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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霜ˊ夜瞳

《恐怖宠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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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16:33: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4话 Desperation


熊熊烈火染红了半边天,叶子飞扬在火热的空气里,渐渐被烧得失去的痕迹。烟浓将天和地联成灰蒙蒙的一片,中间伴着狂舞的烈焰。除了“劈啪”不已的燃烧声,还有尖叫的呼喊声。
年幼的D伯爵被一个穿着大斗篷的人拉着,他看见林子里许多“人”在浓烟烈火中呼救,却无力离开。D伯爵的心被触动着,他伸出了一只手要去救一对姐妹,但却被人硬拉了一把,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对姐妹被火吞噬了。
“别这么做……”拉着他的人对他说,“……那是他们的战争。我们不能插手,败者死亡,他们的命运是自然界安排好了,不能改变的。”
“救命啊——”烈火中跑出了一位抱着小儿的妇人,她咳嗽着,被烟呛得直流泪,“求求你们!救救这孩子!”
D伯爵咬了咬唇,转身向那对母子走去,就在这时,一双大手抓住了他的肩。
“喂——!伯爵?”D伯爵睁开眼,迎面的是雷欧的大特写。D伯爵看了他一下,表情顿时凝固了——
然后宠物店发出了巨响,夹杂了怒骂和乒乒乓乓的声音。
“哎呀……雷欧,你愈来愈有男人味了。”吉儿见雷欧一到局里,立马嘲笑起来。
“罗嗦!”雷欧瞪了她一眼,掩饰不了颜色深重的熊猫眼及几块邦迪布贴住的伤痕。
一同事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杯子,调侃道:“你大概是被钓来的妞的老公K了吧?”
“才不是!是伯爵啦!”雷欧已生气到大想发火了。
咦?众人奇怪地看着他。
雷欧说:“那混蛋一早就在睡觉,我好心叫他起床,他是睡迷糊了给我来这一招。”
“那是你叫人起床的方式太糟了。”
吉儿也说:“才一睁眼就看到你那张蠢脸,任谁都会吓到的。”
部长也有点责怪的意味:“我看你是打扰了他的好梦吧?”
雷欧听众人的话,甚觉委屈:为什么都怪我?好梦……?他又敏感地觉得不可能:他那样子,一定是作恶梦了,而且……竟用那种蔑视的眼神看着我——我又没做什么——径自想着想着,火气便又提了上来:“不管怎么样,他也犯不着用拳头K我啊?拳头耶!”他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想回K过去,但面前连D伯爵的一根头发也没有。
屏幕中传出了“呼呼”的火声,一大片森林又染上了死亡的火焰,报导员说:“纽西兰外海的无人岛上发生了森林火灾,今天已进入第6天,尽管消防队员已尽力抢救,但损失的森林面积已达四万公顷,岛上三之一已烧成了平地,此岛上特有的雉鸟类,也可能会因这次的大火而绝种,据说是因游客不慎而引起的火灾……”
“P!”D伯爵关上了摇控,感到十分头痛:会作那种梦是因为这个新闻吗……草原上无法飞起的鸟儿们,此起彼落的哭喊及悲鸣声,全都到我这儿来了。他的手轻扣额头,眉头深锁。嗬!他的手被克利斯拉住,吓了一跳。
“伯爵?”克利斯很担心地看着他:伯爵今天的情绪很不好的样子。
D伯爵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缠了绷带的手,心又沉重起来:这一只手也是共犯。以前登陆那座岛的人们,为了娱乐,放了兔子、狐狸等动物,让狗去捕捉它们,他们将岛上的生态破坏得乱七八糟——而他们至今仍没发现他们为了“今天”的生活,而“明天”给舍弃了。
明明不是他的错,D伯爵却用人类的罪恶深责着自己。
“伯爵!你没事吧?”克利斯问道,“手还痛吗?”
“啊……不会,已经没事了。”骗骗他也好,不过还真的很痛。
“……是吗?这样就好……”克利斯欲言又止,“伯爵……”
“什么事?”
“那个……”
D伯爵料想他的意思,便对他说:“我知道……今天的事是我不好,我会和你哥哥和好的。你去外面玩吧。”
“嗯!”克利斯背着浣熊小胖往台阶上跑,“走吧,阿辙。”
阿辙拎了个帽子:“戴上它啦。”之后便“叭唧叭唧”和他出了门。
“呼——”D伯爵吐了一口气,“啧。”他看了一下包扎的左手,生起气来,原来刚才打雷欧时是用拳头,结果却让指甲刺伤了手掌:早知道就打他耳光。
“铃铃铃——”电话响了,D伯爵走过去接起线来:“您好,这里是宠物店。”
话筒传出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好久不见了。”D伯爵一听,睁大了眼,筒内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你好吗?店里的生意好不好?”又听D伯爵一言不发,对方问,“……怎么了?说句话吧,我的儿子啊……你怎么把爸爸我特地帮你养的猩猩给杀了呢?”
“不……不是的!那是——”D伯爵否认道,是阿辙他们弄的,但也不全是他们的错。
“算了……”D伯爵的父亲舒适地坐在沙发上,一只猫正卧在他膝上,“我这里还有很多预备品。”他的房间上坐满了美女,确切地说是宠物。
“爸爸……你不要再做蠢事了。”
“蠢事?就是因为我爱你,才这么做的。”
“你骗人!”不觉中,D伯爵的音量渐高,“……你爱的人,只有你自己吧?”
“唉……”D伯爵的父亲叹了一口气,“我真是被你彻底讨厌了。对了,最近你店里好像养了很多奇怪的动物。”
D伯爵不语,先是奇怪,而后大惊。他一把挂了电话,往外跑了出去:“克利斯……克利斯!”
半小时前的雷欧接到报案,驾车到了一居民区,他一心专注着所埋伏的对象,全然不察有一辆车的车窗悄悄退下,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他就是雷欧·欧雷克特吗?持枪人瞄准了专注着的雷欧,正要扣动板机,又撒了回去:光杀了他也没什么乐趣。我要用……更有效的方法来取乐取乐。执枪的人将枪靠在下巴下,露出了笑容,她便将车开到宠物店附近。她已打听了有关的资料,很顺利地便看到了克利斯了,他正捧着一个篮球在玩。
她戴着帽子走出了车子,伪善地问:“孩子……你是克利斯吧?是欧雷克特刑警的弟弟吧?你哥哥工作时受了重伤。”
克利斯很奇怪,他听得出这女人的话充满了疑点。
“我们一起去医院吧,上车。”她拉住了克利斯的小手。
克利斯毕竟年幼,对哥哥的安危也很担心,即使疑惑也想去确认看看是否平安。“好……好。”
“等一下。”阿辙清醒地拉住克利斯,“不能去!”
“阿辙?”
“你在干什么,快上车!”那女的见一只羊咬住克利斯不放,不禁有点恼怒起来,饕餮上前对她吼叫,又咬又拉的。“哇!这只羊是怎么回事?混蛋!”她从怀中拿了一把枪,对准饕餮开了一枪,D伯爵正好闻声而来。
“……阿辙!”他看到阿辙躺在血泊中,非常着急。
但那女的勒住克利斯,用枪顶着他的脑袋,对D伯爵喊:“你是宠物店的——上车!坐后面!你敢乱来我就一枪毙了他!”
克利斯害怕地叫:“伯爵!”
D伯爵沉下了气,钻进了车中。此时,行人并不少,可却没人敢上前。
“伯爵——?”小胖见D伯爵离去,而阿辙却倒在了地上。
雷欧刚好处理好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刚喘了口气,一个中国人便跑来找他:“啊!找到了!宠物店的警卫!”
“什么?你说谁的警卫?”不知不觉雷欧已成了D伯爵免费的保安人员似的。
“不好了。”
!?
一番对话之后,雷欧了解了情况便往动物医院跑了去,一进门,就看到吉儿和小胖:“听说阿辙被枪射了?”
“雷欧。”小胖一见雷欧便松开吉儿的手一把揪住雷欧的外衣,稀里哗啦地哭得不成气候,雷欧也不知为何竟听得到小胖的声音,和上次的状况挺像的。
“小胖……乖乖,不要哭!”雷欧安慰那水汪汪的浣熊问,“小胖,克利斯和伯爵呢?”
“被强押上车载走了。”
“犯人是男是女?”
“女的!”
“阿Q也在吗?”
“他不叫阿Q,叫小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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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16:33:48 | 显示全部楼层
人们都看雷欧抱了只浣熊在唱独角戏。吉儿拿出克利斯的帽子对雷欧说:“犯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有不少目击者,犯人是二十岁左右的黑人女性,车型是蓝色克莱斯勒4WD,车主已经报失了,犯人正带着他们俩往东逃去。”
雷欧扭头问她:“他的目标是……克利斯吗?还是伯爵——哪个?啊,不,那个……”雷欧又问,“医生,它受伤的情况怎么样了……”饕餮的头面惨白,静静地躺着,腹部扎了好几圈绷带。
医生说:“它身上的弹头全取出来了,可是因为出血太严重,现在情况很危险。另外,这种生物我们都是第一次看到……不知道是山羊还是老虎——就算我们想输血,也找不到适合的血液。”
雷欧也很担心:如果伯爵在的话,他一定知道解救的方法……“医生……请你救救阿辙。”
“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医生说完又走了进去。
雷欧发泄似地向墙壁抡了一拳,一声不哼。
吉儿问:“你们不是老吵架吗……”见雷欧什么话也没说,她意识到好像自己说错话了,忙道歉。
雷欧不觉如何,他坐到椅子上,开始打着打火机点烟:对了……我们今天是闹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的……
他们又去了宠物店,部长正在作一番调查,以防歹徒要做其他不利的事,雷欧跷着脚坐在平日那长单人沙发上,对着宠物唠唠叨叨:“中国黑手党的继承人之命尚未解决,麻药、贩卖人的嫌疑也未洗清,这回是古代遗踪寻宝?或者是与有钱贵妇偷情吗?哼!”雷欧瞪了一下看着他的宠物说,“都怪他平常素行不好,才会遇到这种事!自作自受!”也不知他平日自己素行如何,管到别人头上,真是岂有此理。所以当他话音一落,便遭到店里动物非总动员的攻击,雷欧被埋入一片熊掌、犬口、鸟啄、猫爪之下。
自作自受的人是他才对吧。
吉儿说:“说真的,要是犯人要求赎金,我们要怎么跟他家人取得联络?你跟他相处这么久了,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哼!”雷欧浑身伤痕累累,挂彩得更加有男子气概了,“不管处在什么状况,他都能在紧要关头安然解决的啦。”雷欧放心地说,“而且他还会奇怪的拳法。”
“如果……犯人的目标是克利斯呢?”吉儿不安地问。
“你以为我的存款多到够付赎金吗?”
“雷欧……”部长严峻地说,“警察的家人遭绑,犯人的目的并不在钱,若不是要你放弃现在搜查的案件,要不就是被你逮捕,或是射杀人的同伴找你报复。”
吉儿怒气冲冲地说:“……一番好意反遭怨恨!”
雷欧也不由紧张起来,部长问:“有没有猜到犯人可能是谁?”
他无力地垂下头:“……根本没个底,可能性太多了。”声音不禁也凉凉的。唉,能手的悲哀。
部长下令:“把雷欧之前所有案件全查一遍。”
“是!”一人领命离去。
雷欧也要去插一脚:“等等!我也……”
“雷欧,你在这里侍命!”
“部长——?”
“你四处跑也没有用,而且犯人会联络也说不定。”
“可是……!”
“你冷静一点。”部长拍了拍他的肩膀,雷欧似失去支持力般地坐回沙发上:我怎么可能忘记,我至今杀过的犯人人数、日期、姓名,还有他们的长相,我每个人都记得清清楚楚;连扳机传过来的感触,我也都还记得,我从没一天忘记过。二个月前,我杀了一个叫拉路的黑人男子,他的女友,一个黑人女性对我发誓要杀了我——他突然想到最近失手杀死一个犯了重罪犯的事,虽然那个人罪有应得,但杀死一个未经审判的人还是有欠公道的,可在那时却没有其他路可走!
“吱吱——”角兔尖叫着飞入店内,雷欧发出了近乎胜利的微笑:“……来了。”他拎起外衣,对角兔喊,“好,起吧。”说着大踏步去了,留在场的其他同事莫名其妙,吉儿叫道:“等等,等我一下。”
他快速地开着车,角兔在车前导航,它的速度也不可小看,那对宽宽的翅膀受到了阻力,竟还可以达到和车同速的效果,真不是盖的。车中,雷欧拧着双眉,他不知担心谁多一点,于公于私,二人都是他一生重要的人——弟弟和朋友兼犯人(后者的焦点更侧重于犯人)。
那女的驱车到郊外一栋私人的别墅,因时间未到,主人并没来住,她就暂借用了。“快滚进去!”她把克利斯推入房间内,D伯爵忙护住克利斯,以防摔着:“请不要动粗。”D伯爵也是生气,那张俊美的脸看得出他的火气,“太无耻了……竟连无辜的孩子也扯进来……请马上放了克利斯。”
“……关系可大了。”那女的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她持枪对着他们,一脚高高地踏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他是那个刑警的弟弟吧?你也是那家伙的朋友吧?”
D伯爵一听,隐隐觉得和自己预料的不大一样。
女的端着枪对他们说:“两个月以来,我一直不断地对自己说,我一定要报仇!我一定要为拉路报仇!”
D伯爵一听,紧绷的弦顿松了下来:原来……这女人不是爸爸派来的。D伯爵这么一轻松,表情也变了,他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伯爵?”克利斯为D伯爵的异样而担心着。
那女的问:“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D伯爵笑得浑身起伏不定,问那女的:“也就是说,我们——都是被他牵累的喽……”他突然咬牙切齿,并且森森然地问,“我们都是被那个花心大萝卜、没神经、没志气……的笨刑警连累的……?”
“对……”女的见D伯爵这突变,觉得枪有点滑了,“是……这样没错……”
“那你干嘛不往那混蛋的肚子射个大炮或是飞弹去?”D伯爵突然咆啸起来似的怒发冲冠,还好他没戴帽子。
“……最……最后我当然会那么做……可是,在那之前,我要他尝尝苦头,我要他尝到痛失自己所爱的人的痛苦和悲伤!”她那双黑眸染上了悲愤和憎恨。
克利斯拉着D伯爵前襟问:“伯爵,我哥哥他……杀了姐姐……喜欢的人吗?哥哥杀了人吗?”
D伯爵听了克利斯不安的话以后,摸着他的头对他说:“克利斯,刑警的工作是……你赢不了反而会被害的。叫拉路的人是战场上的失败者。”世间的人类,总因为互相憎恨而互相残杀,又因为互相残杀而引起更多的憎恨。动物和人类的世界都是相似的,都是互相歼灭的种族啊。D伯爵又想起梦中和祖父在一起时的情景。
“拉路确实杀过人没错,他也偷过东西,打过劫,可是……”她突然流起泪来,“他对我很温柔。对我来说,他是个好男人。”
“那么,那些被他杀死的人的家人,他们的愤怒和悲伤又要往何处发泄才是?”D伯爵反问道。
她听了,恼羞成怒:“罗、罗嗦!”
“我们要是被你杀了的话,谁要为我们报仇?”D伯爵继续为她洗脑,但她一点也不承情。
“吵死了——!”那女的开了一枪,子弹穿过了D伯爵的右胸,血液喷涌了出来。
“伯爵!?”克利斯惊叫起来,忙扶住D伯爵,“伯爵——!”
“……是他不好……”那女的放低了枪,为自己辨白,“全部都是那个刑警的错。”
克利斯不断喊着D伯爵,D伯爵伸出了右手,腥红的鲜血从指缝,手边流了下去,地板竟像海绵似的吸收了。“不要!伯爵……你不要死——”克利斯见D伯爵身上的血,哭着对那女的咆哮,“……你竟然……太过分了……你竟然杀了伯爵!”
就这样,又一个滋生了——憎恨的种子发芽了。
克利斯扑上去要拼命,被她一脚踢开:“少罗嗦!我马上也送你上西天去!”她哭着喊着,“杀一个和杀两个都是一样的,大家全都去死——”
D伯爵的血源源不断地染在地板上,成了一片血红,他趴在地上,意识却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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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16:34: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什么——只因为爱上了一个人,不会憎恨其他的人呢?
为什么——只不过一个犯了罪被人杀了,就会把其他人类看成是共犯呢……
D伯爵此刻不仅责怪那女的,也责怪自己的成见。
“卡”枪口贴在克利斯的额上,保险已打上了,只要轻轻一扣——
“嘶——”一条细细的白蛇不知几时爬到她的手上,拦住了枪,并对她吐着红信子。“哇——”那女的惊惶不已,忙将蛇抛了出去,低头一看,吓了一身冷汗——
地上不知何时,竟跑出了一大堆爬行动物,蜥蜴、蜈蚣、蝎子、蜘蛛、蛇……之后,飞禽走兽也来了,绝种的、濒临来绝的,不知名的动物陆陆续续向她爬了过来。
“这是什么?究竟从哪跑出来的——”
她又听到一阵“咕噜噜”“吱吱——”的声音:连灭绝已久的恐龙也纷纷从地上浮了起来,起先有如灵魂一样虚无,渐渐实体化了。动物们对她说:
“好痛!”“好痛苦……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我们?”“你们杀了我的父母,连孩子也不放过。”
绝不原谅你们!
这些奇怪动物纷纷扑向了她,构成了一堵恶心的动物笼子。“哇……”她的声音也吓得发不出了——
救……命啊,救命啊……D伯爵的意识里有一个声音断断续续求救着:伯爵……救命啊……
谁?D伯爵爬了起来:克利斯?不……不对。他走着,在一个奇妙的空间里走着:这是哪?
“哗哗……”“哗”梦中的火景此时竟出现在他面前了。在火焰中、在浓得化不开的烟中,D伯爵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个穿着长袍、留着及腰的长发中国人,背对着他说:“你看……这是当时那只小鸟。”
D伯爵看到他手中的一只雏鸟正叫个不停。
“当时只要稍微伸出手,你就能救得了它的生命。拿去……这次不要再错过了。”他将手中的小鸟递给年幼的D伯爵,小鸟经传递,竟化成了一团光。
D伯爵看清了人,叫道:“爸爸……?”
他的父亲正对他和蔼地笑着,一模一样的容貌。
雷欧终于到了目的地看到别墅外的一辆车:“没错,蓝色的克莱斯勒!是这里了。”
“等等,雷欧。”同行的吉儿叫住他,“要慎重——”
但此时,屋内传出了惊叫,雷欧以身撞门。“砰!”迎面而来的竟是一群鬼魅般的动物,可是当它们飞向天空时,却散发出柔和的光来。
“……刚刚……那是什么——”吉儿愣道,雷欧也愣了。
“啊!克利斯!伯爵——?”他快步往里冲,却看到D伯爵和克利斯安然无恙的站着,而拉路的那个女友颓坐在地上颤抖不已,眼泪如溃堤之水,她惊魂未定,不住地喘息,仿佛刚脱离了地狱。
“呼——”雷欧插好枪,“大家都没事……啊——”他走到那女的面前,拉她站起来,“你是拉路的女友索妮亚吧?”
“对……”她已经无什么力气可回答了。
雷欧抓起她握枪的右手对准自己的心脏:“……射吧,你怪我对吧?但你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要杀就杀,这样就解决了。”
“哥哥,不要这样!”克利斯急忙扯着他哥哥的袖子阻止道,但雷欧却站立不动。
索妮亚颤抖着举起了枪,却无法扣下扳机,泪水依旧不住地流,悲伤的泪和蚀骨的恨。
就算肉体消灭了,“憎恨”仍会由下一代承继,这场战争就永远没有终结。
“快住手。”D伯爵阻止道,“你想让将出世的孩子,背上妈妈是‘杀人犯’的罪名吗?”
……孩子?意识被这个名词而牵动着,索妮亚疑惑地看着D伯爵。
“对,你肚子里,已经有了你和……拉路……的孩子——”
——拼命嘶喊着“救命”的小生命。
这一回,索妮亚又哭了,但她伴随着一个母亲的笑容,毅然踏上警车。
“累死了……你们有没有受伤?”雷欧问克利斯。
“我只肿了个包。”克利斯指着额上的凸块,“可是,伯爵被枪射到了。”
“真的?”雷欧有点慌了:怎的刚才他人表现得那么健康,难道是硬撑的吗?真是活该。
D伯爵却对克利斯说:“嗯……那个……只不过是小擦伤罢了。”
“可是……刚刚明明流了很多血,我看到还从流出来的血中,跑出了好多动物哦——”克利斯纯真的双眼让人不忍欺骗他。
D伯爵笑了一下,还是别吓着他,他解开左手的包扎,赫然有四个伤孔露出来,他对克利斯说:“早上的伤口,稍微又裂开而已。你看……这些伤口比想象中的深,所以才又裂开了。不过,已经没事了。”他安慰着克利斯,“对了,阿辙现在在哪里?”
“我差点忘了!它在急救中心,可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
“我们快去吧。”说着D伯爵便去开门,可是手却抖个不停,早钻入驾驶室的雷欧一看,便知怎么了,“——给你。”他丢了块东西给他。
D伯爵接了过来,是一块巧克力。当下精神就来了,很快便钻入车中。
雷欧有点讥讽:“你差不多该发毛病了吧?”
D伯爵却笑咪咪地道谢:“……难得你这么善解人意。”接着便发起毛来,“……啊!你把它放在裤子的口袋里了吧?它都融化变形了。”
“不要嫌东嫌西的!快吃啦!”
众人一到动物医院,却很意外。
“阿辙——?”
“嗨!伯爵你回来了啊。”阿辙乐开怀似的笑得和没事时一样灿烂。
“什么啊……精神好得很嘛……”雷欧有种受骗的感觉。
医生也来了,其中一位说:“啊,找到了。”他对着D伯爵说,“你是刚才的——咦?发型不一样……”
D伯爵奇怪地看着医生,医生也觉有点误会:“……抱歉……刚才有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中国人来,他捐了一些血,说是那只羊的血。我们输了血之后,它很快就康复了。”
……爸爸……?D伯爵的面容带了点淡淡的忧伤,真是幽艳之极。
D伯爵的父亲正自我哀怜地说:“那孩子为什么要挂了我的电话呢?”不过我见到了货真价实的饕餮,真是幸运到家了——
阿辙的伤渐渐好了起来,不几日雷欧又来搭伙晚饭,D伯爵端了一整盘水果及蔬菜,还有面包。“来,阿辙,你多吃一点吧。康复的最佳疗法,就是多吃东西。”
雷欧坐地沙发上,按着饕餮的头逗着它:“啊哈哈哈!你肚子是怎么回事?秃了一大块耶。”
还不是为你的宝贝弟弟,竟恩将仇报。阿辙生气地对雷欧又抓又挠,吼吼直叫,不过它肚子也的确秃得可笑。克利斯很不忍心,制止雷欧:“哥哥,你不要欺负他。”
老实说,他们玩得挺开心的。虽然雷欧很忌惮饕餮的牙,饕餮不喜欢雷欧抓它的角。
D伯爵坐了下来问:“对了,后来那个英勇的小姐怎么了?”
“她啊……经过检查,她真的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D伯爵突然问。
“什么?”
“当时我说不定该让索妮亚让你的脑袋开花才对。”
“什么?”
D伯爵突然笑着说:“不然啊……出生的孩子说不定还会来找你偿命呢。”
雷欧并未回嘴,倒是很乐观地说:“到时再说喽,我会面对他的。”
克利斯又问:“那个姐姐要生小孩了吗?”
“嗯……是啊。”雷欧答道,不过他未想接着是一个麻烦问题。
只听克利斯又问:“嗯,我问你们,小孩子是从哪里来的?要怎么生小孩子?”
雷欧一听,将一口茶全“噗”了出来,D伯爵也有点吃惊地看着克利斯,好像有必要对克利斯进行一下超前生理知识。雷欧决定拉D伯爵下水:“这……这个问题嘛……对了!叫伯爵教你好了。”他转着对D伯爵抱以奸笑,“这问题你最擅长了吧?”
D伯爵一听,开始翻脸:“擅长是什么意思?还有,为什么把问题推给我?”
“你这个人啊……”
克利斯看着争吵不休的哥哥和D伯爵,自责了起来:“他们又要吵了,是不是我害的……?”他倒也忘了自己要问的问题。
“……不要管他们了。”小胖已习惯得见怪不怪了。
后来D伯爵果然上了一节“性教育讲座”,为克利斯讲的是桃花的雄蕊、雌蕊,突然又拐到狮子对小狮子的斯巴达式教育;为雷欧讲的则是有关螳螂、无花果蜂等“可悲”的雄性结局……两人竟然说了一夜,直到都成了国宝级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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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16:34: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5话 Durableness


今次的客人是一对母女,那女儿好看得如天使。D伯爵满脸笑容地说:“欢迎来到‘D伯爵’的宠物店。请慢慢看。”克利斯照常当他的小跟班。
那女儿一进入店里,十分好奇地东走走,西逛逛,对店里的动物是见一只爱一只,不知取舍:“这小鸟的羽毛好漂亮哦!这只也很可爱……”
她的妈妈慈爱地说:“朱莉亚……你就选你喜欢的动物吧。”
“你妈妈她好温柔哦。”克利斯羡慕地对朱莉亚说,他仅到朱莉亚的肩头那般高。朱莉亚闻言自豪地说:“是啊!她什么都买给我,也会帮我实现我所有的愿望。我妈妈是世界上第一温柔的妈妈。”
她的母亲坐在一边等待,边欣赏着店里的动物,D伯爵倒杯茶给她:“女士,请用。”
“啊……谢谢。”她有礼地接过来放在桌上,看了一下女儿,她正和克利斯聊得有声有色。她对D伯爵说:“以前住的地方养的猫死得很惨,我女儿受了很大的刺激,现在好不容易才开朗起来……”她轻轻地拿起杯子浅尝了一口,“我希望她能早日忘掉伤心的事。所以,才决定在这新城市里再度出发。”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要买只新宠物成为家里的一份子喽。”D伯爵正说着,朱莉亚抱着一只小狗走过来。那小狗一身淡黄的毛,嘴巴、四肢和尾巴后梢是可爱的黑绒毛,样子很讨人喜欢。
“妈妈!”朱莉亚充满期盼的地对她母亲说,“我决定要买这一只。”她的笑容比玫瑰花还要动人。
“好可爱的小狗。”妈妈走过去,伸手逗着小狗边问朱莉亚,“你要取什么名字呢?”
“呵呵。”朱莉亚开心地说,“妈妈你也一起想嘛。”
克利斯看着朱莉亚对母亲撒娇的样子,很是羡慕:真好……
阿辙和小胖看着他却没办法安慰。
当母亲俩离开店时,D伯爵又附上售后服务的承诺:“有任何疑问,请再来本店,我随时帮您解答。”二人微笑致意后便离去了。店的门也关上了。
“客人回去了吗?”雷欧从帘后探出脑袋来问,他今天没有值班。
“哥哥。”克利斯叫道。
雷欧看了他一下说:“好——那我们走吧!”他戴起鸭舌帽,肩上架着球棒,后面挑着后套,另一只手还捧了只篮球,穿得悠然自得,球交给他拿后一把将克利斯拦腰抱起便往走,还说,“老窝在这种阴森森的店里,对克利斯的教育不好,天气好的时候就要到户外玩!”
克利斯抬头看了看忘形的哥哥,无言以对。他的后襟让小胖抓往了,小胖对雷欧的话大为不满:在店里也老在玩啊,还要出去,真是的。
如果克利斯被雷欧夹在胳膊下,小胖扯他的后襟也不是悬空了吗?其实不然。支撑小胖的是阿辙,他还拉着D伯爵要他也一起去(在正常的视觉下,饕餮是咬住D伯爵的)。D伯爵反问:“为什么我也要去?”
阿辙嘻嘻哈哈地劝道:“走啦,走啦。不然吃点心时,谁倒茶啊?”
D伯爵一听,火气便上来了:“我又不是茶博士!”就这样,一行人争吵不休地出了店门,来到临海的小公园里。公园里游人不是很多,但也挺热闹的。天气很不错,暖风吹得心酥酥的,的确是运动的好天气。雷欧高举棒球,抬起右腿对克利斯喊:“我丢喽!克利斯!”
“好!”克利斯拍着手套喊,饕餮吼个不停地为他打气。
“看我的旋风投法——”雷欧快速地转了720。36,24,,将球丢了出去,结果——
球高高地从三个克利斯的高度上飞了过去,不知丢在哪里了。“哇!哥你逊毙了……”克利斯望球兴叹,脖子抬得都酸了。
“抱歉,抱歉。”雷欧光说不做,还是让克利斯去捡球,克利斯循着刚才的球路,在矮树丛中找个不停:好像是这……啊?!克利斯找着找着,看到矮树丛中铺好席子的空地,D伯爵正躺在上面睡着了。他的旁边有好多像空气般虚幻的标准美人悬在着空中,向D伯爵飞了下来,她们充满了异国气息的裙子、衣裳都随风飘飘飞舞着。克利斯看呆了,小胖趴在他肩上也乐滋滋地看着他的表情。
“喂……克利斯,找到球了吗?”扫兴的哥哥冷不防地冒了出来,克利斯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
雷欧一看D伯爵便说:“没见到他的人影,原来跑这鬼混了。”到底谁鬼混了?
“咦?”克利斯看到D伯爵旁边的人都不见了,他揉着眼睛,自言自语,“刚刚确实有很多人飘来飘去的……”
“啊,球不是在那边吗?”雷欧指了一下方位,只见离D伯爵脚边不远处的一颗树下,隐藏着失踪了的棒球,他想叫D伯爵捡一下,“喂!伯爵——”
“嘘!”克利斯竖起食指对雷欧说:“不……不要吵醒他,我去捡好了。”
“咦。”雷欧没说什么,他又看了一眼D伯爵:嗯?他什么时候换衣服了?图案好像和出门时不一样……
D伯爵和衣服今日略花俏了一点,一件暗紫的袍上竟有许多牡丹的图案。现在雷欧却看到有许多黑纹黄蝴蝶图样伏在花上。克利斯悄悄去取球,但蹲下去的时候却碰到了草丛,发出“沙沙”的声音,他暗叫不妙。D伯爵并未醒来,倒是衣上的蝴蝶都惊动了,纷纷往上飞去,洒下了微微的磷粉,有的飞向了雷欧他们。“哇啊……”兄弟俩吓了一跳,惊醒了D伯爵。
D伯爵醒来,看到了飞舞着的蝴蝶往一个方向飞去:“哦……”他有点惊喜……
雷欧却火大地问:“这些是什么……?”
D伯爵呵呵笑道:“它们大概以为我衣上的是真花,所以停在上面稍作休息吧?”这种答案是无法令雷欧满足的,但他也只得这么信了。
“哇……那边也好多……”克利斯看到蝴蝶飞去的地方,高兴地叫了起来。
雷欧不解地问:“它们为什么会达个季节成群飞来?”
D伯爵仰头观赏着群蝶的翔舞边回答说:“那种蝴蝶是会随季节移动的。为了避寒,它们要从加拿大飞往墨西哥的森林。现在只是经过这里而已,整个北美大陆,至少有三千公里呢!”D伯爵又似对蝴蝶说,“加油啊,各位……就快到了。”
众蝶连成一条彩链般的队伍往大海方向飞去了。
“呼——呼——”绵延不绝的阶梯,底下是一片黑暗的混沌,朱莉亚的妈妈不断地往上跑,她的背后传来了阴森的话:“等等、等等,你逃不了了,不管你躲在哪里,不管你逃到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哇——”她惊叫地坐了起来,一层冷汗蒙住了她的身体。
“妈妈……?”朱莉亚刚好回来,她看到母亲惊魂不定的样子就问道,“你怎么了?”她走过去抱住母亲,“全身怎么都是汗呢?”
“你回来了,朱莉亚。我没事,不小心睡着了。”
“作恶梦了?”朱莉亚拉着母亲的手问。
“……对。可我已经没事了,没事了。”她拥住女儿,自我安慰般地说着,“对……对了,新学校习惯吗?没有人欺负你吧?”
“没有,我很好,妈妈。对了,我交了好多个新朋友,还有啊……学校的圣诞节,我们班上要演戏,我要演公主耶!”
“真的?”
朱莉亚脱下书包,开心地往房里跑了去:“音乐老师夸奖说我唱歌很好听,还提拔我当独唱哦。”
“这……这样啊……”
“妈妈你一定要来看哦。”
“好……那是当然的了。”她有点勉强地笑着说,噩梦让她还心有余悸。
朱莉亚打开衣柜翻找着:“对了,你能借我那件滚蕾丝的长裙吗?淡粉红的那件……刚好可以当我的戏服。”
“好啊,你就拿去吧……”妈妈笑着说,拍拍手上的靠垫边说,“那得改小一点才行……”
“啊——不用了。”朱莉亚套上找到的长袍,转着圈子给母亲看,“我和你的身高差不了多少。你看,袖子的长度也刚好。”她挥着手做着美丽的舞姿,虽才十三岁,却已可以知以后无疑是个人见人爱的金发碧眸的美女了。可是看着女儿那姣美的面容,她的母亲无端涌起一阵恐惧。
“这件很不错吧?”朱莉亚优雅地拎起裙角向房间走去,边看了一下钟:四点二十分。“啊!已这么晚了!”她边脱裙子边说,“我得带巴比去散步才行。”
“唉——”她的母亲抚着坐在沙发之上,感到十分疲劳。院子里有女儿的叫唤声:“巴比,巴比——”她突然惊叫了起来,母亲听了,飞快地从沙发上站起,往户跑:“怎……怎么了?朱莉亚?”她心中掠过一丝熟悉的不祥——
“妈妈!你快过来!”朱莉亚一见母亲,便靠了过去紧紧地抱住她,泪水滚滚而下。她的妈妈看了一下狗屋,刚买的小狗倒在血泊之中,淡黄的毛与沾染着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可怜……”D伯爵听到她的消息,过来看了一下小狗的遗冢,惋惜不已地说。
朱莉亚的妈妈很抱歉地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也很引以为憾。”
D伯爵问:“你曾说之前养的猫也是惨死的吧?”他见她默认无语又问,“有没有任何线索?”
“没……没有……”她捂着手帕,心痛地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请相信我!我们什么也没做!”
“夫人……”
“啊啊……最可怜的是朱莉亚,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朱莉亚的母亲竟哭了起来。
“夫人……为了安慰小姐,我再送只宠物给你们吧。”
“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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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16:34:24 | 显示全部楼层
D伯爵的手轻轻往上一抬,一只鹦鹉停在他的腕上,一边掉了几根鲜艳的羽毛下来。D伯爵介绍:“它有甜美般的歌喉,一定能成为你们的心理的支柱的。”
“咕噜噜。”鸟儿回应似的叫了起来。
然后,D伯爵去访问警察局,雷欧一听后说:“宠物陆续惨死的家……?是上次那个母亲的家吗?”
“对。”D伯爵奉上一盒蛋糕及一袋糖果给吉儿,“请。”
“哇……”吉儿乐不可支,“我就不客气了。”
雷欧刚说完便马上跑题:“啊——她女儿会是个美女,十年后真令人期待啊——好痛!”他的双耳被吉儿和D伯爵残酷地揪了一下,“干嘛啦?本来就是!像她妈妈那种不起眼的人能生出那种美少女,简直就是母鸭生天鹅嘛!”
“她们的头发和瞳孔的颜色确实是没有共同点。”D伯爵并不否认。
雷欧说:“总之,动物的死因调查不在市警的管辖范围内,你还是去市动物保护中心吧。”
“可是……这说不定是憎恨她们母女的偏执狂做的呢。”D伯爵振振有词地说道。
克利斯一本正经地帮腔:“说……说不定是幽灵作崇——”此话一出,室内空气顿降了好几度,部长还以为空调坏了。
“喂喂!克利斯……”雷欧摇着食指对他苦笑着说,“如果犯人是幽灵的话,那更不是在市警的管辖范围内了。”哼!我才不上当,要我做白工,门都没有。
吉儿倒出乎竟料他的话,拿眼看了他一下,心道:哦……他还有学习能力啊……
D伯爵放下手中的杯子说:“我一开始就没打算依赖你们。”他也学着雷欧的样摇了摇食指,微笑着说,“只是……为了不再让本店的商品惨遭无谓的牺牲,不管幽灵也好,偏执狂也罢,我打算用D伯爵的方式惩罚惩罚坏人。请市警们不要过问啊。”他的微笑冷得很,雷欧顿觉毛孔倒竖,室内温度迅速降低,以结冰的方式冻得人都快僵化了,只有D伯爵的食指还在不停地摇啊摇。
为避免真的被D伯爵的微笑冻死,雷欧硬着头皮查起资料来,他不住地抱怨道:“真是的……为什么我也要……”他唠唠叨叨气个不停。
“别抱怨了!”吉儿戴着眼镜坐在电脑前,“快调查泰拉一家的来历啦!”
结果——
“妈妈珊朵拉,37岁,无职业;女儿朱莉亚13岁,中学一年级;爸爸叫提姆·泰拉,36岁,公务员;现在分居中——”
“分居中?”雷欧又仔细看了一下资料,武断地说,“为了女儿的养育权,故意恶意骚扰吗?就是这样!很有可能!”他匆匆拎起外套往外奔,吉儿无言地耸了耸肩,真是急躁!希望他别估错。
但雷欧估错了。
雷欧到了提姆的公司,以市警身份要求见面,很快提姆便来了:“我是泰拉……”他的头发是黑色的,雷欧一看,咕哝道:“什么嘛……不是金发啊……”他举出证明说,“你好,我是市警,叫做欧雷克特。”接着他谈起他妻子及女儿的事。
“动物又死了——?”提姆听完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雷欧急切地问,“然、然后呢?珊朵拉她们没事吧?”
“咦?对……到目前为止都安然无恙——”
“呼……”提姆松了一口气,“是……是吗……”
雷欧又擦着打火机来点烟,并注视着提姆。他问:“以前就发生过同样的事吗?”
“对……”提姆用手撑着下巴说,“刚结婚时,我们过着平安无事的生活。但是,朱莉亚出生后,花坛常被糟蹋得乱七八糟;屋子四周被放置一堆脚被拧断的昆虫;最后,则是着的小猫、小鸟惨死——我们实在住得很不舒服,也搬过好几次家。可是不管搬到,怪事总是不断发生,简直就像死灵在作崇一样——”
雷欧听到霍地站起,大声地问:“你就因此而抛弃她们母女了吗?”
“怎么可能?”提姆也站了起来,极力地解释说,“是珊朵拉她不听我的劝阻,自己带着朱莉亚出走的。”他缓缓坐下,双手绞在一起,“而且……我们会分居也有另一个原因,我和我太太对朱莉亚的教育方针不同,常常为此吵架。”
“教育方针?”
“珊朵拉她不管小孩恶作剧或使性子,绝不会开口打她、骂她。但我的主张是,为了小孩好,有时是必须要严厉斥责她的……可是,珊朵拉只一味地宠着朱莉亚——后来我变得没有插手的余地了。”提姆丧气地垂着头,痛苦地说。
之后雷欧打电话给吉儿说:“爸爸是清白的,看起来也不像是会与人结怨的类型。”
吉儿也说 :“珊朵拉也是,虽然没什么优点,可也没啥缺点……认识她的人,大家的评价都很一致:‘平凡没有特点的女性’。”她随后又说,“有一点我蛮在意的,户籍上,珊朵拉在她12岁时,被她叔叔婶婶领养。她的生母名玛丽亚,在25年前失踪了。”
“失踪?”雷欧很在意这名词。
“玛丽亚曾是酒吧驻唱的歌手,在未婚生了珊朵拉之后,仍整日酒不离口,而且男性关系也非常不单纯,最后她抛弃了珊朵拉,和刚认识的搞乐团的男人私奔了。珊朵拉之所以会溺爱朱莉亚大概是对妈妈冷漠行为的反抗吧……”
珊朵拉凝望着菜刀站在厨房里,继而她开始切起萝卜,一阵刀与砧板接触声中的厨房里显得异常的静。突然她听到背后幽幽地传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朵拉……珊朵拉……我找到你了。”
“啊!”珊朵拉如听到了恶魔的呼唤,惊慌得让刀掉到了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谁?你在哪?”她不安地环视周围,却空无一人,可声音却明显地传入耳中:“我就在这边,珊朵拉。你没地方可逃了,我绝不原谅你。”
“住……住手!”珊朵拉痛苦地捂着双耳,哀声求道,“我怎么样都没关系,但是,朱莉亚……你放了朱莉亚吧!”她睁大的双眼开始如暗中的夜兽发着光,她颤抖地拿起掉在地上的刀,“……不行……我不准你对朱莉亚下手。”她缓步走向关着鹦鹉的鸟笼,“我要保护她。”她抓住了鸟笼,高举起菜刀大喊,“我不会把朱莉亚交给你的!”
她狠狠地刺了过去,鸟的羽毛飞散,伴着鲜血——
“那只鸟逃走了?”D伯爵问珊朵拉道。
“对……对……”珊朵拉浑身颤抖地盯着包扎了的左手说,“鸟笼不知什么时候坏掉了……”
D伯爵只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其实……朱莉亚还想要只新的宠物。”珊朵拉开口道,“拜托你……请再卖给我们吧,钱的话……你说多少就多少。”她流着泪惭悔般地说,“请帮帮朱莉亚……”
“我知道了。”D伯爵露出了笑容,“请往这里走——”
长长的走廊,不知已有多少人走过了……飘着芳香,伴着宠物的叫声。阵阵不安、恐惧、迷惘、疑问及一丝丝的兴奋是每个第一次到走廊来买宠物的人都有的感受。
经过一扇扇不同的门,D伯爵带着珊朵拉来到一扇宽大的门前:“就是这里,你一定能遇到你想要的宠物的。”门打开了,里面一阵漆黑。
“好暗,我看不见。”珊朵拉前去,不远有隐隐而微弱的烛光,一个披着外套坐在酒吧圆桌前的女郎似乎在等着她,她的样子很像朱莉亚,但更成熟、漂亮。她手中拿着一只杯子,桌上还有半瓶酒。
“啊!……朱莉亚……?”珊朵拉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里?怎么没去上学?”
“我不是朱莉亚。”女郎答道。
“咦?”
女郎将手中的杯子放下,里面还有几块未融化的冰块。她站了起来拿下外衣,露出她黑色的短裙和漂亮的身材,一脸狞笑地问:“你忘了我的脸了吗?珊朵拉?”
是玛丽亚!珊朵拉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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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16:34:33 | 显示全部楼层
珊朵拉一见,全身经脉似乎错乱了。“对……对不起,对不起。”她开始慌叫了起来,“不要打我!妈妈!”她伏下身体抱着头,D伯爵在此时,身影神秘而又慢慢地隐入黑暗之中。
玛丽亚走到珊朵拉面前:“珊朵拉,你是坏孩子,被打也是应该的。”她揪住珊朵拉棕栗色的短发。
“啊……好痛!对不起,妈妈,我会把玩具收好,也会吃蔬菜。所以你不要打我——哇!”
玛丽亚还是一巴掌过去,她凶狠地骂道:“珊朵拉!你这孩子真的很不可爱!全身上下没一点和我相同,歌也唱不好,做事慢吞吞的,又不讨我欢心。”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此刻的珊朵拉,记忆已回到了小时候,行为也似那般年龄,只懂得用手挡住母亲的殴打。
“啪喳!”玛丽亚突然敲碎了酒瓶。空间顿变成了又长又暗无尽无底的白色螺旋楼梯。珊朵拉看到母亲举起了敲坏了的瓶子,残瓶靠近她的脸,发着阴阴的青光。
母亲那可怕的笑使珊朵拦恐惧到了极点,她拼命地往上跑,高喊着:“救命啊!”
玛丽亚追了上来:“你逃不了了,珊朵拉。”她很快追到珊朵拉,猛地揪住她的头发,“呼呼呼……”她辛苦地喘着气。
“妈妈?”
玛丽亚举残瓶对她大吼:“我要是没生了你就好了,你给我去死!”说着便将瓶子砸向珊朵拉。
“不——”珊朵拉反射地向前用力一推,玛丽亚没站牢,便掉了下去。她倒在楼梯底下,口吐鲜血,当场死亡。
珊朵拉流着泪看着底下:“妈妈——”
“找到了!”雷欧和工作人员扒开层层泥土,找到了一具白骨。之后向部长报告,“我们在珊朵拉所供述的地方找到了一具白骨,经确认,这是玛丽亚的遗体。”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雷欧和吉儿到了宠物店,不禁叹道:“是过失致死,尸体遗弃之罪。”
“不过,这也早就失效了,珊朵拉这25年来一直怀着‘杀了母亲’的罪恶感而活,看着朱莉亚越来越像她妈妈,她的内心受到深深的自责,大概是借溺爱来赎罪吧……”吉儿说道。
“那,杀了动物们的人是谁?”克利斯问。
雷欧说:“据说幼儿期受虐待的人,长大后对自己的孩子施暴的机率很高。”难得他会研究这些。
“也就是说,珊朵拉她拼命抑制自己不对朱莉亚动粗,而全发泄到动物身上了吧……”
“不。”D伯爵却说,“杀了动物的人不是珊朵拉。”
“……伯爵?”吉儿对他的反对意见挺感兴趣的。
“她想要庇护真正的犯人,她说她想救那些陆续成为牺牲品的动物。”这不,那只飞走的鸟正停在D伯爵肩上。
“那到底是谁杀的?”雷欧不耐地问,“你该不会说那真的是玛丽亚的幽灵搞的吧?”
D伯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反问:“……刑警……你知道蝴蝶的寿命有多长?”
“什么?你说什么?蝴蝶——没头没脑的问题,谁知道——”雷欧当然不知道。
吉儿说:“我想想……普通的从卵到孵化、虫、蛹至成虫,大概是一个月吧?”
“对,那是普通的情况,但凡事都有例外。”D伯爵说,“前几天我们看到的那些越过重洋蝴蝶叫黑脉金刚蝶,它们在秋天时从加拿大的棉花田出发,经过一个月的长途飞行后在墨西哥冷杉树下冬眠。度过长长的冬天,春天来临后,它们会再度回加拿大产卵,这才结束了它们的一生。”
“哦……”克利斯数着手指头,“也就是说,它们的寿命大概是半年了。”
正确。
“春天出生的幼虫,大概是一个月后变成蝴蝶、产卵——这样反复了四次。在最后一季出生的第四代蝴蝶,再度朝墨西哥出发,远渡重洋。”只有最后一代的蝴蝶才有六个月的寿命,真是令人悲伤啊。
“等等。”雷欧发现了疑点,“它们是怎样知道前往墨西哥的路径?”
吉儿也问:“它们不像候鸟那样有长辈或父母的同伴的带领吧?”
“对……”D伯爵陷入冥想中:刚羽化的蝴蝶们,并没有前辈们的指引,也没路标可引导,可它们仍毫不犹豫地,一点也不迷惘地朝着南方飞翔、前进。因为它们是继承了相隔四代的祖先记忆的特殊孩子们。“对了,刑警。那对母女现在怎么样了?”D伯爵递给他一杯茶边问。
“咦?”雷欧接了过来,说,“在珊朵拉精神未稳定之前,朱莉亚暂和她爸爸住。”
“……这样啊。”D伯爵不知是说给谁听:珊朵拉她怕的,不是母亲的幽灵作崇,也不是自己的罪行被公开,而是自己身上和她妈妈一样的血——
提姆的房子——
提姆捧了一大堆礼物高兴地叫着:“朱莉亚,朱莉亚?你在哪?”
他放下礼物走入女儿房间,地上躺了一个被肢解的洋娃娃,衣衫头发都坏得乱七八糟的,朱莉亚坐在地上,背向着他。
“朱……朱莉亚?”
朱莉亚听到爸爸的声音转头看想他,她的双手握着扯成两段、血淋淋的小鸟;旁边还有一只棉兔子,被掏光了棉花——
朱莉亚的笑容令任何人都恐惧!
那些狂暴的杀意记忆——将在女儿的血中再度出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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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16:34: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6话 Dirge of love


 克利斯出去玩的时候,雷欧正好过来闲坐,却见D伯爵在手忙脚乱地拨弄着一大堆冬用毛皮大衣、帽子、手套、靴子……凡大雪天要用的东西,差不多都有了。  
  “喂!你发烧了没?这地方冬天再冷也不会下雪,这一大堆东西你要干什么?”  
  “不要你管。”D伯爵挑着衣服,也不管雷欧做什么了,“要穿哪些呢?”他对面前那一大堆衣服翻来覆去地找,像似要去约会般地谨慎。   
  “别挑啦!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雷欧也莫名其妙地动起手来。  
  “我说过你不要管了!啊——你怎么也穿了?”只见雷欧已穿上了一套衣服,那样子还真像只狗熊,但他的手爪一定无法成为熊掌。  
  “你一定有事!”我怎么可以放过你的异举呢?也许他要去某个冰室进行毒品交易!对,一定是这样!  
  “什么话!你怎么这么多疑?”D伯爵生气地问,横眉竖眼地瞅了墙上时钟一眼,“啊!都这时候了!”他加快手脚,利落地穿好了一套合适的衣服,便走去关店门,“没办法!只得带你去了,不过你可别嫌冷啊!”  
  哼!这家伙约会的地方总很没品,我得看牢他才行。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跟着D伯爵到了里间,也不知走了多少路,转了几个弯,才到了一扇近乎和墙一般雪白的大门,上面雕了白梅,六角雪花……总之看上去全是白的。  
  “要进去了。”D伯爵推开门,一阵夹了雪花的冷风吹了进,一下子使大汗淋漓的他们降温,里面倒挺像冰窟,舒服只是一会儿的事。当他们走在雪的国度中,那股冷彻骨髓的味道就不用说了。  
  “天哪!这什么世界?你店里竟还有人造雪场!而且这么冷!你到底在干什么?”雷欧抽着气息抖抖而言,“好小子,竟骗我!”  
  原本自己先入为主,还怪起别人,真是怪哉。不过这里可不是人工的。  
  “你还好意思说,这可是你自愿的!” D伯爵对他说,还不忘拢好自己的披风。走了一段不知路程的路后——  
  “喂!休息一下吧。”雷欧对寒冷举白旗了,“我……我好困……”  
  “困你的头!不许睡!”D伯爵对这大麻烦的这般不中用颇为气恼,“正好,进去前面那个洞烤一下火好了,真是让人生气!”两人一起到洞里,上天真个雪中送炭,里面还有一推柴木。  
  雷欧兴奋地叫:“哦哦,天助我也!”他掏出打火机,却打不出一点火花来。  
  “笨蛋!”D伯爵丢下一句话,拿出了一盒火柴,轻轻一划,微小的火光似乎照亮了整个小洞。洞外的风雪还汹涌地在继续发着威。  
  小火堆终于点着了,使雷欧第一次真正体验到什么叫温暖。两人围在火堆旁,烤着已近冻僵的双手,借以促使血液流通。“你知道吗?”D伯爵突然又微笑地问起雷欧,他的美丽容颜被雪一冻,更是雪白无比,现在血液开始畅流,面色像桃花一样红润,雷欧都有那么一点看呆了。  
  呸呸!男人干什么长这么漂亮!他的思想在大吐舌头,好似D伯爵的美丽是上天赐给他的罪过一样。他还是不禁好奇了起来:“知道什么?”  
  “在日本,下大雪便是‘白姬’来临的预兆,而雪则是‘白姬’的眼泪。”  
  “白姬?是什么玩意?”  
  “雪神呀!这是我祖父告诉我的一个故事。”D伯爵对雷欧那些粗俗的话已是习以为常了,搞不好自己也被他传染了也是可能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很有道理的。  
  “故事?”雷欧说,“女人的事我最喜欢听了,你快说吧。”  
  虽然D伯爵可以看到雷欧正色心大发、十分难看的垂涎嘴脸十之八九说明他正想入非非。“正经一点!真是的!”D伯爵嘀咕着:什么绅士之风度,超级色魔!他开始讲道:“我祖父说过他的祖父年轻时也到过日本,听说他是去找一对传说中的比翼鸟。”  
  鸟的一种吧!雷欧无所谓地耸耸肩,怎么还不说那什么姬的?  
  “我祖父的祖父,也就是我的高祖父啦,他到日光的高山。那时正好也是冬天,也是下着大雪。他走在没膝的雪地上,看到远处有人正在瞄准什么,我高祖父放眼去,却见白茫茫的雪地上,有一对白鹭站着,它们并没发现有人要杀了它们。当我高祖父高喊‘住手’时,那人却已射死了一只白鹭。你可以想象一下子弹穿透了它细细的长脖子的样子。”  
  血向两边溅出,如一弯血腥的新月,它连长嚎也来不急发一声,便倒地而亡了。而它之所以会被射中是因为它为了救身边伴侣的缘故。  
  “我高祖父飞奔到那人面前,那人好像在打猎又不像,高祖父问他:‘你是猎人吗?’
  ‘不,我不是。’那人忿然不平地说,‘那对恩爱夫妇真叫人看不顺眼!’他说罢拎了枪而便走,留下一只白鹭在拍着翅膀哀鸣。我高祖父很生气,但他为带走另外一只白鹭而没有惩罚他。那白鹭临走前,还做了一件事。”  
  “什么事?你别吊胃口,快说快说!”雷欧催道。  
  D伯爵摆摆手:“别急别急。先不说这个,说说那个人吧。他连着走了好几天也没有走出那片雪地,终于又回到了当初射死白鹭的地方。”  
  雷欧哑然:“不会吧——?不过,那也活该。”  
  “他看见一只死鹭,便走过去看,正是他几天前所杀死的,他吓了一跳,几天来的辛苦全是徒劳,他失望地倒在地上时,看到白鹭颈子上的头没了。”  
  “被狗吃了吗?”雷欧问,“雪天不也有野狗在雪地上出没吗?”  
  D伯爵没有回答而是说:“那个人万般绝望地倒在地上,他觉得死神在向他靠近。绝望中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女人!她向他缓步走来……”  
  “唔呼!”雷欧的不当念头此起彼伏。  
  “认真听啦!”D伯爵怒瞪了他一眼,“他看到一个带着悲伤眼神的绝代佳人……衣服好像羽毛般的洁白、飘逸。左手抱了个什么似的。有一度,那男子以为自己死了,而他面前的女人则是死神。”  
  “哦!一个凄美的女人是死神!这说法蛮特别的。”  
  “那女人浮在空中,手指往他的右方一指,他象受了蛊惑地勉强站了起来,好奇地也瞄了一眼女子怀中的东西,竟是一个人头骨。”  
  “不会吧!红粉骷髅!”  
  “想当然,那男一看到那人头骨,便笃定那女子是死神而惊慌地大吼,转身逃走了。方向正好是女人所指的。又过了两天,他已是精疲力竭了,也饿得无法再走,但他还有一个强烈的求生欲望。因此,他要打一些野兽来恢复无气。结果他的确打中了,可是——”  
  “可是什么?”雷欧大吼,“你不要总说一半话好不好?”  
  D伯爵只差有胡子,便可以吹起来了。他气呼呼地说:“还不都是你总在半途中搅和着!”
  “好好。你说,你说就是了。”  
  “他这次打死的还是只白鹭。”  
  “还是白鹭啊——”雷欧说到此忙捂上嘴。  
  “……”D伯爵突然大喊,“你不要老是插话可以吗?”  
  “哼!”  
  “那男的杀死的正是上次那对白鹭的另一只,至少他有那么一点感觉好像是的。他抱起那只白鹭,觉得它在左翅鼓鼓的有异状,手伸进去一摸,竟摸出了一个白鹭的头颅骨!原来最初那白鹭死了以后,它的伴侣把它的头取下,一直带在身边……那男的很难过,抱着白鹭哭了起来,漫无目标地往前走,直到他发现了自己的面前有灯光,他才有了意识。”  
  “什么意识?”  
  “为他指路的那个女人,就是他手上的白鹭。”  
  “唔?难道雪神是白鹭吗?”雷欧自我想象了起来,而且感觉良好。  
  “不是的。”D伯爵说,“白鹭只是白鹭而已……白姬才是雪神……”  
  这回纵使雷欧不明白,他也没有问。他想D伯爵一定会说完的。  
  “我高祖父事后才发现,被他带走的白鹭又回到那座山去时,便明白了一切。因此,他也不能做违背那白鹭意志的事,只是怨恨着那个男的。毕竟的确是他杀了那对白鹭,白鹭又没犯着他。只是……”  
  “只是?”雷欧问。  
  “那个人一直惦慕着家中的妻子,而嫉妒起那对白鹭,所以杀了其中一只。可笑啊,只是为了自己的不平而迁怒别人,这就是人类讨厌的地方。”  
  雷欧一时无语:“他后来也没有吃那只白鹭啊。”  
  “那又怎样?那白鹭是活不过来的!可以说是冤死的。”D伯爵眼中滑过一丝怨恨。“刑警,雪停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噢!”雷欧没反对,乖乖地站了起来,“哎哟。”久坐之后,反而更不舒服了。  
  “真是的!哪有人像你这种蠢材,那么窝囊的?”D伯爵来了火地催促他,“走啦,快起来!”边拉起他的手。  
  雷欧被动地站起,还是有点呆呆的,突然才想到什么:“喂!你这一整个故事,好像没有说到白姬耶!”这大白痴,这才清醒。  
  D伯爵闻言而笑了,他的笑融进了一片雪白之中:“你认为白姬怎么样?”  
  “啥?我怎么知道?不然问你干什么?”  
  “跟我走吧!”D伯爵说着,走出洞穴。雪被踩得“嗄吱”直响,又脆又闷实。两人走到高地,放眼看下去,除了雪还是雪,天空却蓝得发亮。“传说白姬落泪的日子就会发生悲剧,雪是白姬的泪,这是错的……”  
  “什么?”  
  “你看!”D伯爵指着前方,好多匹空气似的白狼,在天空中疾跑,它们的背后拖着长长的雪尾巴,有一匹狼的背上竟坐着一个美女,她雪白的衣裙后,又长又黑的头发飞扬着,当她经过D伯爵面前,便向他露出了笑容,似乎在说:  
  “雪其实并非是我流下的泪啊!”  
雷欧发为眼花了,用力地揉了揉眼,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天还是天,而雪还是雪。
D伯爵双手拢在暖袖中,轻轻地说:“雪不是白姬流下的泪,只是人间的悲哀事……把雪呼唤出来!”
只是这样而已。(这种说法也真是够浪漫了)
“是这样吗?雪原来……是人间的泪吗……?”雷欧将信将疑,径自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世界。
“呀!找到了!”D伯爵突然高兴起来,“原来躲在这地方了!”不远的岩石边有一对正张着翅膀的白色大鸟。D伯爵兴高采烈地从高地上跑了过去,它们一见D伯爵便拥了去,拍他的肩,还兴奋地叫着。
“怎么?”雷欧问,“这就叫白鹭吗?”
“对!”D伯爵肯定地说,“它们是那对白鹭的后裔,我高祖父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从而才知道了这凄美的故事的原委。”
“那你们怎么知道它们是那对白鹭的后裔?”问题一出,雷欧立马拍头:哎,那家人都是可以和动物交谈的,我怎么忘了?啊,我又想了什么?
“刑警,我们该走了,克利斯差不多要回来了。”而且白鹭也找到了。D伯爵心中豁然一释,轻松无比。
“好!这鬼地方真是受够了,快走吧!”回去的路上,雷欧可是跑在前头的。
白姬的泪……是人间悲伤的泪……?
有时,他也会莫名其妙地琢磨起来,终究还是由于天生的个性而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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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16:34: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7话 Dynasty



我想见那个人一面,这一次我一定要向他表白——
动物园里传来了紧急警告声——
“豹跑出笼子了!”“赶快让客人避难!”
可是距豹子较近的地方有一对母女被吓着了,挪不开步,眼睁睁地看着豹一步步逼近。
“糟……糟了!”饲养员大惊,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们也不敢贸然上前。眼看豹子开始加速,它低吼着冲向她们——
在离那对母女三米处,它突然停住了,一个人伸手拦在它面前——是D伯爵。他静静走过去,俯身对豹子说:“午安,我可以陪你一起散步吗?”他边摸着豹的脖子,对那魂魄还未归位的母女说,“快走!”
那对母女匆匆应了声,逃也似地离开了。
如果D伯爵没有生存有摄像机时代的话,大可不必有其他的枝节生出来。但很不幸,他生在了这个时代。因此……
这件事很快就成了新闻,使得家喻户晓:“昨天州立动物园饲养的一只5岁多的雄豹跑到园内的路上,一对母女躲避不及,眼见将命丧豹口时,一位碰巧在旁的中国青年制服了这只豹……这是其他参观者所拍摄的家庭式录影带。那位青年并没有留下姓名,但有消息指出,他在市内中华街经营宠物店……”
如果这个消息不是针对某些特别的人而言的话,是毫无意义的,人们只会将它当作一珍闻而已。可是在佛罗里达州——
一个在饭桌前看电视的年轻女性一见报道,竟失神而将手里的咖啡打翻,她身边的一只青色的小鸟不住地鸣叫着。在做饭的母亲奇怪她冒失的行为,问:“你怎么了,摩妮卡?摩妮卡?”
是他——摩妮卡睁大了双眼猛看着屏幕中一掠而过的D伯爵。微扬而去的黑色短发……是——D伯爵……!摩妮卡惊讶得双颊通红,她拍着脸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宠物店内,D伯爵忍着一肚子火,笑着对客人说:“嗯……抱歉,客人,您在找什么?”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鱼缸,那是刚到货的彩色小鲫鱼。
但客人却拿着像机不住地对着他拍,边嘻嘻哈哈笑个不停,真是让D伯爵气死了。
走了一群,又来了一个。
她说:“50年前我在伦敦跟D伯爵买过宠物,所以一看到新闻,便认出是你,你和你爷爷长得一模一样呢。”
那才糟糕!
“……祖父现在去采购宠物不在这……”D伯爵执起她的手吻了一下,“见不到您,他一定会倍感遗憾的。”就这样,D伯爵重复地担当着可怜的接待员,耐着性子面对一个又一个好奇、新鲜、寻旧、无聊的人。可是累死他也。
终于,D伯爵打发了所有的客人,便在门外挂了“Close”的牌子,“累死了——”他捶着肩,感到十分疲劳,“都是那新闻害的,店里来了一堆奇怪的客人,没想到家庭式录影带竟变成了新闻……”
“伯爵,你好厉害呢!”克利斯帮他摆好了一块草莓蛋糕。
这时,大门被打开了。雷欧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手里拿了好几张贴了光荣标记的信封:“哼!你又得到上头人物的好感了!拿去!州知事、警察署长给的你什么感谢状。”
D伯爵回头半怒地怪他:“你看不懂“Close”的牌子吗?”随后他说,“……我并没有救人的意思。”会那么做的原因是,要是放着不管,那只豹子会被射杀——
雷欧自己拿了一杯茶说:“不管怎么样,生意兴隆不是很好吗?”
D伯爵没有回答,放下了茶壶暗自冥思: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这时代还真不好过,这样子,爷爷这阵子又不会来店里了,爸爸他现在也——
门外“跺跺跺”地传来了响声,“Close”的牌子因开门的力道而丢出外面,摔成两半。
进来了一个红棕色短发的女孩,她就是摩妮卡,她的面颊上的雀斑使她显得青春有活力。她背后提了个大包:“D伯爵的宠物店是在这里吗——?”
又来了?D伯爵垂头丧气,很快换上了营业式的微笑:“欢迎光临!”
“你就是D伯爵?”
“不是,正确地说那是我祖先在欧洲时,一个国王赐予的爵位……不过,那个王国很早以前就灭亡了。”
摩妮卡看着D伯爵那无比可摘的神情和容貌,被吸引住了,一言不发。
“对了,你要找什么呢?”
“咦?我……我来这里……是想帮我家养的小鸟找个夫婿……”她背后的包原来是装鸟笼的。
“好、好。”D伯爵答应着。
摩妮卡说:“不过,那不重要,我真正的目的是——”她竟对D伯爵说,“请你娶我吧——!”
什么?
D伯爵一听便被钉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店里所有的人(“人”)也都大吃一惊。
为此,雷欧一到局里,便夸大其辞,大说特谈:“你应该看看他当时的表情!那女孩大概是看了电视才跑来的吧?真是够泼辣!”
“那你们就丢下伯爵不管了吗?”吉儿看着那对哥俩说。
克利斯辩白道:“是哥哥硬拉我来的。”说也是白说,吉儿听不见。
“少蠢了!我可是替他着想呢。”雷欧为自己辩解,“朋友的终身大事,破坏了会被牛踩死的。”(不是被马踢死的吗?)他的理由最违心。
吉儿反问:“你是在看热闹才对吧?”
“那当然!”雷欧竟直言不讳地说,完全没有一点愧疚心。克利斯无力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哥哥总是这样……
伯爵的店里自然是一片戏谑不已,宠物们为D伯爵的遭遇笑个不停,阿辙笑着问:“伯爵,伯爵,我可以吃掉她吗?”
不过D伯爵只顾着应付摩妮卡:“小……小姐——等等,你别拉我。”
摩妮卡反而更用力地拉住D伯爵的手:“哎呀……叫人家摩妮卡啦!达令。”真是叫人毛骨悚然.
D伯爵拗不过她,对她说:“摩妮卡小姐,你如果没有要买宠物的意思,就请回吧?”
正是这句话提醒了摩妮卡,她拿出早准备好的甜点,递给伯爵:“来,这是礼物。”甜甜的香气传了出来,D伯爵马上被彻底打败,他去泡茶时还得尽心为她调出加牛奶的茶来。
冷静、冷静一点。这一次是爸爸派来的刺客吗?不……再怎么看都是个普通人,她的欲望单纯得不能再单纯了——只不过是个“恋爱中”的普通女孩罢了。D伯爵看了一下津津有味地喝茶的摩妮卡,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没错——区区人类的低俗欲望——
他有点鄙恶地扬了扬眉毛(D伯爵似乎不信任爱情),又微笑地走向摩妮卡,对她说:“……我知道了,摩妮卡小姐。”他打了个响指,从帘后走出了一大堆男子,如果用环肥燕瘦来形容“花色”繁多未免有失阳刚之气,但各种类型的男子大概都被精挑了出来。D伯爵说:“我来介绍一下本店的超级大帅哥,请你从中挑选一个理想的男友。”之后,便站到一边去。
摩妮卡不禁惊讶地看着众“帅哥”她摇了摇头,“不,我的意思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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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16:35:09 | 显示全部楼层
宠物毕竟是宠物,永远无法有D伯爵那种气息。
“小姐。”一声妩媚的声音转移了摩妮卡的注意力。她看到D伯爵的周围不知几时围了一大堆美女,全是百里挑一的绝色,倾城倾国倾女人的佳丽。
“伯爵不喜欢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啦。”一个体态丰满,穿着礼服的埃及美女亲热的挽着D伯爵的手讽刺着摩妮卡。
“没错,你还是回去照镜子再来吧。”另一个美女可以让吴三桂先怒发冲冠再将头发气得缩到皮肤里的类型。D伯爵很感激地对她们报以了千万美金的微笑。
“呜……”摩妮卡哭了起来,她咬着唇委屈地说,“当……当然了……当然了……如果能够的话,我也想变得漂亮,身材更好——有蓬松的卷发,神秘的深绿色的瞳孔,更有知性,有气质又优雅——呜……我希望生来就是伯爵喜欢的类型。”她坐在沙发上伤心垂着头哭泣,身旁鸟笼里的青雀似安慰般地叫了两声。
“可是,我……只爱伯爵一个人。”她的话一落,D伯爵身边的美女转身便离去了。
“啊,你们怎么了?”D伯爵看到众宠物转身离开,问道。
一美女(即一只猫)转头对D伯爵说:“伯爵……事情不妙啊!”
另一只兔子的美女也说:“我们根本无法与她匹敌。”
“什么?”D伯爵对她和话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不得了,摩妮卡的身边,也就是鸟笼的位置,一个梳了高大的环髻、云肩霞帔的美女正缓缓站起,她的背后有凤凰那五彩缤纷的尾翼。
“啊……您是——”D伯爵不禁有点惊讶。这时门又被打开,吉儿和克利斯冲了进来。
“伯爵,我来救你了。”吉儿边拉枪栓边说,她倒是很仗义。
D伯爵吓了一跳:“克、克利斯……吉儿。”
经过一番游说后,吉儿对摩妮卡说:“总之,摩妮卡你今天还是先回去吧。你家住哪,我开车送你去。”
“那是不可能的。”摩妮卡断然说道,“我家在佛罗里达州。”
东海岸侧!?众人一听都张大嘴,瞪着眼不解而且惊讶地看着她。
这么一来,吉儿只好带摩妮卡去公寓了,毕竟那两个人的地方都不适合。
她们共卧一榻,摩妮卡轻声问:“吉儿,你睡了吗?”
“嗯,什么事?摩妮卡。”
摩妮卡侧卧着,平静地说:“我好像……太过激动了……”
“嘻,我能了解。”同是女儿家,这一点点的心思怎么不明白。
“我……自己也觉得很惊讶。平常我连邻镇都很少去,这次竟只身横跨美洲。我在电视上看到伯爵时,我就知道‘他就是D伯爵’了,然后不知为何,下一秒我就轻装飞奔出家门去了机场。”
吉儿撑起身来,说:“这就是‘一见钟情’吧。”每个女人会做的梦。
“不是。”摩妮卡说,“这不是一见钟情。”她的眼闪烁着一种美丽动人的光,“我们……曾在梦中见过无数次面。”所以也不是“再见钟意”。
“梦?”
“我从小就一直做着相同类型的梦,有时是很早的美国,有时是我从未去过的国外,我的角色也会随着场面不同而改变。可是,不管在哪,有一个中国人一定会出现。他总穿着漂亮的衣服,身上飘着芳香,静静地微笑着。还有,他老是在吃甜食。”
“噗……那是伯爵……没错了。”吉儿一听笑了起来,问,“然后呢,你又是什么角色?”
“嗯,最早是我住在大城堡里,身上穿着华丽的裙装,戴了许多华贵的首饰。可是,那衣服好重,我没办法灵活地动。而四周都是黑白的古早电影似的,大家都戴着白色的面具,而他们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我渐渐害怕了起来,就在这时——D伯爵带着一只鲜艳的鸟儿出现了,那一瞬间,周围的景色全都上了色彩,我也可以听出他们的对话……可总出不了声——我越急,胸口就越闷得慌,而梦每次都在这时候醒过来。其他的梦,有时是世界大战时的欧洲学生啦,有时全身泥泞地在东南亚的水田里奔跑——在虚幻的梦境中,只有伯爵一个人是真的存在。昨天我一看到电视上伯爵那瞬间。我发现平凡的生活全是一片黑白,即使现在,我也觉得随时会从梦中醒来似的。所以我才按捺不住,坐了飞机过来。可是,我这样不请自来,还净说些厚脸皮的话……他一定觉得我是个奇怪的女孩。如果我像公主一样可爱的话,伯爵说不定会多少喜欢我一点。”
吉儿同情地说:“没关系的……摩妮卡。”她吻了她的额,“你很可爱的。晚安。”
她确实是可爱的。
另一方面,宠物店里——
D伯爵屈膝跪在地上,问:“翠凤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他让小胖带克利斯去睡。
翠凤靠在沙发上,笑着对他说:“你不要那么生气D伯爵。啊,附在那种小家子气的人身上也真累。”她眨着她那对异色的眼,手轻轻地靠在下巴上,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你们父子果然很像。”
D伯爵不语。
“你看,我这么一说就生气,这点一模一样。”
“翠凤小姐!”
“我只不过是在履行契约罢了。”
“契约?”
“这还不是你——不,是你上上上上代把我卖给她的。十九世行末欧洲某王国。她是个因政治婚约嫁到敌国的公主,在那陌生而无爱的新婚生活里,D伯爵对因绝望与孤独而紧闭内心的她这么说:‘这只凤凰会实现您的愿望。’当时我便问她要什么。结果她却要D 伯爵的心。不久以后,发生了革命,王室灭亡,她用她的血订立了‘契约’:‘如果此生,注定今生无法结合,我要投胎转世见他一面。’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已有一百年以上了,她的灵魂还徘徊在现世里,也就是说她无法‘往生’。”翠凤表现出一脸的挫败感,“如果她说要‘征服世界’这还好办一点。只不过是个人类小女孩的低俗愿望,我这堂堂的凤凰小姐竟无法替她实现。唉——”
D伯爵也有点慌了:“怎……怎么会这样……”
可的确就是这样。
D伯爵问翠凰:“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翠凰站定要离去的身形,微微回头说:“……你不行的话,还有来世。只能叫她向你的儿子挑战了。”说完,她化身为美丽的绿色凤凰,朝着天空飞去。
“翠凰……?” D伯爵急得大喊,“翠凰!”但已“翠凰一不复返”,空留天际的云彩继续泛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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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16:35: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
摩妮卡对吉儿抗议着:“什么!那跟我家人联络了?”她拍着餐桌反对,“你太过分了!”
吉儿正在享用她健身后的有氧牛奶,她说:“我有时们办法?你爸妈也很担心你呢。你也不能无故旷课吧?你爸妈说今天傍晚回搭飞机来接你回去。”
摩妮卡竟急哭了:“……我回被带回去吗?还不容易才见到伯爵……”
“又不是这辈子见不到面了,你的行动太轻率了,大家会反对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摩妮卡还要说什么。
“可是,你并不是没有胜算。”吉儿笑着对她说,“你要先拟定战略,我也会支持你的。”
摩妮卡很是感动:吉儿……
另一边的D伯爵对雷欧吼了起来(他果然被雷欧带坏了):“要我陪她?”“只有今天一天啦!你忍耐到父母来就好了。” 雷欧到倒是尽心暗爽,“你只要将些适当的话,让她开开心心地走人就行了。那就像麻疹似的,退烧后马上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啦!”
有这么简单吗?
但D伯爵答应了:“…………好吧”
阿辙惊讶了:“咦?他怎么答应得这么爽快?”
“我还以为你会闹别扭……”小胖也是出乎意料一族。
结果,D伯爵真的去吉儿的家邀约。
摩妮卡正把烤焦的蛋糕拿出来,怪味四溢。她惊讶地叫到:“伯爵!”
D伯爵笑容可掬地对她说:“今天我来带你去参观市区吧。啊味道很香!”才怪!D伯爵说谎还真是面不该色心不跳。
为不打扰“两人时间”而龟缩在盆栽后的吉儿偷偷瞄着;好事的雷欧躲在窗台朝D伯爵挥手,催促他快点行动,真是太可疑了~~
“真的吗?” 摩妮卡很不确定地问。
“对!你想去哪,我就带你去。”
摩妮卡欢呼了起来:“哇~~约会耶!约会~!”她果真是十足恋爱中的少女。
想当然,两个人,不、是四个人都出发了。其中那两名多余者互相拆台抬杠着。
“你干嘛也跟来?”
“你还不是?我可是摩妮卡的监护人(临时的)。”
最终,他们达成一致,一切跟踪。见D伯爵手脚僵硬地被摩妮卡挽着走,那样子还真是不搭调……
他们——摩妮卡和D伯爵从公园逛到海滩,从商店转到游乐园,一路上连任虽有说有笑,然而D伯爵明显的心不在焉,因为他一心就想着——
我爸爸和爷爷是怎么做的?是冷冷地拒绝她吗?还是劝她放弃呢?难道接受她的感情了——?
D伯爵想到了最不可能的答案,又立刻否决了。
……不可能!她再度投胎转世,也就是说……她两次的告白都失败了。我才不要跟爸爸犯同样的错。我究竟该怎么做—
在他们闲坐的凉椅背后,摩妮卡的青雀俯瞰着。(大白天的,凤凰姿态既不方便又不实际。)
“……爵——伯爵?”
“咳?” D伯爵被摩妮卡唤回意识,“啊?咦?”他尚有点迷糊。
“你不舒服吗?”
“我……没事。”
这毫无意义的对话倒让后面的两只跟屁虫干着急。果然,“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这句话是至理明言!“我果然给你添麻烦了吧?”摩妮卡察觉到D伯爵心事重重的样子,“你讨厌像我这样的人?”
“没有那回事。”D伯爵微笑地回答,心中却有另一阴暗面:只不过是区区小女孩,我有和必管她?还担心什么呢?
“伯爵,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怎么可能?”他心中的答案是爷爷从小灌输、以及他在看透人类黑暗面之后确定的答案——“D伯爵”……绝对不会爱上会人类。
不名所以的雷欧自以为积极是孔明诸葛,听到D伯爵的回答,在心里乐个不停:对对,就是这样。
摩妮卡顿时有笑了:“这么说……我还有希望喽?如果我变成身材更好、更有气质的美女,你会喜欢上我吗……?”她的眼中有太多的期望,让人不忍拒绝。
但D伯爵可不是一般人,应该说D伯爵他——
“……会。”D伯爵轻轻而模糊地说。新里又是相反的话——“D伯爵”不对人类抱有丝毫希望。也许,总有一天一定能……总有一天——
思及此,他又是一大堆沉默。
摩妮卡叫着他:“伯爵……”
影子二人组也很奇怪。
“伯……爵?”摩妮卡见D伯爵的样子不平常,又再次叫唤他。
D伯爵一脸不可捉摸的表情。他的犹豫、挣扎,牵动他脸上的美一丝肌肉,神态细腻得让人忘了时间在流失。在他美丽的阴阳眼里装载了多少无法告之于人愁与恨?
没有人察觉“D伯爵”们的真正心情吗?
有的。
可是却因为麻木地以为有许多的不可能——“D伯爵”们都是微笑着贩卖动物给人类,他们是在提供服务,而不是在杀人。
自由地差遣自然吧,有罪的人——!
下午的样光使天空光亮鲜艳,然而在这幽凉僻静的大树下,却有点阴暗的色彩。
“……不……知……” D伯爵喃喃自语,他根本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意。
“咦?”
D伯爵终于下顶决心:“我不知道……”他的话就如水滴滴到平静无澜的水面,却掀起一阵狂潮一般,刹那间的崩溃感和昏沉沉的假象向摩妮卡袭来——
“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爱人类。”
平静的话,打破了冷固了空间,却又继续陷入更沉闷的窒息中。
D伯爵并不是痛快地说出这番话的。那些话虽是他的心声,却是他竭力隐藏的不能告人的秘密。
“啪啦啪啦……”树梢上的青雀拍着翅膀飞走。阳光在它身后绕了一圈,隐隐投下了它飞快离去的“影子”。
“摩妮卡!”——声音来自一对夫妇,即摩妮卡的双亲。
“爸爸,妈妈……” 摩妮卡明白,分别的时候来了。
两只电灯泡顿时熄灭:“时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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