朋友的说法。

  于是,幽便对站在他身后的祉渊招了招手,待那全身雪白的人来到身边,才道:“泽尔贝尔,你应该能感应到千夜大人的身体所在,对么?”在看到那银发蓝眼的男人一点头后,幽继续道:“那就好。祉渊拥有破除一切禁止瞬间移动魔法结界的能力,只要泽尔贝尔能指出一个明确的地点,他就能带我们在五分钟内去到千夜身体的所在。

  “但是,我非常确定,某位痴心痴情的公主殿下,也一定就在那里恭候着我们的大驾。”说完,幽看到雪炽微笑着对他扬了扬手。

  “那样的话,你们几个人就应该可以将问题解决了,我决定留在这里,观看两大剑中王的决战。”虽然雪炽口里说是要看永刖剑和水天魔月的对战,可幽分明看到他盯着的,是在防御球里睡得不亦乐乎的德拉克。

  幽心里清楚,雪炽为的应该是那位曾在巴黎帮助过他们,住在德拉克体内的美女,但站在他旁边的齐斯,却是完全的不明所以,因此在他的印象中,雪炽的绝对变态地位,已是牢不可破。

  “随便你。”看到齐斯那副对雪炽敬而远之的模样,幽忍住笑,扯了一下正在与泽尔贝尔不知在说些什么的血月,然后示意祉渊可以开始。

  于是,在泽尔贝尔与祉渊短暂的交换过意见后,祉渊便用自身的魔力制造了一个乳白色的,类似于血月的防御球一样的球体,将幽、齐斯、血月、泽尔贝尔还有他自己包在球中,双手结成莲花印,轻轻一翻,瞬间,那只巨大的白色圆球,便消失在它原本的位置上。

  此刻,说回永刖剑与水天魔月之间的斗争。

  其实在这整个过程中最痛苦的,就是水天魔月的使用者,也就是名义上的主人,贝里斯。

  因为他全身的魔力早已被血月耗尽,原本就是依靠水天魔月分一些魔力,来支撑他的身体,但现在水天魔月要尽全力,才有可能胜得了强大的永刖剑,自然是不能再分太多魔力给贝里斯,最多就是给他能使身体移动的魔力,其他,恐怕已是爱莫能助。

  而在这种时候,贝里斯连弃剑离开都做不到!

  早在他仍然执意要使用水天魔月的瞬间,他已明白,这已非他操纵水天魔月,而是水天魔月在操纵他!

  “阁下使用者之贵体有伤,我便礼让你先攻三招,且绝不使用魔力,仅以剑招会你。”仍然使用着标准的稍古化中文,永刖剑在凝视了贝里斯数秒后,忽然负剑而立,做出只守不攻的姿态。

  贝里斯皱眉看着永刖剑那张过于阴柔美丽的脸,如果只看这男人的外表,实在令人难以想像他这样的纤细容貌下,到底蕴藏了多大的力量。

  他正作此想时,手中的水天魔月忽然一阵抖动,看来,是要引导自己出招。

  立时不再迟疑,贝里斯将身体交付给手中的魔剑,但在不断幻化身形的过程中,身体各个部位撕裂般的疼痛,仍然让他忍不住的铁青了脸色,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

  果然履行了自己的承诺,永刖剑并没有出招反攻,只是不知怎样的挪动了几步,便巧妙的将整个身体,穿插进水天魔月朝他攻来的剑阵,并在其攻击的第一波准备完结之时,随着水天魔月所造成的剑气向后退移。

  直到双方停下,持剑的两人间,所站位置的距离,还是如原本水天魔月未曾攻击前的那样,丝毫不改。

  虽然幻魔一系的本源是来自东方血统,可贝里斯生存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何谓“中原武学”,难怪剑中十王,有七把原产于中原大地,而封王,却有九把都是在东方。

  只是这些招式武学虽然厉害,可对此刻的他而言,却都是最大的伤害。

  贝里斯非常清楚,他全身上下的肌肉,现在必然都浮出块块瘀青,再这样下去,皮肤开裂也并不是件难以想像的事。

  看到贝里斯身体有些微的摇晃,永刖剑冷然而无表情的脸上,竟出奇的露出了几分叹息的神态。

  “兄台这是何苦?”这句话,他是问贝里斯的,也不理别人是否听得明白,又或许,永刖剑本来就不期待会有人给他答案。

  果然,回应他这句话的,是水天魔月的第二波攻击。

  只见贝里斯的身体,被他手中银剑在毫无魔法帮助下就腾空而起,扬起一片分不清孰真孰假的灿烂剑花,但都看似攻向永刖剑身旁一些无关紧要的位置。

  冷笑一声,永刖剑仍旧将剑反手负于身后,也不闪躲,只是闭上了双眼。

  双方对战至此,旁边观战的文恩和雪炽都认为永刖剑这无疑是在找死,但变化,却在水天魔月只差毫厘,便贴上永刖剑身体的那一刹那——“镪!”的一声清脆巨响,在那个瞬间回荡在极冰之地空旷的雪原里。

  只见永刖剑双目紧闭,似笑非笑的微勾着唇角,面前,手中一把血红色的长剑,准确无比的挡下了,银色长剑攻向他眉心的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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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4:02:13 | 显示全部楼层
 文恩与雪炽,甚至是贝里斯,都为这一刻所惊呆,三人一瞬不瞬的瞪视着永刖剑——方才他们完全没感觉到有任何魔法元素的异动,这把史上有名的古剑,的确如他先前所说,只比剑招,不使用魔力。

  他,绝不要一场实力悬殊,毫无刺激的战斗。

  这次,当水天魔月收招,贝里斯重新立定之时,他再度忍不住的吐出一口黑血,全身肌肉更是感觉到阵阵抽搐的疼痛,个中难忍之苦,实在非言语所能说清。

  反观站在他对面约十米远的永刖剑,却仍旧是毫发无伤,依然是一副衣衫飘飘,潇洒傲然的姿态。

  如果只看他的模样,绝对想像不到之前,他们之间曾有过如何激烈的冲突。

  这次,水天魔月没有等多久,便发起了第三波攻击,也是永刖剑所承诺的,只守不攻的最后一次进攻。

  只听见那把原本插入雪地中,支撑住贝里斯摇摇欲坠身体的银色长剑,忽然发出一声清响,便带着贝里斯忽然翻飞至空中,同时绽出圈圈银芒,却古怪的并非朝永刖剑攻去,而是将贝里斯的整个身体,都包裹在其中。

  但这样一个表面看来,是采取守势的攻击,却让一直没动容过的永刖剑微微敛起双眉,但他仍没有动作,只是那把血红色的长剑已斜点地面,做起好了的手势。

  在雪炽看来,这样的纯剑术对战是十分稀罕的,所以,他们攻守双方的变化对他来说,是十分的不可思议。

  没办法,谁让他是在和平年代出生的宝宝,而且他的本族本源在西方,对东方的许多东西不过是一知半解,但这也是因为他的年龄和经历,还未能使他补救这先天上不足的缘故。

  而文恩则比他好些许,毕竟他曾经因为逃难而躲在中国多年,对这类武术还是有些基本认识,可这样深奥的剑招,他也只是第一次看到,毕竟一般族人间的对战,都不可能完全脱离魔力和魔法,而单纯依靠武术来硬碰硬。

  于是,在雪炽与文恩的期待,跟永刖剑的严肃对待下,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发出强烈银色光芒圆球体的贝里斯,忽然朝永刖剑高速撞去——若永刖剑没办法避开这一波攻击,恐怕就逃不过剑折灵灭的下场。

  只见永刖剑唇边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冷笑,手中长剑用极度缓慢的动作划了一道漂亮的半弧,轻横在自己胸前,便不再动作,只是站在那等着光球撞击。

  虽然自己是用这样一副看似轻松的态度来面对那团光球,可永刖剑心中明白,这招实在是极为凶险精妙的一招——那光团实质是剑挥动姿势变换过快,所造成的残影,而此刻这样的视觉残留,即使是他也无法完全看清,那点实际的攻击点到底在何处。

  若是一般对战之人,恐怕早就为到底该挡何处而头痛心烦,最终失去了原本的冷静和气势,可他终究不是一般人,且就年龄经验来说,都比水天魔月要大、要多。

  所以,此刻他也不去想到底要怎么去挡水天魔月的攻击,只稳稳的护住自己全身所有重要部位,虽然这样会使单一应对的力度减低,但总可保证,不管水天魔月准备攻击他什么地方,都不可能顺利做到。

  就在这时,银色的巨大光球,狠狠的撞上了永刖剑的身体!站在周围的几个人,十分清楚的听到了“”与“锵”的两声巨响,然后在不到两秒之间,永刖剑与贝里斯相背而立,两人都如入定般的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正当雪炽和文恩皆为这场纯武术的较量,最后到底孰胜孰负苦恼之际,贝里斯忽然喷出一口鲜血,向前无力的倒在雪地上,手中的银剑亦同时脱手。

  此时,永刖剑方转过身来。

  他亦不是没受伤,但仅仅是被水天魔月划破了右前臂的衣袖,皮肤被划出一道十分浅的血痕而已。

  至此,这场魔剑对战魔剑的比试正式完结。

  文恩见状走上前去,蹲在贝里斯身边,轻声的念了一长串复杂的咒语,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贝里斯的身体,也消失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而雪炽则依然谨慎的站在德拉克身旁。

  他淡笑的看着捡起了水天魔月的永刖剑——脑中只想着,难道这把剑王,想将另一把剑王取走,当作自己的第二武器?

  作此想法后,雪炽便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引得大笑起来。

  第四章炎之公主

  从随身携带的水晶球中,奥撒拉看着贝里斯一连串的英勇战斗,心中也不禁为这个男人的执着而稍微有几分感动。

  只是在奥撒拉的眼中,即使贝里斯已做到这种程度,也不过是一场愚蠢的闹剧;她仍然坚定不移的深信,将来有一天,贝里斯绝对会为现在所做过的一切而后悔的。

  冷冷的哼笑一声,她转头去看那名正用脸贴在冰棺上厮磨的白发少女——愚蠢!

  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一个词,奥撒拉再度发出一声冷哼。

  随即,这位红发的美艳魔女,像变魔术似的,换上一副温柔善良的模样,走到少女身边,轻拍了拍她的肩。

  “怎么了?奥撒拉,时间不是还没到吗?”睁着一双黑色的大眼,炎华疑惑的看着她的这位“好友”,兼帮助她得到千夜大人的“恩人”。

  露出一抹为难的微笑,奥撒拉摇了摇头,对炎华道:“公主,是这样的,贝里斯先生他因为对方人数太多,而一时没办法将他们全部挡下,现在有几只‘小老鼠’,可能快要来到这里了……

  “我并不怕其他,只怕他们会让殿下无法准时的施行咒法,那千夜大人……

  就没办法醒过来了……”闻言,炎华那本来纯洁天真的表情马上一敛,变得凶狠起来,一股杀戮之气,从她身上传出,一双本来深黑的眼珠,不知为何竟变得有些暗红。

  “如果……他们敢来……本宫就要让他们知道粉身碎骨的滋味!”无巧不成书,就是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一个乳白色的巨大圆球,便凭空出现在她所在的大殿前厅。

  “公主,看来是他们来了。”微低下头,奥撒拉态度恭敬的对炎华低语。

  其实,此刻她早就该离开这里,因为她十分清楚,现在来到这的几个人,任其中哪一个都不是能简单应付过去的,可不知为何,她却还不想离开……

  或许,她实在很想再面对面的看一下,那个在任职的银发男人吧?

  在球体内,祉渊感知到目的地已到,便将结手印的方式反过来做了一遍,待他双手垂下时,那只巨大的圆球也消失在空气中,那一刻,也是幽等人拜见那位疯狂的炎华公主的时刻。

  “参见公主殿下,不知公主能否将千羽魔壶交给在下?在下好将它放回原先所在的地方。”看着那位高傲的、站在不远处高台上的白发公主,幽微笑着向前一步,朝她行礼。

  而血月则非常自动自觉地拉住祉渊,并向后退了许多步,选择一个比较安全和僻静的角落,开始对祉渊全身上下做详细的研究。

  泽尔贝尔也早在血月向后退之前,就已经跑到血月最后藏身的那个角落,可谓先知先觉之能,高强得十分惊人。

  对此,幽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明显的,血月和泽尔贝尔的反应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相反他比较担心的人,是齐斯。

  他担心的,并不是齐斯因为魔力使用过多而导致的短暂虚弱,他担心的,是他这位好友看到奥撒拉时的反应——他早就知道,从那次在幻王殿下引发的骚乱开始,齐斯就一直对奥撒拉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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