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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30 10: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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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子一边从沙发上站起来,抬头瞄了一眼挂钟。六点刚过一点儿。看来晚餐是六点开始。餐厅不太宽敞,四周挂着花璧毯,人们一进来就感到一种舒适、畅快的气氛。餐厅中央有个大圆桌,京子他们进去时,田岛和亚矢子已经并肩就坐了。
“随便坐。请吧!”早川对他们三个人说。
京子和森口挨着坐下来,五十岚坐在他俩旁边。
“我今天试作了一顿俄国菜。如果哪位先生想吃什么,请千万不要客气,尽管吩咐,我一定满足客人们的要求。”早川乐呵呵地说——餐桌上摆着以肉和土豆为主料的俄国莱,当然少不了鲸鱼籽和黑面包,“请允许我和大家在一起用餐。”早川找了个空位坐下,然后环视了一周,“哎,还有一位没有来呀。”
——原来还差愁眉不展的矢部先生。
“我去叫他。”离门最近的京子站起来说道,“他住二楼哪个房?”接着又问早川。
“让客人去叫,实在过意不去呀。”早川客套一句,“每个房门上标有客人的姓,一看就知道了。”
京子从餐厅出来,拾级上到二楼。二楼走廊两侧各有四间客房,共计八间。每个房门上的确标有旅客的姓。京子和森口虽然订了婚,但毕竟还没有结婚,所以各睡一个单间。矢部的房间靠走廊的尽头。
京子站在矢部的门前,不由得耳边响起了亚矢子的话语——“他准是失恋。”难道他真是个失恋的男人吗?
京子举手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忽然,她产生了一种不祥之兆,不由打了个寒噤。可能是由于想起了亚矢子的话,或者是森口讲的那些吓人话在作祟。京子一拧门把手,门未上锁,她把门打开了。屋里一片漆黑。
“矢部先生!在吗?”京子朝暗处叫着,一边用手在墙壁上摸索,寻找开关。灯亮了,看见矢部正趴在床上。
“矢部先生!”这一回京子稍放大了嗓门儿,仍不见矢部要起来的样子。她一靠近床头,强烈的酒精味扑鼻而至。京子紧紧皱起双眉。是喝醉了吗?森口也爱喝酒,但他不喜欢酩酊大醉。京子看见床头柜上搁着威士忌方酒瓶,里面的酒只剩四分之一了。旁边的杯子翻倒着。京子心想,他喝得可不少哇。
她马上发现酒瓶后面有个小药瓶,立刻变颜失色了。那瓶子上清晰的写道:安眠药。
啊!自杀!
京子一想到此,似箭离弦飞奔出屋,拚命地叫着:“快来人哪!”
餐厅里的人一下子都涌上二楼。
“自杀了!”京子脸色苍白,朝大家指着矢部的房间。
“自杀——?”早川重复了一句便急忙跑进了屋,其它人也随着早川鱼贯而入,矢部依然腹部朝下地趴在床上。
“先让我诊断一下。”五十岚对早川说,“我多少懂一些医学知识。”
“那就拜托您啦。”早川不安地对五十岚说。
京子瑟瑟发抖的手紧紧地拉着森口的胳膊。亚矢子也吓得面如土色。唯独出租汽车司机田岛,身子靠在门旁,嘴角连着神秘的微笑。五十岚拿完脉,扒开眼皮检查瞳孔,然后又拿起安眠药瓶,透着亮瞧了瞧,药片还剩很多。
“没有死。”五十岚朝大家微笑着说,“只是在舒舒服服地睡大觉哩。”
“他不是吃了安眠药吗?”京子问。
五十岚点了点头:“象是混在威士忌里喝了点儿。不过,瓶子里的药没有减去多少,这种量不会造成死亡。算啦,让他先睡吧。”
“真不象话,净添麻烦!”森口耸了一下肩。
早川说:“诸位先去吃饭吧,等一会儿,我把饭菜给矢部先生端来。”
“哼!搅扰大家。”亚矢子冷笑了一声。亚矢子所说的“搅扰大家”,不知是指矢部,还是讥削京子。京子把眉字拧成了个川字。
大家一个跟一个地走出矢部的房间,回到餐厅。
“啊!”这时候,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吓人的尖叫。是谁的声音呢?京子说不准,仿佛是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因为迈进餐厅的那一瞬间,自己也看到了。崭新的木制圆桌中央,直直地插着一把登山刀,刀刃约有二十公分长,寒光闪闪。餐桌上几个酒杯歪倒着,酒漫了一桌子,仿佛在证明插刀时的强烈冲击。
第1章
宫地和同事铃木自小柴兄弟一出公寓大门,便开始跟踪。一月一日午后。天晴日朗,寒风刺骨。人群熙熙攘攘,一派节日的景象。日本妇女固有的圆髻、岛田髻依稀可见,颇有江户时代商业区的繁华风情。
小柴兄弟的身影时常淹没在人流的波澜之中,每逢这种场面,宫地和铃木便慌忙加快脚步。然而,距离太近了也有危险,虽然侦查总部认为小柴兄弟是连续劫案的共犯,目前却无法逮捕。一旦对方发觉被盯梢,有可能反咬一口,以侵犯人权罪控告警方。
宫地和铃木离小柴兄弟十二三米,铃木一边紧紧地盯着他俩的背影,一边嘟哝:“他俩真象绝了,开始我认为右边的是哥哥小柴胜男,可渐渐地失去了信心。”
宫地敷衍道:“右边那个是弟弟吧。”虽然分辨不出哥哥和弟弟,唯一可幸运的是两人相貌和服装相同,又并肩而行,引人注目,易于跟踪。兄弟俩进入一家茶馆。宫地和铃木也相继跟了进去,坐在距离他们较远的地方。小柴兄弟要了咖啡,在兴致勃勃地谈沦着什么。
宫地他们也要了咖啡。这时宫地看看手表,时针正指着四点钟,他压低了嗓门儿对铃木说:“看样子他们要去哪儿?”
“天才知道。”铃木没有喝端来的咖啡,掏出香烟点着火。宫地也叼起一支烟,借此使心情平静下来。
“难道刚进正月,就要进行第四次抢劫吗?”
“很有可能。他们尝到了甜头,再说过年也正需要用钱啊!”
“做案的话,手法肯定与前三回相同。”
“估计是那样。他们抓住了空子,在最大限度地利用‘怀疑者不受罚’的原则。”铃木气乎乎地说着,又朝小柴兄弟瞥了一眼。小柴兄弟依然谈笑风生。
“报界对这件古怪的案子似乎也感到棘手。”宫地说,“这条新闻,他们想登却又不好登。如果披露姓名,马上会遭到小柴兄弟的控告。报上登一下的话,社会上的人们起码对他俩有所瞥惕,可就帮了我们的忙啦。”
“您是说他们第四次抢劫也会成功?”
“万一我们跟踪失败的话。您瞧,他们那套茶色短大衣,白手套,可能是做案专用制服吧?”宫地蔑视地笑起来,然而,笑容突然消失了。因为小柴兄弟已经拿着账单起身了。
宫地和铃木急忙丢掉烟头离开了茶桌。邻桌的一对年轻夫妇,奇怪地目送他俩出门。心想这两个人可能有神经病,因为要来的咖啡还未沾一口哩。
小柴兄弟进入了影剧院林立的六区。电影院前面拦着取意吉利的稻草绳,各种招徕顾客的咳喝声,似涨潮落潮,此起彼伏,经久不息。到底是浅草啊!小柴兄弟在日本电影的首轮影院前站住了。虽然电影界处于不景气的阶段,由于是过年,售票处出现了小小的行列。
“他们是想进去吧。”宫地的话音未落,小柴兄弟忽然分道扬镰了。一个径直进入电影院,另一个朝国际剧场方向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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