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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南昌徐麟

《山村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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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4 16:58:59 | 显示全部楼层
奶奶转身对管家吩咐:“拉到地里去埋了吧”
  “好的”管家应着挽起袖子叫了一个常工跳进圈里里把死猪抬了出来。
  奶奶摇摇头说:“不知是患了什么猪瘟了”,便出去了。
  我和柳儿姐面面相觑的看了看也跟着出去了。
  柳儿姐问奶奶:“奶奶,那要是猪瘟,就把其他猪隔开吧,要不也就传染了”
  奶奶没有回头边走边摇头说:“要传染都已经传染了,现在隔开也不惯用了”
  柳儿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我跟着奶奶进了房间,奶奶又在箱子里寻找什么了。过了一会自言自语道:“找到了,找到了”,我转身去看奶奶,奶奶双手平捧着一把木头剑,剑柄用红色的布条缠裹着,一把木剑在昏暗的房间里泛着油亮的光。
  我问奶奶:“怎么会有这么个东西呢?”
  奶奶缓缓将剑平放在箱子上说:“已经在箱子里放了十一年了,还好没有出虫给嗾了”
  我走过去正要伸手触摸一下,奶奶拦住了我的手,神情异样的告诫我:“善美,你天生来阴气就重,动不得这东西的”
  我便缩回了手,但心里还是痒痒,想摸摸看,只是奶奶太严厉了,我不敢去碰它。
  我问奶奶:“这是做什么用的?”
  奶奶把剑又揣在手里仔细的看着缓缓说:“这剑有灵气,是用来驱除鬼魔的”
  经奶奶这样一说我更觉得这剑的神奇了。
  午饭后整个一下午奶奶都在房间里忙乎着,柳儿姐在院子外面晒着午后暖洋洋的太阳,身边放着收音机听了起来,院子里漂浮着女人甜美润滑的歌声,柳儿姐边干针线活边嘴里跟着哼哼曲调儿。
  自从母亲死的那天我听到收音机里那个女人的怪异的歌声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听过,柳儿姐听的舒服,我却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毛孔都膨胀了,总感觉是那个女人在凄惨的歌唱。
  我颤颤的问柳儿姐:“柳儿姐,能不能不听这个?”
  柳儿姐正哼的起兴,回头噘嘴问:“怎么了?你不喜欢听吗?这可是很著名的歌星唱的呢?”,说罢得意的朝我眨眼。
  “不是的,咱们..能不能不听收音机啊?”
  我试探着劝柳儿姐关了收音机。
  “怎么了,没事听听收音机,听听山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这不是挺好的吗?”
  柳儿姐一心要听,我也勉强不了。
  “那你听吧,我回房间睡觉了”。
  “哦”柳儿姐干着活头也没回应道。
  回了房间,奶奶将堆在炕上的一堆衣服收拾好装进了木箱子,见我进来问我:“你跑进来干什么?”
  我说:“我瞌睡了,想睡觉”
  “哦,那上炕去睡吧”奶奶说着转身要出去。
  ‘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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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4 16:59:14 | 显示全部楼层
“去茅房,睡觉盖好被子,可别着凉,你这孩子身体单薄,是个病根子”奶奶嘱咐一翻出去了。
  我正欲上炕,突然瞅见了那把放在箱子上的木剑,经奶奶先前那么一说,顿时心血来潮乘机可以看看,便伸手去拿木剑。
  刚一触到剑柄,我感觉全身就一阵麻木,手腕剧烈的抖动起来了,双腿麻木的支撑不住身体,差点坐倒在地上,我赶紧将手抽回来了。
  这感觉太奇怪了,好像身上又减轻了些重量,顿时轻飘飘的,眼前的光线也好像亮堂了许多,疑惑着看看这把木剑。剑身上雕刻着一些我无法辨认的字符,我揣摩半天无法识别一个,便怅晃着上炕钻进被窝里去了。
  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全身发困,肩膀酸疼,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扭动了两下身子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
  ......
  我的头发怎么这么黄啊,我看着镜子里自己一头毛茸茸的黄发,像大黄狗身上的杂毛一样,揪住自己的头发狠狠的往下拔,一撮一撮的头发被我像拔稻草一样连根拔了下来,渐渐地上铺垫上了浅浅一层发丝,黄茸茸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顶上已经出现了马钱大小的一块光秃秃的圆斑,我开始住手了,可是头发却依旧簌簌的像雪花一样往下飘落....
  这是我吗?看着镜子里的人,我问自己.
  头皮上布满了光秃秃的花斑,头发散乱的铺盖在头顶上,怎么我的眼睛里往出渗着血液,突然间鼻子也流出了血,接着嘴角也流出血来,我伸出手在鼻孔上一摸,看看手指,一片血迹,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啊!...我不敢相信那是我,一颗眼珠子已经掉落到了脸上,仅仅被血管与空洞的眼眶相连着,另一只眼睛里只是白白的仁子,没有黑眼珠,苍白的脸上有几个血窟窿,我吓的快要哭了,颤着粗气转过身就跑,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人就是我,我要用双手捂住脸庞,不要看到镜子。天呐,我的手指触摸到了悬挂在脸庞上的眼珠子,我赶紧缩回了手,我看到自己的手掌已经完全变了,皱巴巴的指尖上有长长的青色指甲。
  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在我的身后响起来了:“哈哈哈....你是个鬼女”,她凄惨的笑着说道。
  “不...我不是”我大声的反驳着,奋力的跑着,可是跑到哪里,她的声音始终跟在我的后面,我终于跑不动了,气喘吁吁的停下了脚步,那女子白色的身影从我身边飘忽而过,常常的衣褶在风中飘荡着啪啪响动。
  “你是鬼女”
  “我不是”
  “你是鬼女”
  .....,她的影子慢慢的飘忽向了眼前的一片黑暗中,凄惨的声音还在我的耳边回荡着
  “我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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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4 16:59:5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是”
  我跪倒在地上低头喘气喊到,慢慢的没有力气爬了下去......
  ......
  我好像是醒了,摸摸脖子黏糊糊的捂了一被窝的汗水,原来那是一场梦啊,我还是忍不住用手去摸我的眼睛,还好,两只眼睛都完好损,再摸脸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我便放心了下来。
  庸懒的慢慢睁开双眼,眼前一片光线昏暗,什么也看不清楚,突然感觉脸上有点湿湿的,正要用手去擦,滴答一声,又一滴水滴掉到了我的脸上,是奶奶的屋子里漏雨了吗?我好奇的瞪大眼睛看着楼棚天花板,突然慢慢浮现出了人的面部轮廓,有点透明,轻飘飘的感觉,若有若无的浮现在天花板上,我不能断定自己看的是否真实,因为光线很昏暗,看上去就像是隔着浓雾看远处的东西,隐隐约约。直到我揉了揉眼睛定神去看时,我发现天花板上确实出现了一个人的面部,是个女子,怒目睁开,双眼空白惨白的朝我诡异的微笑,我吓的大叫着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于是听见院子里脚步匆匆作响。
  “怎么了,怎么了,善爱?”管家刘叔跑进房间来急切的问我。
  “鬼,鬼,女鬼”我一只手揪住被子蒙住头一只手指着天花板。
  ‘哪有啊?”刘叔愣愣质问我。
  “在天花板上”我解释道,用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没出片刻,全身就被汗水浸透了。
  “哪有啊,没有的”刘叔笑着说道。
  我还是不敢去看,在被窝里喘着气颤抖。
  “善爱,你刚才睡着么?”刘叔问我。
  “恩”
  ‘那一定是眼花了”
  我有点半信半疑的缓缓将头探出被窝,双眼充满警惕的再次看天花板,黑乎乎的什么也没有了。
  “这怎么可能呢?”我心里疑惑着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再去看天花板,还是一片漆黑。
  我坐在炕上把被子围在脖子上,想起方才做了那个可怕的梦,好像真的一样,出了一身冷汗,又想起这,不仅缩在被子里冷的颤抖起来。
  “善美,那没事,我出去了啊’刘叔说道。
  “不,不,刘叔”我慌忙下炕穿上鞋子。
  “善爱害怕了啊?呵呵”刘叔笑道。
  
  “恩”我点点头用手梳理着头发。
  “有什么害怕的,院子里常工都在呢?你个瓜娃子,呵呵”刘叔笑着温声说道。
  乘这机会我用盆子里的水洗了把脸,拿毛巾擦了擦被汗液弄的黏糊糊的脖子,跟着刘叔出了房门,刚一掀开门帘,冷风就飕飕的吹了过来,我缩着脖子打了哆嗦,感觉背后有人在看着我,猛回头看了眼天花板,什么也没有,这才安心下来了。

真实恐怖《山村鬼事》(32)
外面已经是傍晚时分,落日最后一屡暗红的余辉已经退缩到了门前的墙上了,院子灰沉沉的,凉风袭来,树上已经没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盘曲在空中,发不出声响,地上的杂物被风刮着飘动,这样的场景让人觉得很是苍凉。
  柳儿姐和奶奶都不见影子,我在院子里巡视了一番,只看见几个长工在那边屋檐下坐着闲谈着。
  我问刘叔:“我奶奶和我柳儿姐呢?”
  刘叔提着桶从杂物房里出来说:“你奶奶和柳儿去王能家了”
  经刘叔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奶奶今天忙活了一天就是要去给王能念弄疯病的。
  我便加紧步子朝外面要走去。
  刘叔赶紧拦住了我:“善爱,天都晚了你去哪里啊?”
  我说:“我去强子家啊”
  刘叔问:“是去找你奶奶吧?”
  我点点头。
  刘叔说:“你奶奶说让你醒了呆在家里,别到处乱跑的,知道么?”
  我只得低头“哦”一声应道,奶奶的话我不敢不听,我便蹲在院子里双手拖着下巴痴痴的看着大门外,等待奶奶与柳儿姐回来。
  刘叔看我难受的样子笑道:“等刘叔喂过猪了过来和你说话”
  ‘那你快点啊”
  刘叔和好了满满一桶猪食拎起来摇摇晃晃朝猪圈去了,三个常工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围成一团抽着烟卷说着话,我一个抱膝孤零零的看着门外渐渐暗沉下去的天色发呆。
  过了会刘叔拎着个空桶咣当咣当的从猪圈出来了,径直走到我面前笑道:“还在等你奶奶啊,要很晚才能回来的”
  刘叔说着放下手里的桶也蹲下身来,摸出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袅袅烟雾缓缓滑过他的眼睛漂浮进了浓重的夜色中了。
  “善美,过年就十二岁了吧?”刘叔斜眼睨视着我,吐着烟雾。
  “恩”
  “我在你家都十二年了啊,真是太快了”刘叔恍然说道,“想你那是还是个小孩子,突然就这么大了,都成个小丫头片子了”
  “叔,那一定知道我小时候怎么样了吧?’我问他。
  “恩,当然知道了”刘叔抽了口合上双唇,白色烟雾就从鼻孔里缓缓滑翔而出了。
  “柳儿姐说我小时候是个很奇怪的孩子?”
  “奇怪的女孩子?”刘叔皱眉头思索了片刻,舒展眉头说:“那可不,你母亲怀你还不到九个月就生了,生你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忙活,电闪雷鸣的”,一说到母亲我就老觉得她在什么地方总盯着我看,我回头看看远处母亲紧锁的房门,心里一种恐惧在悸动。
  “而且你还不哭,还是头一次见到谁家的孩子一生下来连哭都不哭”刘叔看着我补充道。

真实恐怖《山村鬼事》(33)
我踌躇着问刘叔:“叔,你说人死了鬼魂是不是还在呢?”,虽然我自己亲身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但还是想听别人的看法。
  刘叔将烟夹在指间,缓缓昂脸看着渐渐点缀上星辰的苍穹,斜眼睨视着我说:“鬼魂这东西说他有就有,说他没有就没有”
  想到自己的亲身经历,我娓娓对刘叔说:“叔,我见过鬼魂”
  刘叔疑惑的看着我,手里的烟卷都忘记吸了,拖着一截燃烧过的灰烬,仆仆的冒着白烟,眼神一晃动说:“善美,其实叔也见过”
  我来了兴致,问刘叔:“叔,你也见过?”,这下终于有个人与我有相同的经历了。
  刘叔轻啜一口烟说:“恩,都好几年了,大中午我去地里叫常工回家吃饭,走到山沟小道里,一个女人就从我身旁轻飘飘的从空中浮过去了,地上却没有影子”
  我问刘叔:“叔,那你没害怕吗?”
  刘叔不在乎的说:“我年轻时候山路都走多了,没什么害怕的,只是个背影也没看清什么样子”
  我突然想到自己走在阳光下有时候没有影子,我对刘叔神秘的说:“叔,我有时候在太阳下也没有影子的”
  刘叔有点意兴勃起的看着我:“难道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是鬼不成?吓唬叔啊,呵呵”
  我忙说:“真的,叔,你还不相信吗?”
  刘叔突然凝神了说:“其实我你这丫头是阴气重点,我早就知道的”
  我疑惑不解的问刘叔:“阴气重?”
  刘叔道:“女孩子一生下都是纯属阴的,但后来会慢慢融合阳气,你这了十一年了,还是那样”
  柳叔:“阴气重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刘叔正欲说什么突然眼神凝固嘘声说:“仔细听”
  我便侧耳仔细聆听起来了,风中似乎隐约夹杂着女人私心裂肺的凄惨哭声从远处传来,这种熟悉的声音我一听便听出来了。
  “是鬼嚎声”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刘叔凝神听了片刻眉头舒展开来说:“咱们这寨子十多年来闹鬼是常有的事,这回该轮上了王能了”
  我说:“奶奶晚上是去给他驱赶邪气了”
  刘叔吧嗒吸了口烟,吸进鼻子,眼睛眯起来说:“这东西给赶走了不知道又会去哪里?”
  我问刘叔:“那..会不会来这里?”
  刘叔身子微微动了动将燃烧的烟头从指间弹出去,咳嗽一声说:“不知道,谁知道呢!”
  我的心里开始有些担惊受怕了,蹲在刘叔旁边动都不敢动,这是个少有的晴朗夜空,星辰爬满幽蓝色的夜幕,扑闪扑闪的发出光亮,像柳儿姐水光潋滟的眸子一样
  ,月亮也渐渐爬上了树梢,镰刀一样挂在西半天的夜空中,洁白的月光洒落下来,院子的地上射影下树木房屋斑驳的影子,落在手心里的光亮似乎把我的心坎都照亮了,月色宜人。

真实恐怖《山村鬼事》(34)
三个常工也坐在远处的房檐台上抽烟说话着,烟卷头燃烧时发出噗嗤噗嗤闪耀的橘红色火光。
  刘叔轻叹道:“这样的夜晚还能有多久啊”
  我不明就里的问他:“叔,怎么了?”
  刘叔轻笑着摇摇头:“没什么,这个寨子被阴气笼罩,一直没有这样的夜晚,今晚算是很例外了”
  “哦”
  我轻呵呵的笑了笑。
  刚还说夜色好呢,一团黑压压的乌云就朝西边天空急速漂浮过来了,月亮渐渐被浓重的黑色云团遮掩住了光芒,星辰闪耀的光亮也渐渐暗淡下来了。
  “你看这天,真是翻云覆雨”刘叔无奈的抱怨道。
  山里的天幕很小,乌云这样压过,感觉天快要塌下来了,给人很压抑的感觉,胸口似乎呛着了一口气,咽不下也呼不出,憋的心惶惶直咚咚的跳动。
  微风渐渐势头变化,力道越来越强劲,没过一会儿就吹的呼呼的吹成了大风,树木枝桠被吹的干巴巴的撞击摩擦作响,院子里凉衣绳上柳儿姐的白色的内衣在风中忽忽的东漂西摆。
  “看刘叔,那是什么?”
  说着一个白糊糊的影子就从门前疾驰掠过,就一眨眼的功夫.
  
  刘叔愣神看去,嘴巴长大愣了愣恍然问我:“善爱,什么东西啊?”
  我说:“一个白色影子,唰的就蹿过去了,没看清楚是什么”
  刘叔双手扣在一起揉搓着说:“白色影子?可能是谁家的羊跑出圈了吧!”
  我想可能也是,有次去学校,路边树林里就蹿过了一个白色的影子。
  天空上的一团乌云渐渐掠过了月牙儿,洁白明亮的月光又重新洒落到了地上,劲风也刮的缓慢柔软起来,柳儿姐的内衣在凉衣绳上缓慢的飘动着,仿佛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翩翩起舞的女子。
  门外有了响声。
  我和刘叔停止了交谈。
  强子拉着架子车进了院子大门,奶奶在里面盘腿坐着,柳儿姐在旁边扶着奶奶的胳膊。
  “这是怎么了?”刘叔忙起来问。
  “奶奶,你怎么了?”我慌忙跑上前抓着奶奶的胳膊问她。
  “没事,就是有点累”奶奶喘气说道,印堂上一片乌黑。
  “柳儿姐,奶奶怎么了?”我看见奶奶喘气粗重,面色乌青的样子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奶奶,在强子家给他父亲驱邪,可能是累着了”柳儿姐沮丧着一张脸说道。
  “姨,我放你下来”刘叔说着把奶奶从架子车箱里背了下来,缓缓的放在地上,奶奶两腿一站在地上有剧烈的颤抖起来。“来,姨,赶紧坐下休息会”刘叔看奶奶站立不住赶紧拉过板凳盛在奶奶屁股下,奶奶就一屁股坐下去了,好像浑身已经没有力气了。
  刘叔说:“人老了,太累了”

真实恐怖《山村鬼事》(35)
接着又问柳儿姐:“那王能怎么样了?”
  柳儿姐蹲在奶奶身旁说:“王叔现在好多了,神智也清醒了,但经疯的那几天一折腾,说了几句话也累的躺下就睡觉了。”
  强子大约觉得是内疚,一句话也没说,架子车把抓在手里傻傻的站着。
  奶奶喘气说:“强子,回去了让你母亲给你父亲杀只鸡好好补补”
  强子应道:“恩”
  “那奶,我先回去了吧?”
  强子站着也没什么事便说着拉着架子车就要走。
  奶奶喘气说:“那你就先回去吧,天也这么晚了,有才,去把强子往外送送”。
  刘叔应道:“哎,好哩!”
  
  我跟着到了门口对强子说:“有时间来找我”
  强子回头冲我傻傻的一笑“知道了”,便看着他拉着架子车的瘦弱背影渐渐走向村子那一头,消失在昏沉的夜色之中了。
  刘叔进来对我们说:“时候不早了,把你奶奶搀进方里早点睡觉吧,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柳儿姐应着起身扶住奶奶胳膊慢慢搀起来,我搀着奶奶另一只胳膊,奶奶好像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整个身子沉沉的直往下拉,我和柳儿姐费了很大气力才将奶奶搀进房间,放上炕,脱了鞋子。
  “奶奶还把她这把势在身上呢!”说着我取下奶奶的那把暗红色油光发亮的桃木剑,放在了箱子上。
  柳儿姐很爱干净,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洗洗脸,皮肤水嫩嫩的,像煮熟了剥掉壳的鸡蛋,滑溜溜泛着光。
  洗完脸,她也上炕睡觉了,我和奶奶在一头,柳儿姐睡在了另一头。
  躺下后说:“奶奶,我现在把灯吹了吧?’
  奶奶闭着眼睛吃力的道:“吹了吧”
  柳儿姐香气一吐,灯芯就扑哧一声灭了。
  我侧眼看着奶奶,她嘴角的鱼尾纹紧缩在一起,喉咙骨碌动了一下,轻轻的呼起了气,我想奶奶一定是累坏了。
  我便翻身面向后墙,睡不着觉就睁着眼睛看着后墙,心里突然想起了强子来,想起我们小时后在一起玩耍时的场景,在开满野花的山坡上一起奔跑,强子从崖上折来一把迎春花编制成花环双手给我戴在头上,说我是他的新娘子.....,这些记忆犹新的童年趣事,回味起来至今觉得香甜,不由自住的嘴角聚起了淡淡的笑容,轻呵呵的笑出了殷殷细声。
  “善爱,怎么还没睡觉呢?”原来奶奶还没睡着,听见我的笑声了,轻声问我。
  “哦,我睡不着”我转过身来说道。
  门口窗户里洁白的月光洒落进房间地上,轻飘飘的仿佛遮上了一层白色柔纱。
  “睡吧,睡着了就听不见鬼叫了”奶奶从被窝里探出手放在我的身上轻轻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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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4 17:00:24 | 显示全部楼层
奶奶的手掌在我侧身上轻轻拍打了几下几平息了,呼吸声很沉重,眼睑下垂着,鼻翼轻微扇动着均匀呼吸。
  我还是无法睡去,但我还刻意让自己睡去,把头刚一埋进被卧里,嘴却碰到了柳儿姐的一只秀脚,赶紧又探了出来。
  山冈里隐隐传来动物在夜间嘶喉的鸣叫声。
  屋子里的月光轻柔似纱,这样静谧的夜晚,我想起了父亲,年后去城里做生意一直没有回来,我与父亲的感情不是很好,似乎两人之间总有些什么隔膜,父亲其实是很疼爱我的,长年不在家,每次回来的时候都要给我带许多衣服,就我白天身上传的那件毛茸茸蓝色外套也是父亲给我买的。
  
  这一出去又快一年了,相信过年时候村子里就能通上电了,钱是父亲这些年用做生意挣来的垫付,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据村里出山去的人说电线秆子已经栽到了山脚下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晚我就梦见了父亲.....
  只不过是一场噩梦,梦见父亲脑袋上顶着几个大血窟窿,满脸带血的朝我走来...
  我又一次惊醒,已经是清晨十分,柳儿姐早已经下炕去忙活早饭了,但奶奶却还在睡觉着,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摇摇奶奶的胳膊叫:"奶奶,奶奶"
  奶奶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应了声:"恩",声音孱弱的像快要断流的河水.
  天亮能够彻底看清奶奶的脸了,眼睛周围充血发青,两鬓上似有一团雾气,给人蒙蒙的感觉."奶奶,你没事吧?"我问道.
  "恩,奶奶有点累,想多休息会"奶奶双唇轻轻开启,疲惫的说道.
  "哦"
  "我下去了"
  "恩"
  奶奶翻了个身面向后墙了,我下床后去厨房柳儿姐正烧火着,厨房里弥漫着烟,柳儿姐被烟呛的咳嗽着问我:"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啊?"
  "今天阳光很好啊,所以早点起来晒太阳呢"我说道,的确这两天出现了自打我生下来很少见到的明媚的秋日.
  "奶奶起来了吗?"柳儿姐往灶堂里塞着柴火问我.
  "没有,我看奶奶脸色很难看,还是柳儿姐去叫愣子哥过来给奶奶看看吧?"我说道.
  "那好..."
  柳儿姐起身拍拍裤腿正要走,灶堂里一根燃烧的柴火掉出来了,她又慌忙蹲身拾起塞了进去,转身对我说:"善爱,你能看着点吗?"
  我笑道:"你放心去吧,我看着就是了"
  柳儿姐于是挺着翘屁股快步出去了,我一个人在厨房里,坐板凳上看着火.
  灶堂里的火焰跃跃跳动着,有些还比较潮湿一燃烧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像过年放鞭炮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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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4 17:00:4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两只眼睛痴痴的盯着柴火上一团火红的焰苗儿看,渐渐就看见火焰里面仿佛有个女的穿着连身长裙在翩翩起舞,裙褶轻轻飘动,姿势甚是优美,她的背影是那么苗条好看,柔软的扭动着身资,慢慢转着圈,踩着轻柔的步子转过脸来了.啊!...我的心里着实震了一下,赶紧捂住了脸,这不是镜子里看到的那个女的吗,满脸鲜血,左脸有几个血窟窿,双眼空洞,脸夹上连着一颗晃动的眼珠子.脑袋上稀落的拉着几撮头发
  等了一会儿,除了柴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别的什么声响也没有,我慢慢睁开眼睛去看火焰,什么也没有.
  我想这是因为受到惊吓容易产生幻觉了.
  锅盖缝隙里帽出了白色水蒸气,水沸腾了,我揭开锅盖正要灌往壶里灌开水,柳儿姐进来了,急忙从我手里接过壶:"小心烫着,我来"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问她.
  "怎么快了?"
  "哦,没什么"
  我愣了愣,原以为柳儿姐乘这机会会和愣子哥哥在他家里呆上一阵子.
  "愣子哥给奶奶看着没?"
  "哦,在房间里呢"
  柳儿姐回头道,长长的秀发洒脱的甩向一边,让我很羡慕.
  "我去了"
  '恩"
  我进了奶奶房间,愣子哥正背对着我用听诊器给奶奶听着,"愣子哥,奶奶怎么样了?"我走近问他.
  "嘘..."愣子哥示意我安静.
  过了一会儿摘下听诊器,一脸释然的说:"奶奶一切都正常着,听不出有什么不对,脉搏也正常着!不要担心"
  我还是有些疑惑:"那奶奶脸色怎么这么差呢?"
  愣子哥恍然笑道:"呵呵..听柳儿说是给王能做法驱邪去了,可能是累着的,奶奶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说是不是啊?"
  我愣愣道:"恩"
  柳儿姐进来摆好了桌子和碗快问愣子哥:"奶奶身体无大碍吧?"
  愣子哥对她满脸微笑温言细语的说:"没事,奶奶只是累着了,休息几天应该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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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4 17:01:00 | 显示全部楼层
柳儿姐手在围裙上蹭了几下对愣子哥说:'那留下来吃饭吧?"
  愣子哥怔怔恍然笑道:"你这么快就做好早饭了?"
  我跟道:"那可不,我柳儿姐的手可麻利着呢"
  愣子哥笑道:"是吗?"
  "当然,要不什么时候让她给纳几双鞋垫,她可不仅人长的真漂亮手也可巧了"
  我把柳儿姐的所有长处尽量说出来,让愣子哥知道柳儿姐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总想让他们两靠近,一个小孩子家家,就像个媒婆似的.
  愣子哥和柳儿姐因我这么说,两个人的脸都红的像早晨刚升起的太阳,柳儿姐更是含羞的双手捏着围裙一角低头揉搓,也不知道在撮什么.愣子哥只是红着脸不自在的移动.
  要知道在我们寨子里女的给男的纳鞋垫就表示两个人以后要结婚,一起生活呢.
  "怎么都不说话了?"
  我打破僵局笑道.
  "你这小丫头这么一说把你柳儿姐说的羞赧了,哪还敢说话啊!"
  愣子哥说罢自己双手捂住脸也不好意思了.
  "行了,以后可不要这么乱说,知道吗"
  柳儿姐假装严肃起来,偷偷的看了一眼愣子的反应,还是被我看在眼里了.
  奶奶轻微的喘着气后翻身面向后墙,用被子将头埋的严严实实.
  柳儿姐问奶奶:"奶奶我给你去把饭端来吧"
  奶奶的头在枕头上晃动了一下,疲惫的说:"不了,我不想吃,你们吃吧"
  柳儿姐恩了声.
  小声道:"说话声音小点,让奶奶休息吧"
  愣子哥背上了药箱子.
  柳儿姐忙走上前去问她:"你这是干吗?还没吃饭呢",看起来很心疼的样子.
  愣子哥说:"不了,不能久留的,强子早上过来也让过去看看他爸呢,说有点发烧,看你这么急急忙忙的赶来了,我就先跟你来给奶奶看看,这就得抓紧去了"
  柳儿姐有点心疼的看着他半晌,问:"那你就不吃饭去吗?肚子不饿吗?"
  愣子哥安慰她:"没事,一会完了回去随便整点一吃就好了,说不定强子妈也做好饭了呢"
  柳儿姐还是有点不舍,紧缩着眉头有点无奈的说:"那你去吧,记得吃饭"
  愣子哥把肩带提了提笑道:"恩,不会饿着自己的,那我这就去了"
  "恩"柳儿姐应着.
  两个人一起出了房间.
  我便坐下来先开始吃饭了.
  奶奶突然发出了一阵沉闷的声音,我抬头去看,只见奶奶身子剧烈的抖动起来,双手紧紧抓着被子往身上裹.
  我赶紧过去,只见奶奶双目怒睁着看着墙壁,我朝墙壁上看去,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是几张八十年代初期的旧报纸在墙上贴着.
  "奶奶,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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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4 17:01:1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急切的问.
  "没事,没事"
  奶奶突然平静了下来,眼神也恢复正常了.
  "善爱,你快去吃饭吧"
  "哦"
  我惑然的看了看奶奶,重新坐回了饭桌,没过一会柳儿姐大概是说完情话了,走进来了.
  "怎么,愣子哥走了?"
  "恩"
  "你和她一定在门口说了很多悄悄话吧?"
  我嬉笑着问柳儿姐.
  "哪有啊,还不快吃你的饭"
  柳儿姐含笑白了我一眼,吃起了饭.
  
  收拾碗筷的时候愣子哥突然进房间来了,我和柳儿姐吓了一跳.柳儿姐脸上随即就露出喜色了,先不问别的,而是关心的问他:"吃饭了吗?"
  "强子家还是冰锅冷灶呢"
  愣子哥不好意思的憨厚一笑.
  "那快坐下来,我去给你盛饭"
  说着柳儿姐端着空盘子出去了.愣子哥看着柳儿姐的背影发呆.
  我将小手在他眼前晃荡着,他愣的回神,又是憨厚一笑.
  "看我柳儿姐对你多好啊,都亲自给你盛饭去了"
  "呵呵"愣子哥笑了笑.
  "奶奶没吃饭吗?"
  "没,说她不想吃"
  我转身看看,奶奶背对着墙,发出轻微的呼吸声,被子微微动了动.
  "哦,那让她好好休息"
  "来.."
  柳儿姐盛了一大碗饭双手呈给了愣子哥.
  "真是对你偏心啊,你看一次给盛这么多"
  "哪是,我是怕剩的太多了,给猪吃可可惜了"
  柳儿姐反驳我.
  "哦,对了"
  愣子哥刨了几筷头饭,放下碗抹了抹嘴.
  "有什么要紧事不能等吃完饭再说吗?"
  柳儿姐坐在对面,撩弄着自己的头发白了愣子哥一眼.
  "什么,愣子哥,你快说,说完再吃也不迟,反正有人给你热的"
  我急于知道他想说什么,偏偏和柳儿姐作对.
  "是这样的,强子他爸也和奶奶一样,躺在炕上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神智看来清醒了,还和我说了几句话,两眼圈比奶奶的还要青,印堂乌黑乌黑的"
  "那他都和你说啥了?"
  "你怎么这么关心?"
  柳儿姐闲我打搅的愣子哥吃不了饭,白眼看着我
  
  愣子哥有点欲言又止的看着柳而姐,怕她生气了.
  "他都和你说什么了啊?"
  我缠着他问道.
  愣子哥搪塞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就聊了几句,主要看他神智正常不"
  "哦"
  我心有不甘,但愣子哥也不想说了,我便没再问.
  "愣子哥,你回来的时候强子在不在家?"
  "哦,在,..正喂猪着呢"
  愣子哥满口的饭呜咽着应道.
  "你们在,我出去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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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4 17:01:3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决定去找强子.顺便看看王能叔怎么样了.
  "善爱,你去找强子啊?"
  柳儿姐问我.
  "你少管"
  我有点气呼呼的跑出去了,大清早,村子里人不没几个人,有的人家门都还紧闭着,阳光温暖柔润的洒落在山旮的寨子里,房顶上的青瓦泛着刺眼的光芒,这两在山里翻云覆雨说晴即阴的天气很难得一见.
  我一只脚刚踏进愣子家门口,强子就提着装猪食的空桶从猪圈里出来了.
  "哎!善爱,你怎么来了啊?"
  强子见了我,脸上堆满笑容的问道,兴冲冲的走了过来,仔细的打量着我.
  "我来看看你,好久没和你聊天了"
  我笑着回答.他一双精灵的大眼睛盯在我身上看的我直痒痒.
  "干吗这样看着我呢?"
  "呵呵,好长时间没和你聊天了"
  强子妈从屋里掀开门帘走了出来,神情比上次跟奶奶来时要死要活的好多了,淡淡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善爱,来进屋里坐吧!"
  "恩"
  "走进去说吧"
  强子将桶靠放在了墙角回头来对我说道.
  "恩"
  强子家的房坐北朝南,大门朝着南边,此时太阳正渐渐偏南,屋子里也亮通通的,缕缕强烈的光线透过窗格刺射进屋子,能看见在光线里漂浮的细小灰尘.
  "你奶奶怎么样了?"
  强子妈拉过板凳坐下问我.
  "一直蒙头睡觉着,只是说困"
  "真是让她操累了,都是为了强子他爸啊,哎"
  强子妈有点愧对的低头唉声叹气.
  
  ’我奶奶没事的,休息几天就好了”
  我安慰强子妈。
  强子爸在里屋好像说了句什么话,我没有听听清楚,可能是呓语,我抬眼朝里屋探了一下,强子妈强挤笑容说:“强子他爸也不知道要休息几天才能好,现在连下炕的力气都没有,吃饭都要让人给端去”
  “哦,强子,你们吃过饭了吧”
  想到愣子饿着肚子返回,我不仅问道。
  “吃过了,刚刚吃过,怎么了?”
  强子和他妈不解的看着我。
  “呵呵,没什么,给叔端点让他吃,这样好恢复力气”
  我随便想了一句解脱了。
  “吃了,但说没胃口,只吃了一点点"
  强子妈搬弄着手指头心思重重的说道.
  "我进去看看叔吧?"
  我起身说道,想征得同意.
  "哦,呵呵,闺女对她叔还这么孝,在里屋呢,你进去看看吧"
  强子妈听我着说,愣了愣随即欣慰的笑了笑.强子其实以前是有个姐姐的,听奶奶曾经告诉我,在我两岁那年,他姐姐十岁了,一天下午去里山放羊,就再也没有回来,,但在村口发现了她穿的鞋子,有的就人说给狼叼走了,至尽连个尸首也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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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4 17:02:02 | 显示全部楼层
正因为如此强子每次去强子家他妈对我都很亲切,王能叔也不允许这些男孩子欺负我.
  "强子"
  我进去的时候突然心里有些毛骨悚然,叫了强子一起进去.
  掀开门帘,这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王叔,王叔"
  我叫了两声朝炕沿走去,王叔没有啃声,蒙在身上的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
  强子见他爸没有应答,大声叫道:"爸,善爱来了,看你来了"
  蒙在头上的被子被他用手轻轻的扯到了一边,吃力的翻过身来看着我半天才声音嘶哑的说:"是善爱啊?"
  "恩,王叔,是我"
  我走上前去,强子爸的脸色黄的吓人,眼睛却异常红肿,整个眼珠似乎要爆出来了,眼睛泛着无精打采的光芒,与奶奶一样,他的印堂也是乌黑,像聚拢着一层黑色雾气,眼神痴痴的盯着我看,与以前那个精干的每天天不亮就去卖豆腐的王叔截然两人了.
  他的喉结突突的颤动了两下,张开惨白干裂的双唇问我:"你奶奶怎么样?"
  "她没事"
  我怕他会自责,说了慌.
  不知道为什么他听了却突然昂面看着天花板苦笑了,搞的我和强子两个面面相觑,难以理解.
  "善爱,你过来,我给你说话"
  王叔费力的支撑起手来朝我挥挥,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我踌躇着将耳朵探过去,他吃力的半爬在炕上将嘴谈到了我的耳朵前,呼出的气冰冷刺骨,冻的我耳朵都抖起来了.
  "善美,我见鬼了"
  他细小沙哑的声音刺响的蹿入了我的耳朵.
  我有点不信的转过脸看他,突然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冷的光芒,诡异的一笑,就倒在了炕上,我心里一阵惊颤,匆若的向后退了几步.
  强子忙过来扶住我:"怎么了,善美?"
  "没,没事"
  我强做镇静的说道,从他手里挣脱开来,"强子,我回去了"
  "怎么还没好好聊聊呢?"
  他惶惑不解的看着我.
  "不了,有时间你来我家,我先回去了"
  "哦,那好吧"
  强子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呆呆应道.
  "姨,我看过我叔了,先回去了啊"
  我向强子妈说道.
  "怎么?这就走啊?强子星期天好不容易在家,你们就好好说说话啊?"
  强子妈放下针线活赶紧走出来挽留我.
  "不了,有时间再来"
  我推辞着,
  "哦,有时间过来玩啊"
  我都走出门口多远了,强子妈还在门口喊着对我说.
  回去的路上"见鬼"两个字在我脑海里不停的回响着,强子他爸那诡异的笑容与顿时寒光四射的眼神让我颤栗不止,全身冷飕飕的,抱着胳膊,走起路来都拧起了麻花辫子.

真实恐怖《山村鬼事》(42)
以后许多天我都没有去过强子家,也与他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奶奶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能下炕走路了.
  我和柳儿姐都很高兴,但是一直没见王能叔在村子里出现过,有一阵我才听刘叔说起了王能叔,原来他的怪病不但一直没好,反而加重了,有时候会一连昏迷上几天,整个人瘦的只下皮包骨头了.
  这天奶奶刚出了屋门坐在院子房檐下,刘叔喂猪从圈里出来时手里提着一只死鸡过来说:"姨,你看"
  奶奶稍微瞟了一眼:"被黄鼠狼咬的"
  我看着却不像,死鸡的脖子上有几个深深的血窟窿.
  我问刘叔:"这只鸡什么时候死的?"
  刘叔说:"刚喂猪的时候发现的,还在鸡架上站着,就死着,有点奇怪"
  说着抖擞了几下,鸡毛哗哗的落了一地,发出血腥的臭味,"血都被吸干了"
  我觉得更蹊跷,想上前去好好看看,柳儿姐倒刷锅回来,捏着鼻子皱眉头道:"好臭啊!,这怎么了?"
  "让什么东西给咬死了"
  "肯定是黄鼠狼了,这东西专门偷鸡呢"
  柳儿姐臆断的说.
  "有才,把它去埋了吧"
  奶奶似乎并不关心,只是昂脸晒着太阳.
  “恩”
  刘叔把死鸡倒提在手里在仓房里拿了铁锨去了院子。
  我心里疑惑重重,总感觉鸡不是黄鼠狼咬死的,黄鼠狼偷鸡是要吃的,那咬死了怎么还在鸡架上不叼走呢?
  虽是这么想,但我没告诉任何人我的想法,包括奶奶,奶奶任何时候都好像刻意不让我管这些琐碎的事儿。
  奶奶昂头晒着太阳,嘴微微抽动了一下,含糊的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楚.一张老脸上皱纹曲折蔓延,仿佛山旮里迂回盘旋沟壑,一头白发在阳光下反射着灼人眼睛的明耀白光。
  她就这样一直昂脸看着天上的太阳,似乎要把这十年没有吸收到的阳光全部都补充吸收了。
  十一月的时候载电杆的队伍已经开到了山前的阳沟里了,半山腰上驻扎满了灰白色的帐篷,远远看去,像一个养群纹丝不动的站里在山坡上窥探,白天里机器轰鸣,伴随着队伍的进驻,山前密林里的小道也被推土机挖掘机碾湖一条简易的车行道,比起以前那弯曲饶旋的小道宽了不知多少。
  工人们带着橘红色的安全帽手里挥着镰刀把遮挡路面的枝桠全部给砍段了,这时候的枝桠已经被干燥的气候汲取了水分,镰刀一砍就咔嚓一生顺着刀痕利索的断裂了。
  汽车车厢里满满的装着一车厢圆溜溜的水泥电线杆,足足有二十米长。
  我无聊的时候就会跑到村口去看阳沟里那些人忙碌。

真实恐怖《山村鬼事》(43)
下午我正站村口向下面阳沟里看一群人如何是将一根粗重的水泥电线杆从地上竖来的,一个穿着工作服带着带着橘红色安全帽的人朝我挥挥手叫我:“女娃,来,过来”
  “恩?”我踌躇着不想下去。
  “过来,给叔帮个忙”
  他笑着往上走着说道,两鬓的汗水直直往下淌,满脸灰尘,像个大花脸。
  我颠簸着走下去,他取掉手套伸进工作服的上衣口袋里摸索片刻取出一张皱巴巴的二十块钱伸给我,憨厚的笑着说:“女娃,你帮叔叔进你们村买盒烟吧?”
  “村子里不卖烟”
  我看了看他手中捏着的钱没有伸手去接。
  “不卖啊?”
  他的笑容有点傻气的笑着,大概是觉得有点不信。
  “恩”
  “那..你去帮叔叔卖个贴伤口的吧?怎么样?”
  他说着伸出自己的右手大拇指让我看,粘着黄色泥巴,带着黏稠的血痕,我痴着的看着他的指头,他微微动了一下,凝固的褐色血块中鲜红的血液便刷刷浸出来了。
  “刚才给电线杆压上了,这可是为你们村子啊”
  他怕我不肯去,解释着说道。
  “没有卖贴伤口的药”
  “怎么连这都没有啊”
  他的笑容有点僵直。
  “难道是没有小卖部?”
  他这下有点疑惑的看着我。
  “没有”
  显然我的回答让他失望了,脸上的笑容僵硬在了那一刻,手里捏着那张皱巴巴的钱也缓缓的抽了回去,重新装进了上衣口袋里。
  “那..,你去玩吧”
  他无奈的转身朝下面沟里走去,边走边摇头。

真实恐怖《山村鬼事》(44)
看着工人沮丧远去的背影,想到是在为村子里忙活着,我便急步走朝家里走去了,身后有推土机发动机轰鸣的声响传入耳中,慢慢减弱。
  我进家门口的时候柳儿姐正提着一桶热好的水从厨房里走出来了,哧哧的冒着白色水蒸气,院子大铁盆里放着炕上的单子与她换下的内衣。
  “刚才又跑哪去了?”
  柳儿姐瞅见我了将水桶放在地上问我。
  “没去哪”
  我急着去奶奶房间随便应着。
  “善爱,有什么要洗的衣服换下来拿出来,姐给你洗了”
  柳儿姐边拿木瓢往铁盆里舀着水边侧着脸对我说。
  “没有”
  我应着进了奶奶房间,奶奶又在拿着她那把桃木剑在手里端详,见我进来又揭开箱子放了进去,合上盖子了,不知道为什么,把桃木剑隐约中对我有一种微微的震撼,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约束着我,一走近它,都会莫名的感觉全身发麻,脚步上带了重量,不过奶奶一把它放进箱子里立刻好多了。棕色木箱子上金粉油漆的观世音图暗发出金黄色的光线在贴着旧报纸的墙上投了一个完整的观音图暗。
  “又乱跑去了?”
  奶奶棕黄色的眼球转向我问道,自从身体恢复后声音也高了,有力的声响震的窗户上的玻璃噌噌的颤响。
  “奶奶,咱们家有弄伤口的什么药没?”
  我径直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把哪弄破了?”
  奶奶利马关心的问我,生怕是我受伤了。
  “不是”
  ‘那你问这干吗?”
  奶奶更是不解。
  “刚村前有个载电线杆子的工人把手指压破了,让我给他卖贴伤的药”
  我解释道。
  “哦,那没有卖的啊”
  奶奶摇头道。
  “你等等,我找找看,还有点膏药的”
  奶奶恍然想到了赶紧又打开箱子翻了起来。
  我就站在一边焦急的等待,奶奶把桃木剑取出来放到了炕沿上,低头在箱子里翻找,我不顾上次被突然激倒的教训又想去摸摸见看起来油光锃亮的剑身。边悄悄走过去,就感觉那剑微微的颤动,我慢慢将手匍匐过去,这一次我是准备摸剑身,慢慢的伸过去手,那种阻止手掌前行的力道越来越大,可是我的好奇心越来越强,就当快要触摸上时,我全身又是一阵麻木,双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又哐啷一声坐到了地上。
  “给你说了,不要摸这东西,你怎么就不听么”
  奶奶察觉后,回身将我扶起来,一脸严肃,生气的斥责我,“手怎么这么长呢”
  我没说话,但斥责完后奶奶又关心的问我:“没事吧?”
  “没事”

真实恐怖《山村鬼事》(45)
片刻坐在地上,全身的气力又恢复了,赶紧顺势站了起来,奶奶端详了一下,回身给我找药膏去了。
  此刻我看着那把全身褐色的桃木剑,猜想不透,为什么这把剑这么特别,偏偏我一动就会感觉全身麻木发软呢。
  奶奶翻了一会,拿出一个小的白色塑料圆盒子,转过身来说:“找到了”
  “是这个吗?”
  我接过去仔细看着问道,半透明的白色盒子里面装着红色的东西。
  “恩,赶快给拿去吧”
  “哦,好”
  我愣了愣,来不及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样的药膏就赶紧出去了。
  “善爱,你又跑那去啊?”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柳儿姐放下手中湿漉漉的衣服抬头问我。
  “出去一会儿”
  “哦,那不要太久”
  柳儿姐说道。
  ‘知道了“
  应着我都已经走出了大门,急步朝村口那坡下走去。推土机的声响已经清晰的蹿入我的耳朵,我朝坡下走去的时候有一群人正在一个土丘前围着哇啦的说着什么。
  推土机烟囱里冒出了滚滚浓黑的烟,气味怪呛人。
  我站在他们身后透过缝隙见一条手腕粗的菜花蛇正翻着白花花的肚皮躺在人群中间,尾巴还微微摆动,血红的蛇信吐在口外,被工人们的铁锨砸的遍体鳞伤,已经奄奄一息了。
  一个工人得意的说:“要不是刚才发现的早,早都把我给咬了,一铁掀下去就不动了”
  另一个工人告诫说:“山里这东西愣多,可要小心点,这东西同类会报复的”
  还有一个有点诡异的说:“说不定你拍死的这菜花蛇还是神灵呢”
  工人们围着奄奄一息眼睛里泪光莹然的蛇洋洋自得的侃着,我在人群里弥着刚才那个人的影子,瞅了好一会才看见他站在另一边一个人的后面低头看自己受伤的大拇指。
  他突然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我,大概觉察到有人在看他了。
  “女娃,你怎么在工地上呢?”
  他急忙走过来问我。
  “我来给你送药”
  说着我将手里拿着的白色塑料盒子递给了他。
  他愣愣接住翻转着看。
  “这什么东西?”
  “药膏”
  “这玩意能管用吗?”
  他揭开盖子呈到鼻子跟前警觉的嗅着,末了又将眼睛探到近处仔细的看。
  “治伤口很管用的”
  我说道,我也是第一次见里面装的什么东西,淡淡的红色黏稠液体,像掺了少量水的原漆一样。
  “哦,那谢谢你”
  他不慌不忙的收好药膏盒子装进了口袋,方才围在一起说话的人已经散开去一旁载电线杆了,那条被打的半死不活的菜花蛇也不知了去向。地上只剩下了一滩刺眼的鲜血。

真实恐怖《山村鬼事》(46)
“我去工作了,女娃,你回去吧”
  他拿起铁锨朝推土机的方向走去。
  我在工地上站了一会,没什么意思就回家了,柳儿姐已经把一铁盆的脏衣服洗的差不多了,坐在铁盆前低头双手轻快的在搓衣板上嚓嚓嚓的撮着衣服,一头秀发滑到侧鬓半遮了她姣美的脸庞,露出了半截白皙粉嫩的脖子。
  偶尔抬起头来用湿手背在额头上轻拭着浸出来的晶莹汗珠,见我在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看什么呢?”
  “看美女呀”
  我笑着答道,柳儿姐甜甜的白了我一眼,她面带微红,浸出些许汗珠的样子一定会迷死愣子哥的。
  "来,善爱,给姐搭把手将这单子上的水拧一下”
  柳儿姐双手将滴淋淋着一股子水的单子双手抱在手里;柔媚的眼神看着我。
  “拿来,给我这头”
  我伸手拽过一头来。
  “往后退一点,让展开了”
  柳儿姐说着自己往后倒退了几步,单子慢慢扯展了。
  “用力揪”
  “啪啪....”
  我与柳儿姐各自用力在两头同时一拽,湿漉的布就被拽的作响,溅出冰冷的水滴来了。
  “来,给我,把那头,好了”
  柳儿姐接过我手里捏着的另一头,踮起脚挂在了院子里的凉衣绳上。
  “真是太凉了”
  我的两只手刚碰了点冰水就已经通红受不了了,揉搓着在上面哈气。
  奶奶却一声不响的从房间出来径直朝门口走去,好像眼睛里没有我们似的。
  “奶奶,干什么去?”
  我完全不解的在她身后问道。但她好像没有听见在喊她,连头也没回就走出了校门口。
  带着重重疑虑跟在奶奶身后走,柳儿姐也跟了上来,悄声问我:奶奶去哪里?”
  “不知道,就跟着看吧”
  我加急脚步,奶奶的步伐迅速的连我差点也跟不上。
  奶奶可真奇怪,连声也不啃,这是要去哪啊?”
  柳儿姐加快脚步赶到我身旁疑惑的自言着。
  这时灰暗的暮色已经渐渐爬上了傍晚的树梢,山里竟然寂静的没有鸟叫,有些苍虬枝桠上站着几只乌鸦,愣愣的将眼神盯在远方,也不啃声,傍晚的天空开始上云,颜色浓重的灰黑色云朵,大片大片的从太阳将要落下的山峦下漂浮上来,由远及近的掠来,大有摧枯拉朽之势,遮盖山旮的碧蓝天空已经被黑云压过了一半,正急速向我头顶这片天空掠来,漂浮的黑色云块变幻着形状,有时狰狞的的可怕。
  奶奶突然走到村头停止了脚步,凝视着前方,枝桠上的乌鸦似乎受到了惊吓,“呱呜.....”震翅飞离了没有叶子的枝头,朝着退去蓝色的天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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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4 17:02:22 | 显示全部楼层
远处有几个戴着草帽穿着长褂的人走在一片平坦的山间田野上,站成一行,箭步如飞的行路。
  “这些人是干吗的?”
  我悄声问身边的柳儿姐。
  “赶路的吧!”
  柳儿姐将眼光收回猜测道。
  “奶奶怎么就是为看这个?她怎么会知道这有过路人呢?”
  “不知道,你问奶奶”
  奶奶正两眼直直的盯着这几个步伐矫健的行人看,那几个人也觉察到有人在看他们,前面那人停下脚步,后面的几人也依次停止,他抬头朝这边看了看,把帽檐往低压了压,那几个人则站在他身后不动,天上漂浮的黑云团也停了,好象这黑云跟着他们的脚步前行一样。
  那人迟疑了片刻又朝村子这边走来。
  就快要到村口岔路上时,村子里的猪狗都撕心裂肺的乱叫起来,路上弥食的鸡也呱呱的叫着扑扇着翅膀乱蹿起来。
  我感觉心里有种莫名的悸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飞出去。
  奶奶突然起步走上前去和那前面的人嘀咕着什么,那人听着点头朝这边看了看,没有进村而是抄着别的道走了,后面跟着那几人走起路来胳膊都不晃动。
  奶奶过来后我问她:“这些人是干吗的?”
  奶奶皱眉慢慢舒展嘴角抽动着说:“这些人是赶尸的”
  ‘赶尸的?”
  我和柳儿姐不可思议的异口同声。
  “恩”
  “那怎么又掉头走了呢?”
  柳儿姐急急的问道。
  “尸体是能靠近咱们寨子的,这寨子里阴气不散,如果让这些死人来,会诈尸的,那赶尸的人就控制不了他们了,就出乱子了”
  奶奶解释时脸上又泛起了焦虑的神情。
  “那..奶奶.你怎么知道会有这些人经过呢?”
  我满腹狐疑的问道。
  “奶奶有未卜先知的预感”
  柳儿姐抢在奶奶前说道,奶奶觉得是这样便没啃声。
  
  那赶尸队抄道返走后,天空那团乌云也向后像潮水一样渐渐退去,方才阴沉昏暗的天空豁然有些光亮了,但天色已晚,潮湿的雾气已经弥漫的山间腹地,远远看去,只剩下了横在前面的山峦模糊的影子,空气里传来推土机的轰鸣声,那些人还在加紧劳作,要赶过年,将电线杆载好,电线也要拉上。
  夜晚睡在炕上都能听见机器轰鸣声,工地上灯火发出的光线直入黑色云霄,从沟壑里射到了院子,房间里也进了几屡白晃晃的光线。
  快到十二月的时候,山里下起了小雪,父亲稍话说就要回来了。
  雪花像盐巴一样慢慢的从山旮上巴掌大的天空里落下,还没落到地上就消失的无踪影了,工程又前进了些,快到村子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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