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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4 16:5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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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安排常工们打扫了院子里的一片狼籍之物,抬出了一竹笼焚烧过的纸灰,半截的香。
母亲生前住的那间屋子的房门上挂了一把大铁锁,那间屋子和屋子后面的后院以后就成了我的禁地,每当我试图接近时奶奶就会在出现阻止我,家里的管家也在时刻看着我。
自从戴上奶奶给我的一个香包后,半夜里再也没有听见过女人的歌声。
平静的一年就过去了。
因为小时候家教好的缘故,小学的课程我用了四年的时间就全部学完了,十一岁,我已经上初一了。村里没有初中,我和强子他们几个一起在另一个山头上初中,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赶上一个小时的路才能到学校,下午放学的时候回到家里就已经天黑了,强子他爸是做豆腐的,每天清晨做好了豆腐担着去别处卖。大多数早上的时间会和我们一路把我们送到学校里。
有时下雨,就不做豆腐了,我们自己就去学校。
强子他们几个大我两岁,而我又是唯一一个女孩子,所以他们几个对我很好。
秋天升学后,我在家里呆的时间就少了,奶奶也看起来一天天苍老了下去,脸上爬满了皱纹。
我还是和奶奶睡在一起,每天晚上从学校回来,柳儿姐会给我做好饭,我吃饭的时候她问我都学的什么,柳儿姐小时候到处要饭,没上过学读过书,所以对我学的知识很感兴趣,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我一给她讲,她就懂了,现在已经能算乘除法了,父亲有时候会出远门去外面做生意,家里的事情管家有时候忙不过来,柳儿姐就会帮着记账干什么的,这一年柳儿姐已经二十岁了,还是没有下家,有时候晚上睡觉的时候奶奶就会念叨,寻思着给她在山外找个好的男人嫁了。柳儿姐说不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只要呆在这个家里就好,其实她那是不想离开楞子哥,虽然他们两的事情奶奶好像并不知道,但我却看在心里。
“善爱..善爱..”外面还一片漆黑,强子就已经在门口拍着大门叫我了,”等会,来了”我边应着收拾好书本装进书包里就要往出冲,柳儿姐从厨房端来一叠热的豆皮丝与我撞了个正着,急忙拦住我:“善爱,还早着呢,吃点东西在走吧”,“不吃了,强子他们等我呢”,“你不怕饿?”奶奶见我着急笑着问我。“不怕”我急着走,斩钉截铁的应道,“那你去吧,中午记得在学校吃饭”奶奶嘱咐道。柳儿姐放下手中的盘子赶在我前面为我开了大门,强子站在正门前,他父亲担着一两个箩筐,“叔,这么早去卖豆腐啊“柳儿姐嘴甜的问了声强子他父亲。“是啊,等走过那山头天都就大亮了,顺便送送他们几个小毛孩”强子他父亲憨厚的笑道,漏出了山民特有的洁白牙齿。
“柳儿姐,我们走了”我对她摇摇手,“恩”她点点头,站在门口看我们出了村子才进去了。
天色还是一片漆黑,强子他父亲在前面走着,我其他几个男孩子走在我后面,我在最中间走着,强子父亲走着走着突然打了个趔趄,身子向前一晃,差点把扁担甩了出去,气的骂道:“日他妈的草鬼婆”,强子见父亲打个趔趄,从后面赶上来一脚把绊他父亲的石块踢向了一旁的草丛里。
“这路不平,走路看着脚下,别让石头给绊倒了”强子父亲被绊了,便回头给我们几个告诫,挑着的扁担在前面走着,扁担上下晃动,吱呀吱呀的响着。
“哦,对了,今天几号呢?”强子他父亲走着走着自言自语道,“应该不会下雨吧?”
听见王叔的话,我抬头看了看天空,确实很阴沉,看起来很不安稳,嗖的,一个白色影子从路边的树林里晃过,山里的动物多,说不定是野山羊还是什么。强子也看见了,大叫道:“那是什么,是羊吗?”“打”军子说着就拾起地上一块石头扔了过去,可是那白影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强子父亲这才反应过来:“好好走路,管他什么呢”
到了另一坐山头,从村子里过的时候,看见许多人都在家门前点火烧纸,对着燃烧的纸灰低声说话,燃烧的纸灰到处漂飞,强子他父亲停顿下来看了会又自言自语:“没错,原来今天是祭鬼节“
“爸,祭鬼节是什么节日?”强子听他父亲这么一说来了兴趣,他父亲瞪了他一眼:“你知道着干傻?”,强子被父亲一训斥只顾走路,不说话了,经过村子,又经过了一个坟场,到了学校。
强子他父亲站在学校门口看着我们一起走了进去才放心了,担着两担豆腐摇摇晃晃回身朝村庄走去了。
上到第一节课的时候天越发阴沉了,教师里昏暗的很,才打来可电灯,这个寨子里早就通上电了,电灯一打开,同学们都显的异常兴奋,强子还在我身后拍了我一把,我转身问他:“强子,把你高兴成这样了?”,强子一脸无辜的说:“怎么了?”“别不承认,你在我背后拍了我一把啊”我解释道。“谁拍你了?我没有”他扭头否认,我在她脸上拧了一把笑道:“别不承认”,“我真的没有,你不信问军子?”他还是否认,“军子,他那会在我背上拍了一把,是不?”我半信半疑的问军子,军子特认真的看了看我说:“没有”,听他们这么一说,我心里开始瑟瑟发抖,突然感觉背后冷飕飕的,不仅打了个冷颤,头皮都发麻了。“善爱,你怎么了?脸这么白?”军子一脸疑惑的问我。“没..什么”我摇摇头,总算是上课了,老师站在讲台上讲起课了,我就也不再多想什么。可是背后总会莫名奇妙的被人冷不丁推一下,悄悄回眼去瞅,也没个鬼影,强子倒还以为我是在看他呢,冲我笑着。
老师见我不认真听课,东张西望,放下课本冲我道:“善爱,今天上课怎么这么多小动作?好好听课”,“哦..”我忙拿起课本应道。
“善爱..善爱....”军子在我背后用铅笔戳着小声喊我,我不敢回头,只能用竖起书本堵住,低声问他:“干什么?”,“你妈妈”他神秘的对我说:“在窗外看你呢”,我母亲已经死了,她死后的消息在村子里封锁的很紧,每逢有人问,奶奶就说母亲在山外看着生意摊子,强子他也不知道,我顺着他的手势看去,果然看见母亲的脸浮现在玻璃窗户外面,我知道母亲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外面出现的她也是孤魂野鬼,可是我却感觉不到一点害怕了,母亲正看着我,眼睛里泪光莹然,从小长在奶奶身边,与母亲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可是我毕竟是她的女儿,我朝外面失声喊了一声:“妈妈”,“善美,你上课着乱喊什么,想你妈了滚回家去”老师正讲到津津有味处被我打断异常气愤的骂我,“一个女孩子上课怎么这么不自觉”
老师骂完,当我再侧脸去看外面时,已经没有了母亲的影子,外面的天色浓的像是用毛笔在纸上勾画的一样,雨还淅淅沥沥的下着,窗户玻璃上的水滴慢慢的流下。
接下来的每节课我都没有心思去听了,不时的偷偷张望窗外,可是却再也没有看到母亲那张流泪的脸。
好不容易到了下午下课,铃声一响,同学一个个哗哗的离开了,只有我和我们村子里的几个要走一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回去。强子还在算着一道题,我就收拾好了书包背上先去上厕所了,他父亲一会回来接我们的,出去的时候才发现雨已经下的很大,我赶忙将书包顶在头上冲进了厕所,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揭开裤子蹲下来撒尿着,一股冷风从茅坑下面倒灌上来,冷的我直打哆嗦,撒出的尿都哗啦啦被吹的失去了方向,“冷死了”我抱怨着起身提裤子,抬头的时候突然看见眼前的厕所里墙上赫然一个血手印,进来的时候没注意,雨水冲刷在上面血滴顺着青砖墙往下流淌,我的双腿不自觉的拧起了麻花,感觉头发都直起来了,背后茅坑里倒灌上来的冷风吹的背后冷飕飕的,天色异常阴沉,加之下雨带着的水气,那血手印若隐若现,更是诡异,我赶紧提好裤子顶上书包朝教师冲去了。
“强子,军子...”边往进走边叫他们几个的名字,进去时却一个人影也没有了,奇怪,他们去哪了呢/也不会是上厕所去了吧,我猜想着就回到座位那边坐下来打算等他们。刚走到座位处,桌子上放着半张纸,上面是强子难看的字:善爱,你妈妈说她等你,和你一起回去,我爸来接我了,我和军子他们先回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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