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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化蝶之灵

500个短篇恐怖故事合集(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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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 15:21:51 | 显示全部楼层
394 媚眼

  我要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生,看着他死,看着他的轮回……
                 
  毕礼收到了一个包裹,寄件人是他父亲。拆开一看,是个做得很精致的人面面具。毕礼把面具拿在手里,仔细把玩着。面具是陶瓷做的,沉甸甸的。和市面上出售的那种面具一样,做工精细的脸上画着彩色的纹路,就像是唱戏的戏子的脸。不同的是,这个面具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那眼就像是真的,看得久了,只觉得是个极其妖媚的女子在送秋波。
  礼儿,这个面具是你陈叔叔厂里出口日本的余货,我见做得实在是很漂亮,和市面上出售的不同就要了来,知道你喜欢这些东西,特地给你寄来。
  毕礼看完了父亲的信,又继续把玩着那个面具,越看心里就越爱,这才真正体会到了“爱不释手”的意义。
  小心翼翼地把面具放回盒子里,可是又觉着那么漂亮的东西看不着就可惜了。试了试两边的带子,还够结实,就小心地绑起来,挂着墙上。走远一点看去,就像是一个媚进了骨子的女人微掀嘴角笑着,眼波流溢。
  毕礼看得痴了,连门铃声都没听见。
  “嘿,好小子,在干嘛呢,那么都不开门。”进来的是齐司。
  “喏,我爸刚给我寄来的,怎么样,漂亮吧。”毕礼指着墙上的面具说。
  “哟,还真够漂亮的。这要是个真人,保准媚得你小子死在温柔乡里。”齐司打趣着。“这可是你收集的东西中最漂亮的,怎么样,我们打个商量,这个给我,你欠我的钱就不用还了。”

“去去去,谁也别想拿走它,它可是我的宝贝。对了,叫你来就是还你钱来着。拿着,数数少不少。”
                 
  毕礼有一个爱好,就是收集各种奇怪漂亮的东西,但是自从有了这个面具后,其他的东西都不能再引起他的注意。
  每天毕礼都小心地把面具取下来,用柔软的布擦去上面的灰尘,再仔细地赏玩一番才又挂回墙上。越是看得久就越是着迷,就像是一头扎进爱情的小男生一样。
  那面具就天天挂在墙上看着这间屋子,看着屋子的主人,媚态不变。
                 
  我会千百年地看着你,一直看着你……
毕礼想乘着放假回家看看父母,顺便也去陈叔叔的厂里看看他们生产的面具。
  才下了车,就看见了陈叔叔。
  “陈叔叔,怎么到这儿来了。”
  “哟,是小礼啊,这不,厂里才生产了一批面具,有商家来洽谈业务,叫我来接呢。”
  “对了,陈叔叔,我正说什么时候去你厂里看看你们厂的面具呢。”
  “那好啊,有空你就来就是了。”
  毕礼回到家,父母已经一年没见着他了,自然高兴极了。一家人开心地吃了晚饭,毕礼觉得累了,就先上床睡觉了。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睡。一双极为熟悉的眼,在脑海里挥散不去。
  第二天一大早,毕礼就上陈叔叔厂里去了。
  参观完厂里的产品,毕礼却觉得心里有种失落感。这些面具同样很精致,也很漂亮,只是少了一种韵味,不如家里的那个面具。“陈叔叔,上次那个面具,怎么没有出口呢?”

“你说的是你爸爸拿去的那个吧。我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啊。”陈叔叔一脸的神秘。“那个面具啊,邪门。”
  “不会吧,它一直都放在我房间里,也没见有什么邪门的事啊。”毕礼对这样的说法觉得好笑。
  “你先听我说,这个面具啊,一直做为样本放在厂里。听说不是厂里的工人做的,反正已经在厂里放了好几年了,到底是谁做出来的却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们厂里的面具都是照着它那样子做的。其实那么久以来,也一直没有出过什么岔子,后来厂里来了批日本客人,一眼就看中了这个面具,嘿,还别说,这面具做得真的是漂亮,给人的感觉活生生的。他们愿意出高价买下它,厂里也同意了。这些日本人付了钱,就把面具拿走了,可是啊,第二天厂里的工人发现它又在老位置,好象没有人拿走过。厂长忙叫人给日本人送去,可是送多少次,它就回来多少次,你说邪门不。后来厂里只有退了钱,还送了礼给他们赔礼道歉。厂长气了要我扔了它,正好你爸那天看见了,就让我给他了。”
  毕礼心想,一定是厂里有人不舍得那么漂亮的面具被卖掉,给偷偷拿回来的,怎么可能是什么邪门的事。
  毕礼只在家住了三天,他一直想着那个面具,想再见着它,就又忙着赶了回去。
  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面具拿下来擦去上面的灰尘。这个城市的尘很重,也就三天时间,屋子里就蒙上了一层灰,那面具上也是一层灰尘。毕礼仔细地擦着,却突然发现面具的眼特别的明净,那双眼没有沾上一点的灰尘。他好奇地凝视着那双眼,却有种被摄取了心神的感觉。好象是一个女人在和他对视,含情的眼眸让人心醉,却突然又变得仇视起来,那眼里的仇恨像是可以燃烧整个世界。毕礼心中一悸,手里的面具跌落在地。
晚上毕礼躺在床上,却总是觉得有人在看着他。起了床,检查四周,没有人在。门窗也关得好好的,应该不会有人进来。突然一抬头,看见那个面具眼里带笑,像是在看着他。他心里不禁有点发毛,想起陈叔叔说的话。
  他忙冲上前去,把面具摘了下来放在盒子里。这才又上床睡了。一夜里睡得并不安慰,在梦里始终像是有人在望着他,哀怨无比,满眼恨意毕礼在梦里惊得满头大汗。天才微亮就醒了过来。忙收拾好东西准备去齐司家住几天。
  “哟哟哟,我说,你怎么舍得跑我这儿来了,你那一屋子的宝贝不怕被人偷啦!”齐司笑眯眯地看着毕礼。
  “别说了,准是我回去听陈叔叔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产生幻觉,先在你这儿住几天再回去。”
  晚饭后,毕礼把行李搬进了客房,准备收拾一下东西休息。前一晚一夜都没有睡好,毕礼觉得精神不振。
  谁知道一打开行李,那个面具正躺在里面对着他笑。毕礼吓得忙往后退,不小心碰倒了椅子。齐司从外面走进来,没有注意毕礼发白的脸色,“怎么把你心爱的宝贝都带来了,那么舍不得它啊。”
  “不是我带来的,是它自己跟来的。”毕礼把陈叔叔的话说给了齐司听。齐司听了并不以为然。“一定是你自己放的,又忘了。”
  齐司见毕礼实在是很害怕的样子,就帮他把面具扔到了楼下的垃圾箱。
  “不就是一个面具吗,有那么可怕吗?”
  “不是面具可怕,可怕的是它的眼睛。”毕礼还心有余悸的样子。
                 
  不管我身在何处,我都会回到你身边,一直看着你……

天还没大亮,齐司就被客房里传来的大叫声给惊醒了。光着脚就冲了进去,看见毕礼两眼直直地看着床边,他顺着看过去,地上躺着的正是前一天他亲手扔到垃圾筒里去的面具。这才意识到事情的诡异。
  齐司打了不少电话给朋友,终于得到了一个据说是通灵异的老人的地址。毕礼带着面具找到了那个老人。
  “就是这个面具吗?”老人看着桌上放着的面具问。
  “就是它。”
  老人拿着面具到了供桌前,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齐司和毕礼疑惑地看着老人的举动。过了半晌,老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你要了解其中的原委,只有找到制造面具的人。”
  毕礼带着面具离开时,隐约听见老人在身后说着,冤孽啊……
  毕礼又回到了家乡,找到了陈叔叔。在陈叔叔的帮忙下,终于打听到了一个已经退休几年的工人可能知道面具的来历。
  毕礼找到了那位退休工人。不过他却是怎么都不肯说出面具的来历,最后终于还是捱不过毕礼的请求。
“事情是这样的。”他想了想说,“那个面具是一个小女孩送来的,那个小女孩是个瞎子,她说她妈妈生病了,没有钱看病,就想卖掉那个面具,当时的厂长看着那面具做得的确很好,特别是眼睛简直就像是活人的,就动心给买了下来。后来厂长就让照着那面具做一模一样的。因为这个面具是厂长一个人买下来的,也没对别人说,所以厂里的人几乎都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正巧,厂长是我家一个远房亲戚,无意中说起过一次。前两年他生病过世了,知道这个事的人就几乎没有了。”
  毕礼觉得奇怪,“那怎么你一开始不愿意告诉我呢?”
  “那是因为这个面具挺邪的,的确是做得很精致很漂亮,可是我看着怎么都觉得它很邪,那眼睛太像人眼了,直盯得人发毛。再说了,那送面具来的女孩是个瞎子,想起来就……我是不想和它沾上关系的。”
  “那女孩你知道是谁吗?”毕礼想或许找到女孩就知道答案了。
  “那谁知道啊,只有厂长一个人见过。”
  毕礼感到沉重的挫折感,没有人见过的盲女孩,到哪儿去找啊。

就在他在街上烦恼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吓得他浑身一震。背后有个声音说,“你跟我来。”
  毕礼转过头,看见前面走着一个女孩,手里拿着一根盲人用的引路棍。那一定就是送面具的女孩了,毕礼心想。就跟着女孩走了。
  也不知道到了了什么地方,反正眼前的景色很陌生,毕礼心里有点怕了,不知道这女孩要引他去什么地方,正想转身回去的时候。在前面引路的女孩转过身来向他招手,“你过来。”
  毕礼这才发现女孩已经走到了一间大屋的门口。硬了硬头皮跟了上去。一进屋子,一股霉味扑了进来。“你是想知道面具的事情吗?”女孩问。
  毕礼点点头。“那你坐过来。”女孩坐在椅子上,拍拍身边那把布满灰尘的椅子。毕礼走上前去,也顾不上会脏了衣裤就坐了下来。才一刚坐下,头部就被东西重重的击中。血顺着脸往下流。他转过头去看着女孩,女孩的嘴角带着笑,手里的棍子上还沾着血迹,毕礼这才发现女孩的眼窝里没有眼珠。
  “你想知道面具的事,那我告诉你,它的眼睛是用我的眼睛做的,很漂亮对不对,哈哈……”女孩的笑容让毕礼感觉到无比的恐惧。女孩用手摸索着毕礼的衣服,他想躲开,可是头昏沉得无法指挥身体做出反应。女孩从毕礼包里掏出了那个面具,在毕礼昏死过去前,他看见女孩挖出面具的眼睛装在自己的眼眶里。
                 
  即使不再拥有身体,我也会留下我的眼睛看着你的灭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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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 15:22:49 | 显示全部楼层
395 凶杀

  序

  命案又发生了,这次的死者和以前几起的都一样,都是妙龄少女。致死的原因是心力衰竭,更恐怖的是,死者的眼睛和以前一样被人取走了。

  VOL.1

  李文宇是住在一个平凡的小城里的平凡的人,唯一显得他不平凡的是他的职业,他是一个灵异月刊的记者,但似乎在这小城市里并不是很吃的开,至少他是这么认为。
  既然是灵异月刊,那肯定得采访和灵异有关的东西。比如什么灵媒、道士之类的。这些人在普通市民眼里也许会显得神奇些,但经过他几次采访后,发觉这些人都只是演演戏而已,可塑性太差。如果在这么下去,他非得丢了工作不可。
  不过,近期在城里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事件——连环杀人案。听名字似乎很普通,但死者都是心力衰竭而死,可他们的家人都透露说,他们根本没没有心脏病之类的毛病。那也就是说,死者是被某些可怕的东西吓死的。而那种东西还残忍的挖掉了死者的眼睛,似乎在掩饰什么。
  这对一个灵异月刊的记者来说,是绝好的题材。根据文宇以往的经验,他可以毫不费力的捏造出什么古井里吊着的女幽灵啦,在夜空中飞行的蝙蝠猫,或者是喜欢借用厕所的亡婴这类的故事。
  可这次他似乎不打算这么做,他想要亲自调查。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VOL.2

  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第5个受害者了,和前几起都一样。但这次死者是个男性。于是那些什么吸血鬼吸食少女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死者是一名记者,好象是什么灵异月刊的,叫李文宇!”一个警官对手下说,“你去通知他的家人。”
  没过多久,就有一位年轻的女子来到了警局,她看起来很憔悴,眼睛红肿,一定是哭了很久,尽管她的装化的很浓,但只要视力稍好的人,还是能够一眼看出。
  “请问,你是李……文宇的太太吗?”警官站起身,看了看死者的报告。
  那女子微微的有些颤抖,很疑惑地看着警官。
  警官不耐烦的又问了一遍,“你是李文宇的太太嘛?”
  这次,女子又神经质的颤抖了一下,随后结结巴巴地说到,“是……是的,请问我丈夫出什么事了嘛?”
  警官伸手示意那女子坐下。
“我姓王,请问,您是……”警官看了一下报告,又问到,这时他才注意到,眼前这位女子不光是憔悴,简直就象生病了一样。脸色苍白,也许是因为化过妆的缘故吧!嘴唇有些发紫,双目无神。就象一个快死的人一样。
  “我,我叫沈丽祁,叫我李太太也可以。”沈丽祁有气无力的回答,但眼睛始终没有朝王警官这边看一眼。
  “好的,李太太,我们现在来说一下你先生李文宇的情况!”
  听到了李文宇三个字,沈丽祁似乎有些紧张,竟站了起来,“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
  “你先别紧张,听我说,请坐吧!”王警官也站了起来,轻轻地挥动了一下右手,示意她坐下。
  “我丈夫出什么事了?他昨天一夜没回来,今天早上你们就打电话给我,是不是他……他出事了!”说到这里,李太太再也忍不住了,泪珠夺眶而出。
  王警官从抽屉中拿出一张面纸,交给了李太太,似乎这个动作,他每天都要做上好几回。
  等李太太情绪稳定了一些,他又继续问到,“你丈夫和什么人有过节嘛?”
  “这个……应该有很多吧,你也应该知道,他是个记者,当然会得罪很多人。”
  “是……这样啊,有件事,你听了只有一定要冷静,是关于你丈夫的。”
  这次,李太太显得更加神经质,颤抖个不停,似乎她已经知道了真相,只等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宣判”了。
  “他……死了!”警官想用比较委婉的语言来说明这个残酷的事实,但他做不到,死了就是死了,没办法用语言来挽回,“你没事,李太太,李太太……”
  沈丽祁本来已经非常虚弱,听到这个消息怎么可能还承受的了。立刻昏死过去。

VOL.3

  身为重案组的一名警官,我每天都要面对各式各样的凶杀案件,每天都要面对哭哭啼啼地受害人亲属。但这次,我觉得李太太的住院似乎和我有很大的关系。我觉得是我害她这样的。如果我早点破了这个案子,那一切可能就不一样了。她现在还和丈夫非常恩爱的生活在一起。
  以前连玫瑰花都不认识的我,今天破天荒的买了百合花到医院看望这位年轻的寡妇。
  一进医院,我就闻到了那股另人作呕的药水味,这也是我以前不愿意来医院的原因之一。我用手拧了一下鼻子,似乎想阻止那股味道侵袭我的鼻子。这一举动似乎引来了不少人的嘲笑。
  算了,习惯了就好,谁让自己犯贱,没事往医院里跑。
  李太太住的病房朝南,光线很好,这对病人是很重要的。听医生说,李太太只是有些神经衰弱,再加上受到了刺激,所以晕了过去,没什么大碍,住院观察两天就没事了。
  比起昨天,李太太的脸色可说是红润多了,也精神多了。见到我进来,她朝我微微一笑。她笑起来的样子更加迷人,以前常听其他人说要“笑不露齿”的才是“大家闺秀”。但看过了她的笑容后,才知道什么才是最迷人的笑容。她的鼻子不是很挺,这对一个男人来说也许是致命伤,但对女人,这样的鼻子比较适合。眼睛圆圆的,和她的两条细眉非常对称。她的眼睛无时不可不在与人交流,这也许就是那种俗称的“放电美女”吧。
  “啊,王警官,你来了。请坐吧!”
也不客气的找来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了她的病床旁,“李……哦,沈小姐!”我觉得这个时候称呼他沈小姐更加合适,“这次,除了来看你,我还想顺便了解一下你和你丈夫的事情……这样可以方便我们破案!”我怕她会认为我有不良企图,连忙说明原因。
  她似乎明白了我的心事,又微笑了一下,“如果对破案有所帮助的话,我不要紧,反正也没什么秘密!”
  从沈丽祁口中,我得知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每天丈夫都忙于工作,早出晚归,还经常神经兮兮的。对妻子更是冷淡,一个星期不说话是经常的事。
  虽然如此,但沈丽祁依然很爱自己的丈夫。依然愿意每天为他准备他从来都不吃的早餐。每天,不管几点她都会等自己的丈夫回来,虽然每天丈夫一回来就呼呼大睡。直到近期,他们的夫妻关系才有所好转,自己的丈夫开始愿意和她说话了。虽然都是说公事,但这对她来说,已经非常知足,能和自己的丈夫分担工作上的压力,是一个好妻子应尽的义务。
  两天后,她出院了。并开始办丈夫的丧事,而我也会时常到他们家去拜访。和她在一起我会显得比较轻松。能够从惨案的阴影中摆脱出来,虽然凶杀案至今依然未破,几乎每天都有人死亡,每天都有人被挖掉双眼。
  也许是我对她有好感吧。我总是很想接近她。但和她在一起,我又会忍不住问她有关她丈夫的事。
  “你丈夫在出事的那天,或者前几天有没有和你联系?”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也许是我的职业病吧。
  她皱了一下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他好象拍过一些照片,我给你拿去。”说完,她转身走到了一个小房间了。
  我也好奇的跟了过去,这似乎是一个暗房,就是冲洗照片用的房间。一般记者家里都会有这么一个房间,方便他们冲印照片。
  她看见我进来了,又朝我笑了一下,然后便把我推出了房间,自己也跟着走了出来。也许是他不想让其他男人走进他丈夫生前最喜欢待的地方吧。
这几张照片好象没什么奇怪的,拍到的好象是一个树林。但奇怪的事,一个灵异月刊的记者,干嘛好端端的拍这些东西?而且又是在晚上?我决定拿照片回去好好的研究。
  到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我一整晚都在想这件事,但怎么也想不通。也许是太累了,我的眼皮很重很重,我就这么睡着了。
  在梦境里,我被一个穿黑色衬衫的男人追杀。我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只能看见他那对血淋淋的眼睛,哦!不对,不是眼睛,他根本就没有眼睛。我非常害怕,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突然,我感觉脚底下一滑,竟然摔倒了。天哪,是一颗眼球,我是被一颗血淋淋的眼球给滑了一下。那个男人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血一直从他被挖去的双目中滴下来。滴到了他那乌黑的双唇,滴到了他黑色的衬衫,仿佛衬衫也被血染成了红色一般,黑红色的污血滴到了我的脸上,一股恶臭侵袭着我的鼻子。我差点就吐出来了。
  那个男人狰狞的狂笑着。手中紧握着一把尖刀,用力的往我身上刺来,疼痛传边了我的全身,我的骨头好象就快散架一般。
  我开始全身抽搐起来,慢慢地失去了知觉,视线也开始模糊了,我隐约地看见一个女人朝我这里走来。
  我突然被这可怕的梦境给惊醒了。看了一下表,才4点。我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第一时间想起来照片,当看到照片的时候,我喘的更加厉害了,照片中竟然出现了刚才梦境中的那个男人。天哪,到底是出什么事了。难道……难道真的见鬼了?
VOL.4

  被梦魇纠缠了一个晚上,使我的精神有些恍惚。在工作的时候我甚至无法集中精神,脑海里闪过梦境中那一幕幕可怕的情景。
  当差这么多年,看过不少凶杀案,这次,是我最害怕的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我开始怀疑起是不是鬼魂作祟?否则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查出凶手。
  警方准备的非常周全,每次都以为可以逮住凶手,但每次都失望而归,第二天总能看到受害者的家属来警局哭哭啼啼。
  我和沈丽祁说了我做的梦,还和她说了照片的事。可她很肯定的说我是,办案太过于专注,所以有些精神恍惚。
  她也许是在安慰我吧。但还是无法解释那照片的事。我决定去调查一下,但又无从着手。
  为了这件事,我每天都寝食难安,精神一天比一天差。每天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可怕的无眼男人追杀我的情景。
  那血淋淋的脸不停的在我面前晃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可我依然无法入睡。
  我对着照片上的恐怖男人仔细的打量着,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到底是谁呢?
  我通常思考问题的时候都喜欢看着天花板。由于我常时间没打扫,天花板已经被一只蜘蛛占据了。
  那只蜘蛛慢慢地吐出一根丝,想降落到地上,它沿着丝慢慢地往下爬。
  突然,一个男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站在那只蜘蛛的后面。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我仍能感到他那双眼睛冷冷的盯着我,使我不寒而栗。
  “你……你,你是什么人?”一个陌生男人突然出现在我房里,我感到非常的害怕,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身为刑警的我,应该可以轻松应付,但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人,不,他给我的感觉,他根本不是一个人。
  他静静地站在墙脚边,手中拿着一把滴血的尖刀,就是我梦境中见到的那把,我看了看他的脸,又看了一下手中的照片。
  可照片里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难道……
  就在我迟疑的那一刹那,那个男人已经把尖刀缓缓地举起。他正在向我这边靠近。
  他想杀我,他一定是想杀我。
我拿起床上的枕头朝他那边丢去。但枕头还没靠近他,就已经消失了。我吓的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家门。
  在我们这个小城市里,十二点的时候很少有人还在外面逗留,更何况最近凶杀案不断。
  我也不指望有人会来救我,我只是死命的跑着。
  那个男人也始终用单一的步伐跟着我,他是用走的,可始终只和我隔几步之遥。
  他的那把尖刀是那么的锋利,一刀也许可以切倒一头牛。他的脸我始终都看不清。只觉得有一双阴冷的眼睛在注视着我。
  不知跑了多久,我竟然到了一家医院里。医院应该会有值班的护士吧,可当我进到了医院里,我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整个医院空无一人,竟然连病房都是空空的。此刻,这个世界上,也许就只剩我和那个男人了。
  我的双腿已经麻木了,但依然没有减慢速度,因为稍有不慎,我就可能丢了性命。
  他仿佛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累,依然紧紧地跟在我的后面。我趁着一个拐角把他摔在了后面,跑到了旁边一个房间,企图躲开他的追杀。
  这个房间没有那刺鼻的药水味,但却有纸张的墨香。原来这里是医院的资料室。
  我似乎忘了我正被一个妖怪追杀,竟然悠闲的查看起了病人的病历。
  当我看到一个叫沈丽祁的病人时,我呆住了。
  上面赫然写着:“沈丽祁,女,24岁,死于1994年4月。因车祸,抢救无效死亡!”
  门碰的一声被打开了,而进来的是一个女人。
  “丽祁!”我失声叫了出来。
  她把头转了过去,微微的颤抖着。
  “你……”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等着她先开口和我说话。
  她转过头,对着我,她的脸色很苍白,身着白衣,和电影中的女鬼一样。她的长裙一直拖到地上,这使我无法分辨她到底是用走的,还是用飘的。
“我其实早就死了!”她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但为了我的丈夫,因为我不想离开他,我爱他。”
  虽然有些害怕,但我还是开口问了:“那些人都是你……”
  “是的,都是我杀的。”她点了点头,清了一下嗓子又继续说到,“我都是为了我丈夫,如果我不帮他,他就要失业了。所以我要制造一些新闻,好让他继续维持自己的生活。”说到这里,我似乎可以看出她眼中含着泪花。
  “那你丈夫?”
  她拿起了桌子上自己的病历,看了一眼:“他是自杀的,他觉得他对不起我。他太傻了,临终前还说要我把他的眼睛也挖掉,并带在身旁,这样他可以永远和我做伴。”
  “那你丈夫为什么要杀我?”我想起刚才她丈夫追杀我的情景,不免有些发毛。
  她似乎是叹了口气,但我完全感觉不到气息的流动,“因为……因为我爱上了你,他要抱负,所以,他要杀了你。我是来救你的,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嘛?也就是……死!”她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就不再做声,期待着我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的心里很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时间,太多话哽在我嘴里。我竟无法开口。
  “算了,我早料到,当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后一定不会在爱我。你好好保重,凶杀案从此之后不会有了。你也不会在看到我了,今天的事你不要和别人说。因为我会把关于我们的一切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抽走,就象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说完她的身影便开始模糊了起来。
  我想抓住她的衣角,可没有成功。她走了,随后我只感觉一片晕旋。
  当我醒来的时候,许多同事站在我的旁边。并告诉我说,我在一次追捕抢劫犯的时候被枪击中,已经昏迷了一个月了。
  但事情的真相,恐怕只有我知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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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 15:23:28 | 显示全部楼层
396 大宅子,木头人和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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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的家在一座古旧的小城镇里,一个村落就是一个家族,祖祖辈辈传下来倒也有不少的人,他闲来无事的时候总是向我说起他们家有一座大宅子,建筑风格古朴,倒比一般的古城还有味道,耐不住好奇,趁着暑假,我便同他一起回到了家。
??远远的就看到那个宅子,的确有种庄严肃穆的感觉,通向宅子的是一条细细的小路,我小心翼翼的跟在男朋友身后走着,不知怎么的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好象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还说不上是什么方向,反正是有什么在看我,这么想着,身上的汗毛就立了起来,不由的紧走两步,牵住了男友的手。
??接待我们的是一个看宅子的老人,满脸的皱纹也看不出什么年纪,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说是男朋友的隔了几辈子的亲戚,谁晓得?见了我们也不打招呼,只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晚上下雨,窗户关好!”
我冲着男朋友吐了吐舌头,进了屋,伸手把窗户关上了。夜里,迷迷糊糊的起来,忽然发现窗子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男朋友在身边睡的正熟,推他也没反应,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子前,外面明明是月明星稀的好天气,哪来的风呢,我其奇怪的伸手去关窗,却愣住,男朋友正在宅子的门前站着,冷冷的看着我,我回头,男朋友还在床上啊,冷汗从背后冒了出来,我战战兢兢的回到床上,再睁眼时,已经是天亮了。
??白天的时候同男朋友出去,仔细的看那个古老的漆红大门,没有什么异样,但回来走在那条小路上,有什么东西在看我的感觉还是一直存在,半夜的时候,又是莫名其妙的起来,睡前关的紧紧的窗又开了,我怎么也不相信,过去关,门下赫然站着的还是我的男朋友,我尖叫一声冲回床前,拼了命的把男朋友推醒让他去看,他睡眼惺忪的笑:“你肯定是眼花了,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我辩解着我已经看到两天了,不可能会看错的。要多邪门有多邪门,等男朋友到了窗前的时候,夜色中,只有那扇红门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天亮了,被男朋友笑了一晚的我怎么也不服气,认定了是那扇门在作怪,找了个梯子爬了上去,找了半天,忽然发现门梁上有一个小小的洞,是鸟窝吗?我好奇的伸手进去,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竟是个木头的人偶,脸上有着奇怪的表情,看起来很诡异,我忽然觉得有些害怕,也没告诉男朋友,爬下梯子,把木头人埋进了院子。
??夜里,又醒了,一样去关窗,今天应该没有什么了吧,我安慰着自己,然而走到窗前,我几乎惊叫了起来,我的男朋友竟然就站在白天的那个梯子上在掏门梁上的那个窟窿,再回头,床上已经没有了人,我大喊着男朋友的名字冲了出去,冲到了梯子下,男朋友缓缓转过头来,诡异的表情……是那张木头人的脸!
??男朋友的家在一座古旧的小城镇里,一个村落就是一个家族,祖祖辈辈传下来倒也有不少的人,他闲来无事的时候总是向我说起他们家有一座大宅子,建筑风格古朴,倒比一般的古城还有味道,耐不住好奇,趁着暑假,我便同他一起回到了家。
??远远的就看到那个宅子,的确有种庄严肃穆的感觉,门前有两个旧旧的石墩,走近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上面有个奇怪的木头人,大概是年代久远的关系吧,颜色已经褪掉了,我好奇的把它拿到屋子里,找出随身带的颜料,细细的上起色来,男朋友笑着说:“这种破东西画他做什么?”“好玩啊!”我白了他一眼,木头不太吃色,我画了一半就把它放到了床头柜上,打算等明天干了再画剩下的。
??逛了一天也有点累了,我和男朋友早早的睡下,半夜的时候,感觉口渴,于是起来去喝水,伸手去拿杯子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那木头人的颜色顺着床头柜流了下来,我没有上那么多颜色啊,我看着它流下的痕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那木头人的颜色居然爬上了床,爬到了男朋友的脸上,他的脸上就和我白天新画的木头人一样,我用力的推醒了男朋友,他起来,照镜子,也是一脸惊恐,我默默的洗了一条毛巾给他,让他把脸上的颜色擦干。两个人抱在一起睡了。
第二天白天,我仔细的拿起木头人看着,并没有什么奇怪啊,我摇了摇头,想不清楚,拿出水彩把剩下的部分画完了,将木头人放到了外面的窗台上,这应该没什么关系了吧,我想。晚上,又是莫名其妙的起来,看男朋友的时候我尖叫了起来,窗台上细细流过来的水彩居然又爬上了男朋友的脸,我害怕的把男朋友推醒让他赶紧擦掉,他用力的擦,这次却怎么也擦不掉了,脸上的颜色正和我画的木头人一模一样。
??“一定是它在作怪!”我指着木头人说,“我们把它烧掉吧,听说邪气的东西烧了就好了!”男朋友建议着,我点了点头,到院子里生了火,把木头人放在了里面,这时身边一直在帮忙的男朋友大叫了起来:“好热啊,快把火熄了,烫死我了。”我赶紧找了水将火浇灭了,回头,惊讶的不能说话,男朋友的头发也是湿的,水正顺着头发往下滴着,“天啊,我们做了什么?”我喃喃的说。男朋友却忽然发疯了一样的让我走开,不要靠近他,“你怎么了?”我害怕的抱着他,他却把我甩到了一边,我摔在了地上,看着男朋友用力的举起一块大石头砸碎了木头人,然后,然后,我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我的男朋友,在夜风中碎成了一块,又一块……

??男朋友的家在一座古旧的小城镇里,一个村落就是一个家族,祖祖辈辈传下来倒也有不少的人,他闲来无事的时候总是向我说起他们家有一座大宅子,建筑风格古朴,倒比一般的古城还有味道,耐不住好奇,趁着暑假,我便同他一起回到了家。
??在看门人的引导下,我们住进了正房,房子很奇怪,好象什么东西都是木头的,正对着我们的是一面大的木头梳妆镜,下面是木头的梳妆台,我好奇的去看,很漂亮的台子呢,上面有细细雕刻的花纹,我拉开台旁的抽屉,里面是一把雕花的木头梳子,旁边有一个奇怪的木头人,男朋友走过来看到了,高兴的拿起梳子说:“来来,我给你梳头!”我乖乖的坐在镜子前面让男友把我的头发散开,看着镜子,正梳着,我忽然在镜子里看到男朋友身边有个什么东西晃了过去,奇怪的回头看,发现抽屉里的那个木头人就在男朋友的脑袋后面一脸诡异的看着我,我大叫了起来,惊恐的指着男朋友的身后,男朋友忙回头,那个木头人却忽然的不见了。男朋友笑着说你在发什么疯啊,我把我看到的告诉他,他却怎么都不信,拉开抽屉说,“你看!”我低头,那木头人明明还在抽屉里好好的躺着,男朋友笑着说我一定是眼花了,我疑惑的坐了下来,男朋友接着给我梳头,刚开始没有什么异样,过了一会,我发现不对了,我的头发正随着梳子一点一点的往下掉,我拼命的喊着让男朋友停下,他却怎么也不听,这时在镜子里,我看到那个木头人慢慢的从男朋友的耳朵里伸了出来,冷冷的对我笑着……


??男朋友的家在一座古旧的小城镇里,一个村落就是一个家族,祖祖辈辈传下来倒也有不少的人,他闲来无事的时候总是向我说起他们家有一座大宅子,建筑风格古朴,倒比一般的古城还有味道,耐不住好奇,趁着暑假,我便同他一起回到了家。
??远远的就看到那个宅子,的确有种庄严肃穆的感觉,进了正门,我看到了对面有一个大大的神龛,走了过去,在神龛下面摆着一个奇怪的木头人,我好奇的拿起来玩,引我们进来的看门人大叫一声冲了过来夺下了木头人,恭敬的放回去,满是惊恐的对着神龛不住的磕头,嘴里还喃喃着什么,他磕的那么用力,额头上都沾满了尘土,我奇怪的看向男朋友,他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说大概是乡下人供奉的什么本地神仙吧,不用理会就好了。这时看门人一脸严肃的回过头,恶狠狠的告诉我们不要乱说话,早上的时候也不要到处乱走就出去了。真是奇怪的人。
??我们两个感觉也累了,就一起去休息,一觉到了天明,早上,外面白茫茫的,好象下了很大的雾,正迷糊中,感觉身边的男朋友直直的坐了起来,奇怪的叫了他一声,他也不理,穿着单薄的衣服就走了出去,我有点害怕,冲出去跟在他后面,到了门外才觉得有些不对了,正厅本来是在我们隔壁的,可是现在却有一条青石板路蜿蜒着通向对面,那建筑明明就是昨天看到的正厅啊,男朋友直直的走上那条路,我叫他也拦不住,只好也一起走了上去,进了正厅,男朋友在神龛前跪了下来,喊他,也应,只是在那里跪着,不住的磕头。这个时候我惊恐的发现神龛前的小木头人力了起来,诡异的看着我,空气中还伴着嘿嘿的笑声,一个细小而尖锐的刺耳的声音在我耳边说着:“他已经认错了,轮到你了……”我尖叫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了一样的往神龛方向走,一直走到男朋友旁边,他还在那里磕着头,起来,我看到他的脸,那张脸,已经,已经,不见了,不见了……

??男朋友的家在一座古旧的小城镇里,一个村落就是一个家族,祖祖辈辈传下来倒也有不少的人,他闲来无事的时候总是向我说起他们家有一座大宅子,建筑风格古朴,倒比一般的古城还有味道,耐不住好奇,趁着暑假,我便同他一起回到了家。
??走进大宅子的时候我发现原子里有很多很大的陶瓷鱼缸,好奇的走过去看,里面有几尾鱼在游,颜色却是红的像血一样,看不出来是什么种类,问男朋友,他只说是家里祖辈养下来的奇怪品种,一直喂一种红色的小虫子所以才变成这个颜色的。
??我们都累了,早早的就睡下,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男朋友拿着一个小木头人越走越远,那奇怪的木头人还把头伸过来唧唧的笑着说:“他要死了他要死了他要死了……”我吓醒了过来,天已经亮了,仍有余悸的把梦中的情景告诉男朋友,说感觉这里怪怪的,我们走吧,他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恐怖电影看多了啊?”我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就算了,然而一连几天都是在做同样的梦,我实在忍不住了,告诉男朋友,我明天一定要走,他坳不过我的坚持,同意了。
??第二天早上,男朋友忽然开始发烧不起。身上吓人的烫,看门的人给他熬了药让他喝下睡了,我担心的在旁边守着,却恍恍忽忽的睡了过去,梦里,门外的鱼缸满是鲜血的往外涌着,我惊叫了醒了过来,怎么也不信,发疯了一样冲出去跑到鱼缸前把所有的东西都捞了出来,那些鱼啊水草啊都被我甩到了地上,终于在缸底发现了一个小木头人,诡异的表情,冷冷的看着我,这个时候看门的人从厨房端着药出来看到了这个情景,一下子把碗掉到了地上,嘴里喃喃着罪过啊罪过啊,我狠狠的掐着木头人,木头人的嘴里流出红红的液体如鱼身上一般的颜色,看门人冲到我身边,拼命一样的把木头人抢了过去,这时我忽然听见屋里的男朋友开始大声的发出怪叫,赶紧跑了进去,然后我看到我的男朋友趴在床边不停的吐着,地上,一尾一尾的鱼,血样的红……


??男朋友的家在一座古旧的小城镇里,一个村落就是一个家族,祖祖辈辈传下来倒也有不少的人,他闲来无事的时候总是向我说起他们家有一座大宅子,建筑风格古朴,倒比一般的古城还有味道,耐不住好奇,趁着暑假,我便同他一起回到了家。
??进了门,看门人就引我们去看村子最引以为傲的藏书阁,里面都是祖辈传下来的一些绝版的书,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吧,书架上面都已经落上了厚厚的一层灰,爱书成痴的我细细的看着,忽然在中间的架子上看到了一个小木头人,好奇的拿下来看,真是奇怪的木头人呢,有鼻子有嘴的却偏偏少画了眼睛,使得整张脸看起来很诡异,是一种不高兴的神气。我拿起给男朋友看,说怎么没画眼睛呢,男朋友笑说不知道,大概是哪个蹩脚的工匠忘记了吧,我也笑了起来,把这个木头人放了回去也就忘记了,还去看我的书。
??夜里睡觉的时候,感觉好象有人在拽我们的被子,迷糊的睁开了眼睛,发现那个奇怪的木头人站在男朋友的胸口上,我一下全醒了,再细看,却什么都没有了,第二天,我好笑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男朋友,男朋友也说这个房子怪怪的,玩够了明天就走吧,又说自己的眼睛感觉有点痒,让我帮忙看看是不是长了针眼,我仔细的看过去,发现他眼皮上有两道很奇怪的如同血管一样的红线,我用手碰了碰,他说痒,不让碰,也没怎么在意,我又去看书,这个藏书的地方真的不错,有很多很有意思的书,央求男朋友送给我,男朋友说都是祖辈留下的,不好随便送人,不过你要看的话可以在这里看完,我同意了,留下接着看,晚上还是睡在这里,第二天,起来,男朋友眼睛上的血线好象又明显了一些,我问他感觉怎么样,他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说那我再看点书咱们就走吧,这一看就看了好多天,男朋友的眼睛好象越来越严重了,他总是不停的揉着。
??这天我正看到了木头人旁边的书,一本很破的书,书里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字,看不懂,中间有一张画,正是那个木头人,奇怪的是这个有眼睛,眼睛上也有两条线,我好象突然明白了些什么,这时男朋友忽然在院子里大叫起来,说眼睛痒的受不了了,拼命的在揉,血和脓顺着他的脸揉了下来,我惊恐的再回头看木头人,木头人睁着两个带血线的大眼睛笑笑的看着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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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 15:25:3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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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 15:25:5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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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 15:26:29 | 显示全部楼层
399 烟花

  1、
                 
  书上记载古时候有一种酷刑:先在宽阔的草地上挖出一人高的坑,将受刑的人放下去后用泥土很结实地掩埋,只露出圆溜溜的脑袋在地面上这样他的血压便会升高,然后由施刑的人在上面策马奔腾,急驰的马蹄不受控制地踏在受刑者的头上,踏破的脑袋喷出的脑浆和鲜血便会像水柱一样喷射。这样残忍至极的酷刑却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做烟花。
                 
  这个记载是我上周在图书馆的一份资料中找到,据说这是旧时沂蒙山一带的土匪们用来的处置肉票和俘虏的一种手段。然而,这发生在清朝末年的事情,却从少年时代开始不断在我的梦里出现。一次又一次,每一次的场景都一模一样:在梦中一个恶神凶煞满脸横肉的男人,骑在一匹枣红的马上,在周围一圈一圈打转,马蹄敲打在地面上的声音如平地惊雷一般令人心惊肉跳,马跑得越来越快,绕的圈子也越来越小,眼看马蹄一步一步地靠近、靠近……直至感觉到一种用文字难以言喻的疼痛。我才得已恶梦中惊醒,早已是一身冷汗。相信你已从我的描述中判断出,在我梦中的被放“烟花”的正是我本人。
                 
  梦境有时是无法法用常理推断的,人的一生中会做各种各样的无从解释的梦。可是让我觉得疑惑的是,在我不断重复这个相同的梦境之前,从未在电影、电视、书或者别人的描述中听说过梦中的情形,也未通过任何渠道获得关于“烟花”这个酷刑的信息。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的脑海中从未出现过一切“烟花”的记忆与思索,那这个不断重复有如身临其境的梦却从何而来?为什么这样一个梦能够连继续不断地重复十多年?

2、
                 
  这些是我感到疑惑不解的问题,之所以花很长时间到图书馆去查阅资料正是这个原因。我是在图书馆里认只林的,很巧,他差不多和我同一时间将手伸向那本《清代匪史》,又差不多同一时间将手缩了回来。我一扭过头看见他正朝我笑了一下。
                 
  “你先借吧,我下次看。”他说。
  “谢谢,你怎么也看这个?”我问他。
  “我为什么不能看这个。”他反问。
  “看你这么斯文人,怎么也对土匪有兴趣。”我开玩笑,心里对他有和我一样特殊的兴趣感到好奇。
  “呵呵,平时无聊找来翻翻,你呢?”他说。
  “我也是。”我说,对一个陌生人不便将那个怪梦一次性说完。
                 
  我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靠在床上捧着《清代匪史》看,依然对那个梦毫头绪。脑中突然浮起林的脸,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曾相识?不,我可以非常确定以前从未见过他。莫非这就叫缘份?第二天一早去还书的时候竟然又碰到林。他手上正拿着一本厚厚的《周易》。
                 
  “老天,你居然研究这个。”我指着他手中的书惊讶的说。
  “有何不可,很多事情是用科学方式无法解释的。”他说。
  “恩,有道理。”我想起一直重复的那个恶梦。
  “中午有空吗,一起吃顿饭。”林主动邀约。
  “好啊。”我很爽快的答应了。
3、
                 
  从和林相遇到结婚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我开始不得不相信我和他之前一定有缘。婚后他对我体贴入微百般呵护,他除了平时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爱好,但除了有时会看些梦的解释与研究周易以外,所有的一切都像个标准的模范丈夫。我很幸福,更重要的是自从认识林以后,很久都没有再做过那个恶梦。
                 
  有一天,我坐在林的怀里。我们说一些家长里短的话,聊着聊着我无意中提起那个多年困扰着我的梦。林当时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快讲出来听听。”林说,“正宗释梦高手正坐在你面前呢。”
                 
  于是我将那个梦,一五一十地告诉林,“你说这梦是什么意思?”我说完以后扭过头看着林期待他的答案和解释。
                 
  不料林的神情突然变得非常古怪,只说了一句,“这个梦没有什么意思。”然后便脸色苍白地借故出门了。我预感到他有似乎有什么瞒着我,走到他的书房中,从书架里找到一本梦的解释,一页一页的翻,其中一本书﹐隐约记载了我的梦。
                 
  书上说,梦见被杀,像征着做梦者对复仇的渴望。我不明白书上的意思,但是我想这个解释林是知道的,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当天晚上林没有回来睡觉,我躺在床上又一次做到那个梦,在梦醒的最后一霎那突然看清了那个行刑人的脸。我惊惧不已地在黑暗中坐了起来,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那张脸。竟然与林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林长得瘦一点,梦中那个人很胖。我在心里不停告诉自己这是错觉,一定是。

3、
                 
  林的行踪越来越诡秘,最近连我都不知道他每天到底在忙些什么。每天早出晚归闷闷不乐与新婚的那段日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有一天夜里突然听见他在喃喃自语,我屏息静听似乎口口中含含糊糊地念着一句话。“ni shi tao zhai de ”我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将他从梦中摇醒。问他做了什么梦,他想了一下说:“没什么,梦见上厕所而已。”
                 
  由于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让我开始对所有梦变得非常敏感,等天亮以后他去上班。我又跑到他的书房中准备找那本《梦的解释》看看做梦上厕所是什么意思。不料我找不到那本书,也许是被林放起来了。
                 
  我打开林的抽屉翻找,始终没有找到那本书。正要关掉抽屉,突然发现抽屉当中有个小小的机关,我轻轻一动,里面出现一个暗格放着的正是那本《梦的解释》以及一本红色的笔记本。
                 
  林真是的,一本书也要藏得这么秘密,难道还有人偷不成?因为好奇,我随手打开林的日记看了起来。一看之下,吓得目瞪口呆。
                 
  林的日记本中,记录了他所做的梦:在梦中我骑在一匹枣红的马上,在周围一圈一圈打转,马蹄敲打在地面上的声音如平地惊雷一般令人心惊肉跳,马跑得越来越快,绕的圈子也越来越小,眼看马蹄一步一步地靠近、靠近……霎里她的头上喷射出鲜红的烟花。原来他一直做着与我同样的梦,唯一不同的是他是行刑者,我是受刑者。
林在日记中还作出这样的推测:很多年重复都同一个恶梦,终于知道不过是前世残留下来的记忆,和她的相遇不过是上天安排的一场孽缘,我这笔隔世之债将要待何是还清。

我在一瞬间仿佛掉入冰窟,所有的疑问此刻都已经解开。为什么我会重复那个梦,为什么会遇到林,为什么觉得他很面熟,为什么他会研究周易和梦的解释,为什么他知道那个梦是什么意思却不告诉我?
                 
  这一切太可怕、太难让人以接受,我决定立刻离开这个地方。将沉重的行李搬上汽车后,远远地看见下班后的林走过来。我手忙脚乱地准备发动汽车,他跑过来想拦住住我,他挥舞着双手站在路当中,我的车已启动刹车不及。霎那间,我又看鲜红的烟花喷射在档风玻璃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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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 15:28:47 | 显示全部楼层
400 被遗忘的天空

  楼
                 
                 
  大楼。
  ??大楼高耸。
  ??二十层的大楼高耸。
  ??三十层的大楼高耸。
  ??四十层的大楼高耸。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万家灯火也悄悄点燃,透过这个城市的星光点点看去,我显得脆弱不堪。
  ??有时候我无法想象这个世界是否在我的精神里已经被扭曲,因为我找不到我对生活的概念是什么。譬如说白天我在奥迪车里看外面的楼,脑中却把它想象成男人的阳具。它们坚挺着向天空咆哮。我觉得生活的质量在改变,楼越来越高,男人的欲望也如这挑逗天空的楼一样,越来越高。
  我觉得我象是个迷乱的魔鬼,走在地狱的人群之中。
  ??在中学的时候我希望考上大学,考上大学又希望考上研究生,毕业了希望有份好工作,有工作了又希望升职,升职了又希望有个漂亮的老婆,有房子有车,有个儿子,吃喝不愁,事业有成。
  ??今年刚满三十的我,基本上拥有了上述的一切。这简直是个生活轨迹上完美的事情,按理说我也该知足了,但是我仍然觉得自己缺了点什么,我一直生活在一种忧郁的气氛之中。前思后想没有想通,最后还是老朋友提醒了我,缺刺激。
  ??所以我近年来(特别是今年),喜欢出去寻找刺激。我找漂亮的妓女在车里放纵,到歌舞厅发泄自己的情感,驾车到艺术学院里找女孩,喝醉酒去街上闹事,将百元大钞拿出来做纸巾……这一年我好象找到了真正的我,我明白人活着就应当刺激,就应当快乐,就应当潇洒。
                 
  ??不过有一天我的欲望忽然因为生命的脆弱而停止:我儿时最好的玩伴王红军,秘密地死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玉米地里。死因扑朔迷离,我们甚至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从喧闹的城市走到一个农村的玉米地并死亡的。
  ??他的尸体没有任何伤痕,他的体内没有毒,他的表情怪异恐怖。
  ??我忽然觉得人这一生太短暂,太脆弱,昨天还在微笑中度过的人们,今天就可能离你而去。对于无法满足的欲望,我决定开始保持克制的态度。
  ??此刻坐在汽车里,听着司机小陈放的英格玛的音乐,心里不觉郁闷起来,脑子里开始回忆起一些往事的画面,有关王红军的。

对于儿时的记忆始终提留在那个彩色的大院子里。
  ??院子的外面是一条常年流淌的小河,小河的边上是我家的菜园,院子里长着属于我的三棵大树,中间那棵是我。另外两棵是爸爸妈妈。
  ?????和王红军相识的那年我才九岁。
  ??那日早晨外面显得雾蒙蒙的,我从床上起床打开门的时候,惺忪的双眼发现门外站着两个陌生人的身影,一大一小,大人和我父亲在谈话,小的,就是王红军,弱小的身体依在树上,正拎着一袋爆米花吃着。
  ??他看到我以后,稍微停顿了一下对爆米花的咀嚼,愣愣地打量了着我。我觉得他的眼睛很好看,眼球很黑,看人的时候让人感觉很舒服。
  我走了过去,那个大人停下说话,看了我一眼,问我父亲道,这个就是小民吧。然后大人看了看王红军,说道,小军,和小民一起去玩。
我和王红军的友谊于是开始了。
  ??从第一句的交谈到十分钟后就成为了很好的朋友,比较关键的转折点是,他慷慨地掏出一把爆米花说,给!
                 
  ??然后我们快乐地在我家门口的三棵树下乘凉,爆米花很快吃完了,他把剩下的塑料纸吹成一个球,向天空扔去。我们高兴地抢着,追逐着,因为我的个子没有他高,所以总是抢不过他,但是我仍然勇敢地追逐着。
  ??太阳快出现的时候,雾已散去,院子里渐渐亮了,我们累了,坐在树下休息,聊天,我们争辩到底是圣斗士星矢厉害还是紫龙厉害,然后又笑着谈起机器猫发明了什么东西,就在我们渐渐趋于沉默的时候,我听见轰隆隆地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什么声音?我静静地听着,并悄悄向四处看去。
  ??王红军倒显得很镇定,他一言不发,只是朝院子的东侧看去。
  ??我这才发现我家院子的东侧里热闹了起来,我看到那间早已废弃的屋子门口有几个正在扭动的屁股。
  ??咦?我笑道,那些人扭屁股干什么?
  ??王红军说道,那是我爸妈,他们在工作。
  做什么工作?我好奇地向那边走去。
  王红军一把拉住我道,爸妈不让去,会打的。
  为什么?我更加好奇了,于是试图挣脱王红军的手臂。
  王红军着急地喊道,真的别去,爸妈不让去的。
  ?我没有理睬王红军的喊声,高兴地跑了过去。
  早已废弃的屋子里昏暗潮湿,不知什么时候,里面架起了一台机器,有五六个人在机器前跟这个节奏扭动着屁股。
  这个小孩是谁?其中有个人问道。
  张家的。早上和我爸谈话的大人看了我一眼,冲着我笑道,你会不会扭屁股?你看,我们在扭,你也来扭扭看。
  我感到很好笑,于是回头就跑,去告诉我王红军:他们全在扭屁股呢!
  王红军听了以后诧异地问道,他们没打你吗?
  没有,我说,他们很高兴地扭呢。
                 
  从那之后,王红军每天都会和他的父亲来到我家的院子,也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同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学习,形影不离。我们在一起扔画片,弹玻璃球,跳格子。

汽车拐弯的时候,霓虹灯一闪一闪,我开始不停地咳嗽起来。司机小陈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张总,你应该放松一下神经。
我愣了一下,问道,难道你们感觉到我有什么不对?
  ??小陈半天没说话,摁了几下喇叭后才回头对我笑道,你看上去象五十岁。
  ??我苦笑了一下,是啊,是显得老了,我儿时最好的玩伴都走了,我没有理由不老了。
  ??小陈安慰我道,张总,人各有命,这些事也不能多想,过去就过去了。
  ??你是不知道我和他从小玩到大的。我说。
  ??到家好好休息。小陈道。
  ??我内心颤抖了一下,因为很快要到家了。
  ??再重复一下:因为很快要到家,所以我的内心颤抖了一下。
  ??在到家之前,三十岁的我,想到了四岁的儿子。
                 
                 
  ??(我的儿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我试图阻止这种恐怖的回忆,我又无法相信这是事实。我的内心矛盾不已。
  ??事实是,我的儿子让我觉得可怕,是聪明的让我可怕。
  ??他经常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发呆,似乎在考虑什么人生大事一般,每次我回家的时候,经常看到他幼小的身躯默默地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人或是天空。而且一站就是半天,他从来不出去玩,从来不和其他小孩打交道,也从轻易笑一笑。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得了自闭症。然而这点我并不惊讶,最令我惊讶的是,他经常偷偷地打量我,当我发现他在看我的时候,他又会立即装出一副幼稚的模样,他的表演太稚嫩,却显得富有心计。
  ??此外的几个生活片段也让我至今难忘:他两岁那年的一个晚上,一家三口睡在一张床上,我看到儿子已经睡着了,于是爬到了妻子的身上,正当我们行到关键的时候,我听到旁边传出“扑哧”的笑声。
  我一掉头,看见儿子正睁大着眼,笑眯眯地看着我和妻子。
  我很惊讶,但是又很平静地说,乖,快睡觉。
  没事,儿子忽然说了一句,你做你们的,我看我的,反正我们是一家人。
  当时我几乎昏厥过去,我根本不相信这是一个两岁的小孩说的话。妻子也很惊讶,吼道,睡觉!
  他这才勉强地闭上眼睛,但是眼皮仍然一跳一跳。
  我于是早早地给他布置了一个小房间,让他一个人睡。
  但是,常常让我直冒冷汗的是,深夜我的房间门经常被打开,我总在黑暗中看见儿子弱小的躯体站在门口,也不说话。我每次问,儿子,是你么?他又悄悄地关上了门,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有一次深夜,我起床小便的时候,看到阳台上有个小小的躯体,我知道是他站在那儿。
  我走到他身后,悄悄问道,你这么晚了站在这干什么?
  他调过头,笑着看了我一眼,对我说,看外面的大楼。
  大楼有什么好看的,我说,快睡觉。
  看看大楼会不会倒啊。他笑着说。
  疯了,我养了个疯儿子。我心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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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 15:30:5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化蝶之灵 于 2018-12-2 15:3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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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楼。
  ??大楼高耸。
  ??二十层的大楼高耸。
  ??三十层的大楼高耸。
  ??四十层的大楼高耸。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万家灯火也悄悄点燃,透过这个城市的星光点点看去,我显得脆弱不堪。
  ??有时候我无法想象这个世界是否在我的精神里已经被扭曲,因为我找不到我对生活的概念是什么。譬如说白天我在奥迪车里看外面的楼,脑中却把它想象成男人的阳具。它们坚挺着向天空咆哮。我觉得生活的质量在改变,楼越来越高,男人的欲望也如这挑逗天空的楼一样,越来越高。
  我觉得我象是个迷乱的魔鬼,走在地狱的人群之中。
  ??在中学的时候我希望考上大学,考上大学又希望考上研究生,毕业了希望有份好工作,有工作了又希望升职,升职了又希望有个漂亮的老婆,有房子有车,有个儿子,吃喝不愁,事业有成。
  ??今年刚满三十的我,基本上拥有了上述的一切。这简直是个生活轨迹上完美的事情,按理说我也该知足了,但是我仍然觉得自己缺了点什么,我一直生活在一种忧郁的气氛之中。前思后想没有想通,最后还是老朋友提醒了我,缺刺激。
  ??所以我近年来(特别是今年),喜欢出去寻找刺激。我找漂亮的妓女在车里放纵,到歌舞厅发泄自己的情感,驾车到艺术学院里找女孩,喝醉酒去街上闹事,将百元大钞拿出来做纸巾……这一年我好象找到了真正的我,我明白人活着就应当刺激,就应当快乐,就应当潇洒。
                 
  ??不过有一天我的欲望忽然因为生命的脆弱而停止:我儿时最好的玩伴王红军,秘密地死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玉米地里。死因扑朔迷离,我们甚至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从喧闹的城市走到一个农村的玉米地并死亡的。
  ??他的尸体没有任何伤痕,他的体内没有毒,他的表情怪异恐怖。
  ??我忽然觉得人这一生太短暂,太脆弱,昨天还在微笑中度过的人们,今天就可能离你而去。对于无法满足的欲望,我决定开始保持克制的态度。
  ??此刻坐在汽车里,听着司机小陈放的英格玛的音乐,心里不觉郁闷起来,脑子里开始回忆起一些往事的画面,有关王红军的。

对于儿时的记忆始终提留在那个彩色的大院子里。
  ??院子的外面是一条常年流淌的小河,小河的边上是我家的菜园,院子里长着属于我的三棵大树,中间那棵是我。另外两棵是爸爸妈妈。
  ?????和王红军相识的那年我才九岁。
  ??那日早晨外面显得雾蒙蒙的,我从床上起床打开门的时候,惺忪的双眼发现门外站着两个陌生人的身影,一大一小,大人和我父亲在谈话,小的,就是王红军,弱小的身体依在树上,正拎着一袋爆米花吃着。
  ??他看到我以后,稍微停顿了一下对爆米花的咀嚼,愣愣地打量了着我。我觉得他的眼睛很好看,眼球很黑,看人的时候让人感觉很舒服。
  我走了过去,那个大人停下说话,看了我一眼,问我父亲道,这个就是小民吧。然后大人看了看王红军,说道,小军,和小民一起去玩。
我和王红军的友谊于是开始了。
  ??从第一句的交谈到十分钟后就成为了很好的朋友,比较关键的转折点是,他慷慨地掏出一把爆米花说,给!
                 
  ??然后我们快乐地在我家门口的三棵树下乘凉,爆米花很快吃完了,他把剩下的塑料纸吹成一个球,向天空扔去。我们高兴地抢着,追逐着,因为我的个子没有他高,所以总是抢不过他,但是我仍然勇敢地追逐着。
  ??太阳快出现的时候,雾已散去,院子里渐渐亮了,我们累了,坐在树下休息,聊天,我们争辩到底是圣斗士星矢厉害还是紫龙厉害,然后又笑着谈起机器猫发明了什么东西,就在我们渐渐趋于沉默的时候,我听见轰隆隆地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什么声音?我静静地听着,并悄悄向四处看去。
  ??王红军倒显得很镇定,他一言不发,只是朝院子的东侧看去。
  ??我这才发现我家院子的东侧里热闹了起来,我看到那间早已废弃的屋子门口有几个正在扭动的屁股。
  ??咦?我笑道,那些人扭屁股干什么?
  ??王红军说道,那是我爸妈,他们在工作。
  做什么工作?我好奇地向那边走去。
  王红军一把拉住我道,爸妈不让去,会打的。
  为什么?我更加好奇了,于是试图挣脱王红军的手臂。
  王红军着急地喊道,真的别去,爸妈不让去的。
  ?我没有理睬王红军的喊声,高兴地跑了过去。
  早已废弃的屋子里昏暗潮湿,不知什么时候,里面架起了一台机器,有五六个人在机器前跟这个节奏扭动着屁股。
  这个小孩是谁?其中有个人问道。
  张家的。早上和我爸谈话的大人看了我一眼,冲着我笑道,你会不会扭屁股?你看,我们在扭,你也来扭扭看。
  我感到很好笑,于是回头就跑,去告诉我王红军:他们全在扭屁股呢!
  王红军听了以后诧异地问道,他们没打你吗?
  没有,我说,他们很高兴地扭呢。
                 
  从那之后,王红军每天都会和他的父亲来到我家的院子,也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同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学习,形影不离。我们在一起扔画片,弹玻璃球,跳格子。

汽车拐弯的时候,霓虹灯一闪一闪,我开始不停地咳嗽起来。司机小陈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张总,你应该放松一下神经。
我愣了一下,问道,难道你们感觉到我有什么不对?
  ??小陈半天没说话,摁了几下喇叭后才回头对我笑道,你看上去象五十岁。
  ??我苦笑了一下,是啊,是显得老了,我儿时最好的玩伴都走了,我没有理由不老了。
  ??小陈安慰我道,张总,人各有命,这些事也不能多想,过去就过去了。
  ??你是不知道我和他从小玩到大的。我说。
  ??到家好好休息。小陈道。
  ??我内心颤抖了一下,因为很快要到家了。
  ??再重复一下:因为很快要到家,所以我的内心颤抖了一下。
  ??在到家之前,三十岁的我,想到了四岁的儿子。
                 
                 
  ??(我的儿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我试图阻止这种恐怖的回忆,我又无法相信这是事实。我的内心矛盾不已。
  ??事实是,我的儿子让我觉得可怕,是聪明的让我可怕。
  ??他经常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发呆,似乎在考虑什么人生大事一般,每次我回家的时候,经常看到他幼小的身躯默默地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人或是天空。而且一站就是半天,他从来不出去玩,从来不和其他小孩打交道,也从轻易笑一笑。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得了自闭症。然而这点我并不惊讶,最令我惊讶的是,他经常偷偷地打量我,当我发现他在看我的时候,他又会立即装出一副幼稚的模样,他的表演太稚嫩,却显得富有心计。
  ??此外的几个生活片段也让我至今难忘:他两岁那年的一个晚上,一家三口睡在一张床上,我看到儿子已经睡着了,于是爬到了妻子的身上,正当我们行到关键的时候,我听到旁边传出“扑哧”的笑声。
  我一掉头,看见儿子正睁大着眼,笑眯眯地看着我和妻子。
  我很惊讶,但是又很平静地说,乖,快睡觉。
  没事,儿子忽然说了一句,你做你们的,我看我的,反正我们是一家人。
  当时我几乎昏厥过去,我根本不相信这是一个两岁的小孩说的话。妻子也很惊讶,吼道,睡觉!
  他这才勉强地闭上眼睛,但是眼皮仍然一跳一跳。
  我于是早早地给他布置了一个小房间,让他一个人睡。
  但是,常常让我直冒冷汗的是,深夜我的房间门经常被打开,我总在黑暗中看见儿子弱小的躯体站在门口,也不说话。我每次问,儿子,是你么?他又悄悄地关上了门,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有一次深夜,我起床小便的时候,看到阳台上有个小小的躯体,我知道是他站在那儿。
  我走到他身后,悄悄问道,你这么晚了站在这干什么?
  他调过头,笑着看了我一眼,对我说,看外面的大楼。
  大楼有什么好看的,我说,快睡觉。
  看看大楼会不会倒啊。他笑着说。
  疯了,我养了个疯儿子。我心里说。


墓碑
                 
                 
  小陈送我到了家门口。汽车越过花园停了下来。
  我住在三十一楼,一个可以一览半个城市的高处。
  每个晚上,星星似乎离我很近,我坐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天空,感觉到自己是这个都市的主宰,同时又常常有一种寒冷的感觉。
  有的时候我常常一个人躺在阳台的藤椅上睡着,醒来的时候发现四周依然是静悄悄的,陪伴我的只有窗外一闪一闪的红色的显示灯以及黑夜给我的空寂无边的呐喊声。有的时候我做梦醒来,失落万分。我感觉到自己并不是这个都市的主宰,我觉得自己很可怜,尤其是想起这半生走过的历程。
  同时我又怕我的儿子看到我躺在这,我想他之所以老站在这里看外面的大楼,也和我平时的影响分不开。
  但是今天晚上我看到他早早就睡了。
  阳台是空的,我又一次躺了下来,妻子走到我面前,关切地问我道,喝不喝点什么?
  我闭上眼睛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她永远体会不到一个男人失去儿时伙伴的痛苦。痛苦,并不是因为自己与那个伙伴的关系有多么密切,而是,我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人,在经历了城市带给我的喧嚣与迷失之后,连最起码的纯真的回忆都受到了破坏。
  我失去了童年给我美好回忆的人。
                 
                 
  小学校地处乡镇与乡村的交界,往南走是乡村,往北走是乡镇。
  那天,我们的班主任兴高采烈走进班级对我们说,同学们,我们去学校南郊春游!
  众人欢呼起来,除了我和王红军之外。
  我们默契地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不屑之情。那个南郊我和王红军再熟悉不过,那有个打靶堆,是供军队练习打靶的土堆,每逢周末,我都会和王红军去挖子弹,这条南郊的小路我们不知道来来回回走了多少遍。如今竟然把春游定在了那个地方,真是无聊之极。
  我们跟着整个班级从学校的门口开始了所谓的郊游。
  我和王红军始终走在最后。小学校门口是一个密集的草塘地,想去南郊的话,必须跨过一条小水沟,沿着草塘地往里走。一路上草塘里传出青蛙的叫声,与飞鸟的声音。我和王红军趁班主任不在意,拿着土块向里面砸去,鸟一惊,飞了。
  我们又蹲在草塘下面逮小蝌蚪玩,王红军在地上捡了塑料瓶,装了满满一瓶。我的手小,而且漏,总是逮不到,一气之下干脆捏死它们,王红军大呼我残忍,连忙制止我。
  后来我们发现了一个菜地里长满了萝卜,我们飞快地跑了进去,拔了几根便跑。
  后来班主任和其他同学的队伍走远了,我们走到一个叉路口的时候,开始向东走去。
  沿路是一条不算宽敞的黄色土路,路边长了很多植物,有一种方言叫“毛憨”的东西,里面有雪白晶莹的果肉,我们吃完了萝卜吃“毛憨”,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座桥前。
有桥就有水,我们飞快地跑了过去,果然看到一条小河,正午将至,太阳照在小河水上,我们欣喜地看到一头水牛站在那儿。
  牛!牛!我喊着并摸起地上的土块砸了过去。王红军在一旁笑着。
  牛被拴在一棵小树上,也逃不了,被我的土块接二连三的砸中,不禁“哞”“哞”地嚷了起来。它越是叫,我们越是兴奋地砸着。
  你们干什么!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吓了我们一跳。
  桥洞底下一个草帽露了出来,我们看见一个老头拿着烟袋探出上半身来冲着我们骂道,想死啊,滚!
  我们急忙停止对牛的迫害,继续向前面走去,我走到桥上的时候,朝底下看了一眼,那个老人正闭着眼睛躺在桥洞里面抽烟。
  牛见我们走了过来,朝里面跨了一步,虽然没有看我们,但是我感觉到它的余光在看我们。
  还笑眯眯的呢,我对王红军说,马上回头的时候趁老头不在意,拿砖头砸它!
  砖头不能砸,会砸死人的。王红军不无担忧的说。
  不碍事。
  我们说着走着,走到一处空地,看到了路边的低处有很多的坟。
  我立即兴奋起来,向下面跑去,王红军喊道,你干嘛。
  我跑到坟前,用脚将坟头踢了下去,看着路上的王红军笑道,你敢不敢?
  王红军也不下来,站在路上说,怎么不敢。
  那你下来哦。我笑道。
  王红军明显有点害怕,但是碍着面子,小心翼翼地走了下来。
  地上坑坑洼洼,我抓着他走到一个坟堆前,指着一个墓碑说,你要是敢把这个推倒,我把我所有的画片都给你。
  墓碑上写着“先祖王先辰之墓,子令允,辛丑年午月”。
  王红军哆嗦了一下说,这个推了让人看见就死定了。
  我笑道,你还是不敢吧,哈哈,胆小鬼。
  王红军看了看我,说,我推了,你画片全给我,弹球也全给我。
  我点头道,行!
  王红军这时奋力推了起来,我在一旁笑了起来,傻瓜,墓碑是刻到地下的,你凭什么能把它推倒?
  王红军脸震得通红,但是仍然用力地推着。
  我说,得了吧,你推不动……
  轰!墓碑倒了。
  啊,哈哈,我推倒了,我推倒了!
  我正感觉到失望与无奈的时候,忽然听到王红军大叫一声,回头就跑。
  我吃惊地看了他背影一眼,下意识地朝墓碑看去,也不禁大叫起来。
  我看到墓碑下压着一只婴儿的脚。
我们跑到路上大口地喘气,王红军带着哭腔问我,浩民,我是不是杀人了?我是不是杀人了?我把那个小孩压死了。
  我忽然笑了起来。王红军哭了起来,抓着我喊道,我杀人了,你还笑,我肯定要被枪毙了。
  我笑道,吓死你,那明明是一个死小孩嘛。现在农村人就喜欢把死去的小孩放在墓碑后面。
  真的?王红军这才冷静下来。
  骗你是小狗。我说道。
  那你弹球和画片还给不给我?王红军又高兴起来。
  给你,我说话算话。我们走在黄色的土路上无比的兴奋。

大概下午的时候,两个人开始累了渴了,两人无力地对话着,在嗓子干渴的时候恰巧看到路边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有一口井。于是两人走了下去,一个女人正蹲在井边洗东西。
  我说,阿姨我们喝点水行吗?
  那女人看了我们一眼,也不说话,走到了屋子里去。
  我和王红军于是高兴地在井边喝起水来。
  我们洗手的时候,看到屋子里走出一个男的来,急匆匆地走了出去。接着,那个女人从屋子里跟了出来,在他家的门口一个草棚里坐着,手里正拨弄着什么东西。
  阿姨,谢谢啊。我们客气向她道谢。
  然后我和王红军又四处转悠了一会,感觉天快黑的时候,向乡镇的方向走去。
  我们又走到了桥边。
  牛!牛!王红军喊道。
  我看到牛躺在地上,于是跑了过去。我们又担心桥洞里那个老人,于是故意放轻脚步,走到牛身边蹲了下来。
  牛显然死了,躺在那里,肚子好象被什么掏过了,只淌血,眼里好象在淌眼泪,余光正看着我们。
  我拍了拍牛的头,牛一动不动,真的死了。
  牛怎么会死呢?我们奇怪地想,老头呢?
  我们好奇地向桥洞下看去,看到老头一动不动,躺在那里,身边还放着酒瓶。
  喂!我和王红军喊道,老头,你牛死了!
  老头任我们怎么喊也不理,我们感觉到很无聊,于是继续向家走去。
  这时一个男的从远处跑了过来,手里抱着一个包裹。急匆匆地向家里跑去。他跑到牛的身边忽然停了下来,狠命地踢了一脚,然后又向远处跑去。
  我想起这个男人就是家里有一口井的那个人。
  这时,我又听见远处传出奇怪的声音,我感觉到脸上凉飕飕的,我于是摸了一下脸,一下子摸到了一只手,吓得我跳了起来。
做梦了吧。我看到儿子正站在我藤椅前,我正抓着他的手。
  儿子?我问道,你不睡觉又来看大楼?
  不对,儿子笑道,我来看你做梦。
  别胡话连天的,我抱起他,说道,乖,回去睡觉。
  王红军死了是罪有应得。儿子平静地说。
  你说什么!我浑身一颤,把他朝地上一放,瞪大眼睛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王红军死是罪有应得。儿子又重复了一遍。
  是谁教你这么说的!我怒道。我开始怀疑儿子的这一切都是妻子教的。
  没有谁教,儿子笑了起来,难道,你不觉得他该死吗?他居然把墓碑朝一个小孩的尸体上推,该死该死。儿子喃喃道。
  我感到眼前一片漆黑,急忙撑住身边的一只桌子,半天没有说话,我看见儿子又走向阳台看着外面的大楼,说道,大楼怎么不倒呢?
  我大叫一声,跪倒在阳台上,吼道,儿子!儿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你是谁!你是谁!
  儿子调过头来,笑道,你怎么这么健忘?刚刚还在梦里梦到我呢。
  什么?什么?我叫道,你说你是?
  我就是那个被王红军推倒墓碑后被压在下面的小孩。儿子忽然冷笑起来。
  你……我的寒毛直竖,但是我又努力地使自己镇定下来。
  你,你说,你说……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王红军,和他的父母的死都是罪有应得,他推倒我家祖上的墓碑。死是他必然的下场!儿子的眼睛里忽然露出凶光,但是很快又消逝了,他又冲着我笑道,爸爸,你更该死,你不应该怂恿他推倒墓碑。所以,我要做你的儿子,让你尽一个父亲的责任。
  不可能,不可能……我眼睛都直了,我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在响着,我的心仿佛甭了出来。
                 
  我的儿子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王红军的父母的确早早就死了,他的父亲莫名其妙地从二楼跌了下来摔死,他的母亲后来做皮肉生意,在一次肮脏的交易中被一个歹徒勒死。但是,我的儿子,我眼前的这个小孩是我的儿子,怎么又成为了那个小孩!?
  你怎么知道爸爸小时候的事情?我跪在地上问道。
  爸爸,你放轻松一点。儿子走到我的面前,摸了摸我颤抖的身躯,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任何人做事应该对自己的事负责,即使你那个时候小。
  你说得都是真的?我颤抖着问道。
  是的,爸爸,儿子开始回忆道,但是我的死和你们无关,那天夜里,家里没人,我以前的爸爸怕我一个人出事,于是把我放在牛棚里,让牛照顾我。结果,阴错阳差,我恰恰就是被牛压死的。
  第一个发现我尸体的是爷爷,他生怕我的父母发现这一切,于是把我抱了出去,扔在了祖坟后面。
  你们推倒墓碑使我以前的爸爸发现了我,所以他一怒之下把牛杀了,也就是那天你所看到的。儿子忽然笑了起来,如果你们那天不把墓碑推倒,我也不会成为你现在的儿子,真的要谢谢你,爸爸。
  我呆呆道,但是这件事根本不关王红军父母的事,为什么他们……
  儿子笑道,他们的父母在你的家做假酒,你居然一直不知道?我的爷爷就是那天喝了假酒中毒后,死在桥洞里的。
那么,为什么王红军死了我却没死?我问道,是我在怂恿他推倒坟墓的。
  儿子冷笑起来,人一死就什么都没了,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化为了虚无了,但是你不可以死,我刚才说了,你必须抚养我,抚养我成人,我们一笔勾销。

可是,这件事你不觉得荒诞吗?我撕心裂肺地喊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你是怎么使他们一个个死去的?
  儿子看了我半天,用食指堵住自己的嘴唇笑道,秘密。
  我的手撑不住我的身躯,我倒在了地板上,然后,我看到儿子弱小的身躯面对着窗外,长叹道,墓碑会倒,大楼为什么不倒?
  我拼命地挣扎起来,向外面跑去,到了楼下,我站在街上冲着行人咆哮,我又冲着满世界的星星傻笑,我感觉到星星都是黑的,满世界的黑暗使我感觉大楼都倾斜了,我在迷乱中感觉到大楼倒了,它倒地的姿势,和儿时看到的被王红军推倒的墓碑一样。

当然,这是一个已经过去的往事了,对于这件往事的真实性我还没有考虑,或许这只是我自己的假想,或者这是真的,但是,管它呢,反正我的儿子很乖,我的妻子很体贴,我的工作很安定,我很知足。
  不过有一点,现在,你只要经过我住的楼下的那条大街上,一定会看到一个男人穿得整整齐齐,指着天空傻笑,嘿,楼倒了,楼倒了,你们怎么看不见,你们怎么看不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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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 15:58:01 | 显示全部楼层
401 今晚去找你

我是一名党员。
  也许有些调侃吧,但我一直以来是个无神论者,所以至少这一点是对得起上述身份的。
  可是,我……不管怎么说,七情六欲却总是保持的相当地完好。
  因此我在人群中随便碰到一个女子后,马上就喜欢上了她。
  怎么来形容她呢,留在我的最后记忆中好象只有她的那双眼睛,在镜片下发出冷冷的清光,却又带着绚烂的惊悸,真是绝妙至极。
  她是一位OL,在曾经风光无限现在却显得有些陈旧的世贸中心的一家公司上班。
  我决定尾随她。
  在电梯里,我一边听着沉重的电缆来回拉升的声音,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美妙的背影……!!!奇怪,怎么觉得好憋闷,有是曾相识的感觉,令人眩晕……她的背影渐渐变得朦胧起来。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她应该是察觉到了,慢慢转过身来:“HI、你好!”很大方。后来我知道她其实是害怕才主动打招呼的。
  “啊!你好!”
  “电梯里很闷呀!”
  “是,这玩意需要维护一下了”
  就这样,我们两人认识了。
  是很老套,但那之后她的确马上就和我开始了亲密地交往。或许是在这个生存感压抑着一切的城市,人们没有时间去寻找感情,可却变得比过去更加需要情感了。
  我每天送她上班,因为我有的是时间—反正没工作。但不知是害羞还是什么缘故,她不允许我送她到公司门口,下了电梯后就说拜拜了。不过我也从来没有看见她和那位同事有过来往。
  可有一天发生了特殊的事情,南楼写字间用的电梯坏了。她的OFC是在14楼。
  看着她一副大难临头的神情。我觉的好笑,便建议一起去北边的升降梯。
  没想她脸色马上苍白起来,紧张的连声问我:“那边的电梯可以用了吗?你用过?”
  “为什么不行?我经常乘座啊!?”
  ……
  进入小小的电梯间后,才发现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灯光非常暗,看着液晶屏上猩红的数字在缓慢的跳动,不自觉地感到气氛稍稍有些诡异。
  从开始沉默到现在的她突然说话了。
  “听说原来这边的电梯出了非常大的事故,所以停止使用很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用了?”
  “事故?!”
  “是啊,你不知道吗?”她幽幽的说。“其实原来我们集团公司是在北边22层的,是因为前几年公司陈副总的一位挺年轻的秘书,坐电梯出了事,所以才搬走了……听说到楼层没停,那位秘书太着急,想用手去扳开门,结果刚好电梯的绞盘逆向旋转,把右手都给夹扁了,血流的电梯间里到处都是”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感到手心开始出汗。
  “后来呢?”
  “后来?电梯两个小时才弄开,那位秘书已经活活地疼死了”她的整个身体都被埋在角落的黑暗阴影里,那双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我。我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扭过头去看屏幕,已经到19楼了。
  “好象你说过你也是陈副总的秘书吗?”
  “呵呵,其实我就是那个家伙——的后任啦,哈,吓你一跳吧!那个秘书是个男的啦,听说当时整栋楼都听得到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呢!”原来是这样。
  22楼到了。
  我笑着回过头,她那双镜片下发出冷冷的清光的眼睛,突然令人惊悸地涨大了。
  这时,我那憋胀了很久的右手,“嘭”地一声爆开了,紫黑色的血液缓慢地流淌出来……好舒服啊!
  …………
  电梯门开了,我向只剩下了我桌子的办公室走去。
  “没想到她的声音这么大啊!”我思忖道“下一个选谁呢?……OK、就找你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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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 15:59:28 | 显示全部楼层
402 废屋的窗口

这是我在小学的时候,我小学读的是福州连江琯头中心小学。在我2年级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一件事情。
                 
  当时学校还没有扩建,地方却很大。什么时候建成的我就不知道了。学校是靠山建的,靠山的地方还有一栋废弃的房子,从年份和建筑结构来看应该是很老的房子了,而且奇怪的是这栋房子只有一个窗户,在二楼,面朝学校的操场。下面一层被学校作为学前班,后来大概学校觉得那栋房子是危房,所以后来这栋房子被真正的废弃了。基本上就没人去那个地方了。
                 
  后来学校扩建,是我读三年级的事情,但是那栋房子始终没有拆掉(现在还是没拆)。那段时间传说有人从那栋房子的窗口那里看到了房里面有人向他招手。当时一楼的门是铁将军把门。而那栋房子奇怪的地方还不止是只有一个窗户,而是在二楼还有一个门。前门在一楼,后门在二楼。学校大概在开始的时候想利用这栋房子放一些杂物之类的,就专门修了一条路通向那个后门。因为从前门是到不了二楼的……古怪吧?二楼只能从后门走。后来学前班撤出后,二楼的门也锁了,平时那地方是没人去的。而且除了学校的教师,学生中根本没人去那个地方。连从那里把桌椅搬出来,也不许学生帮忙。
                 
  后来,我就经常注意那个窗户,是不是真的象传说的那样有人向我招手。有一天上体育课还真的被我看到有人站在那个窗户往下看,但是并没有招手。只是静静的看,看上去是一个年轻人,穿着西装(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文革时候流行的服装,却没有深入研究,反正就是那时候的衣服)。
  我对我的老师说上面有一个人在看我们呢。我的体育老师回头看,却说什么都没看到。而我却的确看到了。后来我对别人说这件事情,高年级的听说了这件事情,就问我是不是真的看到了。
  我就告诉他们的确看到了。原来高年级的也有几个人看到了窗户里的那个人,向老师反映的时候老师根本就不关心,倒是有一个高年级的学生因此事问校长那间房子里面是不是有人住。校长告诉他那里面根本没有人住,说是里面有人,是一些学生看错了。而高年级的却不满意校长的回答,就想自己撬开二楼的门。正好我也看到了,所以被叫去一起商量,商量的结果是,自己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我们利用周末的时间,带着小钢锯,一点一点的锯开二楼的门锁。锁开了进去一看,里面真是乱的可以,房子内部都是木头建的,但是木头地板上却都是土,长出了一簇簇的草。要说这里能够住人,根本不可能。看来我们真的看错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呢?二楼有四个房间,其中有窗户的那个房间门是上了锁的。那个房间是关键,所以他们都想把那个门的锁也锯开,我胆子小,怕如果真的有人住的话,这样不就成了小偷了吗?我把这个疑惑提出来以后,他们决定让我到操场去放风,如果看到有人的话,就发出暗号。
                 
  于是我到了操场,周末教师们都回家去了。所以我很空闲的在操场上玩沙子,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就听见那些人从上面下来了,我向那窗子看了一下,竟然,又看到了那个人,这回他的脸是朝内的,被朝窗户站在那里。那群人走到我的面前,我就问他们,是不是里面有人啊?他们竟然说那个房间的锁开了以后,他们发现里面的地板已经塌了,也就是说根本不可能会站在那个窗口。他们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也有点害怕,就跑下来了。我听了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脊背也发凉了,往窗口一看,那个人居然还在那里,现在脸转出来了,并向我招手,我害怕地大叫一声。他们也往哪个窗口看了一下……后来不知道是谁先开始跑,大家就争先恐后的跑,我觉得我一辈子没跑这么快过……出了校门,才缓过气来。大家开始互相问你们看到了什么,答案都是一致的。就是看到有人站在那个窗口,朝自己挥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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