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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0 13:2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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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彼此。日日对着的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却只能看不能动,这感觉一定也好受得很哪!”桃花仙不屑地哼了一声,“我还真不知道,这些年未见,你的心理攻势变得这样低劣!”话语中满是轻蔑。
“仙子有时间用这种龌龊的心思来揣测我们的关系还不如多惦记一下井里头的死鬼!白昕只知道,过了时辰,你就是佛祖再世也难叫你的心上人复活。”白昕的声音突然就冷淡下来,和他预料的一样,桃花仙没有再说话,一片暗色中只有他自己的结界发着淡淡的光华。
让人死而复生的巫术有很多种,可是要让一个死了上百年的尸体复活,据他所知却只有一种方法。也正是桃花仙子用的方法:血祭。用活人的眼珠做阵基,分别埋在“金、木、水、火、土”五个方位,每隔四年加固一次。从程徽四岁时的那次牺牲品算起,到今天的这批应该已经是第五批了,也是完成五行阵的最后一批。早先的四批牺牲者的眼睛应该就埋在村子里的某些地方,作为复活巫术的一部分,在这个不大的村子里已经构成了一个快要完成的阵。再加上这批死者,即使是隔着结界,他也能轻易的感觉到这个阵所带来的压迫感。
而此时,他隐隐的感到一些波动极大的气息,是那条街上的!这种阴邪逼人的阵所散发出来的邪气和地府的阴气极为相似,恐怕已经触发了那条街上的某些蠢蠢欲动的东西。不等他动手压制,一连串不甚清晰的咒语已经从他怀里的程徽口里汨汨流出。那些不安分的气息在咒语的力量压制下很快就平息了下去。白昕脸上露出了一抹连他自己也没有觉擦到的笑意,程徽此时的反应绝对是下意识的。睡着了还这么敏感,那么他的调教应该能算是成功的吧。
然而这时就笑恐怕为时过早了。因为在那些气息平定的下一秒,他之前布下的暗色屏障陡然消失殆尽。院子里,三具尸体仍和先前一样躺在血泊中,可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滩半干的血泊中还是少了些东西——眼珠。
就在白昕仔细分辨时,有什么东西突然从地底钻出,以不可思议的力量扭曲了他的结界。穿透结界的一瞬,那些藤蔓状的东西便迅速将他们两人缠得绵实。
“啊咧,仙子真是体贴入微啊!知道我抱着个人容易手酸。”白昕被裹得严实却仍是嬉皮笑脸的,甚至干脆把身体的重量全压在了缠着他俩的蔓藤上。
“白昕,你别给我油嘴滑舌。”桃花仙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这次却沙哑了许多。
“啧啧,传闻中倾城绝代的桃花仙竟然落魄成了这副模样!不过仙子的手段还真是让白某佩服!居然连我也叫你瞒了过去。”白昕说着,扭头看向那个缓缓朝他们走来的人。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在村口枯坐多年的疯婆婆。枯藤般的手里还捧着那个被草汁浸染得发黑的小木碗,衣服连同头发早已污浊得辨不出原先的颜色,脸上沟沟坎坎的里也全是陈年的污垢。除了那双冷静的眼眸和年轻的声音以外,和普通的疯癫老乞婆毫无二致。
疯婆婆并没有理会白昕,捧着小木碗径直朝朝后院走去。在空气里留下一道草汁和沤臭混杂的气味。
“村口果然是个守阵的好位置!谁能想到呢?他们的命竟然就捏在一个疯婆子手里。那些草汁只是个遮掩你本身气味的东西吧!仙子考虑得果然周到,其实光就你这一身的泥垢已经让人退避三舍了。”白昕的话突然多了起来,“仙子这样自甘堕落,只是不知道被救的那个人会不会领这份情呢!”
疯婆婆的脚步一滞,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平平淡淡抛下一句:“你就只管耍嘴皮子吧。”之后再没有理会白昕的意思。
“啧啧,不知道那个人活过来看到这么一张又老又丑的脸皮会做何感想呢!”白昕忽然旁若无人的大声说道。
“你不要浪费口水了,我现在虽然收拾不了你可要叫你闭嘴还是很容易的。”疯婆婆终于抬眼看了看他。转而摇了摇头,“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你来破坏。”说完话,婆婆枯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看,就要好了。”
话音刚落,蛰伏在村子里已久的阵突然就骚动了起来,随着地表不断的震颤一些色泽怪异的光团渐渐从地底渗透出来,飞向漆黑的夜空。不一会,整个村庄就被升上夜空的光团们照得透亮。白昕抬头看去,只见那些光团已经在地表和夜空中连接起了一个通透五行阵。已经无法制止了吗?他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将手脚束缚得紧紧的蔓藤。
“你这女人到底还有没有大脑!”一个声音从他怀里陡然响起,白昕低头一看,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孩已然完全清醒。一阵来自地府的利刃响过之后,那些生命力顽强的藤蔓就成了满地的碎屑。
“小徽?”怎么醒得这么快?难道果真是药的剂量不足?白昕有些疑惑。
程徽站定后朝他微微一笑,继而转向那个专心于摆阵的疯婆婆:“没听到我的话吗?为了一个死有余辜的人赔上这么多条无辜的性命。你以为你还配当桃花仙这个名头?你以为他只要活过来就可以和你重温旧梦?你以为这种逆天行事的术果当有用?”
程徽一连串的“你以为”终于砸得疯婆婆的脸变了颜色:“你懂什么!你爱的人还好好的活着,你怎么知道失去至爱的滋味!可是我知道!我被这感觉足足折磨了两百多年!桃花仙的名头?哼,那是个屁!你们别摆出一副正义的嘴脸,他们无辜,可我和他的孩子就是有罪的么?为什么他们打死他的时候连我的孩子也不放过?他们毁了我的幸福,我便要他们跟着陪葬!”疯婆婆的脸色渐渐变得狰狞起来,脸上的泥垢不堪挤压而簌簌下落。
程徽心中一骇,本能地召唤出森罗阴兵护在身前:“失去至爱的滋味……我怎么会不知道?”她说着眼神一暗,突然黯淡的语调让白昕的心没来由地揪了一下。这时程徽却侧头朝他微微一笑,紧跟着空气中就是一阵兵刃的乱响。由她召唤来的阴兵已经将摆弄着邪阵的疯婆婆团团围住。“我不知道你跟那个僵尸有什么过去,也不知道你的孩子是怎么死的。我知道的是,十六年前,待我如亲人的婆婆就是惨死在你的手下,成了第一批牺牲者。我才不是什么正义的使者,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以为全天下就属自己最悲惨其他人全该陪着你难受的人!”程徽皱眉,那些阴兵便一拥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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