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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来了，我走进电梯，按了14楼的按钮。电梯里总共三个人，其他两个人分别按了7楼和10楼。到了10楼，电梯里只剩下我一人。到了12楼，“当”的一声，电梯开了，没有人进来，我按了一下闭合按钮，门没关上，我再按了一下，终于合上了。
今天是我第一天到这家公司上班。
这是一家策划公司，在阳光大厦14楼，公司员工不多，加上老板总共有15个人。也许是因为人少，也或是大家工作都很忙，整个公司都很安静。虽然我也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但是这种安静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一种有点让人窒息的冷清让我怀疑落到室内的阳光是假的。阳光大厦？我看叫冰川大厦还差不多。
公司的前台领着我向策划部走去，脸上带着冷冷的表情，我跟在她后面，在她高挑的身材和高昂着的头的衬托下，越发显得我就是某个追求了她101次未果还死缠着不放的追求者，而我也开始觉得想笑。我就这样带着想笑的表情来到了策划部。前台指着一个整在收拾东西的美女说：
“这是叶子，她会和你交接她的工作。”
说完这句话，她用某种奇怪和迷惑的眼神看着我，一会过后她没说话就离开了。
“你笑什么？”一边收拾东西的叶子抬头看了我一眼。
“没……没……没笑啊”，在想笑的时候被人这样问，事实证明我脸部的某些肌肉背叛了我，这种情况多少有点尴尬。
“需要帮忙吗？”为了掩饰我的尴尬，我说了一句我认为最该说的话。
“不用，等我整理完，分类好后就可以交接了，今天上午我就要离开。”
“为什么那么着急？”
“以后你就明白了”，叶子一边说话一边继续低着头整理着她的东西。
听到这句话，我有点迷惑，不知道她说的以后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也会像她一样做不了多久就会辞职？难道她的离去的背后有什么情非得已的原因？就在我瞎猜的时候，她示意我可以交接了。1个多小时过后，交接顺利完成，看看表，已经快11点了。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之后，叶子抓起包对我说，
“我走了，再见！”
“再见，以后有空常回家看看啊”，我半开玩笑地对她说。
听到这句话，已经走出两步的她停了下来，我看见她站在原地，好象在思考着什么问题，神情有点犹豫。
“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见她这个样子，我忍不住问。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她转过身，慢慢地走到我身边，把头凑到我耳边悄悄对我说了一句话：“千万不要在晚上加班。”
“为什么？”
“以后你就明白了。”
又是这句话，等我想彻底向她讨教这句话的意思的时候，她已经走出了公司的大门。在她离开公司的时候，我发现，除了我之外，居然没有人和她道别，难道她在公司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么？
叶子走了，留下我开始接替她的工作，而我觉得，除了接替她的工作之外，还有某些东西，也是我必须要去接替的，只是现在我还不知道是什么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工作还算顺利，但叶子临走前的几句话，成为我心中挥之不去的疑惑。
这段时间是公司的业务淡季，整天没什么事做，来这个公司久了，渐渐地和同事熟悉起来，偶尔也会开开玩笑。虽然这样，公司还是有种很冷的感觉，可能跟空调温度调得太低有关系吧。
今天和往常一样，来到公司，看了会儿报纸，打扫一下桌面卫生。准备开始一天的碌碌无为。这时候我突然想去一趟洗手间。到了洗手间的时候，发现已“满座”，不得已，只好取道十三楼将就。遗憾的是情形雷同。只好再下一层。
哈，终于在十二楼的洗手间找到空位。一阵电闪雷鸣，千军万马过后，时光匆匆，已经过了15分钟。让我觉得奇怪的事，这么久时间里，竟然没有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和“嘘嘘”声。就在收拾停当，准备起身的时候，我听到了隔壁女厕所，传来一阵笑声，很清脆，很动听。
我走出厕所来到洗手池，在墙上光亮的镜子中，女厕的门开着，看不出有人的样子。奇怪，刚刚还听到了笑声，想不到动作比我还快。
回到办公室，那清脆动听的笑声让我回味了很久。不知道笑声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人如其声。希望某天能一睹芳容。
公司的业务又开始多了，我也开始忙碌起来。每天都好象有做不完的工作，基本上要做到7点左右才能下班。
周末，公司的人相约去K歌，去庆祝难得的不用工作没有苦难快乐时光。大家疯狂的唱歌，大口大口地喝酒，一个个都好象是刚获得了自由的奴隶。连我们高挑的前台吴小姐零度的脸上都见到了笑容，估计有37.2度了。我突然想到了叶子，她要是不离职，今天应该也会在这里吧，那我又会在哪里。想到她，也想到了她暗淡的退场，和她在我耳边说过的话。坐在旁边的吴小姐刚唱完一曲，脸上的亢奋还没完全褪去。我问她：
“叶子唱歌怎么样？”
“挺像刘德华的。”看她一脸故做崇拜的表情，这丫头片子又在讥讽人了。
“你好象不怎么喜欢她，是吗？”
“全公司没几个喜欢她的。”
“为什么？”我很想知道，因为我怕我会重复她的人际关系。
“有一段时间，她老说我们公司的那栋楼里面有鬼，害得公司的人都不敢加班。当然了，没几个人是想加班的，这下有了借口，完了，一到下午下班，大家都作鸟兽散。结果老板很生气，把公司的人都拉来挨个狂批。大家挨骂之后，自然是把帐算她头上，可怜的孩子，从此以后在国际上的正面形象止不住的下跌。大家都说她神经有问题，整天疑神疑鬼的。”
“她凭什么说有鬼呢？”我继续追问。
“她说有天晚上看到12楼有……”又到她的歌了，她一把抢过话筒，脸上马上换了一副痛苦的表情，一首失恋的情歌要开始了。
12楼？12楼有什么呢，叶子到底看到了什么呢？我没心思听别人唱歌了，一心等着吴歌星把歌唱完，好继续刚才的话题。等她唱完歌的时候，她已经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了，坐到别人旁边玩游戏去了。算了，不去想了……到底12楼有什么呢。猛然想起了12楼的笑声，不知怎的，回忆起那笑声来，似乎也没有那么动听了。
在那次唱歌之后，我有向别人追问有关叶子的问题，不过大家都好象都在回避着什么，后来才知道，公司有规定，不准在公司谈论有关鬼的话题，尤其是叶子口中的鬼故事。我也不好继续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了，不然我就变成第二个叶子了。得不到答案，心中的谜像个结一样地缠绕着我，尤其每当电梯里的楼层指示灯显示12楼的时候，这个结也越发地显得紧了。
这天早上，路过保安台，听到两个保安在谈论电梯的事情，其中一个说12楼的门很奇怪。听到12楼，我停了下来，站到了旁边，虽然我快迟到了。他们大意是说，电梯经常是到了12楼的时候会自动打开，他们以为系统出了问题，找来技术人员来检查，什么问题都没有。
后来他们就开始骂起电梯公司来。快迟到了，冲到电梯前，刚好赶上一部电梯来了，人很多，差点没挤进去。盯着电梯里的楼层按钮，奇怪，这么多人，居然没人选12楼。12楼到了，“当”，电梯门开了，有人直接去按关门的按钮了。
进了公司，心中好象有什么堵得慌。刚刚坐下没多久，老板就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走过来，一看这阵势，我知道，一个大CASE来了，果然不出我所料，老板用很严肃的口气告诉我，希望我最近能加加班，好好做这个案子，要在两天内完成。我除了说好之外，剩下的就是行动了，这是个很麻烦的CASE，客户的挑剔是出了名的，一天下来，基本上没什么进展。同事们陆续下班了，我泡了一包泡面，继续做我的事情。快到12点的时候，终于有点头绪了，必须得走了，不然明天上班都没精神了。
今天的电梯好象来得特别快，好象是故意停在14楼等着我。我刚按下按钮，手还没缩回来，门就开了，我一进去，门就合上了，我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什么时候电梯改全自动了？
这个时候，我发现电梯在开始下降，整个过程我只不过是按了一下开门的按钮而已。快到12楼了，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开始有点紧张起来，我想起了叶子和小吴的话，想起了保安的对话，也想起了在厕所里听到的歌声。 我好象期待着什么的发生，但又希望电梯能顺利停在1楼。
电梯最后停在了12楼，没有开门的那“当”的一声，它就这样开了，无声无息地开了。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要该不该去把门关上，我发现我的心跳得很厉害，手心开始出汗。过了许久，电梯的门还是没合上，我也忍不住去关门了，按了一下关门的按钮，门没关上，再按一下，还是没关上，我干脆一直压住这该死的按钮，但是，门还是很固执地开着。就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
“咯咯……”我听到了一阵清脆的笑声，是我曾经听过的笑声。伴随着笑声，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孩出现在电梯正对的走廊上，没有脚步声，她就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终于见到她了，瘦削的脸，个子不高，很漂亮。皮肤很白，齐耳的短发，很柔顺地贴在脸上，她用一双明丽的眼睛打量了我一下，然后慢慢地走了进来。在她进来的时候，带进了点点微风，
让我感觉到了一阵寒意。她伸出纤长而白皙的手指，向着电梯关门的按钮落过来，我赶紧把放在按钮上的手缩回来。她轻轻地压了一下按钮，电梯终于动了。电梯不断地下降，我感觉她有几次把眼光落在我身上……
电梯的门终于开了，一个保安坐在电梯门口临时摆放的桌子后面，看得出来他是在值班，不过好象从来没见过他。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黑色连衣裙走出了电梯，径直地走到了保安的桌子后面，挨着他坐了下来，年轻的保安抬头看了她一眼，也看了我一眼，又把头低下了。
呵呵，原来是偷情的保安，害我吓的半死，我开玩笑地对他们说：“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啊？”
没有人理我，我只好自讨没趣地示意他开门，他站了起来，我看见黑色连衣裙用手扯了扯他的衣服，他低头看了看她，他们好象在商量着什么。最后，他开了门，我也不想多呆了，赶紧离开了这栋楼，把时间留给这对激情燃烧的人儿吧。才走出门口没几步，我又听到了那清脆的笑声，说实话，真的很好听。
第二天早上，阳光大厦发生了一件很搞笑的新闻。昨天晚上一个小偷在偷了几家公司的财物准备离开的时候，居然昏到在电梯门口，听说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不过更好笑的还在后面，警察在调看监控录象的时候，发现我快到12点才离开，他们开始找我问话，好象我是那神偷的同伙。
在监控室里，我看到了昨天晚上的录象带：1楼的电梯门打开，我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没有那个年轻的保安，没有桌子，也没有黑色的连衣裙女孩，但是画面中却见我冲着电梯边的墙壁喃喃自语了一句。我怀疑他们拿错带子，在向保安核实了几次的情况下，警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我在警察看待嫌疑犯的眼光中，心里也变的紧张起来，我试图跟他们交代我的完整经历，可是他们仍然不以为然。我倒是宁可他们能提出什么证据来说服我在撒谎。但我知道我的经历是事实，而录象带也好象在说明另外一种事实。我的心越抽越紧，好象明白了些什么。接下来的询问，我的神情都在恍惚中，一直在想为什么会这样呢。有时也木然的看着警察好象在冲我咆哮，让我好好交代。
我记不清楚接着发生什么事情。
我只知道我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一遍遍的在脑中回放，心中越来越清晰地告诉自己：我碰到鬼了。
感觉过了很久，我慢慢的回过神来。也意识到自己的尴尬处境，正打算再跟警察说点什么，老板匆匆赶来了。
“警察同志，他是我的员工，发生什么事情？”
“这个人是不是有点神智不清，我们想跟他了解一下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他不是鬼话连篇就是愣愣地发呆。”
“啊，那……”
“铃——”警察的电话响了。
“喂……是……哦，那我知道……”警察接完这个电话就挂上了。
“康先生，不好意思，这件盗窃案跟你没什么关系，刚才那小偷醒了，已经交代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带他走了。”老板也赶紧问了一句。
“可以，但我非常不高兴他的这么不合作的态度。”
“是，是，可能他比较木讷，太紧张了，我会好好批评他的。”
终于我被老板带走了。她不发一语的走在我前面，留给我的是那种郁郁，又倔强的背影。我觉得我有必要说点什么
“老板，我说的是实话，我没撒谎。”
“唉，我明白你是老实人，你没撒谎。我相信你。”
“真的？”我不太相信。
“真的，只是我不想这事情再被提起，多说无益，希望你能明白。”
“……”
“以后，你尽量早点回去，加班的话也在10点前走就好了。”她却飘忽的眼光给我交代这么最后一句。
我一阵哑然。
到了公司，我的心却很冷很冷，感觉在脑后起了一阵阴风，和若有若无的笑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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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7-5-22 17:3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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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