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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连续自杀事件(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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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23 02:44:3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序章
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大学生自杀早已不是什么新闻了,而是几乎每所高校都无法逃脱的噩运。
据不完全统计,北京去年有19名大学生自杀身亡,而今年到目前为止也有15名大学生先后离开了我们这个世界,其中还不包括自杀未遂者。
有人认为,随着高校的不断扩招,大学生的数量已经有了飞跃,自杀人群自然会上升,即使这些人不考上大学,也有可能萌发自杀事件;还有人认为,由于现在媒体手段不断进步,对高校大学生自杀事件的曝光也日益增多,也会给社会带来自杀人群上升的伪现象。然而,大学生的独特自杀动机以及学校为了某种原因而刻意封闭自杀事件消息的事实却被这些人所忽略了。
现阶段大学生自杀事件的动机已有了显著的变化,从以情感为主流动机开始转变为以学业、事业为主流动机的复杂化,可以看出,这些动机已经以大学生作为独特对象了。再者,学校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完全封杀了某些不光彩的自杀事件或者淡化它们,比如只允许报纸用多少大的板块在不起眼的地方刊登这些消息,也使对大学生自杀的正面制止遇到了不应有的阻碍,避而远之并非合理的解决之道。
以下是我所在的高校发生的骇人听闻的连续自杀事件,在短短的几日之内,每天的同一时刻都相继有大学生自杀身亡。而学校为了维护自己的声誉,将这一事件彻彻底底地隐藏了起来,确切地说是封闭了起来,使得以下的这个故事只有我们相关的几位学生才知道真情,而校内的其他学生以及校外人员只知道部分情况,在没有媒体曝光的情况下,也就渐渐地失传了……
Ⅰ 噩梦的始端
“嘟~嘟~~~嘟~嘟~~~”
恼人的电话铃声把我从美梦中硬生生地拉了出来,一边在脑袋里回味着自己梦中那番完美的推理,一边不情愿地拿起电话。
方才本大小姐还在演绎绝妙的推理,转眼间,却已是眼前现实。难怪说现实是残酷的,破坏我推理的仅仅是这该死的电话铃声~~
“喂~~”
“虞大小姐——你怎么还没来啊,我等得无聊死了~”
还没等我把半个音节拖长,电话里便传来一阵恶狠狠的声音,一下子把我从梦与现实的边缘拉了回来,原来是卓霖。
“那么早就去啦~~~我还刚醒呢。”
我揉着惺松的眼睛,心里一千一百个不爽,便存心和这个催命鬼慢慢地耗着~
“马上出来。”
“真是的,明明是你让我们早点的,大家基本上都到了,就差你了。”
卓霖还是在电话的那头不停地数落我的不是,明明自己性子急——遇人不淑啊……
“知道啦~~”
终于知道交友不慎的悲惨后果了,我暗暗地抱怨,迷迷糊糊地继续吱唔着。
“反正我家近,半个小时,OK?”
嘿嘿,不过她遇见我,估计上辈子也没有干过什么好事啊……
听完卓霖的唠叨,我终于彻彻底底地从美梦中醒了过来。
我虞烨,今天又再次败在伟大卓霖的电话上了!唉,谁让我们的孽缘一直从青梅竹马延续至今呢?如今又是同一所大学的校友,用我爸爸的话来讲,我们是一对天生的活宝一对。
上了大学,有了自己的专业,我还是念念不忘小时候立志成为一名优秀女侦探的梦想。本姑娘自认为拥有侦探的天赋,对推理非常在行,拥有一眼就能看出别人职业的技能,曾破获××××案件若干,在大学里开设了自己的侦探社,有社员五名。
最近还来了个新生,没瞧见脸,不知道怎样。
唉,世界上有两个人我是甘拜下风的,一个是阿加莎,另一个就是天天赶着投胎的卓霖了,卓大小姐的千里追魂百命催电话钦点,我怎么敢不速战速决呢……我一边无念地呜呼哀哉,一边习惯性地照着镜子。美女爱镜子,呵呵,何况是我呢?标准根号三的高挑身材,吼吼……
“嘟~~”
“喂?”
我还没有陶醉好,该死的电话……
“虞烨大小姐,你还没有出门啊?你来不及了,你——”
“能不能不要催了,卓霖卓大小姐,就到了!!!”
我赶紧挂了电话,天哪,程咬金也要比她有耐心。
怕了卓霖了,我一手从打印机上抓起昨天准备好的推理故事稿,塞进包里,立刻向学校出发了。
十月四日,阴有时有雨。
国庆的第四天,本应是舒舒服服的休息日,但是身为社长的我怎么能缺席本社和动漫社的联谊呢?当官难啊……
这次的联谊由我创办的侦探社和卓霖参加的动漫社共同举办,虽是国庆休假,但我仍须提前返校。
今天的天气不好,天空中依稀飘着几朵乌云,偶尔还会落下几滴阴沉沉的雨。
虽然天气预报信誓旦旦地预告今天是个大晴天,但老天爷好像很不买账,阴着个脸。偶尔漂过的云朵此时也是墨水缸里刚刚上来的样子,湿答答的灰色,让人心情莫名的阴沉。
不按理出牌的天气让人摸不着方向,冷空气的来袭,让原本应该摩肩接踵的节日街道冷清不少,街上的人们似乎亦和这糟糕的天气不谋而合,各个看上去无精打采,很多人都还未适应这突来的冷空气,穿着夏装哆嗦着身子。
在街上的第一件事便是锻炼自己的观察能力,这是作为一个侦探的基本要素。
我开始从散落的人群中寻找目标,迎面走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大约三十五岁左右,当然年龄的判断并非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特别目标是女人时,有时候她们的实际年龄会和你的判断相去甚远,所以判断年龄时应从多方面下手。
首先,是脸,这也许是最最直观的一个观察点,却是最容易犯错的,女人们总喜欢往自己的脸上抹些什么,这点本姑娘自己也深有体会。她的脸上皮肤似乎很好,粉底液好像把一切的年龄都化之于无形,眼角上似乎也没有鱼尾纹的容身之地。眉毛画得很自然,头发是时髦的卷发,但是没有染色。素净的面容,忽然有种天然去雕饰的感觉。从脸部来看,年龄应该是在二十五到三十样子,然而,让我作出三十五判断的,是她的手。
虽然一个人的手除了和她的年龄有关外还和她的工作性质有关,手背上皮肤的细腻程度很能说明问题。纤细的手指,不会是用双手干粗活的样子,所以可以由此判断她是三十五岁左右。说到她的工作,我也不得不自我炫耀一番。据本姑娘观察,她应该是从事乐器方面的工作。她的指甲很短,对于一个女人,可以说是过分得短,十个手指都没有留指甲这对于这样一个时髦衣着的打扮显然是很不相配的,这说明她的手指需要派特殊的用途。我首先映入脑中的便是需要经常性打字且打字工作量巨大的职业,打单员虽然也经常和键盘打交道,但是她们的工作往往在小键盘上完成,要空出几根手指装扮一下还是很方便的。然后,很自然地想到便是钢琴家,她们的手指是不能留长指甲的,因为钢琴的键盘需要用指尖去敲。
不过没有特殊原因,观察时一定要注意不能太过投入。可能由于我看了她许久,那个女人用很奇怪的眼神瞥了我一下便擦身而过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短信,不用脑子想就知道是卓霖了,急性子!
果然手机屏幕上“二十分钟后在校门口等我,慢木的虞烨大小姐!!!!”
背后一阵寒冷,阴魂不散啊……看来我得加快点脚步了。
在公车上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随窗而动的风景,随手给爸爸打了个电话,告知自己的行踪。他晚上要值班,和妈妈一大早就出去走亲戚了,还不知道我要提前返校这事儿。
对了,忘记介绍了,爸爸是一名警察,侦探和警察的区别可能就是警察的乏味和侦探的情趣吧。所以,侦探才是我毕生的梦想,看着爸爸——警察——不是我的style。
我家和学校只有五站车的距离。
还没靠站,就老远看见站在校门口的卓霖。
白色的衬衣搭配米色的马甲,敞开的浅咖啡色风衣在初秋的风中飘动,牛仔裤,卓霖还是老样子,简简单单的style——青丝般的长发被她服服帖帖地束在脑后。上了大学后,增添了干练的味道,但明眸还是依旧如昔,待人真诚。
卓霖非常喜欢动漫,往往沉浸在动漫的世界里,动漫之于她的意义是空气,虽然它在我的眼里是虚无缥缈的,但对于她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呼吸,真实得异乎寻常。而推理动漫只是氮气,少了也无关紧要的小小爱好而已。而我则是全身心的喜欢推理,对于我来说,推理的关系和我就是水和鱼的关系,喜欢推理,好像就是命中注定一样。
“卓大小姐,等多久啦?真是不好意思呀,昨晚K书到老晚,你知道的,睡眠不足皮肤很容易老的——”
我一下车就冲到卓霖面前,忙不迭地开始装孙子。
“行了,小烨子,我都习惯了,用不着美容知识基础讲座,你又不是第一次。”
卓霖开玩笑地说道,嘴角的微笑像秋天的阳光一样,虽然不怎么耀眼,却是给人恬静的感觉。这人啊,文静的样子下藏着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脾气。
“其他人都到了吗?活动我早就准备好了。”
“你们社团六个人,加上我们社团九个人,都到了。”
“你们不是一百多号人么,怎么才来了九个?还是我们社团强哟,连新生都报道了。”
“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有事没事的找点事儿来抬杠,美其名曰是锻炼口才。
“我们社新来的那个男生你见过了吗?灵么?”
“你要失望啦——”
卓霖故意拖长了音调。
“和我差不多高,而且是个胖子。”
她边说边用手比划着那个男生的形体。汗颜,不亏是动漫高手,比划比划我就大致想像出来了——
“唉~”
我也学着她戏剧化的音调,把音节拖得老长。
“的确蛮失望的,本以为能来个帅哥什么的~~没有花头了,卓霖,下午我们几个再商量下活动细节吧。”
“嗯,你可别搞太难的推理题,小心冷场。还有,这次我们动漫社和侦探社的联谊活动你可不要出馊主意哦,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卓霖抬头瞪着我,哎呀,是威胁啊——
“嘻嘻。”
她的确非常了解我,看来挖角得小心行事,我敷衍地笑了下。
“了了,安啦!!”
S大算不上什么名牌的大学,弹指十年的历史而已。
高考不如意,郁郁不得志地进了这所大学,卓霖倒是如愿以偿地进了第一志愿。我是法律系,她则是广告系,如鱼得水。
S大的造型很新颖,方形的校区大约有两千亩的面积,非常的大。从正门走进去是一条宽敞的大道,被人工湖包围着。大道约五十米,尽头是学校最高的建筑——十八层的行政楼。以行政楼为中心,旁边一共有十幢教学大楼,成非常对称的圆形,外围是一圈人工湖,人工湖外是宿舍区,四个角上还有许多体育场地。

沿着人工湖边的小道我和卓霖朝女生宿舍走去,校园里冷冷清清的,看不到几个人。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宿舍区。
也许是因为假期,校园里显得格外冷清,一路上竟然没有几个人影,正在感怀寂寞萧条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宿舍区。
“看呀,那不是你们动漫社的大帅哥吗?”
宿舍区的一位帅气的男生把我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是哟,旁边那个女生和我一个寝室的,也是我们动漫社的呢。”
这对男女原本就十分显眼,再加上冷清的校园里没有什么人,他们就显得格外突出。侦探的本性是好奇多疑的——所以我本能地朝他们走去,卓霖不愧是我多年的好友兼蛔虫,竟然也是旁若无人地和我一同走上前去。
女生双手交叉在胸前,嘴角不屑地往上轻翘,原本漂亮的脸庞,倒是因为她的这种表情折价不少,不近人情的傲慢,颇有距离感。一张瓜子脸显然不太晒太阳,有些苍白,薄薄的嘴唇和细长的双眼都微微向下撇着,五官清秀的她让人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白衬衫加上西装裤的男生,架着一副眼睛,活脱脱一个二三十年前的知识份子,站在女生的面前,更像是被时代抛弃了。
“她叫刘嫒嫒。人如其名,人见人爱的美女。比我大一届,机械自动化学院的。天生丽质,是她们学院公认的校花;高傲自负,和动漫社里很多人的关系都不好。不过她和你一样,是个推理迷,这次还扬言要在推理竞赛中夺魁呢。”
“他叫韩明生,我们社的大帅哥,卖相当然是没有话讲,但是在感情上却是个问题儿,不是花心,却是死心眼。有刘嫒嫒的地方就有他,尽管不感兴趣,这次他还是来了。”
卓霖像电影旁白似的在我耳边轻声介绍着。
韩明生不停地比划着什么,口里不停地解释着,头发随着摇动有点凌乱,仔细看,额头有汗水沁出。从他的手势和激动的态度可以看出,他是在向刘嫒嫒请求什么,慌乱的神态不仅让人为其捏把汗,更何况他解释的对象还是这位冰雪美女。
果然刘嫒嫒什么也听不进,pose也是一直没有变过,甚至都不看那个韩明生一眼。
令人吃惊的事发生了——韩明生跪了下来。
电影里的桥段突然间被搬到现实中来的同时,那个韩明生还想抓住刘嫒嫒的手。
这时,我和卓霖正好从他们两人身旁走过,韩明生都没看我们一眼,嘴里叨唠着“再给我一次机会”。然而刘嫒嫒依然无动于衷,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是出好戏。我和卓霖交换了下眼神,一致认同,但是娱乐诚可贵,名誉价更高。八婆的大名我可是担不起的,虽然有点不甘心,但还是佯装离开了,只能时不时地回头瞥几眼,聊以自慰。
如果当初我们知道后来会发生的一切,我和卓霖就不会这么简简单单、轻易地走开了,然而时间却无法倒退……
“看来韩明生是没希望了。”
“谁知道,与我们无关。”
卓霖倒是理性得很,一种超然脱世的感觉,事不关己,庸人自扰。
“会不会闹到自杀啊?”
我半开玩笑地说。
“现在哪还有人为这事儿自杀呀,电视看多了吧。”
这次卓霖满不在乎地评论着我的看法。
放下行李后,我便和卓霖分开单独去了I楼,卓霖则去了J楼。I楼和J楼是学校专门留给学生开展社团活动的教学楼,侦探社位于I楼109室,而卓霖所在的动漫社则占据J楼整个二楼。
我们社团的集中时间约在了早上十点,还好卓霖把我叫了起来,否则社里又要人心涣散了。我看了看表,刚好九点四十,我还有些时间。
走进I楼,周围异常得静,让人很不舒服,在国庆的第四天里呆在学校里的人果然寥寥无几。
来到了109室门口时,我故意放轻了脚步,想着给屋内的社员们一个surprise。然而,当我走到了111室的后门前时,依然没有听见任何动静,难道我早到了?
不对,卓霖说人全到了呀?寂静无声,好像地球上的人都死绝了。瞬间,一种冰冷的感觉从心头掠过,虽只是一瞬,但心却凉了半截,脚步麻木地向这109的门移去,门还是关着,紧紧的,死寂的空气似乎让人推开的欲望也没有。在这寂寞的教学楼里,教室门的另一面在此时此刻是神秘的,我小心翼翼地透过窗户往里面张望——不敢亵渎这一刻。
“社长好!”
忽然从背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啊——”
我失声叫了出来,吓死了,你妈没教过你人吓人吓死人啊。我转过身准备开骂——
“实在不好意思啊社长,我不是有心的。”
意识到犯错的林辉赶忙打招呼。
林辉是我们社的副社长,看过的推理小说、电影、电视不计其数,不过就是没见有啥长进,可以说是个委实的侦探迷,但是没有任何侦探的头脑——这就是和我的根本性差异,天才和人才的区别啊~~
“他们人呢?都到了么?”
刚刚的一吓,不爽之余,我用居高临下的语气问着,仅管和他说话时得抬着头。
“报告社长,都到了,新来的社员也到了。”
林辉笑嘻嘻地回答道,一脸赔笑的样子真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作佞臣的……
对啦,还有个新生,自从卓霖告诉了我他的真实情况,我就把他彻底从记忆中抹掉了,这才又勉强写进去。
打开门,屋内果然如我所料,死气沉沉的。教室的墙似乎也记录这s大的岁月,墙壁已经斑驳,有的地方已经开始脱落,露出了白色墙壁下的破败,龟裂的斑痕好似岁月的皱纹,沧桑无力。
由于这里一直是作为学校学生活动之用,校方也没有多加维护,整幢大楼只有一个楼管阿姨负责,好在没有什么重要的财物要看护,阿姨也就乐得清闲。教学楼便在这样的状况下漫不经心地用自己的皮肤雕琢时光,记录变迁,以及以后即将要发生的一切事情。
教室的正中央坐着一对男女。女的叫苏西,中文名有时起得好,连英文名也一并省略了。和夏铭正面对面坐着谈吐心事,自从他们俩进来之后就好像把这儿当作他们的约会场地,整天缠在一起,在别人面前也不知道收敛一些。俩人都是基德迷,就是名侦探柯南里的怪盗kid,为了这,他们加入了侦探社。要不是社里一共就没几个人,他们早就被我……
卞智勇一个人坐在不起眼的地方手捧着本《金田一探案全集》。他可能是社团里除我之外最会推理的社员了,确切地说,五个人当中他是唯一一个懂得“推理”二字是怎么写的。平时他要么捧着本书,要么就和林辉讨论书中的案件。不过他的推理水平相对于我来说还差十万八千里哩。
“小烨子,你来啦,就知道你会是最后一个。”
说话的口气像慈喜的这位就是李冰玉,她是我的室友,和我一样,原本是动漫社的成员,嘿嘿,本着自利和构建和谐社会的原则,我开创侦探社后便把她给挖角了过来。这样没有了卓霖,我也可以有个伴。小玉对推理几乎不感兴趣,让她来社里陪我,感觉有些委屈了她。
“嗯,你们都到啦,这次我准备了很精彩的推理故事哦,下午林辉和我一起去和动漫社商量联谊的事,其他人在社内由小玉组织看电影,晚上六点参加活动。”
我开始发号司令。
咳~咳~~
从角落里响起了一阵陌生的咳嗽声。啊,我好像把新人给忘了。
角落里的男生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伸了个懒腰。
还没看清他的模样,倒是他手中的那把鹅毛扇喧宾夺主了。这年头,拿着鹅毛扇招摇过市也太夸张了吧,个性过头——边正想着他奇异的道具,我看清了他的模样。
卓霖的描述果然是写实派。他个子不高,没想象中那么胖,一张毫无城府的脸倒是有点babyface,使他略显可爱。短发和浓眉,穿着一件再也平凡不过的长袖T恤。
这样的装束,配上手上的那把鹅毛扇倒真是有点奇怪,不知他是哪个朝代刚刚回来的。虽是张大智若愚的脸,但时不时地隐约从他的眼神中透出自信。
忽然,他的目光直视了我一下,使我感到莫名一震,很犀利。
刚刚被他的babyface骗了。我赶忙稳住阵脚:“我们请新来的社员自我介绍一下。”
他站了起来,目测来看,一米七样子,明显比我矮!这也使我更加有信心,我摊开手:“请!”
他迈开步子走向讲台,随手还用羽扇扇了两下,做作……
“大家好,我姓诸葛,单名煜,火日立。我是湖北襄阳人,现在在心理学系。”
襄阳,姓诸葛,拿把鹅毛扇,天啊,我真是天才有先见之明。这家伙不会是要吹自己是孔明后代吧,我禁不住扑哧一笑,为了掩饰,马上开口道:“为什么想加我们社团呀?”
他舞了一下手中的扇子,嘴角亲亲上扬,眼神中似乎露出了一笑:“秘密哦。”
一时间好像看见了非大善即大奸的人~~
晕死,我有点火大,最好给我一桶冰水,浇不死他好歹也让我晕过去,眼不见为净。摆什么架子,我努力控制着让自己平静下来。虽然还是一直在诅咒他的狂妄和臭架子~~
“在下很喜欢逻辑性强的东西,所以加入贵社,请大家多多关照。”
他马上彬彬有礼地补充道,好像刚才的理由已经完全被扔进垃圾筒清空了——不曾有过,转眼间变了一个人似的,但他说“秘密”时的神情却告诉我——这个人……
言语间他便又回到刚才那个角落里,入定。
这样看来似乎又是一个无名小辈,刚才犀利的目光也许只是我的错觉。
接下来的时间整个社团在一起谈论了些十一碰到的新鲜事儿。而我,则开始展现自己的本性,观察这位新来的诸葛兄。
他的头发虽然很短,但不是很齐,应该是个生活习惯比较邋遢的人,早上起来没有梳头就是证据。他总是东张西望,有时候会拿出一本小册子写些什么,脸上的表情会忽然变化,上一秒钟不能是下一秒钟变幻的基础。他手上的鹅毛扇是真货,很新,绝对不是什么祖传之宝。蓝色T恤靠近领口的部分有一个污渍,更加让我肯定他生活的邋遢。他的手机是nokia很普通的一款,型号我也说不上,这点可以大致看出他的家境。令我注意的是他左手的小指上还戴了一枚戒指,从光泽来看,应该是枚铂金的,这样他的出身应该算不错了。因为不想让他发现我在观察,所以我一直很小心,用余光在其不经意之时扫描可以作为推理依据的一切线索,但依旧没有机会仔细观察他的裤子和鞋子。总结一下来说,他应该是个公子哥们,生活比较邋遢。
之后我还了解到,他是在校外租房子独居的,家境比较富裕,而且他的确来自湖北襄阳。
完了,又迟到了,该死的林辉,吃饭那么久,害我等了他半天。这个副手真是越帮越忙,又要遭到卓霖的无情嘲讽和批判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和林辉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J201——今天和动漫社商谈的议会室。
动漫社拥有和我们学校同样的历史,倚老卖老,所以是学校老牌的社团。这年头推理动漫大行其道,所以如今动漫也和推理有着理不清的关系。
一进门,就已经看见动漫社的当家花旦周承珏和左右手张子萱,以及我的至亲好友卓霖坐在教室里了。
周承珏随手翻阅着报纸正坐在教室的中央。
如此简简单单的姿势在她摆来却是特别有艺术的味道,午后的阳光静静地洒在她的周围,一切此刻都是静止的,这大概就是气质美女吧。
周承珏是大四的学姐,斯文有理,功课优秀,但是平时透着一股傲气,当初还有舞蹈社的人一门心思地想挖她,却被她断然回绝,平时待人总是冷冷淡淡的,和大部分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所以同学都不怎么愿意和她讲话,但是熟识她的人却都视她为知己。
她面孔分外晶莹,雪白整齐的牙齿有如编贝,长发披肩。但平时难得见她有阳光灿烂的笑容。在动漫社中她却是活跃异常,统领江湖数年,位于一线。美女独步天下的局面自从刘嫒嫒进社后有了改变,两人平分秋色,让社外的人都觉得动漫社美女如云,人才济济,其实这两人只是萍水之交,加之周承珏平时待人冷淡,不爱搭理其他人,两人鲜有交流。
在窗口一边坐的是大三的张子萱。
张子萱不太爱说话,个子偏矮,但是看起来特别的乖巧,微蓬的卷发,皮肤白皙,虽没有周承珏独一无二的气质和刘嫒嫒那样的脱俗之美,但却给人小家碧玉之感的她特别善解人意,双眸透着灵气,惹人怜爱。周承珏平日里像姐姐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这个个子矮小,有点内向的女生,子萱的文采一流,观察入微,丝丝入扣,周承珏没多久就引荐她入社,成了自己的左右手。
此时她正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和她形成对比的是一旁的卓霖,她正又忙不迭地在发消息,看样子又在催——
“滴滴——”
果然,我的手机一阵惨叫,消息声传入教室,三个美女同时抬起头,望向门口迟到的我和林辉——
“米纳桑,久等了。”
林辉嬉皮笑脸地赶忙打招呼。
有时带个恭亲王在旁边护驾还真是好啊,哈哈。我正在暗爽,这次让林辉尽显英雄本色,帮我逃过一劫……
还没想完,就听到卓霖在一旁打岔道:“行了,你是虞大小姐的手下,当然是彻底贯彻她的迟到作风啦……”
卓霖啊……我哀怨道。
“算了,卓霖,小烨子也不是每次都这样,上次她和林辉来开会的时候还是满准时的,对吧?”
宽宏大量的周承珏赶忙给我台阶下。
“对啊对啊!!!”
我和林辉异口同声地点头称是,就差跪地谢恩朝着周承珏三叩万万岁了。
“是啊,算了,难得假期我们还聚在一起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烨子的习惯,对吧?卓霖?”
张子萱也跟着帮腔,吴侬软语在此时特别受用,尤其是对付卓霖。果然——
“好了,承珏和子萱都帮你们,我又有什么办法,不罚你们了……”
卓霖让步妥协。
“废话少说,赶紧开始议程吧!”
……真是雷厉风行,还好卓霖仍在动漫社!
本次的联谊活动在国庆前就策划好的,主要有一同观看动漫电影、原创的推理比赛等等。电影的内容是最近刚出DVD的柯南第九部剧场版《水平线上的阴谋》以及回顾一下第八部剧场版《银翼的奇术士》。
张子萱今天的话少的可怜。无声无息地坐在一旁,好像刚刚她帮我们解围之后就灵魂出窍了,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和我们坐在一起的只是一具空壳。时间在她的眼里是静止的,让她慢慢品玩。心事重重的她整个人一直处在神游中,只是在表决的时候说上两句。
会议在一个小时之内就over了,剩下的时间都在108张扑克牌中打发了~
张子萱坐在一旁,看着刚刚周承珏看的那本杂志。
今晚的安排是这样的,六点集中在J204,首先社团成员互相介绍,然后一同观看《水平线上的阴谋》,并在播放案情推理之前,给社团成员抢先推理的机会,当然事先看过的成员是没有资格的。
晚上六点,有了今天早上和中午的教训,我在卓霖的压力下,老早就到场地等着广大群众的到来。最早到的是周承珏和张子萱——动漫社的两大巨头。我们三个坐在一起。
没有多久,卓霖一边喊着ごめごめ,一边跑进了教室,然后一下子坐到了我身边,一脸阴笑,一看就知道有新闻。
“怎么啦?风风火火的?”
我好奇地问道。
“美女就是美女啊,势不可挡,等会你就知道了……”
卓霖故作神秘,高兴地卖着关子。
这人的恶趣味还是没变。我一脸无奈,知道卓霖说不讲的事情就算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也不会透露半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时间变得有趣了。
还没等我猜测,答案就出现在门口了。
刘嫒嫒挽着曹佑森走进了J204。
“看见了吧?”
卓霖凑到我的耳旁说道:“美女的号召是厉害,我们社另一大帅哥也逃不了……”
真是佩服卓霖的消息及时性,没有进调查局真是浪费了人才。
曹佑森是动漫社的一枝绿叶,准确的说是可以喧宾夺主的一只绿叶。正所谓万花丛中一点绿,况且这样的绿色还是如此心旷神怡。他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动漫社美女如云的原因。想当年还有周承珏为了曹佑森留在动漫社断然拒绝舞蹈社邀请的传闻,一时沸沸扬扬,扑朔迷离。但是如今看来谣言要不攻自破了。正想着,我偷偷地将视线瞄向了周承珏。
只见周承珏好像熟视无睹,和张子萱两人依然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直到那对璧人经过她们面前的时候,周承珏才抬起头,淡淡的说了句:“来了,随便找位子坐吧。”
随后又转过身,在签到册上帮两人打了勾,继续和张子萱聊天。
张子萱倒是笑容满面的朝他们说了声“hi”。
随后进来的是动漫社的沈立挺。
他的到来显然没有刚刚进来的两位引人注目,如果刚才那两位像走星光大道,而他则就是星光大道上的工作人员,没有人在意他的到来。
“社长,是不是随便找位子坐?要签到吗?”
“这里签下就可以了。随便坐吧。”
他应了一声,迅速地签好 “沈立挺”这三个字后便一个人静静地坐到了最后一排,再也没有和别人讲过话。
我看着签名册上的 “沈立挺”,暗暗想着他父母的良好愿望,但是——
沈立挺完全和他的名字是两个样子,个子矮小的他,沉默寡言,和同寝室的韩明生倒是关系还行,和其他人似乎是一点交集也没有。机自学院的他,功课一流,除了这个之外好像也没有发现什么过人之处,倒是对推理还有那么点点兴趣。
时间过了六点,邱志行及施芸洁才慢慢地走进教室。
邱志行是韩明生的死党,两人从小玩到大,现在又在同一所大学,他们的交情应该不比我和卓霖浅吧。
“唉,韩明生果然是不会来了,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
卓霖看着手表发着牢骚。
“你替他感伤什么,又不是你失恋。”
我笑着说。
“听说今天邱志行还要把施芸洁介绍给韩明生认识呢,可惜啊,今天他真是倒霉。”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卓霖,包打听!”
“切~那你不是还要听。”
卓霖眼中带笑,撇了我一眼。
听完了卓霖的唠叨,我开始计算人数。 动漫社到场的除了卓霖、周承珏、张子萱外,还有刘嫒嫒、沈立挺、曹佑森、邱志行及施芸洁。但是我们社,似乎只有我——
“社长大人~”
耳中传入林辉的声音。救星啊,我狂喜,否则今天就是光杆司令了。
我回过头,看见我们社的诸葛煜、林辉、卞智勇、苏西、夏铭、李冰玉六人齐刷刷地站在门口。一帮人迟到——
“唉,你真是教导有方,不愧为虞烨虞大小姐的手下,你的优良传统他们都会了。”
卓霖幸灾乐祸地挖苦道:“连那个新来的也会哦,真是难得……”
“行了,烦死了,至少都到了。”
我无力和卓霖辩驳,冲着林辉喊道:“还不快点过来签到!!!”
“是——社长大人。”
林辉还是那副嬉皮的嘴脸,天塌下来也事不关己的样子。他身后的苏西和夏铭则是更加无所谓的样子,情侣档的定力果然是胜人一筹。但是那个诸葛煜——
只见他漫不经心的摇着扇子,跟在林辉的后面,不紧不慢地走进教室,那姿势,就差没有台摄影机对着他让他边走边作七步诗了。
只有卞智勇稍微加快了步伐,在签到册上写下了名字。
“你们搞什么飞机,那么慢?”我大声地问着林辉,“我还当被你们集体放鸽子了。”
“好了,小烨子,”周承珏发话,“人齐了就好了,我们社还不是有没来的。林辉你们快点去坐吧。”
“看看人家周姐多善解人意啊。”林辉连忙说道,“我们又不是故意的,诸葛兄今天刚来,我帮他联络一下感情一起吃顿饭,在门口才碰到这对和这位的。”
林辉指着卞智勇、苏西、夏铭和李冰玉四人。
“如果知道社长大人那么忐忑不安的苦苦支撑,我和林兄一定会早到,帮姐姐你撑场面的。”
那么快两人就已经称兄道弟了,受不了,干脆桃园结义去吧。
“小烨子也是等急了,你们找位子坐吧。小烨子,我们开始吧,不早了。”
“可是韩明生还没有来——”
张子萱冒出了一句。
“可能——”卓霖拉长了声调,故意说给别人听似的,“他今天故意不来了吧——”
言语间,她朝着最先进来的那对璧人刘嫒嫒和曹佑森望去,那两人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旁若无人地低头私语。
“你还多事。”周承珏轻轻的戳了下卓霖的前额,“小妮子,唯恐天下不乱。”
“子萱,不要等了,开始吧。”
影片放映过程中,刘嫒嫒和曹佑森不时地看着最后一排的沈立挺,指指点点的时候还伴着阵阵笑声,邱志行和施芸洁也没有逃过两人的冷言冷语。
“你瞧那个施芸洁,勾着个小男生在咱俩面前装淑女,敢情她也想重新做人了?”
刘嫒嫒说得很轻,却有意让小教室里的每个人都能听见。
小小的教室里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存在,气氛就变得冷冷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僵硬的感觉一直让我的头皮发麻。我和动漫社的三巨头坐在最前排,谁也不插手,倒是诸葛煜心不在焉地扔出一句话来:“这间教室里有‘苍蝇’啊!”顺手煽动的鹅毛扇,看上去倒是当真在赶苍蝇的样子。最近骤降的气温下,哪来的苍蝇啊?我暗自笑道。
周承珏随后站起身来:“我去说一下,真是不像话。”
张子萱“哦”了一声,依然心不在焉。
活动草草收场,《水平线上的阴谋》中不值一提的推理部分被卞智勇抢先推出来了,这也许是今晚唯一的高潮。
电影没有完全放完,邱志行、施芸洁以及沈立挺,应该是受不了那俩男女的刻薄八卦,早早就退场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02:45:13 | 显示全部楼层
活动结束时大约是九点过一些,这时楼管的阿姨正好进屋子,因为我们学校每晚九点都要由每幢楼的楼管阿姨将教室的门窗锁好,所以阿姨是来催我们的。
就在这时,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只听见“噗通”一声!
“有什么东西从楼上掉下来——”
“难道——”
还来不及惊慌,我们赶忙从窗口望出去,掉下来的不是别的,正是没有来参加活动的韩明生!
空气在霎那间凝固了,惊恐、慌张、无措,小小的教室充满着无边无尽的恐惧感,望不到头,不知何时终了。
“啊——”
一声尖叫!
教室里的一干人等这才从噩梦中缓过神来。
我望着其他人惊恐的表情,心脏不由得“咚咚”狂跳,全身发热,无法冷静。
我无意中说的事真的发生了——韩明生自杀了……
Ⅱ Dying Message
“快打110,不,先打给校医院!”
诸葛煜朝着楼管阿姨喊道,那大嗓门把我从惶恐中彻底惊醒了。
阿姨立即拿出手机打给了校医院,同时大伙一齐冲下楼去。
在J楼的北面,韩明生不偏不倚地倒在了绿地和水泥地交界的水泥护栏上,血液由于刚刚接触到空气,呈暗红色,从他的身下渐渐地流出,似乎立誓要染红这身下的大地,手脚的末端还在本能的抽搐,幅度越来越小,由于是高空坠落,很有可能是内脏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撞击,脸部的表情也早已扭曲,鲜血从口中吐出。
“他……”我不由地退后一步,双手捂住鼻息,“活不成了吗?……”
我们只能无能为力地站在一旁,看着一个生命从我们的眼前痛苦的流逝——他已经无法向我们道明真相了。
诸葛煜第一个冲了过去,似乎是检查韩明生脖子上的主动脉。
“呀啊啊啊啊啊~~~”周承珏终于无法抑制住恐惧叫了出来。
面对这样的场面,大伙也大多怀着恐惧、震惊以及好奇的复杂心情,围着马上就要去鬼门关报告的韩明生,呆呆地看着。
不一会儿,校医院的医生开着车赶到了,经过两分多钟的抢救,韩明生年轻的生命依然离我们远去。
我开始思索,从他倒地的位置来看,应该是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至少四楼,也不像是失足掉下,因为他离墙面太远了。我向楼上望去,果然,只有五楼的窗户是开着的。虽然距离靠得不近,但是据我观察,他摔下来后头部正好敲在了水泥护栏上,再加上这么高的距离,内脏也震得厉害,要活下去肯定是没有希望的。
突然响起的警笛声打断了我的思路,一部部的警车在案发后的第一时间里赶到了现场。
不相干的人等一概被毫不留情地驱逐,不祥的气氛充斥着周围,空气里弥漫着未知、彷徨、恐惧的味道。警察的驱赶,仿佛让我感到了一场迟来瘟疫的降临,不知何时消散的恐惧时时刻刻地让我为之一振。我们被赶到了远离现场的地方,但似乎还是无法逃脱刚刚的冲击,韩明生的死之于我而言,似乎仅仅是个不祥的开始而已,人虽然不在案发现场,但是他的死,就如是一个无法摆脱的咀咒,在灵魂的最深处不断地告诉我:死,就在我的身边……
这时,我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人。
“小烨子——”
“爸爸——”
作为警察的父亲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就如寒冬过后的短暂释怀,让我一直紧绷的弦放松了一下,
“你没事吧?”
爸爸的眼中承满了关切。
“嗯!”
惊余过后,我应声答道,“爸爸,知道他的死因了吗?真的是自杀?”
“从现场看,应该没错。”
爸爸满脸的遗憾和心痛。
“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封遗书,是用A4纸打印的。可惜啊,现在的大学生怎么这么想不开。”
这时另一位警察从旁走来,例行公事地开始报告:“队长,据估计他是从五楼跳下来的,窗台上有他的脚印,窗户上有他的指纹。楼管在九点不到就开始把教室的门窗关闭,据她所说,当时没有注意到那间教室有人,我想,他可能躲在教室里,然后等楼管阿姨走远后再打开窗户跳下来的。”
“知道了。”
我的思绪跟着叙述飞快地在我脑中左突右进,回想起上午自己开的一个玩笑,禁不住犯起一丝寒意,他真的为了那么点小事就自杀了!?
“爸爸。”好奇心立即充满了我的心灵,我战战兢兢地问:“可以告诉我那封遗书的内容吗?”
“不可以。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了,虽然发生不幸的是你的同学,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快点回家。这不是你能力范围的事情。”
爸爸用命令的口吻低声说道,似乎完全不容我辩驳。
“遗书用打印的未免太奇怪了吧。”
忽然间从背后冒出一句,我慌忙回头,原来一旁的诸葛煜正竖着耳朵偷听,爸爸立即走开了。
“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不礼貌!”
我异常生气。
“这位姐姐别那么凶嘛。”
诸葛煜扇了下鹅毛扇,半开玩笑地说。
“谁让你叫姐姐了!”
我越发生气,故意侧过身,站直身子,然后用余光斜视他:“这时候你还笑得起来,真不要脸,姐姐是你乱叫的啊,哼!”
“小烨子,怎么啦?”
卓霖似乎看见了我们的争吵,凑了过来。
“没什么了啦,你听到什么消息了么?”
我拉住卓霖的手立马走开了。
“好像听到说什么韩明生口袋里有遗书,不过大伙儿都看不懂。”
晕死,我呆呆地看着卓霖,这也叫作不可违反纪律,只有我爸爸那么死板,唉。
“写什么啦?”我赶忙问。
“我怎么知道呀,问你爸爸呗,我刚刚看到他了。”
卓霖似乎对我爸爸没给我什么讯息很惊讶。
“我等下再去问他,这次一定要他说出来,呵呵,马上就可以展现我超强的推理能力了。”
“瞧你那副高兴的样子,现在可是有人死了呀,不害怕吗?”
“我可是要当一名出色的女侦探,这点事儿算什么?”
我虽然这样说着,但是想起韩明生的死状心中还是阵阵寒意。
谈话间,我和卓霖都注意到了依偎在曹佑森怀里的刘嫒嫒。
不知为何,一瞬间我觉得这两人好像就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控制不了自己的冲动。
我立刻走上前去,卓霖本想拉住我的,但终究慢了一步。
“哟,怪不得人家韩明生要寻死,要是谁碰上这事儿,都会想不开的。”
“你……你不要乱说,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刘嫒嫒白皙的脸在受惊后显得惨白异常,惊恐万分,声音有些颤抖,好像话也要说不全了,只是几近希斯底里地叫着:“一点关系也没有,一点关系也没有。”整个人好像都要虚脱了。韩明生的死一瞬间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如果没有曹佑森扶着,恐怕是站也站不住了。
“我们上午都看见了,你现在竟然说没关系,人死了,你还真是关系撇得干净啊。”
虽然见她这样,但是想起早上在河边看到的一幕我还是忍不住。
“那是他一厢情愿,我从来就没说过喜欢他!”
她靠在曹佑森的肩上,无力地说道。刚刚一阵发泄后,她已是筋疲力尽,随后只是呜咽着,再也没有说过半个字。
“这事你们能不能不要说了,谁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曹佑森一手扶着刘嫒嫒,一手抚摸着她的头,尽量地使她平静下来:“嫒嫒又没有推他,这事,谁也不想……”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只是凝视着怀中受惊过度的刘嫒嫒。
“别理他们,我们走吧。”
曹佑森随后拉着刘嫒嫒走开了。
“小烨子!”爸爸的声音:“叫上你同学,我们到教室里作下笔录。”
随后,我们十二个人分别作了笔录。以下是之后在软磨硬套下从爸爸那里了解到的:
韩明生是大三的学生,念机械自动化系,上海本地人。身高一米八四,身材偏瘦,很俊俏。
他从小就是一个很内向的人,不太爱说话,朋友也不多。现在和沈立挺,邱志行的关系还不错。一个是室友,一个是玩伴。他是个父母和老师眼里的乖孩子。他的数学很好,对机械有很浓厚的兴趣,机械自动化是他的第一志愿。
到高考结束前,他没有任何谈恋爱的想法,在这个大城市里,是不多见的。
进入大学后,他的成绩也很稳定,大一曾经获得过特等奖学金,系里的老师也很看好他。他还积极地参加各种机械类的兴趣小组,为学校参加的竞赛作贡献,并在大一结束的暑假里,获得过市里的机器人足球赛一等奖。
情况是在大二后发生变化的,进入大二后他喜欢上了机自学院公认的校花刘嫒嫒,几乎到了痴情的地步,并加入动漫社。起初刘嫒嫒并未表示愿意和他交往,可以说纯粹的单相思。但是经过他半年的死缠烂打后,他们似乎还是成为了恋人,并且韩明生爱刘嫒嫒可谓爱得死去活来。
据称,他们两个人每天都一起吃饭,当然都是韩明生出的钱。再加上刘嫒嫒是一个非常喜欢玩、和时代同步的女生,韩明生和她在一起开销很大。也正因为如此,韩明生欠下了很多的债,其中他问沈立挺借了一千元、向邱志行借了五百元,可谓是他最大的两个债主。
沈立挺和他是室友,但是自从他得知这笔账可能是死账后,两人关系就一直僵持到现在。邱志行和韩明生本来就是很好的关系,所以邱志行并不在意这笔借款,但他的女友施芸洁对借钱有很大的意见,也曾经为这个和邱志行吵过。另外,韩明生每个月问家里要的钱也是与日递增,甚至偷过他爸爸的钱。
除了经济拮据外,韩明生的成绩也大不如前,上个学期还受到学校的试读警告,对此系里的老师也很无奈,甚至对于机器人的研究也荒废了。这个学期他的学习态度更加恶劣,经常跷课出去打工赚钱。
最近,刘嫒嫒和韩明生正在闹分手,可能是刘嫒嫒认为韩明生已经被榨干了,和他在一起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但是韩明生似乎爱得非常得深,并多次声称,要是刘嫒嫒不答应,就死给她看。
对于这次的自杀,大多数人都认为很正常,只有张子萱有不同的看法。张子萱是韩明生的高中同学,也是韩明生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据她所说,韩明生昨天和她通过电话,表示今天会是最后一次向刘嫒嫒请求复合,如果她不答应,韩明生就彻底放弃。他还表示以后要好好学习,谈了很多理想。
“爸爸,那份遗书……”
好奇心驱使着我,显然遗书的内容一定有问题。
“你不要管了。”
爸爸没等我把话讲完,就打断了我:
“我知道你关心同学,案子结了,我会告诉你的。”
“但是,难道不肯定是自杀的吗?”
“只是表面,事实是怎样的谁也不知道。”
爸爸的声音还是冷冷的。
怎么办,怎么才能知道遗书的内容——我暗自发愁。
“爸爸,韩明生怎么也是我们联谊社团的,说不定我们可以看出遗书措词的漏洞呢?”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能编多少是多少。
“这……”
爸爸似乎有所动摇。
“好吧,等会做下笔录,你来看一下措词吧,希望有所发现。”
过关了……
遗书就一句话:“哎,只为你一声已死,爱女。”是用最大号的字横版打在A4纸上的,黑体加粗。
做完笔录,看完遗言我走出教室,卓霖老早就在外面等我,似乎对这事儿她也很好奇。
“怎么样?知道什么了吗?”
“‘哎,只为你一声已死,爱女’。”
我故意不加解释地说了出来,想看看卓霖的反映。
“你说什么一生一世的?”
卓霖显然没有听明白。
“一声已死,声音的声,已经的已,死掉的死,唉——”
“还是听不懂。”
卓霖一脸茫然,无奈,只好把这十个字写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哎,只为你一声已死,爱女’,好别扭呀。”
卓霖不解道:“不像是韩明生的口气。听上去好像暗藏玄机似的,不像人话。”
“嗯,我感觉这里还有很大的疑点,听警察说纸上只有韩明生一个人的指纹,不过就算是遗书,用打印的而不用手写也很奇怪。你有什么想法吗?”
虽然知道问了也是徒劳,但我还是问了一句。
“‘爱女’是什么意思呢?韩明生应该没有女儿吧。”
卓霖还是头也不抬地盯着这几个字,“真是搞不明白。”
“那当然,虽然听上去像是女儿,但应该不是,也有可能是心爱的女人的缩写。”我说道。
“哪有这样缩写的,要是爱人啊,爱妻什么的,我还相信。”
卓霖还是置疑着我的推测。
“也可能这句话很简单,因为心爱的女人要他去死,所以他就去自杀了。”我自言自语道。
“卓霖,你怎么看?有什么想法吗?”
“当然没有啦,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哪像你呀,小烨子大侦探。”
卓霖的玩笑让我丝毫高兴不起来。
“这可能是Dying Message。”我认真地说。
“Dying Message?”
我知道和卓霖继续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转移了话题:“他们人呢?”
“都在隔壁教室呢,不过都准备回寝室了。碰到这事儿,谁都不想在这呆着。”
话还没有说完,迎面却碰上了最不想见到的刘媛媛和曹佑森,现在脸上已看不见她悲伤的表情,刚刚的恐惧和慌张也已在她的脸上找不到丝毫痕迹。还没张嘴打招呼,刘媛媛却已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似乎在报刚刚的一剑之仇。怎么,这算是先发制人吗?笑话!我毫不示弱地回敬了她,真没有想到,女人的定力其实是如此得非同小可,镇定,尚可反击。擦肩而过的瞬间,却好像已是一番电光火石了。
刚走到门口,又有一个不速之客在那里等候我的大驾光临了——
是诸葛煜。他倒是和刘媛媛有的一拼,脸上阳光灿烂。
“有什么线索吗?大侦探?
呵,还好,没有当着别人的面再叫我姐姐,无端端老了许多——心中暗想,顺手拿出了那张写给卓霖看的Dying Message。
“诺,韩明生的遗书。”
我把纸头一边递给他,一边念道:“哎,只为你一声已死,爱女”。
念字的时候我偷偷地瞥了一下这个矮胖子,他浓浓的眉毛紧皱了一下,又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已经知道了?胡说……
“你知道什么了?”
我惊奇地问道,虽是置疑的口吻,但依然掩盖不了自己的好奇心。
被发现了!
他又挥了下那个做作的羽扇,笑道:“不知道。”
切~要不是为了维护我淑女的形象,早就上去揍他一顿了。有什么了不起,谁胜谁负还是未知呢。
我镇定下来,宣布道:“这就是韩明生最后留下的线索,大家如果有什么想法,可以告诉我。对了,这句话是用A4纸打印出来的。”
我刚说完,原本坐在一旁的张子萱忽然间说道:“他不是自杀的,自杀的人怎么可能写这么含糊不清的遗言,还是打印的呢?”
“的确,但是……”一时间我似乎看见了整件事情的复杂性,远远要比我当初估计的更加棘手,案情是不是也会像滚雪球一样……我没有再想下去。韩明生的死,让我不敢再多想,害怕预言会成真,就像早上一样。无奈,我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抛砖引玉——“你怎么看这句话?”
显然她也无法回答我的问题,这委实让我松了口气。
“好了,大家回去休息吧,应该没什么事了。警察刚才问我提前离开的沈立挺、邱志行、施芸洁三个人的行踪,有人能联系他们吗?”
“我有他们的号码,我让他们赶过来。”
周承珏边说,边发短信。
看着侦探社其他成员茫然的表情,我知道再拖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便拉着卓霖,准备打道回府。
当我们一齐要回寝室时,正巧碰到沈立挺慌慌张张地过来。
“韩明生死了?”
他满脸的汗,一脸茫然和不相信,看见周承珏后赶忙问。
“嗯,跳楼自杀了。”
周承珏叹了口气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不会吧,他怎么这么想不开。”
沈立挺略有所思地说着,他的额头上不停地渗出汗珠,显得焦燥不安。
“做口供在旁边那间教室。”
周承珏静静地说道,声音虽然冷静,但也已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和眼前的任何人都少不了打击。
“哦。”沈立挺麻木地应了一声。
“你最后一次看到韩明生是什么时候?”
我忽然用刑警的口吻问了起来。
“我……我……最后一次,是上午,哦不,是中午吃午饭时看见他的。”
他极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是身体的本能却让他的不安暴露无遗。
没等我问第二个问题,他赶紧走到了旁边的“审讯室”。好像我比真正的刑警更有威摄力,让他避之不及。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匆忙地走开,都不等我把话讲完?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直觉告诉我他在撒谎,他为什么要撒谎呢?
邱志行和施芸洁这时也匆匆赶来,两个人的手紧紧地牵着,但给人的感觉并不是那种情侣要好时牵的手,而是仿佛互相之间在鼓励,让对方镇定而紧握住对方的手。
“警方让你们做下笔录,不用紧张。”
这次我主动迎上前去,“等沈立挺做好笔录后,你们到旁边那间教室。”
“人是自杀的,作什么笔录啊!”
施芸洁抱怨道,喊出这句话后她的神色稍有恢复,似乎是积在心中已久。
“别说了,作下笔录没事的。”
邱志行安慰道,他尽量地想让声音平静,但还是颤抖不已,眼眶红红的,知道好友的死讯后,似乎已经痛哭过一场。
“都跟你说不要来了,气死了。”
施芸洁的脾气似乎很大。
“不好意思,打扰下,你们今天有看见过韩明生吗?”
我像是例行公事。
“嗯……”“没有,我们今天压根就没看见过他。”
邱志行正在犹豫,施芸洁斩钉截铁地说。
“别理他们!” 施芸洁拉着邱志行走到一旁去了。
我也不愿自讨没趣,便也放弃了侦讯工作。
到了女生宿舍附近后,我和卓霖便分道扬镳了。
韩明生真的是自杀么?直到躺在宿舍里硬邦邦的床上之前,我还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当然,那之后想得更多。而且当时自己也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睡前接到了爸爸的电话,沈立挺案发当时已经回自己寝室了,寝室就他一个人,所以没有人证;施芸洁撒了慌,邱志行交待说,他们两个人离开教室后曾经碰到韩明生,施芸洁想向韩明生要回借债,但是身无分文的韩明生显然还不清,分开前施芸洁还冲着韩明生骂了几句。为了不扯关系,她一开始才撒的慌。
“哎,只为你一声已死,爱女”这句话久久徘徊在我的脑海之中。
爱女,女爱,嫒。爱女是指刘嫒嫒!这么简单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呢?因为刘嫒嫒叫他去死,所以韩明生选择了自杀,并留下这句遗言,一定是这样的。想到这里,我不禁笑出声来,对铺的小玉看见后,一脸莫名。
但是,为什么不是手写的,而是打印的呢?临死前特意去打印这样一句话也实在令人费解。解开一个疑团后,另一个疑团接踵而至。
韩明生的死化为梦魇,梦中真相自动抽丝剥茧,看到了冰山一角后的真实面目……
教室成为了密室,韩明生在其中挣扎,却还是逃不出黑影的手掌……
校园好像一座坟场,接二连三的人命赴黄泉。
是自杀?但是在奈何桥孟婆汤前,他们都是如此的不甘心……
我在其中徘徊不前,雾里看花似的看着这扑朔迷离的一切……爱丽丝是跟着一只兔子跳进了奇幻的世界,而我?自己此时也是深陷其中……
反反复复的梦,反反复复的命案,不堪重负,尽管,真相就在眼前……
最后,正当我要揭开真相的时候,便惊醒了过来。凌晨三点多,我看了下枕头边的手机。用手擦去脸上的汗珠后,尽力让自己平静。晚上充足的睡眠对一个大侦探很重要,我对自己说。
……
孰不知这一切仅仅是噩梦的始端,不详的Dying Message并非仅此一张。
Ⅲ 噩梦的延续
十月五日,阴。
今天上午的计划是和卓霖一起去学校附近的卖场采购些吃的和日用品,八点多便起了床。
和卓霖九点约在了东校门,今天的天气依然不好,虽然雨停了,老天却阴着个脸,似乎是在和谁闹别扭。校园里清静依旧,似乎昨天的事儿没发生过似的,回想起昨天的事儿,让原本就阴沉的心情更加暗淡了下去。
卓霖是个乐观派,从她整天笑嘻嘻的脸就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有时候真羡慕她那么放得开。
随着我们学校的兴建,四周的商业区也被搞活了起来,东门外的大卖场就是去年新建的,谁不想在学生手上捞一票呢?
已经好久都没有购物了,忽然发现购物可以缓解压力,看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一个个丢进手推车里,心情也变得舒畅许多。卓霖和我一样,也像是沉默许久后的爆发,一推车的东西不一会儿就塞满了。
“两位美女早啊~”
这个声音……
没错,转过身,看见的是一个不合时令地拿着把鹅毛扇的矮胖子——诸葛煜。
“买那么多东西呀。”
他似乎想和我们套近乎,可惜我和卓霖一条战线,都只是应了声“嗯”。
当然我也不忘观察这位仁兄,令人意外的是,他买的竟然都是些蔬菜等新鲜食物。
就在这个时候,可以说是冤家路窄吧,又让我碰上了刘嫒嫒和她的跟班曹佑森。不知为什么,看见他们两人亲密的样子就想给韩明生打抱不平,死得冤呐。于是我用犀利的目光对其进行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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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02:46:41 | 显示全部楼层
刘嫒嫒这次一下子便察觉了,立马迎了上来:“哟,怎么老看见些不想看见的东西。”
嘿~我都还没怎么怎么的,她倒是先卯上劲儿了。不过这次的我比以往冷静很多,我故意用目光再次对她扫视了一遍,然后假装不认识他俩一样回过头去。
“哼,今天怎么不吱声啦?”
这个恶婆娘倒是丝毫不放,似乎要把昨天的债都给讨回来。
“卓霖,差不多啦,我们去结账吧。”
我故意提高嗓门说道。
“嗯,我也买齐了,这儿呆久了不舒服。”
不愧是我的好卓霖,真是心有灵犀。
虽然我们俩径直走向了收银台,我也难免回头望了下这个恶婆娘。可惜啊,韩明生死得太不应该了,倒是刘嫒嫒这种人活在世上太祸害了,我心里默默诅咒道。
中午,收到了爸爸的短信:
吃过中饭了么?昨天的案子结了,自杀。现场的门当时从外面锁得好好的,钥匙只有楼管的阿姨和学校社区主管有,都确认过了。那张遗言应该没有什么意义,即使有人对他说了让他去死之类的话,也不能定罪。
还是自杀啊?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啦?”
卓霖似乎察觉到我神色有变。
“你看吧,”我把手机递给卓霖:“结案了,说是自杀。”
“哦。”卓霖细细地看着我的手机,似乎在看一件千年难得的宝物。
“但是,你不信,是吧?”随手又把手机递给我。
“知我者莫若你啊。”我一边放好手机,一边感叹道。
“那么,再去看一下吧,也算祭拜一下韩明生的亡魂,如果他泉下有知希望他告诉我们是谁杀了他。”卓霖认真地说道。
得到好友的支持,我当然立马赞同。
我俩连东西也没有放,直奔到J508——昨天的案发现场。
由于楼管阿姨认得我是警察的女儿,便帮我们开了门,案子结了,所以现场也就被解禁了。
八十人大的教室,空空如也,天气不好,年久失修的教学楼显得有点潮湿,特别是这间教室,也许是心理因素作祟,空荡荡的教室让人感到特别寒冷,冷到骨子里。刚刚走进教室的时候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没事吧?”
卓霖见状关切地问道。
“没事,只是觉得有点阴冷。”
“放心,韩明生知道我们是好意,不会怪我们的,”
卓霖的笑容将刚刚进门的阴冷潮湿感一扫而光。
“对,我们到处看看吧。”
教室里的桌椅呈八乘十地排列着,桌椅的间隙不是很大,但是却足以让一个人屈身于此,就算我们站在教室中央也难以察觉,何况那天夜里楼管阿姨还是在匆匆巡视?
教室的采光还算不错,靠外的那面墙上有四扇很大的窗户,只要稍稍再大那么几圈,说它是落地窗也不为过。我们的心情因为昨天的事情更加布满阴霾,此时此刻即使是艳阳高照,还是无法穿透这薄薄的玻璃窗,给我们一点慰藉。整个教室空荡荡的,闻到的都是阴冷潮湿的空气,要是平时我一定一分钟也不愿意待在这样让人心情郁闷的教室里,但是想起死去的韩明生,心中却有一丝愧疚,离去的脚步怎么也是迈不开半步。
我和卓霖在教室里矗立了良久,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彼此的心事却是心知肚明,了然于胸。
半晌,卓霖才缓步走到窗边。看着窗台上留下了的一排脚印——黑白分明,格外的刺目。卓霖轻轻的沿着胶印的轮廓比划着,无限伤感地说道:“那天我和你的玩笑竟然成真了,真没想到。我还自以为聪明的料准韩明生那天不会来联谊,谁知竟是一辈子也来不了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轻,“那天看到他和刘嫒嫒的时候,虞烨,”她很少那么认真的叫我的名字,“我们不该走的,真的不该走。也许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卓霖和我同样有个心结,我们也许可以停下来劝他的,但我们像看戏一样走开了。看到了韩明生的最后一次。
“别难过了,当时我们谁都没有料到会是这样——”
我话还没有讲完。原本寂静的走廊传来了脚步声。
“谁?”我立马奔了出去,门口站着的是偷偷张望的施芸洁和邱志行。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你可以来我就不能来啊。” 施芸洁丝毫不买我的帐。
“这里可是案发现场,我爸爸是警察,他让我来调查的。”
情急之下我不得不撒谎来维持自己的地位。
“哟,派出所里那么缺人啊,让你来调查。”
“走吧,这里又没什么好看的。人都死了。”
邱志行拉着不情愿的施芸洁走向电梯口。
“哇~被社长捷足先登啦,我也想来调查调查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次是诸葛煜,不知不觉已经出现在我身后,扇着那把做作的鹅毛扇。
“就凭你?”
我回了句,转身走进了教室,诸葛煜跟了进来。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诸葛煜,虽然他也蛮讨人厌,不过总比刚才那俩人看得顺眼,让他进来调查调查有什么突破也说不定。
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无论环境是怎样的。在这样有点阴冷的教室,就连刚刚还是嬉皮笑脸的诸葛煜也变了一个人似的。
第一次似乎是错觉,但是第二次……
诸葛煜认真的表情和刚才判若两人,凤凰涅磐后的新生?
不置可否的笑容在他的嘴角若隐若现,教室的各个角落在他的眼中此时似乎都是秘密的眼睛,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而他呢……不紧不慢地扫视着教室的每一处,一切在此刻似乎无所遁形地展露无疑,等待真正的智者寻出黑暗背后的丝丝光明?
他?行吗?
很想知道答案,但是又不想让人捷足先登……复杂的心情一时间让我无法集中精力、认认真真地再次观察这个教室,倒是诸葛煜的神色被我尽收眼底。
不过从他失望的表情看来,这次他也扑了个空。
当然,虽有点点失望,但幸灾乐祸的恶趣味让我不免上去刺两句:“孔明弟弟,有收获么?”
他似乎也被我这突发奇想的称呼给震了一下,但是马上挥了下扇子,回答道:“没有啊。”
哈哈,就知道,我心里暗笑。
“对啦,侦探姐姐,对于他口袋里那张纸的内容,你有什么看法?”
“那张纸……”
虽然对昨晚的推理很有把握,但我还是犹豫了一下。
“那是写给刘嫒嫒的,‘哎,只为你一声已死,爱女’的最后两个字‘爱女’倒过来就是刘嫒嫒的‘嫒’,意思就是刘嫒嫒让他去死,所以他就选择了自杀。”
从他惊奇的目光看得出,他并没有解开这个谜,一旁的卓霖听到后也呈现出惊讶的表情。
“你不同意吗?”我追问道。
“呵呵,姐姐好聪明。”
没有诚意的称赞往往听起来刺耳。勉强的笑容让我顿时心有余悸。
的确,自己的推理好像真的有点草率,打印的纸张,牵强的文字……
一时间的光明似乎如萤火虫的光亮,忽明忽暗,若隐若现。真相在空中游走的时候,我还是没有看出端倪。
经过半个小时的调查和讨论,我们三个依旧是无功而返,看来自杀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下午是我们两个社团的活动之二,虽然韩明生自杀了,但是这次的活动并没有因此而取消。活动地点依然在昨晚的J204,本次活动由两部分组成,观看电影《银翼的奇术师》以及社团之间的推理竞赛。
和昨天一样,除了韩明生之外,两个社团的人都到齐了。这个世界真是现实得狠,从他们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昨晚发生的一切,仿佛这只是一场梦,第二天早上醒来便忘得一干二净了。
座位也基本按照昨天那样,刘嫒嫒和曹佑森依然是最显眼的一对,昨天还是花容失色的刘嫒嫒今天就已经有说有笑。曹佑森也很高兴女友能够再展笑颜,陪着她说说笑笑。
尽管我很不服气,但这次我学乖了,没有主动惹这两个讨厌的家伙,更不想去惹他们。
邱志行的精神还是不太好,毕竟好友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人倏然坐在教室里,灵魂却已出鞘;旁边的施芸洁在安慰他什么,但仍然无济于事,他还是一脸感伤地端坐座位里,丝毫不为所动。施芸洁秀眉紧锁,愁容满面,看来她受邱志行的影响也不小。随后两人也没有再讲过一句话,冰冰冷的感觉。
沈立挺面无表情地仍然坐在最后一排。虽然韩明生生前和他有点过节,但是毕竟还是室友,韩明生死后,沈立挺看上去似乎又矮了一截,人有点萎靡不振,整个人像抽干了生气,死气沉沉的。
周承珏和张子萱还是坐在我和卓霖的旁边,周承珏有气无力的说道:
“昨天子萱哭了好久,朋友死了,她很自责,一直在埋怨自己没有及时开导他。”
“想开点,人死不能复生……”
卓霖看见张子萱哭得红肿的眼睛,万分不忍。
其他的一干人,因为和韩明生没有多大的牵扯,倒是平静得很。
活动进行得很顺利,在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由双方社团各出一道推理题,再由对方社团破解。当然先解开便算获胜,在电影播放完后还没有解开双方的谜题就算平手。
我拿出国庆前三天趴在家里的杰作,张子萱也代表动漫社,将带有谜题的纸给了我们。
最兴奋的我早已跃跃欲试,可惜张子萱纸上的内容却完全击碎了我的高昂情绪,一道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推理题:
有个法院开庭审理一起盗窃案件,某地的A,B,C三人被押上法庭。负责审理这个案件的法官是这样想的:肯提供真实情况的不可能是盗窃犯;与此相反,真正的盗窃犯为了掩盖罪行,是一定会编造口供的。因此,他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说真话的肯定不是盗窃犯,说假话的肯定就是盗窃犯。审判的结果也证明了法官的这个想法是正确的。
审问开始了。
法官先问A:“你是怎样进行盗窃的?从实招来!”A回答了法官的问题:“叽哩咕噜,叽哩咕噜……”A讲的是某地的方言,法官根本听不懂他讲的是什么意思。法官又问B和C:“刚才A是怎样回答我的提问的?叽哩咕噜,叽哩咕噜,是什么意思?”B说:“禀告法官,A的意思是说,他不是盗窃犯。”C说:“禀告法官,A刚才已经招供了,他承认自己就是盗窃犯。”B和C说的话法官是能听懂的。
法官立即判断出真正的盗窃犯,请问,谁是盗窃犯?为什么?
无论A是否盗窃犯,都可以推出,A说的是“我不是盗窃犯。”所以C撒谎,C是盗窃犯。
这样的推理题让我简直不屑一顾,这显然就是从网上随随便便地找了道题来敷衍我们嘛,甚至连打印纸上网页的痕迹都没有消去。但还是忍住了自己不满的情绪,把目光转向了同样在看题的社员们。
可惜我们的社员们也不争气,竟然没有一个人能马上答出来的。总是一副高傲样的诸葛煜,这次似乎也载了跟头,紧锁着眉毛,眼珠子毫无目的地转着,嘿嘿,就知道他只会装腔作势,真本事是亮不出来的。
结果,这场无聊的推理竞赛,最终以卞智勇将动漫社的谜题先解开而结束了,当然我出的题动漫社是没辙的。
尽管张子萱的题简单了些,但毕竟推理不是她的拿手项,随便在网上找一题也能理解,一个下午的时光也就这样飞逝了。就在大家已经从昨天的噩梦中醒过来之后,另一个噩梦却已悄悄降临。
案发的第二晚六点半,我安排了自己社团的活动。老实说即使是天才的我面对这个毫无生气的社团也真是没辙,所以放片成了我们社团活动的主项。因为这次没和动漫社联谊,晚上我选择播放了《吸血鬼传说杀人事件》——上个月二十一日在日本首播的《金田一少年事件簿》电视剧特别篇。
卓霖因为没有活动,所以也客串来我们社,权当是陪我。这样的活动在无声无息中便很快在2个多小时后落下了帷幕。大约八点四十样子,我们离开了I楼,林辉、夏铭、卞智勇直接穿学校的中心广场回男生宿舍,苏西、卓霖和我、小玉则走七号桥直接回女生宿舍,诸葛煜要回东门外自己租的房子所以和我们同路。
从I楼步行回女生宿舍区大约要五分钟样子,因为没什么事,我们几个人都走得比较慢,一起说说笑笑,诸葛煜似乎很会讨女孩子们开心,和我们都很谈得来。而且他和健谈的卓霖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虽然我知道卓霖是不会看上他的,但我仍然有被诸葛煜夺走挚爱的感觉,总觉得这个胖子爱跟我作对。
大约是八点五十五分,来到了靠七号桥较近的我和小玉住的宿舍楼,迎面正好碰上张子萱,她低着头在发短信,似乎没有看到我们。
“张子萱!”
卓霖向她打了个招呼。但她似乎有心事,充耳不闻。
“张子萱!!!”
我凑在她耳边大声地喊道。她这才注意到我们,没等我们问缘由,她神色慌张地说道:
“不好了,曹佑森发消息给我说刘嫒嫒嚷着要自杀,而且找不到刘嫒嫒人,让我帮忙找找。你们看见过她么?”
哼,这种人会自杀,鬼才相信呢,肯定是想对曹佑森撒撒娇什么的,我心里嘀咕着。
“啊!”张子萱忽然叫了一声,手机从她的手上滑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在水泥地上,她的目光似乎被锁定在了我们身后某样东西上,大伙的视线很自然地被吸引了过去,但是背后除了死寂的教学区,别无他物。
“怎、怎么了?”
“那、那里……”张子萱显然是被吓坏了,“我看见那里有人从楼顶上跳了下来,就在刚才,该、该不会是刘嫒嫒吧。”
“你确定吗?”
诸葛煜也被吓了一大跳,韩明生的死还历历在目,我们的神经脆弱异常,玩笑可开不得。
“去看看吧。”
没等张子萱回答,出于谨慎,我给了个提议。
于是大伙儿便快步往教学区走去,这个时候是八点五十七分,我看了下手机作了确认。
张子萱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稍有稳定,在她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J楼北面,在几乎和昨天同样的位置,发现已经断了气的刘嫒嫒的尸体,这时是九点零二分。
我立即拨通了爸爸的电话,将这一噩耗传达给他。三分钟后赶到的校医不过是来做做形式,又一个年轻的生命离开了我们,尽管看刘嫒嫒不太顺眼,但眼前这凄惨的一幕亦让我悲痛万分。
刘嫒嫒美丽的脸蛋完全失去了血色,显得那么苍白,就像悲剧小说里的女主角似的,红颜薄命。她摔的位置比之韩明生要更靠里些,但是她脆弱的后脑勺不偏不倚地砸在水泥护栏上要了她的命。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较之昨天相比,此刻他们脸上更加凝重,很显然,已经没有人认为这是两起单纯的自杀案了。
和昨天一样,我们接受了警方的调查,分别录了口供。闻讯而来的曹佑森呆呆地看着女友冰冷的尸体,眼珠子像是要掉出来似的,面色惨白。
爸爸接到我的电话后也迅速赶到了现场,加入了勘察工作。
整幢J楼的所有门窗在案发时已经被关好,据楼管阿姨说,她是八点四十八分来到J楼的,由于昨天的事件,今天J楼只开放了一楼和二楼的部分教室,以及天台供学生使用。一楼和二楼是学校部分社团的活动点,天台上有天文社提供的望远镜供学生使用。她关掉所有的门窗后以及天台的门后离开J楼是八点五十四分。阿姨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的地方,由于她走的路线没有经过尸体所在那个区域,所以闻讯而至的她显然也受不了这个打击。
如果张子萱没有看错的话,刘嫒嫒很可能是从天台上摔下来的,警方在天台上发现了刘嫒嫒的大量脚印,可以看出她在天台上徘徊了很久。在天台上警方还发现了一瓶安眠药,瓶子里还是满满的,药丸最多少了几颗。
刘嫒嫒的手机是从她的裤袋里找到的,经调查,她在八点五十分曾经发消息给过曹佑森,内容是:“我不想再在这个肮脏的世界活下去了,永别了。”这也验证了曹佑森收到的消息。
随后警方的笔录中,我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最令人不寒而慄的事实。
在刘嫒嫒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和昨天韩明生自杀时几乎一样的打印纸。A4纸上用最大号的黑体加粗体横着写着:“哎,只为你一呼即死,爱奴。”
这一切一下子把我自信的推理完全打翻了,的确,这不是单纯的自杀案,而是有预谋的连续杀人。凶手到底是以什么手段在这两个完全的“密室”里将这两个人伪装成自杀杀害,又是基于什么理由将他们杀害,以及这两张纸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陷入了沉思……
我们一行人站在录口供的教室门口,似乎大家都在等待最新的消息。
“你确定看见刘嫒嫒从楼顶跳下来的?”
诸葛煜忽然对着张子萱发问。可能他还不知道警方在楼顶发现线索的事吧,所以会觉得刘嫒嫒不一定是从顶楼跳下来的,我心里这么想着。
“我……我不确定,只是看见一个人影从这幢楼的楼顶一下子跳了下去。”
在诸葛煜的发问下张子萱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事情中缓和过来,毕竟短短两天里面对两个人的死亡并不是一件易事,更何况是平时温婉如水的张子萱。所以她显得很犹豫。
“那你看到的人影是从现在尸体的地方的正上方的楼顶往下跳的么?”
“这……好像是……不,我记不清了。”
张子萱显然不想回忆刚才的噩梦,双手捂住头,原来的鬈发在她的揉挫下变得有点凌乱不堪。
“我不知道,不知道……”话没有说完,她便呜咽起来。
卓霖扶起快要支持不住的张子萱,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关你的事。我打电话叫周承珏来吧,我们一起送你回寝室,让承珏好好照顾你。”说罢就示意要送张子萱回寝室。
“不用了。”
张子萱似乎情绪稳定了下来:“谢谢你,卓霖。我没有关系,你送我回宿舍就可以了,不用麻烦承珏了。晚上我问她要点安眠药应该可以好好睡一下了,而且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那好吧!”
卓霖还是很不放心。
“承珏怎么会有安眠药?”
“什么?”
楼顶上发现安眠药的事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张子萱有点反映不过来,“哦,她睡眠一直有点问题,所以常常要借助安眠药的帮助。”
“真是看不出,承珏那么能干,也会要用安眠药。”
卓霖不解地说。
显然诸葛煜对张子萱的回答不够满意,但他没有追问下去,而是陷入了沉思。
看见诸葛煜如此热衷于此案,也说不上为什么,我便主动把诸葛煜拉到一旁,告诉了他关于天台上的发现和刘嫒嫒口袋里的纸。
听到我的情报后,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却又忽然闭住眼睛思考着。
“你是说两张纸上内容的格式是一样的?”
“是的,我刚刚作好笔录,看过证物了,没错,都是用横板的最大号的字体打印出来的。”
“那就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两张纸出于同一个人所为,或者是凶手看见了第一张纸。”
对于诸葛煜的两个见解,第一个正是我所想的,而第二种可能却是我没有考虑到的。在暗暗佩服的同时,我也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性,那就是凶手在死者生前看见的,因为韩明生死后除了警方和我没有人知道这张纸的格式。”
见诸葛煜没有开口,我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
“但是,如果第一张纸是韩明生的遗言的话,似乎太不合理了,撇开不合常规的语法和特意的打印稿不说,把那样的遗言给凶手看也是不合理的。”
诸葛煜没有作声,应该是默认了我的想法。
“又如果韩明生是被杀的,和刘嫒嫒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那么韩明生死的时候凶手留下这张纸又是为了什么?这样的话杀刘嫒嫒的凶手就更加无法得知这张纸的格式了。”
我马上推翻这第二种想法。
“所以我认为这两张纸出于同一个人所为,凶手一定是用了某种不为人知的手段制造了这两起密室杀人事件。这很有可能是连环杀人案,也许还有牺牲者。”
我知道自己有点扯远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有办法搞到案发时每个相关的人在哪里和做些什么的资料么?”
沉默了片刻后诸葛煜终于开口了。
“那简单,我爸爸在公安局工作的,这个案子也在,我们去问下就知道了。”
以爸爸平时的作风来讲,想从他那里获取什么简直是天方夜谈。“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不难了。”这句话的确很有道理。看到如此顶真的我和诸葛煜,爸爸最终还是松了口。不过我想,急于揭开扑朔迷离的案情才是爸爸选择和我们合作的首要原因。于是,我和爸爸以及诸葛煜三个人单独的在一间教室里对这两起案件进行了整理,这次案件的焦点集中在了动漫社的几个成员身上。
首先是动漫社的社长周承珏。上海本地人,今年大四,工商管理学院会计系的学生。平时总是一副冷酷的表情,但是为人很和善,社团成员都很尊重她。学习成绩优良,对社团工作负有极强的责任心。国庆没有回家,而是选择留在学校里温习功课,以及组织这几天的社团活动。国庆期间在案发前没有见过韩明生,曾听说过韩明生想要自杀的谣言,韩明生的案子发生时和大家在一起进行社团活动,和他基本没有任何来往。今天上午在社团的办公室里整理资料,下午和我们一起进行了社团活动,晚上则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在自修教室里温习功课。晚上八点五十二分的时候收到曹佑森发来的短信,因为还没有删,所以有时间信息。内容是刘嫒嫒声称要自杀,曹佑森很担心,问周承珏有没有看到,并要求周承珏帮忙寻找。收到短信后周承珏便离开自修教室,在女生宿舍区的周边花园里寻找。九点十分收到曹佑森的短信得知刘嫒嫒跳楼自杀的事后,于九点二十五分到达案发现场进行了笔录。尽管平时表现得很冷静,但每次案发之后周承珏都表现得十分不安。
卓霖,动漫社社员。上海本地人,今年大二,广告系。性格开朗,平时里话特别多,交友很广泛。她是四日早上到学校的。虽然和韩明生在一个社团,但是两个人也没有任何来往,最多不过是见了面打声招呼。对于韩明生的自杀,卓霖没有听到过类似的传闻,所以比较惊讶。韩明生的案子发生时她和大家在一起。今天一整天都和我在一起,反正她不会是凶手了啦,略过略过……
张子萱,动漫社社员。上海本地人,今年大三,卓霖广告系的学姐。典型的内向型女生,平时里很少说话,她的个子不高,看起来特别乖巧。她是四日早上到学校的,本次的联谊活动她也参加了组织工作。她和韩明生高中里是同学,由于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所以和韩明生保持了联系。她和韩明生在其自杀的前一天通过电话,韩明生当时完全没有自杀的意思。韩明生的案子发生时她和大伙在一起。今天上午和周承珏在一起,下午参加了社团活动,晚上则一个人在寝室的电脑上看韩剧。八点五十二分收到曹佑森的短信,短信和给周承珏的内容是一样的。下楼之后在问曹佑森具体情况时碰到我们一行人,当时是八点五十五分。这时她看见有人影从J楼楼顶跳下来,接着和大家一起去了案发现场。很显然用无法接受事实来形容她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她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韩明生的资料已经写过,在此就不再累述了。
刘嫒嫒,动漫社社员。上海本地人,今年大三,机械自动化系,是卓霖的室友。天生丽质,是机自学院公认的校花,高傲自负,与动漫社里很多人的关系都不好。她是三号就到学校的,因为喜欢名侦探柯南所以参加了本次的活动,这点倒是很像卓霖,喜欢推理但是没有推理的天份。因为和曹佑森相爱所以和韩明生分了手,但是韩明生依然缠着不放,便有了昨天上午的一幕。之后直到韩明生自杀时,他们都没有再见过。据曹佑森称,五号整天他们两个都在一起,七点样子才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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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02:47:28 | 显示全部楼层
曹佑森,动漫社社员。上海本地人,今年大三,影视工程系。是影视学院的帅哥,和刘嫒嫒站在一起确实要比韩明生显得更加合适,但由于刘嫒嫒的恶劣性格他也惹了很多人。因为刘嫒嫒,曹佑森和韩明生可以说是情敌的关系,但是他们双方似乎都没有把矛头指向过对方,应该这么说,曹佑森在和刘嫒嫒的关系上十分自信。他和刘嫒嫒一起在三号的夜里到学校的,在韩明生案发时和我们在一起。据他所说,刘嫒嫒很久之前就已经决定和韩明生分手了,但是韩明生一直死缠烂打。五号他整天都和刘嫒嫒在一起,上午他们逛了大卖场,下午则陪刘嫒嫒参加了社团的活动。其实由于韩明生的事,曹佑森并不想参加下午的活动的,但是刘嫒嫒嚷着要去参加推理竞赛,所以才跟着去的。吃完晚饭后两个人在校园逛了圈,七点的时候送刘嫒嫒回寝室后,便也回到自己的宿舍了。七点半开始,曹佑森给刘嫒嫒发的短信就没有回信了,当时只是觉得很奇怪,以为是去洗澡什么的。但是过了一个小时刘嫒嫒也没回短信,打电话宿舍也没人接,于是曹佑森就到刘嫒嫒的宿舍去找她,但是宿管阿姨说她七点一刻就出去了。八点五十分的时候收到了刘嫒嫒最后一条短信:“我不想再在这个肮脏的世界活下去了,永别了。”这个时候曹佑森有些慌了,要是平时这准是刘嫒嫒开的玩笑,但是昨天出了那样的事儿,谁能不担心呢?于是,曹佑森便给周承珏和张子萱两个人发了短信让她们一起找,这个学校里和他们俩没什么矛盾的也就这两个人了。然后在九点零四分收到了张子萱传来的噩耗,赶到了现场。刘嫒嫒会自杀显然是他无法接受的事实。
沈立挺,动漫社的社员,也是动漫社下属的柯南社的社员。福建福州市人,今年大四,机械自动化系,个子很矮,大概只有一米六样子,不过他的脑袋看上去则更小,感觉不是很匀称,性格十分孤僻。大二时曾经和韩明生分在一个小组研究机器人,之后还调到了同一个寝室,那时他们成为了好朋友。大三下半年借给了韩明生一千元钱,到了大四后由于自己的经济状况也出了问题,所以想问韩明生要回借款,到了那时沈立挺才发现想要要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两个人便闹翻了。昔日的友谊因为金钱的原因而破裂实在是可悲,但他也却是迫于生活的无奈。他和刘嫒嫒始终都有矛盾,但是矛盾是由刘嫒嫒单方面引起的,刻薄的言语是主要原因,可是上帝偏偏让这两个人同时爱上动漫和柯南。面对刘嫒嫒的挑衅,沈立挺一般都是避而远之,可能是自卑感的屈从吧。韩明生案发那晚,沈立挺是八点半样子离开教室的,原因自然是忍受不了同教室的刘嫒嫒。离开后他便直接回自己的宿舍睡觉了,宿舍里就他一个人。五号上午在寝室里看书,下午参加了社团活动,晚上也一直呆在寝室里没出去过,九点半接到周承珏的通知到现场进行了笔录。
邱志行、施芸洁,动漫社成员,之所以把他们俩一起介绍,是因为除了睡觉的时候,他们俩几乎形影不离。他们两个都是上海本地人,就读于广告系。邱志行看上去很老实,而施芸洁则是一个典型的上海女生,基本上两个人在一起邱志行作不了主。他们会提早回校的原因在于施芸洁是个柯南迷,她不想错过这次活动,可惜她、刘嫒嫒、沈立挺还不是解不开我出的谜吗?邱志行和韩明生是挚交好友,借给过他五百块钱。邱志行虽然不是很富裕,却是很要面子,对于这笔借款并不在乎,而精打细算的施芸洁则不同,在她看来,这笔债是个错误,为此他们两个争论过无数次了,但是每次讨债,邱志行都显得不够积极。他们是昨天下午到校的,晚上一起参加了社团活动,八点一刻便早早退场,尽管施芸洁也不是省油的灯,但是碰上魔高一丈的刘嫒嫒,她也没辙。离开后正好在J楼楼下碰到了一个人在外面吹冷风的韩明生,施芸洁憋了一肚子气没地方撒,韩明生自然就成了她的出气筒,冷言讥语一番后才甘罢休。之后他们在校园里散心,接到周承珏的通知后赶到现场。今天他们两个从早上起就在一起了,出于推理爱好和好奇心,中午他们去了案发现场,但是由于和我发生口角便不愉快地离开了。下午也参加了社团活动,晚上则在校园里继续他们的浪漫情怀。他们提供了一条非常重要的讯息,就当他们在校园里的某个角落温馨的时候,看到了J楼的楼顶有人在徘徊,当时是八点样子,七点二十的时候曾经看见过刘嫒嫒前往教学区,所以估计楼顶上的就是刘嫒嫒。九点半时接到周承珏的通知,到了现场。
“对了,叔叔,明天可以让我们调查一下现场吗?”
临别时,诸葛煜忽然向爸爸提了这个要求,并用那把鹅毛扇往顶上一指,“我们”说得我有些措手不及,然而他却命中了我的要害,强烈的好奇心使我不得不赞成他的提议。
“我也想看看,爸爸。”
面对这样的份外要求爸爸犹豫了下,但是看着我执著的眼神,爸爸是无法拒绝的。
“好,我待会儿和他们商量下,但是不许带其他人,还有,注意不要破坏现场。”
“谢谢我的好爸爸!”
马屁是一定要拍的。
“那我们明天九点在侦探社的活动室见吧,我先走啦,回去晚了要被骂的。”
诸葛煜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他不是一个人住的吗?回去晚了会被谁骂呢?这些我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Ⅳ 无止境的噩梦
十月六日,中雨转大雨。
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这该死的手机闹铃,明明调到八点的,怎么没响呢?不过我转念一想,可能是自己睡得太死了,昨晚回到寝室已经是十二点的事了,因为这事儿想马上睡着是不可能的,翻来覆去大概折腾到三、四点才睡着的吧,可惜还是没有什么结果。
由于和诸葛煜约好是九点在侦探社见面的,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匆匆梳洗一下后便问小玉借了辆脚踏车出发了。这死胖子干嘛约那么早啊,八点五十七分从寝室出发,以我惊人的车技,只要两分钟就能到J楼了。
今天的天气比昨天更差了,阴冷的秋雨滴嗒滴嗒地打在水泥地上,虽然雨很小,但是没有带伞显然是不理智的,骑到一半的我仅仅为了能准时赶到的虚荣心而放弃了回去拿伞的念头,反正卓霖一定带伞的,我是这么想的。说起卓霖,昨晚可是没少被她骂,什么忘恩负义啊,重色轻友啊,反正是坏名号就往我身上放。不就是讨论案情的时候没搭上她嘛,在这方面她在与不在有啥区别,不过今天要是再不叫上她,大概就要翻脸了。
虽然不晓得离九点还多少时间,但要给我挂上迟到的头衔是不太可能啦,我有点洋洋得意。
显然卓霖和诸葛煜比我早到,老远就听见他们俩的笑声从侦探社的小教室里传了出来,又勾引我的卓霖,这死胖子,我气愤地加快脚步,但是快到门口的时候我还是假咳了两下,以便引起他们的注意。
咳~咳~~看见我的卓霖也回应了两下,并从上到下打量着我。
“看你如此神色慌张的样子一定没有带伞。”
这算哪门子推理啊,用眼睛看就知道我手上没有伞,我对卓霖的推理一向不屑一顾。
“而且你也没有带手机。”
手机?我立刻摸了摸口袋,呀,真忘带了。
“刚才给你打过电话啦,以为你又睡过头了,不过接电话的是小玉,说你已经出门了。”
“你动作还真快啊,骑车的?”
诸葛煜不解地问道。
“废讲。本人的车技过来最多两分钟。”
我故意夸大以测测诸葛煜的反映。看着他一头雾水的样子,想必是不会骑车吧,我这样猜想到,不禁笑了出来。
“你们在窗口看什么呢?”
“从这里可以看见J楼楼顶的。”
“让我看看。”
“要是昨天我们有谁留意到就好了,说不定就能看到凶手,更说不定能阻止这件惨案呢。”
“那不是周承珏吗?”
“嗯,刚才我们就看到了,好认真哦,那么早就坐在那里办公啦。”
“周承珏!”
周承珏听到我的喊声后立刻回头往这边张望,并向我们挥了挥手。
“她旁边的是谁?”
只见周承珏旁边站着一位年约四十的中年妇女,神情悲伤,正在不停地低头啜泣着。
“好像是刘嫒嫒的妈妈,上次刘嫒嫒在文艺演出跳那支天鹅湖的时候,我见过一次。”
卓霖解释道。
“是吗?难怪会那么伤心,自己女儿年纪轻轻的死了,是父母哪个不伤心,只是她为什么会找周承珏呢?”
诸葛煜不解地问道。
“等会我们问下周承珏就知道了,她是动漫社的负责人嘛,刘嫒嫒又是动漫社的。”
我自圆其说地讲道。
然而他们犹豫的表情给了我沉重的打击。
“今天就诸葛煜带伞啦。”
晕死,本以为卓霖会比我心细的,这丫头。
“去问周承珏借一把吧,反正她现在用不到。”
就这样,今天的调查工作正式开始了。
问社区阿姨借了钥匙后,我们来到了今天的第一站——J楼天台。
天台的入口位于西边楼梯顶端,我们仨是从西边电梯乘到六楼,然后再走到楼梯口往上一层到达天台的。
除了西边的入口,在东边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入口,不过为了省事,那个入口是不开放的。
天台上除了两架望远镜外空空如野,这两架望远镜是用三脚架固定的,然后用一条链子锁在天台台阶的一个钩环上。
“刘嫒嫒昨天是上来看星星的吧。”
这句话刚说出去我就后悔了,这几天的鬼天气哪能看到什么星星呀,我下意识得捂住了嘴。
“昨晚连月亮都看不到,怎么看星星呀。”
卓霖回了句,诸葛煜倒是没声儿。
由于今早开始的秋雨,天台上的脚印已经被完完全全地掩盖了,只有在刘嫒嫒事发点的正上方有个警方留下的标记,是发现安眠药瓶的地方。
我们三个一齐来到了可能是刘嫒嫒轻生的那个边缘。
“刘嫒嫒应该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诸葛煜向下俯视,很确定地说。
我也跟着朝下张望,的确就在这正下方还有警方做的标记。也许是有些恐高,我的身体马上下意识地把自己往后拉了两步。
“自杀干嘛选择跳楼啊,那么恐怖。”
我想掩饰自己的恐惧。
“哈哈,原来我们的大侦探有恐高啊。”
诸葛煜笑道。
“才、才没呢,我最喜欢站在高处向下看的感觉了。”
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往前跨了一步,见鬼,今天我的脚怎么那么沉。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
我可不想再丢脸下去。
“妳们不觉得尸体摔得太靠里了么?从这里看尸体几乎是贴着墙壁摔下去的,甚至可能碰到过墙壁。相比之下昨天韩明生的尸体位置就更加合理了。”
“会不会是失足掉下去的?如果是失足掉下去的,摔在那里很正常。”
卓霖给了个看法。
“不会,一是昨天没有发现边沿有失足造成的划痕,第二这样也无法解释尸体口袋里的纸。”
讨论案情我还是在行的,只要别再让我靠近天台的边缘。
“纸是事后被人塞到口袋里的。”
卓霖的想法显然有些天真。
“塞那张纸为了什么呢?”
“我们昨天是在那里碰到张子萱的吧。”
诸葛煜打断了我们。
从J楼的天台可以看见女生宿舍社区的全貌。假期加上这鬼天气,校区里几乎看不到人影。
“应该是,就在三号楼的拐角处,我们去那里看看吧,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最好有个人能留下来扮演刘嫒嫒的角色,我一直对张子萱看到的景象有所怀疑。”
“那你留在这儿咯,你目标比较大,我们一下子就能看见啦。”
“还是我留下来吧。”
卓霖插了句:“我和刘嫒嫒身材差不多,而且我到那里也推不出什么,论推理应该是你们比较强吧。”
显然诸葛煜对卓霖的自告奋勇很满意,于是,我们便前往了今天的第二站——三号楼拐角。
卓霖一个人站在天台上总不能让她淋着吧,于是她便占用了一把伞,而我只能和诸葛煜共用一把伞。
“撑过来点,撑高些。”
我抱怨道。
“你靠过来点不就行了?”
“切~谁要和你撑一把伞。”
为了自己的利益,我假装好心:“我来撑吧。”
“哦,正好让我省省力。”
他显然没看出我的意图。接过伞后,我把伞尽量往自己那儿靠,诸葛煜这次倒是显得蛮大方。
趁着顺路,我回寝室拿了两把伞以及我心爱的手机。
凭着我的超群记忆,我们很快找到了昨天碰到张子萱时她所站的位置。
“我记得她是站在这里的。”
“从这里看的话,整个J楼都被湖边的柳树挡住了呀。”
“看得到的,我看到卓霖了。”
的确,从张子萱站的地方与J楼之间确实有一棵柳树挡着,但是是可以看见卓霖的大半个身子的。我向卓霖招了招手,卓霖也立即向我招手示意。
“我也看到了。”
“既然确定过了,我们快回去和卓霖汇合吧,别让她等久了。”
诸葛煜没有作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不过这里是远了点,晚上应该看不清跳楼的是不是刘嫒嫒,甚至看不清是不是有人跳了下来。”
我在揣摩诸葛煜的心思,他应该在想这些吧,可惜他依然没有作声。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诸葛煜的举动让我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没,没有,呵呵,你呢?”
“也……没有,唉,陷入雾水啦。”
“对了,在天台上有发现安眠药,是么?”
“嗯,怎么?”
“知不知道刘嫒嫒有没有吃安眠药?”
“我昨晚临走的时候尸检报告刚出来,和爸爸告别时听到他们说她的胃里发现了安眠药的成分。”
“她吃了多少?”
“不多,不致死,但是足以让她昏迷。”
安眠药!我突然灵光乍现,想起昨天张子萱说过的话“晚上我问她要点安眠药应该可以好好睡一下了,而且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脑中浮现出张子萱受惊过度的样子,和那个她无意中透露的事实。
为什么刘嫒嫒的妈妈会找到周承珏?仅仅真的因为她是动漫社的负责人吗?
我脑中一片混乱,想着我不愿意相信的揣测。
“那么她是被灌了安眠药后被凶手推下楼的?”
诸葛煜问道: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我好不容易从刚刚的猜想中挣脱出来,说道:“也不一定,有可能是自己吃了安眠药摔下来的,但是这个案子警方是以凶杀案查的。”
“那韩明生的尸检报告有什么问题吗?”
“他喝了些酒,死的时候可能是醉的。”
诸葛煜似乎得到了个满意的答案:“走吧,去接卓霖!”
“滴滴——”我的手机又一阵惨叫。是卓霖的消息。
“不用等卓霖了,刘嫒嫒的母亲来帮她整理遗物,你大概不知道,卓霖和刘嫒嫒是水火不容的室友。所以她现在要回寝室帮忙,先走了。她让我们中午再会合。”
中午,我们聚在J204。
才一会的功夫,卓霖显得心事重重。刚想问她,不料她倒先开口了。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卓霖问道。
“暂时没有。”
我无奈地说道。
“我倒有点事情想不明白。”
卓霖突然说道:“但是,我又不想说……”
“什么?”
诸葛煜显得十分着急。
“周承珏其实和刘嫒嫒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
“真的?”
我和诸葛煜一场惊讶。我心中更是格登一记,隐隐约约觉得有个我不愿意相信的事实即将浮出水面。
突然耳边想起熟悉的声音,是——
“对。”
不知何时,周承珏已经出现在了我们的身后:“我和嫒嫒很久之前就认识了……我知道,你们迟早会了解到的。卓霖,你是看了刘嫒嫒的相册吧。”
“嗯,虽然刘嫒嫒这人平时待人很坏,但是她妈妈今天早上来帮她收拾遗物的时候,我们都不忍心看着她睹物思人,我顺手帮她理了理相册,却发现——”
卓霖边说着,边从身后的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周承珏和刘嫒嫒穿着美丽的芭蕾服,犹如天鹅般翩翩起舞。
我和诸葛煜看着这张照片时也似乎看见了周承珏的心病。
我们四个人开始聆听周承珏讲述她和刘嫒嫒的恩怨纠葛。
“我和刘嫒嫒诚如你们所知,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从很久之前我刚刚开始学芭蕾的时候。”
“可是,你不是非常讨厌芭蕾、舞蹈、艺术什么的吗?”
卓霖不解地问道。
“讨厌?怎么会?”
承珏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世人的微笑。
“我跳了将近十二年了,是刘嫒嫒逼我放弃的。”
阴冷的天气,听着周承珏不带感情的声调,我忽然有种伤疤被人揭开的疼痛感,为我这个眼前不再喜爱跳舞的周承珏而痛。
“我懂事的时候就开始跳舞,是芭蕾,跳着的时候,觉得自己就是公主。”
承珏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似乎在缅怀逝去的美好时光。
“当时我和刘嫒嫒是芭蕾班里跳的最好的学生。嫒嫒的年纪比我小,但是很有天分,我处处让着她,像姐姐那样照顾她,那个时候她还不是这样咄咄逼人,我也不是这样冷漠。但是,那次的舞蹈比赛之后,一切都变了。”
周承珏的视线缓缓地移到那张照片上,微笑渐渐地从她嘴角隐去。她拿起照片,说道:“比赛会决定谁是本区的代表,那时只有我和刘嫒嫒是最有希望的。”
“但是她,”周承珏眼中流露出一丝恨意:“她在比赛的当天在我的舞鞋里放了一些小东西,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周承珏苦笑了一声:“连我自己也没有察觉到,是一些很细小的东西,藏得那么深。比赛时我很紧张,要知道如果成功的话,我很有可能如愿进入国家芭蕾舞学院,临场的紧张让我没有察觉到舞鞋的异样,直到我踮起脚尖,开始旋转时……她竟然在我的舞鞋里放了玻璃屑!”
猛的,周承珏将手中的照片揉成了一团废纸。
“因为这个,比赛的时候我发挥失常,而且事后的检查,医生也告诉我,我不再适合芭蕾舞。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我是多么难过吗?特别是当我得知放这些的是刘嫒嫒……我……我真的无法接受。”
她将已经成为一团废纸的照片更加毫不留情的揉捏,美丽的脸庞早已是布满泪水。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开始失眠,没有一个夜里可以安然入睡,夜里时常会有幻听,听到比赛时的那首乐曲……”
泪水从周承珏的脸上不断的滚落下来。
“所以自此以后我开始用安眠药帮助睡眠。舞蹈社的社长其实是我以前的学姐,在我受伤前她就已经退出芭蕾班了,对我受伤的事情毫不知情。所以当初她会来挖角,理所当然被我断然拒绝,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神来回忆这段不快了。”
说到这时,周承珏似乎整个人都虚脱了。她的伤疤让这张被揉捏的不堪入目的照片无情揭开,留下的泪是她伤疤的血。
“那么,刘嫒嫒的母亲找你是因为——”
我想起了早上的一幕。
“刘嫒嫒的母亲是个很好的人,我出事后,她不断地恳求我的原谅。尽管我不愿原谅刘嫒嫒,但她却有个好母亲,让我不得不对这段往事放手。作为对她女儿的惩罚,她勒令刘嫒嫒自此之后再也不许跳舞,她要刘嫒嫒和我一样。所以,我原谅了她。我想如果我们都不再跳舞的话,这辈子我们都不要再见。”
周承珏无奈地说道:
“但是,又有谁知道世界那么小,我竟然还是和她遇见了。没有想到她居然又忽然死了,今天看见她母亲,苍老了好多,我对她母亲还是有分好感的,所以当她看见我的时候,我也没有避开,安慰了她一下。”
“你想过报复刘嫒嫒吗?”
我问道,我知道这样问,有些直。
“虞烨,我明白所有人知道这一切后都会这样想。”
周承珏无奈地笑,仿佛看穿了世间的人情冷暖,她声音低了下去,但是一下子却又希斯底里起来。
“她的死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周承珏从位子上站起来,披肩的长发因为她一下子剧烈的动作变得有点凌乱,两旁的头发散落到额前,她随手将头发从额前挽回脑后,仿佛又恢复了平静。再次用冷淡的声音说道:
“不错,我是和她有过节,但是她母亲对我的补偿已经让我不再想要报复了,否则我岂会隐忍至今?”
周承珏顿了顿,“刘嫒嫒是该死,但是我不屑弄脏我的手。”
“那么那时传你和曹佑森……”卓霖又问道。
“曹佑森?很早的时候我确实对他有好感,但是他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
周承珏一阵苦笑。
“没有人会比我更加了解刘嫒嫒,我曾经告诉他,和刘嫒嫒亲近的人总有一天会被她反噬,她是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蛰人的蝎子。但是,他……他不信我。我死心了,随他们……”
周承珏脸上露出了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他们的一切我都不在乎,说实话,刘嫒嫒是生是死我都不在乎。”
“还有,你们要是打定主意要从我这里下手调查的话我不妨再告诉你们点事情。”
周承珏静静的盯着我们三个,似乎想把我们看穿。
“我有瓶安眠药不见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因为是新买的,所以放在动漫社的办公室里还没拿回寝室就不见了。昨天刘嫒嫒出事的时候,我在自修教室温习,我想大概没有时间证人和不在场证明。”
我实在看不透现在的周承珏。
“我已经被人出卖过一次,多一次,多两次,我无所谓。”
冷冷地撇下这句话,周承珏将手中的照片扔到地上,没有向我们告别,也没有擦干她脸上的泪水,静静地走出了J204的教室。看着她的背影,和飘动的长发,竟然是如此凄凉,像舞剧中的公主变成了天鹅,离开世人的感觉……
她走了后,留下的是一阵沉默。
良久,卓霖才开了口:“你们怎么看?承珏姐有没有可能杀刘嫒嫒啊?应该不会吧?”
“不知道,应该不会是她。”
说完我把视线转向一言不发的诸葛煜。
他轻轻地摇着鹅毛扇,似乎在思索什么。仍是没有说出半个字。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天爷显得更加肆无忌惮,雨渐渐大了起来。
“下午有什么活动吗?”
“今天没什么活动,下那么大雨,谁都懒得出来,再加上最近老是出事儿。”
“我意思下午我们有什么侦查活动么?”
“案发地点都调查过了啊。”
“还有案件的相关人员的调查呢。”
对于诸葛煜的提议其实我也想过,只是不知道以什么理由去调查。诸葛煜似乎看出了我的为难之处。
“可以约他们打打牌什么的?”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一说到打牌我的劲儿就上来了,个人认为在打牌的过程中演练推理的技巧是再合适不过了,既可以通过打出的牌推算对手手里剩下的牌,又可以通过别人表情的细微变化推测他手里的牌。
“卓霖,靠你的魅力啦。”
“约谁呢?”
“张子萱,或者沈立挺也行,曹佑森还有施芸洁那对小夫妻别叫,他们肯定不愿意的。”
我越来越兴奋,催促着卓霖发消息。
很快,我们就收到了回复:张子萱下午有事推脱了,令人意外的是沈立挺倒是答应了下来,他说反正一个人待着也怪无聊的。
“下午打牌时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哦,不要乱说话,只能智取。”我指挥道。
大约下午一点,沈立挺如约而至,牌局是在I楼的109室进行的,也就是我的主场。好像在这个主场我和卓霖的黄金拍档还没有失过手,这次正好趁这个机会给那个诸葛胖子下马威看看,想到这里我不禁笑出声来,卓霖似乎立即看出了我的想法,悄悄地推了我下。
我们的对手一胖一瘦,好奇怪的组合,不过他们俩都偏矮。
坐定位置后,牌局立刻开始了,我坐在了靠窗的位置,诸葛煜坐在我的下家。
和预料的一样,那对胖瘦组合丝毫无法阻挡黄金拍档,不过今天的牌的确特别地顺。
“诸葛煜,今天怎么没有带扇子呀?”
这个问题其实我早就想问了。
“嗯?”诸葛煜愣了一下。
“哦,今天下雨,不方便,怪不得今天的牌不顺啊。”
嘻嘻,我轻轻地笑了下,但立马收敛住。
“唉,可能这几天接二连三的事件把我的好运都赶走啦。”
诸葛煜的这个过渡不错。
“好像我和卓霖没有经历过似的。”
我立即接住话题。
“他们两个都死得好惨哦。”
两个人唱戏是一唱一和,三个人的话是什么呢?卓霖也插了句。
“罪有应得。”
沈立挺故意说得很轻,但却又让在座的每一位都能听到,他的话让我们仨措手不及。
“五五六六!”
正在大家发愣的时候,沈立挺丢下了一对姐妹。
“小烨子!”
“啊……不好意思。”
我走神了,刚才的那一句话让我失了神,我随手抽了四张牌扔了出去。
“是啊,罪有应得。”
诸葛煜应了一句,几乎和沈立挺一样的口气,这让大家的目光从沈立挺身上转移到了他身上。
“刘嫒嫒是罪有应得,但韩明生很可怜啊。”
这样的话从卓霖的口中说出来再合适不过了,气氛也有些缓和。
沈立挺没有说话,又丢下一对红色Joker。
“对啦,韩明生自杀前,你怎么不劝劝啊?”
我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刺激到他,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卓霖和诸葛煜似乎也很期待他的回答,说完后,我也丢了两张牌。
“劝了就能把钱要回来了么?”
沈立挺倒是冷冷地回了一句。
“咦?他欠你多少钱呀?”
卓霖瞪大了眼睛,有时候真要佩服她,明知故问的演技简直惟妙惟肖,她套话的样子任谁都无法揭穿。
被卓霖这么瞅着,沈立挺有点不好意思,本来严肃的脸上一下子松弛了下来,透出些许血色。
“我借了他一千块,他说马上还的,都拖了好几个月了。”
语气中只有抱怨的成分。
然后你就把他杀了?要是我是波洛,大概下一句就是这个了,可惜我不是。
“听说韩明生和刘嫒嫒不是自杀的。”
卓霖很诡异地说出了这句话,她的目光迅速地从我们仨身上扫过。她的表演天赋绝了,我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
佩服归佩服,我还是要发挥一下作为侦探的天赋:观察。
余光扫过沈立挺,他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自然。
沈立挺的眼角忽然间抽动了一下,极短暂的一下,但是依旧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啪——”扑克牌从诸葛煜的手上掉了下来,“不是自杀的?”
诸葛煜一脸的茫然,说他是世外高人刚刚回到现实一点也不为过。似乎他对整件事情的推理过程一概没有参与,表演堪称惊世骇俗。
真的是败给他们两个了……我还没适应他的装腔作势,他还是一个劲地扮无知。
诸葛煜瞪大了眼睛望着卓霖,一边迅速地拣起手中的牌。他们俩是不是哪个影视培训班出来的啊,本以为今天的这出戏我会是主角的,结果都被他们抢了风头。
“在刘嫒嫒身上也发现了和韩明生身上内容相似的纸。”
卓霖说得很轻,在这样的环境下变得好似鬼魅之音,好像害怕被人听了去,话未完,卓霖回过头偷偷地向窗外看了一眼,但仅仅是一瞬,随即赶忙回过头,生怕让别人瞧见她刚刚的神情……
虽然卓霖的目光及时离开了窗外,但是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吸引着,不约而同地朝向窗外。
窗外有人!有一个人正一动不动地矗立在刘嫒嫒和韩明生摔死的地方!
“谁?”
我丢下手中的牌,一步跨到了窗前,打开了窗子。
是曹佑森。
他神色木然,听到我的声音后,朝我们这儿望了望,便走开了。
他来做什么?怀念刘嫒嫒吗?还是……思绪立即在我脑子里飞快地左冲右突。
“他大概是在想念昨天死去的刘嫒嫒吧。”
卓霖感伤地说了句。
“那,他随刘嫒嫒,一起去……”
我脱口而出,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冷冷的话语中不带任何的感情,不是出自己的内心,竟然不受控制……好像自己变成了死神的代言人,轻而易举地说着人的生生死死,只因自己已经超脱……思绪不受控制,听之任之……
卓霖和诸葛煜都因为这句话而呆呆地看着我,沈立挺则望着曹佑森的背影一言不发。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发现那句话太恶毒了,虽然和曹佑森有过不愉快,但在这种节骨眼里说这种话……内疚感立即充斥了我的全身,让我全身乏力,一天真的是很漫长。
刚才的话题被这突发的状况给打断了,结果之后谁都不好意思再提这个话题,一个下午就在这一百零八张神奇的扑克牌中消磨殆尽,有趣的是打曹佑森出现之后我和卓霖就再也没有赢过,黄金组合在这个下午被击败了。
大约下午四点样子,沈立挺称有事要回去了。
老天爷有些人来疯,雨越下越大,磅礴之势让我们无力招架。
卓霖、我以及诸葛煜也不得不分道扬镳。
晚饭是在寝室里靠泡面解决的,进入大学后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饭堂离宿舍区很远,像这样的鬼天气我才不愿意出门呢。
将速泡面放好料浇上开水后,我站在玻璃门前看着秋雨中的校园——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咦?那不是施芸洁吗?那么大的雨还出去啊,唉,应该是和邱志行一同去吃饭吧。有时候看到这样的场景真的令人妒忌,都大二了我还是孤身一人,不过每次我都会安慰自己,我还有卓霖呀,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比恋人都好,永不分开。
“大侦探,在想啥心事呢?面都要糊啦。”
啊,幸亏有小玉的提醒,要不今天的晚餐就要泡汤咯。
……
渐渐地,风也大了起来,吹得寝室的玻璃门噼啪噼啪地响。这个夜晚我和小玉两个人看了两集日剧后便早早地睡了。
昨天和前天都是晚上九点出的事,今天不会又有新的案子吧。我是八点半上的床,等到了九点半依然没有什么消息进来,便关了手机早早地休息了。这样的鬼天气凶手也该休息一天了。由于连续几天没有睡好,今晚我睡得特别得熟。
……
十月七日,阴转多云。
醒来的时候已经早上八点了,睡了十个多小时,真舒服啊,随手开了手机。
一连串铃声随即响了起来,谁那么早就想我啦。
不好啦,昨天又出事儿了,曹佑森跳河自杀了!——卓霖 10/07/05 07:38
曹佑森也……自杀了?
我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全身冰冷,好像一下子就到了三九之天,我定了定神,马上拨通了卓霖的电话。
“喂,早上的消息是真的?”
“真的!我早上领牛奶时听楼管阿姨说的,今天早上在六号桥和七号桥之间的水面上发现了曹佑森的尸体。”
“那怎么说是自杀呢?不会是别人推的吗?”
“有人看见了!昨天巡夜的社区保安看见了!”
“尸体怎么今天才发现?保安没去救吗?”
“好像当时那个保安没看得很清楚,不敢确定,也没在湖里望见人。”
“你在哪儿?”
“当然在现场凑热闹咯,周承珏、张子萱和我在一起,哦,还有诸葛煜。”
“我马上来,看见我爸爸了么?”
“嗯,你爸爸也来了。”
“出什么事儿了?”
和卓霖的电话把小玉吵醒了。
“不好了,曹佑森死了。”
“啊?”小玉显然还没睡醒。
“他跳河自杀了。”
“在哪里?”
“就在女生宿舍的湖边。”
刷~小玉下床拉开了窗帘,果然,环湖小道上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和警察了。
八点二十分,我和小玉来到了案发现场。经过一夜的暴雨,今早雨神终于下班了,不过老天依然阴着脸。警方在六号桥和七号桥之间围了长长的带子禁止通行,尸体已经不在现场了。
这一带是环湖小道,小道的两旁整齐地种着两排柳树,警方是从靠近人工湖那边的柳树开始围圈的,由于是白天再加上是假期的最后一天,围观的人非常得多。可能因为是错过了四号和五号夜里的案子,今天该到场的都到了。
我很快找到了卓霖和诸葛煜,诸葛煜的块头和他手中的扇子很显眼。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虽然已经知道了曹佑森的死讯,但我依然无法相信这一事实。
“我们也只是听说,曹佑森昨天夜里跳河自杀了。尸体是今天早上六点钟左右被晨跑的学生发现的,当时是漂在人工湖上。两位学生立即报了警,大概六点一刻样子,尸体被捞了上来。闻讯而至的保安过来后,显得十分自责。他说昨天晚上在剧院附近巡夜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影从桥上跳了下来,但是由于昨晚的雨下得很大,距离很远,他也不能确定。于是他马上跑到湖边查看,没有看见湖面上有什么动静,便以为是自己看走了眼。他赶来后,发现死者的穿着和他昨晚所见是相同的,所以非常的后悔。”
诸葛煜的陈述让我们几个陷入了沉思。
“啊,对了,有没有……”
还没等我说出口,诸葛煜便插了上来。
“是的,发现了第三张纸,还是用塑封袋包着的,内容好像和前两个案子差不多。”
“曹佑森有什么异样吗?”
“他喝了很多的酒?”
“醉了么?”
“也许吧,我也不太清楚,要是没有前两个案子和那三张纸,可能会被认为事故处理,喝醉后失足掉入湖中。”
“他会游泳么?”
“曹佑森是个十足的旱鸭子,上个月在游泳馆里我们还戏弄他呢。”
卓霖马上答道,原本要露出的一丝笑容也因为此刻紧张的气氛而收了回去。
“具体情况问问你爸爸,我也很想了解。”
诸葛煜的这个提议正中我的下怀,正巧,爸爸也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我,我们便机灵的钻过警戒带向他走去。
“小烨子,都听说了么?”
“嗯,真是凄惨,没想到我们学校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次的案件相当棘手,我们又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哎,只为你一唤则死,爱敌。’呼唤的唤,敌人的敌。……格式和前两次一样,最大号的字横板A4纸。”
“曹佑森喝了多少酒?”
“很多,他掉到河里的时候可能醉了,所以因为酒精的作用他似乎都没有过多的挣扎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死亡时间能推出来么?”
“具体要到尸检报告出来,大约在昨晚的九点样子。”
又是类似的死亡讯息,又是同样的时间,又是看似自杀事件,可恶……
“这次的案件有线索吗?”
这次爸爸没有回答,只是无奈得摇了摇头。
“可以让我们看看跳河的地方吗?”
诸葛煜提议道。
“跟我来。”
六号桥上由于雨水的冲刷没有发现可用的足迹,据保安的描述,死者是在距教学区1/3距离跳下河的,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这是对我们公安的挑衅,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的。”
爸爸忽然有感而发,我想这里的每个警察应该都是这样想的吧。
这真的是无止尽的噩梦么?在这可怕的三起案件之后还会有牺牲者么?我能……解开这个案件么?
Ⅴ 虞烨的推理
由于这次的案件警方已经十分重视,爸爸也不好让我在案发现场待很久,所以在确认桥上已经没有有用的线索后我们便离开了警戒区。
“看,那不是沈立挺吗?”
卓霖拉了拉我。
沈立挺的个子很矮,几乎淹没在人海之中,但他那畸形的小脑袋却又使我们一眼便“揪”住了他。尽管距离很远,却依然看得出沈立挺似乎对这起案件特别得震惊,他畏首畏尾的样子显然不想让别人发现他,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他又时时踮起脚,探头张望案发现场。
不知是出于何种默契,我们四个都悄悄得走了过去。我轻轻地拍了下沈立挺的后背,本不想吓他的,他却像失了魂似的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我们四个都死死地看着他,没有人对他的回答表示满意。而沈立挺也察觉到了我们四个犀利的目光,他的眼珠子死命地转着。有一种说法,由于左右半脑的分工不同,人们眼珠子往左转时是回忆,往右转时是在创作,而沈立挺现在则是两者兼而有之。
“真的没什么,我只是比较好奇而已。”
忽然间我的心口一振,多么似曾相识的感觉!到底在哪里遇到过呢?我努力地回忆着,对了!在韩明生被害那晚,沈立挺的言行给我也是这种感觉,谎言!绝对的谎言!
“撒谎。”
我只说了两个字,却是不经过思考直接脱口的两个字。当我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沈立挺并没有反驳,而是直愣愣地看着我,一言不发。就这样僵持了几秒钟后,他便一下子转身钻入了人群之中。这时,我才发现周围的人们都在往这儿看,大伙都对刚才的对话显得很莫名,但是短暂的沉默后便又开始议论纷纷,卓霖他们也没说什么。
随即映入眼席的便是施芸洁、邱志行那对鸳鸯了。施芸洁拼命地往案发现场中探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之心;邱志行则一副不想再待下去的无奈表情。
又一次,我们四个不经商量便一齐走到了这对鸳鸯身边,施芸洁回头看了看我们,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后便回过头去,而邱志行的目光则显然在逃避我们的对峙。
“你们昨晚一起在外面吧。”
我走到了施芸洁旁边,以着十分平和的语气说着,昨晚看到的状况让我对自己的推断充满信心。
“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你想说人是我们杀的?”
早料到她会立即给我颜色看了,我赶忙道歉,继续用平和的语气想去套话。
“没有,没有,我只是羡慕你们能一直在一起,呵呵。”
“咦?今天太阳西边出来啦,羡慕就自己去找一个呗。”
我的战术显然是有效的,施芸洁对我改变态度异常惊讶,而且对他们俩的赞美之词已经开始撕开她的防线。
“你们昨天晚上有看到曹佑森么?”
我尽量让自己的提问显得不针对他们,说这句话时,我是用闲聊时问局外人的语气说的。
“没有,昨晚我们两个就坐在那边的亭子里,雨太大了。”
顺着施芸洁右手的方向,是坐落于女生宿舍区边缘的绿地休闲区,在这里是看不到的。
“对于他们的死你们有什么看法?”
“活该,哼,韩明生的钱我到现在还没要到呢。”
没等邱志行开口,施芸洁便应了一句,不过她显然对说出口的话有些后悔。
“算了,反正我不会同情他们的。”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施芸洁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便拉着邱志行匆匆离开。这邱志行也真是的,竟然一句话都没说,被个女人管那么严。
就在这两人离开后不久,邱志行一个人走了回来。
“怎么了?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我一眼看出了邱志行的忐忑不安。
“其实……我向你们撒了慌。”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爸爸在韩明生跳楼那晚就已经通知我了,想必邱志行还不知道。
“你……已经知道了?”
“嗯,爸爸跟我说了,你们在四号那晚见过韩明生。”
“其实……”
邱志行依然十分犹豫。
“那天晚上只有洁芸一个人见了韩明生,他们到五楼的教室里单独进行了谈判。”
“他们单独见面的?那个时候你在……”
“我在楼下等她。还有……”
“还有什么?”
“前天晚上,我们看到在天台上徘徊的刘嫒嫒后,洁芸就一个人回寝室了。”
“就是说,看见刘嫒嫒后,你们俩就分开了?”
“是的,但是,这些事情绝对不会是洁芸她做的。”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因为昨天一整晚,从晚上六点起我们两个人就一直在一起了,直到十点才送她回去的。”
“谢谢你的坦诚。”
由于曹佑森的尸体先前已经被搬离现场,没有什么看头之后,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大约九点钟样子,现场便连警察都没剩下几个了,我们四个也没讨论出什么结果,只是觉得谁都可疑。
“我也回去了,还没睡饱呢,有什么事发我消息吧。”
小玉总是爱睡觉,一天睡十二个小时对她来说是绝对必要的。
人群散去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动漫社的两位精干——周承珏和张子萱。卓霖立即跑上前去打了声招呼。
“太可怕了,为什么三次死的人都是动漫社的?”
周承珏抱怨着,她的脸色显得那么无奈。张子萱则看着周承珏,没有说话。
“放心,警察很快就能找到凶手的。”
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也只能这么说了,仅管在场的每一位都明白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
“你们昨天见过曹佑森么?”
诸葛煜打破了沉寂,可惜周承珏和张子萱都只是摇了摇头。
“看来我们是最后见到曹佑森的人了。”
昨天曹佑森那忧郁的背影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你们什么时候见到她的?”
“昨天下午我们三个、还有沈立挺在打牌的时候见到的,他就站在刘嫒嫒死的地方。”
“看不出曹佑森也蛮痴情的,还以为他和刘嫒嫒不过逢场作戏而已。”
“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也是不错的选择。”
曹佑森的死又不是他自己选择的,这两个女生的想法还真是……
“张子萱,你没事吧,你的脸色不太好。”
经诸葛煜的提醒,我才发现张子萱的脸有些苍白,可能这连串的事件对她的打击也不小。
“没事的,大概昨晚出去买东西的时候着凉了。昨天晚上的风还真大,把我的伞都吹折了,淋了一身的雨,幸亏碰到沈立挺,否则就真要出事了。”
“你碰到沈立挺了?什么时候?”
“九点多吧,我从七号桥那里的教育超市买方便面回来时碰到他的,他看见我的伞坏了,便送了我一程。”
“九点多?”
“是啊,我昨天没吃晚饭,到了九点样子实在是饿得吃不消了,才出去买方便面的,没想到碰到这么倒霉的事儿。”
九点多,和曹佑森跳河自杀的时间那么接近,是巧合吗?
“对了,他昨晚好像喝了很多酒,一身的酒气。不过多亏他,否则我今天大概都要躺在床上了。”
喝酒!曹佑森也喝了很多酒!这么说来……
“那你当心身体啊,你室友都回来了么?”
“没呢,她们明天早上到,我一个人没问题的,实在不行还可以让承珏姐照顾我呢。”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感冒虽是小病,不注意的话也是会恶化的。”
之后,周承珏便送张子萱回去了,而我则变得越发兴奋起来,终于抓住沈立挺撒谎的证据了,看来这个事件的答案马上就能揭晓了。
“我们的大侦探有头绪了?”
诸葛煜扇着扇子对我笑笑。
“嗯,只剩下第一件案子的密室之谜了。”
这句话好像刺激到了诸葛煜的神经,手中挥动的羽扇停了下来。
“这么说来刘嫒嫒和曹佑森的案子你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是啊,以孔明弟弟的智慧不可能想不到吧。”
“其实……我也已经知道了。”
我惊讶地望着诸葛煜,本想在他面前炫耀一下的,他真的也知道了么?那第一个案件他知道吗?
“我们来打个赌吧。”
“什么?”
“比谁先解开这个案子。”
“开什么玩笑,你当这是游戏啊,这可是真真正正的杀人事件!”
虽然意识到这明显是诸葛煜的激将法,但是此刻的我当然是不能让步的,而且我已经知道了后两个案件的手法,只要解开第一个密室之谜,胜者肯定是我。
“你输了的话我以后就叫你‘诸葛胖子’。”
我首先开出了赌注,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叫他了,感觉特顺口。卓霖一下子笑出声来,应该是压抑了许久的笑声,她做了个鬼脸。
“看来这果然是你们两个大侦探才能解决的事啊,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小烨子,我赌你赢,嘿嘿。”
“那如果我赢了呢?”
“不可能。”
这个问题是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的。
“我想抱下姐姐。”
无法形容当时我和卓霖听到这六个字时的惊讶之情,那种惊讶甚至超过了这三起案件发生时的惊讶,他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呢?我立即意识到之前他的话都是圈套。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听到这么胆大的要求,感觉脸上烫烫的。连平时里话最多的卓霖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我们面面相窘之时,爸爸招了招手让我们过去。
“学校的校办书店来人向我们报案,说是好像发现了应该很有用的线索。知道你们也很感兴趣,正好这事儿我负责,一起去吧。”
校办书店位于女生宿舍的北区,教育超市的旁边。来提供线索的女营业员大概二十多岁,看上去很年轻,但不是本校的学生。
“是什么样的线索?”
在去书店的路上我迫不及待地问她。
“是一个文档,我今天早上整理电脑的时候发现的,被丢在回收站里。”
在此我必须要解释一下,否则肯定会给读者带了不便。校办书店里兼有打印和复印的业务,她所说的电脑应该是用来给学生打印用的。
“里面写了些什么死不死的,今天又听到出了什么事儿,我想应该会有什么联系,就来报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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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02:48: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这家书店。这家校办书店很大,各个学科的教材和参考书应有尽有,是我们学生购书的不二选择。打印用的电脑是位于书店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在这里打印是三毛钱一张,不过是完全自助式的,学生打印完毕后把钱扔在电脑旁的一个小盒子里。
“就是这个文档。”
营业员打开了桌面上的一个文档,文档名为“哎”。
当这个word文档被打开时,我们几个都惊呆了,这是一个横板文档,用初号黑体加粗写的“哎,只为你一呼即死,爱奴。”和爸爸所描述的一模一样。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爸爸,他的眉毛紧皱着,显得十分激动。随着文档向下翻滚,我们看到了第二页“哎,只为你一唤则死,爱敌。”。
“看来凶手就是在这里打印的。”
爸爸无奈的说了句,我们则都默不作声。随着鼠标滚轴的滚动,第三页的内容也呈现在我们面前“哎,只为你已死而死,爱夫。”
本以为第三句话应该是“哎,只为你一声已死,爱女。”。而事实却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还有第四个牺牲者?!”
卓霖叫了出来。
可恶,凶手竟然这么肆无忌惮!
“我是在回收站里发现的,因为出于好奇,所以还原看了一下,没想到是这些东西。”
要是平时,像这样偷看他人的文件我一定会冷嘲热讽两句,但这次这种出自于本性的好奇心却不得不让我们这些急于侦破这个案件的人们表示感谢。诸葛煜右击了桌面上的这个文档,最后的修改日期是十月五日上午十一点二十六分。
“这个时间你记得谁来过这里吗?”
这是爸爸的例行公事,也是我们最想知道的。当然,要是营业员能清楚地记得当时是谁来这里打印的,这个案子也就因为犯人小小的失误而完结,可惜的是她早已记不清了。
“那天虽然是放假,但是来这里打印的人也有十几个,中午的时候我坐在柜台这里吃盒饭,没有注意到。”
想想也是,凶手既然要在这里打印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不会刻意地吸引别人的注意,吃中饭的时候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从这句话看,下一个牺牲者很有可能是女的。”
诸葛煜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的确,从爱夫来推测这个结论不无道理。如果牺牲者的对象仍旧是动漫社的话,就有可能是卓霖、周承珏、张子萱或者施芸洁,到底凶手的目标是谁呢?
“放心,和这个事件有关的女生我们警方都会加强保护的。李女士,要是你回忆起什么的话请尽快和我们联系,打印机和电脑马上会有人来调查取样的,暂时不要让别人碰它们。”
转眼间已经到了吃饭的时候,由于不想让诸葛胖子获悉我的探案成果,我们便开始各自为战了。为了解开第一个密室之谜,饭后我和卓霖再次来到了J508。
教室里没有任何变动,桌椅都排得很整齐,地面上也很干净,韩明生的脚上没有沾泥,所以只在窗沿上留下了脚印。
“到底是怎么完成密室的呢?”
卓霖对我的问题当然是毫无头绪的,从她的表情看得出她也在努力地思考着。
“这间教室不会有什么暗门吧?”
卓霖的见解果然够天真,这样的教室怎么可能设计什么暗门?不过经由卓霖的提醒我的目光停留在了靠走廊的那面墙顶上的天窗上了。
“卓霖,来帮忙搬张椅子上来。”
我一边说着一边爬到了靠墙的一张桌子上,卓霖立即递给我一张椅子,我踉踉跄跄地爬上去后,便有了令人惊喜的发现,天窗是可以打开的。底框上有一个小把手,用来扣住天窗。由于天窗是嵌在墙的中间,又是在墙的最上端,站在地上是看不到这些小把手的,看来密室之谜也解开了。我用力地拉开天窗上的小把手,好紧,我开的这扇大概许久没有用过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以打开。兴奋之后往往伴随着失望,仅管这扇窗户能打开,但是能够打开的程度却小得可怜,向上翻四十五度角样子就是极限了。这样的话留有的一个长方型缝隙要钻出去似乎困难了些。
“卓霖,你也上来帮我一把,我试试能不能钻出去。”
我还是决定一试,在卓霖的帮助下,我首先把脑袋试着伸出去。留出来的长方型宽度正好能让我的脑袋横着钻出去,不过两只耳朵被刮了一下好疼,而且要再往外钻应该是不可能了。
带着极其失落的心情我和卓霖无奈地从桌椅上下来了。本已经点燃的希望烛光又一次熄灭了。
等等,这样的话说不定……
“哈哈,我知道答案了。”
我兴奋地叫了出来,卓霖则是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我。
“我的好卓霖,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我要把凶手绳之於法,哼哼~”
“凶手是谁呀?”
我也不忍心让卓霖再受煎熬,便神秘兮兮地凑在她的耳边告诉了她我的答案。
“你有把握吗?”
“嗯,我已经把这三起案件看穿了,可惜没有十分充足的证据,我让你帮的忙是这样的。”
于是我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卓霖,虽然不太情愿,卓霖还是答应了下来。我也立即拨通了诸葛胖子的手机。
“喂,诸葛煜吗?我是虞烨。”
“那么快就有结果啦?”
哈哈,听到他的惊讶之语我越发兴奋。
“当然咯,你以为我会输给你啊,今天晚上你到侦探社的活动室来。”
“好。”
没等他的“好”字说完,我便把电话给挂了,才不想在这死胖子身上浪费手机钱呢。
“怎么样?他答应了吗?”
我更关心的是卓霖这边。
“我卓霖什么人,这种小case当然是没问题的啦。”
“那下午我们出去high一下吧。”
“奉陪到底。”
天色逐渐地好了起来,用天气预报的术语来说是阴转多云。
下午从爸爸那里得知已经确认了死者身上的纸张与其用的墨水和校办书店里的一样,除了和卓霖两个人出去逛了一圈,下午我们还制作了晚上用的道具,一个长宽和墙上天窗开启时一样大的铜丝框。
晚上六点,侦探社的活动室,我和卓霖两个人早早的就到了。不一会儿诸葛煜也来了,他依旧是那副样子,T恤加休闲裤,当然少不了手中的那把鹅毛扇。
“姐姐要比我捷足先登了。”
“那当然,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之情,这可是长那么大第一次面对真实案件进行推理啊。
大约六点一刻样子,今晚的主角到场了。
其实布这个局是有原因的,仅管我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以及他是怎么做的,但是依然没有证据,而今天的任务就是让凶手无法再次作案,并寻求案件的突破。
“对不起,上午的事太抱歉了,我不该那样说的。”
主动道歉来稳定他的情绪。
“算了,看在卓霖的身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卓霖的交际能力还真强!我暗自感叹。
“今天我是来报一箭之仇的,不会再输给你们了。”
我尽量将他的注意力分散,就这样牌局又一次开始了。今天的桌子上四个人似乎都心不在焉,互相猜忌着,大家都频频失误,原本应该很快乐的游戏却将气氛推向了最僵持的地步。
大约到了八点左右,我意识到他已经开始不停地看表,看来我是料准了。不过奇怪的是诸葛煜也在不停地看手机上的时间,他们两个相继看时间的样子给人一种诡异的成分。我给卓霖使了使眼色表示在意料之中,她也立即回我表示赞同。
八点二十分。
“打完这副我要回去了。”
沈立挺终于开口了。
“打完这圈啊,快了快了。”
八点二十五分。
“我真的要回去了,再打下去也没有意思的。”
“让他回去吧。”
诸葛煜看了看手机,说道。
“不行!”
我站了起来,脑袋中开始拼凑记忆的碎片,准备我的最后一击!
“首先是昨天晚上的案子。”
我环视了下在场的三个人。
“昨天晚上你和曹佑森在一起喝酒吧。”
沈立挺像是被我用刀子活活地刺了一下,身体抽动着,这使我更加自信。
“而且你们喝了很多的酒。不,确切的说,曹佑森喝了更多。”
沈立挺像是欲言又止。
“曹佑森喝醉了。说到这里,你有异议吗?”
“我……”
“然后你把喝醉了的曹佑森拖到了六号桥上,把他安置在桥沿上,用一根绳子绕过他的身子,拉到桥下的河岸上。”
“我……我没有。”
“接着,你只要等待巡夜的保安走到剧院门口,就拉动绳子,让曹佑森摔到河里。众所周知,曹佑森是个旱鸭子,再加上喝醉了酒,他摔到河中几乎没有怎么挣扎,就溺死了。而你则利用雨天极差的视线,让保安觉得曹佑森是跳河自杀的。”
“荒谬。”
哼,不承认也没有用。第一次揭发凶手,我的心跳得十分厉害,我尽量压制住自己,继续说道:
“再来是前天的案子。你用某种方法让刘嫒嫒喝下了安眠药,但又怕她喝出来,所以没有放太多。”
沈立挺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让我为之一颤。
“但是这足以让她昏睡过去,于是你把她拖到了天台上,换上她的鞋,留下了她的脚印。由于你的身材比较小,脚自然也比较小,刘嫒嫒的鞋你是穿得下的吧。”
大家的目光都停滞在了沈立挺的脚上,他的小脚丫正印证了我说的话。
“然后你用同样的手法,也就是说用一根绳子绕过刘嫒嫒的腰,绳子的两端则拖到了地面上。之后,你只要等待楼管阿姨把天台的门关住,密室就完成了。在没有任何光源的情况下,阿姨在天台上是看不到昏迷的刘嫒嫒的。最后,你只要轻轻地拉动绳子,再把鞋穿回摔下来的刘嫒嫒的脚上就行了。”
“呵,你还真是有想像力。”
“哦,对了。忘了说了,为了制造刘嫒嫒自杀的假象,你还刻苦铭心地给曹佑森发了短消息。”
沈立挺比先前冷静了很多,只是静静地听着我的陈述。卓霖则因为听到我的这些推理而感到异常震惊,可以看得出,前几天的记忆正在她的脑中飞转。诸葛煜不动声色,微微地扇着鹅毛扇,依旧不时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呵,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现在就让我来解开第一个密室之谜。”
沈立挺、卓霖、诸葛煜都紧盯着我。
“真相往往简单到可笑。”
我停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心跳已经平稳了一些,没有刚开始那么紧张了。
“十月四号,也就是韩明生死亡的那个晚上,你根本就没有回宿舍!”
之前已经心平气和的沈立挺此时又开始慌张起来,他愤怒地注视着我。
“等邱志行和施芸洁离开后,你就和韩明生两个人见了面。”
看来我的推理成功了,沈立挺的目光一下子失去了锐气,显得那么呆滞。
“于是你要求韩明生马上还你钱。”
我每讲一句话都要看看他的眼神,一个人的眼神是最难伪装的。
“确切地说,当时你就决定报复他了,经济现在同样紧张的你压力肯定不小吧。”
原本站立起来的沈立挺一下子坐倒在椅子上,低下了头。
“于是,愤怒的你失去了理智,觉得让别人更痛苦你就可以舒缓一些。”
沈立挺摇着头。
“显然韩明生是还不出钱的,这本来是你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其实根本就不是机会,因为你早已经知道他是还不出钱的!”
“接着你便开始实行你预定的计划。”
“我没有!”
沈立挺吼叫着,他似乎失去了理智。有诸葛煜和卓霖在,我们仨还怕你不成。
“你把他带到了508,捂住他的嘴,等待楼管阿姨来关门关窗。心虚的韩明生是不会怎么反抗的。”
“等窗门被关好后,你就把韩明生从窗户那里推了下去,脚印和指纹也是当时弄上去的。你就是利用了韩明生同样低迷的情绪完成了犯罪。”
“我没有,我没有,你胡说!”
沈立挺的喊叫没有刚才那么有力了。
“你一定想问,你是怎么从密室中逃出来的吧。”
我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道具。
“这个铜丝框是我们按照天窗能打开的最大角度制作的。”
这是一个宽十五厘米,长四十厘米的铜丝框,和真实的窗户可能稍有出入。沈立挺抬头看了看我手中的道具。
“是的,普通人是不可能钻出去的,但是对于个子特别小的你就有可能了,你要不要套套看?”
“昨天和四号晚上我的确是碰到了韩明生和曹佑森,但我绝对没有杀他们,真的。这么小的框我怎么可能钻得进去,个子小的人就我吗?张子萱,张子萱的个子不是也很小吗?为什么不怀疑她呢?”
沈立挺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很可惜,张子萱当时和我们在教室里,她是不可能作案的。和几位死者有关的人当中只有你是符合条件的,这就是证据!”
就在这时,一直在看时间的诸葛煜站了起来,扇着扇子直接走到了窗前。一丝月光透过渐渐散去的云彩射在了他的脸上。
“时间差不多了……乌云是不可能永远遮住阳光的。”
大哥,现在是晚上,别捣乱啊。正当我的火气冒上来之时,诸葛煜异常严肃的表情把我镇住了,那是一种无比自信的肃穆之情,难道我的推理错了吗?
Ⅵ 梦醒时分
十月七日晚八点三十五分。
“跟我来吧,这次案件快结束了。”
他的样子仿佛在月光拨开云雾的一刹那看清了整个事情的真相,不容辩驳的样子,事实似乎即将真正地大白于天下,而我的推理似乎只是真相昭然若揭前的一丝烟雾……
我很不甘心,依旧望着沈立挺。原先紧张的他随着诸葛煜的语出惊人镇静许多,仿佛把压力全倒向了我的身上。我、沈立挺、卓霖三个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制住,立马跟了出去。
经过几天的阴雨天气,久违的秋高气爽终于露脸,面颊拂过一阵凉风。一弯明月挂在半空,漫天星辰在云彩中闪进闪出。
七号桥上。
“姐姐的推理犯了两个错误。”
诸葛煜没有回头,却认定我跟在他的身后。
“第一,张子萱和巡夜保安看见的两个死者都是‘跳’下楼、‘跳’下河的,如果两位死者都是躺着的话,很难让人错认为是‘跳’这个动作,而且验尸报告上没有提及类似的痕迹;对于那么长的绳子,处理是一个问题。”
还没有等我反驳,诸葛煜立马补充道:
“第二,那么小的天窗即使是沈立挺这样的小个子也是不可能钻过去的。天窗我也调查过,并且假设脱了衣服再钻过去,但我发现,那也是不可能的,而且想钻过天窗而不留下痕迹,更是不可能。沈立挺四号和六号的确与两位死者有过接触,不想惹事的他选择了逃避给探案带来了很多困难。”
先前一直停留在我脑中的困惑终于被解开了,虽然我给出了推理过程,但确实存在的漏洞的确让我苦恼了许久。
“凶手是谁?你现在要去哪里?”
“你认为第四个牺牲者是谁?”
“爸爸他们正在保护所有有关联的女生,甚至连几个男生也都有保护。”
“呵,是贴身的么?今天大多数的学生已经返校,警方是不可能贴身保护的。”
他的斩钉截铁让我的自信被逐渐腐蚀。
“给你个提示吧,凶手在这一系列案件中只犯了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
“不可挽回的错误?”
“不可挽回,真的是很可惜。”
诸葛煜始终没有回头,一直背对着我们,月光下,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八点四十二分,我们来到了女生宿舍区。
不可挽回的错误是什么?我调查的时候难道错过什么了吗?还是……
在二号楼下,诸葛煜停了下来,缓步走了进去。
在门口的时候,他好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般,说道:
“姐姐的观察还不够仔细,这个错误其实你已经看见了,但是你没有发现。”
他依然没有回头,从他的言语中无法揣摩他的表情。
“阿姨,给我408的钥匙!”
楼管阿姨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两眼直挺挺地望着诸葛煜,一脸诧异,但还是顺从地摸索出钥匙交给了他。
“张子萱可能有生命危险,有没有警察来过?”
诸葛煜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让我措手不及。
这时从走廊里走过来一个便衣,是我爸的同事,我向她招了招手。
“张子萱有危险?四楼我们也有人巡查的。”
她也是一脸震惊,不敢相信眼前诸葛煜的话语。
诸葛煜拿过阿姨手中的钥匙,立刻冲向楼梯。
我、卓霖、沈立挺、楼管阿姨以及一楼的刑警五个人仿佛是局外人似的,跟上了楼。我依然琢磨着诸葛煜提到的不可挽回的错误,我到底哪里遗漏了,他说我已经看到了,为什么没有发现呢?人在思索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异常得快,转眼间我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408的房门口。四楼的另一名刑警也赶了过来,还未等她开口,诸葛煜已经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
在这样静穆的夜色中,真相正在我眼前慢慢的抽丝剥茧,而此时诸葛煜手中的那把钥匙好像是转动开了真相的大门,门锁齿轮转动的声音清晰可辨,周围的空气渐渐凝滞。
难道凶手已经透过这双层防线来到房里加害张子萱了吗?
张子萱为什么会是最后一个有危险的人呢?
她与世无争,又会有什么样的杀人动机威胁着她呢?
仅仅是转动钥匙的刹那,无数的猜测在我脑海中闪过,在昭然若揭的真相面前,疑惑依旧。
相比刚才的时间飞逝,现在的一刹那秒针却像没了动力似的越来越慢,让我急不可耐地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却又害怕见到屋内张子萱不幸遇害的一幕。
我睁大了眼睛想看清屋内的一切——
屋内的灯关着,借着冷清的月光,张子萱孤单的背影出现在眼前。
她一个人趴在阳台上,似乎是在仰望星空,听见我们进门之后,才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别过来!”
刚刚踏进教室的我们立即被她的话给怔住了,还没来得及开口,诸葛煜已经张开双手示意我们止步。
到底怎么了?凶手在哪里?躲在窗帘后面吗?还是床下?角落?没有啊!
“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诸葛煜不着边际地说道。
“是啊,是该有个了结了。”
张子萱转过身子,靠在阳台的护栏上,安祥地看着我们,
两个人莫名的对话让我更加一头雾水,不是说张子萱有危险吗?怎么不见他人?难道?
心中划过一丝不安……
“让我听听你的推理吧。”
张子萱的声音在此刻听上去颇似月光,明净,但是孤单得没有一丝感情。
她又一次侧过脸,旁若无人地聚头望着星空。
离她大约有七八米距离的诸葛煜从怀中拿出了一本小册子,那是在第一次见面时曾经看到过的那本。
“从哪里说起比较好呢?我们倒着说吧,先谈谈昨天的案子。”
“你昨天一直盯着曹佑森,到了晚餐时间你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曹佑森昨晚喝酒了,坏消息是沈立挺竟然和曹佑森在一起。”
什么?诸葛煜说着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但是说这话时,张子萱倒没有任何反驳,和其他人一样,静静地听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曹佑森和沈立挺两人越喝越多,开始醉了。但你又不能让曹佑森醉倒在地上,因为如果他不醒人事的话,以你的力气要把他拖到河里,在这样的天气下好像太困难了吧。”
他的推测越来越大胆,却也并非不无可能,我的思维跟着他的叙述奔腾着。
“于是,你便给他打了个电话或者发了消息,告诉他你的伞坏了,让他送你回寝室,当然为了不留下证据,用的可能是公用电话。在刘嫒嫒出事时努力帮忙寻找刘嫒嫒的你提出这样的要求曹佑森自然答应了,即使他不答应,你应该还有别的对策。”
月光又被云朵遮住了,看不清张子萱的表情。
“曹佑森答应了,你当天的计划完成了第一步。与他会面后你们两个人走在湖畔的小道上,雨下得很大,两个人撑一把伞靠得很近是十分自然的,而你就是趁这个时候,偷偷地把装在塑封袋里的第三张纸放进曹佑森的口袋里,然后在确认周围无人的情况下忽然将曹佑森推进湖里,已经被酒精麻木的他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不一会儿就活活溺死了。这个时候应该还没到九点。”
诸葛煜的推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巡夜保安看见有人跳湖不是九点吗?
“可是巡夜保安看见有人跳湖是九点,而且是在桥上。”其中一位刑警道出疑惑。
这个问题的提出早已在诸葛煜的意料之中。
“沈立挺,还记得昨晚曹佑森和张子萱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吗?”
莫非……!!!
“藏青!都是藏青色!”
沈立挺也一下子恍然大悟,大声说道。
真相被他一语道破。
“九点的时候,你就站在桥上等待巡夜保安。我们学校的保安每天的巡夜路线都是一样的,你在这里两年多了,要发现这点是不困难的。”
诸葛煜慢慢的讲道,月光又再次洒进了这间寝室,但刚才的平静已一去不复返。
“当保安走到剧场前,向六号桥望过来时,你便从桥上跳了下去。之所以会选择靠近岸边的地方跳下而不是桥的正中央,为的就是更快地游向河岸。”
“昨晚的雨下得很大,保安在那么远的距离是看不清你的脸的,甚至看不清你的身材,而是通过最直观的——衣服的颜色来判断。保安从剧场那边到桥上即使是毫不犹豫的,也需要半分钟时间,而你游到岸边不消十秒。然后你就躲在岸边伺机逃走。”
诸葛煜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讲着听上去夸张但是合情合理的真相,毫不理会我们的诧异。
“但是这一切还没结束,为了掩饰外出后身体湿透的理由,你去了便利店买了一袋方便面。也许是老天在帮你,这次事件中唯一的破绽,”诸葛煜顿了顿,手中摇动着鹅毛扇:“无法确定沈立挺是否知道是你张子萱叫走曹佑森的这时也明了了。回宿舍的路上你遇到了来买东西的沈立挺,并且确认了沈立挺不知道你让曹佑森送伞的事后,这个案件便告终了。”
“很不错的推理。”
张子萱冷冷地说了一句,似乎是事不关己,带着一丝嘲讽,月光又从云里透了出来,照在她那阴冷的脸上。
在场的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听着这个离奇的故事,好不容易才空下松了口气。
“十月五日晚上,你首先调查了J楼附近的情况,令你满意的是那天只有我们侦探社有活动,而且是六点半开始看电影。也就是说你得到了一个非常有用的情报——我们将在八点半样子结束活动。”
诸葛煜开始陆陆续续的讲着之前的噩梦。
“于是,你以某种理由把刘嫒嫒约了出来,十有八九是约在J二楼的某间教室里。”他向张子萱挪了一步,鹅毛扇依旧是慢慢地摇动着,仿佛他讲述的仅仅只是个茶余饭后的八卦新闻:“你在招待刘嫒嫒时,让她喝下了混有安眠药的饮料。安眠药是你从周承珏那里偷的吧——从动漫社的办公室里。在刘嫒嫒出事之后,你还借故向我们透露周承珏要靠安眠药入睡的习惯,而且你应该在很久之前就察觉到她和刘嫒嫒之间的过节了吧。并且想用周承珏来转移视线,至少拖延一些时间。随后刘嫒嫒喝下饮料便失去了知觉。”
我想起了在天台上发现的那瓶缺了几颗的安眠药,的确只要不放太多,混在有甜味的饮料里是喝不出的,这和我的推理是大略相同。
“然后,你通过电梯把刘嫒嫒拖到了天台上。天台上所留下的凌乱的脚印也是有目的的,要藏住一棵树最好的方法就是建造一片森林,脚印是为了掩饰拖运刘嫒嫒时留下的拖痕。”
诸葛煜的推理渐渐变得越发可信,而在月光下的张子萱却仿佛是座雕像似的一动也不动。
“你把刘嫒嫒拖到天台的边缘后,便蹲在那里观看I109的情况。果然在八点四十分,我们结束了活动,并离开了教室。”
随着诸葛煜的声音,前天的一幕幕不断出现在我的脑际……
“大约在八点四十二分左右,你取出刘嫒嫒的手机,将安眠药瓶放在事发点,来制造刘嫒嫒自杀的假象,并将第二张纸放进了刘嫒嫒的口袋中后把刘嫒嫒推了下去。”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为什么我到现在才明白!这样所有的事情就说得通了!
“然后你乘电梯来到底楼,确认周围没人后帮刘嫒嫒穿上了鞋,并等待前来巡夜的阿姨,因为你的下一步行动将由阿姨是否发现刘嫒嫒的尸体所决定。”
“很可惜,阿姨当时并没有发现刘嫒嫒的尸体便上楼去关教室了。用刘嫒嫒的手机发了消息给曹佑森后,你便离开了现场,这样自杀的假象完成了,当时是八点五十分。”
诸葛煜突然又停了下来,手中的鹅毛扇也垂在一边,“然而——”
“这时,你做了一件很多余的事——骑车追赶我们。从J楼出发,通过八号桥赶到我们见面的地方大约需要四分钟,这可以从第二天虞烨骑车时所用的时间大致推出。”
“我想,情况大致是这样,以后发生的事,在场的各位都知道了。张子萱,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真是不错呢,”张子萱的话语中竟然带着一丝笑意,没有人猜得出她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好像是分毫不差地被你说中了。”她转过脸,月光从她的身后照进来,原本可爱的脸庞上笼上了一层阴霾:“那么证据呢?要是我不承认的话,这些就只是你的推理而已。”
“证据不就在你的口袋里吗?”
诸葛煜厉声说道,顺着他手中鹅毛扇所指的方向,正是张子萱的衣袋!
“那张写有‘哎,只为你已死而死,爱夫。’的第四张纸,纸张以及纸张上的墨水都和第二、第三张纸上的一模一样!而且是只有凶手才拥有的东西!”
月亮像是在和我们玩躲猫猫,在这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又一次消失在天际,看不到张子萱的脸!
四周一片沉寂,只听得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剧烈得像是要跳出我的身躯。
“是这张纸啊。”
隐约看见张子萱拿出了口袋中的纸又放了回去,纸张摩擦发出的噼啪噼啪是那么的刺耳。
原来如此,所以诸葛煜一直在看时间,为了就是在这个适当的时机抓到这个证据啊。
“这次事件出现的四张纸只有第一张纸并不是你所为。”
诸葛煜斩钉截铁地说,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韩明生是自杀的。”
说下去啊,干嘛老是在关键时刻停顿,我们的心全被这个矮胖子揪住了。
“但是第一张纸并不是他的遗言,也许你本来将成为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可惜,我不得不感谢身后的这位虞烨姐姐,她使我有幸成为第二个知道秘密的人。”
感谢我?大家立即把视线投了过来,企盼着答案。
“你不是说了吗?爱女倒过来是刘嫒嫒的‘嫒’,这是一个暗示。还记得五号那天的活动吗?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很不对劲,张子萱出的谜题实在是——太简单了!”
原来并不是诸葛煜无法解读那个谜,而是……
“那说明张子萱是仓促之下从网上下的谜题。为什么会那么仓促呢?这不应该是几天前就准备好的么?答案只有一个,直到五号之前,张子萱并没有做任何准备谜题的打算。而是在五号,完成这第二、第三、第四张纸时,慌忙从网络上找到的谜题!对计算机不在行的张子萱没有去掉网页的其它修饰内容,甚至没有将文档完全删除,而是留在了回收站里。”
这感觉,这感觉就像是1000piece的拼图找到了关键之后成功拼凑的那种快感。
“之前的调查我们已经知道了刘嫒嫒是一个推理爱好者,于是深爱着她的韩明生就主动向你提出将此次联谊活动的推理谜题让给他,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让你看了这第一张纸,告诉了你这个谜题的含义,并满怀希望地想借这个机会挽回他和刘嫒嫒之间的那份看不到未来的爱!”
在诸葛煜的推理之后,寂静成了充斥空气的唯一主体,每一分每一秒在此时都是如此得缓慢,让人感到坐立不安。
仿佛过了很久,在这个貌似平静其实暗藏汹涌的宿舍里终于响起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啜泣声,黑暗而冷清的夜里,即使有月光的照耀,此时听来也是如同鬼魅般得不真实,让人毛骨悚然。
“‘哎,只为你一声已死,爱女。’”张子萱缓缓地、无力地念着韩明生的遗书,一个字一个字的,仿佛要把每个字都吃下去,藏在灵魂的深处。
“嫒,誓一生以你为挚爱!将这些字倒过来之后才是韩明生留下的最后的讯息,可惜刘嫒嫒连这个机会都没给他。”
听上去无比凄凉。
我回想起了韩明生在刘嫒嫒面前跪下的那一幕,眼眶也开始湿润了。
“失去了刘嫒嫒的爱,韩明生也已失去了人生所有的希望……”
诸葛煜若有感慨地说道。
“不!不是的!刘嫒嫒根本就不配得到韩明生的爱!”
张子萱撕心裂肺的吼叫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仅管看不见,依然感觉得出张子萱的热泪。
“刘嫒嫒根本不配得到韩明生的爱……她不配……她不配……”
子萱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几乎听不见她在讲些什么……而我们正想靠近——
“你们不要过来!”
“你深爱着韩明生吧。”
诸葛煜平静地说道,但是一针见血。
“深爱?深爱有用吗!?”
张子萱轻轻地质问着,似乎看清了过往的凡尘陷入回忆,语气也平静了下来。
“我和韩明生高中里是前后桌。那个时候,我不太爱和别人打交道,整天一个人,没有什么朋友,只有韩明生,只有韩明生他每天都想着不同的笑话逗我开心。他总是对我说‘要是一直紧绷着脸会有皱纹的哦,要笑,要放松。’”
声音从栏杆前传来,充满怀念的美好。
“那个时候的他,那么阳光,是我心目中不折不扣的白马王子,也深深地打动着我的心。他很有理想,他说他将来要当一名出色的机械师,还说要做一个机械娃娃每天逗我开心。”
子萱似乎是哭泣着用笑容讲述过去。
“但我们那时的关系也仅限于此,在他的脑海中丝毫没有要谈恋爱的概念,而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小妹妹看待。”张子萱再次倚在了扶栏上:“我沉醉在这美好时光时,也不想成为他理想的障碍,就这样我们的高中生活一眨眼就结束了。”
“他的第一个转变是在高考分数出来之后发生的,失常的发挥让他和交大的机械自动化说了再见,落到了我们学校,和我又在一所学校了,这是缘分吗?呵!”
“他开始消沉,我们之间的友谊也开始崩溃,他根本就不想和我在一个学校里,但我并不介意,我了解他,我依然爱着他!”
“当他得知可以在升大二时考插班生,他又仿佛看到了生命的希望,那时候的他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他紧紧得抱着我说,‘我一定要重拾梦想’!那也是他唯一一次抱我,多么温暖的感觉啊。”
“命运总是爱跟人开玩笑,他的梦想在大一的暑假里彻底被打碎了。再一次——他落榜了。无论我如何地劝他,又努力了整整一年的他却已经再也看不到未来,而我也第一次感到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但我相信他,相信他一定会拍去身上的尘土继续前进的。”
月光再次光临张子萱的脸庞时,已是泪流满面了。
“这时候,刘嫒嫒出现了,韩明生像中了魔咒似的一下子爱上了她。那一天,他又一次兴奋地告诉我他又找到了人生的希望,只不过这次的理想不再是儿时的梦想,却是如同深渊般的黑洞。我的心在滴血,那种疼痛的感觉……”
“但我依然爱着他,甚至还鼓励他前进,因为只要能看见他那灿烂的笑容,我就已经满足了。结果,韩明生如愿以偿,刘嫒嫒终于接受了他,我也是衷心地祝福着他们。然而,没多久,我便发现自己是错误的,一切都是那么出乎意料。”
忽然间,她那娇小的脸扭曲着,像是要吞噬一切地呼喊着。
“刘嫒嫒根本就没有喜欢过韩明生,更别说是爱了,而是把韩明生当作玩物一般,吮吸着他的一点一滴。那个时候刘嫒嫒和曹佑森就经常在一起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正好撞见她和曹佑森两个人在南京路上逛街,他们两个人互相搂着甚至没有注意到擦肩而过的我。就在那时候,我听见曹佑森对刘嫒嫒说‘别再和那个穷瘪三在一起了,已经捞不到什么油水了。’刘嫒嫒回道‘干嘛啊,当初不是你让我钓他上钩的吗?’”
“当时的我真想掐住他们两个人的脖子活活地掐死他们,我甚至后悔当时没有这么做。终于在韩明生被榨干了之后,刘嫒嫒提出了分手。那时候我想,这噩梦终于要结束了,只要韩明生能想明白,我就又能和他在一起了,这次绝对不放手。”
说到这时,张子萱又低下了头,仿佛是自言自语——
“可惜,直到国庆前一天韩明生依然不愿放手,他甚至拿着那张纸兴奋地找我,让我把出题的机会让给他,他说,只要刘嫒嫒解开这个谜题,一定会很开心地回到他身边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择自杀?为什么要轻生?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呢?为什么!”张子萱大声地喊着,在旁的人一下子都怔住了,都无法相信平时温文尔雅的她竟然会这样充满怨恨……
眼泪已经止不住了,布满我的脸颊,淌在嘴里,咸咸的。
“为什么……为什么韩明生那样结束了生命?而刘嫒嫒和曹佑森却可以谈笑风生,为什么……像这样的他们为什么却能安心得活着呢?”
一连几个为什么,我们哑口无言,方才振振有词的诸葛煜此时也是力不从心。
宿舍里异常得安静,只有张子萱一个人急促的呼吸声。她的面部扭曲着,像是恶魔一般。忽然间她十分内疚地想起了什么。
“我很对不起周承珏,她一直那么照顾我,但当时我真的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我利用了她来拖延时间,混淆视听。我知道她有服安眠药的习惯,又在她的办公桌上发现了安眠药,于是便加以利用了。真的很对不起她。”
“对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那么肯定是我呢?”她一下子从回忆中挣扎出来,突然问道。
“你太矮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实在没有办法把张子萱的身高和这个案件联系在一起,我想,在场的各位也一定是这么认为的。
“你大概只有一米五五、五六样子吧。”
张子萱没有作声,默认了。
“虞烨,你有多高?”
“我吗?一……一米七四。”
去年学校体检的时候,我的身高测到一米七三点二,正好是根号三。
“还记得那天我们在张子萱目击刘嫒嫒跳楼的地方时的状况吗?”
“当然记得。”
“你站在那个位置能看到卓霖吗?”
“废话,当然能看到,只有膝盖以下的部分被挡住了。”
出乎我的意料,诸葛煜显然对我的回答十分满意。
“我的身高是一米六九,站在那个位置只能看到卓霖腰部以上的部分。”
我明白了!这不可挽回的错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那么粗心大意!
“河边的柳树相对而言离我们很近离J楼十分得远,仅仅身高相差五公分,被柳树遮去的部分就相差很多。身高只有一米五六的你怎么可能看得见J楼楼顶上的人呢?”

“原来是这样啊。”
张子萱说得很轻。
“你真的是个了不起的侦探。”
忽然间,张子萱转过身去,一脚跨上了阳台的扶栏;诸葛煜扔下手中的鹅毛扇冲向前去。
“放开我吧,求你了……”
“不要做傻事,我不会放手的。”
张子萱跳下楼去的那刹那,诸葛煜抓住了她的胳臂。电影里常出现的千钧一发的场景此刻鲜活得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谢谢你的好意……”
当两位女警伸出手去的同时,张子萱的手从袖管中滑脱了出去……
“不要!”
十月十四日,晴。
“小烨子~”
卓霖向车站跑来,对我招着手。她总是那么快乐,脸上洋溢着笑容。
“要淑女,要淑女知道伐?”
“好了啦,别给我来这套,周末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好好休息下,上了七天的课累死了。”
“有么?我觉得上七天课没什么两样啊。
有时候真是受不了卓霖的那股热情劲儿。
“难道你还在想那件事儿啊。”
“哪有。”
怎么能不想呢,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惨剧,说不想是假的。
“都怪那个诸葛什么的,抓抓牢就……”
“算了,别提它了,说不定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怎么样?觉得那个胖子如何?是你喜欢的那个类型哦~”
“开玩笑,我会喜欢一个胖子?你脑袋秀逗了吧。”
我有点发火,最讨厌人家把我和自己不喜欢的人说成一对了。
“哎呀,我们的小烨子发火啦~好好好,我道歉,道歉~”
“哼,看你以后还敢……”
“最后一个问题。”
卓霖有些神秘。
“说好咯,最后一个问题。”
“他有没有抱到我们的小烨子啊?”
“好啊,你要死了。”
“别这么说,小烨子的诅咒很准的,我还不想死哩。”
我忽然想起韩明生他们死之前我奇准的预感,不寒而慄起来。
“我才不会让这个死胖子占便宜呢,这次他是侥幸。”
“那你是赖帐咯?”
“欠着。”
“欠着?”
“车来了,我们快上吧。”
死胖子,我会复仇的……
尾声
从梦中醒来,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挥之不去的熟悉的面容再次浮现在眼前,自己好像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睡眠状态。
学校的案件,被统一冠上了自杀的头衔,登载在报纸乏人问津的角落上。
学校里关于自杀的讨论突然热烈起来,但是真正知道事情真相的只有我们几个最后在场的人。
时常在想人性究竟是什么?
有人在背叛,有人在执著。
有人在放弃,有人在不舍。
有人在一旁谈笑风生的事不关己。
有人在一旁悲天悯人的心事重重。
现在的象牙塔依旧纯洁吗?深陷其中的一切是不是只是过往云烟?
看到的是蒙蔽双眼的景象,拨开云雾的时候却是空无一物。
不忍回想遇见韩明生的最后一幕,害怕再次看到自己的麻木,熟视无睹。
看着子萱走了,有时想起她的笑,她的泪,和她最后已经释怀的恨意。
有时想起刘媛媛和曹佑森,百感交集,竟然常常理不出个头绪来。
突然觉得身边的人真的离开了,而且没有机会挽回。
是梦的话,同样无法从中挣脱……
为我的冷漠忏悔。
刚刚双十年华的我,有时会意外的开始缅怀很久以前的无知和单纯。
岁月不饶人。
回不去的过往让我无法释怀,忘不了,丢不掉……
曾几何时,信誓旦旦的说要当侦探。
梦想像一杯茶,被时间的流水越冲越淡,直至今日仿佛已经被我遗忘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但是,在回忆近日的种种时,
遗失的时光,模糊的梦想。
渐渐的清晰……
我,要当一名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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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23 09:36:22 | 显示全部楼层
29你无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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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23 09:42:15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才是夜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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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23 11:11:09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哈哈哈哈
我看见你们了呢
那个太长了
我看不下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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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 10 + 2 欢迎常来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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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23 11:18:38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无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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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24 16:32:01 | 显示全部楼层
0你是复制的,还是写的?】
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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