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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03050611

天机门之开门见鬼→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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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5 15:24:01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惊讶地看着它,还以为这家伙早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废话!你们把我丢在那个鬼地方,以为能甩了我呀!”二兔子愤愤地说。



    “咳咳!”孙威清清喉咙:“我们那不是情况紧急顾不上嘛!再说了,你跟我们又不一样,我们也没法背着你一起逃命,反正火也烧不死你,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二兔子,这两天你去哪了?怎么突然冒出来了?”我问。



    “妈的!你们两个不讲义气,自己逃走了!我当然也得跟着走啊,可是那个鬼地方我说什么也走不出去,在里面可以随便转悠,就是想出去不行!”



    “那,那可能是有什么防止鬼灵出入的法术吧?”可是黄鼠狼精却可以来去自如,想来是因为妖鬼不同的缘故吧!



    “我他妈上哪知道去!”二兔子气稍微平了一点:“喂,我说,你们打算拿我怎么办?”



    “这个……”我考虑了一下:“你的尸骨在爆炸中肯定连渣都剩不下,就算是做个火葬,然后把骨灰撒在青山上吧,跟撒入大海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也是当今挺时尚的安葬方式。你的心愿也算了了吧?那就该上哪上哪去!”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投胎?”二兔子郁闷地问。



    “你们正常的鬼是去干什么?这个我不太清楚,反正人间你是没得混了,如果实在不想投胎,就去地狱旅行也成,听说是十八层的,够你逛个几百年的……”



    “操,我跟你们说正经的呢!”



    “说正经的?”我叹了口气,表情也严肃起来:“说正经的就是,你应该回去了!人间虽然多姿多彩,但终归不是你能久留的地方。否则,你迟早会魂飞魄散,什么都不剩了……”



    二兔子呆了半天,神色黯然,最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凄凉地说:“那我走了。我去看看我妈和我家里人,就离开……”



    我跟孙威也沉默下来,说实话,这个鬼虽然满嘴脏话,而且又喜欢和我对着干,但我并不讨厌它,此时一想到它要永远离开,还真是舍不得——但,人鬼殊途,大家总得回到自己应该去的地方。



    二兔子的身影飘出房间,孙威揉揉鼻子,勉强笑了笑:“一想到它要离开,我心里还有点酸酸的……”



    没等我说话,二兔子的头突然从墙壁上探了出来:“喂,你们两个谁的老婆快生孩子了?老俞你帮我想个法子,我投胎给你们谁当儿子吧!”



    “去死!”



    我和孙威同时对它伸出中指。别说我们都没结婚(孙威有女朋友,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就算结婚,如果生个二兔子这样的儿子——那还不如从小就掐死呢,只怕不等长大就能气死老子!



    孙威拿枕头砸在墙上将它的头拍了回去。虽然有了临别的一个小开心,但二兔子的离开还是让我和孙威闷闷不乐,五百万钱虽然可爱,可是钱是随时可以赚的,二兔子走了,就永远也见不到了。唉!没心情!我们两人草草地洗个澡,就睡了。



    各位转载请注明。



    第二天一早,贺正国亲自来送我们,他的女儿贺小晴正好也回北京,大家就同车而行。临走时,我在当地买了不少当地土产的山珍野味带回去,估计这次无故旷工,耽误的工作都分担到同事头上了,带点小礼物,也算表示对大家的感谢。



    贺正国告诉我,炸山的时候他发现一条矿脉,这几天派人去勘测了,得到回报说挺有开采价值,准备在白马坟村建个选矿厂,村子的经济很快就能上去。我也挺高兴,看看,刚把困龙破了,就给白马坟的老百姓带来财路了!



    他又说,因为三小子一家实在生活不下去了,最近他把这一家接到县城了,给三小子安排了工作,还准备派人送三小子的老婆去市里治疗,于是我和孙威在离开前先去看看他们一家,留下些钱,又教了三小子老婆一套健身功法,虽然不能治愈这种高位截瘫,但也能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以后这一家子的生活如何,还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看到三小子一家又想起乌木白骨洞,那个埋葬方位很有讲究,虽然困龙已破,但它基本上仍处于白马坟村的风水位,于是我又建议贺正国将三小子房改建成一座小庙,供奉山神,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化邪克恶和积善行德。贺正国也答应了,说马上派人去办。



    总算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利索了,于是一路无话,几个小时之后,终于回到北京。



    在孙威老爸家,我跟贺氏父女告别,在贺小晴含情脉脉的注视下,我慌忙走掉。



    孙威也跟了出来,哈哈大笑,“老俞,你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不就一女的嘛,对你有点意思就把你吓成这样!”



    “少废话!闭嘴吧你!”我们俩自己带的东西全丢了,这会穿的是在县城买的衣服,挺土的,于是我要回自己父母家换衣服。



    孙威从衣袋里拿出那四颗从人皮虿囊上撞下来的黑宝石,将三颗交给我保管,只拿了一粒,说去找个珠宝界的业内人士,估估值多少钱。他这一说,我也想起不少事了,这次在脉眼下虽然九死一生,但有很多的事情没有搞明白,比如万骨窟的白骨是怎么回事?太极图最初又是谁布下的?有什么目的?后来改局的人是谁?等等等等,这么多的迷,我也要想办法弄明白。



    于是两人分手,各干各的事去。我先去父母家蹭饭,然后开上我那二手车回自己家。那把短剑和牌子我一直带在身边,这是惟一可以提供研究的东西。



    回到自己的家,把所有的事情安顿好,已是晚上了,我终于有时间坐到书房的灯下,仔细地看看自己燕山之行带回来的两件战利品。



    那把短剑和牌牌我已经把玩过无数次了,只是一直没有看出什么来。



    短剑大约长一尺三寸,比市场上卖西瓜的切瓜刀长不了多少。剑的式样古朴,微带曲线,虽然被黑火烧过,但青森森的锋芒丝毫不减其锐。剑柄部分呈象牙色,触手温凉得宜,握着十分的舒服,一侧镶着七粒各色的宝石和小钻,呈北斗七星状,看上去甚是华丽。



    剑身上镌着两个字,先前我蒙孙威是大篆,但后来却越看越不象,而且两个字一个笔划繁多、交错复杂,另一个却简单的只有廖廖几划。这两个字线条扭曲,形体古怪,象花纹多于象文字。



    那块牌牌约有尺许长,三分宽,厚只有半个指节,下部有个小小的底座,颜色黑黝黝的,也说不清是什么材质的,只是拿着挺沉,大约有个十多斤,上面也有着繁杂细碎的花纹,纹路与剑上的两个字虽然不一样,但看笔法应该属于同一种类型。



    这些纹路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我不清楚,但好在咱从小看杂七杂八的书多,知道古代很多人把秘笈宝图什么的藏在剑身剑柄里,而且这块牌子厚度也有一厘米多,中间塞本书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如果那书薄的跟马王堆出土的素纱蝉衣一样,这牌牌简直可以放下一本写了数年还没完成、又臭又长的现代玄幻小说。



    对两个东西又旋转又敲打,折腾了很长时间,也没发现上面有什么机关,又想起倚天剑和屠龙刀的事情来,满心想用短剑砍牌牌,可是终究那种事太玄,不敢轻试,怕两败俱伤。算了,改天拿去找朋友用高科技方式透视一下,不就知道里面有什么了嘛!



    我左看右看的研究上面的花纹,试着将之与甲骨文、金文、石鼓文和大小篆对比,也没什么共同之处。至于传说中的蝌蚪文、梅花字、素女书,我一来没见过,二来就算见了也不认识,干脆就别费这个心了。反正可以肯定的是,这些花纹,绝对不会是现代满维蒙藏等少数民族文字就是了。



    自己研究不出个所以然了,但并不代表别人也不成。我将短剑和牌子上的纹路拓了下来,晾干后又扫描到电脑里,再用数码相机把短剑和牌子从多个角度拍好,全部上传进电脑,简单写明发现经过,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了自己认识的六七位在历史、考古和文字方面很有研究的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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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5 15:24:33 | 显示全部楼层
各位大大`你们没见我每天都很辛苦的发帖吗`看了请回个`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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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5 15:26:55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机门18之隔墙有鬼

然后这件事便暂时放在脑后,第二天我开始上班,这次又被社长和部主任臭训了一顿,骂得我头上冒火,脸上还得赔着笑,没办法,这事是自己的不对,谁让自己无顾旷工不归,耽误工作呢!唉!做人真难哪!难怪孙威手里才有了这两个糟钱,就老惦记着辞职,也许辞职真是个好办法。



    挨完骂把带回来的礼品分给部里的同事们,同事们挺开心,我一高兴,中午又请大家撮了一顿,大家喝的都有点高,一商量,几个不喝酒的女同事去单位上班,余下的就翘班去K歌,大家又是喝酒又唱歌,唱饿了又出去吃……总之,闹腾完已是晚上十点多了。累得我回家就倒在床上起不来,敢情跟活人一起发疯,比跟鬼怪拼命还折磨人呢。



    好在第二天赶个周末,我睡到快中午了才起床。洗漱完毕,开电脑,习惯性地看邮箱,一看吓一跳,邮箱里的新邮件有四十多封,差点把邮箱撑爆了。看看发件人,是我求教的那些专家朋友,急忙坐下来一封封查看。



    由于邮件内容太多,而且这些信件有很多的专业名词术语,我自己也就看懂了个七八成。不过这七八成,也足够我对燕山灵脉下的太极图做出比较完全的推测了——请注意,我是在专家们的考证分析之上做出的推论,只能算是对自己的疑惑有个比较合理的解释,但不一定是事实,而且里面BUG颇多,却也不是我能够凭空猜测就整明白的了。



    考古学家陈惟,他回我的邮件里面说,从短剑和牌子的造型纹饰上看,初步认定是南北朝时期的文物,由风格判断是北朝鲜卑族常用的,而且一些细微的特征显示,是鲜卑皇室贵族的家纹,但具体时间还要用同位素检测才能知道。(中间省略几万让人越看越晕的考古术语和文字)而且他强烈要求我告诉他位置,他要亲自组队去考察。我可没敢告诉他那地方已经让我炸了,组队考察是不可能了,组队练级还可以考虑)



    历史学家刘静棠则告诉我,燕山在五胡乱华时代,曾经在北朝十六国中多个国家统治之下,最后一任统治者是北燕,没多久北燕被魏太武帝所灭,直到魏统一了北方,史称北魏。我国有一位最著名的女英雄花木兰,据考证就是北魏时人,她替父从军十二年,在北方大地上纵横征战,从黄河岸边打到燕然山,也就是如今蒙古共和国的杭爱山。(中间仍然省略几万让人看了会昏迷喷血而死的考证资料)



    不过,刘静棠提到花木兰,却让我精神一振,白马坟村不是号称当年花木兰葬马的地方吗?好象对上点号了呢。



    中国著名的文字专家杜青研先生认为,我发过去的那些拓片,确实是文字而不是花纹,但却属于中国古代一个少数民族的文字,根据他的判断,应该是属于鲜卑族自创的文字,由于这种文字在隋唐之后已经失传,因此上面写的什么,他也不认识,所以爱莫能助了。鲜卑族,大家不陌生吧?金庸的《天龙八部》里,慕容复就是鲜卑慕容氏后人,该书虽然有提到鲜卑文字,但实际上,这种文字在北宋之前就已经失传了。



    其他的几位历史和考古学家的见解虽然有小的差异,但大体上却相类似。看了他们的邮件,我是一会胡涂一会儿明白,总觉得还有很多地方不能合理解释,于是分别打过电话,请专家们一同上网探讨。



    我们在网上一个语音聊天网站建了房间,大家进去后再把房间锁死,然后各抒已见。



    我先详述了燕山之行的经历,包括自己看到的地脉风水以发现的乌木白骨、万骨窟,以及人虿囊的外观(可惜存有照片的孙威手机已因为掉进树井时浸水毁了)和祭台的形状等,一点没落地告诉了专家们。



    然后几位专家各抒已见,气氛很是热烈,有两三次说着说着还因为意见不合大家吵起来了,好在他们都比较专业,很快达成基本一致的认识,把结论告诉我。不过,专家们说,由于他们看到的都是图片,听到的也只是我的描述,本着严谨的科学态度,这个结论并不是定论,只是依据目前已知的历史,结合有关情况,暂时得到的一个解释。



    换言之,他们告诉我的,基本上是大家“连蒙带猜”的结果,并不一定就是对的。我又在这个论点的基础之上,把自己的有关看法揉了进去,因此,暂时得出下面的推论——或者说是臆测更恰当些。虽然很多的细节并不清楚,而且还有很多的漏洞无法自圆其说,但这却是目前我惟一能对自己有个交待的解释——



    燕山,在一千五六百年前的五胡乱华时期,曾经处于北燕的统治之下。北燕,史称由鲜卑部汉人冯跋在后燕基础之上建于公元409年,于公元436年,被北魏太武帝灭国。当时的中国,由于连年战乱,佛玄两教都有空前的发展,而且佛道之间的斗争也非常激烈,以致后来有不同的统治者下令排佛崇道、灭道推佛甚至禁断佛道……



    当时的南北两朝从皇帝高官到民间百姓,多数都信佛信道(但无神论者也有,最著名的是齐梁时的范缜,其所著《神灭论》使我国唯物主义哲学前进了一大步),北燕的皇室便是坚定的道教信仰者。当时在北魏的强大攻势之下,北燕皇帝见灭国已势不可免,但又不甘心就此亡国,于是请国中高人,在燕山深处觅得那块凶险地,并利用天然的太极格局,布下煞阵以养血脉,以备关键时刻引其血凶气,动摇北魏的国本,挽回败势以保国。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北燕还是被魏灭亡国,但这个煞局却留了下来。



    若干年后,北魏与柔然暴发了战争(柔然,北方一个非常强悍的游牧民族,北朝往往泛称为匈奴、凶奴、鬼方、猃狁、北虏、北狄,最盛时势力遍及大漠南北,北达贝加尔湖,南抵阴山北麓,东北到大兴安岭,西边远及准噶尔盆地和伊黎河流域,曾进入塔里木盆地,使天山南路诸国臣服,此不详述)。



    当时北魏战场紧急,向全国征兵。一个传奇女子披上战袍,替父亲走上战场。她就是中国历史上最灿烂最夺目的女人之一——花木兰。经过连年浴血苦战,花木兰在又一次率军北征中,在燕山那个煞局附近与敌人展开撕杀,金戈铁马,血染征袍,战场上的肃杀、悲壮和凶厉与地血脉凶煞阵呼应,激起它的异变,于是,两军中的大部分将士在一瞬间被夺去生命,并从此镇入地脉,这又引发人皮虿囊中小红虫们的孵化。



    当时花木兰的军中也有玄门高人,看出此局的危险,于是利用现成的材料,匆匆布下乌木白骨阵,然后设法进入地脉太极中,仓促地封了人皮虿囊,又布阵改局,暂时压下了诸脉异变,维持脉局不破。



    北魏没多久分裂灭亡,此后又是不断的朝代更迭,风云变幻、战旗飘扬……数不尽的千年岁月一去不返,却没有一个朝代可以永保基业。可见风水之术上承天意,妄图逆天而行,终是不能。



    那瑰丽多彩的历史,悲壮豪迈的战场,为国尽忠的热血,美丽傲岸的女子,仁心侠胆的高士……



    想想就让人心驰神往,只恨自己生在和平年代,注定要碌碌为无为的过这一生……



    我躺在床上想东想西,把自己弄得热血小小说网激动够呛,手里把玩着孙威留在我这里的三粒宝石,多半夜了还没睡着,朦朦胧胧间,依然看到一个背弓挽箭的古代少女,与一个身披轻盔,腰配短剑的英俊少年正相偎相依,眉眼间有着千种柔情也有着不尽的愁苦……突然一队人马冲上前来,将少年少女抓了起来,被送到一个神色狰狞的王者面前,双方激烈的争辩起来,这一男一女神气傲然不惧,王者下令把两人处死……再来就看到他们被灌了一种药,然后拖下去剥皮,两人临死时对视的眸子依然是深情款款……转眼间,两张完整的人皮被剥了下来,露出一对血淋淋地肉球,肉球在地上不住的挣扎翻滚着,突然向我扑过来……



    我大叫一声,“腾”地翻身坐起,出了一身的冷汗。枕上,三粒宝石映着晨曦,闪着幽幽的光,就象那深情互望的眼眸。



    我心里生出不尽的忧惧和惘然,这怪梦如真如幻,感觉却是那样真实。是被屈死的鬼魂托梦还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这就是那一对人皮虿囊的来历么?



    定定神,天又已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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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5 15:27:4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家之后,很快是圣诞、元旦,二蛋之后进入2007年。此前,孙威找珠宝师鉴定人皮虿囊上那四颗黑色宝石,得出的结论这并不是我们想像中的黑钻,而是一种类属于黑曜石的水晶变种,叫做妖瞳水晶,虽然数量也很稀少,但珠宝市场上只肯出每粒八千人民币。这与孙威的心理预期差距非常大,因此他很失望,赌气没卖。我反而觉得无所谓,三万二也不少了。



    黑曜石在所有的水晶品种中,是能量最强大精纯,吸纳性最强的一种宝石,放在煞气重的地方可以镇邪挡煞,我国古代甚至西方古国都喜欢用黑曜石来制作驱邪的工具和宝物,尤其是我国的佛教文物中,就有很多用于镇宅的黑曜石圣物或佛像。所以人皮虿囊用这种宝石做眼瞳,也算用得其所。



    孙威听说黑曜石稳定平和,可以吸除负面能量,常带在身边可以改善人的病况,对失眠症也有一定的疗效,索性把四颗宝石串了个手链,送给他女朋友。我觉得这东西毕竟是从人皮虿囊上摘下来的,可能不太吉利,告诉孙威把东西收回来,可孙威说已经送出去,不好往回要了,只得作罢。



    这天上午,做了一个采访,眼看已是中午了,这个时候如果回单位肯定赶上堵车,于是我决定在附近随便找个饭店吃点东西,顺便把上午的采访记录整理一下。



    开车在左近的路上绕了两圈,发现街角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饭店,名字叫“湘汀小馆”,装修虽然简单,倒也干净,看来是家湘菜馆,于是找地方把车泊了,走了进去。



    饭店不大,里面放了五六张散桌,最靠里面用屏风隔开两个雅间。我看了一圈,选择在窗边坐了下来,左面是窗户,右边是隔雅座的屏风,这个位置相对清静一些。



    可能现在时间还有点早,店里还没有其他的客人,两个服务员一口湖南话,是地道的湘妹子。由于只有一个人,我只点了两个热菜和一道汤,在等待厨房上菜的时候,打开电脑笔记本,整理上午的采访笔记。



    正在全神贯注,忽然就觉得一股阴寒之气,袭遍全体,我被冷得打了个哆嗦,觉得汗毛都立起来了。



    这是店主没交取暖费被断气了还是空调坏了?我微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目光被饭店里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人吸引住了。这两人正在和湘妹子服务员说话,一口的湖南土语,虽然听不太懂,但因为我去过凤凰古城,所以感觉他说的是湘西一带的方言。两个服务员一脸的不乐意,但看神气却好象有着莫名的恐惧。



    我作记者养成的职业八卦天性来了,有兴趣地打量进来的两个人:



    当先的是一个干枯瘦小的老头,他面容焦黄,脸上的褶子又深又多跟菊花似的,黑天不点灯都找不到眼睛在哪,唇上带着一圈灰白色的小胡须,牙齿很长,黄黑色。他穿着身藏蓝色的中山装,很不合体,如果不是脏兮兮皱巴巴,会让人以为这衣服不是偷的就是借的,袖口还露着磨破线的旧毛衣——大冬天的,这老头竟然只穿了这点单衣,而且脚上穿的是一双单布鞋!生活在城市边缘的农民工也没他这么惨的!



    唉!这位老人看起来有七八十岁了吧?他的儿女真是作孽啊!我的心里满是同情,那老头突然转过头来,那双混浊的小眼睛与我的视线一碰,锐利得象两颗钉子,我心里顿时打了个突,下意识地不想与之对视,只得做贼心虚般地马上移开眼神。



    跟在干巴老头身边的是一个身形苗条的女人,身高在一米六零左右,看不出多大的年纪,因为她一直垂着头,头脸用红色的方围巾包得严严的,戴着厚厚的红毛线手套,身上穿着长款的鲜红色羽绒服,可能是衣服买大了,鼓鼓囊囊、肥肥长长的,下摆都快盖到脚脖子了。而她的脚上,穿着一双脏得看不出本色的大旅游鞋,看号码得是四十四或者四十五号的,这个号码的鞋,身高一米八多的我穿都大——这个女人长的一双什么脚啊!不是划船来的吧?



    我虽然对女人的衣着不太了解,但就算没有那双鞋,也可以看出这女人穿的不伦不类,全体衣服好象都是在地摊上新买的,加一起也超不过二百块钱。



    说话的是那干巴老头,那女的一直低着头,好象害羞一样不敢见人。



    真是两个奇怪的人!老的不怕冻,小的怕冻死。我摇摇头,这神秘的模样真象是老人贩子拐卖妇女呀!不过如果是这种情况,应该不会明目张胆地下馆子吧?或者是女的生什么病了,老头不顾家境贫寒带她去医治也说不定。



    他们又说了几句湖南话,看样子是老头不想在大厅而是要进雅间吃饭,服务员们很快妥协了,于是干巴老头带着女人走向我旁边的雅间。我发现那女的走路很奇怪,步履沉重蹒跚,一颠一颠地,好象关节都不会打弯,而且我无意中看到她提脚,在旅游鞋口发现一抹鲜红色,那绝对不是袜子,而是一双鞋子——她竟然在巨大的旅游鞋里面又穿了一双红色的鞋子!



    真是越看越古怪!我不安的挪动一下身子。不会这红通通的女同志是一个本命年的(北方习俗在本命年的时候要穿红色的衣物以辟邪)、重症关节炎患者吧?



    身上越来越冷,我忍不住要喊服务员。老头领着女人从我身边走过,进了雅间。我一直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突然发生剧烈的扭曲颤动,然后一闪,黑屏了。



    “靠!”我低骂一声,刚才整理出来的东西还没储存,这下白干了!



    好在服务员很快把我要的菜全部送上来,油重色浓红辣鲜香的湘菜一上桌,立刻引起了我的食欲,于是提起筷子开吃。几口菜下肚,被辣得头上微微冒汗,胃里也暖洋洋的。这菜辣得好啊!



    服务员把隔壁老头要的菜也送进去,便匆匆地“逃”出来,好象一分钟也不愿意和他们多待。老头和女人只要了一个菜和两碗米饭,看样子兜里很不宽裕。我琢磨着是不是一会帮他们把账结了,可是又担心素不相识,人家说不定会以为我心怀歹意。



    拿汤匙去喝汤,觉得有点不对劲,刚才端上来还热腾腾的汤,表面上怎么竟然凝了一层油?居然——好象还结了薄冰?!两个热菜这会也冷冰冰的了。



    我倒!犯什么邪了这是?刚炒出来的菜,直接放冰箱也不会冷得这么快啊!



    皱着眉头看着菜发呆,正想是唤服务员来将菜重新热一下还是换个地方,只觉得阴寒气越来越重,一股冷冰冰的气息从脖子后面灌进去,我突然激灵灵一下子——



    隔壁雅间,竟然只有一个人的咀嚼声。



    刹时间我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到那样冷了——隔壁,有一个阴灵未散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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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5 15:29:12 | 显示全部楼层
湖南老客……红通通的女人……



    我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湘西赶尸!



    湘西赶尸,大家应该不陌生吧?这是起源于苗族的一种神秘巫术,近些年来媒体多有报道,但见于媒体的,都基于教导百姓树立“社会主义的科学观念”,而将其统一定性为骗人,说是赶尸的有两个人,一个在前面领路,一个在后面蹦蹦跳跳的装僵尸跟着,身后背着砍下的死人肢体云云。



    在《天机不泄录》里,关于湘西赶尸描述甚详,包括其赶尸的范围和方法、驱尸镇尸的辰州符的制作、阴锣和摄魂铃等各种道具的使用,甚至赶尸匠的着装和僵尸的打扮等等,都有具体讲解。



    赶尸主要流传于湘西沅陵、泸溪、辰奚、叙浦四县,传统的赶尸匠衣着很有讲究,不管什么季节什么天气,都要穿一双草鞋,身上穿青布道袍,腰间系一条黑色腰带,头上戴青布帽,而且腰里要揶着一包符。手里还要敲着小阴锣摇着摄魂铃,时不时的吆喝两声“生人回避”什么的。



    而男尸一般都披着黑色的宽大尸布,带着高筒毡帽或者粽叶斗笠,额头上压上辰州符,日落而行,日出而息。



    湘西赶尸,一般不出湘西,很少走到外省的,而且大多赶尸人都赶男尸,很少有赶女尸的。因为一来女人位卑,所以死在外面多是就地敛葬,极少运回故里;二来赶尸者都是男人,赶女尸也不方便,虽然人家已是尸了,但好歹也是女的嘛;三来女尸性阴,怨念强,如果死的心不甘情不愿,赶尸途中经过的多为人烟密集的村镇,受到惊扰极易炸尸,而且很难克制。



    正因为有了上面先入为主的观点,我才一时没想到这干巴老头居然是赶尸来京的!



    兄弟们,这可不是看本山大叔的贺岁片《落叶归根》哪!我真的在2007年元旦过后没两天的大中午,于北京一家小饭店碰到湘西赶尸人了!



    难怪那女的红头巾、红手套、红羽绒服,里面还套双红鞋子,红色克邪镇尸,看来还是个怨灵,老头也怕制不住这具女尸啊!哦啦!为了驱使女尸行走,她脚上穿的红鞋肯定是画满了辰州符吧?因为怕被别人看见惊世骇俗,所以才又给她套上一双大号旅游鞋!



    怪不得会越来越冷,连汤都冰住了,身边伫着一具有怨气的尸体,没法子不阴寒入骨的!



    心中疑窦丛生,这都什么时代了,天上飞的有飞机,地上跑的有火车汽车,水里游的有船只,还需要用赶尸的方法将死人押送回故乡的?



    看这两位风尘仆仆的模样,别是一路从湘西赶着走到北京的吧?



    开始的时候觉得碰到这种事情有点恐惧,但没一会,好奇心占了上风。这还是我看《天机不泄录》以来,碰到的第一个会民间法术的人呢(先前那个日本的阴天乐似乎也懂点日本法术,可是能把日本鬼子算为人么?咱跟他不同类!),真想过去跟这个老头盘盘道,好好交流交流。



    我这儿正琢磨着呢,老头已经速战速决吃完饭,把账结了,带着女尸一摇一晃地走出门去。我急忙也结了账,抓起笔记本追了出去。



    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搭讪才好,难道说:“嗨,老爷子,靓女,要搭车吗?”估计这爷两得上来挠我!



    跟出五六百米,眼看着老头领着女尸拐胡同去了,我也不假思索地拐了进去。一进拐角,发现老头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我。



    “年轻人,我们身上没带太多的钱,你想抢劫找错对象了!”他操着一口浓重的湖南腔说。



    “咳咳!这是误会……您误会了……”一着急,我还是把刚才想的那句胡说八道端出来了:“我……只是看您和这位……嗯嗯……走路太累,问您要不要搭车!”



    老头冷冷地打量我。



    我给他瞧得十分不安,靠!瞧女婿呢?我可对你领的这位女士不感兴趣。清清喉咙,“咳!老人家,我看您赶的这位……好象不是一般的……呃,人吧!”瞧瞧,话都说这么明白了,老头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老头勃然变色,“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我摊摊手,“老爷子,我也是同道中人,您就别瞒我啦!”我觉得自己挺无赖的。



    老头上下打量我,表情忽然就变了,满脸皱纹象菊花盛开,笑着说:“原来你是同道中人,怎么不早说,那边那位跟你是一起的吗?”



    “谁啊?”我奇怪地回头看,除了三十米外站着一个卖冰糖葫卢的,没有别人。立刻知道不妙,倏地回过头来:“您说的是谁……”



    眼前蓦地扬起一阵淡青色的药粉,我一惊立刻后退,但是猝不及防之下,仍然吸入一口,浓浓的腥香入肺,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四肢酸软无力,“砰”地摔倒在地。



    眼睁睁看着老头带着女僵尸走远了,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也不能动。心里这叫一个骂:老不死的,老家伙,老狐狸,老王八,背后暗算的小人……骂完他又骂自己笨蛋,怎么可以对这些老江湖一点都不提防,真是活该……



    眼看着身边人来人往,我不住以目求救,可这年头哪找那么多雷锋去啊,大家都怕粘包赖上他们,就几个闲得没事的老头老太太围着我看热闹。



    “看看现在的年轻人,这才几点哪就喝多了!喝多了您就哪儿清静上哪儿眯着得了,躺大街上展览个什么劲啊!”



    “我看不象喝多的,象是给人打的,现在的年轻人爱搞多角恋爱,没准是撬了谁的墙角,被人报复了……”



    “不象不象,挨打了怎么都没伤,搞不好突发急病了吧?要不咱们帮着打个110得了。”



    “什么急病啊,你看他瞪眼睛跟咱们使厉害呢,要我说就是喝多了……”



    “肯定是被打的……”



    “我看就是发病了……”



    这几个大爷大妈在一边争辩得差点打起来,气得我够呛,可惜嘴也张不开,不然非跟这几位磨磨嘴皮子不可。



    后来总算有好心人打了电话给110,很快来了好几位警察,围着我研究半天,又打电话把120急救车也叫来,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我抬车上。车还没开出多远,身上的手机响了,我一听铃声就知道是孙威的。这个倒霉时候如果给他看到,非被损出核(音:胡)来不可,说什么也不能接他的电话——就算我想接也接不了啊!



    这时一个警察拿出我手机按下接听键,跟他说我突发急病倒地,正在送医院途中,孙威急忙打听清楚是哪家医院,表示随后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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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5 15:32:12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医院又抽血又验尿又心电又CT,被折腾一溜够,好在钱夹带在身上,里面的几千大洋被交了医疗费,医生还是什么都检查不出来。



    我躺在急诊室里,只觉得全身肌肉僵直,一动也不能动,如果不是眼睛还可以转,跟太平间的死尸也没什么区别。妈的!那老家伙这是下的什么毒啊!想起《天机不泄录》里写的,湘西赶尸在起程前,赶尸匠会用一种特殊的草药涂抹尸体全身,以免中途会发生尸变,我吸入的不会是那种草药吧?



    孙威风风火火地赶进来。我立刻闭上眼睛装死,懒得跟他罗嗦。



    感觉到孙威把手伸在我的鼻子下面探呼吸,又被扒开眼皮查看瞳孔。“医生,我兄弟怎么样了?”孙威的声音里带着惊惶。



    我悄悄将眼睛张开一条缝,发现医生正一脸严肃地摇头,“我们暂时还没有查出病因。据目击者说,他是突然倒在地上的,目前全身僵直,肌体没有一点活的迹象,只怕……只怕……你是他的朋友?麻烦你通知一下他的亲属,来办理一下手续。”



    孙威腿一软,坐到床边,跟医生了解一下病情,然后满脸的痛楚,傻傻地喃喃自语:“怎么会!小越怎么会这样!他的身体一向很好,不会这样……”



    看他表情蛮痛苦的嘛!算这小子有良心!如果我能动,此时一定从急救床上跳起来,吓他个半死。可惜,目前除了眼珠,我也就只有心眼还能活动活动。



    孙威猛地一抬头,与我的视线对个正着,我再闭眼装死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用一种“纯情无辜”地眼神望着他。



    孙威大喜:“老俞!你还活着!”



    我的眼睛左右转了两下。



    “医生说你……”孙威急着问:“……你没事吧?”



    我又转动几下眼睛。



    “你这是怎么了?不能说话?”孙威有些发愣。平时我们两个也算心有灵犀的,常常用这种“眉目传情”的功夫犯坏斗嘴算计人,不过,这次事情实在太复杂,孙威说什么也不能从我眼睛的左转右转中读出我要说的意思。



    “老俞,你现在是不是神智清醒?是就眨一下眼睛,不是就眨两下。”



    我眨一下眼睛。



    孙威顿时放了心,脸上也露出笑容:“你是生病了还是中邪了?生病眨一下,中邪左眼眨三下,右眼转五下!”



    我就靠!左眼眨三下还容易,右眼转五下,这他妈的也太高难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让一只眼睛单独转过圈呢!



    我眼睛张得跟探照灯似的,恶狠狠的瞪着孙威。要是能动,非上去掐着他脖子,让他给表演一个单眼旋转3600度不可!



    孙威也看出来我现在处境不妙,奈何他不得,笑嘻嘻地又问:“瞪着眼睛是什么意思?我猜猜啊——对,一定是你看中刚才那个护士姐姐了!看看,这都流口水了,哈哈!”



    我晕死!刚才那个是护士姐姐?都跟我妈差不多年纪了,叫大婶还差不多!



    妈的那个赶尸的死老头!下这么重的药。哪怕给老子留条舌头能动也成啊!非吐孙威一脸唾沫不可!



    孙威又损了我几句,终于问到正经事:“老俞,你怎么搞的?”



    真是不长脑子,我要能说话还费这么大的事干嘛?懒得理他!我将目光调到一边。



    孙威也觉得自己这话问的有点笨,搔搔了脑袋,“老俞,你记不记得有一个外国忘了叫什么名字的残疾人,跟你一样,得了木乃伊症,全身上下就眼睛能动,人家还写了一本书来着!”



    他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前两年国内媒体确实报导过,有一个自强不息的外国人,全身除了眼睛哪都不能动的(跟我目前一个症状),在家人的帮助下,居然仅凭眼睛眨动,写了一本书。他是用眨眼睛的次数代表26个英文字母的顺序,比如A就眨一下,B就眨两下,C就眨三下……简直毅力惊人。



    急忙连连眨眼,先眨25下,再眨5下,再眨19下,眨得我眼睛都要抽筋了,才眨完一个英文单词YES。



    孙威呵呵笑,“既然你明白了,那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应该怎么办!”



    我的眼睛狂眨,眨得自己都迷昏了,总算把“GOHOME”拼出去了。幸亏我英文还没忘干净,不然只怕得上汉语拼音跟孙威交流了。



    孙威问:“你的意思是回家?你确定自己没什么事?”



    废话!我是中那个死老头下的毒了,在医院待着干嘛?等开膛啊?别说开膛了,连颅一起开也检查不出什么来!不过,我想那个老头跟自己无冤无仇,就算自己惹到了他,他也不至于痛下杀手让我一辈子当木乃伊吧?



    忙给孙威眨出一个YES来。



    “那好吧,我去办手续!”孙威说着,去找医生。我急忙闭上眼睛休息一下,这才眨了几句话啊,眼睛就觉得又酸又涩,估计国外眨出一部书来的那哥们儿,眼睛非落下后遗症跟风扇似的不可。



    孙威去了好半天才回来,看来跟医生费了不少的口舌。琢磨着凭自己一人把我弄走还有点困难,就去推来一辆轮椅,护士大婶帮着他把我从床上扶起来,孙威一手扶着我一手将我往轮椅里塞,可是我四肢硬的跟绑了钢筋似的,根本就不能打弯,他按了半天,我还是直挺挺地站着。



    孙威累得满头大汗,喘着气说:“老俞,我真服了你。打小没看出来,还长身硬骨头!”轮椅扔一边,他想背我,可惜我现在就是一条人棍,正常的背法根本就不行。孙威一生气,把我胳膊抓起来,担在自己的肩头,一手抓着我的腰,往前拖。



    别说,这下我还真动了,举着胳膊,双脚并拢,不由自主地“啪嗒”向前蹦了一步。不仅孙威吃惊,连我自己都吓一跳。这动作怎么这么眼熟呢?



    孙威又往前拽了我一下,我又不由自主地往前蹦了一下。



    旁边两个脑袋上扎着纱布的小青年大惊小怪地喊:“嗨,快看快看,出僵尸了嘿!”



    孙威还没来得及反应,我“呼”地一声向那两个小了蹦过去。“喀嚓”一双手平伸着放到其中一个小子的脖子上。



    这套动作简直就象是本能的反应,我甚至都没来得及考虑,身体完全不听使唤,自己就奔那两个小子去了。我就奇怪了,自己明明连一块肌肉都动弹不了,怎么行动还这么利落呢?



    那两个小子也吓傻了。孙威大吃一惊之后,忙奔上来抱着我的腰就往后拖。“老俞你真的假的呀!别开玩笑了!”



    我的身体还不服哪,蹦蹦嗒嗒大力地挣扎着,招来一群人围观。孙威实在丢不起这个人,赶忙雇了医院的两个护工,把我捆吧捆吧按倒在担架上,一溜烟推进电梯跑掉了。



    我简直又好气又好笑。妈的那死老头太损了!有这么祸害人的吗?我好端端一个人,愣被整成僵尸。老家伙你别给我逮住,不然老子非给你添点堵,下个法术,策反了你那个真僵尸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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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5 15:33:52 | 显示全部楼层
孙威好不容易把我弄回家,放到床上,然后问:“老俞,怎么办?”



    我眨着眼睛,回答了他一个词“NO”。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老头只是想给我一个教训,谁让我多管闲事呢,估计不会要了我的命,最多当僵尸一样躺几天,慢慢的总会恢复的。



    当下拿眼睛赶孙威,半天,他都假装不懂,愣是不走。我一寻思,爱走不走吧,反正我不跟你说话,于是闭上眼睛不去理他,没多长时间,居然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被手机吵醒,刚按了接听键就听到里面的咆哮声,是部主任的声音。想来是自己采访一起不返,她终于怒了。不管她,自己病着,正害僵尸症呢!随手将手机关了塞在枕头下面,翻个身继续睡。眼睛还没闭严,忽然坐了起来,咦?我会动了!



    摸摸头,摸摸腿,跳下床走了几步,除了有点头晕之外,胃部也觉得不舒服。看看窗外,阳光正灿烂,再看看挂钟,十二点五十分。昨天自己被弄回家时已是下午三点多了,看来现在已是第二天了。



    距离昨天中毒倒地,整整十二个时辰。难怪头晕胃空,原来是睡多了兼饿的!



    孙威推门进来,一脸的惊喜:“老俞,你能动了?没事了?靠!都给你吓死了!这一天一夜,都快赶上反恐24小时了!”看来这小子怕我出事,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没走。



    “威子,有吃的吗?”我边去洗手间洗脸刷牙走边问。



    “我煮了猪脚花生汤,你饿了一天了,先喝一碗。”



    我停住脚步,“威子,我听说猪蹄花生汤好象是给产妇催奶的吧?”



    “那是猪蹄黄豆汤!”孙威笑骂:“少跟我这儿不懂装懂!”



    “呵呵!”



    我先去冲个了热水澡,孙威已经在餐桌上摆好餐具,只等我入座。他自小就没有母亲,所以自理能力非常强,这两年和女朋友在一起,更被煅炼成做家务的一把好手。



    餐桌上荤素搭配,汤汤水水俱全,我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往嘴里扒。



    “喂,你注意点餐桌礼仪好不!谁跟你抢饭哪!”孙威嘟嘟囔囔。



    “靠!谁抢饭了?我吃完饭还要去办事!”



    “办什么事?”孙威很感兴趣地问,“是不是跟你昨天的遭遇有关?对了,我还没问你昨天怎么回事呢!”



    “孔子教导我们说,食不言,寝不语……”看孙威似乎想要拿碗砸我,急忙改口:“我们现代人当然不能全听孔先生的,昨天我是碰到了……”



    简要的将自己事迹讲述一遍,当然,最后因为不小心被老头迷倒的事情被我改编成自己英勇搏斗,勇救落难女尸,结果被邪恶的赶尸人暗算了。



    孙威先是听得目瞪口呆,到后面的时候,就不住做出鄙夷状。



    我急急地吃完饭,“威子你把东西收拾了,记着碗洗了再走啊!”拿了外套就走。



    “我又不是你雇的钟点工!”孙威抱怨着跟了上来。“我也去!”



    “我去取车,你去干嘛?你不上班啦?”



    “今天我请假了!哼!你这种人睚眦必报,吃了亏能不找回来?你也别瞒我,老实交待,是不是要去找老头算账?”



    “嘿嘿……”差点忘了带家伙!我回书房去收拾应用的东西。



    我重新回到昨天用餐的那个湘汀小馆。呈僵尸状的时候,我发狠要找到这老不死的跟他算账,不过北京这么大,外来人口多得人眼晕,怎么才能找到他呢?我一次次回忆见到这老头时候的每一个细节,想起他和服务员谈话时,两个服务员的又惊恐又惧怕又不敢得罪的表情——这两个湘妹子是在害怕什么?莫非她们知道那个老头是赶尸匠,正带着一具尸体光临她们的店?或者仅仅是人类碰到异物虽然不认识但却有的本能恐惧?



    湘汀小馆里大约有三四桌客人,都正用着餐。昨天见到的两个湘妹子比较轻闲,站在前面一副随时等候客人传唤的模样。见我进来,其中之一立刻满脸笑容地迎接上来。



    “两位先生,欢迎光临,里面请。”



    “雅间还有吗?”我不是来吃饭,而是来问话的,最好选个清静的地方。



    “雅间还有一个,就两位客人吗?”



    “暂时是!”



    “那……您跟我来吧!”服务员嫌人少有些犹豫,但仍然答应了,在前面领路,巧了,刚好把我们引进昨天老头用餐的那个雅间。



    “两位先生,您请点菜!”她笑着递过来一个菜单。



    我接过菜单,随手放在一边。问:“你还记得我吗?昨天中午我就在你们家用的午餐。”



    这个服务员笑着点点头:“昨天您是一个人,坐在外面靠近窗户的座位。”



    我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看来她不会突然得失忆症。紧跟着问:“那么,昨天中午,坐在我隔壁,也就是这个雅间的两位客人你还记得吗?”



    服务员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有些呆滞地问:“那……那两个人!哪……哪两个人?我……不记得了……”



    她反应这样强烈,这就证明昨天那两位在她心目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就是一个湘西的老头子,带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确切地说吧,他们一个是人,一个不是人!你知道的。”



    服务员身子打了个突,颤声说:“我……不不不,不知道……”



    孙威推开我,从钱夹里拿出两百元钱,放到她面前,“你不要害怕,我们也没有恶意,只是想找他们了解一些事情,如果你知道——这是小费。”



    服务员看看桌上的钱,咬了咬嘴唇,看得出,心理很是挣扎了一番,终于,她摇摇头:“对不起先生,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不怕我们在店里嚷嚷,说你们这里有尸体?那么接下来这个饭馆可能会倒闭哦?你们也就失业了!”我小小威胁她一下。



    服务员有些惧怕,但仍闭着嘴,只是摇头。



    孙威又从钱夹里拿出几张钱,铺面扇面,放在桌上,推在她的面前。我看她下巴一下一下地点着,一共点了十下。这是在下意识地数钱,点十下,证明孙威摆在她面前的是十张钞票,一千元。



    她犹豫着,突然伸手将那把钱抓了起来塞进口袋里。飞快地说:“湖南人在北京有一个同乡会,位置是在——胡同的215号,很多来自家乡的人都会和那里有联系。”



    “谢谢!这一千块钱想必也不值得你骗我们,否则……”我话没有说完,跟孙威一摆头,示意离开。



    那个服务员面无表情地跟着送我们出来,另一个服务员上来问她,“客人怎么走了?”



    “他们说有急事要去办……”



    “哦……两位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另一个服务员在后面说。



    虽然我跟孙威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但某某胡同215号,这个地方还真是不好找。北京的胡同本来就多得跟牛毛似的,经过这些年的拆建,胡同消失大半,剩下的多是在一些偏僻的地方。



    我在停车场取回车,开着车在街上绕了三个来小时,问了好多人,总算在西城找到这条胡同。胡同很窄,看样子仅能容车通过,于是我和孙威商量一下,把车在附近找个地方泊了,步行进去。



    这条胡同很深,里面七扭八拐的,脚下是青砖路,两侧是保存完好的四合院,高墙深户,光线昏暗,行人稀少。我们仿佛一下子从现代城市穿越到清朝时期,好象随时会从对面过来一位长衫马褂瓜皮帽、提笼架鸟甩大辫的没落八旗子弟。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我们在胡同里来回找了两遍,也不知道这里的房子门牌号码是怎么设置的,东一个,西一个,19号挨着218号,218号那边又是136号……如此这般全无章法可言,我跟孙威就算掉进在八卦阵里也不至于象现在这么迷糊。后来在一个小卖店里买矿泉水的时候,跟开店的大爷打听半天,他也说不清楚215号是哪里,但总算告诉我们,左拐再右转再右转再直行左数第三个门,那户人家常常有湖南人出入。



    我跟孙威长长出了口气,丢下钱就按他说的地方找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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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5 15:36:2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一所很漂亮的院子。从其所处的方位和外观,可以看出这处房屋是个典型的四合院,建筑的相当讲究,地理形势的选择和建筑格局的安排定制都是按八卦方位。它坐北朝南,正北是“坎”占水位,可以避免火灾,宅基高于地面三个台阶,寓步步登高之意,大门开在院落的东南角,这是“巽”位,也是吉位,现在大门正虚掩着。



    我跟孙威互视了一眼,我走上前去,轻轻地推开了暗红色的院门。



    绕过影壁,我发现这座四合院面积相当不小,依目前的房价,如果买下来,怕也得二三千万。东西厢房对称,主房建在风水源头的位置,抄手游廊相连,院内树木扶疏,如果是春天一定非常幽雅宁静。但是在冬天的傍晚,却只显得萧条冷落,甚至还有几分的阴森。



    虽然现在时间已不早了,但不少的房间都黑着灯。也不知道是住客还没有回来,还是目前没有人住。只有倒座的南房有一间亮着灯,从窗户外面看去,正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大爷在煮挂面,瞧模样倒是没什么特殊,我认为他是这个四合院的看门人。



    估计那个赶尸的老家伙不敢带着具尸体在北京城里乱蹿,我猜他九成住在这个湖南同乡会的四合院中。而且,象他这样特殊的情况,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住在大房里,多半是被安排在某个内房耳房。



    我跟孙威挨间房子摸过去,外院的房子都很安静,过了垂花门,里面是内院。过去内院一般住的都是女眷,人们常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其中的二门就是指的这道垂花门。当检查到一间后照房的时候,那种熟悉的阴冷感觉又袭了上来。



    我跟孙威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留神。



    在四合院的布局中,后照房过去多住的是女佣人,男佣人则住在外院,这样的安排可以有效地把男女佣人隔离,免去了很多的麻烦事。我们现在面对的这间后照房,和别的房间一样,黑沉沉的,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冰寒冷彻入骨。



    侧耳听听,房间里并没有动静!



    孙威小声问:“老俞你确定是这里?怎么没有动静?那老家伙不是赶着女尸在北京城旅游闲逛呢吧!”



    我压低了声音回答:“不知道老头在不在,不过这房子阴气弥漫,冷得跟地窖似的,明显比别处低几个温度,应该是这里没错!”



    “管他的!咱们进去守株待兔。等老丫挺的回来,咱们扑上去就动手,先制住他再说!”



    我考虑了一下,点头答应:“行!不过这老头可是江湖老痞,咱们得小心点,要是哥俩一块再栽他手里,那就甭混了!”



    说着,我摸摸这间房的门,门上钉着挂锁,锁是那种号称“将军不下马”的现代防撬锁,看样子挺结实。不过锁鼻的年代却很久了,镙丝都有些松落。这还真难不倒我,在《天机不泄录》里有关于江湖宵小溜门撬锁的法子,其中很多种要求高技术,我却没学会,但是我也根本不必费这个事,在衣兜里摸出一根子午钉,插入锁鼻下面,左手点金指用力一撬,就将那锁鼻撬了下来。



    我轻轻地推开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孙威捅了我一下,“轻点!”



    我们两个摸着黑钻进屋子。



    这房子冷得瘆人,老头并不在。我不敢开灯,打开手机,借着手机的光打量着房间。房间不大,约有十来平方米,窗帘拉得严严的。室内的陈设非常简单,里面只有一张学生宿舍用的那种铁架单人床,上面放着行李,地上则放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上有茶杯,桌下放个热水瓶。



    “威子,咱们坐这儿等他!”我拖过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这屋子太冷了!”孙威伸手去摸暖器,“供暖呢,怎么还会这么冷?”



    “不告诉你了嘛,这屋子阴气非常浓,阴气入骨,暖器烧多热都没用。”我把另张椅子推给他,“你老实坐会行不行?”



    “行!”孙威刚坐到我的对面,突然屁股上装了弹簧一样,蹦了起来。“老俞……”



    我给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骂道:“炸尸了你!一惊一乍的吓人!”



    孙威伸手把桌上的茶杯抄了起来,摆开架式,一字一顿地说:“老俞,屋子里有……人!”



    我头皮一麻,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慢慢地回过身来。



    在墙角,赦然有一个人临墙而立。这个人头上盖着一大块的布单,从头蒙到脚。由于他的位置正在门后,我们进来的时候推开门,刚好把它掩住了,而屋子小到可以一目了然,我们也没有做仔细的检查,因此忽略了这个人。



    双方谁都没有说话,静了大约半分钟,我忽然松了口气,“靠!吓我一跳!是那具女尸!”因为在这极静的半秒钟内,我只听到自己和孙威两人急促的心跳。



    孙威显然也明白了,将茶杯放到桌上,自嘲地说:“跟你在一块混的,我都成惊弓之鸟了!”



    我好奇地走过去,揭开那张大布单,下面罩着的果然是那具女尸。它仍然穿着那件红色的大羽绒服,只是头上的红围巾被拿了下来,在它的额头上,贴着一张黄纸符,上面画着古怪的符形,颈部以下涂着厚厚的辰砂(辰州产的朱砂质量最佳,因此称之为辰砂)。



    孙威也凑了过来,我们两个一齐借着手机的亮观看。这具女尸看上去大约二十出头,脸上皮肤青白,眼睛紧紧地闭着。她生前一定很清秀,既使已经死了,面上也没有一点尸体的狞厉,只是肿涨的脸显得很不甘心。在它的额头上用辰砂符镇着,耳孔和鼻孔里也塞着辰砂,我小心地捏开女尸的嘴,发现嘴里也含着辰砂,再拉起她的手,果然没错,掌心劳宫穴上也用辰砂画了符。



    “老俞,你看这姑娘是怎么殁的?”



    “我又不是法医!”我说着动手去搬尸体。



    “那你对人家摸摸索索,好歹那也是个大姑娘呢!”



    “靠!我那是想确认一下湘西赶尸的法术!”赶尸的讲究很多,首要的就是用辰州朱砂画符压住死尸的脑门心、后背心,前心窝、左右手心、左右脚心,封住这七窍,以使死者七魄不外泄。然后将朱砂塞入耳鼻口中,以留住死者三魂。全身上下还要用辰砂画符镇尸,一保尸体不异变,二保尸身不腐。



    一生气,将女尸塞给孙威,“搬床下去藏起来!”



    孙威脑筋一转,就明白我的意思,我们两一起动手,将女尸抬了起来,塞进床底下。孙威不小心把女尸额头上贴的黄纸符碰到了,吓了一跳,林正英鬼片的经验告诉他,这张符一掉就等于僵尸复活,忙拾起符吐口唾沫又粘回去。



    我们两个刚整理完,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我一个箭步窜到墙角,抢过布单蒙在自己头上。孙威也钻进布单里。



    “出去,这里面藏不了两个人!”



    “我没处去!”



    “床底下有地儿!”



    “废话!你跟那女尸一块躺着去!靠!说不定还整段人鬼情未了……”孙威回嘴小声骂我,两人正鼓捣着,大门蓦地推开。我们两个立刻端立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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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5 15:40:02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机门19之关门打鬼

“谁?”老头操着浓重的湖南腔厉声问。想来是发现门锁坏了,知道出了状况。



    孙威我们两人屏住呼吸。老头这会警惕性正高,这个时候如果跳出去,只怕不但吓不到他,如果被他捉住还会挨顿暴打。可是如果不出去,老头最关心的无疑就是那具女尸,他马上就会来查看女尸的情况——孙威这个混蛋,如果不是他非跟我挤一起,还能骗一会,现在,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布单下面一个人和两个人的区别。



    停了大约有一分钟,“啪”地一声,老头按亮了电灯。我趁他这一疏神,从门后窜了出来,隔着大布单向他抱了过去。



    老头右足反踢,孙威趁机掀着布单的另一边,没头没脑向他盖去。趁着老头视线被布单隔断,我左手抓住布单一拉,一下将老头裹在布单里。孙威我们两个迅速拉着布单围着老头绕圈,三两下将他包成个木乃伊。



    哈哈!真是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报应啊报应!



    老头嘴里不干不净地拿湖南话骂我们,同时不住挣扎,劲还挺大。我用力抱住他,孙威去床上把床单棉被拿下来,又在老头身上缠了两层。



    这老头没八十也有七十了,哪里经得过我们两个小伙子的折腾,很快被我们两个扎得象个粽子,总算老实了。



    我跟孙威相视大乐。虽然欺负一个老人不太厚道,可是这老头来自巫蛊盛行的湘西,而且又是神秘的赶尸匠,我先前又吃过他的亏,所以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你们是什么人?”老头的声音在层层包裹中闷闷的。



    “老爷子这么快就忘记我了?昨天中午咱们见过面!”我把老头抱到椅子上,自己坐另一把椅子,孙威没处坐,就坐在了床上。



    “原来是你!”老头声音一顿:“你想要干什么?我……我带的那个东西呢?”



    “您老放心,那个东西还是那个东西,我们对它不感兴趣!我们感兴趣的是老爷子您!”我怕把老头闷死,上去三两下扒开棉被,把老头的头露出来,不过最后一层布单还是照样蒙着老头的头脸。



    这可不是我缺德,而是不想再被老头暗算。《天机不泄录》里记载了很多奇怪的法术,甚至不用动口动手,只要看到这个人,或者仅仅知道他的名字,就可以暗中施法算计。所以对待这个老头,还是谨慎些好。



    老头喘了几口气:“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我考虑了半天,觉得在行家面前不太好意思自称天机门弟子,便说:“我们是中国民间奇术研究会的。”



    “哦?”老头很明显没听过这个研究会,连我也是刚在一秒钟之前听说的。



    “这么说吧老爷子,我的研究项目就是中国古老的民间巫术,湘西赶尸、苗族巫蛊、云贵诅咒、海南黎族的降头术等等都在研究之例。所以昨天碰到老爷子你,也是缘分。本来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了解了解这门学问,谁料到你老人家给来了那么一手,害得我差点被医生开膛不算,还悬悬掐死人。可是我们研究玄异学术的人呢,一向宽宏大量,今天我和我同事找上门来,也不是为了报仇,初衷还是想好好的研究、保护、发扬民间法术,不想使之失传。但是为了防止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两人对您老人家不礼貌了一点,请您还得体谅体谅。”



    “我没什么好研究的!”



    “老爷子,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明人不说暗话,您带的这个‘女朋友’,我们也看到了,这当口您就别嘴硬啦!”孙威插嘴。



    老头激动起来:“你们把它怎么样了?”



    “我们把它怎么样,要看您合作不合作!”我说。“如果你能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否则只好把它弄到实验室里,解剖研究了。不过老爷子,你当我们北京首都是湘西乡下了吧?居然赶着它在北京城里乱走,胆子可够肥的!就算不怕警察,还不怕它尸变伤人?”



    虽然和老头没说几句话,但我感觉他性格挺倔。好好跟他商量,绝对不成。于是在话里我给他下了几个套,不论他怎么回答,都是一个很好的谈话开端。



    “它不会伤人的!”老头冷冷地说。



    “老爷子你真有这个把握?根据目前我的研究结论,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高僧高道,生前心中被慈悲二字填得满满的,一旦死去,也只是鬼物,碰到合适的条件炸起来,一样会伤生害命!”



    “我这个就是不会!”老头挺蛮,大声说道。



    “您这话说的就太绝对了!”孙威捶捶床板,“您随随便便给我兄弟下个毒,他就差点把无辜的人掐死,何况你这个纯僵尸!我也看了,好好跟你说话是不成了。老俞,打电话找国家安全局的来吧!”



    “别啊,孙主任,这事真让国家安全局的人知道就麻烦了,咱们的主要目的不是研究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嘛!把这两位交给安全部门,对保护和发扬我国的民间文化是很不利的!”



    “唔……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为了百姓的安全着想,我们还是不能任由僵尸横行在人类社会中。我看这样吧,把杰克和史密斯博士找来,让他们给僵尸注射药物,彻底解决后患……”



    我们两人一唱一合地胡扯,老头摸不清状况,有点沉不住气了。



    “你们两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嘛,当然是……”我话说到一半,突然给孙威打断了。



    “老俞……”孙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嗯?”我向他看过去,孙威脸色的点发白,正用一只手指着下面。我一低头,发现孙威的脚脖子,正被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紧紧的握着。



    那与其说是只手,不如说是爪子,上面长着一层淡粉色的茸毛,指甲发青,足有两寸余。



    我勉强笑了笑:“老爷子,你家的赶尸方法比较独特,我只听说长白毛黑毛的僵尸,第一次看到长粉毛的!原来女僵尸也挺爱漂亮!”从椅子上跃了起来,顺手从腰包里掏出几张符拍那只爪子上。



    从床下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磨牙声,然后是“砰砰”地撞床板声。这只僵尸由于身子不能打弯,只能直着跳起来,只是上面被床板拦着,所以每一次弹起,都是撞到板子上。撞之不开,那只爪子倏地收紧,用力将孙威往床下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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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5 15:40:35 | 显示全部楼层
孙威给撞得身子一震一震的,他知道事情不妙,上半身全压在床上,两只手死命抓住床架,“老俞,快!”



    我从腰包里拨出五枚子午钉,第一枚先钉在那只爪子前臂上的寸关部位,没有血和想像中的粘液流出,爪子上只是突然冒起白烟,然后一下子松开了。“砰砰”撞床板的声音更急。



    孙威顾不得看看受没受伤,整个人跳上床,用力压住。“不能让它出来!”



    那老头听我们闹的动静挺大,急了:“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老爷子,你的这位女朋友不太争气,你不是刚保证它不会变心吧,这马上就变了!”我一边气老头一边琢磨着怎么办,僵尸暂时是出不来,可我也不能钻床底下去。



    “不,不可能呀!”老头一使劲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看看,我看看!”



    僵尸蹦不出来,急眼了,“喀嚓”一声,两只爪子穿过床板,正好插在孙威的颈部两侧。



    孙威吓得不敢动弹,我也后怕,幸亏孙威的脖子上没毛病,如果有甲状腺肿,或者僵尸的手稍微错位一点,那双爪子非直接把他掏了不可。



    我跳上床,随手拿起枕头放在僵尸乱抓的手掌里,然后把孙威拽了起来。



    僵尸两把就将枕头撕碎,落了满床的荞麦皮。我只觉得一股大力从脚上传来,急忙拉着孙威跳下床,只听“喀吱吱”一阵令人牙酸的响声之后,铁架床被僵尸掀了起来。



    它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全长了粉红色的毛,尖利的牙齿向外呲着,血红的嘴唇,眼睛象是两口黑洞,十个手指上生着黑色的锋利指甲。



    我和孙威跟僵尸打不过止一次的交道,好歹也算有点经验。虽然这僵尸很勇猛,但我们却不害怕。眼见僵尸手上套着大床板跟举个盾牌似的,虽然动作不灵,但正面攻击肯定是打不到它,一使眼色,我跳到僵尸身后,在包里抽出一张镇尸符,反手一掌,用子午钉将符钉进它的后背心。



    僵尸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声,我顺手又在它的卤门钉上一张符,还应该在它的胸前、眉心、咽喉、丹田和会阴等处下符,可是它这些部位都被床板保护着,我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嘴。



    由于只下了两个符,僵尸并没有被制服,只是动作稍微有些迟缓。



    “不要伤害它!你们不要伤害它!”老头裹着棉被布单在屋里急得直蹦。



    僵尸发了性,手臂用力,硬生生将半寸厚的松木床板撕裂。孙威正跟它面对面,首当其冲,被它来了个无敌抓奶手。不等它抓实,我在后面一个扫膛腿,绊住了它,孙威也英勇地冲了上来。



    “威子,小心点!”



    “没事!我有降魔利器!”孙威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大小的东西,一下子杵到僵尸身上。只见僵尸全身一阵剧烈的哆嗦,“咚”地倒了下去。



    我大奇,孙威拿的是什么法宝?怎么比我的子午钉镇尸符还厉害!



    定睛一看,倒!居然是警用防暴高压电棒!



    “威子,真有你的!”这小子脑瓜就是灵,不由得我不服!改天我也弄个电击枪、甩棍什么的,关键时刻真能救命呢。



    老头都快急死了,“快放开我,你们不要伤害它,我——”后面跟的是纯正的湖南土话,说得又急又快,虽然听不清楚,但我跟孙威也不认为他老人家是表扬我们呢。



    僵尸又跃了起来!看来电棒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要灭了它还得用纯粹的法术啊!我趁它跳起的刹那,将一枚子午钉和镇尸符送进它的眉心。



    僵尸怒吼一声,不等它反抗,孙威的电棒又捅了过去。我急忙又在它的心口和咽喉钉上符。现在只剩下丹田和会阴还没钉符,僵尸身上的红羽绒服太大太肥,胸部以下的穴位不太好找,尤其是那个会阴穴,更是没法下手。



    一想,孙威是妇产科大夫,对付女人的会阴穴应该很容易。“威子,你把这个钉子和符钉到僵尸的会阴穴上去!能不能制服它,全看你的了!”



    “这种事你也让我干!”孙威很不爽。



    “你技术熟练嘛!我来扒它的衣服,你瞄准了啊!”我抄起一块床板,顶着僵尸的胸部将它按到墙上,七张子午镇尸符已下了五张,僵尸已不如初时的凶厉,反应明显迟钝。



    我伸手去撩它的红外衣,孙威咬着牙举着子午钉去找它会阴穴。



    估计它从来没看过这么流氓的人,连女僵尸都想“凌辱”,顿时害了怕,猛然发力,我跟孙威被它推得跌倒在地。



    门关着,僵尸一跃,从门板上穿出去,跑了。



    这要让它逃出去,非闯大祸不可!我二话没说追了出去。



    老头被我们闷着,听到外面一通乱打,都要急疯了。“放开我,你们两个某某某,某某某!”汗,又是听不懂的骂人话!



    孙威看事情不妙,也顾不得和老头别扭,上去将他放了出来。等他们两个追出屋子的时候,我正跟女僵尸在院子里跳“双人恰恰”呢!它是东蹿西跳想逃走,我是左拦右挡要截住,它上来给我一招玛丽莲梦露(妈的脸,猛撸),我回它一个帕瓦罗地(趴洼捞底)……幸亏这四合院墙高院深,而这排后照房和前面相通的门先前已被老头谨慎地锁上了,所以僵尸一时半会出不去,既使动静大了一些,也没有好事的人过来查看。



    老头见我把僵尸弄得一身泥,气得直骂。仗着和它是老熟人,趁我和僵尸周旋的时候,上前在它面门上贴了一张辰州符,哪知僵尸急眼了,根本六亲不认,一点不卖账,反口向老头咬去。



    老头急忙缩身躲过,手中一晃,在腰里摘下一面小锣,“咚!”地一敲,僵尸身体一震。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老头又连敲八下,趁着僵尸发怔,再从怀里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铃铛,“叮当”一摇,接着又摇了六下。僵尸一头栽倒在地。



    看得我真是佩服!自己刚才跟僵尸支巴半天,也没把它怎么样。可老头上手,一符一锣一铃,僵尸立刻服了!这才是真功夫哪!



    我们三个人围着僵尸站了一会,老头发话了:“还看着干什么?还不把它抬进去?”



    “抬它?”我跟孙威异口同声,“你还是赶它进去吧!”抬着抬着,这家伙要再跳起来,我们离它那么近,非遭秧不可!



    老头气得直骂:“这是城市,你们当是荒野乡村呢?我要引它走得先用阴锣和摄魂铃催动,招来人怎么办?”



    我跟孙威一听老头说的在理,只好一前一后将僵尸抬进房里。



    屋里已被刚才那一阵乱打,折腾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床也碎了,桌子也歪了,茶杯和暖水瓶也打了,椅子横一把竖一把在地上躺着,简直惨不忍睹。



    老头气得直哼哼。我跟孙威老实地抬着僵尸,将它靠在门后,面墙而立。门已被僵尸撞了个大洞,阴冷袭人,这屋子是没法住了。老头抖着棉被,挡在门上,顺手将我钉进僵尸身上的子午钉拨了下来。孙威赶忙在地上拾起一块木头递过去,老头拿木头当锤子,用棉被封住了门上的破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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