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他掷了一份档案袋给我:“认真地读完它,我要听听你的读后感。”
看着他一脸郑重其事,我只好表现得很认真的样子,将档案袋打开,取出了一份文件,内容如下:
不知为何,今晚的感觉很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却说不出来。我看着一旁已熟睡的妻,意识终于也慢慢地进入了朦胧的深处。
“叮咚——”
“叮咚——”
我被这阵可恶的门铃声惊醒了。
“叮咚——叮咚——”,到底谁这么急啊?
我连台灯都没亮,就凭方向感快步走出了房间,顺手打开了大厅的壁灯。大厅的钟刚好打响了三点,我走到门前,先探头到大门的“猫眼”看看到底是谁,我怔住了,是妻!
她什么时候跑到外面去啦?我忙打开门,将她迎进来。她浑身已经湿透了,我才发觉外面下着好大的雨。
我不禁拉着她,她的手好冰啊!我心痛地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到外面去啊?”
她“哇”一声哭了出来,紧紧地搂住了我:“我好冷,好怕!”
我轻拥着她,柔声说:“别怕,有我在呢。你先坐下,我倒杯热水给你!”
我将她扶到沙发坐下,正想到厨房倒水,妻又一把拉住我,深情地说:“Jack,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我不禁笑道:“傻丫头,我们当然会永远在一起啦!”
我轻轻地拍拍她的脸,转身走向厨房,妻的脸色好苍白啊!
倒了一杯热水,我走回厅,经过睡房时,里面竟传出了妻的声音:“Jack,这么晚了,是谁啊?”
我不禁一怔,向房内看去,妻已打开台灯,一身睡衣,睡眼朦胧的。我快速把头转过大厅,空无一人。
我满腹疑惑,只觉有一阵凉意正不断地袭击着我的背脊,我盯紧了妻,说:“你换衣服换得好快啊……”
妻向我走来,我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她皱眉道:“你怎么啦?谁来了?”
我脑中乱成了一团,计算着一个人换一套衣服和把头发吹干的时间,同时在观察着妻子,她脸色很好,睡衣上轻微的皱纹,那是起码睡了半晚才可以形成的。
“Jack,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啦,神经兮兮的!”妻满脸不高兴。
我不知所措,把手上那杯热水递给她,说:“你先喝杯水,我想洗个脸。”碰到了妻的手,她的手很暖和啊!
洗手间中,我脑中更乱,拼命地想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断地将水泼到脸上,用力闭上眼睛,再慢慢睁开,确定了这一切并不是梦!
我带着急促的呼吸看向镜子,但镜中人竟是妻!她浑身湿淋淋的,正彷徨无助地看着我。我的心灵一阵颤抖,用力抹了一下眼睛,再看向镜子,镜中人是我,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一切正常。
“叮咚——”
“叮咚——”
门铃声再次响起,我的心跳加速到了极点。
只听到妻在外面自言自语道:“谁会这么晚啊?”
我屏住了呼吸。
“啊——”
我的心差点跳了出来,是妻的尖叫声。我急转身冲到大厅,只见妻双手捂住嘴巴,盯住了大门。
我尽量将语气放轻松,说:“怎么了?”
妻一只手指着门上的猫眼,另一只手还是捂紧了嘴巴。我装作十分镇静地走到门前,将眼睛慢慢地靠向“猫眼”。
外面没人!
我舒了一口气,微笑说:“没人啊,不信你看看。看来,最近我们都有点神经兮兮的。”
妻的脸稍为从容了一点,但还是一脸的困惑。我乘机问:“是谁啊?或者,你看到了什么?”
妻马上又变得紧张起来,双眼盯紧了门,说:“一定是幻觉!”
“是什么幻觉啊?”我感到背脊凉凉的。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自己……”妻缩作一团,坐到了沙发上。
我深呼吸,变得无言。
厅中一片死寂。
“呤呤——”
是电话响!
我慢慢走向电话,想起了某部恐怖片。
我一下就拿起了电话:“喂!”
没人回答,“呤呤——”,电话铃还在持续,我感到一阵昏眩!
“是房间里的电话。”反而是妻提醒我。
我快步走进房间,房间那台是我的私人电话,只有挚友才会拥有的号码。
我迅速拿起电话,吼:“喂!”
电话另一端,还是没有人回答。
“呤呤——”,电话铃还在继续响,它是在大厅响了。我一阵愤怒,反把恐惧抛到脑后,冲出了大厅。咦,妻不见了?
我不作多想,先拿起了电话。
“是Jack吗?”对方先说话了,是细钟的声音,语气十分急促。
“废话!”我还没多说一句,他已抢道:“Jack快点来第一医院,快点!嫂子出事啦,你快点来!她正在急救中!”
我没好气道:“细钟,你嫂子在家啊!会出什么事啊?”
“什么?不可能啊!阿Jack,嫂子在半小时前在临江大道发生了车祸,我刚好在附近当值。嫂子我会不认得吗?”
“细钟,这不是个令人愉快的玩笑!她的确在家啊,我叫她来听!”
“老婆!”
“老——婆——”
没人回应。“细钟你等一下,别挂机!”我搁下电话,大声地叫唤着妻的名字,找遍了全屋,她竟不知所踪了!
没有开门声,屋子也不大,她能跑到哪里去呢?
我茫然无比地回到大厅,情不禁又大声地叫了两句:“DARLNG,别玩啦!出来吧!”连我自己也能感到,我的叫声更像是哭声!
我想起还没挂机,茫茫然地再次拿起电话:“喂!”
那边的细钟已是带着哭腔说话了:“嫂子,嫂子她抢救无效!刚去啦……”
我再也听不到什么,电话从我手中滑落,只觉有一盘冰冷无比的水慢慢地倒在我的头顶,再慢慢地流了下来。 |