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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0 13: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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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大人好敏捷啊!”不等程徽爬起来,半空中就传来了女妖的嘲讽声,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怪异的粉尘攻势。饶是程徽再镇定心里也不免没了底,风是她的武器,如果这东西连风都不惧她还能拿什么去威慑对方呢?正想着,却在躲闪时无意间瞥见白昕状似悠闲的背着手,看好戏一样看着她狼狈不堪地躲闪。虽然在笑,可程徽却在一瞥之下看出了他眉宇间隐匿的焦虑。
他在焦虑什么?程徽没有时间深究,她所知道的是,如果自己继续这样被动的被女妖牵着鼻子走,先不要说能不能赢,单是她现在的狼狈相就足够做这条街上那些各怀鬼胎的东西们蠢蠢欲动的理由了。想到这层,程徽额头和掌心里已经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大人很热吗?双蝶来帮大人凉快凉快吧!”女妖笑嘻嘻的猛然从半空俯冲下来,一团雪白从她掌心滑出,化作一条雪带直逼程徽。程徽躲闪不及,让那团雪白粘了个实在,带着酸腐气息的白丝很快就将她厚实的衣物上腐蚀出了焦黑的大洞,要不是她反应过来后迅速斩断了白丝那么被腐蚀的就不仅仅是衣物了。
女妖似乎对眼前的景象极为满意,那对绚烂的翅膀扇了两扇,又是一阵粉尘攻势。程徽丝毫没有克制的办法,只能朝一旁闪去。程徽躲得慌乱,那进攻的蝴蝶妖却悠然自得得很,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姿态轻盈得有如舞蹈。手忙脚乱中,程徽忽然想起白昕曾经告诉过她的话,“所谓阿修罗,即是非神,非人,非鬼,介于三界之间的怪物。拥有神的力量,鬼的邪念以及人的七情六欲。”……神的力量……这么想着,程徽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看女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仰视的原因,那只诡异非常的蝴蝶妖在灿烂的阳光下姿态竟如同天神一般……力量也如同天神吧……
就在这时,程徽在躲开她攻击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眼看着就要避不开下一波粉尘攻击一条白影忽然将她从地上卷了起来。
“大人,请您别玩了。”白昕将程徽放下地后突然单膝跪下,一脸严肃。
“我……”
“大人!”白昕从未有过的严厉声音吓得程徽把“我没有在玩啊”这几个字吞了下去,“属下还请大人想想,大人最重要的人是怎么死的。”一句话,砸得程徽浑身的血液降到了冰点,爸爸妈妈哥哥的死状在又一次在眼前浮现。她死死咬住嘴唇,好一会才强行压抑住心底的万丈波澜。程徽知道,白昕此时一口一个“大人”不过是为了维护她的威信,而搬出她家人的死只也是为了激她。
可是……程徽忽然想起了什么,四下一看,发现白昕筑起的结界完全屏蔽了女妖的攻击。看到这结界,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别看人家一口一个“大人”的称呼她,其实她也不过是一个傀儡吧,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大人……”程徽反应过来后,发现白昕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此时正捏着她的下颌替她拭去嘴唇上的血渍。程徽这才感觉到唇瓣上传来阵阵刺痛,刚才她竟然将嘴唇咬破了!白昕见她终于回过神来,刚想说点什么两人脚底却同时一晃。硬梆梆的路面不知为何突然变得绵软不堪。程徽低头一看,脚下的石板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棉絮状的白色物体。
“好大牌啊,大人!”攻陷了结界的蝴蝶妖阴阳怪气地说道,那些絮状物就随着她的话音纷纷扬起,在两人的周围极快地织成了网状。“跟双蝶打斗竟然还有闲话的时间,既然两位情意如此缠绵,双蝶就就成全了两位吧!”说着,那妖怪竟然哼起歌来,别的程徽都没听清,独独有一句却没有落下,“……生同衾,死同穴……魂魄亦相随……”一句词唱得程徽心里直发毛,这句生死相许的情话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像是诅咒?
那些丝状物趁势拥上了两人,酸腐的臭气顿时布满了狭小的空间,黏黏嗒嗒的丝状物叫程徽胃里一阵翻腾。而素来喜洁的白昕却像是根本没看到这些恶心的东西一样,一脸悠然,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看到他的样子,一股无名火在程徽胸中猛然蹿起,“你不要太嚣张了!”程徽大喝一声,也不知是对谁。她双掌一合,无数风刃便从她指缝间飞旋而出把那刚刚织好的白网又削切成了无数碎片。
“终于动真格了么?大人。”双蝶见丝茧被破却毫不懊恼,反是满脸欢欣。
难道她有什么后招么?程徽心里咯噔一声后,下意识地强行恢复了平静,对方说不定正是在打心理仗呢!这么想着,她出手一点没留余地,一声清啸后,她手头最冷最利的修罗刃便以从未有过的速度直扑女妖,速度快得那女妖根本来不及躲闪。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过后,刚才还容光焕发的双蝶已经以最狼狈的姿势跌进了那堆瓦砾碎屑当中。黄绿色□从深可见骨的伤口里汩汩流出,浓稠的液体把肮脏的尘土和她破碎了的色彩绚烂的翅膀黏在一起,而此时的双蝶除了躺着喘息的份外,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突如其来的胜利让程徽不得不急刹车,止住了即将出手的攻击。不是她心软,而是这胜利来得太突然,突然到她完全无法接受,那个通过怨灵来控制她家人差点置她于死地的幕后黑手怎么可能这么弱?
“怎么?不忍心了?”女妖喘着气笑着,脸上一片平静,仿佛在等着程徽给她最后一击。
这样的表情让程徽更加疑惑:“你故意送死?为什么?”
“送死?呵呵!”女妖又是一阵笑,“大人,你可太抬举双蝶了!”女妖说着又是一阵喘息,气息也明显弱了下来,“双蝶不是不避,而是根本就避不开……白昕,果然还是你最狠……连这样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白昕?手段?程徽没有忽略她话里隐约透露的信息,见着女妖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连忙伸手护住她心脉:“你说什么?把话说全了我或许放你一马。”
“呵!”谁知那女妖却大笑一声,用尽力气拍掉了程徽的手,“大人真不爽快!留着双蝶不就是想从双蝶这里套出白昕背地里干的那些事么?真可惜,这种鬼地方双蝶已经呆够了!”女妖忽然迸发出极清朗的声音,但随着最后的爆发,她的声音连同生命一起黯淡了下去,变成了几近耳语般的低喃,“在这种连时间都不来的鬼地方……卖那些无聊之极的东西,每一天每一天没有任何变化……永远也看不到尽头……这样的日子,双蝶已经过够了……”女妖说着那双浅淡得如同玻璃珠一般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神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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