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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发生在大一。
学校被一条大马路分成东西校区,东西校区都有学生宿舍,而我们则住在东校唯一的一栋宿舍。楼下是东校食堂,二至七楼是女生宿舍。记得那年因为学校扩招,宿舍不够用,校方需要在外面租房安排一些女生住宿。而我们级剩下的十个人,则安排在二楼西边倒数第二个宿舍。 在我们搬来前,这里是储物室。其余房间都住满了人。搬进去前,我们还帮忙清理打扫,那时我们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储物室不用最靠边的一间宿舍,那样离楼梯也最近啊,搬东西都方便些。但想着我们不用出去外面租房子住,心里很高兴,就不想那么多了。
先说这个宿舍的成员,可杂啦,因为每个班只有几个名额,所以有几个不同班的,会计班的只有我和我的同桌,美术班有阿华、阿敏、小刘、小邓子、小陈,计算机班有阿君和阿美和小澍。
我和同桌经常呆在一起,因为我们不仅同班,并且只有我们同宿舍,其余女生都在外面租房子住,平时不怎么来往。因此和同桌关系也特别亲近些。阿敏、小刘和阿美是恋爱大王,恋爱大过天,平时很少在宿舍过夜。阿君和阿澍是吸烟大王,她们除了吸烟就是上网。阿华小邓子和小陈就是很乖的学生了。
首先说说我们宿舍,门口是向南边,北边是阳台和厕所。东西两边的墙壁都摆满了床,我睡在靠东墙最北边的上铺。同一排床渐往西的上铺依次是阿敏、小刘和阿君。而对面上铺则是我同桌。前面说过,阿敏和小刘很少在宿舍过夜。
时间大约过了两个多月,也就是阳历11月初,阴历才是九月多,在广州,阴历九月的天气还是相当热的。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要开风扇,唯独啊敏,她早已搬出棉被盖了。她说夜晚睡觉很冷,可能她是在风扇底下吧,宿舍一共两台吊扇,我、小邓子和小陈也是在风扇底下啊,但我们都不觉得夜晚冷。
平时宿舍热闹得很,她们都来自大城市,家境好得很,思想也比较开放。晚上熄灯后还在聊三级片,鬼片里面的内容,就我和同桌以及阿华是最安静的。熄灯后如果她们还在大声聊天的话,那我就用耳塞听歌,掩盖她们的声音,要么躲到厕所里看武侠小说(因为过了11点,整栋宿舍统一关灯,就厕所的灯不熄)。大伙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着,除了偶尔有舍友说不见了梳子之外,就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因为她们当中,算我家境最差了,看她们的眼神,好像怀疑我拿了她们的梳子,但有可能吗?我算不上有洁癖,但如果说让我拿或偷她们的梳子用的话,那简直是荒诞,我担心她们有什么皮癣类的还来不及呢,用别人的梳子,那样多不卫生。再说我再穷也不用这么犯贱,走到偷梳子的境地。直到有一天也我不见了梳子,不过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到一元店里就可以买一把了。
这一晚她们依旧聊了很久,我听了很长时间的歌后,就整理床铺准备睡了,就在我坐着整理床铺的时候,我看到了阿敏也背对着我坐在那里,头发很长,一直垂到床面,那时虽然已经熄了灯,但是厕所里的灯可以透出来,我朦胧看得见,我觉得奇怪,阿敏的头发怎么一下子这么长了这么多,但当时很困,也不多想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一早起来,并没有看到阿敏,于是我就觉得奇怪,问其它同学:“昨晚阿敏不是回来了吗?怎么不见她?”要知道,她平时不可能这么早起床,即使当天有课,她都是最拖拉的一个。再说,宿舍门还是反锁着,根本没人出去。
同学们的回答更让我大吃一惊:“阿敏昨晚哪有回来啊?”
我说:“我昨晚看到她床上有个人,我还以为她回来了。”
这时,同一排的小刘惊跳起来,说:“昨晚你也看到了她床上有人啊?吓死我了,昨天晚上我在换睡衣准备睡觉,突然看到有个人眼直直地看着我,我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看我换衣服。 ”
同学们立即喧哗起来了,“你们两个是不是看到鬼了。”
“不会吧,你不要吓我们,哪有鬼啊?”
小刘大声喝住她们:“先不要嘈!”顿时,宿舍一下子安静起来,小刘很认真的接着问我:“你昨晚见到那个女的哪一面?”
我说:“背面啊,很长的头发,我还觉得奇怪,阿敏的头发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长了。”
小刘说:“我看到她正面,我没有留意她的头发长不长,我只觉得她的眼睛很恐怖,她那么直直地看着我换衣服!”
这时,宿舍又一阵惊叫,最擅长讲鬼故事的小澍这时也惊了。 宿舍一下子炸开了锅,个个都在说这间学校的历史,小澍说:“听师兄说,旧宿舍楼经常闹鬼,他们同班的一个同学,一天晚上上厕所时,遇到一个全身白裙的女的向他招手,他觉得很奇怪,但没有理她,就径直回宿舍睡觉了,到了早上,他竟然睡在了宿舍门外,他以为同学捉弄他,但所有同学都担保没有捉弄他。但没有可能的啊,他不可能梦游自己跑出去了,因为门里面是反锁着的。一连几个晚上都是如此。后来他害怕了。于是有同学建议,到了晚上,大家不要睡,看看是怎么回事。于是商议好到晚上大家在一起玩,通宵地玩。晚上到了,几个室友在一起玩牌、掷骰子,有的喝啤酒,可不知怎么的,平时他们怎么玩通宵都不觉得累,可到了这天晚上,他们竟不约而同的个个都很困,都控制不住回床睡了。第二天早上,那个同学还是睡在了门外,个个都觉得不可思议,一再商量好,再看一晚,这次再怎么困都不要睡。晚上又到了,众人都在玩,一点过后,早上会被扯出门外的那位同学,已睡得很熟了,再过了许久,听到那他在叫:‘不要扯!不要扯!……’众人一看,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见那个同学的衣服都被扯得快破了,但是又看不见一个人,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扯他的衣服。后来,由于害怕,这个同学搬出外面住了。师兄说,学校游泳池曾淹死一个女生,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游泳池一直到现在都是封闭的。”
同学们听小澍说完,更加害怕了,大家在讨论怎么样才好,有的说搬出去住,有的说,没做亏心事,不用怕。
大伙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快到了上课时间,我忙着梳洗准备去教室,可就在我照镜子的时候,我发现额头上有三个呈∴形状的小孔,这三个小孔像针孔般大小,并且很规则的呈数学符号∴形,我连忙叫同桌过来看,她来看了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弄成的,因为旁边既没有血迹,也没有瘀痕,在此前,我完全是个无神论者,而此时,我心里觉得有点异样。但因为上课时间快到了,我与同桌匆匆忙忙去东校教室。
中午回到宿舍,同舍友们又在议论,都很想确认昨天晚上坐在阿敏床上的那人是谁,我们都问小邓子:“你昨晚是不是到阿敏床上睡了?”因为小邓子听说阿敏床特别凉快,在阿敏不回过夜的时候曾到她床睡过。小邓子连说没有,其实我们早知道问了等于白问,因为小邓子的头发超短,就整个宿舍,都没有一个那么长头发的。
不久,计算机班的阿君回来了,她告诉我们一个消息,她从一个老师口中打探到,这学校曾经有个女生在宿舍擅自拉电线接电吹风,触电死了,但具体在哪个宿舍,老师不肯说。天啊!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全身上下都起了鸡皮。不见的梳子、长发……莫非……
接着阿君几乎带着哭腔问我:“lynn,你夜晚看完小说后,是不是把椅子从你那边拖到近门口这里啊,因为曾几次我都听到有人拖椅子的声音,但我起床上厕所时,又不见一个人。”我当然说没有啊,除非有病啊,我的床本来就靠厕所这边,我自己都有椅子,用得着走那么远去拖她们的椅子吗?(在宿舍,睡上床的都一把木椅用来垫脚方便爬上床的)
这时,小陈和乖学生阿华也说:“原来不是你啊,因为全宿舍就你看书到深夜,我还以为是你看完书后拖椅子呢,好几次想叫你不要那么吵了,但太困,又没有说。到了白天又忘记说了。”
宿舍充满了不安的气氛。
真的不敢再想下去,舍友们则在联系广州的亲朋好友,希望借住一段时间,只有我在广州无亲无故,但我也没有特别的害怕,因为我没有做过坏事,凭什么鬼害我,再说,如果真的要害我,她一早就要我命了,用不着等这么久。
下午放学后,舍友们都捡衣服出去外面住了,包括同桌,她要到她小姨家去住。临走前,她送我一串链珠,我问她是不是开过光的,因为她身上很多戴的东西都是她奶奶拿到寺庙开过光的(同桌是潮汕人,似平那边的人特别迷信),她说没有,这是她自己买的。我心里想,那怎么不送我一件开过光的啊,但又不好意思问,而她表情又很严肃
的样子,所以我至现在想起来,她那串珠子是不是开过光的,但她又不好说出来,要知道,她是在宿舍给我的,脏东西就藏在宿舍里,她是不肯直说。因为有些东西有些时候是要讲究的。
晚上,只剩下我一人在宿舍,也许,确切地说,还有另外一个“人”,但到了此时此刻,我担心也是没用的。如果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我一个人可以躲在厕所里看书看到天亮,但似乎现在不敢了,在熄灯前,我已经整理好床铺睡下了,然后依然用耳塞听歌,灯熄后,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有东西在敲我床板,虽然我用了耳塞,但我耳机的音量开得很小,但我还是很清晰地听到那声音,敲的声音很响,要知道,我下床是空的,同学们都在那里放行旅。睡前,我确认宿舍只我一个人啊,门是反锁的了,越想越害怕,我吓得快哭了,于是,把耳机音量调到了最大,但还是可以听到那音,时间真的难过啊,仿佛过了几十个世纪,我全身冒汗,但又连眼睛都不敢睁开,额头上的汗珠滚下来不敢伸手擦一下,然而,我真的确确切切的感觉到,有一股气体吹过我额头,这空气不是吹过我整个头部,而是单纯地吹我额头,在冒汗的时候有风吹,显得更加凉,但这种凉使我几乎要崩溃了,我几乎不敢呼吸了……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消失了,也没有风吹我额头了,我还是害怕得不敢睁开眼睛。只是再把音量再调小些。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还好,人没事。但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星期天,同桌拍拖去了,饭后,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校园行走,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艺术雕塑室,这里经常有个老师在雕刻风景人物的,而星期天的时候,我总要来这里看他搞雕塑。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人,很开朗,这天我看见他在雕刻三只山羊,他说,这是一个富人叫他帮忙雕的,富人与富人的老婆及儿子都是羊年出生的,三阳(羊)开泰嘛。看了一会儿,我问他:“老师,你相信有鬼吗?”对于我这样问,他并不感到奇怪,而是笑笑说:“这个,不说信不信的,相则有,不信则无。”他答得这么巧妙,不
愧是老师,但我还是不甘心,于是我将宿舍的怪事大概说了下,这时,他很久没有说话。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他问我:“你在哪个宿舍?”我说:“**轩207。”这时他皱了一下眉,顿了顿说:“那宿舍以前电死一女生,接下几届在那个宿舍发生了些怪事,后来校方已经将她睡的那床板烧了啊,应该没事了吧,怎么又……”听着听着,我头皮又发麻了。也就是说,老师和校方都相信有鬼了。不过说真的,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会信呢?接着,老师安慰我说:“你也不必担心,她现出来不是有心害你,要么就是孤单了,要么有心愿未了,想请人帮她忙。”我想想也是,如果她要害我,早把我弄死了。“其实校方一直想请法师把她请走,但又担心社会舆论,所以一直没有做。所以这几年干脆把这个宿舍封了放杂物。只是今年扩招,新宿舍又还没有盖好……”
我头重脚轻地离开了雕塑室,径直地回了宿舍。宿舍里依然只有我一个人。
不过,从此后,除了晚上偶尔会听到有东西拖椅子响外,再没别的怪事了。
而我额头上的针孔状直到2004年,也就是我工作两年后才消失,那天,我照镜时发现,那三个小孔已经生成一团黑的东西了,有点像黑头,但要比黑头大很多,于是我把它用力挤出来,挤出来一看,是一团像卷得很结实的黑绒布团的东西。再不久,我额上看不出来曾经有小孔了。
还记得,当我将这个故事告诉妈妈的时候,无神论的她还骂我不好好学习,相信这些东西。唉,真的是自己不经历过的,是不会相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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