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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左右实在很困,我就趴在电脑前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被一个满脸是血的女鬼追赶着,我拼命逃跑,但无论我怎么努力,女鬼始终纠缠着。醒来的时候身上全是汗,看了下时间已经快7点了,和他们三个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坐车去公司。由于昨天没睡好,上班的时候人很困,心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的事情。到底是谁按的门铃?曾女人到底听到了些什么东西?804房间以前到底住过些什么人?世界上到底有没鬼? 我一边心不在焉地工作一边思考着心中的疑问,算错了一个数据。结果被领导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并警告我,要是我工作不努力很可能随时会被辞退。妈的,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
被领导警告之后我还是没办法安心工作,人稀里糊涂的。我不知道孙泉他们三个现在在哪里?一天都没有和他们联系。下班后我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刘有才问他在哪里?刘有才说在网吧,让我直接去网吧找他们。等我到网吧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华灯初上,五彩斑斓,深圳变得妖艳起来,只是此时的我没有心情去欣赏这夜色的妖媚。我问孙泉,你们一天都在网吧吗?孙泉说没,他上午去华强面试了,下午才回来的。刘有才和曾女人一直在网吧呆着,上午在椅子上睡觉,下午在网上投简历。大家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回房间。
怎么办?今天晚上我们还在网吧过夜吗?我先想大家提出问题。大家相互看了看彼此没有说话,情绪很是低落。没办法,我们必须要考虑下晚上怎么度过。于是我们四个人在附近一家快餐店吃晚饭,然后讨论该怎么办。
首先,曾女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回去睡。即使每天留在网吧他也愿意。不过我们觉得在网吧过夜只是个权宜之计。由于我们在深圳没有太多熟悉的人,只有前面提到的小亮。小亮也已经上班,在一家连锁快餐店做见习经理,工资虽然不是很高,但供吃供住。我们最后给小亮打电话,把事情大概和小亮说了下,问能不能在他睡个人。小亮听了之后说马上就过来,小亮是个有神论者,所以虽然他是住在公司的房子,而且公司规定不允许外人过夜,但小亮还是觉得想办法安排一个人去他那里过夜。最后我们决定让曾女人跟小亮去住,我们三个自己想办法。
曾女人和小亮走了之后,我们三个就在街上随便溜达。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三个都沉默着,深圳的夜比内地要更晚更长,我们一直从人才大市场走到地王,然后又走回来。最后我们都累了,我们三个蹲在笋岗村大门的石狮旁边,街上开始冷清下来,只有偶尔的一些车辆还会从门前的路上经过。大概快到凌晨1点的时候,我们还继续蹲在门边,没有话语,虽然很困却没有什么睡意。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只见留有才猛地起身站起来对我们说:“走,上楼,睡觉去”借着路灯微弱的光芒我看见刘有才手里的半截啤酒瓶,刚才的声音就是刘有才把啤酒瓶敲碎在大门石柱上发出来的。
我和孙泉就跟在刘才的身后,一直从一楼爬到八楼。进房间后我们都小心翼翼的,刘有才很严肃地说了声睡觉吧,我们澡也没洗,就默默地躺在席子上,开着灯,尽管我们很困,尽管我们很疲劳,但我们根本无法入眠。躺在席子上就像躺在针毯上一样,今夜才刚刚开始,在未来的几个小时里,对我们而言就像一个漫长而KB的世纪,像一个监牢,囚禁着我们的肉体,煎熬着我们的心灵。这漫长的夜,真的不会再有什么乱七八糟怪异的事情吗?但愿吧!或许吧!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让人难于预料,你无法知道你下一天会出什么事情,你也无法知道你生命里后面的日子会怎样。很多很多的事情总是在你期待的时候无影无踪,无意中却突如其来。晚上我和孙泉刘有才三个人就这样躺在地
上,心里一直害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哪怕是一点声响都会引起我们的恐惧。很幸运的是晚上一切平安,什么事情都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在惊恐中睡着了,第二天八点多我醒了,孙泉也醒了,只有刘有才还在睡眠中,看了看外
面的阳光我突然有种重生的感觉,阳光真好,早晨真好!一看时间已经八点三十了,我赶紧洗脸换衣服去上班。我上班的时间是九点,从笋岗村站到招商大厦站一般要四十到六十分钟的时间,看来今天要迟到了。我匆匆忙忙地赶到站
台去赶209路,很幸运的是一到车站就来了车,路上也没有怎么堵车,赶到公司的时候晚了十分钟。公司有个规定,迟到十分钟内不扣工资。虽然不扣工资,但主管显然不很高兴,一副棺材脸拉得老长。我在心里暗暗骂了句:操!管你
妈爽不爽,不爽就开除老子,老子才不在乎。我刚坐下后,主管跑过来问我,小陶,怎么迟到了?我冷冷地回了句,堵车。然后就开始工作没搭理她。这里介绍下,我在一家投资公司旗下的网络项目做编辑类工作,虽然和我的专业有
点出入,但好歹也算IT行业。再说现在找工作很难,尤其是7、8月份,刚出来的毕业生太多。以前我也见识过人才市场的场面,就和周一梅林关挤公交的场面一样。工作机会确实很难得,因此我在工作中尽量去迎合他人,尽量做得最
好,尽量不去惹领导不高兴。像我常和朋友同学说的一样,在公司我完全就是个孙子。本质上我是个不受拘束,不畏强权,自由散漫,缺乏稳重性格的人。或许是昨天晚上让我受了惊吓,所以在经历昨天晚上的事情后我又开始表现出
我原始的性格出来。我冷冷了回了一句堵车之后就没有搭理主管。我的主管姓刘,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样子有点土,但很利索能干的感觉。总的来说我对她印象不算特差,平时也不是很抵触她。但她有个特点,总喜欢板着个脸,
这点是我受不了的。我知道今天我的行为肯定会让她不高兴,但我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我心里总想起那些事情。
早晨离开房间的时候我就对孙泉说有什么事情随时电话联系,但一天我都没有接到孙泉或刘有才的任何电话或短信。晚上回来的时候孙泉和刘有才在笋岗村门口等我,他们告诉我今天都有面试,但感觉都不怎么好。尤其是孙泉去
面试的一家公司,在数码城,公司规模不太,但特看不起应届毕业生,面试的时候面试官很不礼貌。面试官问孙泉学过什么课程,孙泉告诉他后,他就说大学生学个屁,都在玩在谈恋爱。面试官接着又问孙泉会什么技能,孙泉告诉他
会什么后,他又用刻薄的语言告诉孙泉,说大学学的知识早就落后了,一文不值,狗屁不是。最后孙泉强忍着怒气和面试官谈到试用期待的月薪多少时,孙泉说两千五至三千,面试官很不客气地说公司给我们应届生一千都不值得。最
后孙泉也火了,摔门走人。
这个世界上什么垃圾人,什么垃圾公司都会有。以前我面试也碰见过类似的公司,起初我都会忍着,后来我也不会留面子给他们。记得有一次我去一家做培训教育的公司去面试,在凤凰大厦,一个职位五十多个人来面试。下午两
点开始到那家公司后就开始考试,考完之后我们在会议室等他们改试卷,等了两个多小时后,公司的面试人员慢悠悠地走进会议室宣布没念到名字的人先离开,后来才知道没念到名字的人就是没及格的人。很幸运第一轮我过了,最后
只剩下不到二十个人。然后接着开始和他们面试人员面谈。轮到我的时候,他们看了看我写的试用期待月薪两千五的时候说,他们给不了那么多,我问多少,他们说一千三。当时一听我觉得是在开玩笑,在深圳随便一个超市营业员都
有一千五。况且在关内工作生活,每月两千五也只是基本够吃用。听完他们开出的薪资我露出了个尴尬的微笑,这是我无法接受的。本来打算客气一句就走人。结果对方却很不客气地说了一句,你要是觉得薪资太低你现在可以走了。
一听这话我的火就大了,虽然我很愤怒,但我还是很克制,只是克制中带有杀气。我说,什么?走?你们白白浪费我一下午时间说走就走。你们要是只能给出这么点工资,就别叫我来面试,或者提前告诉我一声。你觉得深圳还有那家
公司会给一个应届本科生月薪一千三吗?你觉得一千三能活下来吗?事实上通过我在深圳几个月的了解和一些在企业中担任一定职务的亲戚朋友所说的情况,一般企业对一个本科应届生试用薪资通常在两千五上下。多的能给三千四
千,少的也一般不会低于两千。面试我的两个人虽然知道自己理亏,却态度很恶劣。最后我叫他们把他们的经理叫过来,我说,你们这样太无耻了,这样的薪资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的。最后他们说经理不在,无耻就无耻。既然他
们都承认了自己无耻,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走出凤凰大厦我很失落,可以说那次面试是我最失落的一次。到不是因为这次面试的失败,而是突然发现,以前一直觉得好歹大学毕业也有了一定的门槛,找工作多少有一定高度。尽管我们
早就意识到现在一个本科毕业早就不算什么。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在某些人某些企业眼里已经和一个没有任何文凭,没有任何技能的人是一样的了。那天我慢慢地走到岗厦地铁站,然后进了罗湖方向的地铁,一直在地铁呆了很
久。直到晚上我才出来。那天我很失落,想了很多,之后人也突然坚强了很多。
晚上我们三个又在惊恐中度过,我们都突然怀疑起来,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吗?真的在这间房间曾发生过怪异的事情吗? 直到曾女人的一个电话,我们才又重获记忆,又重回恐惧的生活。
曾女人给我们打电话说,他在小亮宿舍过夜碰巧被小亮公司的领导看见。最后小亮被扣了一个月奖金。小亮和曾女人过来的时候我们是在楼下见面的。小亮一脸的歉意,表示没有帮上忙,这倒反而让我们觉得不好意思。既然小亮那里没法住了,我们只好叫曾女人回来住,并说了我们已经连续在这间房间住两个晚上,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曾女人
还是不想住回来,曾女人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打算住回去,太他妈吓人了。刘有才接过话说,没事了,或许以前的事情只是巧合吧,这两天我们还不是住了,死不了。曾女人有些激动,死不了才怪,吓都吓死了,怎么可能是巧合,那天晚上我明明听到…… 曾女人说着突然停住了。听见喘气声是吗?我说,我和刘有才都听见了,也没什么可怕的。
说实话,当时我这样对曾女人说的时候,心里很虚,完全是为了安慰和劝说曾女人。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总不可能天天去网吧住,也不可能把身上仅剩下的一些钱去住宾馆吧,一边住着房子一边又去住宾馆,这不是有病吗?
曾女人听了我的话后有些激动,说,什么啊!那是什么喘气声,妈的,那分明是… 曾女人刚要把什么话说出口,又嘎然而止。我们立即好奇地看着曾女人,不是喘气的声音?莫非那天晚上曾女人还听见什么奇怪的东西?你听见什么了?我问。我!我!曾女人在激动下有些口吃,我听见的分明是,一个女人的尖叫声,而且还是那种很凄惨的尖叫声。
曾女人的话让我汗毛一下竖起来,不会吧,我和刘有才明明听见的是喘气声啊?怎么会是尖叫声呢?我看了看刘有才,刘有才也有些疑惑。我在心里想,会不会是曾女人害怕为了不想回去住编的谎话呢?但从我对曾女人的了解和这几次曾女人被吓到时候的表情,不像是假的,曾女人说的应该是实话。
前面我说了,尽管我们班近二十位同学来了深圳。除了我们几个其他人都不住在一起,有些是借住家人或亲戚家里,有些是和女朋友或男朋友一起住,有些也没怎么联系。所以我们找不到其他不要钱的住处。
我们四个人包括小亮都陷入了为难中,但基本上我和孙泉,刘有才三个人还是勉强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住,只有曾女人坚决不同意。最后我们发生了一些矛盾,并在大街上吵起来。
刘有才努力劝说曾女人,说,女人,你就回去住吧,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住,再说我们也不愿意住这里啊,
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吗?曾女人听了别过头看着别处不说话。刘有才继续说,哎!我们也是倒霉,一来深圳就遇见这样的事情,但我们实在没办法了,今天你就和我们一起在这里住吧,昨天前天两天我们三个也在这里住了,也没什么事情,我就不信,有什么东西还能吃了我们,先住几天吧,明天我们去找房东谈谈,我也没办法在这里长期住下去。
曾女人愣了愣说,不住,我一个人去网吧,以后再说。刘有才突然发火了,说,去,你去,就你是人,命重要,我们反正都是贱命,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妈的,我还就不信那个邪,今天我还就在这804住。说完刘有才转身一个人上楼。曾女人其实是个很在乎朋友很重感情的人,即使会牺牲一些自己也不愿去伤害朋友。显然,假如曾女人一个人去
了网吧,我们心里会很不爽,毕竟我们是一起遇见这些事情,我们应该一起去面对。曾女人看见刘有才的反应就停止向笋岗村石门口走去的脚步。我们看见刘有才一个人上去了也马上跟上去,自从发生过怪异事情后我们谁也没有一个人在房间呆过。我们不放心刘有才一个人呆在房间。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谁又知道不会发生什么?
突然发现,经过这几天的事情,我们也变得多疑,变得谨慎,变得脆弱起来。我们上来之后,小亮陪曾女人也上来了。小亮稍微呆了下就回去了,因为房间的气氛让他紧张,估计他也害怕吧。
最后我和孙泉打破了尴尬的局面,我们开始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因为我们必须要想出一个办法,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在刘有才和曾女人都保持沉默的时候我对孙泉说,孙泉,要不我们明天找下房东吧!明天你有面试吗?孙泉说没有,明天星期六呢!孙泉的话一下提醒了我,明天是周末。或许是这几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我都忘记了明天不用上班。那明天大家都应该没什么事情吧!这样,明天我们一起找下房东,把事情说一下,我看了看刘有才和曾女人说道。刘有才点了点头说行,曾女人还是不说话。房间里又陷入了一段沉默,依据现在的情行,估计是讨论不出什么头绪来。我从口袋抽出一只烟,递给女人,然后自己点燃一支。说明下,我们四个人中只有我和女人是烟民,孙泉从不抽烟,刘有才偶尔会抽几支。
正当大家依旧继续沉默的时候,刘有才突然看了看我说,陶大小姐,来,给我也来一支。我笑了笑将烟扔过去。刘有才的调侃式话语使得房间的气氛轻松了许多,我趁机说,明天我们找房东之后再去仙湖植物园玩一下吧,反正明天大家都没事情,再说我们来深圳还没到哪里去玩过呢!行吧?门票也不贵,就20块。刘有才和孙泉都点了点头说行。女人还是不说话,默默地抽着烟,或许曾女人不是不同意,只是刚才和刘有才闹了点不块,他还在耿耿于怀。我碰了碰曾女人说,妞,怎么样,明天爷陪你去玩下。平时我和曾女人开玩笑的时候总是相互称爷。曾女人被我的话逗笑了,说,好好,陶小姐,我听你的。
房间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了,我一看时间不早了,说,大家洗澡吧,洗完了睡觉,明天去玩。刚刚僵持的氛围虽然缓和下来却被我一句话又带入了惊恐境地。一提洗澡睡觉大家又开始害怕起来,上次浴室里发现的长头发让大家KB万分,现在谁也不敢进去洗澡。曾女人说,谁去洗啊?我才不敢进去。不单是曾女人不敢一个人进浴室,我也不敢。要不,这样吧,我们就别进去洗吧,就在阳台用桶乘水洗吧。这里详细叙述下房间的结构,这间房间为长方形,旁边有个门,门连接的是浴室,厨房和阳台。浴室,厨房和阳台加起来和房间是一样长,紧贴着房间,相信在深圳租过房子的人都知道,深圳单间基本都是这种结构。
我的提议得到了大家一致赞同,于是我们开始洗澡,房间到阳台的门半掩着,这样我们就能保证既不让洗澡人的裸体完全暴露在我们的眼前,又可以让洗澡的人感觉他没有被单独呆在一个空间里。我们四个先后洗完早再简单洗掉衣服后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估计是周末的原因吧,外面还是比较热闹。笋岗村门前的马路上过往汽车的声音不时传进房间,让我们减少了许多恐惧感。
我们四个人开着灯躺在席子上,聊些平日的琐事。随着夜的越来越深,外面也开始越了越安静,大家谁都不敢提关灯睡觉。眼睛开始不争气,但大家始终不断找话题,不断聊天。最后或许是大家太困了,慢慢的只剩我和女人还在聊,刘有才和孙泉开始睡着了。我知道曾女人应该是我们中最害怕的,尽管我也很困,但我还是陪着女人聊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有点半睡半醒的状态,但我隐约能听见女人还在和我说话。突然,女人很紧张地把我 摇醒,陶木,陶木。 怎么了?我被曾女人摇醒后奇怪地看着女人问。女人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指了指浴室的方向说,你听。我顺着女人所指的方向,听了听,没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什么?没什么啊!我说。有,刚才我明明听见了...你再听下,曾女人说。就在曾女人说话的时候,我突然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女人接着特别紧张地说,听见没,刚才,就刚才。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嗯,听到了。大概几秒钟后我和女人又同时听见了一个声音。我立即说,快把他们叫醒。曾女人迅速摇醒了刘有才和孙泉。刘有才和孙泉醒来后看见我们慌张的样子,猜到了些什么,忙说,怎么了,怎么了?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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