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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30 18:5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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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门3之血婴树愧
“……天多晚林姐姐也不让开灯,说开了灯她的女儿会害怕,就不敢进来了……有时候正做着事,林姐就喊我说宝宝哭了快去抱,还让我冲奶粉,昨天奶粉冲的热了些,林姐姐骂我笨手笨脚烫到宝宝……”
“哪里有什么宝宝?林姐姐最近受了些刺激,可能是出现幻觉了,”听到阿秀害怕地诉说,我皱起了眉,仍好言安慰着,很可能林茉经受不住打击,精神上出现点问题。
“不是的俞大哥!”阿秀眼睛里突然出现深深的恐惧,“我……我真的听到宝宝的哭声了……”
我勉强笑了笑:“你是……给林姐姐吓着了,或者是邻居小孩的哭声传来的!”
“那……那林姐姐让我给宝宝冲的牛奶,每天早晨奶瓶里就一点也没有了……”
“也许是林姐姐偷偷喝了或者倒掉了也不一定!”我虽然这样说,但却越来越担心,林茉从小对牛奶过敏,所以从来也不喝的。
“这……”这个解释让阿秀有些放心,脸上恐惧稍稍散了些。
我们很快回到林茉家,阿秀缩在我身后,不敢开门。我只好找出钥匙自己将门打开。
屋子非常非常黑,奇冷无比,窗户大开着,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我摸索着打开灯,还没等看清什么,客厅里传来一声厉喝:“把灯关上!”正是林茉。
我吓了一跳,这声音太凄厉了,阿秀也“妈呀”一声。
“师姐,是我!”我没有关灯,走进客厅。客厅的沙发上偎着一个女鬼——
林茉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袍,长长的头发披散着,瘦的不成样子,脸都窄成一条了,两只乌黑的眼睛仿佛喷着火焰,眼圈都是青的。这模样估计连女鬼看了都得害怕。
才一周不见,她就成了这个鬼样子!我真是有些痛心:“师姐,你怎么样?”
林茉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把灯关上。”
“这——关了灯房子里太黑,这样,如果师姐觉得亮,让阿秀把小灯打开好不好?”
“我叫你把灯关上你听到没!”林茉发了脾气,抓起沙发靠垫扔了过来。
“好好好!我关灯关灯!听你的还不行嘛!”我真是无奈了,阿秀甚是机灵,早已经跑过去把客厅的灯关上了。
“师姐,灯关上了,咱把窗户也关了成不?”我搓着手,老天,这可是十一月中旬,就算今年北京是暖冬,这大晚上的开着窗子也能冻死人哪!
“不,不能关!”林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听上去有说不出的疲惫:“关了宝宝就进不来了。”
“什么宝宝?”我柔声问。
“我的女儿呀!那天你也看到的!”林茉吐字清淅,不象是神智不清的样子,但却满口的胡言乱语:“我对不起宝宝,不能生下她来,可是宝宝却一点也不怪我,天天回来陪着妈妈!宝宝乖,宝宝到妈妈怀里来,不要怕,这不是坏人,是俞越舅舅……”双手做出抱婴儿状,低声哼起儿歌来。
这情景别说阿秀吓得不敢动弹,连我也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噤。
“宝宝不怕,宝宝乖乖……”林茉轻轻哼着歌,转过头望着我:“小越,看看我的女儿漂不漂亮?你看她眼睛多大呀,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你看,她在对你笑……”
黑暗的屋子,听到这样的声音,我头皮发麻,但这种情况下只能顺着,不能再刺激她了,只好说:“真是个漂亮宝宝呀。师姐,宝宝叫什么名字?”
林茉一本正经地回答:“小名儿叫飘飘,大名还没起呢。哎,小越你帮我抱下宝宝,我去给宝宝冲奶粉,阿秀这笨丫头,奶粉也冲不好……”絮絮叨叨中,双臂一伸,将一团空气送到我面前来。
我硬着头皮伸出胳膊,假装接过婴儿的样子,双臂间陡然感觉到透骨奇寒,“刷”全体头发都站起来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种没来由的恐惧刹时笼罩了我——
这,这怎么回事?这种感觉……
“哎呀,你轻些,这样大力会弄伤宝宝的!”林茉嗔怪着,纠正我的“抱婴姿式”,起身冲奶粉去了。
我双臂僵直,感觉越来越冷,身体不受控制地打着哆嗦。奶奶的,真见鬼了!我……我莫非真撞鬼了?
突然想起《天机不泄录》上有一种秘法:童子尿或者纯阳涎(童男血)配以上清太乙咒可驱退恶鬼。
大爷爷从小教导我“女人是妖精,沾不得碰不得”(他是少年时遭到榆树精的“性侵犯”,留下心理阴影了),虽然我没把这当回事,但也确实在女色方面比较严谨,活到26岁,还没破身,虽不是童子,但却是地地道道的童男之体。
事不宜迟,我轻轻咬破舌尖,一口血沫喷了出去,“诸鬼闪避,邪灵现身,急急如律令!去~~~”
“吱!”耳中只听一声尖利的哭声,手臂一轻,我揉揉眼睛,发现前面地板上竟然趴着一个胖胖的婴儿,光着屁股哇哇大哭,连哭边用手背抹眼泪,还不时从指缝里偷瞧我。
我倒!打死我也没想到会真的看到一个宝宝,就算是鬼……鬼宝宝,也太可爱了吧?
“喂……你……别哭……”我有些慌了,心里很自责,这么大一个男人,欺负一个宝宝算什么本事啊,双手去抱它,手臂却直接在它身上穿过去,我一呆,正想说话,林茉三步两步从厨房里跑了出来,伸臂将宝宝抱在怀里,“宝宝不哭,妈妈在这儿,宝宝乖,妈妈的心肝……”一边哄着,一边狠狠地瞪我,怪我欺负了孩子。
宝宝在林茉的哄慰里,很快就不哭了,趴在她的肩头抓她的头发玩。
“天哪!师姐!”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这宝宝真是林茉的孩子?抑或说,这宝宝是林茉前些时堕胎下来的婴灵?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怎么回事?”
林茉白了我一眼,抱着鬼宝宝在客厅里踱步。我回头看看,阿秀正小心翼翼地拿着奶瓶从厨房出来。我上前接过:“阿秀,你去睡吧,这里没事了。”
“是!”阿秀欲言又止,望了林杠茉一眼。
我知道她在怕什么,“没事了,都有我在呢。你好好休息,把门关好,什么事情也没有。”
阿秀点点头,依言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时,我的心稍稍定了下来,怕什么怕啊,《天机不泄录》里捉鬼的法术不少呢,这小鬼如果害人,就不信斗不过它。现在我对《天机不泄录》已信了个十成十。
“师姐,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问林茉,非把事情弄清楚不可。“这小孩哪冒出来的?”
林茉瞪了我一眼,不高兴地说:“你才是冒出来的呢!这是我的宝宝,我生的。”
“别闹了我的大姐!最近发生这些事,我一直没问你缘故,可这并不代表我不关心你!这孩子……这孩子……分明……不是人……”
“你再说!”林茉愤怒地叫了起来。“你才不是人哪!”
“好好好,我不跟你斗嘴,你只要把这小孩的来历给我交待清楚,我就承认我不是人!”苦笑,骂自己不是人,我这是图什么呀!
林茉慢慢坐在沙发上,窗外微弱的光线投射在她的脸上,有种诡异的忧伤。她定定神,似乎在考虑应该从哪儿说起。
我则在心里琢磨,书里怎么写的来着?捉鬼需要朱砂、桃木剑,白鸡血、黑狗血、女人的月事秽物(用过的卫生巾?),前面的还好找,女人秽物我上哪弄去?女厕所我也进不去呀,给人知道不被当流氓就是当变态……
一抬头,蓦地发现鬼宝宝两只小眼睛诡异阴森地盯着自己,似乎发现我正对它图谋不轨。靠,你瞪我干吗?比眼睛大我怕你啊?
林茉轻咳一声:“小越,我出事这段时间来,多亏你照顾了。”
开场白来了,我忙坐正身子,专心听话,并不搭言。
“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前段时间交过一个男朋友。”林茉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伤痛,“那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这个男朋友见不得光,或者说,在我们的交往中,是我见不得光!”
甭问,肯定那男的有老婆。我心想,不过还真是没料到林茉会降格做情人。
“他是一家大地产公司的总经理,41岁,相貌不算特别英俊,但很有魅力,而且非常善解人意,年初我在一次采访时认识他,这样好的人,却娶了个丑恶的老婆,因为岳父是政界高官,他的事业是依靠老婆才做起来的,因此老婆飞扬跋扈,他很不快乐……”
“——”(此处省略大段纯情+文字描述,主要是那有魅力的总经理是怎么从善解人意到善解人衣的过程,总之就是先认识,然后感觉不错,然后师姐就爱上人家,然后镜头就转换到床上。)
两人有了亲密接触,林茉不小心中弹怀孕,那总经理一看不妙,动员她堕胎,林菲在上大学的时候就信了天主教,说什么也不肯把孩子打掉。总经理竟然趁约她用餐时,将米非司胴混进她的水里,骗她服下。结局是引起林茉大出血,几乎就丢了性命,而且还造成她终身不能怀孕的后果。
这种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故事虽然见得多了,但这一次发生在我师姐的身上,还是把我气的够呛。我一恨林茉不争气,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去做情人;二恨那个总经理,丫的也太卑鄙无耻了,有这么欺负人的么?占了人家的便宜,还差点要了人家的命——林茉现在这模样,比死强到哪里去?
“小越,你一定在恨我对不对?”林茉看出我的想法,轻轻地说:“其实我也恨自己,不过——”她声音忽转凄厉:“我现在更恨那个人!我不恨他抛弃我,恨他害死了我的孩子。”眼睛里迸射出怨毒和阴狠,怀里的鬼宝宝七窍里突然流出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林茉的肩上,凄凄惨惨地哭了起来,这情景实在恐怖瘆人。
“师姐!”
“我不会放过他的、不会放过他的、不会放过他的、不会放过他……”她祥林嫂似的一遍遍念叨,紧紧的搂着鬼宝宝,状若疯狂。
鬼宝宝挥舞着小手替林茉擦眼泪,可是它的手只能虚无地在妈妈的脸上触摸,根本碰不到。急得发出“呀呀”的声音。
我的眼睛有点湿了,这宝宝虽然是鬼物,但与林茉的母女之情,仍然深深地感动了我。
正在这时,鬼宝宝忽然身子一挺,从林茉的怀里爬了出来。
林茉大叫,去拉它的小手:“宝宝别走,宝宝别走……”
鬼宝宝留恋地看看她,在地板上爬了几步,虚影渐渐的淡了。
“铛!铛!铛!铛!铛!”客厅的挂钟敲了五下,清晨来临了。
林茉抽泣起来,声音低不可闻:“就是这样,宝宝晚上来,白天就走了,也不知道她会陪我多久……”
我心里也很难过,不知道怎么劝慰她。类似鬼宝宝这样被摧残的婴灵,先天就带着无穷的怨念,但由于灵体弱小,大多数都不能被人感知。林茉本身的怨恨很深,而且与鬼宝宝血脉相连,鬼宝宝感受到这种怨气,因此母女才能够阴阳相见。不过,这种虚弱的灵体,如果不及时回去转生,一般支撑不了多久,很快就会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我……也许有办法让宝宝留下来……”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林茉蓦地抬起头,眼睛里有了一丝生气。
“我是说……我看过一本书,记载了一个奇怪的法术,可以把死去亲人的灵魂留下。”望着林茉渐渐发亮的眼睛,我暗自叹了口气:“不过,那个法术需要用死者的血肉毛发才能完成。宝宝它……”它连人形都没成,哪里来的血肉毛发?
林茉盯着我,好半天,倏地站起来,奔进厨房,片刻之后,手里握着一个小小的玉质首饰盒回来。她轻轻地打开盒盖,我伸头望去,里面是硬币大小的一团粉红色的血肉。
我一惊:“这是……”
“宝宝!”林茉嘴里轻轻地吐出二个字,脸上的神情又爱怜又怨恨。
我真没想到,林茉竟然把堕下的宝宝胚胎留了起来,一时间心里寒寒的。长长出了口气,“好,我回去准备一些东西,咱们试试看。”
《天机不泄录》“玄”字卷:若使鬼物长滞阳间,往往以借尸还魂之法,取刚去之人身,以灵据符、太神符、五阳符镇其顶、心、阴,封其出路,于子时阳气最弱阴气最旺,以大结还魂印将鬼灵拍入,可使新死之人暂生……
这个法子适合给那些刚死没来得及交待遗言的人用,不是我要的,接着翻书。
《天机不泄录》“玄”字卷:去国之南民间多养小鬼,取幼年夭折的童尸,以三分符锁其心,密封供奉,又施以血契诅咒,以血伺尸,与童灵协约,驱使鬼力为已谋财谋利……
这个养小鬼倒不错,可惜鬼宝宝还没成形,根本没有尸体,无从养起。
再往下看书,终于给我找到一个合用的方法——树魅。
据《天机不泄录》记载,民间往往有修道之人,将婴幼儿阴魂摄入树木,使阴魂借树灵元魄凝形固精,等于人魂树身,谓之树魅,这样既可不惧阳气,留滞人间。然而,由于鬼魂怨气太重,一旦其拥有实体形成树魅,则具有极大的破坏力,如果背叛主人做祟人间,那收拾起来可相当的麻烦。
要不要把鬼宝宝变成树魅?我实在是犹疑不决,可是看到林茉那双充满祈盼的眼睛,又实在不忍心让她希望。
罢了!姑且试这一次!我真不知道这样是对还是错
树魅之法,是地地道道的邪术妖法,用起来坏处多于好处。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许多了。不知道鬼宝宝还能挺几天,我必须马上准备需要的材料。
我专门去了河北邯郸一趟,找到一个农户,一百块钱请他们家九岁的女儿用当年的新棉织了一块土白布(这布必须得是未来例假的小处女织成,因其阴气最足,不会伤了弱灵。现在这年头还有几个会织土布的?何况织布的还得是不成年的小处女!为这块布我真是费了牛劲了)。
白布拿回来,还得用林茉的血染成红的,好在因为鬼宝宝的胚胎太小,只需要染一尺见方的白布就足够了,不然就林茉现在这个那小身板,光染布流血就得挂掉,直接和宝宝相会去了。
这染布的血也有讲究,必须是在胸口刺血,因为这里离心最近,可以把献血者心中所有的爱恨感知传给树魅,避免树魅成形后不认得主人。
然后又去药店买来上好的朱砂,到市场上买了一只白公鸡,刺其鸡冠血,托人在潘家园跟倒腾明器的买了一块烂棺木,弄成锯末,又找了其他几种材料,将其全部混在一起,滤汁,在血浸布上,对着《天机不泄录》照猫画虎,弄了一道血荫符。叫林茉将宝宝的胚胎包在里面,缝好,做成鸡蛋大小的心状红包。
然后我们两人就满北京城地找寄身树,终于在香山一个僻静的地方,找到一大槐树,看上去也就一百来年吧(槐树从木从鬼,是所有树里面最邪的,如果取用的槐树年龄太大,自身已成妖,反而会吞啮寄灵,而树龄太小,本身又不足以养灵)。小心地在树胸处掏了一个洞,大小刚好放进那个心状包包,再将树皮贴回树身,以先前所滤之安魂汁封住。
“好了!剩下的就是等了!”我长吁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了。
“要等多久?”林茉眼睛闪闪发亮,神情激动。
“最少七天,最长四十九天。你别急啊!”其实我比她还要急呢,没亲眼见到,就总是怀疑世上是不是真的这种玩意。
因为接近年底,工作比较忙,我还被领导抓差派去南京采访,过了八九天才再回到北京,草草交了差事,因为惦记着林茉和树魅,连家都没回,直接奔林茉的家。这几天我在南京天天给她打电话,但是她手机总关机,家里的电话也不接,单位同事又说她辞职了,弄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林茉家里还真有人,我按门铃的时候,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来应门。
“请问找谁?”小姑娘应该还是中学生,小脸涂得跟鸡尾酒似的,染了一头红毛,挺早熟的样子。
林茉家怎么会有这么个小鸡尾酒?我盯着她看半天,确认不是阿秀。那么……不会是我们那个鬼宝宝树魅吧?我还以为应该是个婴儿呢,《天机不泄录》里也没说会长成鸡尾酒啊!
小姑娘警惕地看着我:“叔叔你找谁?”
“找你妈妈!”我说着就往里走。哎,这东西真是没良心,居然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亏我曾为她出过大力呢!
“出去!你出去!”小姑娘拼命往外推我,扯着嗓子喊:“爸爸,快来啊,有坏人!”
倒!我这个创造她的人都不敢自认为是她爸爸,她居然自己认了一个。难道是林茉的那个房地产总经理?打量着跑出来的中年秃顶胖男人,我心中直犯嘀咕:就这模样的也让林茉倾心?什么眼光啊她?
“你找谁?”秃顶胖男瞪着和女儿一模一样的眼睛问我。
“呃……林茉在吗?我是她师弟……”
“这儿不姓林!”秃顶胖男说着就要关门。
我用脚尖抵住门边,看看门牌号码,没错啊,就是林茉的家,这扇门的木料还是我亲手挑选的呢。
“哎,你干什么?”秃顶胖男见关不上门,大声嚷。
“我要找林菲,你是谁?”他没礼貌,我也不客气。
“哎,我说,你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这是我师姐的房子,就和我自己的家一样,你当我不敢收拾你是不是?”我打量着他的脖子,这么胖还有脖子,也真是新鲜,可惜还不够我一把掐的。
秃顶胖男顿时恼羞成怒,张嘴就要叫。这里从里面又出来一个胖女人:“你是找原来那个房主的吧?她把房子卖给我们了,这是我们家,你敢进来我就打110!”她举着小灵通作势要按键。
我有点急:“我师姐把房子卖了?什么时候的事?她搬去哪里了……”
“我们不知道,你找中介去!砰!”大门锁上了。
怔了一下,我先去找保安,后来又通过保安找到房屋中介,大家都只说几天前林茉就搬家了,但具体情况如何他们没有人知道。
第二天,我跑到香山去找那棵做寄身的槐树,结果到地方一看,地上是一个深深的树坑,树已不见,但新土外翻,明显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天寒地冻的,没有哪个部门哪个人神经有病来这里刨一个不起眼的老槐树的,林茉也没这本事偷走一棵树。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棵树自己走掉了。
这下我彻底傻眼了。情况有点不对头了。
赶紧回家翻书,在树魅那一章看了老半天,没错啊,我完全依据书中所言做的啊,就连那个符,怕自己画不好,都是用电脑扫描打印,然后照着比例放大描画的!树怎么会自己跑啦?
百思不得其解,无意中一翻页,靠!后面还有一段话呢。赶情写书这个人大喘气!
没看完这段话,我冷汗就下来了。原来,制造树魅的婴幼儿灵体,决对不能是横死见血的婴灵,因为血婴在生命尚未绽放之时就死了,怨气太深了,一旦能够凭树魅之体自由出没人间,形成血婴树魅,必成祸害。
我们用的这个娃娃鬼,是被迫用药物强打下来的,而且当时她老妈血流成河差点没命,可是地地道道纯的不能再纯的血婴了。
这下可闯大祸了。说不定林茉已经被树魅害了呢!
那么,然后它会去哪?是去找害它的人报仇?害它的人……当然是它那无耻下流、卑鄙淫贱的生理父亲。
可惜林茉一直没说这个男人是谁。我脑筋一转,想起林茉说在一次采访中与他相识,立刻有了主意。上网,进入林茉所在报纸的网站,查阅2006年从1月至今所有林茉采写的房地产稿件,一共是16篇16位吸血鬼地产商,排除女人及年龄明显不符者,剩下在四十岁到六十岁之间共7人,这7个人里,有二人白手起家,三人的老子是中央部级以上领导,一人是左腿有残疾,另一人完全符合林茉所述。
我看看此人的名字(姑且叫他周某),暗暗心惊,这是一个在京城房地产界的大鳄级人物,号称跺一脚京城地皮就颤三颤,北京房价飞涨,有一半是他的功劳。
真是他的话,林茉这亏可吃定了,而且永远没有机会翻本——咱一个草民,拿什么跟这有权有势有钱的人斗啊?
把周某的名字输入百度,搜出二十多万条信息,日期最近的是前天,我点开其中一些看:《周某某先生昨日突发怪病,缺席本届京城房地产高峰论坛》、《周某某倒了,京城房价会倒吗?》、《周某某某病的蹊跷,专家称目前全球尚未见同样病例》……
这些报道无一例外称,周某前天突发怪病,而且来势迅猛,周先生现已濒临垂危——是血婴树魅的报复已经开始了么?
这件事的始作蛹者是我,不管怎么着也得查个清楚!周某在北京——医院抢救,刚好有我一个发小孙威在那里当医生——妇产科医生,就为这当初我们这帮哥们没少损他,而且编了个歇后语“妇科大夫——抠B(北方土话,形容一个人极度吝啬)”,可孙威一点也不在乎,他妈生他妹妹时因难产母女双双去世死了,他从小就发誓当妇产科大夫,解救天下受苦受难、水深火热生孩子的广大女同胞们。
当下打电话给他:“威子,我老俞。”
“靠!你小子电话来的真不是时候,我正要进产房呢,有个剖的!”电话里传出孙威的声音。
“哦!那你剖肚子先,我去找你,一会去二胖子涮羊肉!”
“行!我多说一个小时就好!你过来如果我没完活就在办公室等会儿!”孙威说着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我就去了孙威的医院,他还在做剖腹产手术,我没去办公室等他,找个护士问:“请问周某住哪个病房?”
小护士还挺谨慎,“你是记者吧?”
这丫的护士小妞搞侦查出身的吧?猜的还真挺贴谱!自己除了长得帅点、气质好点、谈吐文雅点……全身上下哪象记者了?
吐一个先。
“哪里哪里,记者有我这么漂亮的吗?”我矢口否认,以周某的身份,家人肯定早就通知院方拒绝记者采访的。“我是周总的员工,上周出差了,今天回来听说周总病了,所以马上来看看。”
“不行!”护士小妞脸冷的能放太平间冰镇尸体用:“周先生正处于重症监护,不能接见客人。”
懒得跟丫费话,不就重病监护病房么?老子不会自己找!没费多大劲,我就来到重症监护区,与杂乱的医院普通病区相比,这里安静了许多。病区门口站了四个穿黑西服的彪形大汉,不用问,肯定是保镖。一小堆人被挡在门外,有几个我还瞧着脸熟,是京城几家媒体的记者,虽然不知道叫什么。
看样子戒备森严进不去呢!脑子一转,我下了楼去孙威的办公室,将那小子的白大褂穿上了,发现他桌上一个白托盘里放着个剃须刀,摸摸下巴上有些扎手的胡子,都是血婴树魅整的,这几天心神不宁,胡子都忘了剃了。于是顺手拿起剃须刀把胡子剃了,满意地看着玻璃门上的影子,这才象个医生嘛!
转身出门,没走几步,听到身后有护士问:“刘姐,你看到备皮用的剃须刀了没?”
“咦?刚才还放在那呀,怎么……”
我的脑袋“哄”地一声,全身血液倒流:“我靠!那剃须刀是妇产科备皮用的?真他奶奶的晦气!”急忙冲进卫生间,好好地洗了把脸。(俞越友情提示:各位朋友到医院去千万不要乱动人家的东西,否则一不小心也动了人家备皮用的剃刀,得吐死。)
靠着这件白大褂,我顺利混进重症病区。在左间第二室,找到了周某的病房。从玻璃墙看进去,我差点吐出来。只见里面一张床上堆着一堆腐烂的肉。
没错!是一堆烂肉!这烂肉成人形,粉红色的肉团累累赘赘,一层层地堆着,大部分都溃烂地流着黄色的脓水,粘乎乎的,护士身着从头连到脚类似防非典的装备,小心翼翼地用药棉擦那些黄脓。看上去象大腿的部位有些肉团已经脱落了,有的地方已露出青森森的白骨。
这丫的是人吗?尸体腐烂了都比他好看吧?有钱人的命就是金贵,都烂成这样了,居然还花钱抢救呢!这能救活吗?就算救回来不也一怪物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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