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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昭

双曲线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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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0 17:26:39 | 显示全部楼层
《神秘的∶线索层出不穷,凶手连续杀人动机不明》《凶手生死未卜》每份报纸上连篇累牍的都是这类文章。尽是些“不明”、“不可思议”之类的话。这些措词正表明了本案的复杂性。但是,宫地展开最后一份报纸时,不由愕然了。因为上面直截了当地写着:《警察当局断定,凶手是太地亚矢子》这是份《中央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在回东京的路途期间,工藤警部抓住了确凿的证据,已经断定太地亚矢子是凶手了吗?如果是那样,其他各报也应该有类似的消息啊!宫地一回到警视厅,立印给k镇挂了电话。工藤听了宫地的汇报说:“简直让人大吃一惊。我昨天还特意叮嘱过记者们,且勿凭臆测发布消息。为什么偏偏只有《中央报》登那种消息呢?”

  “是不是想急于发表独家新闻?因为县警察署的刑警曾认为太地亚矢子是凶手,所以《中央报》想抢先报导吧。”

  “可是,说‘警察当局断定’就不合适了呀。而且太地亚矢子的亲属一定会发怒的。”

  “我马上向《中央报》社提抗议。”

  “好。那就拜托你啦。我也提醒《中央报》的西崎记者。”

  宫地切断了电话,马上又给《中央报》社挂电话,《中央报》总编出面接的电话,他开始时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当他听宫地把情况一说清楚,渐渐变得不安起来了。“可是,西崎记者从k镇发来的稿子上说,工藤警部断定凶手是太地亚矢子呀。”

  “警部刚才在电话里讲了,恨本没有说过这种话,反而向记者们提出过希望,要求记者们且勿凭自己臆测去发布消息。您们登载那则消息,一旦被太地亚矢子的亲属起诉,怎么办?”

  “能被起诉吗?”

  “很可能。”

  “这下子麻烦啦。”

  “希望您们马上采职必要的措施,晚会影响。”

  “是!是!”

  宫地搁回电话,虽然不了解西崎记者的心情,不过这一次他太冒失了。一定是想急于发表爆炸性新闻了吧。宫地边想边来到大厅上。从现在起,宫地的任务是找出在观雪庄被害者们的共同点。凶手既然称为复仇,肯定是被害者们在什么地方得罪过凶手。必须把这一点查清楚。

  首先,宫地想去访问月薪职员森口克郎、矢部一郎所在的公司,听听所在单位对他俩的评价。宫地徒步走到有乐町车站搭车。两个人的亲属都说,他们是普通而善良的月薪职员。如果真是这样,究竟在什么地方伤害过他人呢?

  森口克郎的公司位于神田,宫地无意中瞄了一眼售票处上方挂着的票价表和线路图。他不由惊讶地叫出声来。“原来在这儿呀!”旁边一位妇女惊奇地望着失态的宫地。

  原来自己和工藤、泽木等人大伤脑筋的奇妙符号,就在眼前。

  如果经常买票乘电车的话,总会望见这块脾子。但是,使用月票者,只是偶尔瞧它一眼。所以,大家都见过它,但不一定在脑海留有深刻的印象。

  宫地决定不去访问森口克郎的公司了。因为已经没有去的必要了。被害人的共同点,就在这个线路中。凶手为了唤起被害人的记忆,把登山刀插在圆桌中心,把图钉钉在符号的中心。正是暗示在这个地点发生过与复仇有关的事情。

  宫地仰望着线路图。如果按卡片所暗示的中心,就不是在环城线(山手线),而应该是在斜线方向行驰的中央线某地。难道在市谷车站附近吗?恐怕是在那里发生过某件与全体被害者有关联的事情。

  宫地进入附近一家茶馆,努力整理着自己头脑里的思绪。譬如,在某年某月某日,被害者们偶然地集会到市谷车站。有这种可能性吗?宫地打开记事本,上面记载着在观雪庄里遇害者的简历。

  森口克郎,神田贸易公司职员,家住中野的公寓。乘中央线上班;必然通过市谷。

  户部京子,不言而喻了。因为她和森口是在通勤的电车中相爱而定婚的。

  矢部一郎,是东京站附近某钢铁公司的职员。住在狭洼。他也是中央线的乘客。

  五十岚哲也,每天前往茶之水大学的研究室,也乘坐中央线上下班。

  宫地的思路到此碰到了障碍。太地亚矢子在池袋的土耳其浴室上班,并不乘坐中央线。观雪庄的主人早川,出租汽车司机田岛信夫,还有小柴兄弟,也不属于这个范围。

  宫地从茶馆出来回警视厅了。他再一次给k镇的工藤警部打了电话,汇报在有乐町站的发现和自己的想法。从电话里他听得出工藤非常兴奋。

  “完全正确。我们没有想到环城线和中央线这上面来啊!”

  “可是,正如刚才向您汇报的那样,又碰到了障碍。如果太地亚矢子到浴室工作之前,曾当过办事员的话,我的推理有可能成立。”

  “她还真的当过办事员哩。我从她姐姐那里了解到一些情况。太地亚矢子曾在有乐盯附近的食晶中心店工作过。”

  “什么时间?”

  “前年四月到十二月,共计九个月。后来,亚矢子嫌那儿的工资太低,于是去作浴室女郎了。”

  “她从哪儿去有乐町上班?”

  “新宿。”

  “太好啦!”宫地乐得差点儿蹦起来。不仅明白了太地亚矢子也曾是中央线的乘客,而且,掌握了可能发生事件的期限,即前年四月至十二月之间。

  “早川怎么样?”宫地接着问。

  工藤在电话里笑:“如果说早川也是中央线的乘客,未免太勉强了吧。观雪庄三年前已经建成了。即便他曾一度在东京做过工,也不会与太地亚矢子的九个月重合呀。”

  “知道了。除了早川外,田岛信夫也不在这个圆圈之内。但是,既然凶手认为他与事件有关,所以他应该在什么地方进入过这个圈子。否则,这一推理就得全部推翻了。”

  “关于《中央报》的事,我已经提醒西崎先生。”工藤那边开始说了。

  “后来怎么样?”

  “西崎这次来采访,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他说想发点爆炸性新闻,才盲目地发了那篇新闻稿。他似乎也受到了报社的训斥,正在深刻地反省。”

  “太地亚矢子的姐姐有起诉的动向吗?”

  “目前尚不清楚。不过,她看了《中央报》的那篇文章后,脸色十分难看,也可能要起诉啊!否则,不等于默认了吗?”后来,工藤又告诉宫地,已经通过电报传真把假田岛的指纹发到警视厅了,一旦结果出来了,马上告诉他。说完这些话就切断了电话。

第3章
  宫地再次到有乐町车站,搭乘经由中央线的电车。他在车里盯着车箱上的线路图,他忽然想到发生某事件的地点应该是四谷,而不是市谷。因为观雪庄收到的那封信,是四谷×丁目•四谷操寄的。四谷操这个名字,显然是假的。之所以采用这么个奇怪的名字,也是在暗示地点吧。于是,宫地在帘谷的下一站四谷车站下了车。

  他走进站长办公室,对站长说明来意,请求站长协助:“请您把前年四月至十二月,在这个车站发生过的大小事件,一个不漏地告诉我,好吗?”

  “最近发生的几起重大案件,一定把您们忙得够呛了吧。”站长一边笑容可掬地说,一边翻出了当年的业务日志,摊在宫地的面前,“五月二十六日,有人在月台上打架,其中一个人被刺。”

  “刺死了吗?”

  “没有,只是胳膊受伤,时间是二十三时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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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0 17:26:48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是这一件。”

  “六月五日中午时分,一名三岁的女孩跌进车道,被进站的电车当场辗死。”

  “原因?”

  “母亲不注意。”

  “也不是这一起。”

  “十月十六日下午九时。发生了一个奇妙的事情,工作人员在月台拾到一百二十万元现款,长期无人认领。一年之后,上交国库了。”

  “其它的呢?”

  “十二月九日十八时三十分左右,在下行站台,由于拥挤,一位老太婆从车箱被挤出来摔倒负伤,大概是伤到要害之处,不幸死于送往医院的途中。”

  “是在上下班的高峰时间吗?”

  “是的。四月至十二月之间的话,这是最后一次事件了。”

  “知道那个老太婆的姓氏吗?”

  “不知道。”

  “是谁送老太婆去医院的?”

  “有一位年轻男人和老太婆在一起,死亡的事是后来听说的。”

  “听谁说的?”

  “那个年轻男人打电话来说的。一点不错,是在第二天。电话中说母亲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不幸去世。”

  “他说是他母亲?”

  “嗯。是那么说的。”

  “为什么特意打电话告诉您这种事呢?”

  “大概是因为一名月台工作人员曾帮他将母亲送至站口,并帮助叫了出租汽车的缘故吧。”

  “出租汽车?”宫地眼前突然豁亮了。田岛信夫是出租汽车司机呀。

  “我可以见一见那位工作人员吗?”

  “完全可以。”

  没过多久,站长领来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矮个子男人,看上去是个忠厚善良的人。他对当时的情况记得比较清楚。

  “那一天,找在月台上值班,看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青年,正不知所措地抱着一个老太婆。我急忙上前问了一声,说是被挤倒在月台上摔伤了头。所以,我立即帮助他把那个老人送出车站,并找了部出租汽车送往医院。”

  “是出租汽车,对吧?”宫地又叮问了一句。

  “是。可是,叫头一辆车时被拒绝了,司机不肯拉他们母子。大概是嫌弃病人,而且又是要去附近的医院,路程短赚不到钱的缘故吧。”

  宫地在心中叫起来,就是那辆出租汽车。司机就是田岛信夫:“和老太婆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什么样儿?还记得吗?”

  “不知对方是因为天冷,还是感冒了,捂着个大口罩,所以,当时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

  “那个男人说话时带有方言吗?譬如东北方言。”

  “没有。讲的是普通话。”

  “您知道他们母子去哪个医院了吗?”

  “不清楚。我想一定是离这儿最近的外科医院吧。”

  宫地又打听了最近的外科医院的名称和地址,谢过站长和工作人员,转身直奔医院而去。那家外科医院离四谷车站大约五百公尺左右。这么近的距离,的确有些司机不愿意送,何况又是个病人。

  宫地拜访了这家医院的医生,医生一听前年十二月九日这个日期,回忆起了那母子俩的情况。

  “遗憾的是,送来晚了。不过,我还是尽了最大努力进行了抢救。”

  “死因是什么?”

  “严重脑震荡,颅内出血。头摔得非常厉害。”

  “如果早一点儿送来,能救活吗?”

  “有救无救,难以断言。但是,能采取一些急救措施,往往因为一二秒钟之差就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啊!”

  “您把这一点告诉了她的儿子?”

  “嗯。不该说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宫地轻轻地晃着头。心想,如果医生不说这句话,那男人也许不会决心复仇吧。

  “您知道他们母子的姓名吗?”

  “不知道。”

  “为什么?”

  “登记本上写的是山田太郎,二十四岁。德子,五十六岁。但是,这恐怕不是真实姓名。”

  “您怎么知道是假名字?”

  “我问他们姓名时,对方想了一下才回答。您想一想,写自己名字时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吗?另外,山田太郎这种名字,总象是假的。然而,作为医生怎能随便问患者和家属的名字是真是假呢。我就照他说的名字写到死亡诊断书上了。”

  “尸体怎么处置?”

  “第二天,开来一辆车拉走了。往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那个男人长相有什么特征?”

  “似乎是感冒——”

  “戴着个大口罩,是不是?”

  “嗯。”医生耸了耸肩膀。

  宫地离开了医院。总而言之,通过这次查访,明白了凶手连续杀人的动机。下一步将该是查明凶手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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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0 17:27: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章
  工藤搁回话筒,由于兴奋,声音有些颤动地对泽木说:“凶手杀人的动机明白啦!”他把宫地的报告告诉了泽木,泽木脸上的愁云一扫而光。

  “这么说,那个男人认为母亲是被人杀害的,所以,决心对那些把他母亲挤到月台的人,和拒绝出租的汽车司机进行报复啦。”

  “是的。可见森口克郎、户部京子等人,那时正在他们母子身旁乘车,是他们把凶手的母亲挤出来的吧。”

  “小柴兄弟和早川是怎么回事?”

  “我正在想这个问题。小柴兄弟是东京人,也许偶然乘坐那辆电车,或者有其他什么关联。问题是早川。”

  “难道早川就是那个年轻男人?偶而带母亲去东京观光,遇上了那次事故呢?”

  “噢——”工藤抱着胳膊陷入了沉思。的确有这种可能。如果早川是凶手,又出现了新的障碍,“早川的尸体又作何解释?”

  “死者的面部被砍得一塌糊涂,无人证明那具尸体就是早川。虽然其它尸体也同样,可家属们都认领了。”

  “那具尸体是谁呢?”

  “我们根据指纹调查一下。”

  “假如早川是凶手,其他方面也存在问题。太地亚矢子那封给观雪庄的信和‘我错了’的遗书,又怎样解释?凶手又是怎么查出森口克郎、户部京子等人的姓名和住址的?即使查,也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呆在东京呀。”

  “据户部京子的遗书,早川似乎和车站‘茶之屋’餐馆的老板来往较多,我们去调查一下吧。”

  餐馆老板在火炉旁,向工藤、泽木沏过热茶后说:“那家旅馆,一到冬季,就有几位滑雪的客人,大体上从十一月末开始,年年如此。”

  “前年也是喽?”

  “嗯。”

  “那么,早川先生十二月份离开旅馆去东京,是不可能的啦?”

  “不可能。总之冬季里只有早川一个人照管着观雪庄。”

  “您说他是一个人,早川先生没有母亲吗?”

  “没见过。观雪庄离这儿很远,我们交往并不太多,他有没有母亲,不清楚。”

  餐馆老板的回答,使工藤和泽木很失望,好象东京四谷车站发生的事件与早川无关似的。难道早川真的是因为凶手利用了他的旅馆,而被牵连进去的吗?

  “我实在不能同意受牵连的说法呀。”泽木叹息道。

  “我也是这样。”工藤说,“凶手处处表明自己的杀人是正当的复仇,如果早川与凶手的复仇计划无关,仅因偶然而遭杀害,凶手所谓正义的复仇就不正义啦。”

  “去查一查早川的情况吧。“

  “听说早川是仙台人。“

  工藤和泽木从k镇车站前往仙台。家属们由于要参加司法解剖的立会,已经先行一步去仙台了。新闻记者们和工藤等人同行。唯独《中央报》的西崎记者不见踪影了。

  “听说西崎先生提出辞呈啦!”其他报社的记者惋惜地说。

  “他也太想出风头了,看他这次的行动有点儿反常。”也有人带着反感的口吻说。

  泽木的脑海里闪现出西崎记者留八字胡的形象,但立刻就消失了。因为迫在眉睫的是要解开本案之谜,大可不必为一名新闻记者的失败而伤感。


第2章
  到达仙台后,工藤和泽木立即到县警察署听取解剖结果。解剖报告书上的内容几乎与工藤和泽木的推理一致。

  死者的面部,是一度掩埋之后,又被人砍烂的。由于尸体被埋在雪里,难以推定死亡的确切时间。

  死因如下:

  矢部一郎(由于颈部压迫窒息死亡)

  (假)田岛信夫(外伤,头部骨折,颅内出血)

  森口克郎(同上)

  早川谦(打伤、颅内出血)

  五十岚哲也(刺伤、伤口从背部达到心脏)

  户部京子(同上〕

  太地亚矢子(氰酸中毒死亡〕

  工藤读完之后对泽木说:“令人不解的是矢部一郎的死因。曾怀疑是凶手伪造的自杀现场,根据这份很告,证实他属于自杀呀。”

  “自杀比被别人杀害强嘛。”泽木微微一笑。

  工藤不解地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根据户部京子的遗书,矢部死在密室之中。我已经说过,那个房间如果反锁上,外面的人无法打开。所以,矢部是自杀。”

  “他房间里出现的那张复仇卡片是怎么回事?”

  “我认为卡片是凶手趁大家拥进屋不注意时,用图钉按到墙壁上去的。”

  “不,我是说矢部一郎自杀,凶手为什么偏说是复仇。”

  “凶手为了让被害人想起前年出现过的事情,有意在餐厅的圆桌上插上一把登山刀。凶手以为自己的作法起到了效果,矢部怕被别人杀害而选择了自杀。所以,凶手认为是复仇。”

  “但是,户部京子的遗书上说,餐桌上插刀时,矢部喝了安眠药正睡在自己的房间里呀。”

  “矢部一郎是第一个到达观雪庄的,也许那时凶手就向他暗示过什么。因此,我认为这是凶手的错觉。错误地以为矢部因自责而自缢。但是,我认为矢部自杀,是有其他原因的。”

  “仅是凶手的错觉吗?”

  “等一会见了矢部一郎的亲属,问一问他是否有自杀的原因吧。”

  “好,你去弄清楚这伴事。我去调查早川的情况。”

  工藤目送泽木远去之后,嘴里反复叨咕着:“凶手弄错了吗?”这句话使他突然想到太地亚矢子的遗书,那上面写着的“我错了。”也许和案件毫无关系,如果没有关系,这句话又意味着什么呢?

  工藤在县警察署问清了早川在仙台时的住址,要了部汽车赶往了那里。早川原先住在仙台以北的青叶城旧址附近,街两旁寺庙如林,恐怕从前这儿就叫寺庙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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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0 17:29:39 | 显示全部楼层
工藤按照地址顺利地找到了早川的家。那是一间座落在狭胡同尽头的老式房屋。工藤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他仔细一瞧,门框上的灰尘很厚。看来是长期无人居住了。于是又返回胡同入口,到拐角的一家烟铺里打听早川家的情况。

  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婆婆告诉工藤:“早川大婶有一年多不在家啦。”

  “是搬走了吗?”

  “大概是前年年底吧。早川大婶说去儿子那里玩玩,笑嘻嘻地出了门,谁知一去就再没有回来了。”

  “再没有回来是什么意思?”

  “准是住上瘾了呗。东京谁不想去呀。”

  “东京?她儿子不是在k镇的深山里开旅馆吗?”

  “您还不知道?早川大婶生的是双胞胎呀。在k镇开旅馆的那个是老二叫谦。老大刚纯,在东京工作。”

  “孪生子!?”工藤大声地重复了一句。真是踏破轶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在观雪庄听说旅馆里的指纹全被擦掉了时,工藤很自然地联想到孪生的小柴兄弟,心想,这里的连续杀人案也与孪生子有关?看来那时的推测是正确的,这起案件的罪犯就是早川和他在东京的哥哥。早川在观雪庄连续杀人,他哥哥在东京把小柴兄弟拉下水,借警察之手来处置他俩。

  工藤想到此,又感到前面有一堵墙挡住了去路。如果早川是凶手,户部京子写道她亲眼看见早川倒在血泊之中呀,京子还写着早川是被太地亚矢子杀害的。这怎么解释呢?如果早川是凶手,他最后毒杀了太地亚矢子,又隐匿到何处了呢?不是没有人从旅馆往外逃去的任何踪迹吗?

  工藤请烟铺的老婆婆到场作证,他决定检查一下早川的家。希望能发现一封从东京寄回家的信,或者影集之类的东西。但是,一跨进早川家的房门,他就大失所望了。一眼就看得出,有人清理过房间。工藤拉开桌子的抽屉,里面一无所有,他又打开衣柜,里边空空如也。估计指纹也被擦得一干二净了吧。工藤虽然一无所获,但他增强了信念——早川和他的哥哥就是本次案件的罪犯。

  工藤谢过老婆婆,返回了县警察署。


第3章
  泽木正在等待着他。”矢部的事查清楚了。矢部一郎曾在东京发生过车祸,当场撞死了一个有妻室儿女的月薪职员。裁判结果是赔偿捌百柒拾万元。矢部因而有些神经失常。”

  “自杀的理由很充分嘛。”

  “是的。矢部是自杀。正如我前面分析的那洋,凶手之所以言称复仇,是一种误解而已。”

  工藤简略地向泽木介绍了查访早川家的收获:“看来早川是杀人凶手,完全可以解除对太地亚矢子的怀疑了。现在细想起来,‘我错了。’不是悔过的遗书,因为那几个字笔体流畅大方,不会是被迫写的。”

  “噢——。您是说‘我错了’是太地亚矢子和早川打赌矢部是否失恋,认输后的签字。它被早川利用了,是吗?”

  “完全正确。早川在走雪车里就看中了太地亚矢子,决定让她充当凶手。后来借矢部一郎的郁闷打赌,如果太地亚矢子赢了,给一万元,如果输了,让她签字留念。”

  “结果太地亚矢子输了——”

  “于是,她在旅馆的便笺上签了字。这种场合,让她写一句‘我错了’的话是很容易的。她作梦也想不到这一签字用于凶杀案了。”

  “这个谜总算解开啦。“

  “太地亚矢子给观雪庄的信也同样可以解释了。”

  “那封署名‘四谷操’的信吗?”

  “对。户部京子的遗书中被抽去的部分正与这有关。”

  “当只剩下早川、五十岚、京子、亚矢子四个人时,他们一起分析谁是凶手那部分被抽掉了。”

  “你想想,分析四个人之中谁是凶手,他们首先会采取什么方法?”

  “因为卡片和‘四谷操’的信笔迹相同,当然是进行笔迹鉴定。”

  “非常正确。特别五十岚是罪犯学的研究生,他会想出这个点子的。为了便于分析对比,每人照抄一份‘四谷操’的信。这正是凶手求之不得的事啊!”

  “凶手后来把那封‘四谷操’的信和户部京子等人的抄件,统统销毁,只留下太地亚矢子写的那一份,锁进办公室的保险柜里。这样一来,太地亚矢子就变成了‘四谷操’。”

  “所以,太地亚矢子是凶手的说法,可以彻底推翻了。”

  “早川是凶手的话,那尸体是怎么回事?”

  “那具尸体不会是早川。凶手把男死者的面部砍烂,是企图蒙混过关,让人们无法辨认死者是不是早川,如果只砍烂一具尸体的面部,岂不令人疑心?而且,为了显示太地亚矢子是凶手,所以,没有动户都京子的脸。”

  “虽然死者砍得面目皆非,手指却没有剁去,我们可以查对指纹。以此判别那具尸体是不是早川。县警察署的指纹档察里,有早川的指纹登记。自前正在进行鉴定。”

  傍晚,指纹鉴定结论作出来了。县警察署一名刑警来报告说:“第五具尸体的指纹与早川谦的指纹不符。县警察署的指纹档案中没有与死者相同的指纹,因此判定那位死者不是宫城县人。”

  工藤和泽木互相瞧着,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长气,终于又攻破了一个疑点。但是,他俩知道案件并没有结束。县警署的刑警走开之后,工藤对泽木说:“早川跑哪儿去了呢?那具尸体不是早川,又是谁?”

  宫地从衣袋里掏出克里斯蒂著的《孤岛奇案》,一目十行地读着。这本书是他刚从旧书摊买来的。久不读书的宫地并非突然产生了读书的欲望,而是因为户部京子的遗书中曾几次提到这本书。根据工藤打莱的电话,认为早川是凶手。通过户郎京子的遗书,似乎早川也知道这本书,说不定早川就是参照这本书的情景做的案呢。

  宫地读完这本小说,觉得情节与这次的案件有些相似。小说里也是通过一封奇妙的信把被害者召集到孤岛上去,然后一个个地杀害了。不同点是,小说里的罪犯最后也造成他杀的假相而病死了。本次案件中,凶手早川找了替身伪装他杀的假相,但他本人却不知消失在何方了。

  小说中用十个小印第实人偶像做为牺性者的象征,在本案中,象征着复仇对象的则是九支靶棒。

  宫地刚想到这里,鉴识科送来了一份报告。杀害出租汽车司机田岛信夫,冒名顶替逃至观雪庄的那名凶手,根据指纹查证,是有三次前科的罪犯,正在保释中的安藤平次郎。宫地看完之后放置在一旁,它已不能引起宫地的兴趣了。杀害出租汽年司机一案,在凶手死去了的时候,已经等于了结。

  宫地站起身,他要去拘留所见小柴兄弟,了解他俩和在四谷车站发生的事件有何关连。他在走廓遇见一位新闻记者,记者告诉他《中央报》的西崎已经正式辞职了。对宫地来说,西崎早已是陌生路人,对这种消息毫无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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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0 17:29: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章
  关在东京拘留所的小柴兄弟,已失去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神态。他俩蓬首垢面,神不守舍,一副囚犯的样子。

  “我们都坦白交待了,那个坑害我们的家伙还没有查获吗?”小柴胜男问道。

  “有些眉目了。”宫地回答。

  “那个家伙是什么样儿呢?“

  “我正想问你们,前年十二月九日去过四谷车站吗?”

  “前年?那么早的事,记不清了。”

  “必须认真回忆一下。”

  “四谷,哦——”小柴利另看着哥哥的脸,“我们不是在四谷站附近的麻将俱乐部玩过牌吗?那是前年的事吧?”

  “是啊!”小柴胜男点着头。

  “一千点赌一百元,我们后来输红了眼,跟对方动起武来,你被刀刺伤了。好象是十二月份的事。”

  “被刺伤?”宫地的眼睛闪着光亮,盯着他们两个急忙问道:“被刺后又怎样了?”

  “当然是到医院包扎起来罗。”

  “哪儿的医院?”

  “就近的医院啊,名字记不清了。“

  “从四谷车站往新宿方面走五百公尺左右,面朝大街的那家外科医院吧?”

  “您怎么知道?“

  “时间?”宫地没有回答小柴的问题。

  “天快黑了,六七点钟吧。”

  “在那家医院里,有没有碰见一位年轻男人和一位老婆婆?老婆婆因为摔伤了头送去的”

  “老婆婆和年轻男人?”两个人“嘿嘿”地笑起来。

  “笑什么!?”宫地双眉一拧喝问道。

  小柴胜男边笑边说:“刑警先生,那男人因为母亲死了,捶胸顿足,嚎陶大哭。嘿嘿,我们还没见过男子汉那么哭过哩,所以,我俩忍不住在一旁笑起来。”

  “——”

  “与这些有什么关系吗?”

  “不。还不清楚。”宫地搪塞了一句便起身走了。恐怕这哥俩连作梦也不会想到,自已这一笑却惹恼了他人,遭到暗算,身陪囹囿吧。

  宫地一回到警视厅,立即向在仙台的工藤警部汇报审讯小柴兄弟的情况:“凶手的动机,到此彻底查清楚了。凶手之所以对小柴兄弟报复,是小柴兄弟那天在医院耻笑过凶手,由于是凶手的母亲已经死后的事情,因此,凶手免除了他俩的死罪。您那边查到了早川的相片吗?”

  “似乎全烧光了,但是,有一张他无法烧掉,那就是早川办理驾驶执照时的登记照片,有关部门正在查找。”

  “不管什么样的,只要有一张,多少会对查找早川在东京的孪生哥哥有用。他哥哥在东京哪个部门工作,家住什么地方,没有一点儿线索吗?”

  “查来查去,一无所获。”

  “那么,只靠姓氏在一千多万人口的东京查找,谈何容易哟。”宫地有些忧愁地说。

  晚饭时间早过了,宫地搁下电话之后,到食堂端回一碗面条,狼吞虎咽地吃着。这时候,《中央报》的西崎记者独自走进来。

  “我主动辞去了报社的职务,特意来告辞。”西崎面带愧色,抱歉地说道,“我给警察先生们惹了麻烦,实在——”

  “唉,都是过去的事啦。”宫地急忙打断了他的话,“辞职后打算怎么办?”

  “我准备去旅行一趟。我一辞职,太地亚矢子的姐姐已不起诉了。所以,我可以轻轻松松地走了。”

  “旅行,真叫人羡慕啊!我们被这个鬼案子缠得简直喘不过气来。”

  “听说太地亚矢子是凶手的推测,已完全推翻了?”

  “嗯。那种想法是错误的。”

  “都怪我一时求名心切呀。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想法太武断啦。”

  宫地不由笑起来,这时他才发现西崎的脸清爽多了,那两撒八字胡不见了:“您怎么把胡子刮了?”

  西崎微微一笑:“好象是它带来了不吉利,就刮掉了。而且留胡子也不适合我的脸型。”他说完把视线移到宫地旁边那本小说上,“那不是克利斯蒂的《孤岛奇案》吗?”

  “嗯。因为它与本次案件相似,才从旧书摊买的,刚急急忙忙读了一遍。也许因为自己是警察,注意到的尽是小说中的情节与本案不同的地方。”接着宫地说出了刚才发现的两处不同点。

  西崎默默地听完,隔了片刻谦逊地说:“我可以谈点看法吗?”

  “欢迎。希望毫无保留地谈谈、”

  “我虽然辞去了记者的职务,但依然对这个案件十分关心。关于第一点,我也有同感。在第二点上,我有不同的看法。”

  “《孤岛奇案》中印第安人小偶像有十个,而观雪庄游艺室的靶棒自一开始就是九支呀。户部京子的遗书中也是那么写着嘛。”

  “这一点我觉得蹊跷。”

  “怎么个蹊跷法?”

  “地球的靶棒每组通常是十支。假如被害者是九个人,何不用正好九个为一姐的其他物品作为象征呢?例如九个人一队的垒球选手偶像等等。而偏偏把应该十支的靶棒减去一支——”

  “遗憾的是,这个案件中他偏院用了九支靶棒,并把它当作墓标了。”

  “真的从一开始就是九支吗?”

  “户部京子的遗书上——”

  “那上面写的是,早川说有一支不知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了。是不是?”

  “您到底想说什么?”

  “假如我是凶手,本来规定十支一组的靶棒,就让它象征十个人。已经剩下九支,说明那时候已经有一个人被害了。难道不是吗?”

  “您说什么?”宫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您是说在连续杀人之前,已经在观雪庄死了一个人吗?”

  “正如我刚才所说过的那样。”西崎神秘地笑着,“这样解释的话,靶棒不正好是十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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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0 17:30: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章
  “这个人就是早川谦?怎么这样眼熟呢?”泽木看着一张小小的照片说。那是一张二十多岁的男人的相片,仿佛拍照时光圈、距离都没调准似的,相片模模渐糊的。

  “是啊!总象是在哪儿见过这个人。”工藤仰着脖子,在记忆中不停地搜索着。但他一时没想起来。

  早川是在七个月之前更新驾驶执照的,即东京四谷车站事件之后。可能那时已经制定了复仇计划。如果是这样,早川就是有意使用这种模糊照片的。照片被拿去放大了,愈放大愈模糊。但是,早川用心良苦的措施,很快就失效了。县警察署的有关专家,用墨把模糊的部分仔细地描过,照片显得十分清晰了。县警察署立即把照片翻拍,并邮往东京的宫地了。

  泽木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被修饰过的照片:“就是说和这个一模一样的人还有一个,是吧?”

  已经处理过小柴兄弟抢劫事件的工藤点了点头:“是的,另一个一直在东京,他曾和母亲一起乘中央线电车,那时候在四谷车站遇上饿事故。”

  泽木把话题转到宫地刚才打来的电话上:“您如何考虑?真的是京子他们到达观雪庄之前,早川先杀了一名复仇对象,所以才剩下九支靶棒吗?”

  “如果那样的话,误认为是早川的那具男尸可以解释了。”工藤着着早川的照片说。

  这是一张普通男青年的脸。这样人,能杀那么多人吗?

  “充当替身的尸体,肯定是早川杀了一名先到观雪庄的复仇对象,然后把尸体埋在雪里冷藏,准备就绪之后,迎接户部京子等人。请柬上不是写着:‘为欢迎各位光顾,正在积极筹备’吗?这是一句双关语哟。”

  “可是,户部京子和太地亚矢子亲眼看见早川倒在血泊之中呀。起码京子的遗书上是那么写的。”

  “不错。但是,户部京子一见到血,马上把脸扭过去了,而且后来逃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并没有仔细查看过尸体,更不会怀疑不是早川。而太地亚矢子当时可能已经发狂,她也根本不会去认真辨别死尸的真伪,也不会想到所谓血泊就是黑红的颜料。何况凶手造成旅馆断电了的情况下呢。”

  泽木说:“即使是这样,还有两个问题。一、仍然是靶棒问题。早川的替身算一个牺性者,尸体加起来才有七具,包括小柴兄弟俩只九个人嘛,还是凑不拢十个人。”

  “也许还有一个死在哪儿了,我们不知道呢。”

  “二、也是老生常谈了。凶手早川隐没到哪儿去了呢?从那个旅馆逃脱是不可能的,又没有密室躲避。就是蹲在大衣柜里,也会被我们搜出来呀。”

  “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知道早川的下落,这个案件几乎等于解决了。我认为电话之事有可能揭示早川消失的原因。”

  泽木慢吞吞地说。“电话线肯定是早川切断的。可是,他为什么中间又故意接通一次,让警察们知道观雪庄里发生的事呢?从罪犯的心理来看,无法理解这一点。”

  “假如凶手企图告诉人们这次案件不单纯是杀人事件,而是正义的复仇,他可以安全逃离现场后,再通过匿名信之类告诉警察。所以,我们还没有猎中要害。看来理由只有一个,凶手期望警察、记者、被害人的家属们到观雪庄来。”

  “为什么期望警察们来呢?如果是罪犯,通常的想法恰恰与此相反才对呀?”

  “所以,我认为其中大有文章,早川隐没之谜的谜底就在这里面。”

  宫地接到宫城县警察署发来的照片时,他按捺着内心的激动,故意慢条斯理地拿起那张照片。心想,杀了七个男女的凶手,究竟是个什么样儿呢?但是,宫地一看照片不由愕住了。他马上往仙台挂电话找工藤警部。

  “您没有把照片弄错吧?”

  “弄错照片?”

  “啊!我怎么收到了一张原《中央报》记者西崎的照片呢?”

  “……”工藤在电话里喘着粗气。宫地还听见泽木在一旁高声说什么“怪不得——八字胡——”长时间的沉默之后,话筒里又传来了工藤的声音,“多亏了你呀,谜底揭晓了!”


第1章
  工藤和泽木飞回了东京。再没有必要呆在仙台了,因为这桩双曲线的杀人案的枢纽就在东京。

  宫地到上野电车站迎接他们。工藤一见到宫地便急不可待地问:“知道西崎现在在哪儿吗?”

  宫地左右摆动着脑袋:“正如我在电话里汇报的那样,他说出去旅行,不知去哪儿了。他没有回家。”

  “调查过西崎的情况吗?”

  “三年前,他与西崎久子结婚,把早川姓改为西崎,等于是西崎家的养子。但是,一年前就开始分居了,西崎夫人也不知西崎的去向。”

  “就是说,一年前他们兄弟俩已经在策划这次案件了。之所以分居,大概是不想给他老婆增添麻烦吧。”

  “如果西崎没有那两撇八字胡,我一见照片就会马上想到他。”泽木惋惜她说。

  “不光你一个人这样,不留胡子的话,k镇的人们见了西崎,也会马上发觉他和早川一模一样啊!”工藤朝泽木一笑,“现在想来,当时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未觉察呢?自己也太麻痹了,以为孪生兄弟,早川的哥哥必定姓早川呢。”

  “的确如此。新闻记者们会集在k镇时,唯独西畸大发议论。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为了让自己的两撇八字胡,给人留下深刻的印像啊!”泽木也搔了搔头。

  “这么说,哥俩在观雪庄替换过了?”宫地问。

  工藤点着头:“杀了七个人的早川,穿上预先商定好的眼装,安上假胡须,等待警察和新闻记者及家属们的到来。虽然没有秘密房间,暂避一时的地方还是有的,趁着旅馆内一片混乱时,走出来混进人群里,摇身一变成了西崎记者。”

  “不错。在那种状态下,互相替换是绝好的机会呀!”泽木一幕一幕地回忆着在雪中跋涉和观雪庄出现在眼前时的情景,他轻声叹息着。“看见了旅馆的一霎那,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奔跑起来。家属们恨不得一下子就知道亲人的情况,新闻记者们也巴不得早一刻抢到头家新闻,而我们呢?生怕凶手采取什么行动,两眼死死地盯着旅馆。根本没有注意谁在先谁落在最后。”

  “早川兄弟预科到这种情形,所以,早川使电话通了一次,故意把记者和家属们都引来。”

  “西崎利用这个机会,和大家背道而驰,顺着原路朝后跑去了。您说对吗?”泽木望着工藤问道。

  工藤深深地点了两下头。

  三个人走出上野车站钻进汽车里,一路上还是无止无休地谈论着西崎的事。

  工藤说:“西崎大概顺原路向k镇方向走了相当一段距离后,改变方向朝山形县逃去了吧。”

  泽木的脑海里出现这样一个画面,皑皑的雪海之中,一个小黑点在移动着。那黑点就是西崎记者,他的脸上漾溢着胜利的微笑。

  “他能走到山形县吗?”泽木问了一句。

  “地形那么复杂,积雪那么深,很难说呀。”工藤接着问宫地,“告诉你说外出旅行的就是早川啦?”

  “暂时这么认为吧。可是,早川能胜任新闻记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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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0 17:30:20 | 显示全部楼层
“所以,在露馅之前他主动辞职了嘛。话又说回来了,《中央报》登载那条毫无根据的消息时,我们应该觉得异常才对。虽然新闻界争夺头家新闻的战斗十分激烈,我们司空见惯了。然而,冷静地考虑一下,那件事的确有点过份了。谁都知道,那种报道会引起太地亚矢子亲属的起诉。这很明显是他辞职的伏笔。在观雪庄的那段时间,扮成了西崎的早川,即使有点不对劲,也不会有人觉得可疑。因为发现七具尸体的小旅馆里,就象战场一样骚乱,记者和家属们各自忙于自己的事情,我们满脑子装的都是案件,那有闲暇注意一名记者的态度如何呀。而且,他到k镇不久,就悄悄溜走了。”

  三个人一回到警视厅,便开始全力以赴地侦查早川稍西崎的行踪。首先认为西崎可能逃往山形县,而早川的所谓旅行,就是去山形县与西崎会面。所以,立即向山形县警察署作了周密的布置。第二天,泽木亲自飞往山形县了。

  但是,在山形县并未发现早川兄弟的踪迹。


第1章
  光阴荏苒,一晃虚度了四天。这四天里,虽然弄清了几件事,然而,并非是新的事实,只不过是进一步证明了目前的推理的正确性。

  第五天,从早晨起就乌云蔽日,寒风彻骨。晌午,东京开始下起雪来,纷纷扬扬的雪粒,使工藤和宫地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观雪庄”。越发使他俩抓耳搔腮,坐立不安。

  三点钟泽木又从山形县警察署打来电话,报告说依然没有发现早川兄弟的任何踪影。这个报告,使工藤和宫地更加焦躁。挂断电话不久,一名刑警慌慌张张地跑进屋来。

  “来啦!来啦!”他高声朝工藤报告说。

  “谁来啦?”

  “那个西崎。不,是早川吧。唉!总之他来了。说要拜见警部。”

  “什么?”工藤倏地一下站起身。这时,对方已经笑呵呵地走进屋来了。

  “我想可能找我有什么事,特来请教。”对方悠然自得地说。

  宫地急忙上前抓住对方的手腕,对方只是嘻嗜一笑:“不必这样,要逃我也不会来嘛。您们想问我什么吗?”

  “想问的事多着呢!”工藤大声说道。他把对方一边带进审讯室,一边朝宫地用手指划了个圆圈。这是准备录音的暗号。

  装着铁窗的审讯室,能给对方造成一种犯罪感,但他满不在平,而且叼上烟点着了火。

  “你是谁?”工藤的眼睛象两把利剑刺向对方。

  “我是早川谦。”对方不紧不慢地说。

  “不是西崎纯吗?”

  “不。是早川谦。”他从内衣口袋掏出驾驶执照给工藤看,的确写的是早川谦,“如果不相信,查一查指纹吧。”

  “不必了。对我们来说,早川谦也好,西崎纯也好,反正一个样。”

  “是吗?”

  “我们已经都知道了。你们的杀人动机,在旅馆的替身把戏。”

  “真的知道了我们的动机吗?”

  “你们不是想让我们知道吗?”

  “是的。我们为了让先生们知道,绞尽了脑汁啊!可是,那几个人临死也不明白为什么死去。”

  “哼。那个奇怪的符号代表山手线和中央线。前年十二月九日你们的母亲死于四谷车站。在旅馆被杀害的男女,当时与你们母子乘坐同一辆电车。”

  “您说的一点都不错。”

  “但是,为什么要杀害他们呢?即使是他们把你们的母亲挤倒在月台上,也不是故意推的吧?”

  “因为他们没做什么呀!”

  ”啊!?没做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声称复仇杀了他们?”

  “正因为他们没做什么,所以才复仇。母亲摔倒求救时,他们只是默默地瞪眼看着,没做什么,只要稍稍伸伸手,帮助送到医院就好了。然而,他们一个个紧靠在拥挤的电车里,等候着关闭车门。那是一群不做坏事,也不干好事的男女。正是他们的这种‘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生活方式杀害了我们的母亲。那种节骨眼上,谁帮一下忙;哪怕十分钟,不,一分钟也好,说不定母亲还有救啊。”

  “没做什么,反而成了罪过?”

  “是罪过。它杀害了我们的母亲,说不定还杀害了成千上万的人呢。因此,我们认为必须复仇。”

  “简直不可理解。”

  “什么不可理解?对于我们来说,他们憎恨我们的母亲,把我们的母亲打死,反而可以饶恕为什么?因为一举手,会意识到这是犯罪。但是,他们这种态度杀了人,却丝毫没有意识到有罪。不仅没意识到有罪,甚至没等回到家,四谷车站摔死一个老太婆的事就一股脑儿忘了吧。这就是我们不能容忍的。”

  “就算是明白了吧。不过,你们是怎样查到那些牺性者的姓名和住址呢?四谷站的事件,只不过发生在一瞬间,电车转眼就开走了。一瞬间记住几名乘客的相貌是不可能的呀。”

  “也许象你所说的那样。”早川谦微微一笑。

  “怎么查找的?”工藤又追问道。

  “有人偶然帮了我们的忙。”早川说着,从口袋掏出一张旧报纸的剪报递给工藤。


第2章
  工藤展开一看,一幅题为《今年冬季的通勤仍是地狱》的照片报道映入眼帘:月台上摔倒着一位老太婆和正弯腰抱起的年轻男人,电车敞开着门,紧紧地挤在门内的乘客们个个佯装不知。照片下文字说明是“老婆婆被挤倒,乘客们若无其事。摄于四谷站。”

  “我们第二天见了这幅照片,如获至宝。而且幸运的是,那篇报道是《中央报》发的。所以,我们借出底片加洗放大。”早川玩味着自己说的话,慢悠悠地讲道。

  “只凭这一张照片,即便知道相貌,也不知道姓名和住址呀?”

  “以后就靠耐性啦。他们是中央线的乘客,我们到一个一个车站,拿着照片暗中查访。”

  “到一个一个车站吗?”

  “我们时间很充裕,从始发站到终点站,到每个站守株待兔,还颇有趣味喔。”

  “有趣——”工藤真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心理。

  “出租汽车司机田岛信夫,是记住车号找到的吗?”

  “不是。当时不可能记住车号。但我们记住了车体的颜色和出租汽车公司的名称,这两点已经足够了。通过调度,一查是谁的车在那个时间通过四谷车站,立刻就清楚了。”

  “简直是象愉快的社会调查。”

  “因为我们是正义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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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0 17:30:33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们是杀人凶手!是非正义的!”

  “也许是。但他们没做什么,却杀了一个人。他们也是杀人犯。杀了人而且还没有犯罪的意识,您们也不问他们的罪。”

  “好啦!你的演说到此结束吧!我早已经听够了。”

  “那么,我告诉您一件您感兴趣的事吧。我们尸体的替身,名叫松村进太郎,是个二十五岁的男人,同样是个普通的月薪职员。当然,他也是在四谷站杀害我母亲的共犯。”

  “那么说,你全承认吗?”

  “无所谓承认不承认。我们从一开始就没隐瞒什么,而是千方百计地在把一切都告诉您们。不过,还有一件事似乎您们还未弄明白吧。”

  “什么事?”

  “信。您们逮捕了小柴兄弟之后,应该收到一封信,里边只有一张‘至此,对全部人的复仇结束’的卡片。这是一封盖着中央邮局邮戳的信。”

  “……”工藤的脸气得似乎快要变形了。是的,这个问题还没有弄清楚。

  早川咪咪地笑着:“您们收到信的前两天,我们一个人在旋馆,一个作为新闻记者在k镇。也就是说,我们寄信的话,只能盖着k镇邮局的邮戳。您们是不是正在解这个谜呀?如果想不出来,我可以教给您们。”

  “住口!”工藤咆哮起来。

  审讯暂时停止了。工藤气乎乎地来到走廊:“我可以教给您们。这是什么话,简直叫人无法容忍。”

  宫地悄悄地来到工藤的身边:“我把录音机关了。在信的问题上他钻了我们的空子。我也以为什么都解决了呢。”

  “从k镇发来的信,能盖上中央邮局的邮戳吗?”

  “恐怕不可能。我认准是西崎夫人邮的。”

  “不,不会的。西崎不想牵连她,所以才分居的。如果是她发出的,她就成了此次案件的共犯。他们不会让她干这件事。”

  “从k镇发信的话,无论如何都是盖k镇邮局的邮戳呀。”

  “咱俩马上去中央邮局问一问吧。”工藤拿着那封信,和宫地走出了警视厅。

  那飘飘洒洒的雪粒还在下个不停。东京车姑的八重洲广场是一片银白的世界。工藤他们二人进入中央邮政局,见到了邮件分发的负责人。

  “从宫城县k镇向东京寄信,信封上盖过中央邮政局的邮戳吗?”

  那位负责人大为不解:“只能盖k镇邮局的邮戳。到底怎么回事?”

  工藤把带来的信封交给对方看。对方查看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这封信我还记得。”

  “是怎么回事?”

  “准确日期虽然记不太清楚了,一天,我们收到一封信,信封上盖的是k镇邮局的邮戳。没有寄信人的姓名。”

  “后来呢?”

  “我们常收到这类信,有时是感谢信,有时是提意见的。那时我还以为这封也是那类情件呢。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一个信封,就是这封信。附着一张便笺,上面写着因故不能直接邮给警察,请代发为盼。因为上面贴着十五元的邮票,我就原封邮走了。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有什么。”工藤扫兴地说了一声。没说穿之前,还以为是个什么高超伎俩,待说穿以后,才知道是个雕虫小技,不足为奇。

  工藤和宫地离开了中央邮政局。心想,这场戏该收场了。可是,又一阵不安袭上心头。因为上一次就以为全部结束了,但是,并没有结束——


第1章
  “哼,你们那套小把戏,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工藤盯着早川说。早川也盯着工藤,咧开嘴笑起来。

  “笑什么?”工藤恼怒地问。

  “我想到您们也真够辛苦啊!大概去中央邮政局了吧?”

  “少说废话!”工藤叱责早川道,“一切都结束了。该轮到你在自供状上签字了。即使你不签字,凭我们所掌握的证据已能对你起诉了,恐怕你要判死刑吧。”

  “死刑?您这话简直令人吃惊啊!”

  “什么!”

  “别吹胡子瞪眼。我还准备马上回家哩。”

  “做梦!你现在要去的地方是监狱。”

  “我犯了什么罪?”

  “杀死七个人。虽然矢部一郎是自杀,但和你杀的是一个样。另外,教唆小柴兄弟连续抢劫。杀人罪和教唆罪。”

  “不是我干的呀。”

  “不是你?”工藤大声把宫地叫了进来,宫地把录音机摆在早川的面前,“你刚才自供了全部罪状。它已经录到磁带上,铁证如山。”

  早川不动声色地说:“我知道会录音的。”

  “你听听吧。”工藤按下了播放按钮,有意把音量放得很大。录音机播放出早川刚才和工藤的对话。录音播放完毕,工藤对早川说:“怎么样?听清楚了吧。要不要再放一遍?”

  “您们听清楚了吗?需要再听一遍的不是我,应该是您们。我从来没有说过是我干的呀。自始至终都是说我们干的。”

  “那有什么不同?”

  “请警部先生冷静一点,‘我’,‘我们’,这两个字眼不一样吧。”早川从容不迫地说,“我们中的一个人在观雪庄杀了几个人是事实。但是,另一个人那期间在东京,并没有杀人呀!”

  “连续杀人的是你。”

  “为什么肯定是我呢?”

  “因为你是早川谦,是旅馆的主人。西崎纯利用新闻记者的身份助纣为虐。”

  “您怎么知道的呢?我们在发生这次案件之前,也许互相替换了身份呀。”

  “什么?”工藤的口气没有刚才那么生硬了。他感到有些狼狈。

  早川似乎看透了工藤的心思,哈哈一笑:“在观雪庄连续杀人者,也许是我哥哥哩。观雪庄里的指纹全部抹掉了,您有何证据断定是我呢?”

  “一派胡言!”

  “那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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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0 17:30:4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小昭 于 2009-10-30 17:33 编辑

“你在连续杀人之后,装扮成西崎纯,还故意拍发了能造成你辞职的稿件。对了,如果调查一下原稿,就会知道是你的笔迹。”

  “晚啦。我们会有那种失误吗?辞去报社职务时,已经全部处理好了。在我们的要求下,报社早已把原稿都还给了我们。而且,办公桌上的指纹也全部擦掉啦。”

  “是你干的吗?”

  “是我们干的。”

  “不准用这种荒唐的字眼!”工藤叫道,“你是凶手。你在这儿就是一个证据。西崎纯从观雪庄逃往山形县了,不在这里。”

  “我们在复仇结束之后,约定在山形县会面,而且我们已经见过面了。在那里又把身份互相调换了。”

  “又调换了?”

  “对啦。如果您否认这一点,请拿出证据来。”

  “西崎纯在哪里?”

  “无可奉告。”

  “我告诉你吧。西崎纯未能逃到山形县,他冻死在半路上了。不然的话,你们两个人会同时闯到我这儿来,问我们逮捕哪一个。这时就会出现当初小柴兄弟表演过的场面。西崎纯之所以没有来,说明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天以后,东北地区大雪连绵呀。”早川突然忧伤地低声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恩?”

  “春暖花开时,也许会发现哥哥的尸体吧。”早川谦无限惆怅地叹息道。

  “你承认我刚才说对了吧?”

  “岂有此理!我是说发现尸体时,足迹也早已付之流水了。所以,无法断定他是从观雪庄逃出来时死的、还是在山形县与我会面后死的。”

  “为什么和你调换之后,又要进入雪山呢?”

  “哥哥准是因为杀了几个人,受到良心的谴责,愿意静静地死在雪中吧。我站的正不怕影子歪,所以,无所悔恨——”

  “胡说!”工藤气得咬牙切齿了。他知道对方是在撒谎。在旅馆连续杀人的凶手就是面前这个早川谦。西崎纯已经死在逃住山形县的途中了。早川曾前往事先约定的场所,不见西崎到来,也知道哥哥死了。可能他们哥俩早已商定好,如果一个人死亡,由死者承担全部罪责,另一个人主张自己无罪。因为法律是不追究死者的。大概熟悉地形的早川谦预感到西崎纯难以逃到山形县,所以,他拿走了一支靶棒。这样,靶棒就是十支了。



第2章
  工藤的推理虽然天衣无缝,但无法拿出证据来了结此案。如以杀人罪起诉早川的话,他可以在法庭上说在观雪庄杀人的是西崎纯。我们能戳穿他的骗局吗?在观雪庄和早川谦接触过的人全被杀害了,早川又没有留下指纹。自己和宫地、泽木也曾把早川当成过西崎记者,三个人作证的话,证词是没有多大力量的。能揭穿早川伪记者身份的只有《中央振》社的人们了。

  “你说在旅馆里连续杀人的不是你,而是西崎吗?”

  “是的。因为母亲是和哥哥一起乘车时遇难而死亡的嘛。哥哥要亲自复仇。所以,他到旅馆去,我们调换过了,此时他就是观雪庄老板早川谦了。”

  “那么,这段时间你在东京,冒充西崎记者喽?”

  “嘿嘿嘿——”早川谦抿着嘴笑起来。

  “又有什么可笑的?”

  “我知道您想要说什么。我如果在那期间代行哥哥的职务,一定会引起哥哥的同事们的怀疑,从而露出马脚。大概您正想从此找到缺口吧?但是,很遗憾啊!”

  “遗憾什么?”

  “我们还不至于蠢到那种地步。您到报社去了解一下就明白了。自从去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到今年元月五日,我哥哥休假了。所以,我没有必要代行他的职务,在这段时间里,我呆在哥哥的公寓里。每天等着观雪庄的新闻。哥哥终于动手了,而且让外界知道了观雪庄的消息。只从那时起,我才化装成哥哥打电话到报社销假,并主动争取赴k镇采访。所以,我和哥哥的同僚们并无接触,不可能留下稻草让人家捞呀。”

  “……”工藤气得浑身抖抖瑟瑟。早川兄弟从头至尾,策划周密,无懈可击。看来不能期待西崎纯的同僚们予以任何帮助了。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是无法以杀人罪对早川谦起诉的。

  “打算把我怎么办?“早川挑衅地望着工藤,“如果逮捕的话,请注意罪状。若是杀人罪,我将以刚才已说过的话,来证明您们是诬告。假如以同谋嫌疑犯逮捕我,也许可以,因为我帮助过哥哥的计划实行。然而,判刑的时候,我会说观雪庄案件后,我曾动员他自首。但是,他没有自首,而选择了雪山自杀。那样一来,我不会有多大罪责吧?我没有杀死一个人嘛。你曾给我加上了什么教唆罪。请你仔细看一看,那封信和复仇卡片都是哥哥的笔迹,我与此无关。即使是哥哥写的,也只不过是一封恶作剧的信罢了。”早川说完,洋洋得意地晓起二郎腿。欣赏起审讯室的布置来了。

  工藤默默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铁窗跟前,又慢慢地转过身,望着早川。一切都清楚了,观雪庄旅馆里见到的种种怪事,原来是诱饵。早川兄弟十分清醒,他们知道警察会通过指纹鉴定,判明第五具尸体不是早川谦;他们知道把太地亚矢子伪装成凶手的骗局会揭穿;他们知道只要去早川的家乡一调查,马上会发现又遇到了孪生子,识破替身术;他们知道警察会遵照符号的暗示,查清杀人的动机。他们不怕被警察知道。但是,他们不能让警察马上知道。因为他们需要时间,需要早川化装成西崎辞去报社职务,旅行到山形县与西崎会面的时间。

  警察们历尽艰辛,探明了这一切,而胜利者却是早川。因为他赢得了最必要的时间。工藤不相信早川说在山形县又一次替换了身份的话。可是,他有去山形县的时间,这一事实不可否认。早川有了这个时间就绝对安全,时间救了他。而给予时间的正是工藤、宫地、泽木等人。

  看起来,按一般规律审讯早川,他是不会认罪服法的了。但是,能否从心理上突破呢?

  工藤缓缓地说道:“你好象很得意呀?”

  “哪儿的话。”早川笑嘻嘻地回答。

  工藤扳着面孔,两眼死死地盯着对方:“连杀数人,又利用孪生子逃避罪责,也许你成功了。你之所以若无其事,因为你认为你的杀人是正义的行动吧?”

  “那帮家伙面对濒死的老人,没做什么嘛。”

  “是的。他们见死不救,你的母亲死了。”

  “对。”

  “仅如此,他们就该当死罪?”

  “对!”

  “你知道日下部金香这个名字吗?”

  “谁?”

  “日下部金香。一个七岁的女孩子。可爱的独生女,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有一天,她无辜地死于非命。抢劫银行的罪犯用一颗子弹夺去了她那幼小的生命。那个罪犯就是小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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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0 17:30:56 | 显示全部楼层
而唆使小柴抢劫的是你,是你们!”

  “……”

  “你不是认为,只不过是给小柴兄弟邮了一封恶作剧的信,没有什么大不了吗?但是,日下部金香这个天真活泼的孩子,却被你们杀死了。她触犯了你们吗?又触犯了你们的母亲吗?”

  “……”

  早川平静、坦然的脸上突然抽搐了几下。

  “你也许只判二三年刑,尔后平安地从监狱出来。若无其事地生活下去。但是,被你杀害的日下部金香却无法起死回生了。再给你讲讲她的情况吧。她是小学二年级的学生。她眉目清秀,聪明伶俐。长大了,一定成为一位好妻子。然而,仅过了七个春秋,就含冤九泉之下了。她的母亲悲痛饮绝,神经受了强刺激而住院了。要不要告诉你那家医院的地址?嗯?”

  “……”

  早川谦渐渐地垂下了头。他脸色苍白,搁在桌子上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最终他可能忍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而大叫起来:“不要再说了!”

  工藤没有理睬早川的感情变化。继续说下去:“日下部金香喜爱作文。我读了她写的关于母亲的作文,不由泪如泉涌。下面我就把那篇作文读给你听听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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