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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曲线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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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30 09:57: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双曲线杀人案
第1章  挑战读者
  致读者:

  这部推理小说的主要奥秘,在于利用了双生子。

  作者为何要预先公开奥秘呢?因为英国作家诺克斯先生的《侦探小说十戒》中第十条,曾经指出“运用双生子的替身术,事先不告诉读者,是不公正的。”也许有人认为这种说法纯属教条主义。然而,作者愿意公正地向读者挑战,所以在此言明其中的奥秘。从而,作者与读者的起点对等了。

  那么,请沿着推理的旅途出发吧。


第2章  事件的开端
  二十五年前,正确地说是昭和十九年八月(1944年),在日本某地,诞生了一对男孩儿,由于是一卵性双生子,哥俩外貌无比相似,甚至父母有时也难以分辨。

  哥俩在性格上却存在差异。哥哥内向,办事冷静,计划周全;弟弟热情洋溢,是说干就干的实干家。性格的不同,在这里并不具有特殊意义,因为二十五年来,兄弟俩的生活并没有受到性格的左右。

  昭和十九年,日本究竟出生了多少对双生子,虽然谁也不知道,但是,可以认为他们哥俩的生活与其他孪生兄弟们的生活没有什么两样。他们都平凡地渡过了二十五年。

  昭和十九年八月,日本在战场上的形势正急转直下,节节败退。第二年日本变成了战败国。战后艰难的生活给兄弟俩在心灵和肉体上带来了什么影响,很难一言而语,有一点需要说明。战败不久,他们的父亲死于从战地带回的疟疾,自幼小的时候起,全凭母亲把他俩抚养成人。因此,兄弟俩虽然性情不一,但都深深地热爱着自已的母亲。

  二十岁后,兄弟俩各奔前程了,目的是追求各自不同的生活目标。当然,并不是由于兄弟间常见的那种意见的对立及憎恶。

  如果他们按照自己追求的目标生活下去的话,或许他俩的一生也就不为世人所知了。可是,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

  这件事在社会一般人看来,只不过是司空见惯的一桩小事,而对于这对孪生兄弟,却带来了灾难性的打击,并且改变了他俩对社会、对生活的态度。因为这件事,数载未见面的哥俩又相聚了。共同制定了一个计划。他俩也明明知道,这个计划将被社会视为“邪恶”。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干!”弟弟激动地说道。

  善于思索的哥哥也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干!”

  “社会上的人们太可恶了,所以我要复仇!”弟弟大声叫嚷着。

  哥哥虽然认为弟弟用“社会”这一词太笼统不准确,可他害怕胸中的烈火被分散,被削弱,所以对弟弟的话不置可否。

  计划曾几度被缜密地斟酌修改。计划成功与否的关键,就在于哥俩是孪生子,身材容貌他人无法区分这一点上。为了计划更臻于完善,他们不仅重新置办了一模一样的衣帽、鞋袜、手套等物品。而且双方都以最快的速度熟悉彼此的生活习性。毕竟分居数载,每人都各自养成了一些独特的语言习惯或动作特点。

  两个人在镜中仔细观察着对方的一切。

  “如此相象,这个计划肯定成功。”他俩胸有成竹地同时说道。确实他们俩象得无法再象了。

  哥俩进行了具体的分工,弟弟是执行计划的主角,哥哥扮演配角。可是谁承担着最大的危险呢?他们自己也拿不准。说不定哥哥的危险更大一些。

  “假如一个人死了,死者承担全部罪责。另外一个人若无其事地生活下去。”哥哥说。

  “ok!”弟弟点了点头。

  一年以后,各项准备工作业已完成,在他们看来,计划已无懈可击,哥俩开始动手了。


第1章
  矢野酒店的老板矢野晋吉,瞟了一眼挂钟,心想该是闭店的时候了。

  店里还剩下一位中年妇女,她正和矢野的老婆文子漫无边际地扯着闲话。看样子,这位熟悉的邻居是不想告辞的,准是等闭店后和主人夫妇一起进里间去看彩色电视。

  晋吉开始关玻璃门。由于临近除夕,今日生意还算真不错。照此下去,这个年关也许好过一些吧。晋吉想着心思,刚伸手关闭最后一扇门时,眼前倏地冒出了一个身影。

  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他身着茶色短大衣,衣领竖立着。手上带一副雪白的手套。

  “非常对不起。虽然您打烊了,我还是想买瓶威士忌。”那男人面带微笑。他一笑,露出了健康的洁白牙齿。

  晋吉不认识他。因为最近这一带不断增建公寓,住在那里的月薪职工们,经常在快关门时才出来买次日早晨的菜和酒。所以晋吉还是打开门,放他进到店里。

  “方瓶威士忌吗?”晋吉问道。

  文子和那位邻居瞅了一下那客人的脸,马上又东家长西家短地拉呱起来。

  “不,小扁瓶的。”那男人说着,用戴着手套的手接过去,塞进了大衣口袋,“另外,还想要一样东西。”

  “下酒的鱼干,对吗?喝威士忌,来点儿干酪不好吗?”

  “不,还是来点儿钱好。”

  “钱?”晋吉惊停地望着对方的脸。

  “是啊,钱,money!”男人嗤嗤一笑,“我是在说想要钱,老家伙。”那男人右手伸进口袋,掏出乌光锃亮的手枪。雪白的手套,乌黑的手枪,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不由得让人脊背发凉,头皮发麻,“预先声明,这家伙可不是玩具哟。”那男人不动声色,冷漠地说道。

  晋吉和他老婆文子,还有那位邻居,顿时浑身颤栗,面失血色。

  那男人愈是不动声色,愈是令人感到格外恐怖,晋吉是个大块头,平日爱吹自己力大无比,可现在如何呢?他的小腿肚子已经抽筋了,哆嗦着的嘴唇吐不出一句话来。

  “我想,您还是快点儿把钱交出来!”那男人依然冷漠无情地说。

  晋吉用抖瑟的双腿移动着高大的身躯,乖乖地把当天的货款摆到那男人面前。

  “不少哇!生意还不赖嘛。”那男人满意地说着,用左手把纸币和镍币统统塞进口袋里,“本来不愿意干这种事,世道不好,我也是迫不得已呀。请勿见怪。再见!”那男人说完,从容不迫地扬长而去。

  晋吉他们三个人呆呆地站在那儿好一阵子,就象寺庙里的泥胎一般。

  “你!警察!”文子最先发出刺耳的尖叫。

  晋吉这才如大梦初醒,炮弹出瞠似地奔到电话跟前报警;“是强盗!快来人哪!货款全被抢跑啦!”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0 09:57: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章
  户部京子决定明年秋天跟森口克郎结婚。她和森口是在早晨的通勤电车里认识的。

  京子家住中野,乘中央线电车前往东京站。森口也住在中野附近的公寓里,也是乘中央线电车到位于神田的贸易公司上班,他们是同一电车的乘客。他们天天在中野车站和电车里相遇,四目传情,久而久之便产生了恋情。后来,经过看电影、吃饭这一整套必然的程序,就订婚了。

  森口本来可以晚三十分钟出勤,可是他为了见到京子,每天早上故意提前半小时搭车。后来森口把这件事告诉了京子,使京子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京子认为自己与森口的恋爱是十分罗曼蒂克的,而旁人看来,在拥挤的电车里萌芽的爱情,不过如此而已。

  京子是东京八重洲口某钢铁公司的打字员,今年二十三岁。虽然称不上是美人,可是也说不出哪儿不顺眼。她只不过是一个相貌平常的女办事员罢了。

  森口克郎也大同小异,是个平凡的人物。尽管大学毕业,却非出自知名学府,在单位里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月薪职员,并不受人重视。他喜欢玩麻将。

  京子对其平凡的人生,心安理得,任其自流。她并不期望创造出惊人的业迹而闻名天下;相反,也不愿意干坏事而叫人厌恶。这种知足者常乐的心理,在森口身上也看得出来。

  京子与森口,曾在定婚前一次,定婚后两次,加起来一共发生过三次两性关系。他们这等程度的情事,在现代社会里,似乎不足为怪,至少不能说明京子是个不检点的女人。

  今年,他们都将以独身的身份度过最后一个新年了。京子和森口还没有确定到哪儿去如何来度过这个年假。两个人都想去滑雪,可他们又舍不得花钱。

  结婚的时候,明摆着各方面花销都需用钱来打发。首先两个人需要一个住处,起码是一个有两房室带有厨房和卫生间的单元,另外还想买一部汽车,哪怕是半新不旧的也好。思来想去,确实感到手头有些拮据,入不敷出。因此,两个人都不想为了新年度假而动用存款。甚至连年终奖金也打算统统储蓄起来。

  俩人曾幻想过:若是运气好,猜中哪个广告的头彩,去进行一次免费滑雪旅行该多美啊!所以每逢见到那类猜中某个谜语,即招待赴北海道滑雪旅行的广告,两个人总要买上几张明信片填好了发出去。遗憾的是他们一次也没有中彩。

  那一天,京子下班后在茶馆与森口幽会,他们又想入非非的谈论起种种不花钱就能过年的方法。谈论得最多的还是想免费去滑雪旅行一次,因为他们花自己的钱去滑雪旅行实在有些心疼。所以和往日一样,空谈一通不了了之。

  出了茶馆,两个人看了场电影。京子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多钟了。父母已经入睡,她走进餐厅,发现餐桌上孤伶伶地摆着一个白信封。

  京子一面喝茶,一面拿起信封翻过来看着。信是由“宫城县k镇观雪庄”发来的。她还没有听说过“观雪庄”这个名字,无非是旅馆或者饭店。京子到目前还没有去东北旅行过。总而言之,好奇心促使她很快地拆开了信封。

  一拆开信封,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本彩色的导游册。封面是一幅彩色照片:一幢孤伶伶的二层楼建筑,犹如一叶扁舟游戈在那茫茫无涯、波涛跌宕的雪海之中。

  照片下方注释着:这一带海拔一千米左右,雪量丰富,最适宜滑雪旅行。接着便是“观雪庄”旅馆本身的介绍。京子心想,哦,这就是“观雪庄”呀。唉!旅馆的社施再华丽,周围的降雪量再丰富,不给钱还是去不成。纯粹是广告宣传,自己与这一切是无缘分的。她有些惆怅地合上了导游册。

  后来她又查看了一下信封,从里面抽出来一张便笺。便笺上印有几行字,只“户部京子女士”是用笔书写的。

  户部京子女士:

  突然致函,不揣冒昧。敝店在纪念开业三周年之际,决定免费招待数位家居东京者来饱赏雪国风光。旅费、住宿资、伙食费等均由敝店承包。

  敝店意在通过诸位雪山之行,回京后广为口头宣传。故此,敬请诸位光临。

  冬季积雪甚深,公共汽车停运,到达k站后,请电话联系,敝店备有走雪车赴东北线k站迎接。

  招待期限自十二月三十日至明年元月三日止,共计五天。敝店为欢迎各位光顾,正在积极筹备,万望赏光。

  随函邮去k站的往返车票,请用。

  观雪庄主人

  信封里确实有至东北线k站的往返车票。京子迎着灯光观察着那张车票。虽然不相信车票是伪造的,她总觉得这件事太蹊跷,简直是梦幻一般。

  京子仔细琢磨了一下,她不觉得是有人故意伪造车票来和自己闹恶作剧。这肯定如信中所云,是一种宣传手段,企图利用几名游客在东京做口头宣传而已。

  京子开始饶有兴趣地童新翻阅导游册。既然一切费用均由“观雪庄”负责,当然就该对旅馆的设施表示关心了。

  “观雪庄”是一幢钢筋混凝土结构的二层楼,看样子房间不太多。导游册上注明“观雪庄”有温泉和滑雪设备。但是,上山没有电缆车。京子心想,没有电缆车也好,便于彻底地和雪打交道。一句话,一切都免费。京子已是欣喜若狂了。

  “世界已进入广告时代了。”京子乐孜孜地自言自语道。广告时代也不错嘛,飞来了一封如此幸运的信。美中不足的是请柬只一份,森口怎么办呢?如果去的话,最好是二人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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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0 09:57:46 | 显示全部楼层
翌日早晨,在拥挤的电车里,京子和森口被紧紧地挤在门边。尽管与中央线平行还有地铁,但是高峰时间的电车里,依然拥挤不堪。

  京子高兴而又遗憾地把“观雪庄”来信一事告诉了森口。

  “那种请柬,我也收到了一份呀。”森口高兴地说道。

  “我还想过,光付你一个人的费用,咱们是可以去一趟的哩。真没有料到你也收到了一份;真是天赐良缘哪!”

  “那么,咱俩去吗?”

  “当然去喽。免费去滑雪旅行的机会,千载难逢啊!可是,为什么单单向我俩发请柬呢?”京子歪着脖子纳闷。

  “信里不是写着么,从家居东京者挑选的呀。”

  京子回忆着信中的词句:“可是,写的是邀请数量吧,如果我们俩被逸中一个,倒容易理解,两个人都被选中,就有些奇怪啦。”

  “虽然说不准,‘观雪庄’是不是想在被邀的游客之中,加入一对年轻情侣,使这次旅游增添些色彩呢?或者是——”

  “是什么?”

  “或者是我的哪位朋友搞的名堂。”

  “什么名堂?”

  ″我曾把咱俩订婚的事,告诉过几位好友。也许是为了祝贺我们,他们隐名埋姓,请我们到雪山去旅行哩。”

  “嗯——”

  “总而言之,我们去看看吧。”

  “哎,当然要去啦。”京子点了点头。

  车到站了,车门一打开,京子和森口与往日一样“轰”地一下子被拥了出来。


第3章
  “兰蝶”百货店这时已经闭店,店员大都回家了,办公室里只剩下店主蛟岛和会计正在统计货款。

  算完帐,蛟岛用橡皮筋把钱束扎好,刚要放入手提保险盒里。突然一个陌生男人闯进屋来。天知道那个人是怎么进来的,那个人一进门便把乌光锃亮的手枪对准了蛟岛和会计。

  “把钱拿出来!”那男人不动声色地命令道。

  那男人约莫二十五六岁,身着茶色短大衣,衣领竖立着。手上戴着雪白的手套,紧紧握着一支手枪。

  会计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身子,企图偷偷地挨近警铃。那男人一眼看穿了他的动机,冷不防用枪身猛击他的头部。只见“吭哧”一声,会计瘫倒在地上了。

  “混帐东西!”那男人骂了一句,还轻蔑地“啧”了一声。

  蛟岛的脸色变得象纸一样白:“别,别杀我。”

  “我只要钱,不要你的命。”那男人说着把五十万元左右的货款漫不经心地塞进了衣袋。然后,他笑嘻嘻地说,“喂!气恼的话,怨这个社会吧。我干这种事,归根结底一句话,因为社会不好。”那男人说完这句话,使和来时一样,象幽灵似地消失了。

  那男人消失之后,蛟岛一个箭步窜到电话机眼前。大约过了五六分钟,警车、救护车相继赶来。会计马上被救护车送往医院了,他的生命虽然没有危险,不过脑袋上还是缝了好几针。

  警察听蛟岛介绍了遭劫的情况后,立即问道:“那个家伙身高一米七二左右,四方脸,浓眉毛,是不是?”

  蛟岛略一愣:“对,一点儿都不错。这么说,你们早就知道罪犯家住在哪里,姓什名谁啦?”他心怀侥幸地反问了一句。如果情况是这样,也许被抢去的五十万元还能追回来。

  一位中年警察晃着脑袋:“不。知道的没有这么清楚。昨天和前天曾连续发生抢劫案,估计都是那个家伙干的。最初是酒店,其次是家俱店,今天又抢了你这儿。”

  “真是一个人干的?”

  “大概不会错吧。因为长相、服装、手法完全一致。而且抢完钱后,都要留下几句什么‘社会不好’之类的话语。”

  “既然是一个人干的,有这么多线索,可能容易逮住他吧?”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现在正绘制侦缉像片,希望你也协助一下。”警察说。


第1章
  次日,蛟岛被叫到侦察总部。前两起案件的受害者也来了,一同协助警察绘制罪犯的侦缉像片。

  往常,绘制侦缉像片时,目击者之间往往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分歧,意见很难统一。而这次绘制工作异常顺利,目击者们无任何争议。

  其原因有下列几点:

  一、因为罪犯的容貌颇具特征。四方脸,浓眉毛。所以每个受害者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二、罪犯连续抢了三家,因此受害者提供的形象鲜明准确。

  三、罪犯连续三次作案衣着完全一样。而且逃走前留下的话语也大致相同。

  四、罪犯在明亮的灯光下,毫不掩饰自己的面目,连口罩、墨镜都没有戴。

  头两条可以认为是本案的幸运,而后两条则出乎寻常,耐人寻味。侦缉像片绘成之后,在侦查总部的刑警中间,后两条成了议论的中心。

  “实在莫名其妙。”一名刑警歪着脖子说,“茶色短大衣,白手套,手枪,临行留言。这个罪犯简直象在演戏一样,这一切不象是故意让人们记住他这个演员吗?”

  “是的,三次都满不介意地把嘴脸暴露在亮处。作为罪犯,这一点确实异乎寻常啊!戴上一副墨镜,或者捂上个大口罩,相貌就变得难以辨认了嘛。况且现在这个季节,既使戴上大口罩也不足为奇呀。”另一名刑警也面带困惑地附合着。

  “这也许是罪犯的一种独特的习惯吧。”又一名刑菁提出自己的疑问,“他在其它方面却十分谨慎哟。例如三次作案都戴着白手套,没漏过一回。说明了他不想留下指纹。”

  “为什么面部可以随意让人看,而绝不留下指纹呢?按理说面部和指纹同等重要啊,应该用墨镜、口罩把面部遮住才对呀。”

  “难道是企图叫人们记住相貌,尔后作整容手术改变脸型么?”

  “可是,现在的整容技术,不可能完全改变脸型。再说整容医院见到通缉像片,不就一下子败露啦,整容这一点说不通。”

  后来,议论百出,众说纷纭,但没有结论。然而,刑警们并没有因为罪犯的行动有些让人费解,倒认为这次连续抢劫案难以侦破。由于绘制成了侦缉像片,三个案件的受害者都异口同声地说和罪犯一模一样,所以刑警们反倒觉得破获此案是轻而易举的。另外,从犯罪者的心理来分忻,罪犯完全可能在近日内犯下第四件罪行。那时候,将是该犯的落网之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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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0 09:58:38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日吧?”一名刑警瞥了一眼日历乐观地说,“今年剩下最后一天了,争取年内逮住这个罪犯。”


第2章
  京子和森口乘十二月三十日的夜班车前往东北的k站。由于去东北地区滑雪和回乡过年的旅客,列车上拥挤不堪。虽然这样,因为两个人很早就来排队了,所以占到了两个靠窗的席位,他俩对面而坐。他们把旅行包塞到座位底,又掏出那个请柬读起来。

  一直到昨天,心里还总有点儿不踏实,生怕是某人搞的恶作剧,现在一坐上东北线的火车,仿佛旖旎的雪山风光近在眼前了。

  “若是这家旅馆的设施和服务态度好,度蜜月时还去,好吗?”京子有些娇羞地对森口说。

  这时,坐在森口身旁的一位女人,突然朝他俩搭汕道:“请问——”这个人年龄和京子相仿,身穿天蓝色的夹克,同样颜色的喇叭裤。脸上施着红粉,给人一种轻浮风骚的印象:“那是‘观雪庄’旅馆的请柬吧?”

  “是啊!”森口回答。

  那女人微微一笑:“太好啦!”

  “什么太好啦?”

  “我也收到了同样一份,现在正是去那儿哩。”女人似乎不拘小带,用亲呢的口吻说着,把叠成两折的信封递给京子和森口看。的确和京子他们收到的请柬一个样。

  京子迅速地瞄了一眼收信人的名字——太地亚矢子:“您姓夫陶吉?”

  “这两个字读它吉,这个姓的读音有点稀奇吧。”太地亚矢子吃吃地窃笑,“二位已经结婚了?”

  京子对于这种试探性的问话产生了轻微的反感,可是森口却笑嘻嘻地回答说:“我还是单身汉哩。”

  “但是,我们明年秋天就结婚。”京子急忙插了一句。她也没料到自己的语气这般生硬。可能是由于森口在另一个女人面前卖弄“我还是单身汉哩”的缘故,也许是见这个女人不太正经产生了戒心。总之,京子心里有些不自在。

  “是吗?”太地亚矢子的脸上挂着微笑,“真羡慕你们啊!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尊姓大名?”

  “我叫户部京子。”

  “我,森口。”

  “噢,京子小姐,小森口啊!”

  京子一听叫“小森口”这种称呼法,心里对这女人更加厌恶。森口本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乐滋滋地嘻笑着。京子又恼怒了。心里直犯嘀咕:初次见面,就在陌生男人的名字上冠以“小”字,如此轻浮,肯定是酒吧、夜总会里的女招待。

  京子并非对女招待抱有成见,这样随便地与陌生男人用亲呢的口吻搭话,虽然可能是出自习掼。不过向森口献媚确实令人反感。

  “小森口做什么工作呀?”她还一个劲儿地那么叫着。

  京子心想,假如森口这时候顶她几句就好了。但是森口依然笑嘻嘻地对那女人说:“微不足道的小职员呗。”

  “职员也是我们那儿的常客嘛。”

  “常客?太地女士作什么工作?”

  “请猜猜。”

  “不好猜。是酒吧的女招待?”

  “非常遗憾。”亚矢子装腔作势地耸了耸肩膀,随后拿出一张椭圆形小名片递给森口。

  京子故意装出不屑一看的神情,森口一看,傻乎乎地“啊”了一声,便把名片递给了京子:

  新宿•紫土耳其浴室•亚矢子

  京子一见“土耳其浴室”几个字,就仿佛强烈地感到一股性生活的味道。大概是关于浴室内幕的报道读得太多了的缘故吧。

  车箱内人多嘈杂,暖气放得太足,使人觉得闷热。

  “真热啊!”说着,亚矢子便脱掉了上衣。

  京子本来也打算脱掉上衣,不知怎么解扣子的手又停止。她看着丰满的亚矢子,有些嫉妒。京子自己安慰着自己:哼,准是戴的假胸。

  亚矢子用染成银色的手指,点燃了一支香烟:“为什么选中我们呢?”两眼望着京子和森口的脸说,“如果来的全是我们这样一些年轻人就好啦。可以痛痛快快地玩一场。”

  “旅馆是为了宣传嘛,怎么能光请年轻人呢?”不知怎的,京子总想反驳亚矢子的话。

  亚矢子没有争辩,点了点头并附合地说:“可也是啊!”她把脸朝向窗外,突然大声叫了起来:“雪!”

  通过列车上的灯光看去,那窗外变化无穷的雪景隐隐绰绰,别有一番风韵。不知不觉中,列车驶进关东平原的中心了。

  京子紧紧地把脸贴到车窗玻璃上,欣赏着外面的夜景。啊,辽阔的原野,银装素裹。松柏变成了银白的珊瑚,屋顶都戴上了漂亮的雪帽,太美了。今年东京还未降雪,所以京子着了迷似地欣赏着夜间的雪景,很快把对太地亚矢子的不快忘得一干二净了。

  过白河不久,京子他们乘坐的车箱里发生了一场小小的风波。

  四个一起的年轻人,占据着座位酗酒闹事,并殴打了一位好言提醒他们的中年男人。混乱的车箱里,出现这类事情是家常便饭,其它的乘客们佯装不知,置之不理。京子和森口也仅仅是从座位上站起来,踏起脚瞅了一眼就又马上坐下了。亚矢子也只扭了一下头,嘟哝了一句:“胡闹!”三个人都立即忘却了这场小风波。亚矢子合上眼睛睡着了。

  “讨厌!”京子嘴巴凑到森口耳边悄声说道。

  “讨厌什么?”

  “和土耳其浴室的女人在一起呗!”

  “唉呀,那有什么。”

  “你当然没有什么啦。”

  “哎?”

  “被这种女人一口一个叫‘小森口’地叫着,你就象丢了魂儿似的。”

  “别瞎说!”森口轻轻地耸了耸肩胛。

  京子还是不太放心,又抓紧时机叮嘱着:“你若是对她再这么暖昧的话,我可不依啦。”她说完之后,可能心情舒畅多了,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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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0 09:58: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章
  一觉醒来,列车已快到k站了,窗外晨光熹微。

  k站是个小车站,在这儿下车的旅客包括京子他们才五六个人。一走出剪票口,车站前面横着一条小商店街。天虽然没下雪,但是满地的积雪都结成了冰。

  东京的大街小巷,早已是一派年尾的繁忙景象,而这个小镇,仿佛还在雪中鼾睡。仅仅那些装饰在商店门前的松枝,告诉人们今日是除夕了。

  “原来是乡下。”森口喃喃自语道,但声音中没有失望的色彩,倒不如说他因为游客稀少而感到高兴。

  “真冷呀!”亚矢子仍大声地吵着。

  京子挽着森口的胳膊对他说:“该给旅馆挂电话了,好快来接我们。”森口用车站的电话,按导游上的号码给“观雪庄”挂了电话。

  这期间,亚矢子好奇地看着土产商店的陈列橱窗。

  京子身体紧贴森口,倾听着话简中传来的声音。

  “我是‘观雪庄’。”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森口和京子不由得相互注视了一下。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旅馆老板都是些老头儿呢。

  “我们是接到请柬而来的。”森口说。

  “贵姓?”

  “森口,还有户部。另外太地亚矢子女士也一起来了。”

  “您们正在车站吗?”

  “嗯!”

  “马上去接诸位。不过,说马上,起码也要过两个小时左右。”

  “两个小时?“

  “嗯。正如导游册上写的。由于雪深,只能用履带式走雪车去接。这期间,请您们到站前茶之屋餐馆休息。我已经跟那里打过招呼啦。”

  站前“茶之屋餐馆”就在车站对面,所以,一抬头就看见了。京子和森口催促着光瞧不买的亚矢子,快步朝餐馆走去。

  大概因为是清早,餐馆里没有顾客,但是店里却生着一个很旺的火炉。五十二、三岁的店老板热情地迎了出来,森口一提“观雪庄”,他马上露出和蔼可亲的微笑:“听‘观雪庄’说过啦。敝店虽然作不出什么名莱,但是诸位喜欢吃什么,请毫不客气地吩咐。‘观雪庄’交待过,一切开销统统记‘观雪庄’的账。”

  “是吗?那么,我来一份这个店最贵的饭菜。”亚矢子眉开眼笑地说。

  “我们是不是跟她一样要?”森口小声地问京子。

  “别处处显得那么市侩庸俗。”京子这么说,既是为了教训森口,更主要是为了刺刺亚矢子。

  结果,亚矢子订了800元的炸猪排盖交饭。京子和森口只要了价钱一般的200元的客饭。店老板吩附伙房后,自己坐到火炉旁,陪着三位客人聊天。

  “乘刚才那趟车来的?”

  亚矢子“哎”了一声,并点了点头。接着她好奇地打听道:“‘观雪庄’的主人,是怎样一个人呀?”

  “怎样一个人,嗯——是个普普通通的男子汉哪。不过,在那种深山里开设旋馆,可能多少有点古怪吧。”

  “年轻人?”

  “二十五、六岁。”

  “美男子?”

  “这个嘛,是个美男子吧。听我的丫头那么说过。”

  “有妻室吗?”

  “没有。据说是单身汉。”

  “嗯——”亚矢子用鼻子发出妍声娇气的声音。她那副娇态,似乎表示她开始对年轻独身的旋馆主人发生兴趣了。

  京子一见她那轻浮下贱的德行,立即就蹙起了双眉。不过转念一想,只要她不纠缠森口,却值得庆幸哩。

  菜饭端上来了。森口边吃边和店老板聊天。

  “走雪车从‘观雪庄’开到这儿,说是要两个小时?”边吃饭边讲话是森口的习惯。京子很不喜欢他这一点。

  “差不多得用那么长的时间啊!因为‘观雪庄’在深山里嘛。”店老板说着话,一边往火炉里加煤,“一到十月末,一般车辆就不通了。这一带雪很深,只有走雪车才能通行呀。”

  “这一带只‘观雪庄’有走雪车?”

  “是的。我们这个镇想买一辆,可是穷乡僻壤,拿不出那么多钱。”

  “那么说,一旦旅馆的走雪车发生故障,我们不是回不来了么?”

  店老板笑呵呵地说:“不必操心。还有电话哩,再说用滑雪板也能滑到这儿嘛。”

  “困在雪中才有趣喔。”亚矢子插了一句话。

  京子虽然没有吭声,不过心想,如果真被困在雪海之中,一定充满神奇浪漫的色彩。

  过了两个多小时,店外传来“咔喳咔喳”的履带声响。

  “走雪车来了。”店老板说。

  三人离开火炉,来到屋外。走雪车停在离餐馆五、六米的地方。屐带,甚至车身上都沾着雪,仿佛在炫耀途中的积雪深度。车门开了,走下一位高个子青年。纯白色毛衣穿在他身上,既合时又合身。他慢慢走近三个人,热情地招呼道:“啊!欢迎!欢迎!我是‘观雪庄’的早川,欢迎诸位来做客。”

  他们谢过店老扳,一行四人先后钻进箱式走雪车里。里面较宽敞,可以舒舒服服地容纳五六个人。暖气装置把车箱烘得暖乎乎的。

  “这辆车和日本南极探险队用的一模一样。”早川发动着车,一边洋洋得意地向三个人介绍道。

  最近才领到驾驶执照的森口,特意挪到助手席,观察着早川开车的动作。

  “跟普通汽车有点不同呀?”森口发问道。

  “和坦克一样,容易操作,机械简单,所以故障也少。”早川笑了笑回答说。

  亚矢子露出对走雪车的机械毫无兴致的表情,眺望着车外的雪景。突然间,她朝早川的背影发问道:“您按什么标准选中我和他们来‘观雪庄’作客呢?”

  早川目视看前方,反问了一声:“想知道那个标准吗,“亚矢子把手搭到司机坐椅背上,下巴搁在手上:“嗯。非常想知道。”

  “对不起,关于这一点我打算暂时保密。”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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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0 09:59:21 | 显示全部楼层
“因为想叫你们当谜语猜。”

  “猜谜语?”

  “嗯。我这次只招待六位家住东京的客人,并非胡乱点名的。由于六个人中有一个共同的理由,所以才被选中。这一点,我希望诸位在回去之前猜猜看。”

  “猜中了怎么办?”

  “是啊!谁猜中了给谁十万元。“

  “十万元!”亚矢子的眼睛闪烁着亮光,京子瞧不起!也那副贪婪的样,心想不愧是招待行业的女人。可是,京子自己也觉得十万元确实诱得人心旌摇动。已临近婚期,钱是愈多愈好哇。森口此时此刻的心情肯定也一样吧。

  亚矢子睁大着眼睛向上瞧着问早川:“就是说,我和这二位之间也有某些共同点喽?”

  “完全正确。“早川点点头。

  京子和森口四目相视。心想,我们和浴室女郎到底有何共同点呢?京子不愿意拿自己和太地亚矢子这类女人相提并论,另一方面又渴望发现和她的共同点,十万元还是具有很大魔力呀。

  “有什么共同点呢?”森口歪着头苦思冥想,“不好猜啊!低薪职员,女办事员,浴室女郎,职业不象共同点呀。”

  亚矢子说:“是不是年龄一样?我二十四,明年是我的属相。”

  “我二十三岁。”京子为了强调自己比她小一岁,大声地说道。

  “我二十五。看来年龄不是我们的共同点。”

  “唉!实在猜不出来了。”亚矢子遗憾地耸了耸肩膀。

  森口抱着胳膊,寻思了片刻:“也许是——”话刚一出口,又象不好意思,便“嘿嘿”地笑起来。

  “是什么?”京子看着森口的脸,“别装腔作势了,痛痛快快地说吧。”

  “算了,不说啦。免得招惹大家扫兴。”

  “看来是个有趣的想法吧。”早川朝后视镜中映出的森口笑了笑,“有什么高见,讲出来听听不好吗?”

  “本来,我猜着猜着,忽然想起一本外国推理小说。”

  “什么情节?”

  “某孤岛上,几位游客一个一个地被杀害了。乍一看,尽是毫不相干的人,而他们为什么连续被杀害呢?”

  “为什么?”

  “因为那些被害者曾在某地无意中得罪了凶手。”

  “少胡说八道!”哀子赶忙捅了捅森口的腋下,“照你这么说,我们简直是象为了被杀而来的了。”

  “所以,我才不想说出这个想法,怕惹得大家扫兴嘛!”

  “真叫人毛骨悚然!”京子还在生气。

  早川出面调解一番:“作为故事看挺有趣。那么,三位有没有干过令人憎恶的事呢?”

  “我没有。”

  “我也是。”

  “当然我更没有啦。”亚矢子说道。

  早川哈哈一笑:“那么,就不可能发生那部小说里出现过的事喽。”

  “不会的。“京子点着头。

  早川又问:“诸位从前来过这儿吗,”

  三个人似乎按照口令似的一齐摇了摇头。

  他们的态度仿佛正中早川的本意:“那么说,更没有问题了。我从来没出过远门儿,因此咱们之间是无瓜葛的呀。”

  “算了,不谈这些吧。”森口难为情地转变了话题,“有人比我们先到吗?”

  “只到了一位。”

  “怎么样一个人?男的?”亚矢子在一旁忙把话抢过去问。

  早川对她这种问话感到奇妙,笑着答道:“男青年,他姓矢部。月薪职员。当然跟诸位一样,是东京人。”

  “美男子?”亚矢子对青年男人总是十分敏感。

  “是个时髦青年啊!”早川边笑边说,他忽然表懵变得严肃起来,“可是,那个人有些郁闷不乐,看来有心事。”

  “噢。”

  “我本想问一问,怕有失礼貌,也就没吱声,真有点担心哪。作为我来说,多么希望全部来客在一起,都高高兴兴地渡过新年啊!”

  “那么,包在我身上啦,保准巧妙地替您探听出来。我这个人哪,最擅长解决男人们的烦恼。”亚矢子朝着后视镜中的早川频送着秋波,“他一定是失恋。”亚矢子非常自信地说。


第4章
  京子厌恶地盯着说话的亚矢子。最初向森口,其次是向旅馆经营者早川献媚,现在又对尚未见面的矢部先生发生兴趣了。哼,这类轻浮的女人还真不少哩。也许这些人生来就轻佻,凡是眼前出现的男人,如不一个不漏地送去几个秋波,就不自在一样。

  布满积雪的山路越来越陡,走雪车开始吃力地爬坡了。山路两旁的积雪宛如陡峭的绝壁,走雪车就在这雪白的峡谷中前进。悬挂在天空的太阳已经被挡住了。雪在履带下“嘎吱”作响。这情景真有点儿吓人。万一发生雪崩,连车带人将在瞬间被一口吞没。

  京子忽然觉得雪是恐怖的了。雪,一多到这种程度,反而使人胆寒了。

  树木林被雪埋到了树梢,象是一片小树苗。远远望去,仿佛是一队队儿童在爬山。看来积雪已超过了两米。这种情况下,除了走雪车,任何车辆都将无能为力。随着走雪车连续不断的颠簸,大家的屁股开始有些发痛的时候,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幢二层楼的建筑。那座建筑的一楼,有一半已经被雪埋住了,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座平房哩。那就是“观雪庄”旅馆。旅馆的周围,是白皑皑的世界。啊,真是一个天然滑雪场啊!京子觉得是来到仙境一般。雪的恐怖,森口在车里说过的不吉利的话,雾时烟消云散了。

  “美极啦!”亚矢子也大声叫着。

  “只要客人满意,我就放心啦!”早川露出了笑容。

  旅馆大门口的雪已被铲除了,三个人象通过坑道一样走进旋馆。宽敞的大厅里摆着沙发、彩色电视机。一进去,温暖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但是,大厅却异常安谧。

  京子望着前厅墙璧上的白桦林油画问早川:“服务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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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0 09:59:51 | 显示全部楼层
早川摘下手套,放在暖气片上:“一个也没有。冬秋只我一个人照管。不过,请诸位放心。我做饭炒菜还有两下子,保证让大家吃得香甜。”

  “没有服务员也好,大家都不拘泥。”森口多少有些奉承地说。因为免费招待这一点,总在他的思想意识里起作用。

  “谢谢您的支持。”早川略微低了一下头,朝森口施了一礼,“虽然不想给诸位造成不方便,但还是请大家在餐厅用餐。”

  “好哇,这样更热闹。”亚矢子爽快地说,她马上着急地问早川,“矢部先生在哪儿?”

  “也许在二楼自己的房间里。二楼共有八间客房,诸位就住在上面。一楼是这个大厅,隔璧是游艺室,对门是酒吧,另外还有浴室,滑雪板干燥室等,当然,餐厅也在楼下。噢,说不定矢部先生正在酒吧间里,诸位先喝点什么御御寒吧。”早川说。

  京子他们随早川进入酒吧。这里象是家庭酒吧一样,设在房间的一角。柜台旁坐着一位男青年。他正边看电视边喝酒。

  “这位是矢部先生。”早川向三个人介绍那位男人。那位男人没做出丝毫反应。

  京子见这个人的表情,确实阴沉。从他那忧郁的神态中,很难看出他是不是失恋。有的男人,生来就喜欢绷着面孔。

  早川走进柜台里,为京子等人配制饮料。亚矢子要了杯威士忌苏打水,她一点一点地抿着,眼睛紧紧地盯着矢部的侧面。矢部一口干了杯中的酒,旁若无人,默默地上楼了。

  亚矢子目送着他的背影对大家说:“他一定是失恋。”

  早川轻轻地扭过头来:“我看他是因为别的事在伤脑筋。”

  “不。绝对是为女人的事。咱们打赌好不好?一万元怎么样?”

  早川一笑:“我倒是喜欢打赌。不过,即使我赢了也不能要客人的钱。当然,我输了给您一万元。”

  “这叫什么打赌哇!”

  ¨那么,我赢了的话,请您签字,留作你我的赌博纪念。”

  “我的签字顶什么用?”

  “一位年轻漂亮小姐的签字,可是珍宝啊!”

  “哈哈……”亚矢子放肆地大笑起来。

  京子对这种场面感到乏味,便离开酒吧进入了游艺室。

  游艺室里只有一组“地球”。京子在公司里是地球俱乐部的成员,她一见着它就产生了兴趣。她刚换上室内备有的球鞋,森口端着酒杯走了进来。

  “一起玩不?”京子问他。

  森口点点头:“好”,却又奇怪地“哎——”了一声,“这一组只有九支靶棒呀,本来不是应该有十支吗?”
第1章
  酒店的主人矢野晋吉,自从遭到抢劫,就养成了一种习惯,在人群之中,脑袋象拨浪鼓一样东张西望,打量着过往行人。真是把人的肺都要气作了。正值年尾缺钱花的时候,货款被抢走了,这还不算,强盗美其名曰说什么怨社会。社会能赔我的钱么,真是岂有此理。

  除夕这一天,晋吉也没停闲,开着轻型小车沿着街辽转悠,他一面仔细地观察路旁的行人,一面又窥视着迎面车子里的人。

  他的车正遇上红灯停了下来。这时候,他两眼紧紧地盯着川流不息、横穿马路的人群。

  “啊!”晋吉不由得叫出了声。

  他发现了那个强盗。不错,正是他。四方脸,浓眉毛,装束也和那天一样,茶色短大衣,白手套。晋吉打开车门飞奔了出去。

  这时候,刚巧信号灯换成了绿色,汽车的行列开始蠕动了。晋吉的车却原封不动。挡住了后面车辆的路,后续车辆“呜!呜”一个劲儿地按喇叭。此时的晋吉顾不上这些了,他一心要抓住强盗。

  晋吉冲入人群,一把揪住那男人的胳膊:“强盗!”他声音嘶哑地喊道。

  行人们都惊奇地望着晋吉和那男人。那男人被晋吉抓着一只胳膊,并不显得慌张:“别胡说八道!”这个声音,晋吉也记得,完全没错。

  “你是强盗!不是你从我的酒店抢了钱吗?”

  “喂!认错人了吧。“

  “就是你!”

  “莫名其妙。快把手松开!”

  “什么?松开!”晋吉叫嚷着,他看见两名巡街的警察正朝这边走来。于是呼唤道,“警察!”

  两名警察拨开人群跑到跟前:“怎么回事?”高个子打量着晋吉和那男人的脸问道。

  “这小子是抢我家酒店的强盗。“

  “强盗?”

  “纯粹无中生有。”那男人深深地耸了耸肩膀,“他恐怕是认错人了吧。”

  “他就是正通缉的连续抢劫案的罪犯。”

  “什么?”警察的语气变了,他俩互相望了一眼,又看了看那勇人,两名警察小声嘀咕了几句,“这家伙的确跟通缉相片相似。”转过脸对那男人说,“对不起,跟我们到警察署去一趟吧。”

  “好吧。”那男人痛痛快快地点头答应了。

  晋吉对于那男人的痛快感到意外,不过,他仍然深信这小子就是强盗。

  警察把那男人和晋吉带到附近的派出所,从那儿给连续抢劫案侦查总部打电话联系。那男人对于警察的举动不仅毫不惊恐,反而面带笑意,跷着二郎腿有节奏地颤动着,仿佛在欣赏着警察们的演出。晋吉斜眼瞄着那另人,心想他万一逃跑。豁出命也要抱住他的腿。可是,全然不见那男人有逃跑的意思。

  不久,开来一辆警车,把晋吉和那男人带去侦查总部。两个人到了侦查总部之后。刑瞥们一看,那男人,真和通缉相片一模一样,不由得个个暗自高兴,心想果然没出今年就捕获了罪犯。但是,对那男人还是采取了慎重的态度。

  “请问贵姓。”老练的刑警宫地郑重其事地问道。

  “我叫小柴胜男。二十五。推销员。”那男人爽快自如地回答。

  宫地掏出香烟,并且让给那男人一支:“家住哪里?”

  “池袋。确切地说是丰岛区东池袋。”

  “知道为什么被带到这儿来吗?”

  “也许因为我长得象抢劫案中的罪犯吧。”小柴胜男耸了耸肩膀,吃吃地笑着,“当然,我不是强盗。”

  “可能的话,说说你不是强盗的证据吧。”

  “通常所说的不在作案现场的人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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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0 10:00:54 | 显示全部楼层
“通常?“

  “通过看电视和推理小说,一般在这种场合,要有人证明自己作案时并不在现场,是不是?”

  “唔,是吧。”宫地尴尬地笑了一声,“我现在具体地问你,本月二十八日夜间九点至十点,你记得你在什么地方干什么事吗?”

  “三天前么?恐伯是在家里,差不多那个时间我都在家看电视。”

  “二十九日夜间九点至十点呢?”

  “在家看电视呀。”

  “三十日,就是昨天夜里十点至十一点呢?”

  “同样啊!没有钱,所以晚上几乎都不出门,在家看电视。”

  “你这叫什么旁证。”

  “普通的正经人,晚上大都在家看电视嘛。那不是很自然的事么?”小柴神态自若的说。

  宫地让同僚暂时替他审讯,走出了审讯室,正等候在门外的晋吉赶忙问:“坦白了吗?”

  “没有。他不承认是自己干的。”

  “岂有此理。就是那个小子。难道我还记不住抢了我钱的人!”晋吉连珠炮似地说着。

  老练的刑警看着晋吉那种不服气的样子,苦笑道:“我现在打算把其他受害者也请来,您们一起认一认他吧。”

  首先被叫来的是二十九日遭到抢劫的家俱店老板。绘侦缉相片,晋吉曾见到过他。他一到侦查总部,隔着窗玻璃一看,便高声地嚷起来:“是他!就是他!抢劫我家的正是这家伙。”

  “没有认错吧?”宫地叮问了一句。

  “绝对没错。就是他。”家俱店老板重重地点着头。

  侦查主任工藤警部慢吞吞地走过来,问宫地道:“怎么样?那个人真是强盗吗?”

  “两名受害者都确认无疑。那个人的长相也确实和侦缉相片一样。衣着也相同:茶色短大衣,白手套。但是——”

  “但是什么?”

  “刚才审问了一下,他神色自如,毫不在乎。”

  “提出了什么确凿的证据吗7”

  “如果他提出了确凿的证据,他毫不在乎,倒易于理解。他说他在发案期间,一连三天都在家里看电视,关键的地方含糊其辞,这就不能不让人感到奇怪了。”

  “这是不可靠的回答。”工藤警部轻轻一笑。心想这种回答,一攻则破,“还有一位受害者怎么没来?”

  “我正准备打电话叫百货店经理蛟岛来。估计他来了也和这二位一样,证明抢劫者就是该犯。”宫地武断地说完,便拿起了电话筒。拨通兰蝶百货商店后,“我是侦查总部。”

  宫地话音刚落,对方那个熟悉的声音便急不可待地说:“我正要给您挂电话哩。”

  “有什么急事吗?”

  “逮住了!”对方气喘吁吁地回答。

  “逮住谁啦?”

  “谁?这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强盗!逮住了抢我商店的那个强盗。”

  “……”

  “听着没有?”

  “听着哩!”

  “那个家伙真是厚颜无耻,今天居然又大摇大摆地来逛我们的商店了。一个店员报告我说,店里进来一个和通缉相片一模一样的人,我起初还不相信。侦察先生,您能相信吗?一个强盗若无其事地来逛自己抢劫过的商店,简直不可思议。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果真就是那个强盗呀。”

  “后来呢?”宫地耐着性子听着蛟岛冗长的说明,赶快讲,“后来逮住了那人,是吗?”

  “当然逮住了。正关在办公室里,请您们快点来吧。”

  “那个人真是强盗?”

  “哪能有错。肯定是强盗。他是连续抢劫的大盗,我们怕看不住他,您们快来吧。”

  “好,我马上去。”宫地放下话筒。神色恍惚,如堕五里云雾之中。

  “看你那副奇怪的样子,怎么回事?”工藤问道。

  宫地把他和蛟岛通话的内容,原原本本地学说了一遍:“真是怪谈,我去看看情况吧。那里大概是认错人了。我弄清之后顺便把蛟岛带过来。”

  工藤警部也说:“也许是逮住了相貌相仿的人吧。”

第2章
  宫地急忙乘警车赶往兰蝶百货店。蛟岛正等在店门口,他一见宫地从警车钻出来,就急忙领他登上二楼办公室。宫地心里十分纳闷。真正的强盗刚被抓到侦查总部去了,而且正在审讯之中。这里又发现了一个,难道是孙悟空,会分身法,也许是蛟岛破案心切,紧张中认错了人吧。不过,他马上就会知道自己认错了人。

  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两名身穿商店制服的店员,正神情紧张地看守着一位男人。

  “他就是强盗!”蛟岛十分愤怒地说道。他那短粗的手指几乎戳到那男人的脸上。

  刹时,宫地怔住了,呆呆地望着坐在那里的男子,眼睛不停地眨巴着。像,太像了。和侦查总部正审讯的小柴胜男一个模样。不仅仅容貌相同。甚至茶色短大衣,白手套,这一身装束也完全相同。

  “怎么样?我没有认错人吧。”蛟岛又踌躇满志地对宫地说。

  宫地挨近那个人,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是你昨晚抢了这家商店?”宫地自己也觉得问的奇怪。恐伯是因为有小柴胜男的缘故,才发出了这样的问话。

  “岂有此理!”那男人深深地耸了耸肩膀。态度也与小柴胜男相似,非常镇定沉着,“简直让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他在支吾抵赖。这个家伙肯定是强盗。”蛟岛在一旁粗暴地叫着。

  宫地没有理睬,他向那男人提出一个自己认为最量要的问题:“你姓小柴吗?”

  “唔。我叫小柴利男。怎么啦?”

  “那么,小柴胜男是谁?”

  “是我哥哥。你问他干什么?”

  “你们是孪生兄弟?”

  “您知道的很清楚嘛。”小柴利男吃吃地笑起来,笑的样子也和哥哥一样,“因为出生在战争年代,从‘胜利’一词中每人取了一字,这是父亲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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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0 10:04:54 | 显示全部楼层
“您跟他罗嗦什么!”蛟岛恼火了,捅了一下宫地的肩膀,“还不快押到警察署去。”

  “不用您说,我会带他去的。您当证人,也一起去一下。”

  “好吧。哪伯到天涯海角,我都要证明他是强盗。”蛟岛大声说。

  宫地心想,等你见了小柴胜男,还敢不敢证明强盗就是弟弟小柴利男。

  小柴利男和蛟岛上了警车。

  宫地不由得感到这个案件棘手了。蛟岛在车里嘟嘟卿卿地发着车骚,似乎对宫地他们不给小柴利男带上手铐而不满。宫地听而不闻,视而不见,一路上,闷闷地思索自己的事情。恐怕包括蛟岛在内,三个案件的受害者都无法辨认这两个人之中谁是强盗吧。若是出现那种情况,该怎么办呢?

  正如宫地所料,小柴利男一到侦查总部,总部里立即产生了一种困惑气氛。

  “这是怎么回事?”工藤警部面带愁色,瞧着身经百战的老刑警宫地。

  宫地耸了耸肩膀:“您都看见了,他俩是孪生兄弟。”

  “这一点我知道。三位受害者见过了吗?他们比较一下看看,是不是也无法分辨这两个人?”

  “估计是那样。”

  “你想过没有?这将出现多大麻烦。”

  “我正在考虑这个问题。”

  宫地望着并排坐在审讯室的小柴兄弟。容貌相同,服装一样,他俩坐在一起以后,宫地已经不知道谁是胜男,谁是利男了。这是审讯室里空前未有的奇景。

  “给我把三个受害人叫来!”工藤警部烦躁地叫道。

  矢野晋吉和蛟岛三个人磨磨蹭蹭地走到工藤身旁。每个人都面带难色。

  “那两个人中间,谁是强盗,认得吗?”

  “……”

  三个人都哑口无言。过了许久,晋吉勉强嘟哝了一句:“是右边那个。”语气是游移不定的。他马上又改口说,“大概是左边那个吧。”咕哝了半天,最后耸了耸肩,垂头丧气地说,“那么相似,我简直认不出来。”

  “那么说,你们都分辨不出哪个是强盗喽?”

  “分辨不出来。”家俱店老板也无精打彩地说。

  “但是,总有一个是强盗呀。”蛟岛气乎乎地叫着。

  “你们再仔细看看,商量一下。”工藤说罢,离开了他们三个人。

  宫地走近工藤身边,把嘴凑到工藤耳边小声说:“审讯也不顺利。他们俩量复着同样的回答,一口咬定三天晚上都在家看电视,哥俩互相证明。”

  “受害人也认不出来。嗬,全乱套了。”

  “但是,两人之中必有一个是强盗。”

  “你说的对。可是,我们逮捕哪一个呢?”

  “不好下结论。真伤脑筋。”

  “说不定两个都是强盗哩。”

  “啊?”

  “可能是哥俩合谋搞的这次事件,如果那样的话——”

  “怎么样?”

  “他们是充分利用孪生子的特长来作案的。早就预料到了受害者会眼花缭乱,无法辨认;我们困惑不解,无法逮捕。这一招儿十分厉害呀。”

  “经您这么一说,本案最初的奇怪之处就不奇怪了。他们作案不带墨镜,也不带口罩,这种反常行为的目的,正是要人们看清他们的面目,以便将来鱼目混珠,混淆我们的视听啊!”※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看来是这样。之所以戴手套,是因为双生子指纹不相同的缘故。这完全是一个蓄谋的案件。”

  “那么,以同谋罪避捕两个人吧?”

  “能那样就好喽。”工藤哭丧着脸,“一、我们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俩是同谋。二、即使是同谋犯,如果分不清谁是主犯,谁是从犯,也无法向检察院起诉。万一没有弄准确就起诉,失败了的话,咱们可无地自容啊!”

  “但有一点敢肯定,罪犯除了他俩之外,绝不会有第三者。”

  “是的。不过,每次抢劫都是一个人出面干的,而不是两个人。因此,在没有彻底查明到底谁是抢劫者之前,对谁也不能起诉。”

  “难道眼睁睁地把他俩释放么?”

  “依你说怎么办?”工藤又烦躁不安地敲着桌子,“我们既无法证明他们是同谋犯,又指不出哪个是行劫者。这样一来,他俩只有一个是强盗,另一个是无罪者。法律上明文规定,怀疑者不受罚。我们只能忍气吞声,暂时将他俩都释放,严密监视他们的行动,伺机抓住铁证,到那时,再新账老账一起算。你说是不是?”

  “唉,明知是罪犯,又不得不放掉,我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哩。”

  “我何尝不是如此!”

  小柴兄弟俩一听释放他们,似乎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都嘻嘻地笑起来。其中一个对刑警们说,“我们并不生你们的气。”工藤警部也不知道话者是哥哥还是弟弟。

  “不管怎样,在这里让我们长了有趣的见识。”另一个小柴说完,哥俩肩并肩走出了审讯室。

  “瞧!就这么得意洋洋地走啦。“宫地气愤而惋惜地对工藤说,“他们尝到了甜头,还会干的。”

  “可能吧。但是,我会让他们后悔的。”工藤警部狠狠地说。


第3章
  下午,又来了两位客人。早川说:“邀请来的旅客已全部到齐了。”

  下午来的两个男人都约莫二十五六岁。京子对那个姓五十岚的某大学的研究生印象不错。五十岚戴着一副度数很深的眼镜,说是在某大学正在从事犯罪学的研究。

  另外一个人姓田岛,京子一看就不顺眼,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浑身充满了粗野味。听说他是东京的出租汽车司机,于是京子对他更敬而远之了。因为京子有几次叫车都被拒绝了,所以一直对出租汽车司机心怀不满。另外,在大公司工作的京子,对司机,浴室女郎不能说没有一点儿轻蔑的倾向。

  田岛一到旅馆,立刻在酒吧间喝起酒来。看来他是海量,大口“咕嘟、咕嘟”地仰脖喝着。那种模样,京子怎么也看不惯。

  “讨厌!”京子一边玩地球,一边对未婚夫森口嘀咕道,“眼睛贼溜溜的,态度也粗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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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0 10:05:13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什么要请他这样人来呢?哼!”

  “不要太介意嘛。”森口笑了笑,“出租汽车司机就是那副样子。他们整天价把眼晴瞪得滴溜圆,寻找理想的乘客,所以养成了一种习掼。着起来可能让人不舒服,说不定心地还很善良哩。”

  “是吗?”京子半信毕疑,用探索般的目光重新打量着酒吧里的田岛。京子也知道人不可貌相。可是,对于二十三岁的她来说,还是有些以貌取人的心理。

  大学的研究生五十岚鼻梁上的眼镜片闪着光辉,来到了京子他们身旁,笑容可掬地问:“允许我一起玩吗?”

  京子和森口互相挤了一下眼:“欢迎!我来记分。”京子说。

  森口和五十岚开始比赛,五十岚也马上发觉靶棒只有九支,他露出奇怪的表情问道:“怎么少一支靶棒呀!”

  “说是一周前,一支靶棒不翼而飞了。”京子把问过早川的话告诉了五十岚。

  只有九支靶棒的比赛,总感到枯燥无味,因为出现的好球太多了。于是森口和五十岚只玩了一局就不玩了。他们三个来到大厅里,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研究犯罪学,很有趣吧?”京子望着五十岚眼镜后面那双柔和的眼睛问。

  五十岚抿嘴一笑:“没有多大意思。可以说无聊,因为和刑警们逮捕罪犯的工作不同。”

  “可您还是在从事这项研究啊?“

  “嘿。”

  京子认为五十岚的话是言不由衷,所以追问道:“您对什么样的犯罪感兴趣?”

  “什么样的犯罪?”

  “嗯。犯罪有各式各样吧,例如杀人、抢劫、诈骗等等。”

  “我主要研究杀人。“

  “那么,您对什么样的杀人感兴趣呢?杀人也有种种手法吧?”

  “是啊!简直千奇百怪呀。”

  “对哪一种形式感兴趣?”

  “这个嘛,”五十岚抱着胳膊,望着天花板,度数很深的眼镜熠熠闪光,“犯罪,特别是凶杀,死者的面部往往带有某种特殊表情。”

  “表情?”

  “是的,表情。例如一个男人被嫉妒得发了狂的女人所杀害,那个死者的脸上,有某种憎恨,同时又有某种爱的表情。这反映出了犯罪者的表现。只要抓住这一点,顺藤摸瓜,便自然知道了凶手。这就是我所研究的论点。”

  “整天研究犯罪,自已不想试试吗?”

  “别再说了!”森口在一旁制止了京子这种放肆的发问,“提这种问题,有失礼貌。莫如——”,森口又面向五十岚,“乘走雪车来的时候,没听早川说起十万元的事吗?”

  “十万元?噢,是不是猜中了招待我们的理由给十万元呀?”

  “对啦。我们思来想去,也没有猜对。”森口耸了耸肩膀。

  京子也随声附合:“是的。一直在找我们六名旅客之间的共同点,始终没想出头绪来。”

  “说实在话,我也认为是个有趣的问题,一直在暗暗思考着。再说,十万元这个数目可不小哇。”五十岚嘴边泛出招人喜爱的微笑说,“请柬上写的是招待东京数人,所以我们都住在东京,这不能算是我们的共同点吧。”

  “嗯。职业方面也都不同。”森口说,“我和矢部是月薪职员,您是大学的研究生,据说田岛是出租汽车司机。”

  “妇女也一样。我是个普通办事员,太地亚矢子女士在那种土耳其浴室工作。”京子补充道。当她说到土耳其浴室时,加重了语气,并注视着五十岚的表情,可是五十岚的脸上没有出现什么变化。真有点让人失望,哪怕对亚矢子流露出一丝蔑视,京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那么是指年龄?”五十岚取出香烟点着火,然后歪着脖子说。

  “说到年龄,”森口立即打断了对方的话,“五十岚先生多大喔?”

  “二十五。”

  “这么说,咱俩同岁。确切地说,我再过一个月就二十六喽。”

  “那位出租汽车司机多大呢?”京子从大厅朝斜对面的酒吧眺望着。

  不知什么时候,太地亚矢子和田岛对饮了。俩人有说有笑。京子心想,到底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大约也是二十五六吧。”森口说。

  “那么说,愁眉苦脸的矢部先生也二十五六喽。”

  “邀请我们的早川先生也二十五六岁。”

  “看来年龄是共同点喽?“五十岚津津有味地喷吐着烟云,没有把握地说,“即使男人全部二十五岁,这种共同点太平凡了。说不定是一种偶合。女的怎么样?”

  “我二十三岁。”京子说,“太地亚矢子说比我大一岁,今年二十四。我说年龄不是共同点。”

  “好象不是。”五十岚也表示赞同,“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真有点儿玄而又玄啦。”

  “这里面有没有犯罪的因素呢?”森口忽然问五十岚道。

  五十岚的眼睛里显出惊讶;“犯罪?”

  “我曾想起一本外国的推理小说,也对早川说过,却被埋怨和嘲笑一番。”

  “在某孤岛上,旅客一个一个被杀害的故事。”京子解释道。

  五十岚不停地点着头:“哦,那本书我也读过。没错。是克利斯蒂的《孤岛奇案》。十个人被困在孤岛上,一个一个地被杀掉,最后全部死了的故事吧。”

  “正是。尽管知道小说与现实并不一致,可是一想到那本书,就放心不下。”森口瞟了京子一眼,对五十岚说,“您不觉得我们的某些情景与那个相似吗?”

  “哪些情景?”

  “这个地方,一旦暴风雪来临,不就与世隔绝了吗?简直和孤岛一样。通过请柬被召集到这儿来,这一点也相仿。”

  “有些相似。”五十岚点了点头,脸上同时漾起一片微笑,“您是说在孤立的旅馆里,我们将一个一个被谁杀掉吗?”

  “嗯。不过,我自己也觉得这种想法离奇。”

  “想法倒是很有趣,不过,缺乏现实性。首先,这个旅馆并不孤立!据天气预报,近期内没有太大变化。”

  “你那些不吉利的话早该收起来了!”京子皱起眉头,刚朝森口发了一句牢骚。

  早川来到大厅,招呼他们:“晚餐预备好了,请诸位进餐厅用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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