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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奥的世界 看过画又知道画名字的人会死?在宁航一的小说中 有1个小故事叫迪奥的世界,我先把故事转过来,大家尽量耐心看完:
我一生中讲过很多故事,但我要说,接下来讲的这一个,是最特殊的。
----特殊的地方在于:任何人在听完这个故事后都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所以,我必须得提醒你——在我讲这个故事之前,你可以选择是不是真的要听下去。如果选择听,就要有勇气面对这个危险;要是你现在就感到害怕了,就请立即离开,这样你就是绝对安全的。
怎么样,做出选择了吗?
我开始讲了。
一
1999年,中国,上海。
一辆豪华的阿尔法轿车在上海外滩一条醒目在大街上停了下来,司机下车后快步走到汽车后座,打开车门。从里面走下来的男人,比他的名牌轿车更引人注目:他三十多岁,身材高大,面容英俊而硬朗,浑身上下透着一种不同凡响的气质。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这家店铺的招牌,冲司机挥了挥手,走进这家叫做“梦特芳丹”的画廊。
这是一家大概有两百平方米的画廊,装修极富品位,墙上挂着各种尺寸的油画,每张画下面都标着不菲的价格。但这个男人昂着头,对这些精美而昂贵的名画视若无睹,径直走到画廊最里面。
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报纸的画廊老板注意到了这个男人,他眯着眼看了一下,然后扬了扬眉毛,从沙发上站了来,向来者迎了过去。“蔺氏财团的新任董事 长亲自光临,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啊。”年轻男人望着面前这位六十多岁的长者,礼貌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蔺董事长光临我这个小画廊有何贵干?”“您太客气 了。”他环顾画廊四周,“您把画廊称做小店,实在是对不起上海第一画廊这个称号。”
“董事长过奖了。您来这里,是想选幅画?”“是的。”画廊老板笑了笑:“买画这种小事,何劳您亲自呢,派个人来就好了。”他大笑道:“买画这种雅事,怎么样是随便找个人就能代替的?”
“可你刚才进来时,对我墙上这些画都没正眼看过,像是对画没什么兴趣啊。”“不,您误会了。我知道画廊的特点,最名贵的画是不会摆在外面的。”画廊 老板眨了眨眼睛:“这么说,你想买一幅非常名贵的?”“是的,我喜欢收藏名贵的画,也喜欢欣赏我的朋友们看到这些名画时惊叹的表情。”
“我懂了,那么我想我这里会有让你满意的画的。”“是哪些作家的?”“它们分别是毕加索,米罗,杜尚和达利的作品。每一幅的价值都在两千万以上。” “这几张画就是这个画廊里最贵的了?”“嗯……最贵的一幅是凡高的作品。可,可我还不想把它卖出去。这是我这家画廊里最后一幅凡高的画了,是凡高在蓝色时 期的作品,算得上是画廊的招牌,所以……请原谅。”“它值多少钱?”“三千五百万。”他想了想,“也不算太贵嘛。”“是美元。”老板强调。他轻轻的张了张 嘴,随后露出笑容。“太好了,这就是我需要的,请您把它卖给我,好吗?”
老板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那好吧,蔺董事长,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要它。”他有些迫不急待地说“那我们去看看这幅画吧,这幅画应该是整个上海价值最高的画了吧?”
但出乎意料的,画廊老板并没有说话,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了下来。
“怎么?还有比这更贵的?”“不,在一般的画里面这幅就是最贵的了。”“一般的?难道您这里还有什么特别的?”“算了,董事长,就当我没说过。让我 们去看那幅凡高的画吧。”“等等,”他的好奇心被激了起来,“是不是还有一幅珍世奇宝,您舍不得拿出来?”老板沉默了片刻,说:“是的,我这里确实有一幅 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画,但它的价格,恐怕你是无法接受的。”“哦?您倒是说说看,这张画究竟值多少钱?”老板小心地伸出手指,比出一个数字。“什么,您是 说,要……”老板点点头。
他眯起眼看了这个六十多岁的老板一会儿。“老实说,就算是这个价我也买得起——可是我不明白这幅画到底什么来头,值这么多钱?”“它不是名家的作品。”老板带着一种神秘的口吻说。“它和特殊在于,看过它的人都可能会死于非命。”
他愣了一下,“您在跟我开玩笑?”“不,董事长,您不了解我。我这个人不喜欢开玩笑——尤其是在做生意的时候。说明白点吧,这张画你如果光是看它, 是一点事也没有的,可是如果你同时又知道了它的名字,就活不长了。”他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画廊老板:“你要我怎么才会想信这种怪事?”“蔺董事长,既然 你对这张画这么感兴趣,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是关于这幅画的来历。”
二
1960年,美国休斯敦一个普通的家庭里,一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降生了。小男孩长的既聪明又乖巧,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灵气。孩子的父母为他取了个漂亮的名字:迪奥。
很快惊喜频繁地出现在迪奥的父母身边——他们惊讶的发现,小迪奥竟然是一个百年难遇的天才。
半岁,他就能准确地叫出爸爸妈妈的名字;不到十个月,他就能下地奔跑玩耍;一岁时,一百以为的加减法就不能再难住他了。更令人惊讶的是他对绘画有着 不可思议的天赋和领悟力。但唯有一件事让年轻的父母担心,那些充满童心稚趣的地方对他似乎没有任何吸引力。迪奥喜欢去的地方只有一个——教堂。
迪奥第一次和父母去教堂,是在他两岁的时候,那以后,他几乎每个星期都会要求父母带自己去。有一次,教堂牧师在祷告完后再一次向人们讲起了耶稣的生 平事迹,当讲到他被犹大出卖,最后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时,迪奥的父亲无意间望了儿子一眼,他惊讶的发现,只有两岁的儿子泪流满面,一声不吭地坐着,正努力地 控制自己的情绪——似乎牧师的这段讲述唤起了他的某些回忆——整个场面让他父亲目瞪口呆。
父亲用手轻轻碰了碰儿子,指着唱诗讲台上的牧师问:“迪奥,你能听懂他讲的那故事是什么意思?”“爸爸,我不想说。”迪奥忧伤地低下了头,那一天,他没有再说话。
后来,迪奥的父母发现,他们的儿子只要一听到这些事就总会流露出难过的表情,那神情真切而伤感,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几岁孩子该有的。
但后来他们想了很长时间,觉得迪奥本来就是个百年难遇的天才——天才总会有一些异于常人的地方,所以,他们也就渐渐习惯于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就这样,迪奥一直长到五岁。
三
一天早上,五岁半的迪奥和父亲到附近一家超市买了两袋食物后,准备穿过另一条热闹的大街回家。
刚拐过街口,迪奥和父亲就同时站住了脚。他们发现这条大街头上聚集了很多人,他们向人们都看的地方看去,一幢大概有十二层高的楼的边缘,站着一个女 子,她木然地看着楼下的人。这个时候,几辆警车出现在了人群中。父亲赶快牵起儿子的手说:“迪奥,我们离开这里。”“可是那个阿姨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她 要干什么……”没等迪奥说完,人群中有人惊呼“天啊,她真的跳下来了”迪奥和父亲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到“砰”的一声,那个女人直直的摔了下来,刚好 掉在距离迪奥不到五米远的地方。一片血肉模糊的红色出现在迪奥的眼前,他一动不动,似乎被吓傻了。
迪奥的父亲大叫一声,赶快上前捂住儿子的眼睛,一把将他抱起,迅速地跳上一辆出租车,离开了这个可怕的地方。回到家,父亲发现儿子的表情仍然是一片呆滞,他倒了一杯温水让儿子喝下去,问:“好点了吗?”迪奥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他一句话也不说,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前方。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可怜的孩子,才五岁竟然看到了这么可怕的场面。”大概过了十分钟,迪奥缓慢地抬起头,望着父亲问:“她死了,对吗?” 爸爸看着他“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父亲怔住了,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孩子,我们忘了这件事好吗”“不,爸爸。你告诉我她为什么样做?”“这……我也不知 道”爸爸说。“她……很痛苦,对吗?”父亲打了个冷噤。接下来,迪奥没有再说话。父亲摇着头叹了口气,离开了儿子的身边。迪奥静静的走进自己的房间,锁上 门。那一天,他除了吃饭,几乎没离开自己的房间。
晚上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父亲到迪奥的房间叫儿子起来。推开门后,他大吃一惊——迪奥通红的双眼,显然是熬了夜,手里拿了油画笔,正将颜料往画布上涂抹。
父亲惊讶地上前询问:“迪奥,你难道……画了一个通宵?”紧接着,他望了一眼迪奥面前的那张几近完成的画,他大叫一声:“天哪,这是什么?你画的是什么?”
迪奥赶紧把画从画架上取了下来,将画背过去,神色惊惶地说:“糟了,爸爸!你不该看这画!”
“我看了这画……那又怎么了?”父亲不解地问,“你画的到底 是什么?实在是太怪异,太可怕了,为什么……我看了之后感到浑身发冷?”
“因为这幅画……人类是不能看的,否则,可能会死。”
“你说……什么?”
迪奥严肃地望着父亲:“爸爸,你答应我一件事,绝对不要去问妈妈,这幅画叫什么名字。而这幅画,你也绝对不能让妈妈看见!”
“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能知道这画叫什么名字?那你妈妈又是怎么知道的?”
“昨天晚上妈妈到我的房间来,看见我在准备画具,问我准备画什么,我就告诉了她,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画,所以她没有危险。”
“危险?”父亲眉头紧皱,“你倒底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爸爸,你记住,这幅画不能让凡人看到,如果看到了,同时又知道了这幅画的名字,就活不长了。”
“凡人?难道你不是凡人?是你画了这幅画,当然也知道它的名字……”
“是的,我现在也是个凡人。”迪奥低下头,带着几分忧伤,“所以,我……”
“好了,迪奥!”父亲突然一脸正色,生气地说,“不要再说这些奇怪的话了!以后也不准画这种诡异的画了,否则我就要没收你的绘画工具。今天你就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哪也不准去!”
说完这番话,父亲恼怒地转过身,摔门而去。整个上午,迪奥就安静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父亲是这样认为的。
四、
几小时后,该吃午饭了,父亲再度来到儿子的房间,推开房门。
迪奥平静地躺在床上似乎在睡觉。他闭着双眼,睡觉的姿势有些奇怪……双手合十摆在胸前。父亲走在床前,喊了几声儿子的名字,但迪奥没有任何反应。父亲去推儿子,刚接触到迪奥身体,他猛地大叫一声。
迪奥全身冰凉,手脚僵硬。父亲颤抖着将右手伸到儿子鼻子前,这一试,父亲只感觉脑子嗡地炸开,双腿发软,跪了下来。迪奥已经停上呼吸了。
母亲闻声赶来,当场昏了过去。
十分钟后,救护车载着医生赶到迪奥的家,医生诊断后,遗憾地告诉迪奥的父母——他们的儿子在两小时前就已经死亡了。
“不可能!我的儿子!”迪奥的父母发疯般抓住医生的衣服,哭得昏天黑地,“他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死了?”“这……”“我儿子……是怎么死 的?”父母强忍住悲痛,医生满脸难色,困惑地说:“说实话,我们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事,您的儿子……身上既没有外伤……在检查过程中也没发现他患有任 何能够致命的疾病。一切迹象看起来,就像是……”……“自然死亡。”
“不要!”这个时候,迪奥的母亲冲过来大叫道“我儿子才五岁,比任何同龄孩子都要健康,你们居然认为他自然死亡……”话没说完,她又一次哭昏过去。“我儿子……不能让你们带走,我要为他举行葬礼。”说完这话,父亲眼眶中的泪终于滑落下来。
年仅五岁的天才儿童无故死去,这件事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人们纷纷猜测着迪奥的死因,报刊杂志的记者都试图采访到迪奥的父母,都被他们拒绝了。
迪奥下葬后的那天下午,心力交瘁的迪奥父母回到家中。
在客厅相视无言地坐了二十分钟后,迪奥的母亲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儿子昔日的房间门前。
“你要干什么?”“我要把迪奥的东西全都收走,我无法再面对他用过的每一件东西,我会受不了的。”说完,她推开房门。就在这一瞬间,迪奥的父亲猛然 想起了什么,他大喊一声:“等等,别进去!”妻子回头望着他:“为什么?”迪奥的父亲想了一会儿,问道:“迪奥死的前一天晚上,你是不是去过他的房间?”
“……是的,怎么了?”“他当时正要准备画画,对吗?”“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不!你仔细想一下,那天晚上,他是不是告诉了你画的名字?”
“……是的,他告诉我了,名字叫……”
“不要说!”他大喝一声“不要,不要把名字说出来!”“为什么?”母亲问,迪奥的父亲没有回答,他抢在妻子前走进儿子的房间,找到那张油画,用旧报纸严严实实地包了几层,塞到储藏室最里面。
他做的一切,让妻子惊讶,她问“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在意这画?”
他回过头,一字一句地说:“你记住,永远不要看这幅画。”
五、
故事讲到这里,画廊老板停了下来。
蔺文远盯视着他,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半晌之后,他问:“后来呢?”
“后来,迪奥的父母做了一件让他们很后悔的事。”
“你是说,他们最终还是都看了画,并知道了画的名字?”
“不。”画廊老板摇着头说,“他们只是告诉了一个人。”
“对。这件事人他们不小心告诉了一位朋友,这个朋友不相信,一定要让迪奥的父亲把画拿出来给他看,又问了他母亲画的名字,结果——”
“结果怎样?那个人真的在看完画后死了?”他把身子朝前探了探,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是的。”
他撇了下嘴:“他怎么死的?”
画廊老板耸了耸肩膀:“那我就不知道了,——事实上,我所知道的就这些了。”
他把手放在下巴上思索了一会儿,说:“您不是想告诉我,这张可怕的画现在就在您画廊里吧?”
画廊老板淡淡的笑了笑:“你不相信,对吗?”
“我的确不相信,除非,您把这张画拿出来给我看,现在。”
“蔺董事长,您真的要看?”“是的。”他肯定的说。
“那好吧,”老板站了起来“你等一会,我这就去把它拿来。”
几分钟后,画廊老板拿着一幅被厚牛皮纸包着的油画走了出来,他将画放在蔺文远的面前。
“就是这幅?”他看了看这幅并不是很大的油画,抬起头问。
画廊老板点了点头,开始拆牛皮纸,不一会儿,这幅画的真实面目就展现在他面前。
他刚接触到这幅画,立即尖叫了一声:“天哪!这是什么画!太可怕了!”
过了三四秒钟,画廊老板立即用牛皮纸将画再次包了起来,生怕别人会看到。他的叫声吸引了另外几个顾客的注意,他们纷纷向这边望来,老板赶紧将画又送了回去。
画廊老板从小屋出来,他仍然是满头大汗,一脸的惊魂未甫。
“怎么样,董事长,知道这幅画的厉害了吧?”老板小声说道。
他紧咬着嘴唇没有吭声。
几分钟后,他吐了口气,说:“的确让人觉得诡异,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让人感觉恐惧和压抑的画。”
“董事长,现在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令画廊老板意外的是,他听了这话后,竟歪着头望着他,仍然一副怀疑的表情。
“这幅画确实不一般,这我承认。”他说,“可是您说只要看过的人一旦又知道了画的名字,就会死于非命——这未免有些太夸张了吧?”
“关于这一点,我就没办法向你证实了。很显然,我也不知道这张画叫什么名字——但我知道,的确有人为了证实这个传说是不是真的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当然,蔺董事长您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说完这番话,老板做了个“请”的手势:“好了,让我们忘了这件事吧,去看那幅凡高的画吧!”
他坐在沙发上没动,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过了几秒钟,他缓缓抬起头说:“我想去证实一下这个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画廊老板望着他说:“董事长,你为什么要去呢,难道就仅仅因为好奇?”
蔺文远摇了摇头,说:“三个原因,第一,如果这幅画真的那么神奇,那就绝对是一件稀世珍宝——价格再贵我也非收藏不可;第二,我很想和您赌一把,关于这个传说究竟是不是真的;第三——”
他停下来,走到画廊老板身边,低声说:“我不喜欢有人对我说谎。”
画廊老板的目光和蔺文远对碰了一下,老人说:“董事长,恕我直言,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当你在听到它的名字后就有可能会死去,那时——你拿什么跟我赌输赢呢?”
“这很简单,我们立一张字据:如果我输了——也就是说我死了,那么你就可以凭这张字据去蔺氏集团领取五千万美元。”
“好吧,董事长,我就陪你玩一把。”老板笑着说,“如果你去了美国,发现根本没有这回事,或者你知道了画的名字没有发生意外,那我就付给你五千万美元。”
“好。”蔺文远说。
十分钟后,他们签好了这分合同,一式两份。蔺文远将合同放在自己的上口袋,他站起来,准备离开。
老板送他到了画廊门口。
“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星期后我们就知道结果了。”蔺文远说,“最后一句,这幅画您是怎么弄到手的?”
“对不起,董事长——商业机密。”画廊老板神秘地说。
六、
蔺文远向来雷厉风行,两天后就到达了美国的休斯敦市。
到了美国的第三天,他就用大量的钱从休斯敦一家大医院档案里找到了迪奥的死亡记录:34年前,一个名叫迪奥的五岁小男孩在该社区的自己家中无端地死亡。医院档案里“死亡原因”一项填的是“原因不明”。
蔺文远心里一阵狂跳,传说的确是真的。他认定这就是自己在寻找的“迪奥。”
更幸运的是,医院档案里记录着迪奥家的地址:威斯康星大道53号。
离开医院后,他赶紧拦了一辆车,直奔34年前迪奥的家。尽管他也不确定迪奥的家人现在是否还住在这里。
四十分钟后,蔺文远站在了威斯康星大道一幢二层套房门前,门牌上写着“53号”。他按响了门铃。
半分钟后,门开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出现在他眼前,她将门打开一半,疑惑地看着他。
“有什么能帮你的吗?”女孩问。(为方便表述,所有英语对话均用汉语表示。)
“对不起,”他说,“ 我想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住着一对老夫妇?”
年轻女孩摇了下头:“先生,您大概找错了。”
他心里一沉,但他仍不死心地问道:“那你能告诉这里现在住着的是谁?”
“海伦夫人和我住在这里。先生您还有其它的事吗?”
听到海伦夫人,他眼睛亮了一下,赶紧问道:“海伦夫人有多大年龄?”“59岁。”
蔺文远尽量压抑自己激动的心情,说:“我能见见她吗?”
“恐怕不能,”女孩说,“海伦夫人的双腿瘫痪了,不方便见客人。而且,她也不喜欢见客人。”
“对不起,麻烦你转告海伦太太,我有重要的事,必须要见她,所以……拜托了。”
女孩犹豫了一下,说:“好吧,你等我一会儿。”
五分钟后,女孩再一次将门打开,对等待在门口的他说:“先生,对不起,我问过海伦夫人了,她说不想见任何客人,所以……”蔺文远非常清楚美国的法律——如果主人不想见客人的话,自己是不能够强迫进屋的。怎么办,难道要放弃?
“等等”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女孩说,“麻烦你再转告一声海伦太太一声,就说我想找迪奥。”
几分钟后,女孩带着一脸困惑的表情回来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说“海伦夫人已经有将近十年没见过来访的客人了,但是,她听到迪奥后,竟然 说要见你。”
蔺文远一阵激动,他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先生,请跟我来吧。”女孩将门完全打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海伦夫人比她的实际年龄要显得更苍老一些,衣着端庄,看上去很有教养。蔺文远坐了下来,女孩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到他的面前。这时,海伦太太对女孩说:“温格尼斯,回房去吧。”
女孩走后,海伦太太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道:“年轻人,你是怎么知道迪奥的?”
他说:“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您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您是迪奥的母亲吗?”
海伦太太的脸明显地抽搐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地说:“是的,可是……已经三四十年了,我身边的人几乎都忘了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海伦太太,说来话长,让我从头告诉你吧。”接下来,他把在画廊的经历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包括他和店老板打的赌。
听的过程中,海伦太太始终保持着平静的表情……蔺文远无法感觉到她在想什么。
她听完长长地吐了口气,说:“原来是这样,你到这里来,就是想知道迪奥的那第画叫什么名字,是吧?”
蔺文远不禁紧张起来。
“听好了,年轻人,你已经看过画了,现在要是再知道了它的名字,你就活不长了,这些都是真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不能——”
“可是,海伦太太,我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证实这件事啊!”
“用你的生命来证实?”海伦太太一脸严肃地说,“年轻人,你正值风华正茂,为什么要用生命和别人打这种无聊的赌,这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生命危险?说实话,海伦太太,我不相信知道这幅画的名字就会对我有什么危险。”
“好吧,”海伦太太有些生气地说,“随便你相不相信,我都不打算告诉你,你就请回吧!”
说完,她转动轮椅,准备离开了。“等等,海沦太太,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
老妇人没理他,冲楼上喊道“温格尼斯!”
蔺文远尴尬地站在原地,他没有想到自己到美国之行竟然会卡在这最后节骨眼上,现在老太太下了逐客令,他只能离开。蔺文远怀着沮丧的心情准备离开,突 然,他想起了什么,猛地回过头来,“我明白了,”他说,“这根本就是一个骗局对不对。”“你说什么?”“我猜,34年前迪奥的死根本就和那幅画一点关系也 没有!”
“你到底想说什么?”海伦太太望着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迪奥死于某种不能说出口的原因,而你和迪奥的父亲为了掩饰儿子死亡的真相,编造了一个诡异的故事,让所有人望而却步,不敢去打听迪奥死亡的真正原因,对吗?”
听完蔺文远这番话,海伦太太满脸胀的通红,她显得即惊讶又愤怒,甚至试图从轮椅上站起来,她颤抖着着声音:“你……你说什么?你……你真的要逼我说出来……是吗,”海伦太太全身发抖,“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那我告诉你,这幅画的名字叫‘迪奥的世界’!”
“迪奥的世界?这就是那幅画的名字?这么简单?”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他有些没回过神来。
突然,蔺文远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些画面,那幅画仿佛在一瞬间跳到了他眼前,蔺文远喃喃自语道:“迪奥的世界……世界……”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慢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颗豆大的汗珠滑了下来,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世界……原来是这样……”他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突然尖叫一声,双手抱着头,发疯似的冲出房间,向门外的大街冲去。
这时,一辆双层巴士从街道的左侧驶来,蔺文远径直冲到巴士前,不及煞车,只听一声闷响,巴士停了下来。
车内的乖客一片惊叫。
从蔺文远得知画的名字到他丧生车下,只有不到10秒钟的时间。
整个过程,海伦太太闭着双眼,仿佛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结果。
七、
住在威斯康星大街53号的老妇人推动着轮椅,缓慢地移动到客厅的茶几旁,她颤抖着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几秒钟后,电话里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你好。”
“是我。”老妇人说。
“是你,——海伦?”
“我猜,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我去电话吧?”
“……是的,你打电话来,说明那个人已经到你那去了。”
“不只是来过,他刚刚已经死了,和十年前来的那个人几乎是一样的死法。”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你把那幅画的名字告诉他了?”
“我本来不想告诉他,但他用激将法故意惹我生气,我没控制住,就告诉了他。”
“……是吗”
“这次,你赚了多少钱?一亿美元?或者更多?”
“海伦,别说的那么难听。不是我主动的,是那个年轻人非得和我赌一把不可。”
“哼”海伦冷笑一声,“又是赌,十年前,你就跟一个富翁赌,把他骗到我这来,结果他死后,你得以了一个画廊——我猜这次你又得到了新东西了,对吗?”
“海伦,别这么说好吗?”
“那你要我怎么说?”
“海伦,你要知道,当初我不这么做,根本就无法立足,那样的话,我拿什么给你寄钱去?每年都寄,让你吃穿不愁的。”
“听着,我不需要这钱,特别是用这种途径得来的钱。自从迪奥死后,你就带着那幅画回到你的家乡上海,把我一个人留在美国……”
“海伦,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害怕你会在哪一天无意中看到那幅画。”
“不!恐怕你更担心的是我会在无意中说出那画的名字吧?!我们的儿子做梦也没想到他的父亲会利用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幅画来发财!”
“够了,海伦。”那头的男人有些烦“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了。”
“是的,够了,我也觉得够了,我刚才想通了,我要结束这一切,我不能让你再亵渎那幅画,再玷污我们可怜的儿子。”
电话那边的男人有些紧张起来:“你要干什么?”
“我要告诉你,那幅画的名字叫……”
“不!”男人大吼了一声,猛地挂断电话。
“天哪!她疯了!她想杀了我!”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再一次响了起来,老板抖动了一下,然后厌恶地看着电话。
几秒钟之后,他猛然地张大了嘴,发疯般地朝电话跑去。
但已经晚了,没等他跑过来,电话里已经自动留言,传出了海伦绝望的声音:“那画叫‘迪奥的世界’!”
这句话就像一道闪电击中了画廊老板,他在电话机前停了下来,双眼发直,接着,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是这样,世界……那就是,迪奥的世界……”
说完这些话,他神情呆滞地走到阳台,从19楼翻身而下。
坠落的时候,那张和蔺文远签订的单据从他身上飞了出来,飘在空中,像一只白色的鸟。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的海伦也在一声枪响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之前说过,这是一个特殊的故事,原因就是?你听完这个故事,就等于知道了那张画的名字。当然,你并没有看过画,所以暂时还是安全的。
但那张画仍然还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一张怪异的画,可千万不要联想到“迪奥的世界”这个名字。
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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