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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0 13: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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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下手能不能轻一点!”程徽揉着摔疼的屁股,哼哼唧唧地站起来,大概是有这只看起来法力高强的猫在身边的原因,她原本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白昕却没有搭理她,径自理了理身上被程徽压出些褶皱的白衬衫冲着步步逼近的辅导员轻佻地笑道:“我说美女,你还是少擦点粉比较好看!”
“老猫妖,这里没你的事!快点让开!”辅导员眼睛越过白昕直愣愣地盯着程徽,嘴里发出不耐烦地尖叫。围绕在她身旁的那群嗜血的怪鱼更是早已跃跃欲试,好像先前的那个男人的血肉根本没有喂饱它们,血水的甜腥反而激发了它们残暴的食欲。
“真是的,好久没出来走动,居然这种下贱的东西也能对我咋咋呼呼的。”白昕摇摇头,右手迅速的在空中画了个符,一点一送,那张无形的符就封住了辅导员和她的帮凶们的行动。
“用这种小把戏,你想封我多久?一分钟?还是几十秒?”辅导员嘲讽地看看附在身上的符,好像它们只是些不小心黏在身上的蛛网,她现在没有清理它们只是因为懒得动手。
程徽又开始不安起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拉白昕,没想到的是,她的手却直直地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整个身体失去平衡差点再次摔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穿过白昕的程徽回头看着他几近透明的笑脸,恐惧铺天盖地而来。
“你过来。”白昕张开双臂,做了个要拥抱程徽的手势。他脸上明明就是平时那种不太正经的慵懒的笑,可程徽却不由自主照着他的话去做。好像那样的声音里有种奇异的魔力。程徽回过神来时,两人几乎已经要贴在一起。“现在转身,背对着我。”白昕仍是笑着,声音轻柔舒缓。
“你要做什么?”程徽忍不住问道,这种被掌控的感觉并不好受。
“时间不多了,照我说的做,什么都不要问。”白昕收起了笑,神情肃穆。程徽知道身处险境,也就不再计较,乖乖地转过身去。一转身,白昕轻柔的呼吸喷在她脸颊上,“接下来你自己解决吧。”话音刚落,程徽一个激灵,发现白昕已经不见踪影,自己又是独自一人面对半人半鱼的辅导员。
那个诡异的女人已经解开了白昕刚才的符咒,一张脸在日光灯惨白的光线下妖娆到了极致,红唇媚得像搽了血似的,也许是真的搽了血。程徽浑身哆嗦了一下,白昕消失了,之前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的恐惧感又重新牢牢攫住了她。
“看来我是挑到宝了呢!”女人媚笑,朝程徽伸出纤纤玉指,眼看手指离她不过两三寸的时候,程徽突然听见脑海里响起了什么声音,她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好像是某种复杂的咒文。
“跟着念!”脑海里的声音命令道。程徽刚想辩解自己哪里记得住那么长串的咒文,嘴却不由自主地动起来。那些刚刚在脑海里响起过的咒语此时像股清泉一样从她的嘴里汨汨流出,奇异的熟练,就好像那些咒语天生就是铭刻在她脑海里一样。和咒语同步的,还有她的手,随着高低起伏的咒语在空中画着她本应该从来没有见过的符。可是这时程徽已经不那么肯定了,如果真的是从未使用过为什么她能画得这样流畅?
辅导员漂亮的脸在咒文和符的双重作用下变得怪异起来,青灰色的鳞片快速地爬满了她的每一寸皮肤,先是胸口,然后是胳膊,肩,脖子……那张娇媚的红唇不可抑止地向两颊裂开,颜色也从殷红转为了青白,就像是带着点透明感的鱼唇。与此同时,耳廓向后颈裂开了两道完全对称的圆弧,带着鲜红的血丝,一张一翕,和那些僵硬的鱼鳃没有两样。面对着辅导员突然的变化,程徽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了,完全由着脑海里莫名的声音和意识操纵着身体。
“嗤嗤”两道裂帛之声,贴身丝裙的纤细腰身被她猛烈涨大的上身彻底撑破,曾经包裹着她妖娆身躯的衣料转瞬间就成了一堆碎布条。□的辅导员现在无论怎么看都是条尺寸过大的鲤鱼。
还是条极其凶悍的鲤鱼,在咒文的束缚中徒劳地挣扎扭曲,巨大的鱼唇不断向四周喷射粘稠的液体。泛着淡青色的透明液体一滩一滩的粘在墙上,桌椅上,地板上,腥臭逼人。不仅仅是鱼的腥味,那种粘液还有种比鱼腥味更让人无法忍受的腐臭,像是在水里泡烂了的肉。“尸臭”两个字硬生生地从程徽的大脑里跳了出来。
听说尸臭是这世上最叫人无法忍受的臭味,可是也仅仅是听说,大多数人应该是从未闻过,程徽也不例外。可是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两个字?那种让人闻过后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全都掏出来清洗干净的味道她也不应该闻过才对。可是脑海里有种奇怪的意识偏偏极度肯定眼前的臭味就是尸臭。
到底是怎么了?程徽心里已经惊骇不已,换做平时,她早就逃之夭夭了。可现在不行,她没法逃,即使那条巨大的鱼样子再凶悍,它喷出来的□气味再难闻,程徽也没办法逃。身体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识操纵着她不住的用看不见符咒牢牢束缚着眼前怪物。她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可能像是个英勇的大战怪兽的侠女,虽然她内心是极度的想要临阵脱逃。
这样的状况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程徽只觉得那条巨大的鱼挣扎的幅度好像变小了些。就在这时,走廊的那头好像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
“程徽!程徽!你在这里对不对?程徽?回答我!”唐尧的声音从走道那头传来,听在程徽耳朵里却像是另一个世界里传来的。渴望接触到正常人的情绪像夜里暗涌的海潮,铺天盖地的用上理智的海滩,程徽拼劲全力叫出声来:“我在这里!”
只有四个字,却足以打断她先前流畅的法术,而这一打断,那些像是铭刻在她脑海里的咒文顿时变成一片空白,她甚至想不起一个音符,在空中画着符咒的手也可笑地停在了某个中断处,不上不下,就那么尴尬的停着。憋了半晌,她只喊出了句:“我在这里!唐尧!”
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唐尧显然是听见她的喊声,向这里奔来的脚步声快了起来。失去了束缚的鱼精猛然恢复原有的暴戾,张着盆似的大口,拍打着黏答答的鱼鳍就朝程徽扑来。慌不择路的程徽一面惊慌失措地向后躲闪,一边高叫着唐尧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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